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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渣攻一百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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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但是看刘御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敢追问,只能点头道:“那殿下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没有人跟着伺候,还请您多多保重身体。”
刘御早先就跟王狗狗把话说明白了,这次他需要赶在褚渊抵达寻阳之前就跑到寻阳地界先一步等在那里,把戏做全套了,所以轻装上阵,快马加鞭,就不带太多人了。
再者,也不能让褚渊看出来他接的人其实就是刘御,所以跟褚渊见过哪怕一面的人都不能够跟着去,王狗狗和李萍这两个早就混熟了脸的人就更加不行了。
刘御并没有跟他说太多,跟王狗狗商量事情远不如跟苏涛和李萍商量事情得他的心意,实在是两个人的脑电波不在一个回路上,刘御很快就把人赶出房间了。
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其实刘御这次打得注意很简单,他真正想要做的是试探一下褚渊究竟能不能为己所用。
再者,就算褚渊不能用,等自己以刘子荣的身份回到建康,也有很多事情就可以着手去做了,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想到这里,刘御禁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他能够让褚渊到武陵去接人,比起寻阳来,武陵才是刘骏的大本营,事后有心人查起来会更加有说服力和迷惑性。
只可惜,就因为武陵是刘骏的大本营,刘御等闲不敢轻易去打武陵的主意,万一稍有不慎被刘骏的眼线揪住了小辫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
褚渊在听到刘御不像是请求更像是命令的请求之后,在一开始简直是欣喜若狂,想不到自己的意中人竟然有事情找到了自己头上。
——当然,哪怕他被他父亲褚湛之泼了一盆子冷水后,这样从心底炸开的喜悦也没有减轻多少,褚渊很快就打点精神,带领十几个心腹手下,走小道离开了建康城,取道寻阳。
褚湛之本来很不想要让自己儿子去,他弄不清楚刘御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者说是站在刘御背后的刘骏究竟是怎么想的。
褚湛之怎么想,这件事情都不可能是刘御自己的主意,可是如果真的是宋武帝的主意,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刘骏要绕一个圈子,让刘御来指使他的儿子。
对于这一点,褚渊也有自己的解释,他微微涨红了俊脸,脖颈低垂着:“父亲,在三个月前,皇上曾经把儿子叫到跟前,询问儿子对长公主殿下的看法。”
褚湛之吓了一大跳,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好半天后才压低声音道:“先皇在世时,曾经想要把南郡县公主许配给你……怎么到了皇上这里,突然间就改了?”
他其实很不高兴,刘骏办事儿也太不靠谱了,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去。本来□年前就应该考虑给褚渊议亲的事情,但是褚渊的命不太好,先死了大哥又死了娘,现在又死了顶头上司宋文帝。
褚湛之捉摸着,自己儿子被家孝国孝牵连着,已经拖到现在了,年纪着实不小了,这几年可把褚湛之
好不容易先皇刘义隆漏了点口风想要把公主下嫁,但是没想到刘义隆不是一个长命的,许婚圣旨还没有下来就先咽了气,后来轮到了刘骏当皇帝,竟然想要把原本已经定了□分的亲事给搅黄了,另外把自己儿子许给现如今的长公主。
不怪褚湛之心中犯嘀咕,主要是刘骏把这事儿做的也太不地道了一点,褚湛之自己娶得是始哀安公主,那可是刘义隆的妹妹,论辈分说,褚渊该娶的是跟刘骏同辈的,南郡县公主本来正好的。
“……山阴公主是皇上皇后嫡长女,自幼受尽宠爱,身份确实比南郡县公主高了一大截,但是你二人年纪差得着实太大了,就算皇上有意,公主本人也未必肯依。”褚湛之摸着下巴,斟酌着词句说了这么一句,一打眼却看出来自己儿子恐怕压根没听进去,只能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暂且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
他如今对刘骏的智商和情商还是有很大期待的,觉得皇帝圣明烛照,很快就能意识到这个想法太不靠谱,进而放弃的,自己发愁发了一晚上,便按下不提。
45、路途颠簸
褚渊确确实实不知道他被人发派到寻阳究竟是要接谁,反正是刘御的吩咐,他不疑有他就把事情答应了下来。
等到了寻阳之后,他按照刘御先前给他的地址在几个街道之间打转了一圈,来到一座府邸前。
褚渊的脑子自然比王狗狗好用多了,但是他看着上面的牌匾却结结实实愣住了,直到守门的侍卫走过来赶人:“这位公子,此乃天子潜邸,禁止闲杂人等长时间逗留。”
褚渊回过神来,仔细一想,觉得刘御让他来武陵王起兵前在寻阳的府邸,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刘御平生就在战乱的时候来寻阳待了一段时间,不让他来这座府邸接人,还能够去哪里接人?
