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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无韵-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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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心里虽有些尴尬,一会儿又释然了。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的脸皮有多厚,大家心知肚明。他们有胆承认偷听,她还没胆接他们的戏谑?
  她对梨落点点头,转向子季坦然道:“既如此,我们便收下。”
  “如此甚好!”子季笑道:“还有一事,陛下吩咐,以后不许夫人和你去种还魂草。”
  无韵忽的站起来,诧异的看着他,“凭什么?”
  一向淡然的梨落虽然没有跟着发问,也皱起眉头,不赞同的看着他。
  子季瞪了她一眼,“陛下的决定,岂容你个小丫头置喙!”看吧,这丫头,骨子里就没把那人当什么楚王待,又伸出爪子来了!
  无韵撇撇嘴,“是他自己说什么不与民挣利的!”
  子季无奈的摇摇头,“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不?陛下之所以不许你们去种,自是有他的考量。他说夫人的父亲、伯嚭先生是楚国贵族,当年为报恩到吴国为间,最后也算对楚有功。自不该让其后人再受劳役之苦。至于你呢?”子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自己的样貌如何,你自己清楚!谁给你的胆子,每次出门就带那么几个人?你以为是去一街之隔的劝学堂?那些郊外治安有多差,你知道吗?被恶人劫去怎么办?”
  一通质问,训得无韵抬不起头来。她偷偷的和梨落对视一眼,心里突然一阵后怕。
  子季见她收起了爪子,遂放缓语调道:“再说,阿韵,你还有哥哥们呢?陛下他知道你抛头露面、辛辛苦苦的为生计奔波,回到渚宫整整一天不言不语。他问我,‘子季,我是哪里做错了?阿韵她竟与我生分至此!’阿韵,”他站了起来,一直逼问到她眼前,“我也想问你,子季哥哥是哪里做错了?你竟与我生分至此!阿蛮他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竟没将你拒绝他资助的事情告诉我。也是哥哥疏忽,阿蛮尚未成家、也无俸禄,你不愿受他的好意可以理解。那子季哥哥呢?你可曾将子季哥哥当做自己的家人?”他忽然说不下去,恨恨的背过身去、不肯看她。
  无韵早已无地自容、泪流满面。
  梨落自己也是红了眼眶,她见阿韵只是哭,忙向子季解释道:“魏大夫,你误会阿韵了。她知道你们政务繁忙,不想再给你们增加负担。何况,子皙离开时,也留够了……”
  “姬夫人!”子季对梨落拱拱手,傲然道:“请恕子季无礼,夫人此言差矣!阿韵她只是夫人的金兰姐妹,还不是姬家人。她与姬惊鸿日后如何,子季不予置喙。就算她俩日后破镜重圆,只要她一天没进姬家门,就一天不该受姬家的恩惠,她还有娘家人呢!这一点,她做的倒是不错。”说完,瞪了无韵一眼,又转过身去。
  梨落倒没想到这一层,听他说的有理,也就默然。
  无韵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只是不想给他们增添负担,她只是觉得这些事她能做,也愿意做。她从未想过,凭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妥?可是,就是这些一意孤行,一心只顾自己、疏忽亲人感受的做法,伤了他们的心。
  她哭着扯了扯子季的衣袖,“子季哥哥,子季哥哥,是阿韵错了,是阿韵考量不周,伤了你们的心,呜呜……”
  子季昂起头瞪大眼,拼命压下冲到眼眶的泪意。他无奈的叹口气,自小阿韵一服软,他们这些师兄弟就只有投降的份儿。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哭得红红的眼睛,忽的心就软了。“你可知道错了?”
  “呜呜,阿韵知道了!”
  “日后但有所需,可会与师兄们商量?”
  “呜呜,商量!”
  “唉!说起来,你知道自立自尊,子季哥哥原本也替你骄傲。可你不该和我们也划得如此清楚!也罢,陛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总不能断了你的‘生计’。”
  阿韵一听,忙止住了哭声,瞪着大眼睛听他的下文!
  子季看着她瞬间清亮的眼神,真真哭笑不得,“你呀!还是陛下了解你。过两天,陛下就会下旨,在全国沙田普种还魂草,一方面供给军需;另一方面可由官方售卖,填补国库。所得的收益,姬夫人和你得千分之一,如何?”
  “这,”阿韵看看梨落,见她点头,忙应道:“好,多谢子季哥哥!”
