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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燎旧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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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谬!荒谬!简直儿戏!”
  “那以后我们没有经费,靠什么经营门派?”
  “没有比武,岂不是谁都敢称天下第一!”
  一时之间混乱起来。
  忽闻沉着悠长一声——“华山派霍离,向众位武林友人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朝晖”出自隋末唐初诗人王绩的作品《野望》,原句为“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因为本章开始时间为一天之晨,所以改为“朝晖”。

  ☆、二十六

  崔陵打量一番道,“我见过你,你是华山派的掌门。”
  霍离左右拱手,向两边的人点头致意,“在下执掌华山多年,武功不敢夸大其词,论资排辈也不会妄自菲薄,今日难得大家棋逢对手,相聚于此,不妨听老夫多说几句。”
  凌空在山崖间翱翔,发出威慑的叫声。
  崔砚抬头看了看高处的凌空,嘴角略微扬起,它找到他了。
  “这位玉面郎君想必就是身名显赫的崔二公子。”霍离问道。
  崔砚笑而不语。
  崔陵说道,“正是我们清河崔氏的二公子。”
  青鸦性子急,囔囔道,“你都已经来迟,还要多说几句?”
  “老朽最近喜得义子,此子聪明伶俐,在我登上玉皇顶前,特意嘱咐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霍离话还没说完,马上有人跳出来咆哮道,“什么玩意!格老子地浪费时间!”
  崔砚只一句,“请霍掌门说下去。”
  “说来很简单,寥寥几语。很多年后,天地之间遭受灭顶之灾,人和动物几乎灭绝,有个有权有势的人建了一所大房子,可以保护剩下的人避过这场劫难,问题是,粮食有限,吃光就没有了,可是人越来越多,怎么办?”
  崔陵言简意赅,“杀掉”
  “是该杀,但是该怎么杀,随便什么人都杀,还是杀掉老弱病残,又或者杀掉那些不听话,只想抢夺粮食的人呢?”
  听到此的田允书拇指抵着下巴,蹙眉道,“我懂了。”
  盛临涯笑道,“我媳妇就是脑袋瓜子厉害。我们家只要你懂就好了,我负责乖乖听话。”
  青鸦起了一后背鸡皮疙瘩,懒得回头给那对夫夫白眼,心系霍离的疑问,“怎么定义‘听话’?粮食是大家的,按需分配即可,轮不到谁来决定生死。”
  霍离一脸“果不其然”的样子,“我那义子跟我说,一定会有人像青鸦少侠这样回答。试问众友,天地之大,土壤之广,有谁曾按需而活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崔砚出言截断,“后来,提供大房子给众人生活的那个主人家是不是心生一计,按强弱分派粮食,有功的人,有用的人,厉害的人,得到越多,越没用的人得到的越少。至于怎么判定一个人是强是弱,是有用还是无用,办法就是——”
  人堆里已经有人反应过来,“坐山观虎斗!”
  霍离略有惊讶,难道乔然也对崔砚说过这话?他马上又恢复原样,“原来崔二公子也认得我的义子。”
  刚才霍离说认了义子,青鸦就猜到是乔然。此事多亏他深谋远虑,看来未雨绸缪终有好处。
  “他身在何处。”崔砚虽然是提问,但是不容回绝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霍离年纪大了,大风大浪见得多,十分淡定地回道,“他若想见你,自然会随我一起来。”
  这时人群中已经炸了开来。
  有人急吼吼,“我早就说过这全是阴谋!”
  又有人出声,“江湖就是江湖,从一开始就不能和朝政牵扯关系。”
  还有人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白白坐收渔翁之利。”
  “说得对!”一个赤发黑肉的精壮男人舞着一对大铁锤跳了出来,“等老子先得武林盟主再得黄金千两以后,你们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盛临涯搂着田允书往后闪,“又来个找死的,我们躲开些,免得被血溅了一身脏。”
  “崔砚!江湖上传闻你才是圣无名的得意门生,我万万不信,你若有真材实货,五年之前怎么不敢亲自来泰山比武?五年之后你倒是来了,可你来了却张口就要取消武林大会,狂妄小儿,敢和爷爷来一回乎?”
  铁锤越转越快,快得只见影子不见形状。
  “放肆!”崔陵愤怒,“我看你是活腻了!”