褚渊只是骤然想起自己离开之前,他父亲褚湛之说的话,这件事情有可能跟当今皇上有所牵扯。
他想不明白刘御为何要派遣自己过来完成,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对着门口的侍卫出示了一下走之前刘御塞给他的玉佩:“我是奉命来接人的。”
奉谁的命他却没有说清楚,刘御特意交代他把不要把话说得太明白了,褚渊还挺纳闷的,刘御竟然拿了块白生生的玉佩,没有任何印记,就直接塞给他了。
他哪知道刘御纯粹就是顺手从腰间扯了块玉佩塞给他当信物的,门口的侍卫也都是苏涛事先安排好的人,见到有人出示玉佩就直接请进去。
守门的侍卫一看,就知道这人是自己在这里装模作样要等的人,只不过他还需要确认一下:“可是褚渊褚彦回公子?”
褚渊拱手还礼道:“正是在下。”
侍卫一面把人往里面引,一面含笑套近乎道:“公主殿下在半个月前,专门为了公子的事情写信至此,让我们少爷收拾妥当等着您。”
这句话不是刘御吩咐的,刘御从头到尾就没打算使啥狗屁美人计,而是苏涛告诉他手下的,万一这俩人真的能够撮合一下,那自己也有成人之美,找个佛祖把刘御这通邪魔给收了正好。
褚渊本来听了前面这通话,简直是喜出望外,觉得自己竟然让刘御费了一番功夫,这一通车马疲劳可算是没有白费。
但是听到后来,褚渊又觉得不是那么个味儿,还啥“少爷”的,能让给皇帝守宅子的侍卫恭恭敬敬尊称一声“少爷”,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没准哪位皇子,但是转念一想,刘骏唯一的儿子刘子业却老早就被接到了皇宫中养着,再没有第二个皇子了。
褚渊怀揣着对这个“少爷”身份问题的疑惑,跟在侍卫身后走了进去,穿过层层回廊,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褚渊越走越是心惊,赶忙把先前儿女私情的念头丢在了脑后,因为这位少爷住的是正堂后面单独辟出来的小屋,确实地位非凡,不同寻常。
看来正如父亲先前所说,这次他前来寻阳,将要被牵扯进一个大秘密里面,褚渊一念起后,收拢自己的目光,不再左右打量,安心跟着侍卫往里面走。
“少爷,公主安排来接您的褚少爷已经抵达了,如果您收拾妥当之后,还请您移步出来。”这么一句话喊完,稍稍一停顿的功夫,走出来一个锦衣羽冠的少年来。
褚渊心头剧烈一跳,隐约觉得这人让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定睛一看,从身形上来看却不是自己的熟人,不论是见过的刘御几个仆从,还是刘御本人,身高身材都对不上号。
那少年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毡帽,把帽檐放了下来,遮住了绝大部分的面部,连眼睛都不露出来,从房间里出来后也一声不发,摇晃着折扇停在门口。
褚渊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略有些疑窦,他是练武之人,隐隐感觉到这位少年刚刚走路时步子不是很稳当。
旁边的侍卫似乎看出来了他的疑惑,附耳压低声音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少爷少时感染了一场大病,腿脚多有不便。”
其实是刘御往靴子里塞进去了不少棉花,还在胳膊大腿上都塞上了棉花,改变了自己的身高和体型,防止褚渊看出问题来。脚下塞了棉花自然就走路不大稳妥,刘御又特意把动作做得变形了一点,也就成就了这次小误会。
褚渊不动声色把这句话记在心底,因为侍卫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介绍这位少爷身份的意思,他也就知情识趣没有问,引着那位少爷走出这间府邸,上了褚渊带来的马车。
…………
从寻阳到建康,本来快马加鞭只有半个月的脚程,但是因为从侍卫口中听说了这位神秘的少爷身体不好,褚渊特意命手下不要把马速驾得太快。
他自己是骑马的,那位少爷坐在车厢里,两人平时也见不到面,一路上那位少爷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人天生都有好奇心,褚渊心中自然很想要知道这位少爷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他也很清楚,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他能够搀和的,所以也很克制自己的探究欲,自身也在尽量避免跟那位少爷接触。
