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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与马文才-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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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

    慕容冲用了内力在听隔壁的对话,原本是对这许久不见的兄弟仍怀有戒心,听了一晚春宫总算有了回报,听得一些路秉章的傻逼往事忍不住笑出声。

    路秉章揽住他的腰,“笑什么?都是你带坏我。”

    “哦,那你喜欢吗?”慕容冲舔了舔嘴唇,眼睛都黑暗里亮亮的。

    “你可别招我啊……”

    “你以后打算一直住下去吗?”

    “还是带兵吧。过阵子,我先联系一下我家里。不过以后我想和文才他们住得近点,他们真是好人。”路秉章揉了揉慕容冲的头发,“睡罢。”

    “那我……”慕容冲有些忐忑,“你家里人不会逼你成家吗?”

    “我不是已经有家了吗?”路秉章加重了力道。

    “傻逼,我是男人啊。我又不能给你生孩子,延续香火啊什么的。”

    “我是傻逼,男人不能生孩子吗?我不知道诶,我们试试吧?”

    “喂你……”

    隔壁。

    马文才和梁山伯沐浴完毕,刚倒上床,便听见隔壁传来一阵阵细微的摇床声和勾人的呻吟。

    马文才一个健步轻巧地翻出窗外,在门上戳了一个洞。

    梁山伯懒得理他,蒙上被子准备睡觉,不一会儿之后却连人带被子被运出了窗外……

    “嘘……”马文才指了指里面,做口型道“你看”。

    梁山伯狐疑地望进去,里面灯光不亮,不过慕容冲皮肤极白,很好认,那翘起来的是……路秉章背对着他们?嗯?有点水声?……

    慕容冲魅惑的呻吟一遍遍冲刷着耳廓,梁山伯总算看明白了,面红耳赤地别开头,压低了声音,“你!我们回房去啦!”

    “嗯?你想要吗?”马文才蛊惑道,“我像秉章那样给你……”

    梁山伯羞愤道,“脑残!赶快回去啦!”

    回到房内,马文才又开始上下其手起来,感慨道,“没想到秉章功夫那么厉害,都是媳妇教得好啊!”

    “别闹!都什么时辰了,快睡!”梁山伯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方才的一幕仍是在眼前挥之不去。

    “你听听人家媳妇,叫得多舒坦。”马文才委屈道,“我们重新在一起都七八年了,每次做你都还是那个样子……”

    “哪个样子?不是让你从正面上我了吗?也帮你含过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都不肯出声啊。每次要不捂脸要不咬着手背要不咬着嘴唇,哪次叫得爽快?”马文才把梁山伯从被子里刨出来,“你听你听你听,秉章媳妇叫得那么媚……”

    梁山伯怒了,“这么喜欢找他去啊!”

    马文才躺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我也想看你完全接受我的样子。”

    “我已经完全接受你了!”梁山伯烦躁道,“我只是……你说我都三十了,你让我……”

    马文才干干地回道,“每次做你都不主动,也不会摸我的敏感带,你看看刚才秉章的媳妇……”

    梁山伯暴走了,“睡!觉!”

    次日,风和日丽。

    “你知道我是谁。”慕容冲抿了一口茶。

    梁山伯一愣,“我知道你以前是谁。现在,你只是秉章媳妇。”

    慕容冲面上一红,“别这么叫我。就叫我……路皇。”

    梁山伯笑了,“好的好的。皇儿,你真的不必防我们。我们虽然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人,也绝不会害你们。”

    “嗯……山伯?可以这么叫你吗?”慕容冲有些忧虑,“路秉章家里……你了解吗?”

    “这我倒不清楚,你可以问问文才。不过你不用担心,秉章这人你还信不过吗?”

    “路秉章就是个傻逼啊!如果他不傻,也不会找上我了。我……我本来就该死了,如今除了他,我已经没有地方去。如果他家里逼他成亲,我也还是会跟着他。但是……”

    “这你想多了,秉章不会负你的。”梁山伯正想开解他,却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

    清河接了伯望从私塾里回来,送去马文才那边练剑,笑眯眯地寻到梁山伯房中,“听说你们房事不和谐啊?”语毕发现屋内还有一人,愣了。

    话题骤然变了,梁山伯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什么跟什么?”慕容冲笑道,“你们昨晚不是挺好的?”

