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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录-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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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畜生!”这次不等徐亭远等人开口,五太爷先指着徐谨行的鼻子骂了出来!那还是一个孩子。那还是徐谨言的嫡长子亲骨肉,那是正正经经的徐家人啊!结果还没有学会走路,还没有学会说话,就这么死了,别说是全尸了,就是一块骨头都没有留下来!
    徐谨言抬脚便往徐谨行身上踢:“徐家怎么有你这么个畜生!”
    五太爷徐长黎年纪大了,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这一脚下去。力度倒不是很大,但是之前徐谨行已经被竹棍伺候了二十多下,浑身骨头都疼。这一脚下去,正踢到之前徐亭远打过的地方,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五太爷徐长黎都动脚踢人了,除了徐谨行一房的人。其他人都觉得一阵快意,就连外面站着的丫鬟都觉得大快人心!
    五太爷想起之前徐其容的话来:“容姐儿说得对。你们这样的人,是不能留在徐家了。”
    对于这话,徐谨行倒不是很担心,居然还有力气冷笑。因为身上疼,笑得有些龇牙咧嘴的,道:“五叔。你怕是忘了,我们是流放到涪州的。”
    流放到这里来的。他徐谨行又如何能随随便便的离开?就算他是一坨烂泥,徐家人也休想甩开他!
    众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都有些难看,才想起这一桩来。
    徐郭氏听到这话却是松了口气,嘴角勾了勾。心里又想着,现在大家注意力都在徐谨行身上,断不会中途又来找自己算账,扭头看到不远处的香姨娘,心里想着,这万般的事情都是因香姨娘而起的,他们都这么凄惨了,香姨娘却站在那里看戏!心里自是不悦,又怕待会儿香姨娘会趁机走掉,或者是转投平泰公主那边,便挣扎着起身朝香姨娘走去。
    其他人以为徐郭氏是要往旁边站一站,大家注意力都在徐谨行身上,再加上徐郭氏刚晕过去一轮,大家便没有管她。
    香姨娘看到徐郭氏脸色铁青的朝自己走来,倒也不惧怕。之前扮柔弱也不过是情势所逼,为了替平泰公主查出徐亭进的身世,这会子水落石出了,她倒继续装下去了。早些年,她也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还不至于在徐郭氏手里吃了亏。
    谁知道徐郭氏还没走到香姨娘面前,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然后眼耳口鼻七窍开始流血,整个人又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徐亭瑞脸色一白,忙扑了过去,徐郭氏已经没有了声息,徐亭瑞手指颤抖着往徐郭氏鼻子下一放,然后整个人都呆滞了起来,仿若遭遇了晴天霹雳。
    徐其容忙吩咐一个壮汉:“去把方仲景叫过来。”
    若是闹出人命来了,徐谨行一房要是咬住爹爹不放,只怕就麻烦了。
    徐其容扭头看到平泰公主和戚氏也拧起了眉,倒是徐亭远,没想那么多,看向徐郭氏的眼神依旧一脸厌恶。
    没多大会,方仲景便背着药箱来了,忙蹲在地上,伸手往徐郭氏脉上一搭,然后翻了翻被血迹糊住了的眼睑,然后按了按徐郭氏的胸口……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什么男女大防。
    最后方仲景站起身来,朝着平泰公主等人行了一礼,道:“人已经死了,之前捶打的时候,肋骨断了一根,五藏也有些损伤,若是好好的躺着不动,或者缓慢小心的移动,还能救回一条命来。但是老太太情绪太过激动,又站起身来走了一小段路,走路的时候还刻意挺直了腰板,那根断掉的肋骨便刺到了五藏,血涌出来堵住了心窍,便成现在这样了。”
    徐亭瑞等人眼神像刀子一样打在徐亭远的身上,以及戚氏手里那根竹棍上!
    徐其容心里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徐亭松扑过来揪住徐亭远的衣领,睚眦崩裂勃然大怒,吼道:“你把我母亲活活打死了!你打杀了她!”
    徐亭瑞双目垂泪,抱着徐郭氏的尸首,对徐亭远道:“十一哥,她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该被你打杀了,她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该赔上一条性命!”
