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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相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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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知道,他是自弥补,也是在逃避,刻意的遗忘。
周北原出院以后他便一头扎进生意场,他拒绝家里的帮助,甚至和他做了好几年生意的合作伙伴都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渐渐地,少年枭雄,声名鹊起。
相熟的人都以为他非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打下天下,是因为他从来就是那副子弟脾气,犟得很,所谓的成功,一定要自我证明自我实现才算数。
只有他知道,他是在等待。
她说过:“你要娶我,除非你家族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要么你就和家里断绝关系,否则,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让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她曾经说的,他都给不了,不管是家族的认可还是断绝关系,父亲已经在鬼门关前转过一圈,他是人子,她要的,他给不了。
但是,他记得她也说过,若是他这样的公子哥离开了家族的滔天庇护,便什么都是,她凭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什么都不是他?他心里隐约存了一个念头,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不是很清晰,但是一直模糊而坚定,他仿佛想告诉她,不是她想的那样。他可以不依靠家里的关系,她要的,他自己也给得起。
哪怕她不爱他,哪怕她说她只爱他的钱——那就给她他的钱!
他不能再去找她,但是五年来,却总是在最不经意的刹那想象着命运兜兜转转,或许还能与她重逢,即使她不爱他,但是他有金钱,地位,权势,这些都不是他的家庭赋予他的,是他自己的,五年来,他始终自欺欺人的想,若在这有生之年还能再相遇,那他现在有的一切,能不能成为再次留住她的理由?什么生死不见,那都是骗自己的鬼话!
他很想念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时间越走越远,越走越快,渐渐地他已经认命,本以为这一生真的和她生死不能再见的时候,她却又凭空出现!宴会上她挽着苏禇的手臂,宛如一对璧人,那样突然的重逢,连他都惊得差点失态,可她呢?她像是从不相识般,甚至还笑意盈盈的和他握了手,那一刻,他是真的了然,这个女人,当真是,从不曾在乎过他。
他没有任何一瞬间,觉得自己是那样可悲。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周子墨只觉得讽刺极了。
她当时那么狠绝果断,知道他的背景后,丝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他,明白白白告诉他,她不爱他,从来不爱,一直以来的种种都是他自己臆想出的镜中花水中月!他就如同壁虎的断尾,被她毫不留情的割舍!哦不,他还不如那截断尾,壁虎割断尾巴犹会疼痛挣扎,而她,干干脆脆无关痛痒,五年来所有的爱恨和不舍根本就是他一个人的事,她丝毫不曾理会!
他在思念里苦苦煎熬了五年,他用五年的时间把入骨的相思慢慢熬成毒,明知是饮鸩止渴,去抵挡不住那毒慢慢的侵入骨髓,终于,在不经意重逢的一幕,那相思的毒终于变成见血封喉的恨意!
与她相识已快十个寒暑,分别整整五个冬夏,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人生中一去不返的十年,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痴。
他不能想她,想一遍,恨一遍。
相思和一行同事加起来一共八个人,店里唯一的一张大圆桌本来已经订了出去,可没想到这面馆的老板居然还记得她,二话没说就把桌子转给了他们,相思默默汗颜,都五年了还能认得她,可见之前是来过了多少趟。
大家点了面,一个个都吃的不亦乐乎,相思和从前一样,要了碗百年老面,味道辣中带甜,面条爽滑有嚼劲,面汤更是浓而不腻,满满喝下一大口,四肢百骸像是都有了暖意。
大家都问她是怎么寻的这块宝地,她笑笑,只说是这里离学校近,她不爱吃食堂,就经常和同学来这打牙祭。
正说着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竟然是苏禇,电话刚一接通那边的男人就兴冲冲的喊:“哎哎哎!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呢不?哈哈,我在c市呢!你家乡啊!”
相思差点没咬到舌头,忙问:“你怎么在c市?”
“有个投资项目在这,我过来考察的,这会儿刚下飞机,明儿考察完就得再折腾回去,快说说你家这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这都饿死了!”
