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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怨偶良缘-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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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句的语气很低,很柔,语音醇厚,就好像,就好像……
    阮玉停止动作,看着浸湿的地面倒映着自己的脸,影影绰绰,就连游出的声音也飘忽不定:“尹金,其实我……”
    “你不用说什么。”尹金打断她,但并无不悦,还笑了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不指望你能够回应,毕竟喜欢你是我的事,我只是想在我……”
    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转瞬变得快乐:“我只是想做一些我喜欢的事。说真的,自打成为尹金,虽然身份不同寻常,我还真没觉出什么快乐,直到我遇见你……”
    他深深的望着那个背影,虽然她始终没有回头,依旧一动不动的望着。
    其实若是能一直看着她,也不错,只可惜……
    他压抑住胸腔里的那股躁动,再开口时,嘴里就泛起一股甜腥:“可能就是因为咱们都有着相同的来历,所以才会觉得……觉得你很亲切吧。所以,这只是我的事。我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将来你若是得遇良人,我祝福你;若是你就想这么继续下去,我就守着你;若是你……”
    最好一句,他停了良久,大约也觉得希望渺茫吧,便只是笑,然后带出两声压抑的轻咳。
    “总归你只需记得,哪怕你山穷水尽了,也有我在你身边。我走了……”
    语毕,他毫不吝惜的走出门,再也没有回头。
    阮玉望着他的背影,嘴张了张,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隐约能觉出尹金有些不同寻常,但不再是危险,因为现在他即便抓了她,又能威胁朱骁什么呢?人质,总该有点价值吧。
    她想到他唇角的血丝,想到他剧烈的咳嗽……那种撕心裂肺,绝不是装出来的,还有他的欲言又止,他这般毫无顾忌的说出对她的喜欢,就好像蜡烛拼着最后一丝的光亮……
    尹金,他该不会……
    且不说当年他与朱骁的对战是否受伤,单是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定也是餐风露宿,担惊受怕吧,何况他的心气本来就高,这里里外外的双重打击,他如何受得住?
    当年他跟朱骁角逐,她是希望他败的,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毕竟他是她在这个时空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是最谈得来的朋友,是对她襄助良多的朋友,也是,一个亲近的人……
    她对着门口失神半天,忽然站起身。
    ——————————
    “金蛋,金蛋……”
    阮玉正要跑出院子,却是视线一偏,于是在墙脚处发现个小小的身影。
    金蛋穿着早上新换的宝蓝色小褂,缩成一团蹲在柴堆前,见她望过来,嘴一瘪,倔强的歪过小脑袋,继续对着柴堆面壁。
    阮玉板着脸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金蛋转过身,她跟着转,再转,再跟,就像以儿子为圆心以二人距离为半径画圆似的。
    金蛋拿小木棍使劲在地上画,也不知画的什么,随着阮玉的“跟踪”,他的气息愈发沉重,嗓子呼噜呼噜的,忽然将木棍一丢,往地上一坐,咧嘴大哭:“你还管我干什么?你都把我撵出来了!”
    这就是小孩子,被撵出来也只是蹲在自家墙角赌气。
    阮玉只觉又好笑又好气,一把扯过他的小手。
    他开始攥着小拳头不让看,可小孩子还是希望有人疼爱的,挣吧了两下,便半推半就了。
    
    第153章 旁敲侧击
    
    阮玉看着儿子烫得通红的小手,指尖还顶着两个水泡,心疼了。
    “疼不疼?”
    “哇哇哇……”好委屈。
    “你傻啊,碗那么烫,不知拿个托盘盛着?再说,晾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哇哇哇……”更委屈:“我不是怕你把干爹撵走吗?”
    这孩子就是有一股犟劲,他但凡喜欢什么了,就必须弄到手。早前她若是直接将尹金赶走,他就能闹得天翻地覆,什么威胁都白费。
    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喜欢的问题,还是面子的问题。
    打肿脸充胖子,也不知像谁。
    阮玉沉默良久,替他擦了把鼻涕:“你喜欢干爹吗?”
    “喜欢!”
    “他有什么好?”
    “他比你识字多!”
    我不是识字少好不好?我是……
    阮玉没法跟他掰扯,不过想来墨水多的人到什么时候都能轻易获得人的关注。
    阮玉有些吃味,岂料金蛋又来了一句:“干爹也比爹长得好看!”
