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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旧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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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东都旧事
作者：糍粑鱼
花式宫廷狗血一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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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天命”，只要她活着，就是对他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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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辨难辨你一脸风尘；
犹如欲辨难辨我命运。
易摘难摘那天际风云；
犹如易近难近眼前人。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姬子璎，姬子Вё荧h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 晋王讳玥，文帝第七子也。
安国公主讳璎，文帝第十三女也。
多年后，东陵史书上提及姬子玥与姬子璎，只余淡淡两笔。
东陵文帝十年春，皇后程氏与贵妃顾氏于同一日分别诞下皇七子与十三公主。顾氏体弱，皇后程氏主动向文帝提出替顾氏抚养女儿，文帝允之。越三年，顾氏意图毒杀皇后程氏篡夺中宫之位，文帝大怒，废顾氏为庶人。
“阿璎呢，怎地今日不见她？”皇后程瑜为五日后的祭天忙碌了一上午，回到未央宫中，不见每日闹闹嚷嚷的小公主，心里奇怪得很。
满屋的宫女嬷嬷顿时跪了一地，为首的常嬷嬷素来稳重，提到安国公主姬子璎却也难免直发颤：“娘娘恕罪！公主不知去了哪里……奴婢已经着人四处查看，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公主找回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程瑜听得这个消息，正要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碗的手一滞。
文帝率百官祭天，皇后也须得率后宫同行，此间诸事之繁琐，虽然有例可循，可后宫佳丽众多，程瑜每天仍是累得头隐隐作痛。
文帝存活的子女共有十数个，阿璎最为受宠，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阿璎被文帝惯成淘气的性子，为防万一，程瑜令二十多个宫女太监盯着她，谁知这么多人，竟然还是把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姑娘看丢了！
饶是程瑜这般好脾气的，也不由得怒从中来。涂着丹蔻的手指一挥，那盏茶便铿锵地碎在了地上。
“不知去了哪里？这么多人，时时刻刻地看着她，怎么会不见了？”那双平素和善的笑眼中凝聚着风暴，柔软的声音也变得冰冷，满屋子没有一个人敢抬头，连呼吸也摒着。
程瑜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她揉了揉额角，再开口时虽然不似平常和气，但比起方才已好了太多：“常嬷嬷，你告诉本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发怒也无益，最紧要的是把阿璎找回来。那孩子太淘气，分不清轻重，若是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又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她孤身一人，要害了她的性命……程瑜控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阿璎虽然不是她生的，她却一直当作亲生女儿来养。
“是……公主要奴婢们陪她玩捉迷藏，要自己藏起来，让奴婢们去找。奴婢们怕公主出事，只拿手虚掩着脸；公主不依，一定要奴婢们转过身去，奴婢们无奈，只好稍稍转过身。哪知一个眨眼的功夫，公主就不见了……奴婢们将那园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常嬷嬷十分小心地斟酌着用词，即不能让皇后觉得自己在推卸责任，又不能显得自己全是错。她在宫中度过了几十年，早该十分熟悉这套把戏，可安国公主并非寻常皇子皇女，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遭致杀头大祸。
