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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渣攻一百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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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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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原创网作者ID:callme受

专业渣攻一百年
作者:callme受

【文案】

南北对峙,群雄逐鹿,天下大乱,饿殍遍野,死者相藉,这是一个空前的乱世。
政权倾轧,封建割据,战争连绵,文化交汇,玄学兴盛,这是政权更迭最频繁的时期。

对于一个控制欲爆顶的人来说,能在被枪杀之后来到这个时代,实在是三生有幸的事情。然而……

刘御:我一个爷们,凭啥要当娘们养?

本文主角集渣攻,女装攻,公主攻三大要素于一身,字阴毒,外号心狠手辣,别号丧心病狂
三观略不正,NP总攻文,背景是南北朝,非考据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楚玉(刘御) ┃ 配角:刘子荣,何戢,褚渊 ┃ 其它:np,总攻,后宫

【正文】

1、穿女装的渣攻
 
  刘御一直很不喜欢自己这辈子的名字,刘楚玉,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合起来透着一股子娘气,说出来都觉得黏牙。
  
  当然,他更不喜欢的是这辈子的身份,别说刘御有上辈子从头到尾的完整记忆,男性的身份定位早就根深蒂固了——他就算是真真正正的普通小孩儿,也不会乐意一个男娃儿当女娃儿来养活,尤其在女性地位极低的南北朝。
  
  他是宋文帝刘义隆第三子刘骏和他嫡妻王宪嫄的第二个孩子,刘御头上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孪生哥哥,这个哥哥就是害得他必须顶着女人名头活下来的罪魁祸首。
  
  一队丽人袅袅从前面走过,为首的一个脚步停顿了一下,隐约觉得旁边的树丛有些不对劲儿,弯腰查看了一番,从低矮的灌木里面抱出来一个脸圆圆的奶娃儿。
  
  一片小小的惊呼声响起,跟在身后的一名女婢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道:“怎么大殿下一个人在这里?看候的李奶娘去了哪里?”
  
  为首的女子略皱了一下眉,神情十分复杂,说不上是恼怒还是宠爱:“成日价乱跑,幸亏是让我给发现了,要是让王爷看到了,准少不了一顿打。”
  
  刘御似笑非笑扫了她一眼,这个是他亲娘王宪嫄,武陵王的正妻。这女人最近心情很不好,连对他这个亏欠良多、愧疚日深的“女儿”都有时候忍不住发恼,何况是一个下人。
  
  刘御捉摸,看这个情况,估摸着今天下午他就能如愿以偿,换一个不那么啰嗦的奶妈了。
  
  王宪嫄心情不好的原因很简单,她明面上唯一的儿子、刘御这具身体的孪生哥哥卧病休养了半年,眼看着马上就要死了。
  
  刚刚过了两岁生日的小奶娃儿,连个名字都没有,按照现在的风俗,甚至还不能够在皇家玉牒上有明确记载,就只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要走了。
  
  王宪嫄心中一痛,紧了紧搂着孩子的手臂,并没有说什么,自顾自抱着刘御回了自己的房间,屏退了众人,只留下刚刚进言的女婢:“红儿,我老是觉得,大殿下的病恍惚有蹊跷。”
  
  刘御面无表情靠在他娘怀里听着,穿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两年了,他对于“红儿”这种恶俗到了极点的称呼早就能够做到泰然处之、面不改色了。
  
  在武陵王宫殿里,“大殿下”的称谓可以指两个人,一个是武陵王的嫡长子,一个是武陵王的嫡长“女”。
  
  平日里分开叫还好说,俩人凑一块就容易弄混了,必要时刘御就得给他哥让道,改称“女殿下”——这难听到死的称谓每听一次都让他恨不能一头撞死。
  
  红儿是王宪嫄从小长到大的贴身丫鬟,是她祖母鄱阳公主一手□出来的,算得上是王宪嫄在宫中最为倚仗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在刚刚主动插话。
  
  红儿左右看了看,神经兮兮地凑到了王宪嫄耳朵边上——女人说私密话的时候都喜欢这样子疑神疑鬼,刘御不动声色竖起了耳朵。
  
  她道:“殿下本来身体康泰,骤然病倒,卧床不起,奴婢也觉得有问题呢……”说到这里,她特意别有深意地停顿了一下,“您看,女殿下就很健康,每日满王宫玩耍,身体也并无不适之处。”当初可是特意选了身体更健康的一个当得男孩儿,结果现在嫡长女安然无恙,长子却病歪歪马上就要死了。
  
