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那片星空,那片海-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傻笑着回想刚才吴居蓝的话语,一边拿着几根茼蒿,对着水龙头冲洗。冲一会儿,就放到干净的盆子里,再从青石地上拿起几根茼蒿,接着冲洗。
  周不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洗菜啊!”
  “洗菜?菜也能干洗吗?”周不闻走过来,打开了水龙头。
  水哗哗地落到我手上,我终于清醒了,水龙头竟然没有开。
  我看看盆子里脏乎乎的菜,若无其事地把菜倒回青石地上,淡定地说:“我们晚上吃火锅,周不言喜欢吃什么?如果家里没有,给江易盛打个电话,让他来时,顺便带一点。”
  可惜周不闻和我朝夕共处了三年多,对我这种空城计、围魏救赵的花招太熟悉了,“不言喜欢吃鱼和蔬菜,你们应该都准备了。”
  周不闻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到我身侧,一边帮我洗菜,一边问:“刚才在想什么?”
  我淡定地说:“我在思考那些人究竟想要什么。”
  周不闻含着笑问:“那些人?哪些人?”一副等着看我编的样子。
  “抢我钱的人,到我家偷东西的人,晚上攻击我的人。”
  周不闻不笑了,惊讶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在心里对自己比了个剪刀手,得意地想,他了解我,我又何尝不了解他?诚心想骗总是骗得过的!
  我笑眯眯地把最近发生的事和我的推测说了出来,还把江易盛追查那两个小偷的事也告诉了周不闻,让他从律师那边再打听一下。当然,一些和吴居蓝有关的事,我没有告诉他,倒不是我觉得周不闻不可靠,只是有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不闻沉重地说:“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
  周不闻问:“你想到会是什么原因了吗?”
  “没!所以还在苦苦地思索!”
  周不闻沉默地洗着菜,我若有所觉,迅速回头,看到周不言站在客厅门前,盯着我和周不闻。
  虽然她立即甜甜地笑着说:“沈姐姐,要我做什么?我也可以帮忙的。”但我从小寄人篱下,极度的不安全感让我对他人的喜恶很敏感,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周不言对我的敌意。
  周不闻笑,“周小姐,你还是好好坐着吧!你一进厨房帮的都是倒忙。”周不闻对我半解释、半夸奖地说:“不言三岁就开始练钢琴、学绘画,非常有天赋,婶婶十分在意她的手,从不让她做家务,她对厨房的活一窍不通。”
  周不言不依了,娇嗔地说:“什么呀?有一次你生病了,我还给你做了西红柿鸡蛋面。”
  周不闻忍着笑说:“少了几个字,西红柿鸡蛋壳、半生面。”
  周不言带着点撒娇,蛮横地说:“反正你全吃了,证明我做的还是好吃的。”
  “好,很好吃!”周不闻缴械投降。
  我突然想到,虽然一个叫周不闻,一个叫周不言,对外说是堂兄妹,可实际上他们俩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如果周不言喜欢周不闻,对我心生误会,有敌意很正常。
  我站了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周不言:“你要没别的事忙,就帮我洗菜吧!”
  周不闻做出忧郁状,“待会儿我们吃到沙子,算谁的错?”
  “你的!”我和周不言异口同声,只不过语调不同,一个硬邦邦的,一个软糯糯的。
  周不闻好笑地看着我们,“凭什么算我的错?”
  我说:“你在不言旁边,如果菜没有洗干净,肯定是你这个做大哥的错了。”
  周不言用力地点头。
  我不再管他们的官司,晃悠着去了厨房。
  吴居蓝正在熬火锅的汤底,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端地生出几分羞涩,心里哀叹,被调戏的后遗症现在才出现?我的反射弧不会这么长吧?
  吴居蓝说:“厨房里热,别在这里待着。”
  两个炉子都开着大火,一个吴居蓝在炒调料,一个在炖鱼头,厨房里的确热气腾腾的。刚才就是这个原因,他才把我轰出去的吧!我心里又甜又酸,问:“你不热吗?”
  吴居蓝自嘲地说:“我体质特异、天赋异禀。”
  “哼!碳基生物能有多大区别?”
