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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夫君养成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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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会去问“为何要打战,为何要杀人,为何她要跟着他们到这里来”。
  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都是为了让他们身后那些生活在宇天国土的人们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很多人都觉得世间的痛苦被自己背负了,总觉得自己身在地狱活的无望,可他们不知道,更多的黑暗都被少部分人背负着,他们要面临人命取舍,面临你死我活,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或许这就是那个雨日皇上亲临荣镇大将军的真正用意。
  或许这就是皇上想让她看的。
  她的一切,在遇见钟离谦时,在跳下断崖时,在太后那道懿旨时,就改变了。
  皇上啊,让她看见这些,是希望她去做些什么呢?有什么是她能做到的呢?
  司行温看着舒锦和与钟离谦陷入回忆中,二人的面容越来越严肃,应是想起了许多不太愉快的事情。他耐心等着,对他而言,时间是最多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漫长的沉默。
  呼衍达耶终于熬不住了,问:“你们怎么了,突然就不说话了?”
  司行温以指压唇,轻轻道:“他们正在明白,为何我成不了皇帝。再过一两年,这太子之位我也要坐不住了。”
  “不!”舒锦和突然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不!不是这样的!殿下,皇上是希望您继承皇位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司行温:四年里,你们见了何,听了何,有何收获?
呼衍达耶:赛马……吃肉……赛马……吃肉……嗯……和阿和一起赛马~和阿和一起吃肉~(反复反复反复)诶嘿嘿嘿~
钟离谦:(恨不得钻进他脑子里)谁来让他停下!

  ☆、第34章 十四年了

  
  “殿下,皇上一定是希望您继承皇位的。”
  司行温怔了怔,第一反应是放松,放松于他的寝殿中无宫人,放松于舒锦和的声音并不是十分的响。接下来的反应,则是对舒锦和的笃定觉得有些可笑。
  “你当知道,话不能乱讲的。”
  “臣女知道。所以臣女所言的一字一句,皆不是臣女胡乱说的。”
  舒锦和这般肯定,是因为她想起来一件之前一直没想起来的事情。以前,她虽将前世记忆整理了一番,但都是围绕着司时雨,因为数年之后帝王更换,登基之人就是司时雨,所以她要保自己保家人,势必是要注意司时雨的动向。
  但她遗忘了一点。
  那是曾站在司时雨身边的她,因不在意而忽略的一件事。
  她遗忘了皇上的想法。
  皇上是真的想废太子换新吗?皇上是真的打算让司时雨继承皇位吗?
  她在残存的回忆中寻了又寻,却没有寻到明确的答案。
  与明贵妃、与司时雨的其他妃子妾室一样,前世的舒锦和一直都觉得最终登上皇位的一定是司时雨。理由很明显:司时雨经文纬武,有帝王之相、帝王之才,在身为皇子的时候就献了许多良策;司时雨在朝中的支持几乎是一面倒的,若他不继承皇位,这一群朝中重臣如何安抚得了;而更重要的是,太子是个朝中内外都闻名的病秧子,谁会想要一个连活不活的过明日都不确定的人做皇帝?
  继承皇位的一定是司时雨,这几乎是所有人所坚信的。
  可当舒锦和从司时雨的阵营中跳脱出来后,却发现,事情似乎并非完全是这样子的。
  司行温虽然体弱多病,常日深居后宫不理朝政,年已弱冠没有娶妃也没有自己的行宫,但无论朝堂之上众臣如何如何上奏要求废太子立新,司行温都稳稳坐在太子之位上,直到他终于病逝,皇上才顺应了众臣之意,立三皇子司时雨为太子。
  就这个立新,都还是悬悬三月有余才定下的。
  既然司时雨当太子是众人所愿,而且比起二皇子司正卿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司时雨又确实不失为太子的最好人选,那为何皇上要犹豫这么久呢?
