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晓春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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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我的眼睛渐渐消失了怒意，居然笑起来了。“果然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你被本姑娘咬了有意思吗，我在心里说。
　　“你有意思。”说完，他不再管我，自己往前走了。留下我莫名其妙，这家伙，难道就这样走了？他肯定是认识我的吧？可是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呢？
　　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多了，打开手机，没有未接，也没有短信，真是清闲的一天。洗洗上床睡觉，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我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十一点，我的电话铃声响起。成程，今天，这家伙终于是有了点忍耐，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电话，没有开口。我知道他会指责我在他受伤后离场的。
　　“林晓晓，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成程哀怨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死？他怎么会说出这个字呢？他死了，我会哭吗？应该会的吧？
　　“你从来没有为我哭过，也没有为我难过过，可是我们明明就是一类人，为什么你总是若即若离？”成程自言自语，我若即若离，好吧，我那是拒绝你N次后无奈，只好让你自己乱来。
　　“你会为我哭的吧，如果我死了？”成程就像幽灵一样的通过手机把他的声音传过来。
　　我还没有说话，他已经挂了电话。我的心里忐忑不安，他怎么会提到“死”呢？我的人生走过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为我而死。我躺下，试图让自己平静，我说服自己成程才不是那种会为情寻死的主儿。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第二天，在食堂遇见了成程，虽然有些憔悴，但依然和他那些哥儿们一起有说有笑。只是没有主动和我说话，我想和他说话，但是似乎当时的情况并没有允许我那样做。他从我身边走过，就像我们从来不认识似的。我的心，在那一刻似乎有些灵异地跑出了身体。成程，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这天，是导师请客，我也不知道一向小气的导师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管怎么样，导师的要求总不会拒绝，虽然我之前接到杨逍的电话，本来是已经约好和他一起吃饭的，可是只好取消了，要知道，我能不能成为优秀毕业生，都要看我导师了。？

☆、莫名其妙

？　　导师姓许，名堃。不要郁闷，我看到他这个名的时候也很郁闷，没想到活到这么大，还有长得如此简单，却读不出音来的汉字。告诉大家，这个字读“kun〃；怎么样，学到老，活到老。
　　饭局子，我不是不喜欢，只是和许家导师一起的饭局子多少有些扫兴，什么时候跟他出去吃饭都那几个菜，不多不少。他这个人铁公鸡，是众所周知的了。来到他办公室，我自来熟地倒了杯温水。初冬的季节，我是不喝凉水的。老许从一堆报纸中探出头来，看到我后，站起来说道：“晓晓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一听这话，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敢情给我介绍对象呢？
　　“老许，您，这是要给我牵红线还是干啥啊？”我和老许在私底下就像家里人那样说话，毕竟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博得老先生的欢喜那是必须滴。他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在奖学金的申请上面经常帮我的大忙，逢人便介绍我是他的得意门生。
　　“晓晓啊，你看你这么优秀，又是我的得意门生。”老许语重心长，真不像平常那个他。可是他说的话和我问的话有什么联系？他继续啐啐念，“我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说得够商业气息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老许向办公室里间探头，我这才发现里面坐着个人。“季承啊，出来吧。”老许向里头叫道。
　　从里间走出来一个人，银色西装，粉色的衬衫，粉色的领带。大概180的身高，金丝边眼镜，平头。他一脸微笑地向我走来，他不是那天晚上遇到的人吗？我的脑袋转了个大弯，虽然装束完全不搭噶，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你。。”我刚想说话，他握住我的手说道：“你好，我叫孙季承。”
　　很明显他是要我装作不认识他，好吧，本人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演戏。
　　我也装作很热情地说道：“我叫林晓晓，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你是学日语的啊？还多多关照？！”说完便自己在那儿笑，与他那身打扮极不相称。
　　“不好意思，我学法语。”我的第二外语是法语。我看着他的脸，不爽。我很想问导师，这个饭局子是有什么意义。可是，看这情形还是不要问好。许堃教授本来就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如果我现在问他孙季承是什么人，估计要让他不舒服了，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们坐上孙季承的车，一辆普通的大众。老许坐后面，我坐副驾驶，没有人安排，因为孙季承为我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所以，我就进去了。
　　“你经常坐副驾驶？”孙季承问我，其实我很少坐私家车。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我看着他熟练地操作，知道他的驾龄已经不小了。
　　“问问而已，要不要放点音乐？”孙季承说着去打开DV。轻快的音乐流出来，我可以猜出，他是个很会生活的人。车子里面还不忘放游戏机和魔方这些小东西。
　　“其实副驾驶是有特殊含义的。”孙继承莫名其妙地补充道。
　　我没有学习过驾驶，不知道副驾驶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记得礼仪课的时候老师讲过如果是去接人，最好不要让别人坐到副驾驶的坐席上，因为后座比副驾驶要安全，让客人做副驾驶是不礼貌的。
　　这孙继承到底是要说什么呢？
　　我充分发扬中国传统美德，不懂就问，“有什么特殊含义啊？”
　　孙继承调小了音乐声，“副驾驶是…”他欲言又止，后来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我发现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太好。？

