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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怨偶良缘-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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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要人,倒被个丫头弄了个没脸,几回回的交手,老四都站在那贱人一边。她算什么,儿子可是她生出来的!
    只是儿子不听她的,她该怎么办?
    好在天降福星,兰心公主派人来了。
    关于儿子跟兰心公主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先前是心惊,后来窃喜,开始幻想如果有个公主的儿媳妇定是比早前还风光。
    相府千金算什么?商户之女更不值一提,到时她成了公主的婆婆,看哪个还敢说风凉话,只要眼神不对立即抓过来咔嚓了。
    所以她立马答应了兰心公主,只等着儿子回来。
    估摸着中秋近了,儿子也该露面了。
    果真!
    金玦焱一进门,她就使兰心公主留在金家的宫女去传信,儿子在这边吃饭的时候,高贵的儿媳妇已经来了,就在福临院。
    先别管什么形式不形式了,有了形式,皇上怕是还不答应呢。还是赶紧把事办了,天明谁也别后悔。
    儿子一向孝顺,就算再怎么舍不得阮玉,可是睡了公主,若不认账,全家都得跟着倒霉,他就能忍心看他娘受罪?到时她哭上一哭,儿子一准心软。再说,一个娇滴滴的公主,还比不上个贱人吗?
    兰心公主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事已至此,家丑还能外扬?待封了儿子当驸马,他们就是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没准还能弄个诰命夫人当当。阮玉就算再蛮不讲理,还能斗过皇上去?到时收了她的庄子……那是儿子的财产,然后把这个从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贱女人赶得远远的。
    对,就让皇上把她流放到最艰苦的肃立木,再在脸上烙个印,看她还有没有脸回来,看还有谁能瞧上她!
    卢氏的气舒了舒,又想起姜氏。
    这个泥腿子,对她怎么好都白费,就是只白眼狼。把个儿子送到阮玉那背叛金家,好像那笨瓜出息成了什么似的,这个夸呦,倒也真招来不少不明真相的要给金宝钥说亲。她都掖着藏着,也不跟自己商量,更是闹着要分家。
    自己把她怎么了?还是她觉着就要发达了,怕自己沾光?
    若是想有那天怕是还得等,这回是金家走了鸿运。姜氏,你可别抱着咱的大腿哭着要回来。
    想到这,卢氏顿时心情舒畅,而且有公主做后台,家里个别几个持反对意见的也不敢做声。
    瞧,这才是她儿媳妇,跟婆婆一条心。
    于是心里仅存的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了,开开心心回去歇着,只等着明天传喜讯了。
    ——————————
    福临院,兰心公主一袭大红嫁衣,戴着凤冠霞帔,顶着红盖头坐在床上。
    事情是仓促了些,全不是她初懂人事时设想的样子。
    可是有什么关系?她要的是他的人,要的是那个强有力的怀抱,充满宠溺的吻。
    过了今晚……不,就在今晚,他所有的关爱就要属于她了。
    盖头下的视线激动得有些颤抖,以至于看什么都好像微波动荡。
    父皇反对?
    没关系,生米先做成熟饭,父皇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难道还能看着女儿出丑?
    当然,也不能否认父皇若是气急败坏会杀了金玦焱遮羞。
    这个嘛……
    反正她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三皇兄……
    哼!
    说出大天来也不帮她,这回她自己成就好事,待将来他要成事,她也不帮他!
    思及自己费尽心机设的那个局,只觉好笑。
    当初她真是把事情想复杂了,其实只要拿住金家人,不怕金玦焱不就范。
    卢氏,这个贪心的老东西,就让她先得意着吧,反正这些贱人也不过是自己撒把米就能喂得起的,也不必费什么心。到时金玦焱跟自己回了公主府,哪个愿意搭理她们?
    唉,这群俗物,怎么就出了金玦焱这么个出色的人物?如今是越看越喜欢,谁也比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第107章 李代桃僵
    
    想到即将到来的缠绵,想到在药力支配下的勇猛,兰心公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由自主的频频睇向门口。
    怎么还不来?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门吱扭一声开了。
    兰心公主立即觉得热流一涌,急忙坐好身子,热切的望了过去。
    进来的是个丫鬟。
    她气一馁,转而又怒:“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把人送过来?”
