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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成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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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尘打量了纪和光半响，发现他没有一点骗人的意思，眉头越皱越紧：“你忘啦，你和何诗意分手那年，大概十月底的时候，你不是从护城河上跳下去了吗？”顾知尘说完，打量了纪和光半响，看他没有想起来又接着提醒道：“还好当时有个大叔路过，就把你拖上岸了。这事你就这样忘记了？”
那件事情顾知尘至今还记忆犹新，他知道纪和光跳河的消息是第二天了，纪和光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纪和光昏迷了两天，第三天才醒了过来，顾知尘怕他触景生情，一直没有主动提这件事情，现在看来，其实是纪和光是醒过来就忘了。
纪和光想了半天，只是觉得脑子头疼欲裂，脑海里闪过些模模糊糊的残缺片段，但是努力想要深究下去的时候，又头疼的要死。
最终，纪和光还是没有想起来，关于曾经对何诗意做过的两件事情，一件，是他和何诗意的第一次，到底是发生在什么地方的。第二件，自然就是他为什么会跳河。
汽车重新上路的时候，顾知尘突然有感而发：“我突然间好同情何诗意，不行了，我要买点东西慰问一下念念妈。”
“你怎么不慰问慰问我？我是念念爸。”
“别说你认识我，我这辈子就没交过你这么损的兄弟。”
纪和光……卒。
※※※
纪和光并没有把见过何友亮的事情和何诗意说。他不会揭开何诗意的伤疤，对于纪和光来说，他目前要做的，首先是给何诗意一个温暖的现在和快乐的未来。
眼看周末越来越近，纪和光和顾知尘的交接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准备出去散心的纪和光在和何诗意商量过后，决定把散心地点选在城海西山脚下的露营圣地。
周六一大早，纪和光就早早的起床准备露营的装备，对于这次露营，除了纪和光一个人很兴奋之外，还有一个小家伙显然也很开心，纪和光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听到卧室的门咯吱一声，何念念穿戴整齐的从卧室里走出来了：“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到把卧室门关了，何念念才放大了音量，自从那天见到许向哲之后，何念念对纪和光的称呼又变回了爸爸，纪和光这次只想对天祈祷，何念念千万别把称呼变回去了，他这个亲爹在幼儿园老师的理解里的和继父也没有多大差别了，虽然他一开始确实是奔着继父这个发展去的，但谁知道还有血缘关系这一出。不过纪和光觉得这种事情，等以后何念念长大了自然会懂的。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何念念解释，什么叫血缘关系，或者，什么叫“我就是那个有小蝌蚪的人”这样看起来其实很简单的解释，却让纪和光几次犯难，直到今天，幼儿园的老师们都知道了，原来那是何念念的亲爸爸，何念念却还一直傻傻的觉得，纪和光是半道上来的。
想到这些，纪和光欲哭无泪。他走过去看着小丫头披散的头发：“过来，爸爸给你梳完头发，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可我妈妈还没醒。要不我还是去叫醒她吧？”何念念其实是想叫醒何诗意的，因为一想起今天要去露营，她就兴奋的睡不着了。昨晚了解过露营是什么意思之后，何念念就不想睡觉了，她现在很向往大草地和烤肉串，听说还要睡在草地上，简直不要太赞啊。
纪和光看了看手上的时间，再一次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是他和何念念起床起早了。老早就知道纪和光露营计划的顾知尘表示因为何诗意腿脚不便，原意去营地帮纪和光搭帐篷，露营地方也不远，有顾知尘搭把手纪和光简直要开心死。纪和光和顾知尘约好的时间是十点，而现在其实才刚刚八点，纪和光有点无语，到底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早起来和这个小丫头梳辫子玩，像何诗意一样睡到点再起来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期待太高。
等人真的是件很难熬的事情。
