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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妾只是一幅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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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脸红了红,“要你管。”
剑眉又敛,琢磨琢磨她今日说话的语气,嗯。。。。与往常不太一样。撒娇?尔后,沉璧方舒展开眉头,忽然上前牵了云端的手,“走了。马车在山下。”
她想挣回来的,这样子太羞人了。但沉璧这人,脸上看着一本正经的,但手上抓的力气可不少,她紧张,他就不紧张了?贴在一起的两只手,汗津津的,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汗更多。
两个月没见面,端端偷偷抬眼打量他,比之前更黑点了,下巴上还有刚冒出来的胡渣。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回家。
下山的时候,沉璧低头跟她说话,声音又沉又缓,像是陈年佳酿,香醇浓厚,很容易让人迷醉其中,“大后日是黄道吉日,我特地赶在这几日回来,打算到那天就去你家提亲。”
偷看人家忽然被抓了包,慌忙转过头去,眼睛眨呀眨的,净是心慌了。没听清他说什么,嘴里就胡乱应,“哦好啊。”等反应过来了,嘴一张,眼睛一瞪,“太赶了吧?”
沉璧眼窝微深,眼珠黑亮,他低头瞧她,似笑非笑,“说出的话想反悔?”
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既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他就会快狠准地出手。云端年纪按说也还小,成亲这事儿不急也可,但她心性还不定,这世上诱人的东西太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被吸引走了。可沉璧不是啊,他年纪小小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份锐气与跳脱早就收起来,变成了锋芒内敛。
对于自己喜欢的出手要趁早,到时候她想反悔也不行。其实这种担心是没必要的,可他这人骨子里藏着一股霸道,娶妻这事儿,看准了人就要牢牢的圈住。
端端手任他牵着,脚下踢踏着落叶残花,心里有种踩不到地面的惶恐感,“成亲是两个人的事,那你也该跟我商量一下吧。”
沉璧拉住她,她始终低着头不肯看人。他眼睛里有笑意,看来未来的夫人是有些小脾气的。大掌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好,那就现在商量。后日去提亲,云姑娘意下如何?”
“啪”一声,一片枯的叶子落在两人中间。她觉得沉璧这人真是太坏了,原先还没觉出来,现在发现了,他的眼睛会勾人的。深褐色的眼瞳,没了冷峻,极度认真的看着你,一个这样子的男人,深邃里露出丝丝缕缕的期待,他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不答应?她都觉得是自己在欺负他!
周围很静,有几声鸟鸣。
沉璧等她点头才放开她,下一瞬间,手腕子上被套了个什么东西,温温凉凉。端端低头一看,是一串珠子,色泽艳丽,晶莹剔透,流光游走其中,有些惊讶,“红珊瑚?”这东西可不便宜。
沉璧重新牵了她的手,他突然发现这小女子的手很软,有薄薄的茧子,茧子大约是练功的时候磨出来的,握在手里很舒服。他嗯了一声,“采货的时候碰上的,觉得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红珊瑚是祥瑞幸福之物,价格当然也是不菲的。云家老爹大小也是个生意人,有时候她也能跟着她爹见点好东西。
晃晃搁在眼前的手腕,珊瑚珠在阳光底下泛着耀眼的光泽。她狐疑的瞅瞅他,“真的是机缘巧合碰上的?不是跑去珠宝铺买的?”她有点不信。
大男人突然耳根泛红,“咳。。。。那还有假?”头一回送女人东西,沉少爷有些不好意思。为了买件称心的东西,他这一路上可没少花心思。可这些他才说不出口,对方喜欢就成。
珊瑚珠的寓意好,幸福与永恒。末了,沉璧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承诺。”
端端抬头看他,见他行走如常,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74章 师父后悔了
沉璧与端端定亲那日邀请了双方的至亲好友,在女方家中摆了几桌定亲宴。渺修师父是端端的恩师,自然要与云家二老坐在同样的位置上。
从小到大,端端长在太和山上,看惯了她素面朝天、道袍裹身、发髻冲天,甚至有时候连个女儿家形象都没有,扎了裤腿儿就跟着一群师兄弟双手提起尖底桶练功的模样。偶尔下山回家,才会穿回她的女儿装,梳一个女儿头。越是长大,她换成了女儿装就越漂亮,明媚的鹅蛋脸粉扑扑的耀人眼睛。而今日,她随着她娘亲出来的时候,惊艳的不仅只有她的未婚夫沉璧,还有座上的师父渺修。
