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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小记-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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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八娘赞许地点头,“皇祖父本就极信任娘娘的,娘娘也一定更加兢兢业业,而且千万不要提任何要求,有什么事我来给娘娘帮忙。”
  提到无子后,宁贤妃的心情就彻底坏了,卢八娘自然能看出,马上便笑着告辞。宁贤妃并不挽留,只是说:“这些日子,皇上似乎只记得以前的事,每天都要念几回先皇后,说是不久就要在地下见了。我想着,储位虽然还没定,但应该是差不离就是那位了。”
  先皇后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死去了的太子,安亲王是她的嫡孙,宁贤妃指的就是他,与司马十七郎透出的口风一样。
  “娘娘一定要保重自己,丈夫再好,也不尽可信,儿子倒是能靠的住,可没有儿子,就只能靠自己和娘家了。”
  卢八娘最后在宁贤妃心里扎一刀走了。这话若是别的命妇说,宁贤妃会恨死她们,可是无子的英郡王妃说只能引起她的共鸣。卢八娘回了府,只等着宁贤妃上钩。
  宁贤妃这个人虽然不够聪明,但疑心也很重,应该是宫廷生活使她不得不遇事多想想。不过,卢八娘还是有足够的自信,宁贤妃一定会被她诱惑的,因为她已经吃了自己下的铒了。更何况还有宁家人呢,他们想着荣华富贵已经久得不能再久了。
  过了没几天,卢八娘果然被宁贤妃招到了宫中。这次打了招呼后宁贤妃就带着她进花园里赏花了。所谓赏花,其实就是想说点秘密的话吧,在花园里说话可比在宫殿中方便多了。
  果然,宁贤妃随手采了一朵菊花,下意识地将重重的花瓣一片片地揪了下来,卢八娘知道她心里正乱糟糟地想着什么,于是笑着说:“这满园子的菊花正是好时候,我倒想起前年和郡王到海边吃螃蟹的事了。”
  宁贤妃满脑子里面都是“皇后、皇后、皇后!”什么菊花,什么螃蟹她根本听不进去,但就是在这种快疯狂的时候她也是极谨慎的,找了借口将贴身的宫女打发下去,握住卢八娘的手问:“能有什么办法让皇上封我为皇后吗?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英郡王美言,请皇上封他为亲王。”
  老皇上是不会封司马十七郎为亲王的,就如他不会封宁贤妃为皇后一样。皇帝的权限看似至高无上,但制约他的其实更多,根本的原因是他只有一个皇位,只能留给一个人,其他的人只能被牺牲了。
  因此卢八娘回答:“皇祖父不会答应的。”
  “可是,那一天你不是说……”宁贤妃握住卢八娘的手用了力气,卢八娘觉得自己的手一定已经青了,可她的表情一点也没变,“皇祖父是不可能立娘娘为皇后的。”
  宁贤妃失神地松开手,英郡王妃是个极聪明极能干的女人,她的话早就一一被证明了,这一次她以为英郡王妃一定会有办法帮自己当上皇后的。她悄悄在对她的母亲说了,母亲再传话给父亲,她的父亲让她求助英郡王妃,并以许诺帮英郡王封亲王为诱饵。宁贤妃当然懂得,如果自己能成了皇后,不只是她个人的荣耀,整个宁家,特别是她出身的这一支,绝对会有巨大的提升,最少也会得到一个侯爵之位。
  可是,英郡王妃竟然说不可能!
  就在宁贤妃快被失望淹没的时候,英郡王妃又接着说:“皇祖父虽然不能,可是娘娘你自己能啊!”
  “什么,我能?我哪里能呢?”宁贤妃又重新抓住卢八娘,急迫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没有办法。”卢八娘笑着说:“不过,娘娘却有啊,娘娘不是已经想出很多好办法,把整日缠在皇祖父身边的那些妖精都关在了后宫,又能每日进昭阳殿服侍皇祖父,深得皇祖父的信任吗?”
  能在后宫熬了这么久,而且还得到老皇帝一定的信任的宁贤妃,其实非常有可挖掘的潜力!