但是一路走来,少爷每天一日三餐却还要下车来用餐睡觉,两个人无可避免还要见上面,褚渊每次稍稍一瞄他,心中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其实他并不陌生,以前见刘御的时候也经常有这种感觉,但是褚渊能够肯定这人不是刘御,人家比刘御高壮了一点,更何况这是个男人,刘御也还在鸡笼山。
山重水远的,其实从建康一路来到寻阳,路途并不好走,累得着实够呛。但是褚渊深信刘御绝对不是一个神经病到为了折腾他跑这一趟所以先自己来到寻阳装神弄鬼的无聊人士,先前的念头稍稍一转,也就没有当回事儿,这个人跟刘御肯定不是一个人。
最多再有一个白天就可以抵达鸡笼山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褚渊抬头看了看,眉头略一皱:“前面可有落脚之处?”
车夫是老油条,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很对。
归心似箭,他们为了及早赶回鸡笼山,今天的路赶得有点急,午间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城镇,但是褚渊想着再急着一赶路就能够抵达目的地了,便没有作停留。
没想到他对路途的估计有误,在预定时间内不能够完成任务了,褚渊一脸抱歉地隔着车窗对着里面道:“少爷,前方并无破庙村镇等落脚之处,还请您今天晚上在马车上将就一夜。”
刘御对此其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上辈子没怎么吃过苦,不过就这种程度的小苦还完全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马夫把放在后面马车上的柴火抱了下来,一行人守在火堆旁一声不吭吃着米团,刘御突然间笑了起来,压低着嗓音主动开口道:“这次多亏了褚渊公子,等我见到了玉儿,自当感念褚公子恩德。”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让褚渊知道,自己现在冒名的“少爷”身份跟刘御的山阴公主身份关系匪浅,如果褚渊能多想点那就更好了。
尤其是“玉儿”这么一个称谓,喊出来之后生生把刘御叫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得他着实不轻。
褚渊还就真的多想了,但是他想的不是这个“少爷”很有可能是刘御死掉的哥哥刘子荣,他的心神一下子就被“玉儿”的称谓给吸引过去了。
褚渊捉摸着,自己跟刘御认识好歹也有六七年了,拢共说过的话就不过五十句,称谓还是“殿下”啥啥的,上次称呼为“公主”还差点把刘御给惹恼了。
按照自己这个进度下去,想要叫上“玉儿”,少说也还要六七年,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褚渊觉得自己一颗真心也绝对没有掺假,禁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刘御一句话说完,见褚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自觉自己的行为有了效果,心情因此变得不错,仍然粗着嗓子道:“褚少爷不需拘谨,今晚可同我一起在马车上安置。”
有点登山常识的人都知道,早上三四点的时候是不能够在山上睡觉的,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对身体的损害相当大。
褚渊虽然有武功防身,但是毕竟年轻,根骨不够牢,万一走这一趟真要病倒了,那刘御就跟褚家结仇了。再有一点,他还要借此彻底打消褚渊的疑虑,告诉他自己真的是纯爷们,能态度坦然跟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睡在同一个马车里面,跟那个山阴公主不可能是一个人。
46、“秘密”发现
虽然这位身份不明的少爷嘴巴上说得很客气,还专门邀请他上马车睡觉,但是褚渊还没有傻到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地步,先等着刘御上了马车,在最中间的软垫上躺下后,才自己蹭上了车,在最靠近车帘子的地方坐下了。
刘御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困意很浓,他的身体情况其实不算多好,这段时间的车马颠簸确实把他累得不轻,骨架子跟散了一样难受,每天晚上在客栈睡觉都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这次趴在马车上,虽然因为座位狭小,翻身并不方便,但是坐垫都是全新干净的,褚渊生怕没把他伺候舒服了,知道一路上颠簸,垫子都垫了三四层,睡起来比客栈的床还要舒服。