  我转身出了厨房,不一会儿,拿着个小电风扇进来。炉子开着火,不能对着炉子吹,就摆到了地上,让空气对流加快,比刚才凉快了一点。
  吴居蓝说:“你去客厅的橱柜里看看还剩什么酒,江易盛说要带一个女朋友来,让我们把场面给他做足。”
  “他约会,我们出力?等他炫耀琴棋书画、博学多才时,我们不给他拆台就是捧场了。”
  我嘀咕了两句,还是乖乖地离开了厨房,去为江易盛准备约会道具。不是不清楚吴居蓝的用意,但只能甜蜜地中计了。
  常年接受好莱坞爱情电影和各国偶像剧的熏陶,我在渲染情调方面,还是有几招的。
  庭院正中,两张方桌拼到一起,组成了一个长桌,铺上洁白的桌布,摆上六把藤椅,第一步算是做完了。
  我拿了把剪刀,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这边剪几枝三角梅、龙船花,那边剪几枝文殊兰、五色梅,还有红雀珊瑚、九里香……反正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够多,可以让我随意折腾。
  周不言好奇地问:“沈姐姐,你是要插花布置餐桌吗?”
  我一拍脑门,笑说:“我竟然忘记了有高手在!你会画画,懂设计,帮我插一下花吧!”
  周不言谦虚地说:“不一样的了。”
  “艺术是共通的,一通百通!不言,帮帮忙!”
  周不闻笑说:“插花总比洗菜好玩,反正都是熟人,你随便插插就好了。”
  我说:“是啊!你随便插插肯定也比我弄的好看。”
  周不言不再推辞,走过来,翻着花问:“沈姐姐家里都有什么样子的花瓶?插花不但要根据花的颜色、形状,还要根据器皿的形状、材质。”
  我神秘地笑笑,“你等等。”
  我去书房,抱了一只半米多长的褐色海螺走出来,“用它。”
  “好大的海螺!”
  “这叫天王赤旋螺,曾经是玛雅人的爱物,他们用它做号角和水壶。今天,我们就用它做花瓶。”
  周不言觉得很有挑战性,一下子兴奋了,“挺有意思的!”
  天王赤旋螺是海里的捕食者,算是海螺里的霸王龙。这只天王赤旋螺横放在桌上时,呈梭形,长度有六十多厘米,高度有三十多厘米,开口呈不规则的扇形。
  周不言盯着海螺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插花。
  我知道这是个慢功夫,站在一旁看了一小会儿,确定周不言用不着我帮忙时,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既然是晚餐,当然不能少了烛光。
  我拿出之前一直舍不得卖掉的一套海螺蜡烛。海螺蜡烛并不难做,却十分好看。挑选姿态各异、色彩美丽的海螺做壳,插好烛芯后,灌入与之相配的颜色的热烛油,等烛油冷却凝固后,就变成了蜡烛。使用时,既可以欣赏烛光跳跃的美丽,也可以欣赏海螺的美丽。
  我在每个座位前摆放了一个小海螺蜡烛,在长桌中间摆放了两个大蜡烛,正好把一套八个蜡烛用完。
  OK!烛光有了!还有……
  我从家里收藏的砗磲贝壳里,挑了三对差不多一样大的,放在海螺蜡烛旁。倒进清水,把青橘切成薄片,放进去两三片,再在砗磲的一端放一簇龙船花,绯红的花朵点缀在白色的砗磲贝上,十分娇艳美丽。
  我忙完时,周不言也差不多完工了。
  她不愧是学绘画、做设计的,完全抓住了天王赤旋螺的野性和力量,还充分考虑了周围的色彩。天王赤旋螺摆放在长桌的正中间,长长的洁白桌布像是无边的浪花,褐色的天王螺像是冷峻的山崖,海螺上凹凸不平的螺纹成了完美的天然装饰。一条条绿色的藤蔓生长在崖壁上,或攀缘,或飘摇,展现着生命的勃勃生机;各种娇艳的花从山崖里伸出,轰轰烈烈,迎风怒放,彰显着生命的肆意和烂漫。
  我赞叹说:“真好看!”