    梁山伯更是无地自容,“你……你听见了?”

    清河见慕容冲不避,也就大大方方地走进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将军平日里军务繁忙的,好容易抽点时间来消遣消遣,你还不让他尽兴?”

    梁山伯扶额,挣扎片刻后弃疗了,视死如归地问道,“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

    慕容冲抿唇一笑,“我教你。”

    那一个冬夜,马文才却感到万里花开。

    此后,在马文才的死死挽留下,外援慕容冲和他的阿拉斯加路秉章又在他们家蹭了大半年,最后路府也是靠着他们家盖的。

    某年某月某日。京城。

    万松书院第XX届同学会在望鹤楼隆重举办。

    股东萧擎友情客串,给主办方马文才打八九折。

    细数当年好友中,梁山伯与马文才内部解决,路秉章拐带了外国友人,颜如玉娶了两个老婆最后还是断了袖,根正苗红的祁清一边吃一边吐,眼泪哗啦啦啦地流。

    “喂,马文才!你这真的不是荀巨伯的儿子吗?这么黑!”娄敬文笑道。

    伯望已经出落成半大少年模样,玉树临风,就是……脸太黑。

    “祁清!你怎么肚子圆成这样!你儿子不会是你生的罢哈哈哈!”王蓝田几杯烈酒下肚,脸红起来。

    “你就羡慕罢!不是说你的婆娘们生了九个都是女儿?哈!”祁清刚回了一句,就被王蓝田狠拍了一记。

    “你们看看一个个文官,都混的肥头大耳的。整日吃吃喝喝吧?”

    “动得少了嘛……”

    “什么话!”诸葛侃笑道,“如玉可是一点没走形。”

    座中顿时一阵起哄。

    “颜如玉,那天在玄武湖里扑腾的是不是你俩?我还不敢认……”

    “咳,我们的画舫翻了,他又不会水……”

    “什么话!小爷我可是入水蛟龙,出水芙蓉!……”

    梁山伯忍俊不禁,“诸葛侃这些年被如玉纵得是愈发水仙了。”

    那厢祁清的儿子磕着瓜子靠近伯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伯望。”

    “我叫祁珞珉。”小孩生得粉雕玉琢,小心翼翼道,“你是汉人吗?为什么这么黑?”

    “……”

    座中被王蓝田痛扁的祁清,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与马伯望凑在一处叽叽咕咕,猛地觉得背脊一凉——

    断袖不会遗传的,吧?

    118、心甘情愿(一)

    “孽畜!你就在祖宗面前跪着!跪到你想清楚!咳咳咳……”

    “老爷!……”

    推搡之间甘林“咚”地一声倒地,甘勇心的重拐斜下里抽来,直戳他的肋骨。他抬手一挡,把不住咳出一口血来。

    “二十老几了就是不成亲!你是要让人戳我们脊梁骨啊!败家子!为了一个男的!……我呸——”

    “老爷!别打啦!别打啦!……”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将甘勇心劝走,大门在身后渐渐合上。

    门缝里漏进来一道明黄色的光,甘林撑着地板的手上一枚玉扳指缺了一个口,莹莹润润,好像那个人脖颈的一小片肌肤,锁骨之间一个小小的凹。

    “你这又是何苦。”女人伫立在门口,声音不悲不喜,“人也走了六七年了,活着也好,死了也好,你要扰的他永不安生吗?”

    甘林的喉管嗬嗬,笑道,“是。我就是要他……永不安生。”

    甘林从小就怕他爹。

    他爹平日里总是阴晴不定。有时或是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一件事,那根铁拐就会劈头盖脸地落下来。甘林从小就猴儿似的,到处闯祸,虽有满院仆从帮忙扛着也不顶用。尤其是认识了马文才以后,要么跟他打架打输了,要么私塾里马文才答出的题他答不出了,都得挨揍。每每打得疼了,就跑到娘房里,不哭不闹,就不知疼似的嘿嘿笑着让娘给上药。

    他六岁那年,他娘死了。说是梳子掉进井里去捞,没撑住摔下去淹死的。

    甘林那时候正在和元狗儿斗蛐蛐,小厮跑来跟他一说,他反倒嘿嘿地笑了,抬手给了那人一盖子,“你骗鬼呢?”