  王宪嫄听懂了她的意思,禁不住摸了摸刘御软软的头发:“你说得对呢。”
  
  她执起孩子肉肉小小的手掌来看,白嫩嫩的皮肤下面盖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指甲圆润光泽,看着就知道是个十分健康的孩子。
  
  当初两个男婴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因为是孪生双生男孩儿,在宫中意为不祥,本应送一个出宫抚养,只是被王宪嫄母亲宋武帝第二女吴兴长公主给阻住了。
  
  这年代孩童的夭折率极高,王宪嫄母亲的意思是两个都留着,万一有一个不好了,王宪嫄也能有所傍身。
  
  两个男孩儿,一个正常养着,另一个充作女孩儿,若是中途一个不幸夭折了,对外一律称是武陵王长女去了,也算是一份双保险。
  
  王宪嫄当初没有多少迟疑就答应了下来,南北朝最敬鬼神,双生子乃不祥之物,不仅两个孩子讨不了好,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受到牵连,不若听从母命,偷天换日,神不知鬼不觉把事情掩盖住。
  
  也多亏了这年代女性极为不受重视,武陵王刘骏当初看了一眼“女儿”就把人丢下了,搂着儿子笑得合不拢嘴,至今仍不知道其实他老婆给他生了两个男娃儿。
  
  刘御忧郁地摇了摇头,就因为这样,他设计想要更换自己奶妈的工作才会万分艰难,能被派来贴身伺候他的都该是王宪嫄心腹中的心腹,轻易更换不得。
  
  “天意弄人。”王宪嫄眼眶微红,轻叹了一声。
  
  刘御很受不了这样粘掉牙的悲秋伤春,当初是你自个儿想当然把事情太过理想化了,现在中途出了差错,俩孩子没办法换过身份来了,不去想自己本事不够能力不强,又来埋怨天意,天意躺着也中枪。
  
  刘御的性格跟他这辈子的老娘是两个极端,他信奉自我行为改变一切,坚定地拥护丛林法则和达尔文法则。
  
  红儿正想劝慰说些什么,骤然被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王妃娘娘,不好了,大殿下喝了药昏过去了,奴婢已经找人通知了王爷,还请您过去看看!”
  
  王宪嫄大惊失色,眼眶红了一圈,搂着刘御站起身来,顾不得细问,急急忙忙抬腿赶过去。
  
  她带着“女儿”到了的时候,武陵王已经先一步搂着儿子哭起来了,屋子里跪了一圈的仆从,两个内卫上前来把一个被踹得头破血流、不断讨饶的大夫拖了出去。
  
  刘御在他娘怀里探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小毛孩儿长得跟他并不相似——这是王宪嫄没办法偷偷把儿子和女儿身份交换过来的致命失误。
  
  说是孪生子,刚出生的时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连王宪嫄自己都分辨不清,可是过了几个月,在百天的时候就已经有明显不同了。到了如今长到两岁,除非指给个瞎子看,不然没人相信这俩小奶娃儿能是同一个人。
  
  刘御他哥刘子荣长得像这具身体的爹武陵王,刘御却越长越偏,既不像爹也不像娘,经常引得不少人过来打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长得像自己上辈子,凤目柳眉,略带些女气,嘴唇削得极薄,笑起来的时候只动一边嘴角,带着股薄情寡恩的味道。
  
  刘御此时探头看着前方,床榻上的奶娃儿面色有点发青,眼睛是圆睁着的,眼白上翻,一看就是已经咽气了。
  
  武陵王刘骏搂着刘子荣眼睛泛红,一叠声让人另找大夫来看看,又去拉浑身发僵、哭得差点昏死过去的王宪嫄,嘶声道:“你别哭,别哭,荣儿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他的目光顺势往下看,妻子怀里一个挺漂亮挺漂亮的小孩儿正面无表情看着他。王宪嫄偷偷掐了刘御一把,后者扭头扫了她一眼,却并没有配合地哭出来。
  
  王宪嫄颇有点手足无措,刘骏一眼就看出来了,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无妨,玉儿还太小,不明白这些的。”
  
