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墨染相思-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对她刚才的那声招呼置若罔闻,她狠了狠心,又叫了一声:“周先生。”
他终于有了一些反应,放下手里的瓷勺,转过身来。
难得有人能将色调沉闷的黑色衬衫穿的这样玉树临风,丝毫不显沉重压抑,只是凭添了几分沉稳内敛。
他逆着灯光而立,神色没有任何波澜,淡声的开口,问:“你叫我什么?”
相思咬着嘴唇,但终于在他强大的气场中败下阵来。她知道自己又犯了戒,不应该再去招惹他,可是情绪崩溃的当口,他是她唯一想要抓住的浮木,是唯一的希望。
她在心底深深叹息,有种认命的无力感悠然上升,终于,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周、周子墨。”
他瞥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
她有些尴尬,脑袋里正使劲想着能说些什么,就听他又问:“还发烧吗?”口气依旧淡然。
她摇了摇头,想起来他看不到,才又勉强开口:“不烧了。”
他“嗯”了一声,将燃气关掉,说:“别光着脚踩地上,回屋里去。”
回到屋里还是光着脚。
她原本穿了一双细跟凉鞋,这一路涉水过来,早已经开胶断带,被某人直接丢在了门口的垃圾箱里。
周子墨在房间里支了一张小餐桌,将热气腾腾的砂锅端上来,竟然是一小锅鸡汤面,氤氲的冒着香气。
她忽然很没出息的想哭。
高三快要高考的冲刺阶段,她卯足了精神信誓旦旦的一定要考上b大,可物极必反,整天泡在题海里,睡眠严重不足,最后居然发起烧来。她心里又着急又沮丧,不管周子墨怎样威逼利诱,就是撒泼耍赖的不肯乖乖吃东西,最后他没了辙,只好使出杀手锏,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一碗鸡丝面。
他从来被人前呼后拥惯了,哪里煮过什么面条,一碗面汤煮上面浮着几条切细的鸡肉丝,卖相简直惨不忍睹。可相思却如获至宝,捧着大碗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心满意足的对他说:“呐!咱们说定了啊,以后我只要生病发烧,你就给我煮面条吃,好不好?”
那么久,时间竟然已经过了那么久,这曾经的片段,久到连她差不多都要忘记,可他却一直记得。
周子墨把面条挑出一小碗,浇上鸡汤,推到她面前。
“吃饭。”
她刚吃第一口就诧异的几乎要咬掉舌头!她怎么也想不到,现在他做面条的手艺居然这么好,简直堪称专业水准。
她抬起眼睛看他,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吃面。
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他在几年前特意跟着家里厨房的张师傅学过一段时间做面食,主要就是做面条,勾调汤汁。比如知道她喜欢的汽车品牌,这些年他一直开那个牌子的车。比如她弹的一手好筝,他这些年便收集了不少稀世的琴谱,想着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再听她弹一次琴。比如,他很想念她,她能回来,他是真的很高兴。
两个人都十分安静的吃面,窗外夜色深沉,暴雨过后,难得的静谧安详。
他将竹筷放下,随手抽了纸巾擦手,“水壶里有热水,吃完饭记得冲两包冲剂,然后再去洗个热水澡。”
他走到一边,拿了一个大袋子给她,她打开来看,竟是一条簇新的白色棉麻裙子,再往里略略一翻,还有一身新的睡衣,和——一套还没有拆掉标牌的女士内衣。
她只觉得脸上腾的一下就热了,血液奔涌着都汇集到了脑子里,一时间窘的不敢抬头。
他拿了车钥匙,直径绕过她,出了门。?