相思在心里鄙夷他,从t市到c市坐火车才三个小时,他老人家说把自己空运就空运,还真是资本家中的懒货。
“好吃的?那你打辆车,直接告诉师傅往最贵的饭店开,市中心有的是。”
“哎,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走俗人路线了?贵的就好吃啊?我这意思不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家乡特产,告诉我,我明儿临走还能给你带回去些嘛。”
相思心里微微一动,想了半晌,还是说:“不用,我跟我们社采访组出任务,现在就在c市呢。”
苏禇手里握着电话,站在机场前的广场上,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由一愣,随即语气温柔下来:“你看看,咱俩这缘分,还真是挡都挡不住。”
她也笑起来:“缘分啥啊,我今天才到,还得五、六天才能回去,你匆匆来一趟明儿就得往回飞,咱俩这叫擦肩而过懂不懂,这不言情小说里典型的有缘无分么。”
“你在哪呢啊?我过去找你。”
“不好吧——”相思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走到一旁,捂着电话小声说:“我跟同事在外面吃饭呢,你半路杀出来算几个意思啊?”
上次许心告诉她,公司里已经有了点她和苏禇的风言风语,她不想再生事端,给人话柄。
“哎哎哎!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这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金星的,你酒足饭饱之后就当了甩手掌柜,真是‘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带你这样的啊!快说快说你在哪暴殄天物呢,我这就过去,你看什么好吃先给我点着,我到了就得吃上热的啊!”
她还是犹犹豫豫:“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大不了你让你同事先走,回头我给你送到地儿不就结了,反正你今天要是不管我饭,回t市我就见天儿去你们写字楼门口接你下班!”
“你!”相思磨牙霍霍:“太歹毒了!”
最后还是告诉了他地址,回到座位上大家已经都吃完了,她特别不好意思跟大家说有个原来的同学非要来找她叙叙旧,没办法跟大家一起回酒店了,大家虽是都说没关系,但最后还是她抢了单结了帐。
苏禇到的特别快,这地方毗邻b大,十分好找,进了门就看见她坐在靠窗的小木桌旁,见他进来,抬头冲他笑笑。
刚坐下寒暄了两句一大碗牛腩面就端上了桌,还配了一小盘凉拌菠菜,面香浓郁,小菜更是清爽可口,苏禇不由食指大动,连汤都喝了干干净净。
相思撇撇嘴,暗地里腹诽,原来资本家也是可以吃人食的啊。
“嚯,味道还真是好。”苏禇放下瓷碗,笑眯眯的问:“说吧,你们本来计划着吃完饭奔哪儿啊,看在你盛情款待我的份上,我就吃次亏,当回护花使者,陪你这久别故里的单身女青年入一遭夜色茫茫,你想上哪啊?”
相思说:“苏禇我就不明白了,你好歹也算一成功人士青年才俊什么的,怎么一到我这就变成一扯皮青年,你这是让春十三娘给移魂大法了啊?你平时端的四平八稳的,那副人模狗样的资本家嘴脸哪去了啊?
苏禇噗的笑出声来:“真是到了你大本营了啊,这骂人都不拐弯抹角的,改明目张胆了,我这不是追你呢么,现在这恋爱交友的不都讲究非诚勿扰嘛,我这是真诚!真诚!”
“去去去!”相思瞪他,站起来说:“我可没说要款待你,你赶紧真诚的结账去!”?
☆、第八章
? 外面起了风。
出了面馆,苏禇执意说要陪她走走,相思想了半晌,说:“行,咱爬山去。”
这大晚上的去爬山?还起了风?苏禇表示困惑。
“走吧,少年!”相思拍拍他肩膀,神情得意:“我带你去见识见识c市的夜景。”
两人拦着辆出租车,上了快速路,就往西外环的方向驶去。
“周先生?”
