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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总想抛弃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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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三自诩见过京城所有的重要权贵,更加认定这个陌生人不是什么人物,是以对他的质问显得异常愤怒,瞬间彻底露出凶狠模样,不耐烦道:“你的人?哼,爷今天就告诉你,你的人又如何,爷今天是要定了!敢跟爷叫板,你就受死吧!”语罢向身后摆了摆手,竟然凭空又出现了几个壮汉。
  眼看对方愈加人多势众,静瑶此时也开始心慌起来,这次出来除了赶车的车夫,似乎就只有她跟宇文泓两个,他好像并没带侍卫,如此敌我悬殊的情况下,他们能全身而退吗?
  老天,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倘若挨了打,怎么得了!
  她焦急的想了想,决定拉他赶紧逃,可谁知已经来不及了,那些打手竟然张手就对宇文泓袭来,暗卫虽然跟着,到底还是有几步之遥,宇文泓要护着静瑶,一心二用,本就不那么爽利,那杨三竟忽然向宇文泓扔了个什么东西。
  有暗卫发现了,及时伸手来挡,拿暗器偏了方向,却像静瑶飞了过来,她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击中,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转瞬之间就被人带着挪了地方。
  她睁眼一看,正是宇文泓,刚想松一口气,却见他眉间一凝。
  她的心忽然一紧,赶紧往他身上看,果然见到他的衣袖上破了个口子。
  不好,他被暗器伤着了!
  短短一瞬过后,宇文泓的右上臂开始火辣辣的疼,右肩下面衣料的破口处,鲜血已经冒了出来。
  静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就被吓坏了,此时见他冒了血,只觉得腿一软,慌忙问道:“陛……爷,您怎么样?”
  暗卫们已经齐齐赶了上来,因见到陛下竟然被伤,下手顿时毫不留情起来,宇文泓赶紧嘱咐道:“留下杨三的活口。”
  留下活口才好跟永宁侯府好好算账,倘若人死了,反而没那么好办了!
  听见他的话,暗卫们下手都留了些余地,宇文泓稍放了放心,这才回答静瑶,“是暗器,不知有没有浸毒……总之先离开此处。”
  此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静瑶赶紧点了点头,扶他去找马车。
  人群一时都被打斗吸引,路上倒是空了不少,车夫得了信号,很快就把车赶了过来,两个人上了马车,宇文泓没有叫回宫,而是吩咐道:“去元微山。”
  车夫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立刻扬鞭打马,将车驶往元微山。
  ~~
  摇晃的马车里,静瑶扯了裙上的布条来为他止血,对他所说的去处仍有些迟疑,边为他包扎边劝道,“陛下,您受了伤,咱们还是先回宫吧!”
  宇文泓凝眉摇头,“暗器上恐有毒,现在不宜回宫,否则闹出动静来,反而麻烦!”
  静瑶愣了楞,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皇帝受伤是天大的事,一旦被人知道,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还有,皇帝为着带她看灯才出的宫,宇文泓又是因为她而惹上的那帮人,这事情若是叫太后知道,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她终究不是什么冷硬心肠,这个时候,先前要逃跑的打算早就抛之脑后,一心只忧愁他的伤势——他方才说暗器上恐怕有毒,老天爷,他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因为担心杨三的暗器浸了毒,宇文泓赶紧封了右臂上的穴道。做完这些,借着车中的灯火,无意间瞧见她蹙着眉头白着脸,那分外紧张的神情。
  他怔愣一下,心头竟忽然有丝暖意,她应该是在为他受伤而着急担心……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中很重要?
  正暗自猜测着,忽然听见她开口道,“奴婢该死。今夜都是奴婢的错,竟连累陛下见了血,奴婢……真是万死不辞。”
  他摇头道无妨,想安慰她两句,却忽然想到件事,问她说,“好好的,你怎么会跑到酒楼去了?”
  静瑶顿了一下,自然不能实话实说的,只好撒谎道:“奴婢见那处有个卖头簪的,一时好奇,想去瞧瞧,哪知那些人一下就从酒楼里出来,奴婢没来得及躲闪,就跟他们撞到一起了。”
  “头簪?”他感觉奇怪:“尚宫局司珍处专为宫中造首饰,有不少能工巧匠的,你想要,何须到宫外来找?”
  静瑶垂眸答他,“奴婢只是宫女子,不敢觊觎司珍处。”
  宇文泓一噎,是了,他居然忘了这件事,她现在是宫女,如何能用司珍处的首饰?