☆、你是魔鬼

？　　我们三个人一行来到川菜馆，老许喜欢川菜我们都知道，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川菜较便宜还是他真的那么喜欢川菜。对于这个根在南方的老头来说，喜欢川菜确实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无碍，我虽然是南方人，但是对于味很重的川菜也没有反感。倒是孙季承，看起来不太感冒。这他可怨不得别人，我和老许一致同意吃川菜后，他丫没吱声，那就是默认了呗。席间，都在谈我毕业论文的事，老许说孙季承可以做我的顾问。我在心里说，他，是什么来历做我的顾问，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本小姐好歹是系里有名的才女！
　　老许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笑着对我说：“小丫头，是不是在嘀咕，他凭什么做你的顾问啊？”我一惊，姜，果然是老的辣，老许都不需问话，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谄媚地笑笑：“哪能呢？教授推荐的顾问，我绝对不会怀疑的。”
　　“乔治亚理工大学，建筑设计专业08级毕业生。”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孙季承开口了。哇塞，乔治亚哦，那是美国国立排名前十的哇。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会见风使舵了。听到乔治亚理工的毕业生，立马对孙季承同学改观了。哦，不是同学，人家是08级的毕业生，而我是07级入学，应该叫前辈。
　　“我才没有怀疑你很强嘞，很强的人，从第一眼就会被别人认出来了。我就说嘛，那么有气质。”哇哦，话说出来，我自己都受不了，没办法啊，在外面走了这么多年，这点拐弯抹角是应该懂的。否则，就凭我一届女流，光靠杰出的学术成就，到哪年才能出人头地？这个世界不是人才的世界，而是八面玲珑的人才的世界。如果你不懂得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不懂得见什么人耍什么手段，你是很难在这个人挤人的拥挤社会里谋得一席之地的。除非，你的长辈已经为你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否则，去学习做人吧。
　　我需要这样的人与我为友，不仅为未来铺路，更为提高自己的身价。不是有句话说：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身边的朋友？所以，提高自己身价最快捷的方法，便是竭力去寻找身价高的朋友，虽然刚开始你们并不能算是朋友。但是，搞清楚，谁也没有规定朋友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可以为了任何一个目的，说任何一个人是你的朋友，无碍。尽管，我们的心里为朋友留的位子十分有限，于我，只有小G和若宁。
　　“你倒是会说话啊，难怪导师那么喜欢你。”孙季承揶揄我，年轻的男人，尤其是小有成就的男人，总是有点让人倒胃口，说话好好说嘛，为什么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
　　“过奖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我赔上笑脸，一副古时大家闺秀的模样说道。
　　“哈哈哈哈。。。”老许和孙季承同时捧腹大笑。我就知道你们好哄。“哈哈哈哈。”我也跟着笑起来。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只是我依然没弄清楚孙季承到底是什么人，老许叫我一起吃饭有什么用心，难倒真的是要给我一个免费的论文顾问吗？
　　噢，想不通就不想了，若宁和方豪昕回家了。他们俩应该是毕业证和结婚证一起拿吧，我在心里祝福。啊，我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最近身边好像清静了不少，没有成程成天粘着，感觉轻松了不少，赶紧回去睡一觉。
　　半夜醒来，手机亮着。睡觉前，居然忘关机了。这么晚是谁啊？
　　“我以为我找到了天使，原来你是魔鬼。魔鬼是要进地狱的。我们都是魔鬼。”
　　你可以想象一觉醒来的半夜看到这样的短信会让人产生怎样的恐惧吗？
　　发件人——成程。
　　我没有立即回复过去。只是记起了许多大三以前的事。
　　我和成程是一个专业，但不是一个班。都来自南方大都市的小县城，他是个帅气聪明的大男孩，大一的时候，我们宿舍里晚上聊天，他总是那几个女生的谈话内容，只有我保持沉默。他上课的时候吊儿郎当，但是时常自己一个人坐到图书馆看书，阳光投射在他身上，简直就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加入散打协会后，更是身边女孩子不断。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外界传的那样花心，其实，心里也是有一点点喜欢这样坏坏的男生。大家都以为我和成程有关系是从大二开始的，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他加入散打协会后没有多久，有天傍晚，我背着包去自习室准备上晚自习。忽然，一个不知名来电，我有礼貌地接起。那时候刚进大学没多久的我，还没有现在这样世故。
　　“你好，请问是哪位？”我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清晰有力。
　　“是林晓晓吗？”电话那头的男生周围似乎并不安静。
　　“是的，请问你是？”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成程，只是，之前我们并没有说过话，我也只是因为其他人老谈起他才认识的。事实上，我们本来就不认识。
　　“你听不出来我是谁吗？”他似乎很自信我一定认识他似的，这样的男生没什么不好，只是太自信了。
　　“我应该认识你吗？你如果没什么事，我要挂了。”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挂电话的。
　　“林晓晓，我是成程。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他终于泄气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那是在约我吗？可是，我没有兴趣和别人约会啊。我真的是一心只要学习。
　　“应该没有时间吧，怎么了？”先拒绝，再问人家干吗？估计对方得喷血了。
　　成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请你吃饭。”那时候的成程也很单纯的吧，我猜。是我，把他变成了现在这样敏感、多疑、不自信。？