    丫鬟拿紫铜剔子挑了挑烛心:“已经散席了,正在路上。”
    兰心公主腾的站起来,又坐下:“你……我怎么不认识你?”
    丫鬟笑了笑:“兰心公主初来乍到,不认识的人多了。再说您也没带来几个人,为了今天的事都在各处忙着,所以太太特意遣奴婢过来,看看兰心公主有没有什么需要。”
    需要?她现在只需要金玦焱!
    这般一想,只觉口干舌燥。
    “你,给本宫倒杯茶来!”
    这个丫头倒乖巧,在她发话之前,就已经去拿茶壶了。
    “公主请用茶。”丫鬟端端正正的敬了上来:“诶,公主可莫揭盖头,否则就不吉利了。”
    兰心公主才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她只要……
    没好气的接过茶,也不顾风度了,一饮而尽。
    丫鬟便很有眼力的再送上一杯。
    兰心公主再次饮尽,方觉好过些,于是隔了盖头,细细打量。
    “嗯,你这丫头倒伶俐,主子伺候得也不错。这么着吧,待到今晚过去,就跟我回……”
    她忽然说不出话,只觉浑身发麻,头也跟着发晕,然后眼盯盯的瞅着那丫头,直直栽倒。
    直到倒在床上的刹那,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可惜她刚一瞪眼,就昏了过去。
    钟忆柳恨恨扯下她的盖头,本想扇上两耳光,到底忍了。
    “哼,想上表哥的床,想得美!”
    也只来得及骂上这一句,就急忙往下剥兰心公主的嫁衣。
    表哥就算再怎么慢,也快过来了,她必须赶紧!
    然而想到她今天屡屡要挨近表哥,都被卢氏呵斥,被李氏挤开,就忍不住把气撒到兰心公主身上。
    早前为了笼络表哥,就把她找来,拿贵妾平妻什么的诱惑她,虽然心里不屑,表面对她还可以,可是自打有了公主这条门路,她就成了破抹布,这几天话里话外的让她回老家去,她岂能忍下这口气?
    而令她更加忍不下的,是肚里这块肉。
    金玦森也不知怎么搞的,说什么给她吃的是避子的药丸,可怎么怀上了?如今她尚云英未嫁,这可如何是好?
    定是他,为了让自己对表哥死心,使出这龌龊手段。
    他难道还能娶她当正妻么?李氏还不撕烂了他?
    再说,就算她要当正妻,也轮不到他,她喜欢的是表哥,她肚子里的孩子非但不能是庶出,还得是金家嫡孙!
    所以金家这个瞒天过海之计,她步步参与,委曲求全,为的就是今天!
    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究竟有什么后果她已经顾不得了,反正天之骄女都不要脸了,她怕什么?有本事就张扬开来,她还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金玦焱的人了。
    再者,若是真的不想要脸了,为什么偷偷摸摸的过来?皇上就算知道了,怕也是要替女儿遮丑,她又怕什么?
    她在金家耽误了四载的青春,为的岂非就是今天?
    她正愁怎么把孩子变成金玦焱的,可好,真是谢谢了!
    心里有气,手下就难免发力,还掐了几把,尤其不怀好意的往一个地方拧去了,结果沾了一手的粘潮。
    钟忆柳一怔,大骂:“骚货!”
    兰心公主嘤咛一声,语带缠绵,估计梦中正在成就好事。
    钟忆柳这个怒,但也不敢耽搁,把兰心公主从床上扯下来,几脚就踹进了床底。
    想锦被翻浪?还是看我跟表哥共赴巫山吧!
    这工夫,院里已经传来动静。
    钟忆柳连忙把嫁衣一套,也来不及系带子,反正一会都是要脱的,这样省事,但怕别人看出来,只将就着拿胳膊一抿。
    凤冠一扣,盖头再一蒙,哈哈,哪个看得出我不是公主?