  所以这又牵扯到当初她被玉牒除名的事了……
  这件事她是受害者,而自己亦有责任,他心怀愧疚,是以一时没有再说什么。
  静瑶没察觉他的心思,只是一直揪着心,担忧他的伤口还有没有渗血,又焦急这马车怎么还不停,车中沉默了一会儿,忽听她问道:“陛下,您方才说要去什么山,那处可有大夫吗?”
  宇文泓没有隐瞒,坦诚告诉她,“那里的确有位神医。”
  如此她才放了放心,他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况且那里还有位医术高超的大夫,看来应该没什么事。
  夜深人静,出了喧哗内城,道路宽阔起来,马车疾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静瑶急切的期盼中到达了目的地。
  山野郊外没什么娱乐,叶遂也根本不在乎今日是不是什么上元节,是以草庐里的师徒俩早早就歇下了。
  负责守门的小药童正做着美梦,忽然被敲门声给吵醒。
  小药童极不情愿的披上衣裳,睡眼惺忪的来开门,静瑶见门打开,赶忙问道:“请问大夫在吗?”
  小药童边打哈欠边懒洋洋的回话,“在呢,已经起来了,进来吧!”
  尽管小药童一脸的不耐烦,但听说神医就在这里,静瑶可是立刻大大松了口气,忙引着宇文泓进来了。
  叶遂隐于山林,除过附近的乡民及以前的病人,鲜少有外人知道他,因此乍一见静瑶,还有些意外,等见到了宇文泓,才露出恍然的神情,跟他打招呼道,“以前你都一个人过来,今次可有伴了!”
  言下之意,现在有这样一位美人儿相陪,你可该成事了吧!
  宇文泓也听出了叶遂的言外之意,但碍于静瑶在场,并不能明着说什么,只轻咳了几声,再微微使使眼色,聪慧过人的叶大夫也就明白了,暂时不提这茬。
  现在宇文泓身边只有自己,静瑶不敢耽误,一脸焦急的问道:“大夫,我们爷受了伤,烦劳您给看看,会不会有大碍?”
  这句“我们爷”叫得十分自然,还透着一股子亲切,叫宇文泓很受用,神情也跟着舒缓许多,似乎胳膊上的口子一点都不疼。
  叶遂在旁看得清楚,心里也大约明白了,解开他的伤口瞧了瞧,清清嗓问道:“咦?像是金钱镖啊,你惹上仇家了?”
  听这副语气,两人应该十分熟悉,静瑶心里难免有些奇怪,论说太医院集中了天下顶级的大夫,他何苦要舍近求远呢?难不成还有太医院看不了的病?
  她在旁悄悄自己琢磨,听见宇文泓回答叶遂,“是暗器不错,不过并非什么仇家,市井间小混混罢了。”
  他宇文泓但有仇家,也是曾交过战的邻国首领,这么个街痞想称他的仇家,还真不够格!
  市井小混混?叶遂挑了挑眉,不过前后左右联想一下,也能多少猜到些,赶上佳节,外头难免乱些,眼前的美人儿又这么招人,发生点纠纷倒也合乎情理。
  宇文泓简单解释完,转而问起正事,“我来是想请您看看,可有浸过毒?”
  叶遂已经查看过,根据伤口周边的情况早有了判断,点头道:“的确是有毒。”
  此话一出,可把静瑶吓了一大跳,神色焦灼的问道,“真的有毒?那,那我们爷要不要紧,大夫可有解毒的方法?”