    可是他娘就这么没了。

    第二个月他爹就娶了一个秦家的女人,那女人成日冷着张脸,不说不笑,好似木头一般。甘勇心也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甘家。

    跟着这个女人来的还有她的侄子,说是秦家旁系,没了爹又没了娘。新婚后的第三天甘勇心叫来甘林,漫不经心地说,“这小孩就归你了。权当个玩伴。”

    甘林至今都记得当时他爹的话。归你了。就是这三个字。

    六岁的甘林兴高采烈地去看那个小孩,四岁半的秦谷望怯生生地回望着他。甘林顿时就想到了元狗儿家里那只绒线球似的小白猫,又小又软,身上还一股奶味。这小孩身上是不是也有一股奶味啊?

    甘林猴惯了,把手在外衫上好好擦了擦,才轻轻地牵住了那只躲在身后的手。回屋的路上,他一直不敢用劲,心想这孩子怎么恁乖啊,一句话不说的,这手怎么恁白啊,恁软啊……

    “你叫啥嘛?”

    小孩一愣,抿着一张小嘴道,“我听不懂……洛阳话。刚刚老爷说了什么?”

    甘林连忙换了,笑得蔫坏蔫坏的,“哦,就是你家穷嘛,把你姨娘卖给我爹,接着把你卖给我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叫我哥,懂?”

    小孩点点头,“哥。”

    甘林就像是养了只小奶猫一样,新奇得很。晚上赶走了房里的丫头搂着秦谷望睡。昏黄的油灯下小孩静静合着眼,微抿的唇边脸颊嘟嘟的肉。

    甘林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又忍不住猴起来了,一会儿捏捏他的脸,一会儿揉揉他的胳膊,见他乖乖的都不反应干脆把手伸进那肚兜里去。

    “哥……”小孩总算醒了,笑起来,“痒呢。”

    秦谷望的眼睫像小刷子一样刷过甘林的心尖。

    他躲草丛里偷看院里的小厮婢女偷吃的时候还看不明白,现在却有点明白了。

    他真正明白的时候,秦谷望早就不跟他一起睡了。

    这人小时候可爱得紧,又乖,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越长大反而笑容越来越少了,也不大愿意“哥”啊“哥”地叫黏着甘林,就算是对甘林言听计从,也总是垂着眼有些郁郁之意。

    甘林本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都无梦之人,那之后竟连连梦了几回,每次净和红肚兜有关,醒来的窘迫自是毋庸赘言。

    伏暑天里,去私塾更是一种折磨。甘林坐哪儿都安不住,动来动去得出了一头汗,身边的秦谷望却总是一幅清清爽爽的样子。他都已经热得没法思考了,秦谷望还能认认真真地回答问题、帮他救场。

    那日是小暑,甘林照例让秦谷望给他擦身,却被暑气蒸得一身邪火。秦谷望拾着帕子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擦着,委实受不了。他一把攥住那扰人的手腕,抬头笑得无比帅气,“进来,哥想亲你。”

    秦谷望登时红了脸,挣扎了一下被甘林拽进了木桶。他还没坐下便感觉到了什么不对,面红耳赤道,“甘林……”

    甘林从背后抱紧了他,那物硬邦邦地顶着他,“嗯……别怕,张嘴……”

    甘林从小懂事早,对这方面的事很好奇。他们平日里没少亲个嘴啊什么的,但是这个时候秦谷望慌了,他的挣动却让甘林愈发兴奋地把他按在桶壁上,三两下扒开他的衣襟摸下去——

    “啊……”秦谷望推开他,胸膛微微起伏。

    “嗯~你也长大了啊~”甘林戏谑地在他那处打着圈圈,“别怕,这很正常。怎么长大的?梦见我了?”

    秦谷望抬眼望着笑吟吟的甘林,心中涌起一股决然的爱意,“……嗯。”

    甘林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下身,轻轻套弄,舒服地眯起眼,“想要我吗?嗯?想要吗?……”

    秦谷望羞红了脸,轻声道,“想。”

    “把衣服脱了。”甘林把衣物丢到地上,“我呢也是第一次做这个事,你得有什么说什么,知道吗?”他欺身上去舔了舔秦谷望抿着的唇,将它染成淫靡的颜色,“喜欢亲嘴吗?”

    秦谷望点头。

    甘林顺着他的唇摸下去,摸过脖颈、锁骨柔腻的肌肤,轻轻地捻住胸口的那一点,坏笑道,“舒服吗?”