    阮玉差点厥过去。
    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不过说起来,她的秘密几乎都被金蛋发现了,单这张脸……
    儿子,你信不信,你爹若是洗了脸,不照他差哪去!
    然而她憋了半天,方吼了句:“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儿不嫌爹丑?”
    金蛋一愣:“哇哇哇……干爹比爹对我善良……”
    那是你没把他气得头顶冒烟!
    但现在不是跟小孩子置气的时候,她拉起儿子,替他扯了扯皱巴巴的小褂子,看到衣角也沾了汤水,本想回去换一身,不过……
    男人带孩子不就是这么邋遢吗?
    于是牵着不大合作的金蛋出了门。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不叫‘奶奶’,叫‘胸肌’,你下次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哇哇哇……”
    ——————————
    阮玉拉着哇哇大哭的金蛋穿过小镇唯一的主街道,前往医馆。
    一路上,金蛋仿佛得了什么把持似的哭个不停,结果父子二人很是醒目。
    进了医馆,阮玉简直是没好气的把金蛋按坐在椅子上。
    老李大夫睁开满是眼眵的睡眼,瞧了他们一眼,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也难怪老大夫犯困,小镇的人个个身强体健,连个头疼脑热都少,顶多是生个孩子。可是自打来了小冲大夫,又教了个女徒弟,现在连生孩子的事都不求问他了,他不睡觉干什么?
    于是对着金蛋的手指研究得分外认真,一会嘘寒一会问暖,连昨天晚上吃的什么都打听得仔细,弄得阮玉都有些不自在了。
    其实她心疼归心疼,但绝对不肯惯着儿子。
    男孩子,将来总是要出去打拼,独撑一片天地的,总攥在手心里怎么成?
    可是金蛋偏偏有这种让人但凡见了他就喜欢的本事,否则也不能干爹干妈遍地开花。而他收拢人的法子就是靠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再配上或可爱或可怜的表情,甜甜的小嘴巴,任是谁都能被他哄得晕头转向,即便惹了祸也不忍责备,于是一直纵容他到现在,令她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越来越无力,有被逆袭的趋势。
    而此刻,金蛋又泪水汪汪却不无得意加委屈的瞅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说,看,谁都比你对我善良。
    阮玉回了他警告一瞪,然后假装看药材,有意无意的跟老李大夫拉话。
    “李大夫,这些药材该晒了吧?”
    “可晒不得,晒了会影响药性的,要阴干。怎么,是看我这人少,挤兑我来了?”
    虽然同行是冤家,可是这老李瞧阮玉也不顺眼。
    阮玉是外来户,然而这几年干得风生水起,但凡谁提起,都要赞上几句。
    老李便吃味,不就会算两笔账么,居然比他这祖传的手艺还吃香了?
    “哪里,我是瞧着李大夫这里药品齐全,想着最近有些咳嗽,该吃点什么?”
    “这你算问对人了!”
    老李往药钵里又加了点草药,拿小杵子有节奏的捣着。
    “这咳嗽可不能小觑。有风寒咳嗽,有风热咳嗽,有燥火咳嗽,有痰湿咳嗽,有阴虚咳嗽……”
    “我爹肾虚!”