于是，何诗意按照计划起床，梳妆打扮出了卧室的时候，就看到父女两个坐在沙发上望眼欲穿的样子，纪和光手里拿着一本翻到最后的故事书，何念念则是拖着腮帮，坐在沙发上，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怎么了？”何诗意表示不解。
“妈妈，你快点吃早餐吧。”
何念念回过神来，拉过纪和光的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离十点还有十五分钟，离顾叔叔到来的时间终于是越来越近了。
何诗意沉默了半响，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还真是父女，两个都有点急不可耐的意思。
何诗意慢吞吞的吃完早餐，十点刚到，一向守时的顾知尘终于到了小区门口。
纪和光和何念念这才像活过来一样，锁门，拿着大包小包就开始往外冲了。
“妈妈，我来帮你系鞋带，太好了，顾叔叔到了，终于可以出发了。”
何诗意在玄关换鞋子，等不及的何念念已经蹲下身帮何诗意系好了鞋带，何诗意这才锁了门，带着何念念一起下楼。
露营的地方位于西山脚下，向来都有露营圣地的美称，何诗意腿脚不便，纪和光就把扎营地点选在了山脚下，也许是因为最近几天天气出奇的好，又因为是周末，来露营的人还蛮多。
到了目的地，由于烤肉安排在晚上，何诗意就把昨晚做好的便当一一列出，准备顾知尘和纪和光搭好帐篷的时候先来点午后茶点，结果顾知尘搭好帐篷之后，就鬼鬼祟祟的把纪和光拉到了不远处的树后面，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何诗意想起前几天鱼悦给她看的照片，不由的就想到了某些地方，由于隔得太远，何诗意听不到顾知尘和纪和光再说什么，但何诗意明显看到纪和光在听到顾知尘说的话之后，脸上闪过些尴尬，随后就咳嗽了几声。
“干嘛，把我带那么远，像做贼一样的。”纪和光看顾知尘一脸算计的样子，马上捂紧了自己的口袋：“搭帐篷是你自愿的，我没钱付你工费。”
“谁要你的工费？”顾知尘挑了挑眉，用胳膊碰碰纪和光：“唉，你买的睡袋是双人的吧。”
纪和光咳嗽一声，目光并没有落到顾知尘身上：“干嘛，一家三口就应该睡一起。”
顾知尘看到纪和光脸上窘迫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角，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和何诗意发展到哪一步了？”
纪和光听到这个问题，囧了好一会儿，又咳嗽一声：“咳咳，这个嘛，个人隐私，恕不奉告。”
“呵呵。”顾知尘贼笑了一声，拍拍纪和光的肩膀，他和纪和光从高一开始就认识，这么多年纪和光是什么脾性顾知尘还是摸得到几分的。高中的时候两个人就喜欢讨论些刺激的话题，男人们谁不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他微微侧身好挡住何诗意的视线，把手里的东西拿给纪和光：“虽然我个人不赞同婚前性行为，但是有了孩子就可以另当别论了。”
纪和光摊开手心，一个包装精美的condom大大咧咧的躺在纪和光的手心里，纪和光无奈的挑挑眉：“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句话我还给你。”
“难道你还想给念念添一个弟弟or妹妹？”
“咳咳……这些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劳烦顾公子你操心了。”
话虽然这么说，纪和光还是默认的收下了顾知尘的好意。
顾知尘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眯了眯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何诗意，也不知道何诗意是想到了什么地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有点微妙。
第四十五章
等到两个人谈论完毕回到营地，何诗意已经摆弄好午餐了，午餐是何诗意昨晚做的，有三明治，寿司，鸡蛋卷，还有何诗意第一次试做的纸杯蛋糕，纪和光虽然也会下厨，但明显何诗意做起这些小东西来更加得心应手，顾知尘看了看放在餐布上的五花八门的食物，惊讶的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纪和光：“你上辈子是拯救了地球么？”为什么纪和光能遇到何诗意那么好的女人？
“什么地球，明明是银河系。”有人夸自己女朋友纪和光当然很开心啊，何念念带着一次性手套喂给顾知尘一个寿司：“顾叔叔，我妈妈做的菜是不是很好吃？”
“好吃。”
“那你要不要和我结婚，以后你就能天天吃到我妈妈做的菜了。”
噗……
童言无忌的这出话，让三个大人都无语了，纪和光推了一下顾知尘：“顾知尘，你离我女儿远一点，你连三岁的小孩子都要勾引吗？”