    人声越来越近了,她听到表哥在呵斥着什么,不禁攥紧了帕子,心头乱蹦。
    门“咣”的一响,两个丫鬟打扮的宫女扶着金玦焱进来。
    “四爷……”
    “四爷,慢点……”
    这两个小浪蹄子,借着表哥药力上涌就往跟前凑。那头发是怎么回事?怎么乱糟糟的?还有那衣服,那露个肩膀头子半个胸脯子算什么?扶个人至于这么夸张吗?还有表哥的袍子……
    贱人,都给我住手!
    “四爷,四爷,来,这边……”
    钟忆柳眼瞅着左边的那个宫女抓起金玦焱的手,看似搀扶,其实还不是打算借机吃豆腐?
    “咳咳!”她清了两下嗓子。
    不能出声,出声就露馅了。
    两个宫女立即敛了神色,施了一礼,便要退出。
    “滚,都给我滚!”
    金玦焱胡乱的划拉着,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栽倒。
    一个宫女忍不住要扶,钟忆柳立即起身,走过来,搀住金玦焱。
    那俩人只得退了。
    “你也滚!”
    金玦焱手一甩,钟忆柳踉跄几步,一下撞到了墙上。
    手臂一阵剧痛,差点再次断掉。
    金玦焱什么也看不清,想要出门,却只是在屋里转圈,他利用残存的一点意识摸索,终于摸到了门扳,一推,却是被锁了。
    “开门!开门……”
    他捶打着,可是世界似乎安静了,安静得只剩下他一个。
    不,还有一个人,是个女人。
    强大的药力激发了他所有的原始的感官,他敏锐的感觉到,屋里有女人。
    是女人……
    这一路,他调动了全部意志来克制自己。
    那两个扶着他的丫鬟,他也不知她们是故意,还是自己因为用了药而格外急色,总是会不小心的碰到她们柔软的身子。
    他好想抓过来,好想尽情享用。与阮玉在一起的抵死缠绵,《风流绝畅图》上的一幕幕香艳鲜活的展现在自己眼前,他仿佛看到画上所有的女人都变成了阮玉,她们在对他笑,在向他款款走来,穿着他为她买的鹅黄色的薄如蝉翼的寝衣,伴着行动,缓缓褪下……
    “小玉……”
    他喃喃着,将怀里的女人推开。
    她们不是小玉,都不是……
    小玉,他的小玉在哪呢?
    “四爷别急,四奶奶就在屋里等着呢……”
    他不知是真切的听到了,还是幻觉,他只知道,小玉在等他。
    对了,他说,他今天会回去,他还要跟她一起过中秋,她说,要给他生个孩子……
    那么他是回来了?
    小玉,小玉……
    他的喉咙很干,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想喝水,然而他有更多的渴望,他想……
    可这是哪里?
    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里有小玉,这房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他在这里娶了她,结果那天她砸了他的东西,还把他的脑袋打了个大包。
    他是又回到那天了吗?然而怎么可能?
    那么屋里的女人又是谁?
    是小玉?
    不是小玉?
    不,他不知道,他糊涂了……
    ——————————
    钟忆柳端坐在床上,冷冷的看他。
    时至此刻,她已经不急了,反正他注定是她的。
    卢氏说得没错,宫里的药,厉害着呢,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以前总是拒绝我,不屑我,远离我,如今就让你亲眼看看你是如何走近我,拥抱我,宠爱我!
    于是她摆出撩人的姿势,将本就松散的嫁衣半披半褪,把中衣敞开,露出里面鹅黄的肚兜。
    她听说,表哥最爱这种颜色,当初除了阮玉那贱人,谁也不得穿。
    如今我便偏要穿了给你看!
    而且因为怀孕,她原本不够丰满的上围激增,顶端鼓鼓胀胀,将肚兜顶出两个小包,每次金玦森看了都忍不住要凑过来,直言她美不胜收。
    唉,只可惜她这般美,表哥为何看不到呢?
    她这幽幽一叹,充满了哀婉与自怜自艾,而且还是瞅着金玦焱叹的,于是又有了某种期待与诱惑。
    金玦焱依旧困兽般的砸着门,脑子越来越混,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都汇集成一个……小玉,小玉……
    这一声叹,在药力的催动下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悦耳。
    他不由自主的回了头。
    满眼的血色中单单透出一点鹅黄,令他眼角一跳。
    小玉!
