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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与马文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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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逸舟见马文才如今脾气收敛,大感宽慰。三人交谈甚欢,一径回去。

    路上马文才便把自己将赴万松书院求学之事告与梁山伯,并邀请他同去。原以为梁山伯会爽快应允,谁知他沉吟一会子,却拒绝了。“你不必隐瞒,我知道那书院的学银如何,也知吃穿用度素来不凡。不是我心高不愿接受你的好意,只是想必那地也是世家子弟的地盘,我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马文才一惊,面有愠色,“可是我不在之时私塾里的那群乌合之众寻你晦气了?”

    “不,萧擎很照顾我。只是面上不说,背地里也嚼舌根,平日态度神气总叫人不快,尹夫子也专横了些。只怕万松书院虽声名在外,也难逃此类。”梁山伯看了柳逸舟一眼,“况且柳先生待我极好,我们平日种几亩薄田,卖些字画,邻里和睦,虽清贫却有乐。”

    马文才不好再说,只是见他们行为默契,与自己却生疏了,心里愈发难受。

    用晚饭时,果真几个农家小菜,虽说简单,然而颜色鲜艳,口味清淡,别有一番自然风味。席间梁山伯与柳逸舟两人一直在谈什么菜如何做好吃,接下去的时令鲜果蔬菜可以如何如何种些(这其实是一个大吃货带小吃货吃空茅山的故事?)。

    马文才想起前些日托人将自己在建康的行李收拾了回来,又带了几箱特产,中有一种合桃酥,味道纯正,想来梁山伯是会喜欢的。

    谁知柳逸舟说:“合桃酥是不错,依我说还是桂花糕好吃,可惜季节不对。之前我与山伯去的时候他可吃了一整盒。”

    马文才顿时傻眼,“你们之前来过建康?”

    柳逸舟点头道,“是了,八月去的,访谒旧友。”

    马文才强忍住心头的不适,吃完便回了房。不久梁山伯洗了碗筷也进来了,马文才忍不住当头问道,“你既来了建康,为何不来寻我?”

    梁山伯没有说话。

    “好,你是想与我断交,也做个世外之人,耳根清净,回归大道了。”马文才见他在身边坐下,怒气渐消,“你不来寻我,也来信和我说一声……”两年来自己如此记挂,给他买了不知多少礼物,也几乎日日写信,他与这柳闲人隐居了也不说,现下竟有和他分道扬镳之意。“你便决定一生隐居在此山中?算我往来看错了你……一身才气,就这样浪费?”

    “何以隐居便是浪费?照你说,竹林七贤是浪费,王羲之父子是浪费,五柳居士也是浪费?”

    马文才听他这么说,不容辩驳,“很是,那我……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梁山伯有些心虚,“何况你又不是不知,这个时候出身寒门入仕有多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梁山伯被气得无语,良久才笑道,“好罢,其实我也没想一辈子躲在这儿。柳先生远比这个那个夫子博学,跟着他很好。我也还想着入仕,只是一时找不到路子。”

    马文才转过身抓住他的肩膀,“那你便和我走。万松书院里的夫子定不是些俗人,况且我听说书院里有列品状,中正官会直接来书院里评定。”

    “可是我不能跟你走。”梁山伯抬头望着他,“马文才,你会杀了我。”

    是的,他又回来了,将往书院求学。

    一切都不曾改变。

    马文才愣住,盯着他认真的眉眼,吓道,“你的意思是……”

    梁山伯点头。

    马文才嗤笑道,“我道什么,原来是你怕了。”

    梁山伯怒极反笑,“我是怕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最终争得鱼死网破。”马文才会变成那样嗜血之人,不可不说是梁山伯的存在逼的。不知如若没有了梁山伯,马文才顺利攻下祝英台,说不定又是另一条道路。

    马文才按住他,“你说……要成为我的‘回旋之地’!”

    梁山伯咬牙,“我在成为你的‘回旋之地’。”语毕褪了外衣,躺上床去,面朝墙,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马文才思绪烦乱,也只得褪了衣衫。又因早上爬山出了点汗,仍是出去擦了一把身子,光裸着上身便回来了。

    梁山伯感觉到他热气腾腾的身躯,怒斥道,“作死,你干嘛!”