☆、第二十五章
? 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没有地方可去,他就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穿行。
她醒过来之后果真是意料之中的样子,疏离,清冷。他没办法再呆在屋子里,他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的她共处一室。
他很少有这样烦躁的时刻,心里更是鄙夷这样无措的自己,没办法,只能逃开一会。
被暴雨冲刷过的城市干净整洁,平日里烟尘中的喧嚣仿佛都随着雨水流逝,空气清新无比,他将车窗放下来,夜风夹带着雨后的青草香吹进车里,他将手里半截的香烟甩出去,然后狠狠踩了一脚油门。
他车开的极快,路边的霓虹灯连成一条发亮的丝缎,将他紧紧环绕,夜风凛冽的灌进来,却没能吹熄他心里焦躁的火气,车子已经在外环上转了一圈,但不管开到哪里,那感觉却始终如影随形,甩也甩不掉。
撇在副驾座位上的电话响起来,是公司的内部号码,他扫了一眼,随手按掉。
这么多年他从不曾换过号码,一来是人脉复杂,他嫌麻烦,二来是他想,万一呢,万一有一天她再给他打电话呢?
没想到她真的会打来。
她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飘飘忽忽,她在电话里一直哭一直哭,话说的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可他却奇迹般的听懂了她的意思。她甚至没有说她在哪里,可他却能一下子找到她。
可能真的是天意弄人。
他把车子开回市区,在一家专卖店门口停下来,店里的女鞋都是夏季新款,他挑了一双跟她原来的鞋子差不多的,导购小姐殷勤的帮他打好包装,笑眯眯的问:“先生是送给女朋友的吧?您真有眼光,这双鞋子是我们这个季度的限量主打,一个尺码一个颜色,而且只有一种款式,这么独一无二,您女朋友一定喜欢。”
他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然后又开车到了下一个路口,还好时间不算太晚,超市还在营业,他在家居用品区又买了一双女式拖鞋,然后才开车回家去。
相思吃过晚饭把餐具洗好摆回橱柜,把厨房流理台收拾干净,过了一会又给自己冲了一大杯冲剂,趁热喝了下去。
周子墨已经出门快两个小时了。
或许他不会再回来。
相思在小沙发上坐了一会,从纸袋里拿出那身睡衣,然后去浴室洗了澡。
热水哗哗的从头浇下,烫的皮肤泛起了红,骨头的酸痛却缓解了不少,她从浴室出来,将头发吹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统统装进袋子里,裙子的下摆可能是被树枝划开了一大条口子,就算洗干净也不能再穿,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了。
钟表指针指向九点半,他依旧没有回来。
看来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她拎着纸袋走到门口,在鞋架上拿了他的一双拖鞋穿上,可还没来得及开门,门便“吧嗒”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周子墨看着站在门口略显惊讶的人,突然觉得怒不可抑,当下便冷了脸。
他挡在门口,瞪着她,问:“你要去哪?”
她怔了怔,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来,见他手上也拎了袋子,似乎刚才只是出门去买东西。
可是哪有人买完东西刚进门就莫名其妙发脾气的?
她冲他晃了晃手上的袋子,颇显无辜,“去扔东西啊。”
他这才发现,她还穿着他买来的那身睡衣,脚上还趿着自己的拖鞋,原来并不是要不辞而别。
他鞋子太大,穿在她脚上略显滑稽,他进了屋,在门口把新买的拖鞋找出来给她,“穿这双。”
她“哦”了一声,居然真的乖乖低头换鞋。
周子墨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将她手里的袋子拿过来,直径出门扔掉。
回来时她还傻了吧唧的呆在门口,他反手关上大门,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往房间里走,口气依旧不善:“傻站着干嘛,嫌烧退的太快?”
被他拉进怀里的刹那,她心里狠狠震动了一下,可还没等她挣开,他又神色自如的放开了手。
她在心里叫苦不迭,这样漫长的夜晚,两个人到底该怎么熬过去?