    于是,那点鹅黄仿若牵引般,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向它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第108章 由死入生
    
    他好像看到小玉在笑,好像听到她嗔怪的说:“回来得这么晚,饭菜都凉了……”
    然后转了头,冲他不好意思的:“你忘了,我们说过,要生个孩子……”
    他激动的上前一步,场景一抖,却是化作了他们的洞房之夜,她抽泣着,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苦痛。
    小玉……
    他想安慰她,怀抱却是空的。
    他一急,满眼血色上浮,刹那便仿佛置身于他们第一次成亲的时候,他怒闯进门,大声叱骂。
    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回驳,也没有砸东西,而是转过身,走了……
    小玉,别走……
    小玉,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们如今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让你伤心,再也不让你难过,我过去做错的,我会努力去弥补,我会让你快乐的,求求你,别走。
    小玉,别走……
    他一步步的往前迈进,脚步虚浮而艰难,屡屡踉跄,却是离那点鹅黄越来越近了。
    小玉,你说过,还要给我生个孩子的。你答应我,待我今天回来,我们就……
    小玉,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你是为了等我才特意换上的吗?是的小玉,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的脸上溢出幸福的色彩,向着那点鹅黄缓缓前进……
    ——————————
    金府西北角的一扇小门静悄悄的开着。
    府里一旦有下人死去,便从这扇小门送出,所以平日都是关得紧紧的,还上了锁。因为这扇门不吉利,所以少有人来,也疏于打理,从门到附近的墙都是锈迹斑斑,青苔遍布。
    八月十四的月亮,虽还不圆,但很亮,高高的悬着,遍洒清辉。
    这个夜晚,很美好。
    “爹……”
    “别说了,快走吧!”
    “爹,你不跟我们……”
    “快走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算有落下的也别回来了。好好待秦氏,再开铺子也别叫什么金玉满堂了,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爹,其实我……”金玦淼心里分外难过。
    “你想出去单过,我早就知道,只是……”金成举叹气,抬头望月:“树太大,是需要分叉,总挤在一起,的确是个麻烦啊。”
    “爹,她弄出的事,为什么要你收拾烂摊子?说句不敬的,爹其实早就应该……”
    金成举摇头:“不管怎样,她总归跟我过了这么多年,丢下她不管,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金玦淼还想说什么,然而抿紧唇。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金玦鑫分出去后,他就开始做自己的打算。
    其实他着手早,人又聪明,所以收拾起来完全不必像金玦鑫那么费劲,只是犯愁怎么跟金成举开口。
    金成举这阵子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把家业都交由他打理,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以前,他一直以为这片家业是要留给金玦焱的。
    他虽放浪,但有些事还是分得开的,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来没有额外的觊觎。
    如今他手下的产业,是爹早前分给他的,他善加经营,扩展了不少。但他很有心机的把这些产业都开到了外地,每次出门,其实就是去巡视。
    他没想瞒金成举,父亲精明老道,不会不知,只不过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而且他也没有损害家族的生意,爹也怪不着他。
    可是他没想到,爹竟然开明到把手下的铺子都交给了他。
    当然,只是让他拢了拢帐,却是要他把一部分贵重物品都转移到他外地的铺子去了。
    他隐约觉得爹是要做什么打算,更隐约觉得似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而所有的一切,都跟卢氏脱不了关系。
    也就是打卢氏跟兰心公主搭上线,家里的一切就开始变得诡异了。
    这个老虔婆,病了这么多年,不仅不肯死,还不停的作妖,他真恨不能……
    只是有爹在前,他做不了决断,而爹今天突然要他带秦道韫走,他心里的不安就爆发了。
    没有人可以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因为人所能预知的往往很恐怖,而未来真正发生的,往往更恐怖。
    然而他不敢将这恐怖宣诸于口,毕竟面对恐怖的时候,人的心里往往还存有一丝侥幸,尤其金成举还是这般镇定,似乎只是送他远行,似乎不过是在做一个最坏的预想,而结果很有可能是虚惊一场。而关键是,他想不通事情都进行到这种地步了金玦焱还能有什么额外的选择,尚了主,好像除了阮玉,对谁都是皆大欢喜。
    这种时刻,虽然他对阮玉很是同情,也颇为欣赏,但是作为生意人,无论身边发生了什么,首先关注的只有利。
    不过他还是有一颗人心的,他觉得待事情发生了,金玦焱尚了主,若是坚决不肯放弃阮玉,也可收她做妾。且不说阮玉现在不是相府千金了,就算是,又如何跟公主相争?况公主这事做得不地道,若是能容忍阮玉的存在,也能为自己赚个贤良的名头。再者,就算没有阮玉,为了表现贤良,也得给驸马弄俩妾不是?