“爸爸，我四岁了。”
纪和光才不管何念念几岁，马上把何念念拉到自己怀里，像看异类一样的看着顾知尘：“女儿啊，你顾叔叔很坏的，别被他帅气的外表迷晕了啊。他其实是个禽兽啊。”
“爸爸，不要说顾叔叔的坏话啊。”小丫头马上就替顾知尘打抱不平，纪和光表示委屈的两眼泪汪汪的，念念才几岁啊，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他受到了一千点伤害。
顾知尘笑出了声音，摸摸小丫头的辫子，看样子就知道是纪和光的杰作，辫子编的一点也不好看：“小公主，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又是这句话。”纪和光挑挑眉，他当然没有忘记之前喝醉顾知尘说有喜欢的人，可是过去那么久，也没见顾知尘身边有任何异性：“说到底你前不久相亲到底结果如何？”
“还好，女方被我气得大小姐毛病发作，摔碎了咖啡厅十个独家定制咖啡杯。”
……纪和光满头黑线的看着顾知尘：“你到底是对人家说了什么？”
顾知尘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不用多想纪和光都知道顾知尘这种性格比起他那种还愿意敷衍的来说，一点也不好对付，一定是毒舌到把女方直接从相亲对像变成了仇人，最后大打出手。
“其实，我有个好朋友。”何诗意想起了鱼悦：“我那个朋友长的挺可爱的，性格也好，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你说的是鱼悦吧？”
“你知道鱼悦是我朋友？”
“因为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我就在她手机的来电显示上看到了你的照片。”
何诗意满头黑线，鱼悦竟然把她的照片当了来电显示？
“那，知尘，你觉得鱼悦怎么样？”
“还好。”显然顾知尘对鱼悦并不感冒，何诗意讪讪的笑着，自讨没趣，抬起牛奶喝了一口。顾知尘说还好也是给何诗意面子了，不过到底什么样子的女人才能入得了顾公子的眼睛，这点倒是让何诗意有点无奈，脑海里余光一闪，何诗意突然意识到，不会顾知尘真的是性取向有问题吧？想到这里，何诗意咽下一大口牛奶，赶紧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酒足饭饱之后，顾知尘才驾车离开，纪和光看着被顾知尘扫荡一空的鸡蛋卷，无奈的皱了皱眉，他就知道顾知尘主动提出搭帐篷肯定不是免费的那么简单，他从头到尾就吃了两个。
“爸爸，还剩最后一个鸡蛋卷，给你吃。”纪和光看到拿着最后一个鸡蛋卷的何念念，突然就没有那么悲哀了，他张嘴刚要吃，何念念就啊呜的一下全部塞到了自己嘴里。吃完还不忘伸出舌头满意的舔了舔嘴角。
……何念念这是赤果果的诈骗啊。是不是看他好欺负啊。
纪和光这算是死心了，估计以后结婚，他在家里的地位就是倒数第一。/（ㄒoㄒ）/～～“爸爸别伤心了，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何念念看纪和光脸上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把夹在寿司里的鸡蛋卷拿出来，昨晚何诗意做鸡蛋卷的时候盒子装满了，多出来的那一个何诗意就顺便放在寿司盒里了。
一顿饭吃下来，纪和光简直就是悲喜交加，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不过总体来说一切都很好。
午饭过后，一直兴奋高涨的何念念终于有了睡意，和其他家的小朋友嬉闹过后，趴在何诗意怀里，不一会儿就睡了。
何诗意刚刚把念念放进帐篷里，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原来是何诗意帐篷后面的那对夫妻，男主人周先生正邀请纪和光一起钓鱼。
这几天露营的人还蛮多的，离何诗意的帐篷不远处，就是他们的营地，女主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名字叫丽莎。因为两家离的近，不过一早上的时间，两家就已经很熟络了。
何念念睡着了，何诗意也不方便走太远，就让纪和光和周先生自己去。
周先生一走，丽莎就一脸微笑的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两只毛线针：“你好，诗意，你会织围巾吗？”
原来女主人丽莎想要给丈夫织一条围巾，他本来是带来打发时间的，结果看何诗意手巧的会做很多美食，就默认了何诗意也会织围巾的想法，丈夫一走就带著书籍来指教何诗意了。何诗意正愁没事做，当然愿意教丽莎。两个女人就坐在营地里开始研究起来关于怎么织出好围巾的诀窍。
半晚时分，满载而归的纪和光回来就看到何诗意拿着毛线针细心的教丽莎织毛衣的场景，丽莎的丈夫看丽莎学的一板一眼的样子，拍了拍纪和光的肩膀：“羡慕你有个什么都会的媳妇啊，你知道去年她织的围巾是什么样子的吗？漏洞百出啊。”