他泡了茶,又从冰箱里拿了洗好的水果,她坐在沙发上,看他一言不发的进进出出,心里慌乱又安宁。
电视机里正放着一档大热的真人相亲节目,主持人风趣睿智,冷幽默的主持风格引得现场观众笑赞连连,可相思却笑不出来。
这样温柔的夜晚,她与周子墨两个人居然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场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她偶尔用余光偷偷瞄他一眼,他神色淡然如常,丝毫没有因为这屋子多了一个她而显得别扭尴尬,倒是她自己,总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她不禁有些丧气,更有些懊恼,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对他心虚!除了…除了她违背了当日说过的话,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可是她哪里知道他没有换电话号码!她更加想不到,他居然也在c市,而且居然还找到了快要活不下去的她。
相思扶额,只能喟叹,命运真是会跟她开玩笑。
她转过身对着他,终于鼓起勇气,话到嘴边却也只能说:“谢谢你。”
只有这三个字,她只说得出这三个字,不管是现在,还是上次他在街头捡到宿醉的她,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
他果然连头都没回,说:“没什么。”
和上次的对话简直如出一辙。
她语气更加坚定了一些,“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或许今晚我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过几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就该争相报道了,题目就是——妙龄少女墓园离奇死亡,诡影迷云真相何在?”
她扯起贫嘴还是轻车熟路,他笑了一下,问:“真想谢谢我?”
她心里一跳,重重点点头。
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现在的周子墨比五年前更加让人难以揣摩,琢磨不透,她跟着他来到另外的一个房间,那是她曾经的小卧室,她诧异的看着墙边琴架上的那把古筝,没想到他所说的谢他的方式,竟然是让她弹一首曲子。
这把古筝和她之前的那把一样,都是二十一根弦,不同的是,这把琴竟是名符其实的一件古物,琴身的颜色已经有些斑驳,岁月的痕迹表露无遗,竟是一把名贵稀世的汉筝。
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指尖轻轻覆上琴弦,她已经许多年不曾抚筝,她将那些伶仃的音律连同周子墨一起,统统锁进回忆里,只有四下无人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缅怀回顾,聊以自/慰。
他站在他身侧,看她望着那架古琴,眼光迷蒙悠远,嘴角微微上翘,仿佛是欢喜的模样。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侧脸的弧度依旧美好的不可思议。
周子墨从她温柔的惊艳中回过神来,走到椅子那里坐下,说:“弹一曲?”
她闻言身子猛地一僵,嗖的收回手来,好像那琴弦突然有了炙热的温度,将她冷不丁的烫到,她过转身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
周子墨拧着眉,看她眼中刚才飞扬的神采,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她面色终于恢复如常,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显得很勉强,“不行了,都那么久没弹了,手上的功夫早就荒了,还是别丢祖师爷的脸了吧。”
她笑起来,说:“你换一个要求吧,好不好?”
周子墨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她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最后变得有些讪讪。
他看她一眼,终于说,“好,换一个。”
“嗯?”
他顿了顿,说:“回到我身边来。”
回到,我,身边,来。
我要你回来。?
☆、第二十六章
? 窗帘微微被夜风吹起一角,像是彩蝶的羽翼,翩然欲展,窗外有水声滴滴点点的落在树叶上,伴着风声细而密的发出莎莎的声响。
原来是又下起了雨。
相思站在琴前一动不动,目光顿顿的看着周子墨。
他神色平静的与她对视,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仿佛刚刚那句话只如同再问晚饭味道如何,电视节目好不好笑一般稀松平常。
可是不是,她清楚了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一颗心像是瞬间被卷进了惊涛骇浪中,在翻滚跌宕的海浪中起起伏伏,有浪花一簇簇涌来,重重的拍在心上,心房里凝聚的血液颠沛的四分五裂,有锋锐的银针一齐扎在心口,疼,那么疼。
她缓缓将手捂在心口的位置,一双眸子像是蒙了一层水汽,她很快转过身去,将右手抚上琴弦,声音有些发抖,却故作轻快,“你想要听哪一首?”
身子猛地一个趔趄,他霍然起身将她一把拉过来,她鼻子猝不及防的撞在他硬/邦/邦的胸口,酸的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她惶恐的抬头,才发现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沉稳,表情凶狠,眼睛中透着深沉的戾气,他恶狠狠的开口,语调嘲讽不堪:“怎么?刚才还能巧言令色的卖乖,现在一动真格的就装不下去了?!”