直到多年以后,师父仍旧记得清楚。曲裾氤氲色,裙腰银线压。眉敛远山青,鬟低片云绿,朱唇轻点,眼含柔波,凝情未语,往日里那活泼的性子悄悄藏在眼底,平添了无限美妙。怀中似是抱了一轮明月,将她整个人都照耀的明艳了。
那时,大概师父自己也是想不到的,不久后他会再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但,却是在她死后,他的笔下,画纸之上。
那一日宾客尽欢,云家二老沉家父母满面笑意。
师父听见云老爹在耳边念叨,“总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许是酒上头了,云家老爹竟然呜呜地哭了出来,“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儿,转眼就成别人家的了,我心里难受啊。”
“老头子,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呀。快别丢人了!”云母在旁边劝。
一杯酒闷头饮尽,眼中却越发的清明,那也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养了多年的宝贝。。。。。
师徒相守十几年,她却被一个半路冒出来,什么都不曾做过的人诱走了。从不饮酒的师父,第一次喝的竟是她的喜酒。
成亲的日子定下来,就在下个月的初六,师父恍惚之间听见他们说初六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酒气袭上了脸颊,微微泛红。嘴角冷哼,初六?成亲?
在云家,沉璧现在俨然就已经是云家的女婿。云老爹喝醉了,被云母扶回房间歇息。迎来送往,全是沉璧在打理,面面俱到,云老爹醉酒间,睁开醉醺醺的眼睛嚷了句,“女婿不错!没看错人!”
“啪”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是渺修师父的酒盅落在酒桌上。
沉璧送亲友出门儿,端端与她娘一起扶着她爹回房。
进了院子,云母回手拍了端端的手,“你爹这里有娘就行了,去陪陪你师父,别让他一个人坐着。”
“哦,好。那我去了,您扶好了爹。”
今日微微有雨,方才零星的下了几滴,院落的地面上略有些湿意。花落为残,叶落归根,新凋零的枯叶残花,家奴还没来得及清扫。
回来的时候,看见微醺的师父靠在假山上,秋雨过后阴冷的味道更浓了,他半垂着眼睛,抚弄着手上的一片落花。花有些残缺,颜色也老旧了。那模样,有些孤寂,也有些颓败。
端端揉了揉眼睛,裙裾微漾,走过去。她叫了声,“师父。”笑嘻嘻的,就如当年老缠着他不肯走路,硬要背着的孩子,眼睛弯弯似月牙儿。
师父恍惚了,微红的脸上茫然,一时间经分不清身在何处。她怎么一眨眼就长大了?怎么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呢?明明不久前,他还问过她,“挑来挑去也没见你点过头,是想找个什么样的?”
她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师父还记得,她眨着眼睛跟他说,“我想找个好看的、有本事的还要性格很温柔的。”现在回想起来,她那么殷切的小眼神儿,那样爱慕的小心思,曾经,他竟然是拥有过的。只不过被他给拒绝掉了。望着她走过来,漂亮的鹅蛋脸描画的精致,却是为了她的未婚夫,为了她的定亲宴。渺修觉得自己不胜酒意,一阵晕眩后站住脚。
再看她,氤氲的裙色已经走近了。自从沉璧第一次出现在太和山上之后,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折磨自己。挣扎的时候,他时刻提醒自己是修道之人,师父师尊对他给予了厚望,将来太和门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糊涂,毁了原该正常发展的一切。
可是,云端。。。。。师父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端端上前扶住他,见渺修面色透着微红,心有愧疚,“对不起啊师父,我爹一时高兴,就老劝你喝酒。”
渺修摇头,直起身子来,敛了面上的迷茫,清俊的脸上神情复杂,师父说话向来很温柔,他问她,“你真的喜欢沉璧?”
终究是他看着长大的,没一会儿功夫就在他面前露出孩子气。端端伸手挠挠发髻,脸上粉扑扑的,怪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决定。。。要嫁?”
眼前的脑袋总是不安分,发簪上坠着的珠子晃动不已,她抿着唇点点头,“嗯,喜欢他,要嫁。”
她当着他的面承认。
内心的那一点期待,轰然崩塌。
脚下微微踉跄,秋风吹了良久,残花从脚底翻过,零星地又有雨点掉下来,师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就不再回山上了?”