    “弄湿了没衣服换!睡你的!”说完一指弹灭了烛光,背朝着他躺下。

    梁山伯跟了柳逸舟之后便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饭也不吃很多。可怜马文才哪里睡得着,兀自不爽了许久,终究是转过身来,轻声叫道,“山伯?”

    梁山伯耳朵处最怕痒,被他一呵也醒了,迷迷糊糊地忘了先前的事,转过身来看着他,“怎么了?”

    马文才见他表情怔忡,眉目温和,也软下语气来,“你跟我去罢。我需要你。”

    梁山伯拧着眉毛没想什么,道,“哦。”说完又转身睡去了。

    马文才如获珍宝,亲昵地搂住他,“此话当真?”

    梁山伯哼哼两声没有回答。

    马文才微微抬起上身与他咬耳朵,“我绝不会害你。”梁山伯怕痒,遂挣扎起来。马文才只当他反悔了,从腰上解下一个血丝玉佩来,塞到他手里,“这是我马家家传的……前些日子我哥的给我了,我的这个便给你。我带着十四年了……”

    梁山伯感觉身后的身躯火热,手心的玉也被捂得暖暖的,心里的一角冰消雪释,默默地点头。反手一把把他推开,稚嫩的少年音低哑,“别冲我耳朵说话。”

    马文才才高兴地应了一声,贴着他睡下了。

    10、

    正月过后不久,草长莺飞,万物复萌,钱塘笼罩在一层青柠色的烟霭之中。马文才与梁山伯不日便要动身。在再次离家之前,马文才做足了场面,摆了好几日的宴,呼朋引伴,名曰告别,实则也望邻里扶持着马家些许。

    可巧原本学堂里的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哥儿也有求学之意,听他一说也托人介绍到那万松书院里去。熟稔些的有甘林、秦谷望、鲍捷等人。只可惜萧擎是个放纵惯了的,马文才也不强求。

    萧擎比马文才虚长一岁,过年时刚说了亲家,是祖上的远亲,不久也将动身建康,一来完婚,二来让祖父荫个官做做。

    一群少年聚少离多,大有劳燕分飞之意,相见难免唏嘘。

    那元黎也许久不归了,早几年就私下里跟了舅父在豫州做点生意。只需大了也入了仕,掩人耳目。年后见着这帮儿时兄弟,这人又是感慨又是欢喜,竟夺了马文才的风头,请诸位学子至辋烟楼,为各位饯行。

    马文才离乡久了,没听说过这什么楼,萧擎与元黎是自小穿一条裤子的,哪里不知道他想放什么屁,尴尬地暗示马文才道,“你大兄方走,这地恐怕去不得。”

    马文才不解。平四便“咳”了一声替他少爷解道,“不过立了个酒馆名头,实是烟花之地。”

    马文才略有不喜,“这元黎真是那什么改不了吃那什么。只是他既这样请了,我也不好拒绝,反倒叫人说我拘束了怎的。横竖甘、秦几人还是几年的同窗,他们去我也难避。毕竟不是娶妻一景事,冲撞不了我大哥。”

    萧擎见他脾气温和了许多,为人也圆滑起来,也点头称是。

    辋烟楼坐落在城郊,红漆楠柱,碧瓦飞甍,亮金抬头,一块匾额烤得微曲,直嵌在门楣上头。青石板做的引路、石阶,堂内连着后院,一片竹林直栽至影壁处。堂前一副大红对联:胸中有丘壑,笔下纵江河。

    梁山伯见了心喜,元黎那大俗人竟能找到这么个幽谧仙境来。马文才看他的神色,苦不堪言,哪里敢告诉他,怕他恼了倒疑上自己来,只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一行人上了楼阁,桌上刚摆了冷盘,绿嫩红肥,一群人说说笑笑落了座。马文才直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又小心翼翼地把梁山伯往里面塞了,看得萧擎咬着牙直笑。

    才吃了一会子,桌边的一扇门竟骨碌碌地旋开了,走出一群优伶出来,均是浓妆艳抹,低着头,却眉飞色舞的。

    当下梁山伯就斯巴达了,见元黎笑了一声“好”,点了几支曲儿,才明白过来。

    那领头的女子一拢袖,在古琴后坐下,“铮”地一声,满座皆喝彩,于是咿咿呀呀唱啊跳啊起来。

    梁山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元狗儿这次真是太没规矩,他不知你还服丧吗?”