他大概是气极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怔怔望着他的眼睛,像是一下回到了五年前,分手的那一天。
现在的周子墨犹如当日。
当初那万劫不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舅舅当初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她不是没有痴心妄想过,不是没有奢盼过有一天能重逢,他还能回到自己身边,只是那些犀利的言辞至今她都不敢忘记,每每有一丝绮念的时候,哪些话就像是尖锐的匕首,直直扎进心里,那丁点的幻想便瞬间碎的琉璃满地。
后来天大地大,真的再遇见他,他却已经只当她是不相干的人。
那个词是什么来的?哦,旧识。
她终于不敢再有一丝的祈盼。
可是他现在却又说了这样的话,她心里转不过那个弯来,那一丝遐想像是雨后的春笋,嫩尖隐隐要破土而出,可她不敢想,一点也不敢。
不是不愿意,是不敢。
她用力摇摇脑袋,想要把那些念头从脑海深处全部摇晃出去,她抬起黝黑的大眼睛看着他,终于鼓起勇气,问:“为什么?”
她语气很轻,那样小心翼翼,甚至是不敢触碰,那个答案犹如一道禁忌,赤横在她心里,每每靠近一步,都像是赤脚踩在雪亮的刀尖上,心里的血一路淅沥沥的滴下来。
听到她这样问,他更加怒不可遏,眼中尽是风雨欲来之色,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嘴角带着讥诮:“为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在澳大利亚不是过的惬意自在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上次在这间屋子里,我不过是讽刺你几句,你为什么失魂落魄的在广场上哭了大半夜?!还有两个月前,你在路边醉成那样,见到我怎么胆子倒大了,敢像之前一样的冲着我笑了?!怎么敢说等我接你回家这种话了?别他妈跟我说那是因为你喝醉了!你喝醉了?你喝醉了怎么不跟苏禇走?!”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豆大的雨滴倒像是霜雹,落在小区的石板路上,噼叭作响。
房间里变得死寂,那瓢泼的雨声清晰的毫发毕现,相思被他问的怔在那里,他身影那么高大,相思尽量仰着头与他对视,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慌乱,但是他的颀长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盛怒之下,他眼底有一丝血红,像是蹙着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在那样强大的气场之下,被灼烧的体无完肤。
她愣愣的看着他,千言万语都噎在喉间,那抹甜涩浓的化不开,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说出来。
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她回过神来,像是逃也般避开他的目光,从上衣口袋里把电话掏出来,她迟疑了一下,没敢按下接听键。
周子墨冷冷的眼风扫过来,只一眼就看清楚了屏幕上的来电姓名,她还来不及反应,手里的电话一把便被他抢过去,狠狠掼在墙上。
“回答我!”
他用了全力,手机屏幕啪的一声被摔的粉碎,铝制的机身断成两截,她呆望着那一地的残骸,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心里那股无名的火气。
她用力将胳膊从他手中挣出来,埋在心里的那些话脱口而出:“那你呢?!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我去了澳大利亚,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说这房子是别人送你的,什么人会神经到拿二手的普通民居来送你呢?就算是别人送的,那这屋子里的家具呢?虽然是换过装潢,可却处处都像极了我原来的那个家,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为什么?!”
周子墨像是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瞬间僵硬,她察觉出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更加不管不顾:“还有——那天晚上我在广场哭了大半夜是不假,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上次,我是喝醉了,可是我醉了你怎么就出现了?怎么就那么凑巧呢?!我醉了又怎么样,我醉死又关你什么事了?你干嘛把我带回家?我是喝多了,难道你也喝多了?!”
周子墨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我偏不!”她是真的被他逼得急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我也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号码我却还是一打就通了,为什么?怎么每次都那么巧,每次都在我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你就出现了,带我回家,为什么?!”