☆、南柯一梦

？　　我想如果那时候，和成程交往并没有什么不好。他这个人，除了刀子嘴，其实很会照顾人。那一次，我并没有答应和他一起出去吃饭。后来好久，我们都没有再联系。他依然是他的花花公子，我依然做我的学院才女，我们似乎就像两条相交直线，再不会有交点了。
　　到了圣诞节的时候，全院的一件大事就是化装舞会。这个舞会的承办单位是我们学院，但其实参与者远远不止我们学院的学生，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积极参加，并且还有很多外面学校的学生来。宣传力度之大，反响之大可见一斑。我喜欢跳舞，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从交际舞到街舞，我都有涉足。那次舞会，我们宿舍几个女生一起去的，可是到了偌大的大学生活动中心后，我们四个人立马分散了，人太多了，手机只能感觉震动，铃声压根儿听不见。舞会开始了，主持人首先宣布本次舞会的程序，我们每年都办舞会，每一年都有新噱头，所以才能每一年都有那么多人前来参加。
　　主持人之一便是身着黑色燕尾服的成程，他就像个未来之星站在大活的中央。熟练地叙说着舞会程序及规则。我站在他们的正前方，但是，我戴着面具，他应该认不出来的。穿燕尾服的男生不少，大家都带上面具，还真的难认出来谁是谁呢。当音乐声起，整个大活沸腾，大家都在寻找舞伴，我也竭力寻找身材伟岸的男生。女生谁不喜欢身材高大的男孩儿呢？突然，我的手被谁牵起。他戴着白色的面具，我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图案，眼睛下面的脸颊都露出来了。我没有想要去猜想，他是谁，因为化妆舞会的意义就在这儿。。
　　“你好，很高兴能和你跳舞。”我说着便大方地搭上他的肩膀，他并没有说话，大活安静了许多，当大家都寻找到了舞伴，音乐声便更加优美。他的舞步不是很纯熟，甚至有些笨拙。我是个老手，交际舞原本应该是男士带女士，这倒成了我在引导他。不过，没有关系，我喜欢做有成就感的事。试想，一个跳舞笨拙的男生和你跳的时候，你能够让他不感到不自在，那种感觉多好。只是我纳闷，他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我们合作了好一会儿，他渐渐地找到了感觉，能够带着我，让我跟着他的舞步起舞了。我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好。“你蛮有慧根的哎，以后多练练。”没注意，我就又说话了。这家伙，最好是哑巴！
　　“多亏你有经验。”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个声音，成程！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奇多一点。下意识地停了半拍，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带我舞蹈。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没有意识了。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幸好没有课，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她们一定很奇怪平常那个六点一到就起床的林晓晓居然也能睡到日上三竿。我赶紧起床洗漱。
　　就在我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响了。难道是成程打来的？这个家伙，昨晚让我回忆了那么多事，还不够吗？
　　意外的，是梁先，我这才想起，昨天他也有打电话过来。
　　“我已经在你们学校外面了。”梁先的话里一如既往地没有感情起伏。
　　我惊讶地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怎么会没有通知就来学校呢？而且，很明显，若宁也不知道他来学校，否则肯定会跟我说一声的，她不在学校嘛。
　　“好，我马上出来接你。”我赶紧飞奔下楼，到了校门口。
　　他，一身白色运动装，站在路边，头低着，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脚踢着什么似的，向上抬了又放下，就像个悠闲的小孩。初冬的季节，本来就是温暖中稍有凉意，而那一幕给我的只有满满的暖心。我不想去打乱这个美丽的景象，于我，这个世界值得我珍惜的并不多，而这一幕，竟然让我那么留念。
　　他意识到我的到来，苍然地一笑，我不知道为什么是苍然这个词，但潜意识地我用了这个词。他的笑不像之前那么干净单纯，仿佛经历了什么大的灾难，却还要隐藏一样。
　　“我想来，就来了。”他走到我面前，笑着说道，“没有妨碍到你吧？”
　　我摇摇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和这样的梁先交流。
　　“你，吃早饭了没？”我傻傻地问，因为，我还没吃早饭，他应该也没有吃吧。
　　“刚送她上飞机。”梁先说的她就是他的女朋友吧，我怎么忘了这个人了，额，干咳一声。
　　“哦，她走了哦。”我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不是很会演戏吗？为什么现在这么语塞？？