  “谢谢!”周不言对自己的作品显然也很满意。
  天色渐黑,吴居蓝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上菜。
  六个酒精小火锅,一个座位前放一个,调味碟一人有四个,放着各种调料,可以随意配用。
  食材放在桌子中间,大大的白瓷盘里放着冰块,冰块上放着龙虾脍和各种鱼脍,可以生吃、也可以涮火锅。还有鲜虾、墨鱼丸和各种绿油油的蔬菜,整整齐齐地码在白盘里,十分诱人。
  我忍不住鼓掌喝彩,“我们的晚餐绝对比高级餐馆的高级!应该向江易盛那小子收钱!”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易盛推开院门,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两边一照面,都愣了一愣。
  江易盛那边愣,是因为院子正中间的那张长长的餐桌实在是太美丽诱人了。我这边愣,是因为江易盛身侧的那个女子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一袭修身V领玫瑰红裙,腰肢盈盈一握,胸部却波涛汹涌。身高应该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多一点,可她穿了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显得腿十分修长。利落的短发,耳朵和脖子上戴着整套的钻石首饰,闪耀夺目的光芒和她明艳立体的五官相得益彰,非常美丽、非常女王。
  江易盛对我们介绍身边的女子,“从国外来我们医院交流的医生,巫靓靓。”
  巫靓靓笑着说:“你们叫我靓靓好了,不用不好意思,我喜欢人家一开口就夸我美丽。”
  在江易盛的介绍下,大家寒暄了几句后,很快就都认识了。
  我招呼大家入席,女生坐了一边,男生坐了一边。吴居蓝和我相对,坐在起首;周不闻和周不言相对,坐在中间;江易盛和巫靓靓相对,坐在末尾。因为一人一个火锅,吴居蓝每份食材都准备了双份,不管坐在哪里,都很方便。
  已经七点,天色将黑,我拿着打火枪,先把桌上的两个大蜡烛点燃,再把每人面前的一个小蜡烛点燃。
  烛光花影中,沸腾的小火锅里飘出浓郁的鱼头香,美景和美食双全。
  六个人一起碰了一下杯后,开始边吃边聊。
  巫靓靓笑问:“小螺,这个砗磲壳里装的是什么?”
  我说:“清水。洗手用的,吃海鲜免不了要动手,光用纸巾擦,还是会觉得黏糊糊的。我往水里放了几片青橘,既可以润肤,又可以去腥气。”
  巫靓靓说:“很周到贴心,今天晚上的晚餐太出乎意料了,非常感谢。”
  “你是江易盛请来的贵客,应该的。”我笑着看了江易盛一眼,江易盛悄悄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巫靓靓看着桌上的海螺插花说:“这插花非常有设计感,肯定不是花店插的吧?”
  我说:“是不言插的。”
  “不言是做什么职业的……”巫靓靓感兴趣地问。
  我看巫靓靓和周不言聊得很投机,不用我再招呼,赶紧照顾自己饥肠辘辘的五脏庙。
  吴居蓝把一小碟热腾腾的虾放到我面前,是我最喜欢吃的带壳虾。把去掉头、抽了虾线、仍带着壳的虾,丢进沸腾的汤里,煮到虾身弯曲,虾壳变得亮红,立即捞起,又鲜又嫩。只是火候不好把握,时间短了,会夹生,时间长了,又老了。有客人时,时不时要陪客人说话,很容易就变老了。
  我笑看了吴居蓝一眼,放下筷子,直接用手剥虾吃,果然火候刚刚好。
  正吃得开心,听到巫靓靓说:“小螺……”
  我急忙把吃了一半的虾放下,抬头看向巫靓靓,微笑着等她说话。
  巫靓靓却看着吴居蓝,突然走了神,忘记了要说什么。
  我困惑地看了一眼吴居蓝,他也没有做什么怪异的动作,只是冷淡地盯着巫靓靓。我说:“靓靓?”
  巫靓靓回过神来,笑说:“你继续吃虾吧!”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巫女王已经端起红酒,对江易盛举杯,决定从善如流,继续吃虾。
  吃完虾,我的目光在食材上搜寻,还想吃什么呢?