  由此,舒锦和又忆起司时雨继承皇位的那日。
  那是司时雨当上太子后五年。
  皇上体衰,在朝上已明显力不从心再处理更多国事,但无论文武百官如何劝说龙体要紧,皇上都坚持着每日上朝,坚持着批奏折到深夜。宫中朝中渐渐也有人闲言碎语,说皇上恋权,是不舍得放下手中的权,不舍得让出身下的龙椅。
  本来那样的话,是谁说谁没命,偏偏那时候却大胆妄为的肆意流传,久传动摇人心,渐渐的,越来越多人这样相信,因为他们找不多更好的理由。
  司时雨继承皇位那日前夜是个与往常一样的夜晚,半夜时分,舒锦和忽地惊醒再也无法入眠,她披上外衣独自出寝殿去吹风,明明是二三更天,天色应犹如黑布罩住,没有一丝光。可她遥遥望去,远处皇宫一片天印着隐隐红光,阵阵风吹来模糊的声音。
  之后过了很久,她才知道,那一夜司时雨携文武百官浩荡直入内宫,逼宫了。
  “殿下,皇上一定是希望您继承皇位的。您是一位有仁爱之心的人,国之强盛离不开百姓安居,若无一颗爱民之心,所谈一切即是空谈幻言。”
  “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说这些话的。”司行温搁下茶碗,双手叠放在一起,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可那笑容被惨白的脸色衬的有些阴冷,不似心情好,反倒似生气了。
  “舒锦和,你在边塞过了四年,那些生死厮杀还没让你了悟么,现在宇天需要的不是一个亲民的皇帝,而是一个有骨气敢担当的皇帝。”
  “可您并非就不是……”
  “不,我是!”
  司行温两个眸子似二三更的夜色,没有一点星光,黑透了。
  “你许是高看我了,我为了活着,哪怕能再活长一点点的时间,骨气和担当这样的东西,若要抛弃,便抛弃吧。”
  “连我都明白,我在偷生。”
  “你说说,这样的一个人,如何得下世人的尊重去做那万人之上的皇帝呢?”
  舒锦和沉默了,她垂下眼,不敢去对视司行温的漆黑眸子。她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来,她不了解司行温这个人,她说那些话完全是在赌,用自己一条命和舒家一府的命,去赌皇上的心思。
  她何尝不希望多活上几年。
  这是世间几乎所有人最原本的愿望,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让她去跟司行温说“您就是能得下世人的尊重去做那万人之上的皇帝”,她又说不出口。在见过前世司时雨统治之下的比如今还要强盛的宇天之后,面对这般毫无士气的司行温,她说不出更多鼓励的话。
  “为什么不能呢?”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让原本戛然而止的话题又起。
  舒锦和睁大眼,转过头去看钟离谦,他想要说什么?司行温也将视线落到钟离谦身上,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钟离谦的眉头渐渐拧起来,随后肩膀一松,轻轻叹了口气,正视司行温道:“殿下,一个人希望活着,为何是没骨气没担当?恕臣子不能认同。”他说着,摇了摇头,“臣子以为,真正没有骨气没有担当的人,早就被死吓破了胆,那样的人反而是死的最快的,死于他们而言,是种解脱。”
  “臣子随军剿匪,四年行于深山密林之中,虽不似臣子夫人那般在边塞久见沙场,但也算见过宇天一角。匪徒行为令人不齿,却不得不承认,其中真正做起大寨之人,无不是惜命之人。因为惜命,惜自己的命,惜手下所有人的命,手下才紧紧跟随忠心不二,这些人才能择出死伤最小的选择达到最大的效果。”
  说到这,钟离谦顿了顿,又想起那个被烧得残缺没留下任何痕迹的山寨。
  “殿下,臣子自小顽劣,并不懂什么大道理。饥荒洪灾中,臣子见过各种受苦的百姓,即便皇上亲民恩赐米粮,仍不能补足其五分之一,但即便只有五分之一,也助涨了百姓不少气势与信心。臣以为,怎样才是一位好皇帝,这事不应由您自己觉得,也不应由臣子觉得,而应由宇天百姓觉得。民心聚,国盛,唯此道理。如何令民心聚,这个并不是一位不亲民的皇帝能做得来的。”
  “呵,”司行温笑出声来,此时此刻,他脸上已经半分笑意都无,“本太子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清吗?”