    秦谷望的呼吸都乱了,无助地抱住甘林,“舒……舒服。”

    甘林凑过去轻轻吸吮,秦谷望颤抖地“啊”了一声,甘林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手指探到他后方直奔主题,“你忍忍,一会儿我的大棒顶进去你会很爽,想要很多次……来,帮我摸摸。”

    甘林牵着秦谷望骨架匀亭的手纾解自己的欲望,一边将手指挤进了那紧涩的穴口。

    “啊……甘林!”秦谷望羞愤欲死,“那里……脏……”

    甘林已经红了眼,一根手指在里面抽了几记便迫不及待地伸入第二根,秦谷望痛得呜咽,甘林骂了一句“妈的怎么那么紧”,用指尖微微撑开那入口,让温热的水流进去。

    “甘林……不要这样好不好……”秦谷望红了眼圈,“我帮你……用手……”

    “没事,不脏的。谷望,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嗯?”甘林兴奋地抽动着手指,迷恋地亲吻着秦谷望汗湿的脸侧,“看你……平时那么冷的一张脸,现在真是……漂亮得……嗯……手别停。我都想射了。”

    “啊!”秦谷望被按到敏感处,腰肢一软。

    “这里舒服吗?嗯?”甘林粗鲁地拍了一记他的屁股,“说实话!”

    秦谷望从未被碰过的甬道紧紧地吸附着甘林的手指,声音都带了哭腔,“舒……舒服……”

    甘林又加了一根手指,轻轻撕咬着他的耳垂,“想让我进去吗?嗯?想让我填满你吗?……”

    秦谷望捂着嘴“嗯”“嗯”地喘息,就被按在壁上狠狠地顶了进去。

    长大后甘林渐渐摸清了他爹的脾性。他曾经是江南最大地主家的少爷,自小便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在甘林出世后收敛了几年,祖父一死便又染上了旧习惯。这人是出了名的嗜酒好色,只要有这两样,心情就不会坏。

    甘林和秦谷望的事自然藏不住。不过甘勇心也没当一回事,一日喝得醉醺醺,正巧碰上了儿子,便笑道,“你也长大了!哈哈哈!是爹没注意!碧菀,你去,你去指点指点林儿。”

    甘林原先还不好意思地笑着,看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哪比得上秦谷望一个脚趾头?于是道,“不用啦,爹。我怕谷望不高兴呢。”

    甘勇心一听哈哈大笑,“你管他做什么呢?难不成你还八抬大轿把他娶进门?”

    甘林一愣,自己想了想哪有一个男人娶一个男人的,也笑了。

    “哟,你手上那扳指倒来头不小。那小子肯给你?”甘勇心笑得一抽一抽,“他爹娘就留给他这么个东西。别说,还值好几个钱呢。”

    甘林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那触感,总让他想起秦谷望的肌肤。

    “我倒以为你讨厌他得很。要不是秦家人,你娘也不会死啊。”

    甘勇心幽幽地一句,甘林却傻了。

    哦,原来他们是为了拉拢秦家,就把他娘给弄死了。

    119。心甘情愿(二)

    那天甘林跟那女人上了床。

    那女人很明显是个老手,很会伺候人,还会很多花样。开始甘林还想着学了去跟秦谷望耍,后来想到爹的话,心里又钝钝地疼。

    反正闭上眼都一样,妓女比秦谷望热情,比他有经验,身体也软得多……

    甘林被她咿咿呀呀叫得烦了,随手操过帕子塞她嘴里,怒道,“闭嘴!”

    他也不是矫情之人,自不会将他娘之死归咎于秦谷望。只是那么活生生一个人,便为了这么不明不白的东西转眼就没了……再想想爹一直不让他与马文才一起玩,如今双方针锋相对,早晚要刀戈相向。秦谷望又何尝不是,打小被丢进他们家,地位与下人无异,便是给他夺了身子坏了名声秦家也没一点动静……

    甘林越想越心凉。

    他们都不过是家族的一枚棋子而已。

    “唔……唔……爷~~~”

    甘林骂了一句该死,平白想那么多做什么。

    哈,何必如此记挂?

    难不成还叫他八抬大轿把秦谷望娶进门不成?