  鱼片吧,一下锅就捞起的鱼片,拌一点点辣椒油,又鲜又辣,十分刺激爽口。
  刚要去夹鱼片,一碟煮好的白嫩嫩的鱼片放在了我面前,上面还滴了几滴辣椒油,不多也不少,正是我想要的辣度。
  我尴尬地看着给我鱼片的周不闻,他这算什么呢?吴居蓝和我面对面坐着,递东西很方便,并不惹人注意。周不闻和我坐的是斜对面,他要给我递东西,必须站起来,全桌子的人都看到了。
  周不闻瞟了吴居蓝一眼,微笑着说:“你从小就爱吃的鱼片。”
  周不闻是故意的,他肯定觉得我不会拒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老朋友的面子,绝不是我的做事风格。但如果接受了……我下意识地去看吴居蓝,吴居蓝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夹了一片龙虾放进锅里。
  这个时候,如果吴居蓝像江易盛、巫靓靓、周不言他们一样,盯着我看,我会很郁闷,但吴居蓝完全不看我,我好像更郁闷。
  我笑了笑说:“谢谢大头!不过,我最近有点上火,不能吃辣,我男朋友正好很喜欢吃辣的,让他帮我吃了吧!”
  我把鱼片碟放到了吴居蓝面前,然后笑眯眯地拿起汤匙,体贴地给鱼片加了满满三勺辣椒油。让你袖手旁观!让你置身事外!让你漠不关心!
  红灿灿的辣椒油过于夺目,满桌的人都盯着那一碟完全浸泡在辣椒油里的鱼片。吴居蓝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夹起鱼片,一片又一片,很淡定地全吃了下去。只是,吃完后,他立即端起冰柠檬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我立即觉得心情好了,又觉得心疼,把自己的冰柠檬水放到了吴居蓝面前。
  江易盛和巫靓靓都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我。
  周不闻突然问:“小螺,吴居蓝什么时候是你男朋友了?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江易盛也回过神来,“对啊!小螺,你什么时候是吴大哥的女朋友了?”
  巫靓靓和周不言都竖着耳朵,感兴趣地听着。
  我说:“中秋节那天晚上。没打算瞒你们,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而已。”
  江易盛话里有话地说:“吴大哥,小螺没逗我们玩吧?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的,我们都会当真!”
  我的心悬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吴居蓝。虽然那天晚上他说了“好”,这几天也的确对我很好,没有再说过任何伤人的话,但是,我突然自作主张地宣布他是我男朋友,他能接受吗?会不会不高兴,甚至否认?
  吴居蓝沉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视线从桌上的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他那种食物链高端物种俯瞰食物链低端物种的冷漠,让所有人都有点禁受不住,下意识地低下头回避了。
  最后,他看着江易盛,面无表情地说:“我正式宣布,沈螺是我的女人,从现在开始,如果任何人再对她有任何不良企图,我都会严惩。请在采取行动前,仔细考虑一下能否承受我的怒火。”
  我用手半遮住脸,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滑。几分钟前,我还怨怪吴居蓝漠不关心,一点不会“吃醋”,几分钟后,我已经囧得只想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别的人大概也都被囧住了,僵硬地坐着,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吴居蓝却没有任何不良感觉,从容地收回目光,又端起冰水,一口接一口地优雅喝着。
  江易盛最先回过神来,“呵呵”干笑了几声,没有找到能缓和气氛的话,又“呵呵”干笑了几声,还是没有找到。正打算继续干笑,巫靓靓帮他解了围,端起酒杯,笑着对我说:“恭喜!”
  江易盛急忙也举起了杯子,“我们干一杯吧!祝福小螺和吴大哥。”
  碰杯和祝福声中,气氛总算从诡异渐渐恢复到了正常。
  随着桌上食物的减少,大家吃的时间渐少,聊天的时间渐多。
  巫靓靓说:“如果我没认错,这个用来插花的海螺应该是天王赤旋螺吧?”
  “是的。”
  巫靓靓又指着插花两侧的大蜡烛说:“这两个海螺色彩瑰丽,形状犹如美人轻舒广袖、翩翩起舞,应该是女王凤凰螺。有意思!天王旁立着女王,像是娥皇女英、双姝伴君,但你可知道,天王赤旋螺是专吃女王凤凰螺的?”
  周不言吃惊地“啊”了一声,盯着桌上的三个海螺,似乎很难想象这么美丽的海螺竟然是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关系。
  “我知道。”我感兴趣地问:“你能认出别的海螺吗?”
  巫靓靓看着每个人面前的海螺蜡烛说:“我和江医生面前的海螺特征太明显了,颜色洁白如雪、骨刺细长绵密,很好认,是维纳斯骨螺;不言和不闻面前的海螺色泽绯艳,螺层重叠,犹如鲜花怒放,是玫瑰千手螺;你和吴大哥面前的海螺有十二条肋纹,如同竖琴的琴弦,是西非竖琴螺。”
  巫靓靓用丹寇红指敲了敲洗手的白贝壳,“这个说过了,砗磲。”
  我笑着赞叹:“全对!这些虽然不是什么罕见的海螺,但能一一叫出名字也绝不容易。我是从小听爷爷说多了,不知不觉记下的,你呢?”