    马文才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们不过坐在此处吃些看看,不做那逾矩的事。”

    萧擎安慰道,“山伯不喜欢也罢了,少不得忍忍。一群兄弟也走到分道口儿上了,今日就放纵一回又如何。况且你素日里也不是看不起这群可怜女子之徒,今日怎么忸怩起来?”

    “我没看不起她们……”梁山伯红了脸,“只是我又没嫖过……”

    说得身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萧擎捻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这怎么叫‘嫖’?”又捂着肚子笑了一阵,打翻了一壶酒水,一群人又手忙脚乱地去拭。萧擎摊在椅背上,任下人及几个优伶帮他拭着,挑了眉毛道,“知道什么叫‘嫖’吗?哥哥教你?嗯?”

    马文才推他一把,“山伯年方十四,这话也说得。”

    “怎么说不得!我们十四的时候什么没干过!”说得一群狐朋狗友都叫好起来。元黎远远地搂着两个美人儿兀自叫道“都是萧忘八带坏了我”。

    “你们是你们,哪里来的‘我们’。”马文才忍耐着,夺了梁山伯面前的酒来喝。

    “我说山伯,我们这里你的年龄最小,也最干净,”元黎站起来问道,“哥且问你,你那事尝过没有?”

    一时座中寂静,梁山伯隐忍不答,于是窸窸窣窣地笑声起来。

    “哈哈哈,你萧擎哥没上过你?”

    马文才掷了酒杯,反手就要抽剑,梁山伯连忙扑上去按住他。那厢萧擎早已一个茶盏飞过去“咚”地砸在那贼眉鼠眼的人身上,“尹绰,我看你他妈找死!这贤弟我说得,哪里轮得到你们来取笑!”

    当时座间美女无不花容失色,一个个落荒而逃。

    元黎愣了一阵,连忙出来打圆场,一群人才稍稍坐下了。又叫了一班优伶出来唱些欢快的曲子,这事才渐渐过去了。只是那尹绰坐下后一直忿忿不平,也总怒目而视。他堂哥尹翰本是正经人,早被这亲戚丢了大脸,不久便扯了个谎把人骗走了。

    马文才脸色发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便是这样照顾山伯的?”

    萧擎怒气淤塞,面色铁青。

    梁山伯扣上茶碗,“萧擎如何待我你竟生疑。只是这帮公子有几个是有良心的,萧擎愈是照拂着我,他们的话便愈发难听。换作是你也一样。你现下明白我为何离了书院罢。何苦在这壁讨人嫌,还累掯兄弟。”

    说完又忆起前些日子的憋屈,在一连串性质恶劣的事后,他便离了书塾。梁山伯笑道,“想必到了万松书院也在劫难逃,你可看清楚了。”

    马文才去了火,抿了一口酒,转过头来盯着萧擎,缓缓地说,“那便等着看罢。”

    萧擎见他明显挑衅,抿一口酒,“好,那我便等着看。”

    酒过三巡,一群人投壶、传花、抹牌、搳拳,折腾到将近二更还不过瘾。是时屋内已是香雾缭绕,脂粉扑鼻。每尊大爷身边都伴了一两位或风姿妖娆或清新出尘的戏子,竟有姑娘也有小男孩,真是不堪入目。

    起先大家拘着手还好些,现下酒劲上来了什么荒唐事不做。

    梁山伯看得碍眼,无奈马文才被逮着抹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只得无奈自斟自饮,低头YY。之前有次家里做山药羹时他留了那些滑溜溜的山药皮研究了一番,原想着说不定能做出原始KY。谁知道折腾了一会儿双手都痒起来,怎么洗都没用。真是悔也悔死。

    如果真用了山药皮做的KY……那小受还不得销魂死。

    想着他便动了些歪念头,不如真做那么一瓶送了元黎那混帐,爽他和他淫夫一晚上!只是又怕他寻庄婉宁的麻烦,只得作罢。

    正心虚地抬头,就看见元黎挑唆身边的两个美人儿亲嘴,登时大家都停下来起哄。那两个美人儿向来放荡,当着众人的面就亲起来。当是时屋里人声鼎沸,四下里抹牌的不抹了,搳拳的不搳了,一对对都亲起来。

    萧擎旁边聊的正欢的一个小倌也作势贴上来,被萧擎一巴掌拍开。梁山伯受不了,拽了马文才的手道,“荒唐,实在荒唐。我们走罢!”