    徐其容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那我的母亲呢”,可徐亭瑞对他们家素来友好,自己又跟娥姐儿和蝶姐儿交好,便把话憋回去了,没有说出口。
    徐谨行微微张开眼:“见官吧!”L

☆、第二百八十五章 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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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谨行这话一出来,整个正厅里面都闹哄哄的了,外面的下人们都你看我我看你相互询问里面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十一老爷把八老夫人给打死了”,整个徐家都乱了起来。
    八个壮汉心里都有些不好受,明明十五小姐是带着他们来杀人的,最后杀人的怎么就成了十一老爷?
    徐其容抿了抿嘴,忙叫人把徐亭松给拉开了,徐亭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什么祸,脸色很不好看。
    徐谨行坚持要见官,徐长黎劝说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好答应下来去见官……不见官能怎样?总不能把徐谨行一房的人都打杀了!
    徐亭远转身对一脸担忧的平泰公主和徐其容道:“你们别怕,人是我打死的,就算是见官,也不会连累到你们身上,更何况,这也是她有罪在先。”
    戚氏却道:“老爷未必就是犯了杀人罪,刚刚大家可都听到方大夫说的了,要不是郭氏自己站起来走了一小段路,也不会死掉!”
    徐谨行甩开押着自己的壮汉的手,忍着痛走了两步,站到徐亭远等人面前,冷哼道:“国法无情,再有前因后果,郭氏是死在你手里的,你若是好好求求我,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我未必对你赶尽杀绝。”
    这就是要拿徐郭氏的死跟徐亭远谈条件的意思了。
    徐家众人纷纷看向徐亭远,希望他能够答应跟徐谨行商谈,毕竟。闹出了人命,到了官府,徐亭远占不了好。更何况他们徐家刚刚流放到此地,立马就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只怕本地的府尹会不高兴,因此为难徐家。
    徐亭远挑了挑眉:“八叔待如何?”
    徐谨行见状,便想当然的觉得徐亭远是怕了。毕竟刚从大理寺出来不久。没有人愿意再去吃牢饭了的,当下便有些得意,抬了抬下巴。朗声道:“我要你们往事一概既往不咎,然后拿出十万两银钱来,让我们这一房分出府单过去!”
    徐谨行这话说得响亮,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是没听清楚的。徐长黎气得胡子直抖,徐家众人都议论纷纷。看向徐谨行的眼神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徐谨行浑不在意。
    徐亭松和徐亭瑞万万想不到徐谨行会拿徐郭氏的死跟徐亭远谈条件,当下都吃了一惊,情绪有些失控,喊出口的话就有些没轻没重了:“父亲。你这样如何对得起母亲?”
    徐谨行扭头看了眼他们两兄弟,再看了一眼脸上都是血迹的徐郭氏,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皱了皱眉,道:“她自己做出那些恶毒事。如今丢了命,都是她自己的造化,我如何就对不起她了?”
    徐亭松和徐亭瑞脸色一白。
    徐谨行又扭头去看徐亭远:“对你来说,这个生意不亏本。”
    徐亭远冷笑,开口道:“可是我想对八叔赶尽杀绝怎么办?”
    这话一出来,徐谨行脸上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张口道:“你这样不但会把自己折进去,还会殃及整个徐家!”
    徐长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劝徐亭远:“亭远,你若是进了监狱,你母亲,你媳妇和你女儿怎么办?”
    平泰公主这时却开口了:“他若是判了死刑,我就带着他媳妇和女儿给他每日三炷香,早晚三把纸钱,逢年过节大鱼大肉的供品;他若是判了坐牢,我就带着她媳妇和他女儿天天给他送吃的去。他若是不想死,我就亲自带着人去劫法场!只是害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平泰公主这话一出来,徐亭远就冲着她笑了笑,道:“母亲,有你这话,亭远就放心了。”
    徐其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把自己的手塞到了徐亭远的手里,心里却是想着,有小王爷送的八个好手在,就是劫法场,应当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再不然,她还能学着戏文里面写的那样,进京告御状!