    “这肾虚咳嗽嘛……”老李霍的睁开眼,开始咳嗽。
    “金蛋!”阮玉威胁的瞪儿子。
    金蛋举着手指头,上面缠了厚厚的一层,简直像个小酒盅,就这样,还装模作样的吹着。
    这小混蛋,也不知是心疼她还是挤兑她。
    “肾虚啊……”老李昏暗着老眼打量阮玉。
    阮玉咳了两声:“就是前两年路走得多了,年轻时尚不觉,如今就总感到气闷,忍不住咳嗽……”
    老李的老眼蓦地放了下光,又低头捣药。
    说什么“路走得多了”,前些年打仗,路走得多的人多得是,这个辛沅八成是来历不明。不过老李忌惮归忌惮,是不会给自己也给别人找麻烦的。
    很多时候,人们讨厌别人多管闲事,可若是老李能够多管管闲事,某人是不是就能省些事?也就不用大张旗鼓的杀向草原了吧。
    “其实像你这种的,可算是积劳成疾。年轻时不懂爱惜,等到老了病就上身了。我这段日子就遇到一个,都咳出血来了,还在那硬撑……”
    阮玉心一动,捏着白果的手便是一紧,脸上的笑便有些勉强:“我来的时日虽短,这些年,倒也没听说谁病得这般严重……”
    “那是你孤陋寡闻!”老李立即来了精神:“就是那个罗先生……帮人打官司的状师,也不知在外面遭了什么罪,咳得厉害,现在已经开始吐血了……”
    “罗先生,是干爹么?”金蛋一惊。
    “到底是什么病?”阮玉根本来不及顾虑,急急发问。
    “还能是什么病?痨病呗。”老李摇摇头,也不知是叹息还是无所谓:“身上还有伤,说是早前帮人家打官司,弄得不分明叫人打的。可还能唬得过我老江湖?那分明是刀剑之伤。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被伤成这样?我看着罗先生怕是来历不明。”
    说到这,还有意瞧了阮玉一眼。
    这些话,当着旁人的面他是不会提的,谁让辛先生的来历似乎也不大清楚呢?而且,他就看不惯这些年轻人,尤其是外来的在镇子上飞扬跋扈。
    还记不记得那位小冲大夫?就是这位辛先生的妻子,她一来,他的生意就没了,他能有好心情?
    阮玉根本没有留意到老李的用意,只喃喃道:“这病还有得治吗?”
    她隐约记得痨病就是肺结核,祖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诉她,解放前得这种病的人很多。发热,咳,吐血,无力,身体一点点的变瘦变小,到最后……
    若是在现代社会,或许算不得顽症,但是医治晚了,也有生命危险。
    老李又往药钵里扔了点草药,继续捣:“还能怎么治?这病就没有能根治的,就是个维持,拖上一天是一天。哎呀辛先生,你该不会也吐血了吧?”
    “你才吐血,我爹是肾虚!”
    金蛋跳起来维护爹爹,结果后一句……怎么这么别扭?
    老李噗嗤一笑,结果药钵里的草药沫子就呼的飞起,直扑了他一脸:“哎呦!”
    “李大夫,您能不能给开一张药方,就是治疗这个病的?还有,您这有没有医书?就是……”阮玉绞尽脑汁:“《本草纲目》之类的?”
    “催催催,没看我这眼睛……哎呦……”
    “我帮您瞅瞅?”
    “不行不行,你粗手笨脚的,再把我眼珠子抠出来!”
    “我爹才不稀罕呢!”金蛋跳脚。
    阮玉拉住儿子,好声好气劝老李:“您若是不放心我,就去打盆水,把眼睛泡在里面,眨一眨,看怎么样?对了,别忘了先把脸洗了……”
    老李跌跌撞撞去内堂寻水了,临走还不忘威胁:“我这台面、药柜里的东西都别碰,你们赔不起……”
    金蛋叉腰:“谁稀罕!”
    阮玉便瞪儿子:“不是告诉过你要尊老爱幼?”
    “他欺负爹……”
    “怎么叫欺负,这叫探讨病情。”
    金蛋小脸一垮,停了停,仰头看他:“爹,你说干爹会死吗?”
    “不许胡说八道!”
    “咣”!
    内堂传出一声响,吓了俩人一跳。
    阮玉摇头。
    老李只想着把手艺传给儿子,偏偏儿子不好这个,他又不想便宜别人,结果到现在连个徒弟都没收,一把年纪了,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真是……
    不多时,老李出来了,看起来比早前精神许多,就是眼睛有些红。
    “喏,你要的方子,就在这了。”递给她一张纸,上面的字果真如现代医生一般龙飞凤舞:“不过你是不是这个病还不好说,可不能乱吃。来,我给你摸摸脉……”
    作者有话要说:
    祝光棍们节日快乐(^o^)/
    
    第154章 做贼心虚
    
    阮玉往后一躲,看到老李胡子一跳:“怎么,信不过我?”
    阮玉连忙摇头。
    她听说,号脉能够号出本尊是男是女,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其实我就是嗓子痒痒……”
    “小病不肯治,待成了大病就难治。知道蔡桓公是怎么死的吗?”
    阮玉只好赔笑:“知道,知道……”
    老李便又吹了吹胡子:“别人都说你能耐,还不是一样要生病?还不是一样要到我这里来看病?哼!”