在太和山生活了十三年还多,成了亲自然要在家相夫教子,也有可能跟着沉璧出去走走看看,哪还能再回去?端端忽然鼻头很酸,一会儿便泛红了,她不想提,囊着鼻音说话,有点小小的顶嘴,“下个月才成亲呢,怎么就不让我回山上了?!”
“别哭,师父不是这个意思。”师父只是,不甘心。
虽然,在山上的时候,她成日里嘻嘻哈哈,练功偷懒,见了师尊躲着走,到了回家的日子便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下山去。可是真的让她离开太和山,她是舍不得的。
原本还没想过离开太和门这个问题,可师父他偏偏要说出来,又是秋天这种阴冷颓败的天气里。端端控制不住,捂着脸呜呜的哭,劝也劝不住。
头顶上的天阴沉沉的,雨星密集起来了。师父上前揽了她,闭上清浅的眸子,埋进她垂着的发丝里。有多少年,她没央着他背,央着他抱了?三岁那年额头上磕出来的疤早就长好了,可是师父却也失掉了一个喜欢黏着他的小徒弟。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起码师父是这么认为的。发间的清香传进鼻腔里,侵入心肺,他说,“端端。。。师父能不能后悔一次?”
紧闭眼眸,师父真的后悔了。。。。
廊下出现一道银白的身影,身姿颀长,眉目紧锁,冷冷的看着。
师父微微抬头,正与沉璧撞上目光,才直起腰身。他没有与他打招呼,而是伸手抹掉云端脸上汪汪的泪水,柔声道,“明晚后山,师父等你。”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打着哭嗝,“去干,干嘛?”
再抬眼,沉璧却已经消失。毫无声息,就好像这个人方才并没有出现一样。
却在下一瞬间,雪白的衣袍前倾,额头上被轻轻触碰,凉意沁人。
云端瞪圆了眼睛,里面满是震惊。
秋风刮过,师父擦肩离去时,广袖飞扬,沾了她的裙裾,只有一弹指的交接,随后,便彻底地分开。细雨扑面,冷冰冰的,反倒叫人不能清醒。
眼睫上沾了雨雾,沉重地再也飞扬不起来。
“云端?傻站着作甚?”
沉璧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出声儿时,她浑身一颤。这样的反应令沉璧泛冷的眸子缓缓柔和下来,见她转过身来,愣在雨雾里呆呆地看他。沉璧负手在廊下喊她,“还不快过来,想生病?”
雨下大了,沉璧伸手把她拉进廊底,大掌抹掉她眼角的泪珠和脸上的雨水,深目微抬,声音沉缓不见起伏,“方才哭了?”
就看见她抽了抽鼻子,老老实实的点头,“嗯。”
“哭什么?”
眼睛不敢看他,手指不自觉的捏着腰上垂着的佩玉,师父的那一吻让她至今手足无措,她根本不知道沉璧有没有看见,“。。。。。师父提起来,我们成亲以后就不能常去太和山了,心里难受。”
白生生的手捂在脸上,心里的慌乱让她手脚酸软无力。
沉璧把她的手拿下来,他看着她,眼神莫测,他说,“那就不去。”语气干净利索,透着一股子凌厉。这时候的云端是敏感的,嗫嚅着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沉璧压了压涌动的情绪,语气缓了,他说,“成亲以后,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或许我们还会一起出远门儿。尤其我们有了孩子以后,我想你也没有时间上山。”
原来他没有看见,端端提起的心又放回了原处。借着沉璧的袖口,蹭了蹭眼泪,哑着嗓子,“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成亲以后你不准欺负我。。。。”
沉璧低头蹭了蹭她的侧脸,这样亲密的举动把路过的家奴都羞跑了。
沉璧附在她耳边,嘴唇碰到了端端的耳垂儿,他低低的说,“不行,该欺负的时候不能手软。。。。”
☆、第75章 帐暖
连绵秋雨整整下了四五日。那日师父说,“明晚后山,师父等你。”
云端没有去,睁眼到天亮。
那一夜,师父寒雨染双眉,触目满凄凉。
成亲的喜帖是端端送回山上的,师父、师伯还有师尊。
银线勾勒的喜字衬托在喜庆的艳红上,这两种颜色,原来也可以这么刺眼。师父没有接,他背着身,临窗远眺,只留云端一个人捏着喜帖站在他身后。
端端是什么时候走的,师父并没有注意。一场秋雨一场寒,山上寒风起,吹落了帖子。落在地上一张一合,师父转身时看见“沉璧、云端”两个人的名字,“良月初六”。再一次开合,他看见的是“敬备喜宴”,喜帖被翻了一个个儿,被风拖拽着撞在了桌角上,再一次被掀开,露出“恭请青云子师父”的末句。
成亲那日师父到场了,师伯没有到,他还在外,尚舍不得回来。