  “崔陵。”崔砚平静地拦下崔陵,“成全他未必不可。”
  众人以为崔砚要拔剑,瞪大眼睛观察崔砚一举一动。崔砚两指一挑,地上的一根小树枝就如活了似的自动浮了起来。
  那人大吼一声“休得狂妄!”,掩手肱锤便如雷霆滚去。
  只听轰隆巨响,锤子坠地,砸出两个深坑,刚才还啊呀呀叫嚣的男人背面朝上倒在两个坑中间。
  并没有血喷涌出来,连杀人都是干干净净。
  众人有的惶恐有的惊讶有的上前探看有的连退几步。
  “对方来势汹汹,仅以一根随便一折就能折断的树枝,就穿透了喉管。”身为一派掌门的霍离也被震撼到了,不过,他又说道,“崔二公子好武功,却未免不近人情,连一招都不愿和他过。”
  崔砚依旧温温和和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杀过人,刚才只是幻觉。
  崔陵说出的话如他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都如刀刃一般锋利,“我家公子就是太近人情,才让你们得寸进尺。”
  崔陵杀气太重,青鸦出来圆场,“好话歹话都说尽,你们不就是要钱要名声吗?钱——”青鸦指着崔砚,“他多得是,就看你们听不听得懂话。名声嘛,还得靠你们自己争。谁的功夫高,自然谁的名气大,名气大了就再找名气更大的人挑战,长此以往,还怕无人认识?”
  人□□头接耳,沸反盈天。
  霍离说道,“少林一向与世无争,可他们的武学源远流长,依我看,我们各个门派从今以后,要避免无谓牺牲,专心修炼,光耀门庭。”
  崔陵见时机成熟,他宣布道,“谁先下山,到了泰安朋来客栈,签字画押领取黄金白银,先到先得,每门派按人头计算,谎报者灭满门。从此以后,根据各大门派所在地,方圆百里靠山吃山,依水喝水,有田种田,自给自足。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不再拨款,也不再干涉。”
  还有人不信,叫问道,“你们能代表朝廷吗?”
  马上有人附和,“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你们崔氏的诡计?”
  “莫不是骗我们吧!”
  “谁知下山后是怎地景象?”
  “他奶奶的,这五年岂不是白等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吵得崔砚刺耳烦心,他不瘟不火,一句“要不你们都死在这”就让众伙鸦雀无声。
  然后又不断响起告辞之声,没多久,玉皇顶上人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的功夫虽然不是数一数二,却也有人能排进前十。
  “你们几个,嫌命长?”青鸦挑眉,既不屑又觉得可惜。
  一个花白胡子老头,焦黄的脸,深深陷下去的眼睛,一副马上就快病死的样子,却和气地说道,“既然来了,终究要比出个天下第一。”
  他的和气在此时此刻是不合时宜的,崔陵已经嫌他碍事,“你是嵩山派的掌门黄敬庸?”
  “还有后生记得我这个糟老头的名字,真是欣慰!”花白胡子老头说话之间已经跃了过来,原本挂在腰上的弧形剑已经反握在手里,弯月一般的弧背,不知割开过多少人的皮肤。
  崔陵不躲不闪,手如鹰爪,待黄敬庸迫近眼前,避开剑刃抓住他的肩胛骨,崔陵整个人借力翻到黄敬庸的背后,崔陵翻腾,被扣住肩胛骨的黄敬庸跟着翻腾,一错身的功夫就被甩了出去,砸到后头的大榕树,掉了下来,又在地上滚了几圈,黄敬庸才在旁人搀扶下挣扎着爬了起来。
  “好小子,刚才是我轻敌了。再来!”黄敬庸啐了一口血,眼睛好像更加深凹下去了。
  “我跟你有什么好再来的?”崔陵冷笑,“你连崔氏的暗羽都打不过,还妄想跟谁比?”
  黄敬庸后面又闪出一个青帕包头的中年人,狮鼻阔口,其貌不扬,他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哈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可我们也宝刀未老!”
  雪亮的刀就插在他黑布腰带上,没有刀鞘,看来是随时准备杀人。
  “我乃苗刀派苗尊龙!盛临涯,听说你是蜀中第一刀,有问过我意见没!看招!”