  三岁的小孩儿才能够正式起名,不过刘骏为了显示自己对嫡长子、嫡长女的喜爱,已经私下给他们起过名字了,刘子荣、刘楚玉的名字在王宫里早就叫开了,就是不能在玉牒上明确写上。
  
  在这样让人着急上火的情况下,丈夫的体谅就显得格外珍贵,王宪嫄果然很受感动,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断呜咽。
  
  刘骏也鼻头涨红,双眼酸涩,一边抚摸着王宪嫄的头发,一边抬头望天。
  
  刘御冷眼看着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袖子拭泪,讥讽地牵动一下唇角,这副做派一摆出来,真看不出此人就是弄死刘子荣的罪魁祸首。
  
  要怪就怪王宪嫄母族势力太大了,父亲王偃的玄孙、尚书王嘏的儿子,祖母是东晋孝武帝公主,母亲是宋武帝第二女吴兴长公主,哪一个拿出来都不是一个武陵王能够随便得罪的。
  
  武陵王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刘御老早就预言自己的便宜哥哥活不长,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动手。
  
  刘御左右看了看,抬手帮便宜哥哥合上了圆睁的眼睛,他顺手搭在刘子荣手腕上探了探,见果然没了脉搏,轻轻眯了眯眼睛。
  
  以往刘骏并没有多在意过王宪嫄的身份,看得出来他对刘子荣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就是这半年才下的毒手,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骤然改变了心意?
   


2、刘子荣的丧礼
 
  武陵王嫡长子刘子荣的丧礼格外隆重,刘御顶着长公主的名头,坐在他娘怀里,隔着一道屏风,冷眼看着前方影影绰绰走动的人影。
  
  “玉儿,你该哭,乖,哭一个……”王宪嫄自个儿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她是真伤心,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没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听到那个粘掉牙的称谓,刘御不是很想搭理她,低头摆弄自己腰间挂着的护身符,这个是他爹刘骏死了长子后,特意请大法师开光,给长“女”求来的。
  
  刘御刚拿到手的时候,趁着左右没人,特意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并无不妥之处,便放心戴着了,看来刘骏真没把一个长女放在心上,只弄死了长子就不再管他了。
  
  刘御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究竟为啥刘骏突然要翻脸不认人,看他在丧礼上的表现就知道,人家是真伤心,一个大男人当着臣子的面,要面子,可还是止不住低头拭泪,显然对他哥刘子荣确实感情深厚。
  
  他蹬了蹬腿,顺手把护身符扯下来丢出去老远。
  
  王宪嫄的贴身侍女红儿赶忙一溜小跑,弯下腰帮他捡了回来,给刘御系在脖子上,明知道小奶娃儿听不懂,也温声细气叮嘱道:“大殿下,这个是王爷专门为您求来的,您可千万带好了。”
  
  刘御扭头不搭理她,继续把护身符往外丢,红儿瞅瞅王宪嫄惨白的脸色,丝毫不敢耽搁,再次小跑着把东西捡了回来。
  
  刘御最近这几天看红儿很不顺眼,就是因为这个女的从中阻拦,他三天前才没有成功把奶妈赶走。
  
  当然,红儿把话说得无比好听,什么“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王妃还是万事小心为妙”“大殿下刚走,各位娘娘都盯着您呢,万一从奶妈方面入手真走漏了风声,那可如何是好”,哄得王宪嫄绝口不提给他换奶妈的事情。
  
  虽然王宪嫄和红儿对此都讳莫如深,刘御其实一点也不怕事情被曝光,刘子荣已经咽气了,现在的他毕竟是武陵王目前唯一的儿子,刘骏刚没了个大儿子,说不定知道了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长女其实是次子,反倒会小小地高兴一下呢。
  
  不高兴也无所谓,就算被这个身体的亲爹冷落,对方肯定也会给他恢复正儿八经的男儿身,刘御宁愿去冷宫吃糠喝稀,也不愿意顶着刘楚玉的名头过一辈子。
  
  王宪嫄才不管这些,“女儿”丢不丢护身符的小破事儿她根本没放在眼里,拧着帕子一个劲儿直哭,泪珠滚滚,拭之不尽。
  
  刘御看得越发不耐烦,到了后来见红儿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也懒得再遛她了,自顾自低头拨弄着护身符上面的花纹解闷。
  