    徐其容忽然觉得,只要一家人一条心,遇到再大的难事都没什么可怕的。当下便安了安心。
    戚氏本来想安慰徐其容几句的,却见她自个儿这么快就淡定了下来,心里不由得赞了赞,一般的小娘子哪有这么强大的内心。
    于是一群人,闹哄哄的抬着徐郭氏的尸体,出府往县衙而去。徐亭松和徐亭瑞因为记恨徐谨行如此对徐郭氏,并不理会徐谨行,只有徐亭柏上前搀扶徐谨行。
    徐谨行睁大眼睛扫了眼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香姨娘身上,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香姨娘对着徐谨行福了福,然后柔声道:“老爷请自便。”
    气得徐谨行一甩袖子,抬脚跟了上去。
    众人这么浩浩荡荡的,徐郭氏的尸体又那么引人注目,自然引来不少路人围观。叽叽喳喳的相互询问是出了什么事情,等徐家众人过去之后,立马有好事者随手拉了一个后面跟着的下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个下人也是个藏不住话的:“去见官呢!”
    又有人问:“你们是哪家人啊?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这次不等下人开口回答,旁边的好事者立马道:“这是泗水街的徐家呢,刚搬来没几天,他们家的小姐还跟我们府上的姑娘说过话。就这么几天,也不知怎么就闹到要见官了。”因为徐家众人当时从县衙一出来就上了马车,官府又没有什么表示,所以旁人根本不知道徐家是流放到涪州的。
    于是众人纷纷拉着徐家下人们的衣袖询问徐家众人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死了的老婆子又是谁。如果打死人的是别人,徐家下人们也就说了,可偏生打死人的是徐亭远,整个徐家的生计目前都在徐其容身上,这些下人们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们一房的人,因此都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缄其口。
    有被问得熬不住的,最多也只是道:“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跟过去看不就得了。”那也不算是她们说出来的!
    于是徐家的下人们身后又跟了一串的围观百姓,浩浩荡荡的到了县衙门口。
    早有腿脚利索的跑到前面去击鼓。
    涪州此地的县令姓周,听说来的人是徐家人,当下便有些慌了。徐亭进和前朝遗臣一起造反的事情天下皆知,段家和梁家都被圣上朱笔圈了诛九族的罪名,只有徐家被流放到了他们涪州。
    连造反这样的大事都能躲过一死,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又如何敢得罪徐家!因此,徐家流放到了涪州之后,他也只是点了点人数便放人出了县衙,并没有按照惯例敲锣打鼓拉着人游涪州城墙一圈。
    如今徐家出了人命官司,他若是偏帮徐家人,以后圣上又想起徐家的罪过,想要严惩徐家了,他帮过徐家岂不是成了徐家一党?可他若是不偏帮徐家,得罪了徐家人,万一徐家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听到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声声震耳,周县令觉得自己头疼得很。还好陆师爷机灵,忙建议道:“大人不妨在公堂上细细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下官立马让人快马加鞭,前去请示知州大人示下。”
    周县令眼睛一亮,一叠声道:“快去快去!”
    然后才施施然慢悠悠的从整理官府,带着师爷从后堂出来,能多拖半刻时间是半刻时间。
    却说涪州的知州大人姓裴,涪州人士,是乾德十八年的同进士,因为家里是涪州的大户,又跟朝中的内阁学识杜成有几分渊源,便出钱捐了涪州的县令一职。
    涪州本来就不是大家争抢的什么富庶之地,捐官倒也顺利。裴知州的父母妻儿家人都在涪州,颇有地头蛇之势,很不愿意离开涪州。因此,任期一到,便从涪州县令升为了涪州知州同知,任期一到,又从涪州知州同知升为了涪州通判,任期一到,又从涪州通判升为了涪州知州。
    涪州上下官员,无不以裴知州马首是瞻。好在,裴知州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清正廉明垂青史的好官,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贪官,涪州百姓对他印象也还算好。
    县衙来人的时候,裴知州正跟西京城来的钦差喝茶,听了了下人来报,忙跟钦差告了罪,出来询问县衙来人。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裴知州脸色也很不好看,当下便派人去跟钦差说一声,他打算亲自去县衙一趟。
    华裕德见裴知州行色匆匆,很是诧异,等下人来回报的时候,又多问了一句。听说徐亭远把徐郭氏给打死了的时候,心里咯噔一跳,便让人把裴知州找来,道:“我从西京城来的时候,圣上曾交代我关照徐家。我与你一同去县衙吧!”