  “一上来就看中上一届武林盟主,你够胆色。”青鸦朝盛临涯幸灾乐祸地看一眼,“去吧去吧,我替你看着你家小田。”
  田允书还拉着盛临涯的手,“如此宵小不必放在眼里。”
  盛临涯拍拍他的手背,“他们不是非要比出个天下第一嘛,我像是扫兴的人吗?放心,三招之内,我必回来。”
  那边苗尊龙已经挥刀奔来,这边盛临涯还在若无其事地跟青鸦说,“替我照看。”
  青鸦与田允书不约而同应道,“你放心。”
  苗尊龙已到跟前,盛临涯并未拔刀,之前他说过,见过他刀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些人,连见他刀的资格都没有。他出手极快,手指变换如玉雕般打在苗尊龙身上各大穴位,盛临涯面露微笑,但全是嘲弄之色,最后一个拱身,拳头击中苗尊龙腹侧的章门,那里,是死穴。
  苗尊龙青筋凸起,眼珠子里凸了出来,手里的刀跌落地上,还翻了个面。
  章门被击中,必然见阎王。
  盛临涯踮脚往后身轻如燕,避开苗尊龙七窍喷血。
  田允书倒出水壶里的水替盛临涯洗了洗手,盛临涯嬉笑着把手拱到他细皮嫩肉的脸上,“你闻闻,一点血气都没沾。”
  青鸦受不了,环臂摸了摸自己胳膊,“盛临涯,你这五年只顾儿女情长去了吧,说好三招,我看你明明过了五招。”
  盛临涯抱着田允书蹭手,“他们上来一趟泰山也不容易,我像是扫兴的人吗?”
  惨叫连连,不止有黄敬庸的惨叫,还有原先陪他们留下的那几个人,惊恐万状,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崔陵抽出抓入黄敬庸干瘪的胸膛里的手,连带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他扯断血管,举起那团血肉,“还有谁要来?”
  本来霍离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见闻惨况,不忍直视,“自相残杀,到此为止。”他惇惇劝诲,说完掉头欲走。
  “霍掌门留步。”
  霍离头皮一麻,回过身来低眉问道,“崔二公子还有何事指教。”
  “我知道他在哪。”崔砚长身而立在几具死尸之间,依然浑身散发着尊贵的气度,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次我放他走。”
  霍离似懂非懂,支支吾吾。
  “请下山吧。”
  霍离告辞,离去匆匆。
  崔砚抬手,凌空发出尖锐的长声鸣叫,冲进云层,往山下飞去。
  “考虑好了没有?”崔陵居高临下,踩着黄敬庸身体,好玩似的又把捏爆了的心脏丢进他胸膛那个血窟窿,“你们几个是一起上,还是?”
  突然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低沉着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看还是你们一起上的好。”
  青鸦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这辈子他连崔砚都不怕,就怕这个刚相认的小师叔!
  “前辈何许人也?”虽然已经失传的千里传音重出江湖,但崔砚波澜不惊,“有失远迎。”
  青鸦脸色不佳,凑到崔砚耳边说,“陆燎。”
  “既是他,有何惧?”
  青鸦啊呀一声,又叹气道,“小师叔为人怪异,捉摸不定,武功又奇高。就算我们几个一起上,也不定赢得了他。”
  “哦?”这下崔砚反而来了兴趣,“不妨一试。”
  “试什么试呀,赶快跑吧!”青鸦眼前又浮现出那条叫作丰禾的虫子,一阵反胃。
  陆燎说一不二,身未动,招先出。
  崔砚他们不知陆燎身在何处,只觉四面八方都是他袭来的气流。
  盛临涯推开田允书。
  崔砚推开崔陵。
  青鸦来不及逃,被崔砚按住肩膀,“你跟他过过招,他的武功是不是与师父不相上下。”
  青鸦咂舌道,“今非昔比,只怕如今武学绝顶,他是第一人了。”
  盛临涯已经被四处袭来的气流扰乱狼狈,外层的衣服已经被割出条条裂纹。
  田允书在后方叫道,“临涯,刀背藏身。”
  盛临涯终于使出了他的刀。
  与众不同的一把刀。
  七把十寸长小刀用黑铁梅花镖连接成一串刀链,可长攻可近防,坚不可摧又灵活似蛇。
  崔砚也是第一次见识盛临涯的刀。
  盛临涯分别抓住两端的刀柄,将刀链扯直,气流避开刀锋,往两边袭开。
  风渐弱。
  田允书身子一僵,后脖子被人掐住。
  “我认得你,你叫什么。”
  田允书一不挣扎二不叫唤,平静地说道,“你既认得我,怎么还问我名字。”
  “田凤宁,田沉溪,哪个是你母亲。”
  听到这两个女人的名字,田允书神情慌乱起来,“你怎么知道——”
  “放开他!”