  “听清了。”钟离谦恭敬低下头,“正是因为听清了,臣子才斗胆说出这番话来。因为臣子知道,陛下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婉宁公主。”
  他人或许不明白其中因果,但钟离谦明白。
  钟离谦虽离开王府住在外庄,但每年都会被太后叫进宫来小住些时日,太德宫里能称得上同辈孩子的也只有司行温和婉宁了。因着钟离谦自小没有被一套勋贵思想教养,对这两位尊贵之人也无太多敬畏之心,倒是与二人打好了关系,玩在了一块。
  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应当是青梅竹马儿时玩伴了。
  所以,他明白的,太子如此惜命的因果——
  “殿下,那碗药,停了吧。”他几乎是恳求道。
  药……
  宫人端来的托盘上摆了两个青花瓷碗,都装着浓浓的药汁,正往外散发着不甚好闻的苦味。唯一能区别两碗药不同的,是药的色泽,一碗浓黑如墨,一碗则褐如核桃皮。
  司行温端起那碗浓黑如墨的,一饮而尽,浓烈的苦辣味在口中炸开,他眉头一动未动。
  这些年来他喝了无数碗苦药,这并不是最苦的。
  嗯,他甚至连苦是种什么样的味道,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端药的宫人见他迟迟不接着喝另外一碗,便曲着身子将托盘又微微往前递了递。
  司行温抬起手,到瓷碗边上时又顿住了,“这药,我喝了多久?”
  端药的宫人听见他问,愣了愣,遂答道:“回太子殿下,已有十四年了。”他熬这药,也熬了十四年了。
  “哦,十四年,已过去了这么久吗?”司行温端起碗来,站起身,一步一步踱步到殿内一间小佛室中,那里摆着前皇后的灵牌,“母亲,婉宁已经十六岁了,日子过得真快,您也已经去了十六年了。”
  那宫人不明白司行温的此番言行的用意,对他来说,他的工作只有每日盯着司行温把药服下,所以他始终跟在司行温五步之远。
  五步,并不远,但也不近。
  所以,当他发现司行温将碗中药倒进佛室灵牌旁的一盆小绿植中时,想去拦,还是晚了。
  “太子殿下!”那宫人凄惨叫出声来,仿佛死限将至,“您!您如何能……那是……那是陛……”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个仍带着药汁余温的瓷碗碰上了他的鼻尖。
  司行温抬着手臂,将瓷碗贴着宫人的鼻尖“咚”一下放在托盘上,“去告诉父皇,今日后这碗药,我不喝了。”
  他淡淡地说着,浓黑如二三更天的双眸中亮起一点星光,虽一点,却衬的更加明亮。

  ☆、第35章 司行温番外

  
  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母后去世时的情形。
  那是个十分喜庆的日子,我的小妹妹——婉宁——就要出生了。
  宫中资历最长的老太医最会看胎像,他说母后的肚尖且瘦,应当是位公主。这话让父皇大悦,连道儿女双全必享人间齐福,还赏了那位老太医许多东西。
  母后也很高兴,低着头温柔地轻轻抚摸着她高高突出到令人惊恐的肚子。
  嗯,大抵觉得惊恐的只有我一人吧,虽然医书上说女子怀孕后十月之内肚子会如其中有球般鼓起来,但我从未想过居然会鼓这么大。其实那时我已有兄弟,几年前明贵妃怀三皇弟时我曾远远见过她几次,看的不甚清楚,此时此刻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母后的肚子一日一日鼓起来,我实在是惊奇、惊讶又有些恐惧。
  人的肚子怎么可能鼓成这样呢?
  那里面真的藏着个小孩儿吗?
  哎,我在想些什么呢,如果那里面没有小孩儿,那我又是从哪来的呢,二皇帝三皇帝又是从哪来的呢。
  但是……
  我看了又看,总觉得那位老太医是在乱说,母后的肚子明明又大又圆,怎么会是他说的肚尖且瘦呢。
  母后见我老盯着她看,笑着问我要不要摸一摸。
  我连忙摇手,不敢摸,真不敢摸,万一摸坏了可怎么办?
  母后却不依,直接拉着我的手就放在了她的肚皮上。那一刻,我真觉得我心脏都要停止了。但很快我发现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母后的手很温暖,肚子也很温暖,我的手小心翼翼贴着母后的肚皮,忽地感觉到里头有个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隔着肚子撞在我的手掌上,吓得我急忙忙收回了手去。
  那就是母后肚里的小孩儿吗?她竟然会动!