    阮玉正打算继续“您老说的是”,面前忽然出现两本书。
    一本是《黄帝内经》,一本是《张仲景伤寒杂病论》。
    “人都说我抠门,不肯把手艺外传。可哪是我不外传,是你们根本学不会嘛。东西都在这两本书里,拿去,莫要说我就想把手艺带进棺材里!”
    阮玉很虔诚的接了过来,心道老李大夫也不是那么小气嘛,然而……
    “有什么需要,就到这里来。我这边的药材虽然贵了点,但都是真货,可比西街那家强。再说也就多上那么几文钱,你还在乎这点钱?有工夫绕到西街,这几文都够你买两双鞋了……”
    阮玉“是,是”的应着,又说了好些感谢话,狠狠飘扬了老李大夫几句,还是站在门口说的,只把老李乐得露着豁牙狂笑。
    ——————————
    “诗既亡,春秋作,寓褒贬,别善恶……干爹,我什么时候才能读《论语》?”
    “等你将《三字经》背完,再读《百家姓》。金蛋知道吗?百家姓一个姓就是一个故事,都有自己的来历……”
    “我姓‘辛’,干爹说有什么来历?”
    尹金笑着瞅了阮玉一眼,阮玉面无表情的出去了。
    “这个辛姓嘛,等你背好《三字经》干爹再告诉你。”
    金蛋撅小嘴,然而听到尹金在《百家姓》前又排了个《幼学琼林》立马苦了脸。
    “还有那么多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学《论语》,当宰相?”
    “金蛋现在还小,待到……”
    “不小了,人家甘罗七岁就当相国了。”
    尹金眼睛一亮,什么也没说,只摸着他的小脑瓜。
    “干爹,”金蛋又来了疑问:“你识这么多字,怎么不去当丞相?”
    “金蛋……”阮玉的威胁遥遥的从屋外传来。
    金蛋吐了吐舌头。
    爹说,干爹身体不好,最好不要让干爹多讲话。
    于是低了头去读《三字经》了。
    “金蛋,其实读书不一定要当官,关键是让咱们知是非,明道理。若是你做得很好,不当官也可以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
    “像干爹一样吗?”
    尹金笑容一滞,再次摸了摸他的小脑瓜。
    一股药香从外面传来,尹金的笑意缓缓绽放,就像花儿落在水面的倒影,随着水波荡漾,一层层的扩散开来。
    阮玉端着药进来,跟往常一样没有好脸色。
    将药往尹金跟前一放,也不说话,尹金便把药端了,一饮而尽。
    阮玉急了:“你怎么不说晾晾,烫坏了怎么办?”
    尹金便微笑的看她。
    她忽觉自己反应过度,而且那语气……
    她清清嗓子:“药是得趁热喝。”
    尹金只是笑,眼神温润而平静,倒显得她做贼心虚。
    阮玉有些生气了,一把夺过碗。
    转身的时候,听金蛋贼兮兮的跟尹金说:“干爹,我告诉你个秘密……我爹的脸跟身子俩色儿……”
    “金蛋!”
    阮玉怒喝,但来不及收拾儿子,就在尹金的满眼含笑下颓败的逃到外面。
    屋里响起笑声,伴着轻咳。
    阮玉恨恨的刷着碗。
    都说童言无忌,今天晚上就让金蛋好好的忌一忌。
    屋内,金蛋继续跟尹金献宝。
    搬了小板凳趴在窗台张望,见无危险,方溜进里屋。
    不多时,捧出两本书。
    书是包了皮的,但是仅看那书页,便知老旧。
    “这是我爹从李大夫那拿来的,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每天都要看到深夜,还不让我看……”金蛋撅着小嘴。
    他总觉得爹有事瞒着他,他提出什么问题,爹虽然能回答,可是据他观察,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比如有关爹的奶奶为什么总拿长布带一层层的裹起来还说什么男人有奶奶很难看,可是赵铁匠也有奶奶,却整日里晾在外面,大家都盯着瞅,也没人说难看啊,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还喜欢多瞧上两眼,然后抿着嘴笑。
    还总说什么那叫“凶鸡”,凶鸡都忙着掐架呢,哪能长在那?
    爹一定是在骗他!
    可是爹为什么要骗他?难道他不是爹的儿子吗?
    许多人都说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爹长得太难看,但是爹说,这是基因在组合时把爹娘的好基因都给了他。
    可是,什么是基因?