    回到房里,秦谷望坐在画屏外抄书,模仿甘林的字迹,歪歪扭扭。甘林醉意满面地走进来,身上一股浓厚的脂粉味道。

    秦谷望手中的笔掉了,抿着唇望着他,手指有些颤抖。

    “愣着干什么?叫云李去打水,洗澡!”甘林大咧咧地解开衣衫,“妈的那女人屋里什么味道……”

    秦谷望三两步走到他身后,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你去青楼了?”

    甘林诡异地静了下来,“嗯。”

    “好玩吗?”

    “哈,也就那样。不过那女人倒挺有几把刷子的,我带了点小东西回来,嗯,明天我们试试。”甘林笑嘻嘻地去掏,一边转过身,“这个油可不得了,抹到你屁股……”

    秦谷望低着头,双肩颤抖。

    甘林无动于衷地站着,看着他的眼圈一点一点红透,拼命压抑住的喉间仍是溢出一声破碎的哭声。

    小时候秦谷望在私塾里给大孩子们欺负,甘林把他们揍得鬼哭狼嚎,回家被甘勇心敲断了腿。秦谷望趴在他的床头,就这么不敢出声地哭。

    甘林叫他低下头,他低下头他就可以亲亲他的小奶猫。

    可是现在,甘林只是麻木地看着他,看着他罕见的眼泪一道一道浸湿了他的脸。看着他,看着他承受不住这残酷的旁观,无助地哭出了声。看着他,看着他连别开头、掉头就走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他只是纯粹地想让自己痛彻心扉,就再也不会回头。

    甘林近乎自虐地望着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想要抱一抱他,他想要说一声对不起,可是最后他只是嘲讽地笑道:“怎么,还要我八抬大轿娶你进门不成?”

    秦谷望轻轻地笑了一声,抬起脸,眼睛里全是破碎的锋芒,倔道,“青楼那么好?改天我也去玩玩。”

    甘林握住他的手腕,力度之大好似要将他捏碎。他笑道,“去青楼,要、银、子。你去不起的。”

    “银子我有得是。”秦谷望轻飘飘地推开他,悠然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甘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每次操完都大方得很,我一直存着,明日就去当了。”

    甘林看着他拿出一个个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火气一丈一丈地蹿了上头。有前些日送他的龙纹佩,到姑母给的如意结,甚至还有一只泛黄的草蚱蜢……

    秦谷望面不改色地将草蚱蜢丢到脚下,不悲不喜道,“这些应该能换不少钱吧。”

    甘林咬牙切齿,“秦谷望——”

    秦谷望梦呓般喃喃,“卖屁股卖给你,也不算太亏。”

    “秦谷望!!!”甘林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一时哗啦啦地碎了一地,“你他妈别给我这么说话!你想想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啊?我不准——我不准——!!!”

    “你这又是干什么呢。”秦谷望蹲下身去捡,“你早晚会成家,我也早晚会成家。”

    “谁准你成家?!”甘林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谁准你成家?!哈哈哈,告诉你,你就是我甘林的一条狗!我不准你成家,你就一辈子跟着我,我想干什么就……”

    “啪”!

    秦谷望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满眼的泪,“滚!”

    甘林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抬手抱住他,“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我刚才……你干嘛?”

    秦谷望拽住他手上的玉扳指,绝望道,“还给我。”

    甘林更加抱紧了他,“不还!”

    “你还我!”秦谷望放声大哭,“我就……就这么……我还不如死了啊!”

    甘林脑中一片空白,死死地抱紧了他,“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你是我的我他妈叫你活着你就得活着叫你干嘛你就得干嘛!妈的!你们家没人要你了!你四岁就卖给我了!除了我没人要你了!妈的!我想上你就上你!我不准你娶媳妇你就一辈子给我耗着!你敢!你敢!……”

    甘林惶恐地搂着他的肩,语无伦次,忘了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秦谷望渐渐停止了挣扎,泪痕渐干,脸上一片木然之色。

    自那以后秦谷望就彻底没了笑,平日里据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与甘林的后母如出一辙。他仍会帮甘林打点起居,上课也仍会帮他挡下夫子的攻击,但是甘林看得出,他恨他入骨。只要他做出任何一点亲密的举动,秦谷望便会冷脸骂他,甚至动手。

    后来他们一并去了万松书院,顺理成章地住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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