  小孩儿的生活十分无聊烦闷,尤其他还是个名义上的女娃儿,刘子荣活着的时候还能被武陵王时不时抱着四处跑跑,向来送礼打点的官员显摆一下我儿子多可爱哈哈哈,可他就被丢在王宪嫄的偏殿侧室里面跟一个唠唠叨叨的奶妈为伍。
  
  刘御这一年多来差不多也磨平了性子,懂得如何苦中作乐。他捏着那枚护身符,双眼放空,直视前方,乍看仿若在发呆,但是眼底波光流转,千百个念头飞速转过。
  
  刘御之前就一直觉得最起码在半年前,他的便宜老爹刘骏并没有杀害刘子荣的意思,而今天再看刘骏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最起码弄死刘子荣并不是他的本意。
  
  有什么原因让堂堂武陵王不得不下狠手断绝自己唯一的血脉呢?而且看样子似乎是临时起意,事先并没有做好思想建设,不然刘骏也不会难过成现在这个模样。
  
  刘御反复把玩着那枚护身符,护身符外面系着千丝络,红色和金色的线交织在一起,比他的手掌都要大。
  
  王宪嫄还在哭,但是哭着哭着就感觉不好了,眼前一阵阵发晕发黑,胃部翻山倒海,整个身体都软软得倒了下去。
  
  红儿刚刚跑得有点急,现在还在喘粗气,看到主子昏厥了,吓得赶忙把人扶住了,一叠声叫人进来。
  
  她虽然着急万分,声音也不敢扬得太高,毕竟外面武陵王还在主持丧礼,红儿此时也没想过多,觉得主子不过就是伤心过度才昏过去的。
  
  王宪嫄本身也带着十几个婢女到处走,红儿自己捧着主子的头颅表忠心,再加上另外四个婢女抱着四肢,五个人合力把人抬进了内室。
  
  房间里一时忙忙乱乱没有人注意到所谓的大殿下,刘御眼珠一转,拉开跟外厅阻隔的屏风向外看去。
  
  外面的大礼堂里也站满了人,毕竟武陵王是这片地界最大的官儿了,他死了嫡长子可是大事儿,身份够格的人都得来贺一贺。
  
  屏风外面最近的地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听到帘幕响动还忍不住往这边看了一眼,见竟然冒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禁不住愣了一下,又赶忙转过头去,作虔诚聆听武陵王悼文的模样,却仍然大感好奇,时不时往那边瞄。
  
  刘御挺不想搭理他的,装作没看到,仔细听听武陵王的声音,发现自己的便宜老爹一词一句念得真是肝肠寸断,若有所思地把帘子放了下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也没管还往自己在这里偷看的那个小男孩儿,直接扭头小跑走了。
  
  这具身体才刚刚一岁多,走路刚走稳,刘御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小脑有点问题,左右脚不协调,跑快了就摔,不过他也没有当回事儿,反正大冬天穿的衣服也多,地上还铺了柔软的毯子,在上面打滚也不嫌疼。
  
  刘御之前往外偷看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他跑到内厅的时候,红儿刚刚吆喝着人竖起屏风,延请医生,里面忙忙糟糟的,还没人注意到大殿下失踪了。
  
  刘御压下嘴角的冷笑,熟练无比地顺着床沿往上爬,三两下就坐到床头上,皱巴着脸看着王宪嫄,还伸手捏住她的手腕不放。
  
  恰好王宪嫄幽幽转醒,正对上“女儿”黑漆漆的眼珠,她在这双眼睛中看不出什么来,却仍然大受感动,吸了吸鼻子抽噎一声,眼泪又流了出来。
  
  红儿一转头就看到这一幕,赶忙走过来递手绢,顺便帮王宪嫄整理了一下背后的靠枕,凑趣道:“王妃,您看,大殿下同您感情深厚,还望您看在大殿下的份上,顾念身体,多加保重。”
  
  刘御看王宪嫄直哭就很腻歪,他不动声色把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抽了回来,低头不说不笑装死人。
  
  大夫很快就被十万火急叫过来了,刘御透过隔着的屏风往外看,来者是武陵王府上常用的王大夫,算得上是武陵王刘骏的心腹。
  
  王大夫隔着一段锦帕把手搭在王宪嫄手腕上,眼底精光一闪,捻着胡子似乎思量了一会儿,才沉声道:“王妃娘娘悲痛过度,积郁成疾,还望娘娘宽心才是。”
  