  母后瞧我这样,咯咯咯笑起来,一旁的父皇也笑了。他们笑的如此开心,我却窘迫极了,我看着手掌,那个跳动的感觉似仍留在掌心之中,我竟因此隐隐有些激动
  我有妹妹了,亲妹妹。
  几乎是期盼着,我终于等来了妹妹出生的这一天。
  凤仙宫里到处都被宫人绑上了红红的缎带,挂起了红红的灯笼。年长的宫女、稳婆、太医早几日就准备在位,史官也拿着本子握着笔候在一边。
  他们都在等待这一日的到来,等待婉宁的诞生。
  这本该是一个十分喜庆的日子。
  是的,本该。
  如果没有那个意外的话。
  当宫女一盆血水接着一盆往殿外倒时,当太医纷纷开始忙成一团时,当父皇开始大发雷霆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不对劲。
  是很不对劲,产屋里的母后为何没有声音了?
  是小孩儿已经出生了吗,可又不对,因为我连小孩儿的声音也没听见。
  我等了又等,从晃晃白日等到漆漆黑夜,等到快要困得睡着了。终于,一声有气无力的小孩儿的啼哭响了起来。产屋里头有位宫女抱着个用襁褓包住的白嫩嫩的小孩儿出来,我认得她,她是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可她一点都不开心,脸上挂了两条晶莹泪痕,走到父皇面前就跪了下来。
  “皇上,娘娘她……甍了……”
  她柔柔的话音一落,产屋里的人也嘤嘤哭泣起来,纷纷呼唤着“娘娘……娘娘……”
  甍……了……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说话的宫女,又抬头去看父皇,父皇脸色苍白,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把手。我想,我的脸色大抵也是如同父皇这般吧。
  母……后……甍……了……
  我的脑中终于能勉强连字成句,这四个字连成的句子一蹦出来,我就跟着蹦了起来。我急急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要往产屋里跑,这样的事我怎能相信!母后怎会死呢!谁也没有同我说过,生一个小孩儿就会死啊!
  父皇一把抓住我。厉声道:“站住!”
  我挣了挣,父皇的力气太大,像要把我的手腕摁断。我觉得疼极了,但这样的疼也挡不住我要去见母后,于是我焦急地恳求父皇:“父皇,我要去见母后,让我去见母后。”
  “不许!”父皇又用力几分。
  “父皇,求您!儿臣求您了!求您让我去见见母后吧!求您!”
  我只觉得脸颊滚烫滚烫,随后一股微凉的水滑进我的脖颈。原来不知不觉,我竟然哭了。
  父皇见我哭了,面容更加阴沉,他将我直直拽了回来,丢给旁边的侍卫,命令道:“把太子带走!没我的允许不准踏进凤仙宫一步!”
  我就这么哀求着,被四名侍卫架走了,一路架去了太德宫。
  太德宫我不是没来过,太后对我极好,因而我常常来。可今日,我却一丝一毫都不想到这里来,甚至满心怨恨,怨恨为何会有这样一座宫殿,若是没有就好了,我就不会被带离凤仙宫了。
  其实我知道那是自欺欺人,皇宫浩瀚如海,或许会缺什么,但独独不缺关人的宫殿。
  许公公安抚我道:“太子殿下可莫要生了皇上的气,您当是咱家嘴碎,皇上也是为了您好呀,您还未小冠,即便皇上心头再想您去见皇后娘娘,这……这也……这也是万万不能的呐……想来皇后娘娘心里头也是不希望的您如此的。”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宇天自古有云:家中若有男丁,十五小冠,小冠前阳气不稳,不宜见死尸。
  我知道父皇为何不让我去见母后,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对我的好,但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好,若能令母后再多活那么一会,我宁愿我一身阳气尽献,统统都被母后吸了去。
  去他的自古有云!!!
  我恨恨咬牙,紧紧攥着衣袍,指甲隔着布料也能狠狠掐进掌心肉中。
  “许公公,我不出去,你能把门打开么,至少让我看看凤仙宫吧。”
  我听见我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一种很奇妙也很奇怪的感觉。我明明能感受到自己的愤怒、怨恨,明明知道自己体内有个声音在哭泣咆哮着“我要出去”,但我的脑中却又意外的平静,平静到甚至称得上冷静。
  这大概是怨怒到极点,悲伤到极点了吧。
  许公公许是被我突然的平静惊到,他看着我,似在确定我是不是在说假话,最后还是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殿下如此说,咱家如何能做那冷面石心之人呐!”