纪和光看着何诗意在夕阳下微笑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纪和光扬了扬嘴角：“其实找根毛线把漏针的地方穿起来打个蝴蝶结，还是很不错的。”
周先生表示不解，只是看到纪和光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其实，何诗意送给纪和光的第一条围巾，同样是漏洞百出。高二那年的冬季，纪和光正在顾知尘家里打游戏，打的天昏地暗的的时候，何诗意主动给他打了电话，纪和光吓得手机都被握稳，挂了电话踩着拖鞋就冲到了楼下，女生穿了一件薄荷绿的大衣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脸颊也冻的红彤彤的。她抱住怀里的礼盒，低着头就那样立在寒风里，安静又慎重的样子。
“诗诗。”
何诗意听到纪和光叫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头去，看到那个在风里大步朝自己走来的纪和光，他穿着藏青色的毛衣，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领子，即便没有太阳，南方的冬天也冷不到哪里去，天空有些白茫茫的，泛着白色的光亮，男生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何诗意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脸颊上飞快漫上去的燥热。
“和，和光。”何诗意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把手里的礼盒伸出去，纪和光看到递到面前的礼盒，好奇的抬手接了过去，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份量十足。纪和光看着低着头的何诗意：“送我的？”
“是元旦礼物。”
何诗意说完，转身就飞快的跑了，留下一脸惊讶的纪和光站在门口，元旦礼物？何诗意第一次给他送礼物啊，那时候虽然已经确定了恋人关系，可两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对于这个进展，顾知尘总结的很到位，纪和光知道自己喜欢何诗意，但是迷糊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何诗意暗恋纪和光，可偏偏胆小害羞，结果恋爱的事情，就像个半吊子一样的，一点进展都没有。
彭……
正在打游戏的顾知尘听到自己房间的门彭的一声推开，纪和光喘着粗气站在门口，两颊绯红：“快看，快看，我女神给我送礼物了，哈哈哈，开心死大爷了？”
顾知尘丢给纪和光一个白眼：“请不要虐狗，谢谢。”
纪和光哪里管顾知尘说了什么，迫不及待的就把何诗意送的礼盒拆开了，怀着期待的心情拿出那条围巾之后，然后，世界在沉默了三十秒之后，顾知尘突然噗嗤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哈哈哈哈哈哈哈，纪和光，我期待你把这条围巾戴去校去啊，毕竟是女神送的嘛。不行了，笑死本公子了。”
纪和光看着自己面前那条黑色的围巾，基本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用毛线打了个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虽然用的也是黑色的线，但蝴蝶结简直太明显了，何诗意送给他的围巾，简直特别到纪和光满头黑线，据说带着女朋友送的围巾是很温暖的一件事情，这样漏洞百出的围巾，真的好吗？
后来，纪和光还是在顾知尘的嘲笑声中，在那年冬天，一直戴着那条围巾，很多暗恋纪和光的女生都默默的在学习怎么给男神织一条特别的围巾，但不知道何诗意是怎么做到的，好多女生因为织不出那种围巾而败给了何诗意。
后来分手之后的某一天，这条围巾被纪和光的妈妈翻到了。纪妈妈表示要把漏洞补上，纪和光抢过那条围巾，说什么也不给妈妈。少年的纪和光有点邋遢，何诗意送过的礼物有一些已经找不到了，可这条围巾，偏偏就一直那样，完好无损的放在衣柜里。
纪和光虽然明白睹物思人，越看越伤心的道理，可还是愿意把那条围巾，完好无损的保存在密封袋里。那时候的纪和光并不知道，原来那些曾经令他难过的东西，有一天，也会成为回忆里一段温暖又深刻的记忆。
第四十六章
对于今晚的晚餐纪和光表示很满足，刚刚钓上来的罗非鱼处理之后削成片腌制片刻，撒上蘸料，就成了香味十足的烤鱼片，周围几家露营的人也闻着味道过来尝了好些。