红男绿女,钗钿礼衣,金银琉璃饰。
“一拜天地——”
新人对着天地间的香案下拜。。。。
“二拜高堂——”
沉璧的父母一起受了新人一拜。。。。
“夫妻对拜——”
师父亲眼看着她与另外一个人,缓缓下拜。听说,只有拜堂叩首过的夫妻,才算是被月老真正的牵了红线绑在一起。将来,不管他们中的哪一个先下了黄泉,始终有这根红线牵着,到了奈何桥她(他)便走不远了,另一个下来的时候就会寻到他(她),来生还做夫妻。。。。
她跪在裹了红绸的蒲坦上,小小的肩头,才十六岁。可是,三拜之后,从此她便挽起了头发,成了别人的妻子。
在声浪起伏中,着大红礼服的沉璧将她牵进了洞房中。众人哄笑跟着去瞧热闹,大厅外还剩下几个小孩子争着抢着捡地上的糖瓜儿。
从门外到院中,铺了一层红红的鞭炮碎屑。远的近的笑声,统统涌进耳中,云端的父亲劝着渺修师父吃茶。可他怎么就忽然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呢?
就像是正在做一场梦,明明身临其境,却距离他遥远而虚无。
就连眼前的云老,都像是千里之外的一个人。师父脑中微恍,看这满堂宾客,还有穿梭其间的仆婢,他竟恍惚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方才在他面前拜天拜地的女子是谁?
入洞/房的又是谁?
喉间腥气上涌,脸色白如衣袍。
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出嫁了,而他却被当做长辈请来吃席。
师父含笑,笑得讽刺,一杯酒入腹,血腥味压回了胸腔里。
沉璧是新郎君,自然要出来招待宾客。年轻有为,二十余岁便成了一方首富,今日自当也是宾朋满座。往日饮酒那是应酬,今日当真是实打实的高兴。沉璧是个内藏锋芒的人,平常时候也不太敢有人灌他酒,但今日不同,年轻的公子们爱闹腾,一群人围着他,喝了这杯饮那杯。
师父与云父坐在一处,独自饮酒,笙箫鼓乐,觥筹交错,人影憧憧,那些喧闹似乎无论如何都不能入他耳。
新房里端端坐着等了好久,头顶重冠,脖子都酸了,捏脖子捏了好几次。
等到酒阑人醉,房门轻响,新娘子心跳错了一拍。沉璧回头关上房门,脚步微重,今儿着实喝的有些多,但也不至于影响洞/房。他站在房中央却不肯往前走了,双眼迷离的看着偌大的喜床上坐着的人。
遮面珠帘微漾,脸上扑再多的胭脂,也挡不住脸上的红晕。
第一次见他穿满身的红色,红色耀眼,他竟也衬得住。
沉璧替她拆了头冠,他身上沾了酒气,靠在床边看着她把脸上的脂粉洗净,露出往日透水的肌肤来。
“过来。”沉璧伸手。
红烛灭了,共坐罗帏,沉璧呼出的酒气绕了云端周身。暗影里有人压过来,嗓音黯哑,“夫人。”是啊,成亲了,她已经变成沉璧的夫人了。洞房花烛夜,她有些紧张,手上还抓着沉璧的袖口,在他喊下一声之前,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叫夫君。”
眼珠子乱转,天色虽黑,可脸上还是红了,“夫君。。。”
沉璧趴在云端的耳边轻笑,声音沉缓,床帏落下,伸手不见的夜色里更是蛊惑人心。指尖微挑,便有凉意袭来。身#下铺了柔软的被褥,身/上却压下来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有点重,端端微哼。沉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经不住这一声猫叫似的哼叫,在他看来那是撒娇。经商少不得要去一些花红柳绿的地方宴酒陪客,即便再洁身自爱,也免不了耳濡目染,总归会瞧见些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以往那些听到的,今晚全派上了用场。有些事,是本能的,无师自通。。。。
唇/齿间,云端被他追的毫无还手之力。想当初在太和山上,她也是练家子儿,没想到下了山自己的武力值在别人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帐外的地上落着喜服。帐内喘息连连。
身在云雾间,蛊惑人心的力道穿透了肌理,留下狠狠的一痛。云端弓起身子,微张着嘴,听说这才叫礼成。。。。
“。。。痛痛痛。。。”
黑暗里没有回应,沉璧伏在上方,胸前起伏巨大,他动一下就会被云端撑着的手使劲往外推一下。新婚的夫妇就这么僵持着,哪还有方才的旖/旎,黑暗里她单手抹着眼泪,嘴里嚷着让他出去出去,却还不准人动弹。本来蓄势待发的夫君,要被她笑死了。沉璧重新趴下来,与她脸贴着脸,肩头耸/动,闷声沉笑,“进来就进来了,哪还有出去的道理?”