  盛临涯截开末端的一把刀,飞出梅花镖。
  梅花镖还没近到陆燎眼前,就半空掉了头往盛临涯处飞去。
  他挥刀刺进梅花镖中间的圆孔,重新接好他的刀。
  “这个男人,比你的武林盟主地位,孰高孰低?”
  “当然是小田高。”
  “比起你手中的刀呢?”
  “世间万物不抵一个田允书。”
  陆燎放开田允书。负手而立。他的眼睛黑白分明,黑的眼珠比天上的深夜地上的深渊还要黑,他的皮肤苍白如雪,却没有雪的水泽,他披散着头发,与他的皮肤又形成鲜明对比,黑的太黑,白的太白。
  崔砚蹙眉不语,在他印象中,陆燎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不像眼前这个看上去比杨景琉大不了几岁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青鸦彳亍地向陆燎靠近,“小师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崔陵快步走到崔砚身边,“二公子,此人诡异,等下若打起来,务必让我与你并肩。”
  “我打不赢他。”崔砚直言。
  “什么?”崔陵不可置信地望着崔砚。
  陆燎好像很有趣味地每个人眼前走一遍,盛临涯离他最近,陆燎玩味地看着他的刀,“蜀中第一刀,只能刀背藏身。”
  田允书按住盛临涯,摇摇头。
  陆燎跟鬼似的又掠到崔砚那,“你小子就是崔砚。”
  陆燎冷哼一声,“看你那张脸就知道了。跟你爹年轻时候很像。你爹一直纠缠圣无名,虽然讨厌,但是个心中有义的人。至于你——”
  陆燎侧目刮了青鸦的一眼,“你心里有什么,我没兴趣知道。”
  青鸦很紧张,生怕崔砚和陆燎打起来,“小师叔你到底要干嘛?”
  陆燎:“带你走。”
  青鸦:“你怎么能反悔?!”
  崔砚问,“青鸦为何要跟你走。”
  陆燎不语,挑衅地看着崔砚。
  突然之间天昏地暗,地表颤动,飞来一个黑影直插入地。
  尘埃落定。
  一把刀的模样显示出来。
  那把刀很高,看得出来也十分沉重。
  陆燎站在刀后,露出一半的身子一半的脸,他面无表情,眼神里只有阴沉,人如鬼刹。
  “风流刀!”盛临涯认出那把刀。
  崔砚知道陆燎是苏州陆宝荣的后人,这刀在他手上,也算物归原主。他并没有惊讶,也没有紧张,只坚定地说道,“你武功盖世,要天地第一的名声无可厚非,不用夺,自然是你的。但你若要强行带走我师兄,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

  即使过了很多年,江湖人再提起最后一届武林大会,亲历者仍然心惊肉跳,后辈们添油加醋,更加神乎其神。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徒增说书人里一段又一段的传奇罢了。
  自此武学泰斗,非一人莫属,此人陆燎。世人仅知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江湖的禁忌。
  有人说,陆燎已经不是人。
  有人终其一生,寻找一座雪灵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对于乔然来说,这一切犹如前尘旧梦,明明亲身经历过,可是每天醒来,都半天回不了神,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武林大会结束后几天,果然如田允书所说,骤雨不歇。
  朋来客栈的人日渐稀少。
  江湖人,如浮萍,聚散两匆匆。
  霍离看出乔然的心事,一直没提要走的事。
  乔然时不时假装经过崔砚的房门口,一听到动静,就立马躲开。
  终于有一次被小狼逮到,“乔公子,幸好你还在这。”
  小狼死死抱住乔然的胳膊不让走,“好几次我都想叫住你,可是二公子有过吩咐,他——”
  小狼突然止口,好像打消了说完后话的念头。
  乔然心里酸楚,苦笑道,“他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十之□□。”乔然沉着脸,“我还没怪他过河拆桥,他倒先嫌我碍事了。”
  小狼泪眼汪汪,“二公子他是担心你,你现在跟着我们不安全。”
  乔然抚了抚小狼的背,“别替我难过。”
  小狼抹掉眼泪,瞪着大眼睛道,“我是替二公子难过。”
  乔然:“……”
  小狼破涕为笑,笑着笑着又抽了抽鼻子,“你放心,公子他没多少皮外伤。”
  “那,内伤呢,重吗?”