难得有这么自由又放松的时候，夜幕也在这样热闹的气氛里渐渐来临，西山脚下空气清新，夜色也比传说中的要清澈湛蓝的多，甚至，还能看到些几颗闪亮的繁星。一家三口在争执了半天到底那颗才是北斗星的时候，才发现争执的方位根本就看不到北斗星……
“你买的双人睡袋？”
临睡时，何诗意看到纪和光打开睡袋，中午何念念午睡的时候并没有用睡袋，何诗意看到之后难免有些惊讶。
“不想和我睡？”纪和光听到何诗意的疑问，转过身去，正看到何诗意不好意思的脸红着。
何诗意的侧脸隐没在灯光里，她抬手理了理头发，摇了摇头：“没，没有啊。”
“那还不进来？”纪和光看到何诗意脸红的样子，勾了勾唇角，抬手拉了她一把，何诗意这才勉勉强强的走进去。
“那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哄念念睡。”纪和光怕何诗意尴尬就先让何诗意和何念念先进去了。
何诗意进了睡袋，一想起一会儿要和纪和光一起睡，一家三口同睡一个睡袋什么的，光想想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啊，虽然有何念念在中间隔着，可还是好难为情啊，何诗意正在睡袋里想七想八的时候，何念念并没有意识到何诗意的不自然，转过身向何诗意撒娇：“妈妈，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那，就讲一个小蝌蚪找爸爸的故事吧。”
“不是小蝌蚪找妈妈吗？”
“你已经有妈妈了，所以，这次就找爸爸吧。”
何诗意抬手摸摸小丫头的鼻子，扬了扬嘴角，把角落里的照明灯调暗，帐篷里一瞬间就暗了下去，何诗意伸出手拍着何念念的背，缓缓说道：“从前，有一只小蝌蚪，她从出生开始就只有青蛙妈妈一个人，后来，小蝌蚪长大了，就总是好奇的问：‘妈妈，妈妈，别的小蝌蚪都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呢？’青蛙妈妈告诉小蝌蚪，她的爸爸在很远的地方，要爬山涉水，越过眼前那片一望无际的池塘才能找到在另一个池塘的青蛙爸爸。当有一天，小蝌蚪长大了，足够跃过那片池塘了，就能找到自己的爸爸了。于是小蝌蚪就一天一天的盼望着自己长大，一天，两天，长大的日子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小蝌蚪已经记不得曾经问过的那个问题，很久之后，青蛙妈妈带着小蝌蚪跃过了那片池塘，小蝌蚪终于见到了自己的青蛙爸爸，可是此时，小蝌蚪已经忘记了曾经问的问题……”
“所以，其实青蛙爸爸不是半道上来的么？”聪明的何念念不等何诗意说完，就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所以，知道了？你的爸爸一直都是你的爸爸，从未改变过，当然也不是半道上来的，亲爸爸和半道上冒出来的爸爸，是有区别的。”
纪和光其实就在帐篷外，何诗意说的话虽然很小声，可还是被纪和光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是矫情的人，可是听到那样的话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漫上些情愫，一路走来，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他和何诗意兜兜转转，无论经历了多少，还是在一起了，这其中，有他在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对何诗意的包容，也有何诗意一直以来对他的信任和念想，他们都有执念，所以，才能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摒弃前嫌在一起。
四年以来，纪和光对何诗意除了恨，剩下的就是近乎疯狂的执念，有多爱，就有多恨，爱与恨从来都是相对的，可是谁又知道，那个远在异国的女人，同样也是这样一种情愫，甚至，并不比他少。那个从来都不懂得抱怨的女人，用自己单薄的肩膀把女儿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所有的母亲都是伟大的，在纪和光的眼里，何诗意俨然已经做到了，只是遗憾的，她在怎么学会当一个母亲的时候，他不仅没在她身边，还在那些日子里，对她只有怨恨和讨厌，以至于重逢之后的初见，就让何诗意尝试到了报复的苦果，但其实，该被讨厌的不是他自己么？
过了许久，帐篷里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纪和光才打开帐篷钻进去，何诗意和何念念已经睡着了，脱了外面的大衣，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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