  他虽这么说,却在打开门后不离我半步。
  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抬头遥看向漆黑的夜空,若是出了太德宫往前一直走一直走,就能到凤仙宫。我就这么扶着门,站的笔直笔直,定定看着凤仙宫的方向。
  直到哀钟响起。
  一共八声。
  那是皇后甍去时需要撞击的次数。
  我伏跪在地,撞钟一次,我便直起身磕一个头,冰冷的理石撞击额头,原来很痛。
  却不及心痛。
  自今日起,我多了一个妹妹,却永远失去了我的母亲。
  那之后,我就住进了太德宫。父皇曾说要给我挑一处行宫,我拒绝了,太后怜我便由我一直住在太德宫里。
  三年后父皇立了二皇弟的母妃罗贵妃为新后,并在册封典礼上将我与婉宁过继给罗皇后为子女,目的其实是为了保住我的太子之位,也以此相胁,需要母仪天下的罗贵妃自然不能动我和婉宁一根头发。
  那是自三年前母后甍去,我第一次见到婉宁。
  她被女官牵着,很小很小,一副懵懂模样,对什么都怯生生的。听带她的女官说,婉宁许是出生时受了丧气和惊吓,胆子十分小,且一直都未开口说过话,怕要当一辈子哑巴。
  我看着我的妹妹,这个我因心中有结一直未去见过面的妹妹。真正见到的一刻,我预想的情绪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无比的亲切。
  胆怯的婉宁躲在女官身后,但见到我时,她却不怕了,仿佛一种本能的亲近,直接就扑进了我的怀里,令我身子僵了僵,但最终,我还是揉住了她,将她抱了起来。
  “……哥……哥……”
  一句十分微弱的呼唤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时以为是幻听,紧接着,心里被铺天盖地的温柔所浸满。
  啊啊,原来我在这世间还有家人啊。
  原来,我还有一个妹妹啊。
  我竟松了一口气,只觉无比轻松,和怀念。
  那个念头几乎是立即产生的,我壮了胆子向父皇要求,将我和婉宁过继给新后我不反对,但婉宁今后必须跟着我,我来抚养她长大。
  那日深夜,我被父皇召进宫去。待我到时,才发现所有宫人都退下了,偌大的殿中只有我与父皇二人。
  “你说你要护婉宁安全一世,你可想过要如何护?”
  “变得强大。”
  父皇摇摇头,“强大固然重要,但强者易显,必有弱处,却是护的了一时未必护得了一世。”
  我觉得父皇话中有话,却听得不甚明白。
  父皇定定看着我,看了许久许久,最终叹出口气,问:“你当真下了决心?”
  “是!”
  “好。”父皇轻轻击掌三声,便有一人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之上,是一碗浓黑如墨的药。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也是护你的解药。”
  我睁大眼睛看着父皇,即是□□又是解药,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药?!
  父皇悠悠说道,声音变得很是虚渺,“这世间,以我们这样的身份护一个人其实比护一个国家还要难。你既要护,便要做好付出些什么的准备。要护一人一辈子,需要的不是强大,而是平稳,只有自己活得越长越安稳,被护的人才越安全。”
  “记住,吾儿,真正的强大并非是钱财、力量和权势,这些不过是随着强大逐渐会依附而来的东西。”
  “从今日起,你每日服一碗药,再服半副解药,安居在太德宫里。夜里,随我批折子。”
  我有些发蒙,纵使我读了这么多书,也还是听不懂父皇话中的用意,这些或许等我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吧,而眼前更为重要的是那一碗药。
  浓黑如墨的药。
  只有自己活得越长越安稳,被护的人才越安全吗……
  我没有一丝犹豫,端起碗将药一饮而尽。药很苦,哭的令我皱起眉头,而药顺着喉咙咽下,当即在我胸口灼烧起来,疼的很。
  值得的,我想,只要这样能护婉宁一世。
  婉约安宁。
  这是母后为她取的名字,希望她能这样度过一生。如今,这也成为了我的心愿。
  我要护她,便要护她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肚尖且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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