沉璧是个坏的,嘴上说着,某处还故意昂头示威。新婚妻子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云端双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平日里瞧不出来,到了这上头才发现男子当真是有两面的。
那人不笑了,掌心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人羞意满脸。
床帏喜庆的大红色荡漾,漾成一圈圈波纹。初始时,微波轻缓,再多些时候,波浪涌起,波涛声鸣。
而后,有人,一时兵荒马乱,一时又颠沛流离,最后世界大乱。。。。。
鸡鸣寅时,帘幕重重,箫声缓奏。
阳光透过大红的帏帐溜进来的时候,云端眼皮子沉得睁不开。沉璧大概是把他那双大长腿搭在她腿上了,重得她想翻个身都不行。
成个亲,就被他要走了半条命似的。疲累的很。
脑袋模模糊糊的记得她娘的嘱咐,新媳妇头一天要起来给公婆敬茶的,切不可贪睡误了时辰。初来乍到的,要有规矩,她想着,一会儿就起一会儿就起,模模糊糊中却被一只手捞了过去,扣在胸前。那里体温正好,琢磨着琢磨着,困意又上来了。
闭着眼打个呵欠,一睡睡到日上三竿。
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瞧着沉璧穿戴整齐、神清气爽的站在她面前,云端气得脸色通红,“婆媳关系不稳妥,回头就怪你!”
成亲前,她娘可没少在她耳边念叨过婆媳关系的微妙。就算两家的爹是至交好友,也一样。
沉璧摸摸鼻梁骨,转身出去,朝外面候着的小厮吩咐,“去告诉老夫人一声,就说我还未起。”
云端盘腿坐在绣着鸳鸯的褥子上,尚未绾发,头发散在身前背后,脸色红润,一双大眼流光溢彩。墨迹了有些时候,她才歪着头叫沉璧,“你帮我一下。”
沉璧双手抱着胸,靠在床柱上,深目染了笑,“帮你什么?”
她也顾不得害羞了,“我站不起来。。。”双手朝他一伸,意思是要他抱起来。
成亲之后,云端在沉家的生活尚好。早晚给公婆请了安,她就蹦跶回自己的院子里,爱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新婚头几日,沉璧除了每日定时去一趟铺子、酒楼,其他时候都在家陪她。
公公是没什么意见,一家人和和美美,他也是乐见其成的。倒是沉母念叨了几句,之后倒也没什么了。
新婚三日要回门儿。
云家摆宴迎接新姑爷。云端小脸上红润润的,看样子嫁过去之后过得不错,挺滋润。云父云母这才放下心来,热热闹闹一天,算是定局已成。
下半晌的时候云父说,按礼沉璧与云端该上山见一见渺修师父的。这么多年,渺修师父也算是她的半个父亲,出门儿前没有给师父敬茶,按说回门儿也该当去一趟。
沉璧倒是点头应了,握了握她的手,“趁着今天的回门儿日子,咱们等会儿就动身。”
太和山也是她的第二个家,着实没有不回的道理。她扯着嘴角勉强笑笑,可是,师父。。。。可能不想她回去。
☆、第76章 你真是好样儿的
沉璧与云端之间第一次出现问题是在他们成亲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冬月初的时候。
也是山匪出没频繁的时候。
沉璧有一笔生意需要亲自跑一趟大歧州。大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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