  子季一甩袖子,“谢我作甚?是陛下的旨意!”
  “哦,也谢谢他!”
  子季盯她一眼,见事已办妥,阿韵也受了教训,满意的告辞而去。
  无韵和梨落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女墙后,“哇!”的一声,兴奋的抱在一起,发了!
  一个月后,楚王下诏令,命各地调度徭役,在无主沙地上广植还魂草……
  今日南风轻缓,江水(长江)上风平浪静。
  越国的三百艘运盐船浩浩荡荡的沿江而上,进入楚境。
  往年秦国购置的海盐,都是楚国从越国购买再贩卖过去。这是秦越之间的第一次直接贸易,越王非常看重,特派了转运使监督。
  十日后,船队已过楚国的松阳、沙羡,一路顺风顺水,马上将进入洞庭湖。转运使田凉的面色却是越发凝重。
  “大人,”他的幕僚见他这几日愁眉不展,关切的问道:“此次奉旨行事,一路颇为顺遂。大人理当高兴才是,不知大人为何事烦忧?”
  “正是太顺遂了,才令人担忧啊!”田凉站在船头,看着两侧的群山徐徐而过,“前几日,咱们经过松阳、沙羡两处关口,都未见楚国官员上前质询、征缴过路费,这实在是不正常啊!”
  “许是大人多虑了,听闻楚王也在家里变法。莫非也像咱们陛下一样,采纳了什么新政不成?”
  “但愿如此吧!”
  第二日,船队刚刚进入洞庭湖,就见三条楚国军船堵在湖口处。船上锦旗招展、甲士刀剑出鞘,看上去气势汹汹!田凉的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不足一刻,就见前去交涉的掌事低着头,一脸懊恼的走上前来道:“大人,他们说咱们逃税,要扣押所有船只!”
  田凉怒道:“岂有此理!我方何时逃过他们的税?一路行来,哪有征税之人?”
  掌事也是义愤填膺,“可不是!属下也是如此辩解。可他们说松阳、沙羡两处税官涉嫌贪污,已经羁押,新税官正在赶往两地的路上。他们说,我方不该擅自前行,应当在原地等候才是。大人,现在怎么办?”
  田凉紧皱的眉头忽的一跳,想起出发前陛下在书房吩咐自己话,“路上若有意外,沉着应对便是。切不可动用武力,一切等寡人旨意!”难道?
  他也是浸淫朝堂二十年的老臣,转念一想,此中必有蹊跷。“如此说来,是我方疏忽了。既然到了楚境,就按人家的律法办。吩咐下去,将船全部靠岸、听候对方调遣。不得与对方发生任何冲突!”
  “是!”
  半个月后,秦王获知盐船被扣消息、勃然大怒,一面令人向楚王下战书,一面命上卿蒙敖为帅、统兵五十万,攻打秦楚边境的楚国丹阳关。楚王则以“秦王僭越,拱卫周王”为名,积极应战。两个大国之间的争霸之战一触即发……
  楚秦边境,丹阳关。
  丹阳城坐落在汉水支流丹水岸上。因楚王强调“守城者以亟敌为上”的积极防御战略,丹阳城以城中府衙为中心,形成边城、县邑的多层次纵深防御。
  此刻,楚军元帅屈至正带着一干将领围在沙盘四周,商讨守城战略。伍言树作为随军参将在一旁观摩。
  “如今已是八月,再有两个月,丹阳就会降雪。”屈至拧眉道:“我军善水战,不善陆战。一旦严冬来临,我军将士长于南方,不像秦军那样身强体壮,极难适应北方的苦寒天气。凭我军之力,不可能在两个月内拿下他们的熊耳山。秦国缺盐,时日一长,秦军战斗力必然下降。是以,秦军必然压上全部兵力攻取丹阳,速战速决。我军的当务之急便是死守丹阳城熬过冬天。一旦开春,丹水、汉水解冻,到时,就是我楚军的主动了。你们都说说,可有什么守城良策?”
  室内顿时一阵难堪的沉默……
  屈至扫了众人一圈,见众将均是对着沙盘冥思苦想、默不作声,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楚国已近二十年没有经历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原来军中经验丰富的将帅,老的老、伤的伤,俱已退役休养。新进的一帮子世家子弟,唉!平日里就知道斗鸡走狗,一听陛下要废除恩荫授爵,才急匆匆托人拉关系混进军营。虽然陛下命自己为帅,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要依靠这么一帮子纨绔子弟带兵打仗,自己实在是独木难支啊!