“糊涂！为何不安排几个人在暗中盯着？”程瑜虽然脾气好，但并不代表她是好糊弄的，否则也不会安坐皇后之位在今日。远的不说，昔年贵妃顾氏宠冠六宫，皇帝一连数月连未央宫的大门都不曾靠近，险些要夺了她的后位；然而最终仍是顾氏败了，被打入冷宫，再不得翻身。
常嬷嬷忙道：“奴婢安排了，可被公主发现了。”
“你是想说这么多大人都比不过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子？”程瑜的声音陡然冷冽起来。
常嬷嬷深知她最恨人推卸责任，深悔自己一时嘴快，忙不迭地自己掌嘴，边打边说道：“是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
“好了。无论是谁的过错，先立即找到公主！”程瑜疲惫地说道。
“娘娘……”常嬷嬷犹豫了一下，仍是说了出来：“是否要向陛下禀告一声？”
“不必！”程瑜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陛下近日忙于远征事宜，已经够累了，不能再让他着急。”
阿璎聪颖，比她的两个儿子都慧敏许多，程瑜深知这一点。然而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还能翻了天去吗？一眨眼就不见，这群天天看着她的奴才们究竟放了多少心思在这个孩子身上，才能连一个孩子的习性都摸不清？看来未央宫的人是时候换一换了。
饶是几乎将后宫翻了个个儿，里里外外都搜过，直到日暮时分也未能找到阿璎。太子姬子Ш突势咦蛹ё荧h放了课回到宫中，没有在门前看到笑盈盈等着他们的母后，进了门才发现母后脸色苍白地靠在榻上，纷纷跑上前去。
“母后是不是病了，怎地没人去宣太医？”太子姬子蹦晔辏挠衅淠阜绶叮苁俏戎亍Ｒ患匠惕げ皇媸实难樱阒遄琶纪啡ノ室慌缘墓恕�
姬子玥是个沉静的孩子，他学着从前母后试探他是否发烧的样子，将踮着脚将手心捂在母后额前，随之又覆在自己额上。
“母后没有发烧。”他十分乖巧地说。
“母后无妨。”看到两个懂事的儿子，程瑜的心情轻快了些。像平日一样，她唤来宫女若玉，嘱咐道：“带太子和七皇子去梳洗用膳。”
“诺。”若玉应道，伸手去牵皇七子，又对小大人一样的太子恭敬道：“太子殿下，七皇子殿下，请随奴婢去梳洗用膳吧。”
“母后不舒服，儿子吃不下。”姬子Э吭谒撸豢献摺�
“儿子也吃不下！”姬子玥并不太懂得姬子У幕埃匆膊豢献摺�
程瑜对这两个儿子哭笑不得，抬手摸了摸他们的脸：“乖，母后无事，只是累了，歇会儿就好。你们快去用膳，不然母后可不开心了。”
“母后用过膳了么？”姬子Я⒓聪氲侥盖住�
“母后不吃，儿子也不吃！”姬子玥很会跟风。
“你们先去吧，母后随后就来。”程瑜慈爱地看着他们。做一个有贤名的皇后是一件很累的事，但有这样乖巧的孩子，再累也熬得下去。
姬子О芨四盖椎募岢帧Ｋ诺艿艿氖郑阅盖姿档溃骸澳负螅酉热ビ蒙帕恕！�
“我不去，我陪着母后。”姬子玥孩子脾性上来了，嚷嚷道。
“七弟，你要乖。”姬子а纤嗟乜醋潘」芰撑哟胖善匆坏悴幌缘没�
姬子玥看看哥哥，又看看母亲，这才应了。
兄弟俩手牵手随着若玉去用膳，才不见了人影，程瑜勉力起身，想寻个人问问找寻阿璎的进展，门外却传来冷冷的声音：“好一个贤能的皇后！”
姬子Ｗ偶ё荧h离开了母亲的居室，要穿过一道长廊才能去到他们用膳的地方。春末时候，紫藤花成串的从头顶的花架上垂下，遮住了外面昏黄的灯光。从这里可以看得到皇后的居室，但站在皇后居室门前，却看不清这里。
寂静的夜里，皇帝长长的随侍队伍依然壮观得不容忽视。姬子ё钕炔炀酰Ｏ陆挪剑厣砣タ茨前簿驳貌谎俺５囊钦獭�
“大哥，是父……”
“嘘！”姬子е遄琶纪反蚨闲烁卟闪业募ё荧h：“不要出声。”
父皇幸未央宫，怎地不着人通传？要知道，父皇比任何人都重视这些仪礼。母后靠在榻上，仪容尚需整理，如此带着一群人去到母后面前，置母后于何地！
“若玉，你先进去，我们随后就来。”姬子У蜕馈�
虽然他只是个半大孩子，但从来不像个孩子，若玉不敢违抗，低低地应了并离去。
姬子玥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循着哥哥的视线望过去。
从他们站的地方，正好能看见父皇的背影以及趴在他肩头的姬子璎，也听到那句冰冷的“好一个贤能的皇后！”
姬子б豢判耐坏靥崞穑髂可ㄏ蚧实凵砗蟮娜巳海吹揭桓鼋淳３鱿衷诨实凵肀叩难碛啊佩�
“阿璎在朕的勤政殿玩耍了一整日，她一整日不在后宫，竟无人来报，你这个皇后是怎么当的！”
文帝好武，体格健壮，说话声音也十分洪亮，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姬子У亩小�
他在脑海中将先前所见稍稍做了串联，便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脸色那样苍白，若只是疲累断断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发现阿璎不见了。而那张妃，摆明了想找茬，给父皇吹了耳边风，让父皇来责问母后了。
这些不安分的女人……姬子н袅耸中摹８富屎妹郎负蟮南湍苤荒芪炙鸪绲牡匚唬次挡涣烁富实某璋Ｉぴ诤蠊词鼓负蠹Ρ苊馑拍切┌乖嗟氖虑椋参薹ㄈ颊谘谌ァ�
“陛下，臣妾……”皇后方才张口，皇帝大手一挥，只听一声脆响，皇后被打得跌倒在地。
这一幕不仅落入姬子У难壑校猜淙肓思ё荧h的眼底。
“母后——父皇不要打母后！”姬子玥甩开哥哥的手，大步向母亲的居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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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夜很静，更显得耳光声响亮。
姬子д驹谧咸倩ㄏ隆Ｌ炱绾玫囊估铮负笫背Ｈ冒㈣桶h靠在她怀里，说形形□□的故事给他们听。而他只能在书房里奋笔疾书——母后说他是太子，将来要肩负天下，必须比任何人都勤奋才能像父皇一样完完全全地支配这个国家。
每每提到父皇，提到那个寡情的男人，母后的脸色永远是温柔崇敬的，也要求他同样地崇敬父皇。
可母后尊崇的父皇，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顾母后的颜面，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
这是后宫之首，一国之母！是有多大的错处，才令他完全忘记了在人前该尊重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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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过去，只会令母后忧心，并不能保护母后。
父皇绝情的话语清晰地传入耳中：“朕本以为你真拿阿璎当女儿，谁料你心肠如此狠毒。今日阿璎向朕哭诉你不喜她，朕才知平日被你蒙蔽至何种程度！既然你如此不喜阿璎，阿璎也断断不能再交由你抚养，从今日起，阿璎便由朕亲自带在身边。”
母后不喜阿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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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在生他之前，母后曾怀过一个女儿，可惜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为此母后暗自伤心了很久，一直想要个女儿，直到阿璎出世。母后将阿璎视如己出，十分疼爱，他时常甚至觉得只有阿璎是母后的亲生女儿，自己与阿玥才是抱养的。
他简直无法想象，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能比母后做得更好。
若是父皇与母后还有阿璎呆上一整天，一定不会说这种话！
可阿璎为什么要对父皇说母后不喜她？她平时霸占母后霸占得还不够多吗？母后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
还有父皇，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母后对阿璎不利？为什么就不想想，平日里阿璎有多黏母后呢，若是母后不喜她，骄纵的阿璎会一直像母后的小影子一样吗？
更何况，这么轻易说出要从母后身边夺走阿璎的话，他知道这样对母后是多大的打击吗？
他看见张妃得意的侧脸，那个恶毒的女人，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一次又一次地在父皇与母后之间挑拨。
此刻他更希望阿璎能突然醒来——阿璎若是被吵醒，一定会哭闹不止，除了母后，无人能哄得她安静下来，到时父皇就会知道母后是不是真心疼爱阿璎了。
可是阿璎怎么睡得像头猪似的？这么大的动静也一点没影响。
“父皇不要打母后——”姬子玥哭喊着跑进去，挡在母后身前：“父皇，母后今日身体不适。”他还太小，不能像姬子б谎焖偻贫铣龇⑸耸裁矗恢滥负蟊黄鄹毫恕＜ё荧h仰着小小的头，泪眼汪汪地望着高大的父亲：“父皇为什么要打母后？”
文帝是个硬派的人，对于性格软弱又爱哭泣的第七子素无好感，原本就暴怒，此时怒火更旺，一脚踹向姬子玥：“堂堂男子汉，学女人哭像什么样！朕没有你这种儿子！”
接着却又迁怒向皇后：“好好一个皇子，被你教成如此哭哭啼啼的样子，你这贱妇，存心要害朕的子嗣么！”
此话一出，不止姬子玥吓得不敢再有任何动静，连程瑜也惊呆了。