  “和你一样,家传渊源,我奶奶算是海洋生物学家,从小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巫靓靓夹起盘子里剩下的鱼尾,晃了晃问:“有谁想吃鱼尾?”
  江易盛、周不言、周不闻都表示不要,我看着鱼尾,心神恍惚,一时没有回答。
  “给你!”巫靓靓站起身,笑着把鱼尾放进了我的火锅里。
  锅不算大,鱼尾不算小,半截浸在沸腾的汤里,半截还露在外面。我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噩梦魇住,全身僵硬,竟然连用筷子把鱼尾塞进锅里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呆看着那条露出水面的鱼尾因为沸腾的热气在我面前不停地颤动。
  幸好,有人及时救了我,把鱼尾夹走了。
  我刚松了口气,却发现夹走鱼尾的人是吴居蓝,我又立即紧张起来,恨不得从他锅里抢过来。
  吴居蓝神情自若地把鱼尾烫熟,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大概因为他没有一丝异常,我渐渐松弛了,甚至为自己刚才的反应羞赧。
  本来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闹了这么一出,我再没有胃口,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
  大家也纷纷表示吃饱了,江易盛建议女士们去客厅休息,男士们留下收拾碗筷,得到了女士们的热烈支持。
  我招呼巫靓靓和周不言去客厅坐。
  巫靓靓看到客厅和书房都摆着姿态各异的海螺做装饰,礼貌地问:“介意我四处参观一下吗?”
  “请随意!有喜欢的告诉我,我送给你。不过,有些是爷爷喜欢的,我要留着做纪念。”我笑着说。
  巫靓靓一边慢慢地踱步,一边仔细地看着。我知道她是内行,不需要别人介绍,由着她去看。
  我陪着周不言在沙发上坐了,一边吃水果,一边说话。
  没多久,周不闻和江易盛都进来了。江易盛对我说:“别的都收拾好了,只剩下洗碗,吴大哥说他一个人就行了。”
  “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有扑克牌和麻将牌,你们想打牌的话,自己拿。”我端起一盘水果,去了厨房。
  洗碗池前,吴居蓝穿着爷爷的旧围裙,静静地洗着碗。我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此景此人,就是情之所系、心之所安,若能朝朝暮暮,就是岁月静好、安乐一生了。
  吴居蓝抬头看向我,我粲然一笑,快步走进厨房。
  我用水果叉叉了一块西瓜,想要喂给他。
  吴居蓝说:“你自己吃吧!”
  我把西瓜连着碟子放到了身侧的桌台上,鼓足勇气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我试探地问:“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当众宣布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不生气吗?”
  “不。”
  “我、我对……那条鱼尾的反应……你失望了吗?”说到后来,我几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没。”
  我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居蓝停下了洗碗的动作,看着我说:“你对那条鱼尾的反应,只是因为爱屋及乌,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像是一个受了委屈、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的人,却被最在乎的人一语道破天机,既开心,又心酸,一瞬间鼻子发涩、眼眶发红。我知道我当时的反应不妥当,但我真的无法控制。
  吴居蓝轻叹了口气,伸出满是泡沫的手,把我轻轻地拥进了怀里,温柔地说:“你对鱼尾的反应没有伤害到我。不用这么紧张我,我已经活了很长时间,敏感脆弱这一类的东西早就被时间从我身上剥离了,能伤害到我的事少之又少。”
  我没觉得他的话是安慰,反而觉得更难受了,刚才只是为自己,现在还为吴居蓝。如果坚强是千锤百炼后的结果,难道只因为有了结果,就可以忽略千锤百炼的痛苦过程了吗?
  我头埋在他的肩头,闷闷地说:“只要你在我心里一天,我就会紧张一天,紧张你被别人伤害到,紧张我不小心委屈到你,紧张你不开心,这些和你坚强或脆弱没有任何关系。”
  吴居蓝抱着我一言不发,半晌后,他笑着说:“你男朋友在海里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所有的鱼都是他的食物,你以后在他面前吃鱼,尽可以随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