  他转回头,忽然看到坐在外围的伍言树,他年轻的面庞上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这是伍子胥的儿子,或许?
  “伍言树!”他点名道:“说说你的想法。”
  “是!”伍言树走上前来,众人不屑的给这个毛头小子让了一道缝。
  “启禀元帅,”言树拱手道:“当今世上攻城的战略,不外乎临、钩、冲、梯、堙、水、穴、突、空洞、蚁傅、轩车这十二策。临,积土成高而临城;钩,就是钩梯;冲,冲车冲击城门和城墙;梯,云梯;堙,把护城河、壕沟填上;水,决堤灌城;穴,挖地道;突,突然袭击、夜袭。
  空洞,挖战壕;蚁傅,人海战术;轒辒,运兵的小车,用牛皮覆盖,一车藏十几人,运到前线挖地道。轩车,也就是楼车,旗手站在上面指挥,也可监视地方城池动静。 ”
  “听着好像头头是道,”有人插话道,言树抬头一看,认识,正是涑阳候嫡长孙屈信,那个将涑阳候府别院输成姬府的败家子。只听他冷笑道:“关键是如何防守这十二策?”
  “言树既然说出这十二策,自然就有破解之道!”他傲然道。
  时近仲秋,姬府梧桐苑里的两株梧桐树上,结了串串油绿的梧桐果。府里的老大夫说,将这些果子采下、晒干,可以治疗凌旭子的风湿腿痛。
  一大早,雀儿就爬上了树。她用长钩子将结满果子的树枝掰断,成熟的果子就纷纷落到树下。
  无韵和紫玉端了大簸箕,言儿端了小簸箕,三人在树下嘻嘻哈哈的抢果子。
  言儿人小腿短,抢不过她俩。忙活了半天,小簸箕里只有可怜巴巴的六七个果子,眼看雀儿要下树了,他的小嘴儿忍不住撅了起来。
  无韵见小家伙的眼眶开始发红,忙将自己捡的果子都倒进他的小簸箕,“呐呐,都给你,小哭包!”
  言儿顿时抱紧自己的小簸箕、咧嘴笑起来,露出了刚换的小虎牙儿……
  四人正在笑闹着,芽儿突然笑嘻嘻的跑进来,“王姬,王姬,您快看,是谁来了?”
  

  ☆、第六十九章   巨子令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无韵惊讶的看着岐雨。
  岐雨抬头看向头顶辽阔的天空, “姐姐,巨子说: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今来曰宙。人生的活法有千千万,我又何必一定要重复别人的路。”
  无韵轻蹙眉头,看了眼她手中的墨眉道:“话虽如此,可这条路的凶险孤苦,不是一般女子能承受的。”
  岐雨今年已经二十岁,比紫玉还大一岁,这个年龄本就极难说到好亲事,何况她要选择的路,自古未有女子去参与。
  岐雨低头抚着墨眉的剑身,这是欧冶子的倾世之作,也是生命之作。
  “我知道姐姐和我娘亲一样是为了我好。可是姐姐,我自小看厌了母亲和那些庶母们为了得到父亲的宠爱而勾心斗角、失了善良和从容。没想到十几年后,我的嫂嫂和庶姐妹们走上了和她们一样的路,人人成了带着面具的玩偶。姐姐,你说,这样的玩偶我又何必多添一个?何况,”她站起身,将手中墨眉高举向天、意气风发道:“巨子说,我是他众多弟子中对墨学修习的最好的一个。平生所学若不用来一展所长、替百姓伸张正义,而是湮没在后院的争风吃醋中,岂非是上苍白生了我这么个奇才?他说‘春秋无义战’,但楚王‘方田均税、奖励军功’乃是仁政。如此明君,墨门岂可不帮?老爷子许诺,此战我若能助楚王战胜强秦,待他百年之后,就将巨子之位传给我。那样的话,岐雨就成了墨门数百年来的第一位女巨子!姐姐,厉害不?”
  无韵看着英姿飒爽的她,心中突然一动,是啊,这世间的活法千千万,上天既然生了自己,就必然有上天的用意。自己又何必一定要跟别人千篇一律?