方才那一耳光打得她左耳嗡嗡轰鸣，才稍稍缓过神来，小儿子便遭了当心一脚；她才悔恨自己未能护着儿子，却又听到难以置信的字眼。
贱妇……
谋害皇家子嗣……
无论哪一句，都彻底地抹煞了她十数年来的辛劳，置她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用不着等到明天，今天晚上，整个后宫都将知道皇帝是怎样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她并不怕，她有的是手段让人不敢提起今夜；她只恨他从不细想，这样做最终伤得最深的将是他的孩子们。
可她也知道，在他的盛怒之下，任何辩解和反抗都只能导致更糟糕的结果。除了沉默，她别无选择。她无惧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多大的磨难她也有信心最终取胜，哪怕是今日这样的羞辱；可她的孩子正在看着！
阿玥受了他一脚，阿б苍诳醋牛墙峒堑茫约旱哪盖资侨绾卧谥谌嗣媲笆Я搜彰妫还峤趟且プ鹁醋约旱母盖祝褚共恢崃钏亲骱蜗敕ā�
生长在皇家，父子之间更多是君与臣的关系，甚至比君与臣更脆弱更多猜忌，她不愿孩子们因为与父亲产生嫌隙而遭致任何祸事。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要夺走她的阿璎。
程瑜取出帕子，擦掉唇角血迹；又从地上起身，整了整仪容。她是皇后，宫人和儿子们都在看着，无论此时她有多狼狈，都不可以失了仪礼。“没看好阿璎，是臣妾的错；可是怎么没人劝陛下让阿璎先在那边睡下呢？若是她在熟睡中被打扰，会睡得不安稳，甚至整夜无法再入眠。”她低声说道，不掩责备。
仿佛应了她的话似的，伏在文帝肩上的姬子璎皱眉哼了两声，似乎是被吵到了。
文帝极少兴起带孩子的心思，哪里想得到这么多，此时被皇后一提醒，这才顾忌起来。顿时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可他是不会出错的人，如果有错，一定是身边人的错，于是他转过头去，狠狠地盯着正得意的张妃。
张妃吓得立即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辩解：“臣妾……臣妾并没有……”
“朕允许你说话了吗？别吵到阿璎！滚回你的和曦宫，禁足一个月！”语气依然暴怒，却是极力压低了声音。
张妃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有如丧家之犬的皇后轻轻巧巧一句话，竟令得本该是胜者的她无辜被迁怒，顿时银牙暗咬，恨恨地瞪了皇后一眼。
“臣妾知罪……臣妾告退……”她柔柔弱弱地说道，声音软和得像要化了一般。平素文帝最爱她这般柔弱的样子，她也希望能以此削减文帝的怒火。
可惜此时文帝此时全无怜香惜玉之心：“滚！”
说完这个字，文帝想着要这样下去也许阿璎要被惊醒，扔下一句“收拾一些公主常用的物事，移至长清宫偏殿”的命令，便如来时一样，带着那许多宫人突然离去。
待文帝远离了未央宫的宫门，程瑜望向收起了柔弱之相的张妃，冷声道：“陛下有令，张妃禁足一个月，常嬷嬷，陈嬷嬷，此事交给你们了。”
张妃一心要看好戏，且随驾在皇帝身边，因此只身前来，并未带着宫人；此时听得程瑜的话语，又见两个老婆婆冷着脸走向她，顿时惊慌说道：“我……我会走，用不着你们跟着。——你们敢推我！我……我要告诉陛下！”
程瑜扶起呆怔的小儿子，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看也不看她，完全不放她在眼里：“你想告诉陛下，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机会，陛下想听不想听。本宫从前放任，是没空料理你们；你既然有胆量惹本宫，本宫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承受后果。”
从前她说这些话时往往要避着孩子们，她不愿让他们看到后宫的勾心斗角，不愿让他们因此有任何阴影。然而今夜发生的一切怎样也不能掩盖过去了，一件事错了，怎么补窟窿都没用，不如敞开来，她将教给孩子们此生的重要一课。
她是皇后，她的孩子们是皇子，在整个后宫里，他们必须知道如何维护自己的尊严，才能不被人踩下去。
“嫔妾等着，等着看娘娘如何以衰老的容颜，挽回陛下已不屑一顾的心。”张妃讽刺道。在她看来，失宠多年的皇后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从前陛下看在十三公主的份上才对皇后宽容，如今没了十三公主，又有那句十三公主亲口所说的“母后一点儿也不喜欢阿璎”——那句话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便是有太子又如何？太子既然能立得，就能废得！从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太子连面也没露，只由着不懂事的七皇子跑过来就知道，太子永远也做不了皇后的倚仗！