    马文才木木地被他拉起来,直愣愣地盯着他。回过神来之后目光竟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刚喝了茶,双唇潋滟着些微水光。

    “喂……马文才?”

    马文才迅速地别过了头,低声怒骂了些什么,拽着他道,“走!”谁知刚一转身,手里一空,听得身后“咚”的一声。

    梁山伯被扑得七荤八素,面前一双放大的桃花眼。“萧擎?……”

    “好兄弟,早晚见不到了,你今晚便赏我罢!”话音未落,萧擎就按住梁山伯的头,直直地吻了上去。

    梁山伯口鼻间俱是那清酒的醇味,咬紧牙关抬手去推他,奋力挣扎却感到脸上冰冷的些许湿意,愣住了。

    萧擎微微抽身,那眉宇间竟俱是痛苦,“你只道是玩笑……”

    梁山伯震惊地望着他。

    天地喧阗,他却若置身于无人之境,得失遽无。身后是马文才的声音,他却听不真切了。

    萧擎狠握了一把他的手,两行清泪坠在他前襟,“你当愚兄醉了罢,对不住。再见,山伯。”

    醉了,一醉数年。

    11、

    漏断人静,钱塘江上轻烟袅袅,冷月灼灼。

    那晚回去,马文才只感觉三观毁尽,像桩榆木杵在轿里。亏得梁山伯下限比较低,擦了擦嘴什么都GONE WITH THE WIND了,只能默默缅怀一下逝去的初吻。脑海里一直回放着萧擎那最后一个表情,心里有些难过。

    他竟真的……

    罢了,都要成家的人了,还这么胡闹。

    是了,他要成家了……

    一时心绪遄飞,唉声叹气的好不感慨。

    马文才被他叹着叹着火了,怒道,“还在回味呢你!”

    梁山伯直接把回味=回想了,很大方地点点头。

    马文才愈发怒火中烧,“那滋味很好吗?!”

    “也不很好,”梁山伯白他一眼,“这事必须同喜欢的人做,方能觉出滋味来。否则就是互相喂口水。你刚才要是别直勾勾地看迷了眼拉都拉不走我们早走了,什么事也没有!我被男人啃了都没说什么,你还好意思发火?”

    马文才脸当下红透,不禁回想起那时回头看见梁山伯那个模样,只觉得更热了些。“亲了哪儿,还不擦擦。”

    “还用你说。”梁山伯低头又擦了一把。马文才也歪过身来给他擦。“好了好了,哪里还有。”

    马文才仍是不满,“你舔舔。”

    梁山伯舔了舔嘴唇。

    马文才口干舌燥,“再擦擦。”回想不对,那不是把萧擎的口水都舔进去了?“那滋味真了得?……你给我也亲一口。”

    “什么道理!”梁山伯连忙捂了嘴,“怎么跟狗似的!”

    “我不管。反正一个也是亲两个也是亲,你放开!”马文才伸手去掰他的手,额角突突地跳。

    “神经!你再胡来我踢你了!宁要蛋碎,不为瓦全!”

    马文才哪里肯,用膝盖按住了他的腿便凑上脸来。梁山伯气得咬牙一头撞在他脑袋上,于是两人惨叫一声,跌到两旁。

    马文才捂着额头笑岔了气,“算你狠。哪里撞着了?青了没?”

    “你别过来!”

    “好了!不闹腾你了!”马文才拿了他的手看见那额头正中央一块微肿起来,回身去找金疮药找不到,笑说,“药没有了,唾沫涂你点要不。”

    梁山伯骂了一句,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又谈及将要成亲的萧擎,两人均是感慨。马文才哑声道,“只企盼那姑娘是个贤良淑德的,不能帮忙着持家,好歹也守规矩些。别叫萧擎这素来没王法的竟步了我哥的后尘。”想起大哥,不禁怀疑大哥早夭是不是与这桩婚事有关,又一壁可怜他幼子马英无人教管。

    “你们古人就这样,偏要女子温婉贤淑,知书达理,我就不吃这套。”

    “什么?”