    裴知州一边想着徐家是造反的罪名,圣上对徐家果然是不放心的,一边松了口气答应了华裕德的要求,颇有些感激涕零:“有德先生在,下官就放心多了。”L

☆、第二百八十六章 钦差

徐家人多,在公堂上跪了一地,再加上徐家下人们,周县令看了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整个县衙的人加起来还没有人家一半多呢,这么一比,倒像是徐家人多势众了。
    徐长黎都七十岁的人了,周县令也不敢让他久跪,生怕他在县衙里面出了个什么状况。
    周县令和陆师爷前前后后把事无巨细的问了三遍,别说是徐家人了,就是外面的围观百姓都听出来周县令这是在拖时间了。
    徐其容等人心里直犯嘀咕,倒是徐谨行,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在他看来,不管周县令为了什么拖延时间,徐亭远打死了徐郭氏是事实,从法理人情孝道上来说,徐亭远都是理亏的,他没有必要担忧。
    徐谨行一脉没有人想过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就连素来对徐亭远这一房有示好之心的徐亭瑞,也坚持听判。徐郭氏再不好,那也是他的母亲。
    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就听到一个小吏往里面跑,嘴里大声道:“大人,来了,来了!”
    周县令神情一震,急声问道:“来的是谁?”
    那小吏咧着嘴笑道:“知州大人和京城来的钦差大臣一起来了!”
    周县令忙起身,走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打算迎接。
    徐其容心里皱了皱眉,想着,这件事到底是轻易脱不了干系了,就孝道一重,就足够徐亭远直不起腰来了。
    徐谨行面上表情更是得意,他没想到西京城那边还有钦差大臣来涪州这边,若是钦差大臣把这件事传回了西京城陈乾帝耳中,陈乾帝素来重孝道,只怕判徐亭远一个斩立决都算是好的了!
    徐长黎等人面上一白。这事情牵扯到徐家,若是钦差回去对圣上说了两句什么,只怕不仅是徐亭远,整个徐家都脱不了干系了!
    徐亭晏小声安慰徐长黎:“五爷爷不必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十一哥一房这些年受了太多的委屈,就算连累了整个徐家。咱们也得站在十一哥一边。不然对不起徐家的列祖列宗!”
    徐长黎看了眼徐谨平,问道:“老五,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徐谨平小声道:“天理昭昭善恶有道。侄儿替大哥感到悲哀。”
    徐长黎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徐亭友,沉声问道:“老六,你是怎么想的?”
    徐亭友思索了一下,方道:“这事情事关徐家生死存亡。孙儿不好发表看法。可谁若是害了我渭哥儿和言氏,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我的妻儿报仇的!”
    徐长黎又把视线放在了徐亭洺身上,徐亭洺不等徐长黎问话,便已经开口:“五爷爷,我赞同十七弟的说法。大爷爷死得早。我们总不能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徐家的男人们都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妇人们就算有些不同的想法,那也是不敢说出口了的。
    徐谨行把这些话听在耳里。冷笑,徐亭远是自己儿子。害得大家流放至此,这会子有谁跟他站在一边,那才是奇事怪事一桩呢!只是,这法理人情,不是你们人多就会偏向你们的,就算大家都不支持他,只要他占着理,又有何惧!
    徐亭远悄悄捏了捏徐其容的手,小声道:“灼灼,别怕,有爹爹呢!”
    话音刚落,便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穿着白鹇花纹官服的人,以及一个穿着锦绣白色云纹魏晋长袍的面如冠玉的男子走了进来,周县令忙应了上去,行礼道:“下官恭迎知州大人和钦差大人。”
    那眉目如画的年轻男子摆摆手:“不必多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和裴知州已经悉知了,你来审案,我们旁听即可。”
    周县令像是有了主心骨,一下子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忙叫人看座。
    外面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不知这钦差大人是什么时候来咱们涪州的,长得比画里面的美男子还要好看!”
    “只是这身形看着有些病弱的样子,刚刚路过的时候,我还闻到他身上有药味。”
    “也不知娶妻了没有,这般长相,也不知道要什么样貌的姑娘才配得上!”