a8司机见傍晚的那个姑娘出了巷子,和另外一个男人上了车,可周子墨还是如同刚开始一样,不发一言,一时间他不知何去何从,便小心翼翼的询问。
车内没有开灯,窗外有霓虹的光亮折进来,薄薄一层,淌在周身散着寒气的男人身上。
周子墨渐渐放开紧握的拳,散了手上的力道,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指,眸色深沉的眼睛微微眯起,说:“跟着。”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像是住了一只蛰伏许久的困兽,已经慢慢苏醒,不停在他胸膛里咆哮叫嚣,四处乱撞,头破血流的想要冲出牢笼,他心脏已经被撞得四分五裂,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控制不住那只发了疯了兽了,就如同,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苏禇。
第一次在t是见到她,她便是那样俏生生的站在他旁边,陪他出席那样的宴会,她却连礼服都不穿,可挽着他的手臂站在人群里,又是那样的佳偶天成。
她身边的男人对她温柔的微笑,表情宠溺放佛像是对待小孩子。
那眼神,刻在周子墨心里,让人顿生生的疼。
今天他回c市处理这边公司积下来的一些琐事,第二次,遇见她。
本以为她是公干,可他守在马路对面那么久,最后众人散去,他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他寻她而来,然后两个人映着星光璀璨,月色朦胧,双宿双栖。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滑稽,又可笑。
可是他管不住自己,他想知道她会随他去哪里,是苏禇在c市的某个落脚点?还是她原来的家?哦,不可能——他想起来,她已经把房子卖了,而他又从别人手中买了下来,现在那是他的房子,她当然回不去。或许他们是去了酒店,他们。。。。。。
周子墨心里像是压了块千斤大石,那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像是藤蔓植物的须,从心房里慢慢生长出来,渐渐爬满了整个心脏,然后猛地用力箍紧!那种疼痛能让人瞬间窒息。
他不能再想下去,他不敢再猜,他有一万种的假设,可每一种都让自己痛不欲生,他甚至猜想,他们不仅是恋人,或许已经是夫妻。
夫妻——?!她嫁人了?!嫁了那个男人?!为什么?因为他有钱?周子墨愤怒出离,若是因为钱,为什么她不来找他?他比他有钱!她难道不知道苏禇身后的豪门背景?或许她知道,那为什么?难道,她不在乎?难道,她爱他?
她——爱他?!
她凭什么?!他还在无边的苦海里不得救赎,他还每天饮着那相思熬成毒的恨,还在暗无天日的回忆里踟蹰而行,脚步踉跄,她凭什么能再心安理得的爱上别人?!
他突然有所顿悟,他和她之间,丢失的不仅仅是五年的相依相伴的时光,还有那最珍贵的原本属于彼此的,曾经深入骨髓的爱恋。
好吧,他闭上眼睛,有些绝望的想,这场重逢,既是又一场注定了的伤害。
出了外环线路上的车辆渐行渐少,相思刚摇下一点点车窗,夜风便顺着那缝隙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横在不远处的锦山在墨般的夜色中只能看清个大概的轮廓,连绵蜿蜒,像是黑色柔滑的缎带,打了个弯,就把整个c市环在其中。
相思让师傅在山脚下的一个路口停了车,前面的小路铺着碎石,不好开车过去。
夜色茫茫夜未央,周遭寂寞宁静。这已是c市的边缘地带,这个点钟更不会还有别的出租车经过,相思想了想,还是麻烦出租师傅别落计价器的表,在这里等他们。
过了那段不长的碎石小路,就到了山脚下,山不算是极高,但坡度却真真是有些险陡,苏禇望着山坡上山石嶙峋,灌木丛生,根本没有人工开辟的上山之路,觉得有些荒唐好笑:“你确定咱俩要这么爬上去——不对,是你确定咱俩这样能爬的上去?”
“当然能啊!”相思走在前面,回头笑着说:“没问题,我第一次爬的时候也觉得上不去,可后来有一次,我自己一个人都爬到了山顶呢,没事,我走前面,你跟好我,脚下小心,手上留神,保准没事!”
“你倒是能耐。”苏禇快走两步,把她拉到身后:“我一大男人,爬个山还用得着你一个小丫头在前面带着探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混?你看着路,别踩着滑石,跟好了我,爬到山腰掉下去可甭指望我当英雄救你,再说你又不美,摔你个好歹也让你张张教训!——这么陡还敢一个人爬,野丫头!”
嘶!好好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相思一边跟着他一边在后面挤眉弄眼,嘘着口型问候他大爷,反正他听不见,忙着看路也不敢回头!