  又是一句我们爷,这语气,简直已经当他可依托的郎君一般,宇文泓更加舒缓了,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他的伤势,他甚至能由此而展望到她爱上自己的那一天了。
  叶遂倒仍旧一派轻松模样,余光瞥了一眼他,半是调笑道:“小娘子可放心,若真有事,你家官人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啊。”
  宇文泓一愣,赶紧解释说,“我为了防止毒液四散,方才已经自行封了穴道,所以现在还好。”
  叶遂对此表示赞同,“的确,封住穴道很有用,我这里再开几副解毒药,你好生歇着,多将养几日,也就不会有事的。”
  静瑶赶紧道谢:“那就麻烦您了。”
  叶遂嗯了一声,随手拿起笔来。
  大夫的字迹大约都难辨认,反正静瑶在旁眼睁睁的瞧着叶遂下笔,却硬是一个字都分辨不出,不过没关系,徒弟认得就好,小药童接过方子来,大致扫过一眼,便去里头药房抓药了。
  药很快抓好,叶遂亲自交代哪些外敷哪些内用,宇文泓是不必操心这个的,静瑶在旁听得一丝不苟,极其认真。
  医嘱交代完毕,便该付钱走人了,堂堂皇帝,身上大约是不带钱的,静瑶狠了狠心,从自己袖中取了一锭银子交到小药童手里,谢道:“深更半夜的来打扰,很是过意不去,多谢大夫。今夜麻烦你们了,我们这就告辞。”
  这银锭分量不小,她说话又十分客气,叶遂乐呵呵的嘱咐道:“不必谢了,回去后记得认真用药,切莫留下什么后遗病症才好。”
  静瑶赶紧点头,十分虔诚的模样,宇文泓十分受用的任凭她忙活,乖乖跟着她出门上了马车。
  人走远了,小药童歪嘴道:“只有这么一个银锭而已啊!”
  叶遂皱眉,“小小年纪,就掉进钱眼里,这可怎么好?这枚银锭还不够多啊?够村里人吃上一整年了!”
  小药童觉得冤枉,“这银锭是不少,可师父您上回自己说的,那人再来必会有重礼,现在重礼在哪儿呢?”
  叶遂扯了下嘴角,“我也没料到,他到现在还没成事啊!”语罢自言自语的嘀咕,“挺好看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叶大夫:咳咳,小娘子,我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静瑶好奇脸:什么?好想听!
  及时赶到的宇文泓:不不不,媳妇儿不要听他的,还是朕来亲自告诉你吧……
  ……………………


第三十四章 
  瞧过了大夫也拿到了药; 这下无论如何得回宫了; 静瑶跟宇文泓回到马车上; 车夫即刻扬鞭,赶回皇宫。
  伤口上涂了叶神医的独门秘制金创药,又经过仔细包扎,已经不再渗血; 这一点痛与战场上的刀入他的梦枪之伤相比,也实在不算什么,今次宇文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相反的; 因为见到了静瑶为自己受伤的焦急,还有种慰藉感。
  经过这一段插曲; 时间已经很晚了,为免引起更大的麻烦; 必须赶快回宫,车夫把车驾得飞快; 是以车也摇晃的厉害; 静瑶自己还好,只是担心宇文泓; 时不时的观察一下他的上臂再有无渗血,很怕伤口被震开。
  她的神情一滴不漏; 全都入了他的眼,叫他直觉心头暖意融融,忍不住缓声宽慰她; “这么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不必担心。”
  她可不信,方才叶遂给他包扎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那伤口足有男子的巴掌宽,想来那暗器分外锋利,看上去似乎只是扫过一下,却割的那样深,里面的肉都翻出来了,活像谁厚厚的嘴唇。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想来是很疼的。
  况且大夫还证实那暗器上浸了毒,怎么会不碍事呢!
  他毕竟是万金之躯,她满心愧疚的又来跟他请罪,“都是奴婢不好,如果奴婢不四处乱走,也不会惹上那帮人了!”
  疼倒不算什么,只是想起那使暗器的杨三,宇文泓不由得就冷了神色,沉声道,“不是你就是别人,那是个祸害,看那个做派,料想平时欺男霸女也是习惯之事。永宁侯府教子无方,必须要加以惩治。”
  他如此说,看来永宁侯府是落不着好了,静瑶心想也是,皇帝都吃了亏,再不整治他们才怪!再说,想起刚才那死胖子狂妄无耻的嘴脸,她就觉得,任何收拾都不为过。她道了声陛下圣明,非常赞同他的决定。
  宇文泓心情不错,说完这个继续跟她聊天,“方才抓药花了你不少钱,回宫朕给你补。”
  她面色微微一红,摇头说不用了,“一点银子不要紧的,陛下尽快康复才好。”
  宫女的俸禄其实没有多少,她虽提了御侍,但也才不过半月的时间,想来还没到领俸禄的时候呢,宇文泓想起这事,不由得有些奇怪,问她说,“出门赏灯而已,你怎么带这么多银子?”
  难道是觉得他不带银子,打算帮他付账吗?他堂堂一国之君,若是叫女子帮着付账,实在有些丢份子了。
  静瑶无端觉得心慌,计划既然没达成,那从此就要烂在心里,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她只好强做镇定的撒谎道:“奴婢许久没有出宫了,想着今次难得有机会,打算买些心仪的东西,回头送给别人也好……”一边说一边悄悄攥了攥袖子,想把剩余的那些银锭藏得更深些。
  宇文泓倒没怀疑她的说法,只是忽然想起她三年前入宫的事,又问道:“家中现今还有些什么人?”