  王宪嫄也不搭话,低头继续扮演泪美人,红儿在旁边跟着抹眼泪:“自从大殿下去了,我们娘娘好几日没有合眼,日夜啼哭不止,我们看着也都不落忍。”
  
  刘御冷冰冰抬眼看着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王大夫说了些宽人心的陈年老话,见王宪嫄情绪渐渐稳定了,叹息道:“老夫开个安神的药方子,还请府上自去小药房取药。”
  
  红儿连忙应是。
  
  王大夫提笔略一思量,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纸笔,埋头书写。他写了大半张便停了笔,抬眼一看,正对上刘御从屏风外探出的脑袋来。
  
  王大夫只觉对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蕴含着难言的森然与冷意,心下大动,手腕一抖,连忙凝神看去,刘御却已经把头缩回去了。
  
  红儿见他额头转瞬间就布满了冷汗,诧异问道:“老先生,您怎么了?”
  
  “……无妨无妨!”王大夫也觉得自己刚刚是看错了,一个一岁多的小奶娃懂什么呢,他的身份也不好再越过屏风往里看,只能把疑窦压在心底。
  
  他从小绣凳上站起身来,弯腰垂首道:“还望娘娘保重身体,老夫的药方可奏效。”说罢便在婢女的引领下告辞离开了。
  
  红儿留在屋子里,手中执着那张药方这个想去取药,却见刘御从屏风后面摇摇摆摆走了出来,她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压低声音叹息道:“大殿下,您就不能老实坐一会儿吗?”
  
  大人伤心得要死,小毛孩儿什么都不懂净会添乱,红儿也是觉得王宪嫄的日子不好过,十分应景地也掉了几滴泪。
  
  她哭就哭了,还害怕王宪嫄看到了更伤心,连忙把刘御放到地上,药方子顺手搁在小几上,去掏手帕擦眼泪。
  
  刘御目的达成,扫了几眼药方,黑沉沉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缝。
  
  他的诊脉没有错,再看王大夫的药方,也是给孕妇保胎安胎用的,可是刚刚王大夫口口声声说王宪嫄只是悲痛过度。
  
  王大夫自然没胆子隐瞒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武陵王的意思。
  
  刘御用右手食指指腹摩挲着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下巴,王宪嫄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武陵王府每三天都要请王大夫来诊脉。有孕二十日左右就可以测出来,算算时间,四十多天前,正是刘子荣莫名其妙染上怪病的日子。
  
  他眨了眨眼睛,响亮地冷笑了一声。
  
   

3、褚渊其人 
 
  武陵王刘骏读悼文读了一整上午,哭得头晕眼花、读得口干舌燥,看下面一众人也是站得腿脚发麻,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挥、袖子一甩开始备宴吃饭。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仆从凑过来告诉他王妃之前伤心过度,昏过去一次。刘骏眼睛一闪,在席间瞅了个机会往内室走了一趟,拉着王宪嫄的手好一通安抚。
  
  武陵王自己眼眶还是红彤彤的,刘御多看了他一眼,就被红儿抱着出了房间,不再当小电灯泡。
  
  刘御心中有数,王宪嫄坏就坏事在她母族这几年太过昌盛了,而武陵王又本身是一个有点小肚鸡肠的男人,虽然不是受不了老婆出身比自己好,却也心存忌惮。
  
  武陵王虽然是宋文帝刘义隆的第三个儿子,不过他的不受宠众所周知,在元嘉十二年也就是自个儿五岁的时候就循例被封了武陵王,自那时候起就拢共没回过几次京城。
  
  现在的王爷跟明清时代牛逼哄哄的王爷可不一样,权力有限,就能在自己芝麻绿豆大小的封地上作威作福,更何况外迁就代表了跟皇位八辈子无缘,前途一片黯淡。
  
  刘御坐在红儿胳膊上,因为对方身上的胭脂味搞得他一个劲儿泛恶心,只能想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以往还以为刘骏会老老实实当他的武陵王,然则从刘子宋的死,他窥视到了武陵王还没有对外人道的野心,一个封王是无需担心妻族过强的。
  
  他在思索问题,红儿也在思索问题,她刚刚抱着刘御出来,是为了给王爷王妃更大的私密空间互相促进感情,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抱着刘御不放手啊。
  
  她是王宪嫄手头最得用的人,手下也掌管了不少婢女,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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