  ☆、第五十一章 宁夫人一进英王府安神医细品灵芝草(一)

  宁贤妃毕竟是本时代的人,她从心里敬畏君权、夫权,因此她再想当皇后,也只盼着皇上能册封她,她从没有想到能靠自己谋得皇后之位。卢八娘的话让她震惊,不可思议到极点
  卢八娘不管她能不能接受,微笑着提示了她一句,“听说玉玺就在昭阳殿内。”
  话中能说到此处了,剩下的事情就看宁贤妃的了。卢八娘赌十有八九宁贤妃会被说动,如果她不敢,那么她就看走眼了。虽然浪费了不少的投入,但她也不至于多心痛,做生意哪有只赚不赔的,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且她也不担心,宁贤妃决不敢把她们的密谋说出去,若是说了,她自己首当其冲就会完蛋。
  卢八娘正要辞行给宁贤妃一些时间想想,就见陆妃带着几个宫人笑着走了过来,“我听说贤妃姐姐和英郡王妃到花园里散步,就赶过来凑趣,不会打扰你们二位的雅兴吧?”
  陆妃正是陈王的生母,她本是陆家一名不受重视的庶女,老皇上对她也并不特别宠爱,在宫中一切都平平。但她一向八面玲珑,对执掌宫务的宁贤妃特别恭敬,所以她们间的关系不错。卢八娘进宫,十次有五次能在宁贤妃那里看到陆妃,此时她来凑趣也很平常。
  果然陆妃又笑着说:“刚刚老八让人送进来一些螃蟹,说是在稻田里养大的,每只都好大,差不多一斤。我原想让人蒸好了送到贤妃姐姐殿里,现在不如就在花园里摆上一桌,我们也学那些名士,执蟹鳌品酒,想必是人生美事。”
  宁贤妃哪有什么心情食蟹,她要回殿里好好想一想,再把消息传回娘家,让父母帮她出出主意。可陆妃这样热情,她不好拒绝,便笑着说:“老八一向孝顺,我也没少得他送的东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卢八娘当然也不想留下,她本不喜欢入宫,但为了将来,她不得不走了宁贤妃的路子,现在宁贤妃已经答应了,她只得应酬着吃了一只螃蟹,喝了一杯雄黄酒回府。
  府里司马十七郎也令人送回了不少螃蟹,想来与陈王的来自一处,卢八娘命人整治了酒席,等晚上他回来,这才痛快地吃了一回。
  没两天,宁贤妃的母亲宁老夫人借着送卢八娘几张皮子的借口来到英郡王府,悄悄问卢八娘,“娘娘让我问王妃要如何做才好?”
  卢八娘便一一替宁贤妃谋划,宁老夫人不断地点头,最后说:“前面的诸般事宜我们也都想到了,只是最后这一关实在没有办法,不知郡王妃可有什么办法?”
  指望皇上下旨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假造圣旨这条出路了,当然假造对旨可不容易,所有的东西都不能有一点差池。比如圣旨用的缎子是专门的织工用特殊的工艺纺成,短期内根本不可能仿造,相应的玉玺、所用的墨、印泥等每一样东西都不大可能弄出假的来。
  不过卢八娘曾帮忙把宁贤妃的一个侄子也是宁家这房的嫡长孙弄到专门管皇家御用物品的部门做官,恰好专管做圣旨的缎子。卢八娘的计划就是让他偷出做圣旨的缎子,再由宁老夫人将缎子传递给宁贤妃,在皇帝神志不清的时候偷偷盖上玉玺,再写上旨意,就成了真的圣旨了。
  这些事情说破后,宁家人其实也想通了,在不胜佩服卢八娘早早设计好整个路径的同时,他们也认识到了有一个问题还是要由卢八娘出面才能解决,因此宁老夫人才专程来问:“这旨意要谁来写呢?是不是英郡王会帮忙”
  空白的圣旨并没有用,还要写上旨意,这一步其实才是最难的。圣旨除了特殊情况下皇帝御笔亲书外,大都由专门负责拟旨的官员书写,那是个更为复杂的流程,就是卢八娘也没有能力指使这些官员写旨。
  宁家就是想到这才觉得会是司马十七郎帮忙吧。卢八娘摇摇头说:“你们觉得王爷能帮忙吗?”
  也许司马十七郎有能力找人写出圣旨,可他是决不可能这样做的!宁老夫人也认同的这一点,“那么王妃?”