刘御这人其实有不轻的洁癖,他睡客栈的床老感觉到身上毛刺刺的,每天睡觉前要洗一次澡,早上起来还要洗一次澡,幸亏因为太累了,睡起来也没感觉到太难受,人在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再龟毛鸡婆的人也不会有心情计较太多。
他对于“刘子荣”这个身份的定义可不是跟“山阴公主”一样任性妄为,而该是一个神秘又靠谱的人物形象,自然不能跟褚渊明确提出来,死扣这样的小问题,不然难免让褚渊看轻。
每到了这时候,他就格外念着王狗狗的好,要是对着王狗狗,就没有这么多讲究和顾虑了。
睡在全新而又软绵绵的坐垫上,刘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是褚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这段时间老感觉怪怪的,不是那么对味儿。
睡不着他也不敢翻身,生怕把那位少爷给乱醒了,闭着眼睛想事情想了大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又被一阵冷风给惊醒了。
山林中到了晚上就是太凉了,褚渊动作缓慢地翻身而起,到车夫那里借了床被褥抱上了马车,走上前想帮刘御盖上。
今晚的月亮并不明亮,何况马车的帘幕也把月光遮住了大半,马车内月光昏暗,哪怕以褚渊的眼力,也只能看到点模糊不清的轮廓。
褚渊生怕弄出点响动来把刘御乱醒了,慢吞吞往前挪,尽量不发出声响,然则眼看着快要把被子靠近刘御了,马车里却突然传出一个短促而轻微的铃铛声。
褚渊的动作凝滞在空中。
刘御也听到了铃铛声,一下子睁开眼睛,感觉到身前站了个黑黢黢的人影,他从腰带里抽出火折子点亮了手边放置的蜡烛,眯着眼睛压着嗓子道:“褚公子?”
作为一个谁都不肯真心相信的多疑症患者,刘御第一个反应是对方举着大刀来杀他,右手在刚才就已经不动声色摸到了腰间的匕首上。
然则后来点亮蜡烛后仔细一看,原来褚渊手里抱着的是一坨皱巴巴脏兮兮的被子——这对于刘御的杀伤力比大刀还要大,他大惊失色道:“你想干什么?”
褚渊借着蜡烛的光,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少爷早就防范着自己做小动作,在马车里挂了一个细线,细线中间拴着两个铃铛,一碰就会叮铃作响。
他来不及产生啥气恼、伤心的情绪,就被刘御说话的尖利声调给吓了一跳——褚渊倒没听出来这是自己心上人的声音,刘御以山阴公主刘楚玉的身份跟他见面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有发出过这样可怕的声音。
刘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哆嗦着伸出手去,厉声道:“拿出去,这种脏东西你还想给我盖在身上?”
这是车夫的被子,自然脏兮兮的,还带着一股怪味,褚渊刚刚是在黑暗中借过来的,此时仔细一看,也觉得有点反胃恶心,觉得刘御不肯接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本来想把被子往旁边的坐垫上放,见刘御被毡帽遮住只露出来的嘴唇一个劲儿哆嗦,立刻明白过来,撩开帘子出去了。
褚渊把被子还给了车夫,一脸讪讪地重新上来了:“真是太抱歉了,是我唐突了,只是刚刚感觉到夜深露重,怕您染了风寒,才想要帮您遮寒。”
刘御面无表情道:“你想得太多了,感觉到冷的就你一个人,你把风口给挡住了,我在里面冷热正好。”
他说话的时候一如既往压着嗓子,但是褚渊却听得心头一动,这种说话的语调跟他心心念念不忘的某个人真是如出一辙的像。
这个问题困在他心中已经很长时间了,褚渊知道分寸,明白自己肯定不能明着问,因此只能拐着弯道:“少爷,不若我把衣服脱了给您,免得您染了病,也让公主伤心。”
刘御心道你终于把话给说出来了,横了他一眼,冷淡道:“褚公子不必多礼,我说了冷热正好。”稍稍停顿了一下,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气势减弱,声音也压得更低了,“若我真的染了风寒,也是小病,褚公子无须跟玉儿提起,免得玉儿担心,我会更加不安。”
褚渊被他一口一个“玉儿”搞得略有些烦躁,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反应速来敏锐,从对方一句话中觉察到了蹊跷之处,疑惑道:“我们明日就可抵达鸡笼山,难道少爷您不同公主相见么?”