☆、悔过自责

？　　梁先往学校里头走，我跟着他。
　　“嗯，去吃你们学校的皮蛋粥。”他故意说得轻松，可是明明就很沉重。我不打算多问，皮蛋粥，是我喜欢的早餐之一，受简若宁影响。
　　近十点钟，食堂依然人来人往地买早餐。这就是大学食堂，哪里都是一样，有人六点就吃完早餐，去自习，有人十一点还在买早餐。整个早餐过程，我们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静地各自吃完一碗皮蛋粥。吃完之后，我们并没有立即离开食堂，事实上，离开食堂后去哪里，我还没有想好。问题是，我不知道他来学校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又什么都不说，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上次那个成程，你最近多关心他一点。”没来由地，梁先跟我提起成程。成程！他怎么会突然提起成程呢？那家伙最近是有点奇怪，不过，梁先怎么会知道呢？答案只有一个，他肯定是去梁先的学校找茬了。
　　“他去找你了？”我小心地试探。
　　“他有点奇怪，你注意一点。”梁先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他和梁先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流。
　　我点点头，也不打算继续问。
　　“我先回学校了。”梁先起身，便说了这么一句。
　　“哦，好，路上小心一点。”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要走了，除了想要挽留外，我没有其他想法，那么也只好让他走，因为我说不出挽留的话。
　　“嗯，等若宁回来了，一起去我那里玩。”他，也学会客套了？还是真心在邀请？
　　梁先走后，我来到图书馆，一天都没有课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图书馆的大厅是落地式玻璃，我最喜欢在冬日的阳光下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看各式建筑和时装设计草图，草图更容易让学习者领会到设计者的用心。安静，温暖，知识，生命在那一刻是多么美好。
　　就在我忘了梁先要我注意成程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晓晓小姐吗，这里是XX公安局，我们有一起自杀案件，希望您能够配合侦破。”公安局？！！我怎么会和自杀案件扯上关系，太扯了吧？
　　“请问您现在方便到你们学校门口吗？”对方礼貌地问道。
　　“没问题，我马上过去。”我自认没有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协助警方破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果然，在图书馆的楼梯上，我已经看到学校门口一波人。
　　我来到公安局，其实在进警车前，我已经听到人群中有人说：那么年轻就自杀，真是懦夫。
　　自杀，学校有人自杀了？
　　我没有问，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你的同学成程于今天凌晨自杀，请你描述一下你们俩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一个警察叔叔问我。我立刻打了个寒颤，凌晨？！赶紧拿出手机翻看短信，正是今天凌晨0点，
　　成程的那个短信。我把手机递给那个公安叔叔，我吓得根本脑子里一片空白了，他，真的死了？
　　“我们也是在他的手机里发现这个短信，才找到你的。”整个交谈过程我都处于恍惚状态，我不知道他们问了什么，我怎么回答的。最后，一个公安阿姨说，“对不起，现在我们还不能让你走。”
　　听到这话，我恐惧了，我不能走，这么说，我成嫌疑人了？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因为一条短信，就认定我是嫌疑人？他不是自杀吗？我知道我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我不能被关进监狱，我还有我妈，还有我的梦想呢？成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我曾经做得很过分，但是那些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以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就自杀了？
　　“我们在他的床上发现了这个日记本，也许会解开你的疑团。”公安阿姨递给我一个淡紫封面的日记本。我接过来，每一页都写得很认真，从07年到10年。我坐下来，静静地看那本日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啜泣已经不能控制了。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肌肤。周身都弥漫着自责与恐惧。
　　“林晓晓。”突然一个充满力量的声音唤醒了恍惚中的我。我站起来，看到孙季承向我走来，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抱紧他。任眼泪流和鼻涕弄脏他昂贵的西服。我不断地颤抖着。孙季承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轻声说道：“没事的，我们这就回去。”是老许让他来保我出去的，日记本自然是要还给公安局的。
　　坐在孙季承的车子上，我哭出了声音。“他是因为我才死的，我是杀人犯。孙季承，你知道吗，我是杀人犯！”我情绪失控了，孙季承放了段轻音乐，我渐渐安静，但是，那种自责依然萦绕着我。
　　“自责能挽回吗？”孙季承依然是轻语。他是个不擅长安慰别人的人，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需要安静

？　　不能！他已经死了，我自责他或许知道，但绝对不能站在他面前跟他道歉，除非我也去死！
　　“可能他的死，你只是直接原因，我很难相信一个健康成长的男孩子会因为一个女孩儿去死。”孙季承看着前方，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