  她现在是李妙淳,自然得回答李妙淳的情况,好在此前她假称失忆,倚波也给她讲过,便回道:“家父去年病逝,如今家中只有母亲及弟弟。”
  宇文泓似乎听福鼎说过这个情况,继续问:“你弟弟多大了?”
  静瑶答,“今年十八。”
  她记得李妙淳姐弟相差一岁,过了年节,自己该是十九,那弟弟李尚林便该是十八岁。
  宇文泓嗯了一声,大致了解了一下 ,终于不再打听,转而道:“今晚的事最好不要叫别人知道,朕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若是有人问你,你也不要说。”
  静瑶点了点头,又犹豫问道:“那,太后那里……”若是太后问起来,她该说吗?
  宇文泓心内叹息,太后是头一个该瞒的人,若叫她知道今夜的事,妙淳必定要吃苦,别人说什么,他可以强硬顶回去,可那是他的母亲,可比别人难办多了。
  他担心她会忠心耿耿向太后如实禀报,便稍稍加重了些语气,强调道,“太后那里才最该瞒,今晚出宫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
  静瑶点头诺诺应是。
  她显得小心翼翼,他猜想该不会吓着她了吧,又补充道:“实在瞒不过也不要紧,朕会向太后解释,你不必担心。”
  她又道了声是,为什么要瞒着太后,她自己也清楚,皇帝这样做,必是要护着自己罢了。一时间,谋划逃跑时的那种愧疚重又涌了出来,似乎,还比刚才更浓了……
  ~~
  夜深人静,宫门早已关闭,但车夫带着皇帝特制的腰牌,依然畅行无阻的回到了乾明宫。
  福鼎福寿知道自己主子外出,为了帮着掩人耳目,并不敢明目张胆的等,听见动静后才齐齐出来恭候,静瑶先下了马车,怕宇文泓行不动不便,伸手要去扶他。
  于是宇文泓刚要下车,就瞧见了那双玉手。
  他其实自觉没什么要紧,但在她眼中却极严重,他心里有些小小窃喜,看来这点血没有白流,他低低咳了一声,扶上了她的小臂。
  然那衣袖的触感却有些特别,似乎格外沉重,他自己怔愣一下,忽然明白过来,她说想买东西,看来大约果真带了不少银两。
  他没有多想,下到地上,福鼎等人赶紧上前迎了几步,好在今日穿的是深色袍子,半夜里并不能轻易看出上面的血迹,未免别人发现,他带着静瑶大阔步迈了进来,进到寝殿后才开口,吩咐道,“都退下吧,留妙淳伺候即即可。”
  福鼎与司寝的长青于是齐齐应了是,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关上寝殿的门,长青悄悄朝福鼎递眼色,福鼎知道这坏小子在想什么,也不说话,只拿拂尘将人赶了下去。
  哪知长青走了,福寿又迎了上来,眼中放光的悄声跟他打听,“这怎么了,连长青都出来了?”
  福鼎招了个人来替自己守在门口,悠哉悠哉的往回走,福寿则粘牙糖似的一路跟了过来,待到进了值房,福鼎这才道:“谁都不用了,皇上美人在侧万事足矣,咱们过去凑什么热闹?”
  这么一说,福寿可算明白了,也不由得摩拳感叹道,“不容易啊,我看这回能有大进步,看来今晚这花灯没白看!”
  福鼎“嗯”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吩咐道:“安排几个人,预备着主子们叫水,我先歇会儿,你替我盯着些。”
  福寿痛快应下来,转身要走,却听福鼎在身后又嘱咐,“你小子可别偷听啊,小心回头小心屁股开花!”
  福寿边走边回话,“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寝殿里只剩了两个人,静瑶知道他是为了不叫别人知道,一时也顾不得不自在,主动道:“奴婢服侍陛下更衣。”
  宇文泓嗯了一声,乖乖张手立着,她上前几步,动手为他宽,衣,解,带。
  这与初次不同,那时两人还不熟悉,他也喝了酒,头脑不甚清醒,而今晚两人算是共患难了一回,他也是清醒的,她没那么害怕,很快就为他换好了寝衣。
  只是换下来的这件外袍又该怎么办?这似乎是个难题,倘若丢出去,定然会叫人被发现破口及血迹的……
  她想了想,请示道:“这件袍子,奴婢替陛下收起来好吗?”