  她笑着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肩头道:“看把你美的!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需多说。只是,日后若是遇到志同道合的的人,也要好好把握。”
  “遵命!”岐雨将剑插回腰间,的拱手道。
  无韵拍了她一巴掌,“哪有如此捉狭的巨子!”
  “嘻嘻,这不是面对姐姐嘛!”岐雨捉住她的手撒娇道。
  两人重新在树下坐好,岐雨看到无韵眉尖有淡淡的郁色,想起这几年来她的遭遇,忍不住唏嘘。
  无韵想起身在丹阳的阿蛮,突然有些急切道:“岐雨,你何时出发去丹阳城?”
  岐雨歪头想了想,“巨子他老人家本来要亲自来,可是临出门前却犯了咳喘病。他将巨子令交给了师兄,让他带到郢都来交给一位故人,我也不知是谁。奇怪的是,巨子令至今还未出现。加上楚国境内墨者八百,集齐大家怎么也得十天左右的时间。”
  无韵点点她的脑门儿道:“如此大条,巨子他老人家是怎么看出你‘天纵奇才’的?是八百零一!”
  岐雨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呃?不可能的。墨门组织严密,门中规矩甚严。”
  她正说着,突然见无韵用不屑的眼光白了她一样,顿时灵机一动,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瞧我!竟忘了这墨眉剑是怎么来的了!”她拉过无韵的手兴奋道:“既如此,姐姐,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八月十六,言思四岁生辰,也是子皙的二十五岁生辰。算算日子,他也该从雍都回来了。
  素日里清净的姬府里,因为言儿的生辰和岐雨的到来忽的热闹起来。
  范旭让家人们在正院里点亮了所有的灯,将案几摆放在庭院里,上面排满了各式各样新奇的果子和香甜的点心。
  天一擦黑,岐雨就神神秘秘的让家人在女墙前竖起一块儿一人高的木板,板上刻了个拳头大的小孔。忙忙碌碌的众人走过时,都忍不住好奇的过来瞅上一眼,不知她要搞什么名堂。
  夜幕降临,言儿穿着梨落给他缝制的簇新的衣裳,被紫玉领着走了出来。虽然才将将四岁,小家伙儿却以有了世家小公子的风范。他的脖子上,挂着无韵特意请人雕琢的蓝田羊脂玉佩。因为言儿属羊,玉佩便被刻成了一只炯炯有神的小山羊形状,寓意健康喜乐,言儿甚为喜欢。腰间呢,挂着紫玉用还魂草缝制的香囊。还魂草解毒驱虫,取辟邪吉祥之意。若是拿起香囊仔细看,就会发现上面的针脚不是十分细密齐整。
  “言思一定要告诉言树,这可是姑母缝制第一个香囊!我有,他没有,嘿嘿!”小小的人儿得意非凡……
  天完全黑了下来,岐雨神秘兮兮的请大家都聚集到女墙前。她牵起言儿的小手,将他领到木板前,背对着木板站好,然后命人将木板后、庭院里的灯光全部熄灭。她放开言儿的小手,将他独自留在那里,伸手接过芽儿递过来的蜡烛,面对着忐忑不安的言儿后退几步,将蜡烛的光对着言儿身体稳住。
  站在木板与女墙之间的人们,顿时发现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倒立的影子,言儿的影子!
  “哗!”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言儿背对着木板,瞅着众人惊异的表情不明所以。无韵几步走上前,将他软糯的小身子转过来,面对着小孔,小孔的位置正在他眼睛的位置。
  “啊啊!”小家伙伸手指着墙上自己的倒影,忍不住兴奋的呼喊起来!恰在此时,墙上的倒影也跟着他指手画脚起来!
  言儿更兴奋了!他做着各种自己能想到的动作,影子也随着他做;他在木板前来回跑动,影子则随着他的远近变换着大小!
  言儿的生日宴鼎沸了!……
  每个人都急着上前演示一次,对着木板手舞足蹈一番,然后心满意足的让给下一人,彼此分享惊喜和神奇!
  岐雨当然成了众人的焦点,被大家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笑眯眯的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解释道:“烛光穿过小孔如射箭一样,是直着行进的。言儿的头部遮住了上面的光,光发生了折射,所以头部的成影就在下边;他的脚呢,遮住了下面的光,脚部的成影就在上边,这样就形成了女墙上言儿倒立的影子。”
  众人顿悟:竟是如此简单!