  “唉!”小狼说起来就来气,“好歹也是师叔与师侄关系,那个陆燎简直不可理喻。”
  “好了好了,打都打完了,人活着就好。”乔然凡事都愿意给自己一点希望,所以总是往好处想。
  “也不知道青鸦大哥到底怎么得罪了那个陆燎。陆燎治好了他的腿伤,就非要带他走。青鸦大哥不肯跟陆燎走,二公子肯定护着青鸦大哥,就这样他们才打了起来。”
  “崔砚和青鸦,还有崔陵,再加上盛临涯,四对一竟然落败,看来崔砚的师叔真有一手啊。”乔然说道,“我一直觉得单打独斗没人能打败崔砚,哪里想到蹦出个终极boss。”
  “终极不死?”小狼张大嘴巴惊讶的盯着乔然,慌慌张张地把他拉到走廊拐角,“你哪里听说来的?”
  乔然:“啥?”
  “我也是听别人说,陆燎好像是不死之身。”
  “呵呵。”
  大概从乔然脸上看出了轻蔑与质疑,小狼神秘兮兮说道,“你没见过陆燎,他看上去很年轻,比齐王大不了几岁的模样。任谁看,都会觉得他不过二十。”
  “这个嘛……或许他保养得好。”
  “哎呀,你认真点嘛。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好好,你接着说。”
  于是小狼接着说道,“陆燎原本是苏州陆宝荣的后人,陆宝荣当年引狼入室,害得全家惨死,传世宝刀也被夺去,唯有陆燎被圣无名师父救下,然后被太师父收入门下,成了关门弟子,但是不知何由,陆燎走火入魔,杀人成性,于是太师父就把他押上雪灵山,浸入清性池,他就在冰冷的池水里沉睡了很多年,那时候圣无名师父都没收徒呢,算起来……几十年了,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没老。”
  “等等等等——”乔然扬手道,“中国哪里有座山叫雪灵山啊?而且,一个大活人泡在水里几十年?没死?那是水啊还是福尔马林啊?哦!或者他其实是美人鱼?南海鲛人!”
  “二公子和青鸦大哥都知道。”
  “他们亲眼见过吗?”
  “……”
  “你看——”乔然语重心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小丫头!”
  “是你说的啊,眼见为实。”小狼指着乔然趾高气扬道,“你不信我,总该信二公子吧!那日泰山之巅,二公子,青鸦大哥,陵大哥,还有盛临涯和他的相好,他们亲眼所见,二公子与青鸦双剑合璧,陆燎全身上下多处被剑所伤,但是流血不久后就很快自动愈合,最后连伤痕都不见了。”
  “……”乔然脑子里浮现着《X战警》金刚狼的画面。
  小狼轻轻推了一把乔然,“欸?你在听吗?”
  乔然抵着下巴,蹙眉半天,“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这跟读书有什么关系?”小狼不解。
  乔然摆摆手,“算了,管他是终极boss还是终极金刚狼,只要崔砚……和青鸦他们没事就好。”
  “乔公子,你以后跟着华山派也好。华山是名门正派,霍掌门亦是正人君子。不如趁此机会,学点功夫,将来也好保护自己。”
  乔然汗颜,“我怕苦怕累,还是请别人来保护我吧!”
  “二公子要保护太多人,有时候会顾不上你。”
  “咳!咳咳!”乔然呛了起来,“我又没说要他保护,我有钱了可以雇保镖啊!”
  “可是……你哪里来的钱?”
  “对哦,崔砚他也不付我工资,这铁公鸡,万恶的资本家。”乔然骂完,又拉过小狼说道,“小丫头,上次我告诉你行李箱的密码你还记得吗?”
  “记得。”
  “你打开箱子,再打开我的药盒。左上角有个正方形,就是四个边等长的那种透明小盒子,里面有几片咖啡色的含片,那是补血补气的。有病没病吃了都好。无需吞咽,含在嘴里直到化掉,听懂没?”
  小狼点点头,乔然又重新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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