她已全然忘了，皇后刚才仅用一句话便令她被皇帝下令禁足一个月。
若是她肯细想，绝不会说出这句令她后悔了一生的话来。
“愚蠢。”程瑜自唇间吐出这两个字：“遣她出去。”
常嬷嬷与陈嬷嬷便毫不留情地像押犯人一样，押着张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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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程瑜确定姬子玥无碍后，便牵着他向姬子诘淖咸倩ɡ茸呷ァ＜ё荧＇一直站在原处，等着母亲来找他，花影遮住了他的表情，直到走近了才能发现他倔强地凝在眼角的泪珠。
“阿院筇婀律弦┌伞！背惕ぶ蛔髅豢醇膊蝗盟锌谒的承┗暗幕幔谷坏刂缸抛约汉熘椎牧承Φ溃骸肮溉展戮腿ソ影㈣乩矗刹荒苋盟萍恕！�
她不隐瞒，却也不愿意他们只将目光放在不好的事情上。
姬子玥哽咽着插嘴：“母后……阿玥也会上药……”
“我是兄长，自该我来上药才是。”顺着母亲的意，姬子Ы邢胨档幕氨锘亓诵睦铮拖峦罚亮舜恋艿艿牧常骸澳悴皇窃缇投隽嗣矗烊コ苑埂！�
姬子玥却又想起别的了：“母后，快些接阿璎回来。”他说着，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自己胸口：“阿璎最喜欢哭了，父皇要是踢她会很疼的。”
“阿玥乖，胸口还疼么？”程瑜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他一向天真，到现在也没有抱怨自己的父亲，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疼了！阿玥是男子汉，不怕疼！”姬子玥挺起小小的胸膛。
她有两个好儿子，程瑜很欣慰。只是，当下最紧急的是，她须得尽快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当作宝贝一样的阿璎，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喜她？
事情并不复杂，常嬷嬷很快就查清楚了前后经过。原来张妃时常在陛下耳边吹风说皇后不喜安国公主，正逢前几日安国公主嚷嚷着要去猎场，皇后为着祭天，不许她去向皇帝提这个要求，又因为太忙碌而有些冷落她，从小到大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念的安国公主就哭着去找文帝，赌气地说了一句“阿瑜不喜欢阿璎了”。
文帝原本没将张妃的话放在心上，却被安国公主一句话引了起来，这才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
“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安国公主毕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该防着点。”常嬷嬷说完来龙去脉，硬着头皮补了一句她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的话。
“五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平日本宫爱女心切，舍不得要她吃一点苦头，她才会使小脾气，并非有意。今日本宫只当没听到这句话，嬷嬷不要再多言了。”程瑜淡淡道，随即叹了一口气：“阿璎认床，昨夜也不知有没有睡好，你可打听到了？”
“听说是哭闹了一夜，陛下想了许多法子也无用。”
程瑜听着就觉心疼：“那得早些想法子接回来才是。”只是再过几日就是祭天大典，分不出心来，难免又要让阿璎觉得受了冷落。
两人正说着，伺候姬子Ч我挥κ乱说耐豕呕耪耪诺嘏芰私矗骸澳锬铮缓昧耍拥钕卤槐菹路Ｔ谀鲜榉克脊迦眨 �
那边皇后甫接到消息，这边姬子玥已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御花园。他问过了这些天伺候阿璎的宫人，他们说她到御花园钓鱼来了。御花园很大，中间被引自宫外汾河的流水隔开，姬子玥一直跑到最西边的角落，才找到了梳着满头小辫子的姬子璎。
别人拿鱼竿钓鱼，她拿自己的小辫子钓鱼。此时她正趴在水边的一块石头上，红裙边沿在水面上漂浮，脑袋快要闷到水里，长辫子上不知绑了什么，都垂在水里。
只看周围宫人快皱成草纸的脸，就知道早上给她梳发辫的宫女一定在痛哭流涕。
“阿璎，你在干嘛呀？”姬子玥到底是孩子，好奇心大过一切。
“阿玥笨死了，没看到我在钓鱼吗？”她的声音闷闷的：“别吵，鱼都吓跑了！”
“那块石头好危险，会摔下去的。”姬子玥看她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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