  无韵最后一个走到木板前,对着自己的影子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什么困在了她的思路,她正想的入神,没有注意到原本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有个修长的身影覆在了她的影子上……
  夜深了,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
  言儿的两对小眼皮儿早就打架了,强撑了一会儿便窝在梨落怀里沉沉睡了。梨落将他放回卧房安置好,转身回到梧桐苑。
  她刚刚走到无韵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紫玉难过的声音道:“韵姐姐,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凤凰岛了?”
  凤凰岛是子皙十六岁那年出海游学时,在无意中发现的。岛上气候宜人,景致绝佳,距离越国陆地只有三十海里,人烟却是极为稀少,是个无主荒岛,地势上也是易守难攻。
  姬吴灭亡后,他在陶地筹谋帷幄,最终选择将这里作为家人的避世之所。三年来,经过他的苦心经营,岛上已渐成规模,甚至有了自己的驻军。一年前,范少伯将各国产业交由他打理后,便带着家人率先隐居于此。
  晚饭时,子皙宣布五日后启程回凤凰岛时,席上顿时一片欢腾!漂泊异国,流落他乡,终是寄人篱下,不得自在。一家人中只有梨落、言儿和无韵没有去过那里,看大家的表情也知道那定是个极美的地方!
  连一向沉稳的梨落,都觉得自己的心和大家一样雀跃不已!她转过头,高兴的去看无韵的脸,却见她的眼中虽也闪着喜悦的泪光,可还有一丝毅然神色一闪而过。梨落的心一沉,顿时想起紫玉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难道,她们的担心终是成了现实?
  梨落放下准备敲门的手。五年来,她与无韵朝夕相处,自是清楚她的性子。无韵她看似绵软包容,可一旦决定下来的事,谁也无法更改。这些年来,阿韵她一直在为别人活着,如果她真的下定决心顺心而行,哪怕刀山火海,自己又怎能忍心阻拦?
  门内的两人还在说着话,想来紫玉也明白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听她有些黯然的声音道:“那,哥哥他,该怎么办呢?”
  “是啊。”梨落抬头望向孤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在心中暗叹:“四年来数度死里逃生,苦心孤诣想与你长相厮守的子皙,又该怎么办呢?”
  姬府书房。
  范旭与武涧对视了一眼,皆低头静默着不敢出声。
  自从无韵在酒席上宣布不与他们同回凤凰岛那刻起,少主的脸色就透着一股遮不住的苍白。
  武涧暗自舒了一口气,幸好……
  “少主,”范旭轻咳了一声,壮了壮胆道:“凌夫子一个月前已经启程去凤凰岛。他老人家说对老友甚是思念。”
  子皙淡淡的嗯了一声,”师父他与义父一别多年,是该见见。只是为何却连一个月也不肯等?”
  范旭搓了搓手,抬头瞄了子皙一眼,见他正眉目清冷的盯着他,只好无奈的鼓起勇气道:“夫子他老人家说,少主您回来了也没用!现在在您的心里,什么师父、义父,都比不上一个少夫人重要,等也是白等!他老人家都快八十了,可不高兴跟一帮子妇孺把时间耗在路上!”
  武涧在一旁听着,笑不敢笑,真是忍得辛苦。他顺便在心里替范旭抹了把冷汗:范掌事,您没见少主的脸比窗外的夜还黑吗?还把老爷子的话传的如此理直气壮……
  子皙的眉头忍不住挑了挑,无奈的自嘲了一下,“师父他老人家看的可真清啊!”
  谁看不清啊?面前的两人暗自腹诽道。
  子皙理了理头绪,沉声道:“范掌事,给魏子季传信,就说我要见楚王。”
  范旭心中一凛,拱手道:“是,少主!”
  说完,他转身出门安排去了。
  屋内顿时更加沉默。
  武涧等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少主,难道真让夫人一个弱女子随墨门去丹阳关?”
  “难道你有办法拦住她?”子皙扫了他一眼,转头望向梧桐苑的方向、冷冷道:“既然她执意要去,那就随她去吧!”
  ……
  五日后,子季、无韵和岐雨等人为子皙他们送行。
  这五日来,子皙一直没有和无韵单独相处过,两人之间第一次出现了默然相对的场面。众人都看的极为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无韵心中也是分外难舍,只是心意已决。她一直不敢看子皙的眼睛,只好抱着言儿的小身子遮掩泪水,然后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马车。
  子皙看着她消瘦的身影暗自一叹,率先打马扬长而去……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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