  “我自然有办法。”卢八娘既然设计出如此的方案,当然是成竹在胸。前面的事都由宁家人做了,她只管控制住最后一个流程,就能达到自己的目标,因此她说:“老夫人只管把圣旨送来,但事先说好了,我要留下一份。”
  卢八娘又不是雷锋,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宁老夫人当然也能理解,但她还是反驳说:“一份已经很难了,再多一份恐怕不能。不过王妃也不必担心,将来娘娘成了皇太后,自然会护着王妃。”
  卢八娘才不信呢,她笑着说:“我之所以一心帮着娘娘,正因为与娘娘同病相怜。王爷一心只为皇上效忠,却不肯为我着想,我又没有亲生的儿子,所以才想要一份圣旨自保。若是不能,这事就算了。”
  宁老夫人来之前自然事先想好卢八娘会提条件,她也做了应对,准备向英郡王郡妃做出郑重的许诺,可她根本没有能力答应为卢八娘弄一份圣旨,于是竭力劝说卢八娘相信宁家和宁贤妃会报答她,“贤妃娘娘自然会言出必行,如果王妃帮了娘娘,将来娘娘可以把王妃接到宫里,共享荣华富贵。”
  卢八娘岂能被这样虚假的蠢话劝得动,她笑着送走宁老夫人,“办这事情需要合适的时机,现在也不急,老夫人回去后请贤妃娘娘仔细想一想,不做也可以,反正不管谁继位,娘娘稳稳会有一个太妃的称号。”
  时光慢慢在流逝着,老皇帝病歪歪地捱着,朝中的气氛也更加紧张起来了,连带着各处都生了变化。
  卢八娘每隔五日都要到齐王府请安,她觉得齐王府似乎也带了些诡异的气氛。时过境迁,几年前喧喧赫赫的齐王府如今早就外强中干,齐王本人应该是绝了上进的心,根本没有一点掩饰,完全沉溺在酒色之中了,连带着齐王妃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卢八娘过来问安,见到齐王妃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多的事要忙了,而且也不好不给英郡王妃面子。
  卢八娘笑着行了礼,在为她备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说了几句闲话便道:“母妃时常入宫为皇祖父侍疾,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老皇帝时不时地病着,他的儿媳孙媳们经常轮流去侍疾,卢八娘也去过几次,其实也不过行了礼在偏殿侯着,送水端药、嘘寒问暖这些事情当然不用亲力亲为,更多的是形式而已。但在宫中又哪能放松呢,所以也是极辛苦的。
  齐王妃笑着说:“我知道你也一样辛苦,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说,只是一直忧心父皇,就混忘了。今天正好无事,你听听我说得可有道理?”
  卢八娘端坐颔首。
  “你和郡王成亲有六年了吧?至今还没有一子一女,若是再如此下去,别人免不了要说你不贤了,因此我便一直帮你看着。小十七的眼光一直极高,我身边的几个宫人恐怕瞧不上,恰好前几天见了我娘家的十娘,出落得倒还不错,你不如遣人求了去做侧妃,也是添了个臂膀。我弟弟那里我帮你再说几句好话,总能给我们齐王府一个面子。”
  卢八娘心中暗笑,明明想塞给司马十七郎一个侧妃,却又让她去求,抬高崔氏女的地位,生下儿子后再对付自己这个无子的正妃?自己有这样傻吗?
  但她并不急着反驳,因为已经有人为她说话了,“母妃,我听郎君说,英郡王请了一位妇科神医为王妃调养,据说当初答应郡王三五年内定然会有效。”
  “是啊,这位神医姓安,当初郡王将他荐给陈王,陈王府里很快就有了好消息,现在陈王妃和一位侧妃都养下了小郎君。”
  “我也觉得英郡王纳侧妃倒可以再等一等,没准王妃很快就会为郡王诞下子嗣,那时候再将侧妃接进门来也不晚。”
  现在在不是卢八娘刚嫁进来的时候了,府内对她排斥嘲笑的声音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相反,如今司马十七郎有好几个兄弟在他的手下,他们的庶母妻子儿女自不必说,就是其他想谋得出路的人哪一个不尽力讨好英郡王夫妻呢?