苏禇虽是第一次爬这锦山,但仗着他是户外登山的行家,虽说是没有装备,但也幸不辱命,带着她安安稳稳的到了山顶。
没想到这山顶全然不像山坡上那样怪石横峦,杂木丛生,竟是一片开阔坦荡的平川,正是春末,浅草方能湮没脚踝,像是整个山顶都铺上了一层天然草坪,中间零星的冒出些不知名的小野花,风中摇曳,娇嫩美丽。
抬头看,天上浮着无数星子,似是黑色丝绒上的碎钻,光华璀璨。夜空也变得那样近在咫尺,放佛一伸手,指尖就能触到那轮莹亮寂寞的新月。
远处就是c市的万家灯火,朦胧又真切,视线尽头,天色与无数华灯自成一际。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十里春风拂过,万丈红尘翻滚,这凡世的美,竟也能如此纤尘脱俗,超然出尘。
相思拍拍苏禇肩膀,笑盈盈的问:“怎么样,不虚此行吧。”
“嗯,”苏禇点点头,又笑着答道:“就是有点不真实。”
相思鄙视他:“切,什么真实啊?在你们这种被资本市场严重腐化的商人眼里,就人民币最真实。”
她找了块平坦舒服的地方躺了下去,腰背还没全着地,就被苏禇拉了起来,他瞪她一眼,径自脱下外套来铺在地上,才松了手。
这样相似的夜色里,相思有些恍惚,愣了半晌才回神,随手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笑着说:“坐。”
夜色太美太温柔,她不出声数着天上的星斗,星星那样多,那样亮,她数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有些晕眩,旧地重游,又是如此熟悉的情景,她慢慢开始控制不住思念和回忆满溢。
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夜晚,也有今夜这样的美景良辰,那晚,周子墨第一次带她来爬山。
那年她刚入校读大一,周子墨却早已经毕业,她为此没少抱怨,说月老无珠天妒佳偶。
他很忙,但还是从外地赶回来给她过生日,她乐颠乐颠的翘了微积分的课,跟他去吃饭。
一晚上,她都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啧啧,小鹿乱撞,多古言的形容词,就像老戏文写的那样,豆蔻少女藏了满怀的心事,心尖上的人又近在眼前,怎么都是欲说还休,千种风情。
与他初识相交时她不过二八年华,她年纪小,便喊他哥哥,彼时虽然和他在一起时日也不短,但那喊惯了的称呼倒是改不了,他待她的好,也更像是对待小孩子般,有时当真惹恼了他,也免不了挨训,只是那口气,也像是待小姑娘一样,虽是冷了脸却还是温和无二。
其实,她想告诉他,哥哥,我长大了呢。
吃过晚饭他便带她去爬山。
她不解其意,他却笑着说生日礼物放在了山顶。
她望着眼前面目狰狞的高山,想着他竟然事先把礼物放在了山顶,不由嘴角抽搐: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跋山涉水又翻山越岭,过了七七四十九关,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她还把牛仔裤脚刮了个口子,终是到了山顶。
那晚山顶,景致如今夜一般,星光绚烂,灯火阑珊——不,他在身边,所以是更甚今晚。
爬到山顶她累的只剩了半条命,在美景中回了神便开始腰酸腿痛,找了块舒服的平地就要往下躺。
还没躺下就被周子墨拎了起来,他单手脱下外衣,在地上铺好,自己躺着在外衣旁边的空地上,拍了拍外套,说:“过来。”
心里像是喝了青柠酿的汽水,一直冒着酸酸甜甜的气泡,他外套上有淡淡的烟草气息混合着剃须水的清爽味道,那味道明明淡的似有似无,她却觉得周身都是他的气息,缠缠绕绕的裹紧了她,又别扭又甜蜜。
她掩饰着那甜蜜的尴尬,故意大声问他:“呐,你放山顶的礼物呢?还不赶快拿出来献宝?”