    “看上去有二十好几了吧,这个年纪若是没有娶妻,便是有什么隐疾了,我看他倒是好得很,只怕家里面已经有娇娘了!”
    “那嫁给他的那女子倒是好福气,这样的人,我若是年轻个二十岁,若是看到了,只怕一辈子都不愿意嫁给别人了。”
    “作死哦,你夫君要是听了这话,少不得大嘴巴抽你……我听说西京城有个美男子叫陆雁杭的,生得神仙一般的人物,该不会就是他吧?”
    “也不知他会怎么判徐家这桩案子!”
    ……
    徐家众人在看到这位钦差大人的时候,也都神情一震,然后恍然大悟,是了,钦差大人自然是他了,他之前还来过徐家呢!只是,这般魏晋名士的装扮,看起来更不像是宫里的内侍了!
    转念一想也对,派一个内侍做钦差大臣,确实容易引得御史们上书,陈乾帝恐怕是给德公安排了另外一重身份的。
    因此,在裴知州称呼钦差大人“德先生”的时候,徐家众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徐谨行是没有见过华裕德的,此时见众人神情有异,不由得有些诧异,徐亭松等人却是见过华裕德的,知晓他是陈乾帝身边的宦官,因为一心想着为母申冤,又以为华裕德是陈乾帝派来监视徐家的,因此对于华裕德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感觉。
    等裴知州和钦差大臣德先生就坐之后,才拍了拍官服的袖子,坐在“清正廉明”下方,拍了声惊堂木,高声道:“案情本官已经悉知了,如今当着钦差大人和知州大人的面,烦劳徐五太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一遍!”
    之前都是徐谨行和徐亭远在说,说得零零碎碎的,周县令为了拖延时间也就忍了,如今裴知州和德先生都在,周县令自然不会那么拖拖拉拉。
    徐五太爷虽然年纪大了,这会子说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了。他本来就心偏徐亭远一房,因此将平泰公主和徐亭远这些年受的罪描述得详详尽尽,公堂上下听在耳里,都义愤填膺得很,若不是这里是衙门,只怕就有人去买鸡蛋青菜来砸徐谨行一房的人了。
    徐谨行脸色难看得很,可这会子也由不得他开口了。眼见着徐长黎说到徐亭远用脚踹他们、拿竹棍打他们的时候,徐谨行终于松了口气。
    可他这口气松早了,视线所及之处,人人脸上竟然都是一种解恨的神色!当下心道不妙。
    可徐长黎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没法反驳。
    等徐长黎说到徐郭氏气绝身亡的时候,众人这才神色僵硬起来,堂内堂外鸦雀无声,竟然不知道该谴责谁比较好。
    徐谨行低下了头,嘴角勾起一股诡异的笑,不管在哪里,都是孝为先,死者为大的。
    周县令等徐长黎说完,然后又是一拍惊堂木,问徐家众人:“关于徐长黎所说,可是实情?堂下众人还有谁有话要说?”
    众人皆叩首道:“无话可说。”
    因为徐长黎说得太过详实,不管是受害者还是行凶者,都无话可说。
    周县令扭头看向裴知州,裴知州又扭头看向华裕德。
    华裕德开口道:“方大夫何在?”
    方仲景就着下跪的姿势,向前走了几步。周县令领会德先生的意思,忙问道:“方大夫是何方人士,有何背景,快一一禀来。”
    方仲景都说了。众人听说方仲景是长公主府的名医,都神情一凛,然后听周县令道:“你把徐郭氏的死因和死的时候的情况都说一说。”
    方仲景不偏不倚把话说了,然后周县令又让人叫来仵作给徐郭氏验尸,证明了方仲景的话。然后周县令转身问华裕德:“德先生,您看?”
    华裕德抿了口茶,看了周县令一眼,道:“案情虽然复杂,却也不是什么疑难案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清楚明了,周县令可从鸠占鹊巢开始,一桩桩的断起。”
    外面围观的百姓见钦差大人并没有直接判徐亭远的罪,皆松了口气,纷纷觉得这个钦差大臣与众不同。徐谨行一房的人都有些失望,却也想不到哪里不对。
    倒是徐谨行,下意识的觉得事态不好,朗声道:“钦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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