  这不是正式龙袍,只是一件寻常样式的衣物,她收起来放在自己房里,不会有人去查的。
  这是个办法,他点头允了,她又想起带回来的药,忙道:“陛下先歇着,奴婢去煮药。”
  宇文泓有点不放心,“你去煮药,被人发现怎么办?”
  静瑶想了想,“就说奴婢自己吃的,总不能不吃药的,您的伤口要紧。”
  她的神情分外认真,叫他心中一暖,便点头允了,她将那件锦衣整齐的叠起来,与药包一起,悄悄带回了房中。
  回房后换了衣裳,她又悄悄去到茶房煮药,此时子时都已经过了,原以为应当没人了,却没料到还是惹来了动静,春生睡眼惺忪的过来查看,待看清是她,不由得奇怪:“姑姑在煮什么?好像有药味……”
  静瑶装作不舒服的样子,蹙眉道:“我有些不舒服,给自己煮药呢,这儿没什么事,你回去睡吧。”
  春生一听,立刻着急着来到她跟前,“姑姑不舒服?半夜还要起来煮药,想必难受的厉害吧,您先回去躺着,我帮您看火,等煮好了我给您送过去。”
  静瑶摇了摇手,随口糊弄他,“不必了,这药有许多讲究,我自己来就好了,毕竟是女子喝的,别人煮恐怕不方便,你回去睡吧。”
  春生向来听她的话,立刻就信了,虽然还有点担心她,但见她说不方便叫别人来煮,只好点头,继续睡去了。
  静瑶把药熬好,为免别人发现,把装药的汤盅藏在衣服里,再小心带进了皇帝的寝殿。
  宇文泓还没睡,她端着药来到跟前,温声道:“药煮好了,陛下,快趁热喝了吧。”
  他一向不喜欢苦味,不过因是她亲手熬的,却也很痛快的接过来喝光了。
  静瑶稍稍放了心,又忙不迭的替他铺床,扶他躺下去后,又替他掖好被子,现在她是个忠心耿耿的御前女官,而他是受了伤的皇帝,需要格外仔细照顾。
  从前这些事是长青做的,他从小到大也一直有人服侍,从没觉得有什么,今日因换成了她,竟叫他忽然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来。
  不过他还是理智的,并没有被惊喜冲昏头,他知道她之所以转变态度,大多还是因为他受了伤。可不管因为什么,他只希望这份温柔能继续下去。
  所以他短暂思考后迅速做出决定,嘱咐她道:“这些天你先留下值夜,待朕的伤养好,再回去吧。”
  既是要瞒住所有的人,那近他身的人的确越少越好,静瑶也没办法,为了不叫消息传出去引起宫廷震荡,只好答应了下来,说,“请陛下放心,奴婢在这里守着您。”
  宇文泓便放下心来,知道叫她守一夜实在辛苦,特意恩准道:“睡在外间的榻上吧,朕夜里没什么需求,地上凉,你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了。”
  提起上回在地上睡着的事,静瑶还有些不好意思,而他的吩咐也好,毕竟孤男寡女,长夜漫漫,就这么守在他身边还真是有些尴尬,去外间,隔开一些就好多了,她垂首谢了恩,宇文泓便朝里侧躺,闭上了眼。
  明早还要上朝,他不能耽误。
  静瑶摘了帐上的挂钩,去到外间的榻上,时间已是很晚,她也累了,和衣躺下,闭上眼,睡了过去。
  ~~
  若不是形式逼不得已,静瑶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离皇帝这么近的地方入眠。
  初时,她尽量叫自己睡得不那么沉,好伺候他夜间喝水什么的。然而非常出乎意外的是,宇文泓有非常好的睡眠习惯,不打呼不梦呓,也没有什么麻烦人的习惯,她渐渐放松了警惕,强撑了一阵后,终于抵不过沉重睡意,踏踏实实的入了梦。
  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夜睡得极好,其间只做了一个虚无的梦,梦中有一个伟岸男子,说从今之后要不遗余力的护着她,他语气真诚,看上去极为可靠,她在梦里满足的笑了,想看清他的容貌,只可惜一切似乎罩着层轻纱,叫她根本看不清。
  梦里有些淡淡的遗憾,不过没有停留太久,很快,耳边传来窸窣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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