    他的娘在哪?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
    这一点,镇上的人倒是众口一词,说是他娘自打生下他就走了。
    不过他们说到这的时候,总是惋惜的看着他,还摇头,说什么“辛先生对这孩子也算尽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觉得不对劲?
    爹不让他听别人胡说,说他就是爹的亲生儿子,亲得不能再亲了。
    他不信,可是又能怎样?除了爹,他没有别的亲人了。
    可是最近,他感到他的亲人来了。
    就是眼前这位罗先生。
    若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且看……
    这位罗先生出现在小镇的时间并不长,他听说大钰好大,他一辈子也走不完,而这么大的地方,罗先生为什么偏偏来到这?
    上回他跟魏豹吵架,他并不占理,可是罗先生为什么帮他,还生生扭转了局势?
    还有,罗先生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当先生?明明知道爹不喜欢他,还一个劲给爹陪笑脸,若非是心有牵挂,谁会耐烦爹那张冷脸?
    还有,罗先生长得很好看,他也长得很好看。
    罗先生看他的眼神跟看别的小孩的眼神不一样,总是那么温柔,还喜欢摸他的脑瓜。
    罗先生很聪明,他也很聪明。
    他跟爹说什么,爹爱答就答,不爱答就瞪眼睛,还威胁他,可是罗先生很耐心,说什么他都懂,他说什么罗先生也一下子就明白。据说这叫什么什么“心有灵犀”,而父子连心,这是不是说……
    金蛋的呼吸急促起来。
    怪不得爹总没有好脸色,一定是怕罗先生把他带走!
    其实爹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是不会离开的,可他也不想罗先生……不,亲爹难过。
    所以他要把亲爹留下来。
    亲爹当年离开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要跟亲爹交心。
    而亲爹也一定有着相同的渴望,所以,他期待的仰望着亲爹,在亲爹脸上寻找与自己相同的痕迹。
    尹金却只摩挲着发黄的书页,看着上面的“五气所病:心为噫,肺为咳,肝为语,脾为吞,肾为欠为嚏,胃为气逆为哕为恐,大肠小肠为泄,下焦溢为水,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胆为怒,是谓五病”,指尖发抖,眼眶发烫。
    门声一响,金蛋吱溜一下没影了,自是做贼心虚。
    阮玉不明白儿子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很喜欢罗先生吗?每次都要像树袋熊一样抱着罗先生吗?有时她不禁想象某人若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心情,若是……他跟金蛋又会如何相处?金蛋会不会……
    目光随着思绪流转,待落到尹金手上的书时,霎时一定。
    眉心一紧,转瞬一松。
    “你也喜欢看医书吗?前一段时间无聊,我就寻了两本。你若是感兴趣,就拿去瞧瞧。”
    她笑得很自然,却是忘了,这是自打与尹金重逢以来首次的和颜悦色,如是只能证明她……心虚。
    尹金一瞬不瞬的看她,目光幽深,她又尴尬的笑笑:“那个……炉子上还炖着汤,我得去瞅瞅。”
    她要做什么,也犯不着跟他交代吧。
    尹金弯了唇角,声调慢慢悠悠:“又炖了什么汤?莫要把我治死了。”
    “你……”
    阮玉倏然转身,就要竖起眉毛,却见尹金在笑。
    “其实也没什么,左不过总是要有那么一天。与其碌碌无为,不如就给你当个药人吧,若是你将来成了张仲景一样的人物,我也算重如泰山了……”
    他的语气闲闲淡淡,谈起死,就好像谈起落叶一样简单,然而落在阮玉心里,却是沉重。
    她默了默:“寥城的气候很适合养病。”
    又顿了顿:“其实你也不要听李大夫胡说。大夫都是喜欢把三分病说成七分,就怕你不肯治,就怕治好了别人说他没本事,试想若真是……他怎么还会容许你到处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早前写的时候小孩的名字是金子,后来改为金蛋,但是存稿还是金子,中午的时候更改问题把这事忘了,现在补上(⊙﹏⊙)b
    第155章 转危为安
    
    肺结核到开放期是会传染的。
    当时她初初听说,也吓了一跳,后来一琢磨,暗骂老李骗人。不过尹金这身子的确成问题,当是积劳成疾,情绪又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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