她一字一句都如飞刀,刀刀命中他心里最隐蔽最深处的秘密,那是他压抑在心底最不能见光的答案,那层面纱就这样被她突如其来的揭开,那埋藏已久的光芒如利剑般射出来,耀眼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直视。
是啊,为什么?他们将对方都逼上了绝境,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哪怕人生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哪怕世事沧桑命运跌宕,哪怕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现在,却想要问对方一个明白,为什么?
不是早已经不爱了吗?不是早已经就此天涯了吗?那这一切,又是为什么?
他们直直望进彼此眼中,在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像,神情都那样潦草狼狈,却都掩盖着似有似无的期盼。
话在嘴边,却谁都说不出口。
周子墨脸色由青转白,手上的力道慢慢散去,他放开她,脚步有些踉跄的转身离开。
她反应过来,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扑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这样魔怔,明知不可以,却还是紧紧抱住他。
可是她现在没有喝醉,没有发烧,她清醒的不得了,她害怕他离开,害怕失去。一直以为自己是怯懦,谁知道竟有这样的勇气,就这样紧紧抱住他。
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衬衫,灼热的温度像是直接渗透后背的肌理,他身子一下子顿住,背部的线条绷得僵直,他有些仓惶的想拉开她的手,可她将自己的手指死死扣在一起,他竟然掰不开她。
“周子墨,”她轻声开口叫他,带着柔软的哭腔,声音凄凉酸楚:“你是不是还爱我?”?
☆、第二十七章
?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他真的要好好想一想,才能说的明白,那样无声无息潜移默化,就像绵绵的春雨,轻柔的飘洒下来,沁入心扉,那滋味清凉甘甜,无端的让人愉悦。
爱上她就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那是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甜蜜。
那时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本来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潇洒快意,可还是敌不过老爷子的金牌令箭,有道是“师夷长技以自强”,老爷子军令如山,他只能从英国回来读研。
他回国后,从小玩到大的一帮朋友时不时的聚群热闹一番,闲来无事就扯皮打牌,攒兑着给他介绍姑娘,他总是笑笑而过,不置可否。
其实,正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又是长居在国外,什么美酒香唇声色犬马没有见过,只不过因着家教和修养,倒也懂得节制,有分寸的洁身自好。他那时还经常自诩“万花丛中过,徒留一抹胭脂香”。
没想到会遇上她,更没想到会爱上她,那样刻骨铭心,几乎花光了他一生的力气。
况且她那样的小,初遇时不过二八年华。十六岁,就像是新鲜芬芳的花朵,还带着早春的露珠,散发着幼甜的气息,柔美娇嫩,纯洁美好。
她从天而降,如精灵般落入他的怀中。
别样的惊艳,他虽是刹那动容,到底还是不动声色。或许真的是注定,他差不多要忘记的时候,她又悄然的出现。
b大的百年校庆,轰动全国教育界的一次盛举。
盛大的晚会上,他坐在b大那座蜚声国际的礼堂里,本是百无聊赖,可暗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他不经意的抬眼,她就那样出现在大幕后面。
晚会上,b大附属高中部唯一的一个节目,就是她的一首古筝独奏。
他略略的错愕之后,又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个淘气又胆小的小姑娘不仅会爬墙,还会弹古筝。
可当她弹过半阙之后,他便笑不出来了,只余心底深深的震撼。
本以为她会弹一首《春江花月夜》之类的曲子,再不然也就是弹一首难度偏大的《箜篌引》或是《临安遗恨》,他万万想不到,她居然弹了一段鲜有人闻的《广陵止息》。
她低头抚琴的样子温婉娴静,可指尖的曲子却大气磅礴,荡气回肠。
这完整的曲谱已成绝迹,连他也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位名家大师的传人来拜访老爷子,他才有幸亲耳聆听这首旷世名曲中的一小阙。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一个小姑娘,竟将这曲子弹得行云流水,娴熟自得。
一曲弹毕,礼堂中响起掌声,她走到台前来谢幕,嘴角微微上翘,眉梢带了一点骄傲,本是一副该矜持的样子,她却隐藏的不够彻底。
真是个心思透明的小姑娘。
他本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这次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