若是两人见面,那刚刚这位少爷也不用拐弯抹角让他不要把风寒不风寒的事情告诉山阴公主了。
饶是刘御一向眼界高,听了这话也在心中赞叹了一句此人心思敏锐至极,确实是可造之材,略微勾起唇角道:“不了,我跟他不讲究这些虚礼。”
大哥,这不是虚礼的问题,你过去说一声好歹也让人家放心。褚渊差一点泪流满面,这俩人是该熟到什么程度,这位少爷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过这么一想,褚渊其实放下了点自己满心的担忧,他是个聪明人,能够从这位少爷寥寥数语中提取出不少有用的信息,觉得看这种情况,这俩人八成是有些血缘关系的。
经过了中间的插曲,刘御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把鱼饵投入水中后,见褚渊似乎心有所悟,便还算满意,觉得这一番话没有白费,缩回软榻上伸伸懒腰继续睡觉。
他很快就睡了过去,褚渊却越想心头越不安,这血缘关系可是很难说清楚的,表兄妹也有血缘,照样能婚配;堂兄妹也有血缘,宋武帝如今跟他表叔打仗就是因为他强抢了四个堂妹当妃子;哪怕是亲兄妹,那也不怎么靠谱,废帝刘劭谋反的导火索可就是二皇子跟海盐公主兄妹通奸。
刘宋王朝的皇室似乎代代都有玩血缘至亲的癖好和传统,褚渊把一个个所谓的亲属关系在心中过了一遍,竟然发现都能在刘家找到先例。
哪怕是母子,褚渊离开鸡笼山之前,还恍惚听说如今的宋武帝跟路太后竟然牵扯在一起了,天天在太后宫殿里胡闹八闹。
褚渊辗转反侧,满心愁绪,在座踏上翻来覆去,时不时还来点唉声叹气,结果把刘御给乱醒了,顺手从腰上扯了个玉佩就砸了过去。
褚渊脑袋上正正挨了一下,知道是自己把人给烦到了,连忙坐起身来连声道歉。
刘御低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挥挥手让他闭嘴,自己翻个身继续睡。
褚渊手中捏着一块玉佩,本来还想要把玉佩双手还给他,但是还没出手,就听到刘御的呼吸声已经变得悠远绵长了,知道他睡着了,自然不好打扰,只能暂时把玉佩收到袖子里妥善保管。
褚渊睡不着觉,不自觉就捏着那块玉佩把玩了一下,这么一摸就摸出问题了,上面刻着一个“刘”字,两边还有着盘龙刻花。
冷风吹拂下,褚渊硬生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是刘氏正统皇族才有的证明身份的玉佩,跟皇帝血缘差了点的都没资格获得,而且只传给儿子不传给女儿。
褚渊打着哆嗦重新摸索了一遍上面的雕花,如果他不是连五以内的数字都算不清楚的傻子,那这条龙就是三条腿的。
腿的是皇帝自己,四条腿的是太子,那三条腿的就是皇帝正统皇子的证明,刘字下面还有一个大写的“一”字,那就代表是皇长子。
刘义隆的大儿子刘劭半年多前就死了,刘劭的大儿子也在刘骏带兵攻打入建康城的时候当西瓜一样砍掉了,再算算这个少爷的年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刘骏的长子。
——明明世人皆知皇长子是刘子业——不不不,刘骏先前还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本来应该在三岁虚岁就死掉了的刘子荣!褚渊记得自己第一次跟刘御相见,契机还是因为参加刘子荣的丧礼。
这么一琢磨,褚渊一丁点的睡意都没有了,死死攥着那块玉佩,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亮。
47、重返鸡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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