  因此卢八娘不用急着开口,会有人代劳,果然殿内一片七嘴八舌的将齐王妃噎住了。齐王妃一向自诩士族之女,贤良淑德堪为人表,行事极要脸面,若不是实在没有出路,想到将来不管是安王还是陈王继位,齐王府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反观英郡王,在朝中声望极高,现在最有希望继位的两位王爷都在努力与他结交,齐王妃自然要把这个庶子拢到手中,虽说不是她亲生的,但毕竟是她的儿子,如果娶了她的内侄女,再生下儿子,感情当然就会更进一步。
  而且这几年过下来,齐王妃真对英郡王夫妻这对庶子媳妇挑不出什么来,他们对自己虽然不可能像亲生的一样亲密,但却恭敬知礼,所得赏赐大部分都拿来孝敬,一直是京城中母慈子孝的典范。
  齐王妃因此特别求了崔家大老爷,也就是她的亲弟弟,把他的一个庶女许给司马十七郎,崔大老爷听了竟然也很愿意,他亦看好英郡王,特别是英郡王妃成亲这么久还没生个一男半女,估计是不能生了。崔十娘嫁过去,只要生下儿子,就是成不了正妃,地位也不同于一般的侧妃。
  但崔氏女做妾,总要更好看一点,英郡王妃至少要上门求娶才好,总不能像当年的董氏,直接花钱买回来的,董家的人就永远矮人一头。
  没想到卢八娘还没开口,已经有了帮她反对的人。“穷在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英郡王府如此的权势,怎么可能不吸引人呢?趋炎赴势是人的本能啊!卢八娘在齐王府里早就有了自己势力。

  ☆、第五十一章 宁夫人一进英王府安神医细品灵芝草(二)

  齐王妃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三年来,她不是没有认识到,自己在齐王府的权威不断地下降。齐王是废了,十七郎却成了皇上的红人,领了不少的差使,府里的人只要想上进的,差不多都去求了他的门路,而英郡王又一贯会做些兄友弟恭的样子,大力提携自己的兄弟。人心向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陈姑姑不平地站了出来,她是齐王妃真正的心腹,在卢八娘手下吃过亏,深深地替王妃不值,若不是王妃贤德,十七郎能平安生下来?能长大成人?能娶了媳妇?就是王妃曾经想让人阻止他出仕,也没想要他的命。王妃对府里别的庶子也都是一样不差的,这样贤良的嫡母,儿媳们竟然能如此,真是一群白眼狼!她气愤地指责,“王妃在对英郡王妃说话,你们怎么能随便插嘴!”
  “我们与母妃和郡王妃说话,你一个奴婢竟敢随便插嘴!”十嫂刚刚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司马十郎现在已经封了县公,又任六品武官,她成了县公夫人,这一切都是拜英郡王夫妻所赐,她当然会一力维护卢八娘。
  “正是,主人们说话,奴婢哪里能插嘴?”帮腔的人依旧很多。
  对于齐王妃这个婆婆,庶子庶媳们自然是恭敬的,但若是说从心里感恩戴德却根本做不到。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齐王妃是不错的嫡母,但对庶子们也没有好到推干就湿、爱若亲子的程度,她们更重视的自然也是自己的利益。
  与齐王妃顶嘴她们不敢,但喝斥陈姑姑几句还是没有负担的。
  齐王世子妃赶紧笑着打断了大家,她的心理更为复杂,既不希望司马十七郎被母妃看重,又不希望他远离齐王府,倒与湖阳郡主的观点有异曲同工之处,今天湖阳没在,她只得出面说:“大家都是为了郡王和王妃好,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郡王妃想来也特别急呢!”
  “正是呢?”卢八娘终于开口,她笑着说:“多谢母妃和世子妃了,只是崔家表妹不同别人,我总要先与郡王商议商议。”
  “你是正妃,如何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做不了主?”齐王妃平了平心里的气说。
  “若是寻常姬妾,我自是能做主,”卢八娘不可能被齐王妃牵着走,“我也想特别给表妹一点体面呢,不过如果母妃作主,郡王和我自然从命。”
  齐王妃还真不想由她出面,把亲侄女给庶子做妾,她坏就坏在太要面子了,正在沉吟间,已经有人传话进来,“英郡王来给母妃请安。”
  说话间,司马十七郎大步走了进来,拱手给母妃请安,然后在卢八娘身边坐了,笑着说:“我本要回府的,听说王妃在母妃这里,便就赶了过来,可是打扰母妃休息了?”
  “哪里打扰,我们正说得高兴。倒是你,忙成那个样子,又跑来做什么?”齐王妃慈爱地说。
  “平时我自己不好过来请安,今天趁便来看看母妃,在母妃面前尽尽孝自是应该的。”司马十七郎对齐王妃一向是做足了礼仪,毕竟是他的嫡母,不管过去对自己怎么不好,也得遵守伦理纲常。
  卢八娘一笑说:“郡王一直惦记母妃,岂不知母妃也一心惦记郡王。刚刚我们在说,崔家十表妹如今长大了,光艳照人,又有宜子之相,母妃看了喜欢,我便想问郡王求了崔家舅舅聘回府里做侧妃,若是真生了儿子,跟我自己生的有什么两样?”