他笑笑不说话,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直指星空。
她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繁星点点,璀璨如钻。
他笑了笑,指了指天上的星子,说:“自己选,挑颗大克拉的。”
“你——!”她明白过来,觉得又好笑又生气,转过头来瞪着他。
周子墨不说话,一只手撑着头,侧过身来冲着她笑了笑,然后忽然俯下身,轻轻地,吻住了她。
他含着她的唇瓣,言语含糊暧昧却又无比清晰,他说:“相思,生日快乐。”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她的唇。
她一瞬间呆在那里,甚至忘了要闭上眼睛。
许久,她才微微笑起来,轻声说:“哥哥,不——周子墨,我爱你。”?
☆、第九章
? 往事如风,前尘如梦。
苏禇见她安静的躺着在旁边,径自闭着眼睛不发一言,长长的睫毛细小轻微的颤动,像是蝴蝶斑斓柔软的翅膀,夜风吹起脸侧的长发,有一缕拂在她脸颊上,他本想伸手帮她捋顺,可指尖在触到她脸颊的一瞬间又堪堪停住,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渐渐握成了拳。
“喂。”他拍拍她肩膀,见她睁开眼睛,眼神有刹那的茫然,旋即清明。
她问:“怎么?要回去了?”
他苦笑,十分无奈:“嗯,还是回去吧,要不我该心痛而死了。”
她坐起来,问:“怎么了?”
他叹气,说:“你这招杀手锏未免太毒了,躺在我身边,想着旧情人,让我情何以堪啊。”
这话倒是让她始料未及,她一晚上都是不露痕迹,他怎么知道?莫非是刚才自己在回忆里挣扎纠缠的太过明显?
她定定看着他,想着要不要掩饰一下,半晌,还是站起来说:“走吧。”
她居然连解释都没有,就这样默认了,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承认:是,她就是想他。
苏禇心里狠狠一抽。
她拿起地上的外套给他,他却直接披在她身上,说夜风变凉了,然后又走到前面,准备带她原路下山。
“苏禇。”
她站在原地喊他,他转身,他们只隔了两步之遥,却似横了红尘千丈,有风在两人之间悄悄流过,她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借着清风,飘飘洒洒的落在他耳中。
她说:“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是,我没办法,我停不下来。”
她说的,他再明白不过。
她对他抱歉,因为她爱那个人,一直爱,很爱很爱,她的爱只放不收,不死不休,停不下来。
上山不易,下山更难。
等到两个人终于慢慢走到山脚时,背上都浸了薄汗,夜风似是比刚来时还要冷了几分,凉凉的吹过,相思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好在出租车还在前面的路口等他们,走过刚才的那段碎石小路就到了车前。
上车前相思想将身上的外套拿下来,苏禇皱着眉给她仔细穿好,拉开车门就把她塞进车里,等他上车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出租车右面的后视镜——那辆黑色a8果然还停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出租车向着市区的方向渐行渐远,a8司机恭敬地询问是不是还继续跟上去,周子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刚才出租车停靠的位置,许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四肢百骸像是都散了力道,在座椅上完全放松下来,他艰涩的闭上眼睛,声音里竟也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倦意,说:“不用了,回去吧。”
苏禇这一趟c市来得匆忙,送相思回去后,就随便在机场附近找了酒店住下,刚得到消息知道他和她都到了c市就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赶了过来,到了之后又陪常相思爬了半夜的山,这一天折腾下来,饶是他,也觉得乏极了。
泡了个热水澡,这一趟的舟车劳顿终是消褪了些,苏禇的房间在二十层,站在偌大的落地窗边,低头便能俯瞰这脚下的红尘众生,人世紫陌。
他不是来考察的,他是来确定一些事情,一些看似本来与他无关,实际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的事情。
苏禇独自靠在窗边,夜风从两边打开的小窗户呼啸着扑面而来,生猛凛冽,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悠远。
许久,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手机彩铃是王菲的如风,天后空灵暧昧的声音唱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那端没有人接听。
苏禇挂了电话,果然不一会,刚才的那个号码就打了回来。
“honey~”安薇的声音千娇百媚,一如既往的好听。
“你老板来c市了。”
“嗯哼?所以呢?”
“为什么提前没有告诉我?”
安薇刚洗过澡,出了浴室才看见手机上有苏禇的未接,便回了过来,也许是刚才在水里泡了太久,也许是在浴室里吸入了过多玫瑰熏香的味道,也可能是因为苏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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