    当然,阮玉若想跟金玦焱像从前那样恩恩爱爱怕是难了,公主能容忍她在身边已属不易,但总归是个归宿了。只可惜她没个一儿半女,以后的日子……
    但不管怎样,这是最好的结果,也很有可能发生。最难办的是一旦事发,皇上那关该怎么过。
    不过家丑不可外扬,皇家的丑更扬不得,所以金玦焱这驸马是当定了!金家顶多是外面光鲜,暗地里受些斥责,否则真的弄点什么出来,皇上岂非是在向天下人宣扬自家的丑事?
    这种麻烦,待皇上的气撒了,公主再有个喜什么的,金家的难也就解了,所以他觉得他爹是杞人忧天了。
    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当是带着道韫出去走几天,反正事情真的闹起来,他们就算心向阮玉也帮不上忙,倒是难过。
    车厢里传出乔哥儿细细的哭声,他连忙收回神思:“爹,那你保重,我们过几天就回来。要不……”
    他试探的:“到时我接您过去住些日子?”
    金成举叹气,忽的一笑,拍拍儿子的肩:“老三,这些儿子,其实我最看好你。因为你非常清楚,一旦出了什么事,该保什么,该丢什么,一切都不可意气用事。要知道,你不只是一个人,你的身上,还有责任。”
    “爹……”
    金玦淼忽然想哭,忽然想像小的时候抱住爹的大腿可劲的撒娇。
    但正如爹所说的,他在任何时候都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像他,从来没有指望过这份家业。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如果他再这么清醒,似乎就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
    那么他,此刻究竟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忍了忍:“爹……”
    金玦淼走上前,抱住父亲。
    爹老了,瘦了,好像还矮了,记得从前,爹的身体很壮,肩膀很宽,他需要把头仰得高高的,才能看到爹的笑脸。
    “爹……”
    眼泪夺眶而出,在父亲的肩头晕开一小片水痕。
    不过是离别几日,以前出门半年都不在话下,可是此番怎么如此难过?
    金成举笑了,拍拍他的背:“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虽然在笑,语气却是发颤。
    “让你给老五的信发出去了?”
    “嗯。”
    金玦淼不敢多说一个字,否则他真的要彻底失态了。
    “那就好,快走吧。”金成举的声音有些沙哑。
    金玦淼又磨蹭了一会,方下了决心:“爹,我走了!”
    也不等金成举应声,只重重的搂了搂父亲,便转身,一步迈上了马车。
    马车咯碌碌的启动了。
    车内,秦道韫默默的看着他,忽的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他反手握住,紧紧的握住。
    金成举看着马车走远,再次举头望月。
    清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萧寂寞,仿佛墙上静止的苔痕。
    四下无人,只有秋虫能够听到他自言兴叹:“此乃死门,不吉,然而只有死了,才能生啊……”
    ——————————
    小玉,小玉……
    金玦焱迷迷糊糊的向着那点鹅黄前进。
    那明明是小玉,可是他好像看到小玉走了,骑着黑电,他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心里还有个声音在说,如果你跟别的女人……如果你跟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别的女人……
    眼前是别的女人,不是小玉,不是小玉……
    对了,他记起,有个面生的丫鬟给他下了药,那是……袖子吧?他当时只闻到一阵香气,很淡很淡,他以为是脂粉,他怎么就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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