  卢八娘的话从来都说得这样漂亮,任谁听了都不胜佩服,司马十七郎也很容易接下来,“皇祖父身子不好,就是这样,上午还看了几十本奏折呢。我现在只要为皇祖父分忧,哪有什么纳妾的心思!”
  话题转到了皇上的病情,大家个个面露忧色,哪里还能提纳妾的事呢?
  回去的路上,卢八娘笑问:“哪里的耳报神,这样快就过来了?”
  司马十七郎的一举一动卢八娘当然知道,可反过来,她的情况司马十七郎也都清楚。消息的传递通常是双向的,又不是隐密的事,不必瞒着。
  “福州那边贡了灵芝,我想办法弄了一盒子,让池师兄给安老先生送去,他回来时说你去母妃这里请安,正好无事我便来了,倒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件事,看来以后你去请安,我若有空还是陪着的好。”
  “你哪里有时间?再者母妃是最贤良的人,不必担心。”卢八娘刚嫁过来时,每次请安卢马十七郎都陪着她,后来他日渐忙了,陪过来的时候就少了,但最近却又尽量接她回去,想来还是有原因的。
  “我只忠心于皇祖父,有时难免顾不上齐王府,便怕父王母妃迁怒于你。”司马十七郎心里都懂,但他自己的父母,也不能说得太深了,但笑着说:“安老先生写的药品单子早已经凑齐了,那日他说要上好的灵芝,如今也得了,想来药很快就会配好,我们就会生下嫡子,谁稀罕崔家的庶女!”
  “自然,就是纳妾,也要嫡女才是!”卢八娘应和着,心想这两三年,有安老先生配药的事挡在前面,她倒是清静了。不过老先生的药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配好,如果真的配好了,她倒底服下还是不服下呢?
  她不愿深思,便又想到安老先生虽然气极了她,私下里不肯和她说话,但表面上还维持着体面,又没有泄露秘密。有了他定期把脉,偶有小病开张方子,特别是她自此不必再见各路神医,吃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汤了,也算是好事吧。
  司马十七郎还在想着药材的事,比划着对她说:“回头你也看看那盒灵芝,个个有这么大,真跟古书上画的一样,听说是在终年云雾缭绕的山崖采来的,功效极佳。”
  “这几年跟着老先生也涨了不少的见识,什么人形的何首乌、带叶的人参果、高山上的雪莲花,亏你一样样都弄齐了,现在青云院里怕不得有几千种药。”说起司马十七郎的执着,就是卢八娘也十分佩服。
  “这不算什么,只要把药配出来,就是龙肝凤髓我也一样能弄来。”
  好吧,卢八娘不说什么了,第二天,司马十七郎一走,她打发人将安老先生院子里的小厮叫来,问了问老先生最近的情况。
  据小厮所说,安老先生依旧每日在长青院里看医书,摆弄各种药材,并把心得体会记在一本册子上。昨日郡王拿回了灵芝,他除了睡觉吃饭就一直细细地研究,用刀切了极薄的片,将散落的小孢子一一收集起来,还煮了汤察看品尝,又记在册子上,画了图形。
  安老先生的册子卢八娘悄悄拿过来又看了一回,实在看不出什么,一条条地药品记录,甘草:别名蜜甘、蜜草,味甘。生甘:平,炙甘:温。功效……泛泛地列了很多种的药材,最新添改的就是灵芝的记录,但没有一条提到她应该用什么药,反而觉得与她曾见过的《本草纲目》相似。
  虽然每一次看都是这样,卢八娘把册子递给配给安老先生的小厮时还不忘了吩咐,“放回原处,过几天再拿过来我看,若老先生说了写了做了写特别的事,千万要及时报到我这里。”小厮恭敬地答应着退了出去。
  解药并不好配,安老先生还在摸索中,卢八娘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慢慢看着吧,老先生绝对是个道德高尚的人,倒也不需防他。
  这个月,卢八娘的月信晚了几天,她倒没觉得怎么,可是宁姑姑几个只过三天就不淡定了,卢八娘见自己走路都有人扶着手,前后左右都布满了人,不由得一笑,这种乌龙也不是闹过一回了,怎么这些人就是屡屡误信呢?
  要知道安老先生的药还没有配好呢。
  到了六七日上,宁姑姑自作主张地把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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