    梁山伯笑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果不是祝英台太危险,他还是比较欣赏这样的女子。那种应声虫一般戳一下应一下的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做个充气娃娃。(ΦωΦ)等等,充气娃娃!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商机。

    马文才失笑道,“你还是个痴情种。以后三妻四妾的时候就等我笑你罢。”

    “我不会,此生有一人相伴便足够。”

    马文才望着梁山伯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又忍不住去讥诮他。

    年少轻狂,哪里知道正落了那谶语: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出行之前,梁山伯每晚睡前都必念三遍:“爱惜生命,远离祝英台。”奴家是个矮矬穷,轮家是个高富帅啊,麻烦祝小姐擦亮你的狗眼绣球别抛错方向好吗!马公子你若是看上了就不要大意地去追啊我一点也不介意!想带走就带走想推倒就推倒吧祝小姐你好祝小姐债贱!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只是这次在曹娥江渡口,不是穷书生偶遇了一生的挚爱,而是土豪拖着他的小博美偶遇了两个小乞丐!

    乌篷船已经点了篙,眼看着就要远去之时,突然粗线了两个蓬头垢面的穷逼!“两位公子!可是上万松书院读书去?”

    梁山伯回答道,“正是。”

    只见其中一个抬起头来,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美目炯炯有神,“在下上虞祝英台,同赴万松书院。”

    梁山伯:∑(⊙▽⊙〃

    马文才:∑( °△°|||)

    正讶罕那祝家庄大小姐怎会沦落至此地,身后的丫头……小厮银心便解释道一路上如何错投黑店,财货两空,又如何一路辗转才到了此地。只是盘缠尽无,如今想渡江都无路。

    梁山伯为了剧情主线的顺利进行,为了马文才能抱得美人归,自然是慷慨地邀了她们同乘一船,并大力宣传马文才是如何的土豪,散尽千金只博红颜一笑……啊咧?总之,会罩着她们妥妥儿的!

    于是再次起篙,碧绿色绵延的河岸在视线里渐渐远去。马文才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想到自己以后的美娇娘老婆是个男人不说,竟然还是这么个倒霉相,整个人都Orz了。

    梁山伯看他那模样便晓得他在想什么,打了些水与她们洗脸,又掏出自制洗发露让她们洗头发。做完这些之后果然两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也多亏祝英台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不然只道梁山伯嫌弃她呢。

    咳,不过是挺嫌弃的= =

    马文才见祝英台虽是男儿,然而神色清明,面容姣好,有股书卷气,心想那日梁山伯也未明说是他将来之妻,说不定是至交,心里方舒坦些。

    那祝英台承蒙梁山伯照顾,言语间又深感起气度不凡,不禁多瞄了他几眼。

    梁山伯正好也看着她,两人视线相撞,梁山伯脸歪了。我去啊小姐,你不会学那白娘子一见钟情了吧?!哥哥我现在身高一米六,瘦得跟豆丁似的,长得比你还嫩,你怎么看得上我!隔壁那个才是真杀器好吗,要身高有身高,要肌肉有肌肉,鼻梁直挺一看就器大活好,又帅又多金前途一片光明,你给我个理由瞄我做什么!!!

    心里又一阵心酸,看这个祝英台,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虽说眉目端正,终归男孩子气,英气扑面,还真不像个女人!当兄弟还可以,当老婆绝壁不行!T^T梁山伯和马文才为什么会看上她……

    正好四九在篷内唤了他一声,梁山伯便借机脱身了,留下马文才和祝英台二人世界。

    走之前柳逸舟送了梁山伯一种坚果,是大漠里产的,果肉生脆,有点淡淡的奶油味。只是壳比山核桃什么的厚得多,因此用榔头敲都敲不破。于是柳逸舟就顺水推舟地叫四九全部送梁山伯了。

    笑话,这么一点小困难这么难得倒吃货呢?!

    梁山伯先把那夏威夷果丢到火炉里面烤出缝儿来,再掏出工具包里寻了一块坚硬的铁片,插进去,一扭,“啪”地一声就开了。再放回去烤一烤,登时金黄喷香,闻得四九口水直流。

    吃了一会儿,梁山伯甩手道,“不行,还是太累了。”

    于是转身偷了马文才包袱上的宝剑,拿来“Chua!”“Chua!”“Chua!”怒砍一通,那剑不知是什么质地,竟轻易地将坚果一劈两半。梁山伯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四九则盯着千疮百孔的船底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马文才问了会儿祝英台家里的事,及路上的险衅。祝英台一一答了,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子。马文才暗自颔首,看他的谈吐,自有一股灵气,比起他自己来要收敛,比起梁山伯更为直率。只是见他的模样似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恐怕不知世事,只身在外怕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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