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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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一紧，洛瑟拉住了我的手，带着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什么都知道未必是好事。”
　　我一愣，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忤逆我的意思，于是有点惊讶的说道：“你不希望我知道吗？”
　　他点点头，说道：“何况那些资料都是过去的不明作者编写的野史，不一定是真的，说的话也许很伤人，我不愿意你‘‘‘‘‘‘‘”
　　“没关系，”我打断他，解释道：“我就是想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也好决定以后离他近点还是远点，仅此而已，没事的。”
　　洛瑟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气，睫毛像蝶翼一样颤动。
　　“好吧，你跟我来。”
　　戒冥书塔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当然说藏书库也不为过。那是一座银灰色的高塔，坐落在古麦城堡之后，高塔体宏伟大气，古风蔚然。中轴对称的造型烘托出其稳重而严谨的风范，塔身的彩玻璃高窗通透明快，与沉稳的建筑体型完美结合。书塔两边是草坪，草色带蓝，草坪西边则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平时会有很多学生抱着从戒冥书塔里借来的书坐和湖边就着暖洋洋的阳光细细研读，不知不觉间透露出学院安逸，宁静的气氛。
　　我跟着洛瑟缓缓往书塔里面走，塔里比外面的造型要沉闷阴暗许多，但是暗得比较让人舒服，墙壁都是暗红色或者灰色，每隔几步就能看见挂着的巨大画框和装饰品，下面则是整整齐齐的书架和梯子，整体看起来非常大气。
　　书塔里现在几乎没有人，安静得只能听见嗒嗒的脚步声，我和洛瑟沿着旋转的石梯一层层往上走，一直到绕的我眼睛都花了，他这才停下来，我也跟着停下来，定睛一看已经到了书塔的最顶层。
　　再抬眼一看，顶上九个大字：历史资料室，闲人勿进。
　　我一愣，压低声音道：“你不是只能打扫和搬书吗？怎么能进去的？”
　　他怪异地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里的管理员说过他从来没能进去过。因为这扇门没有钥匙，只认神的气息，可能我和你在一起比较多，身上带了神的气息，竟然进去了。”
　　我听完更加惊奇了，脱口而出：“真的假的？”
　　他说：“真的，不信你试试。”
　　我扫视了这扇狭窄的门一会儿，发现真的没有钥匙孔，于是将信将疑的把手贴到门缝上。
　　咔一声脆响，一阵古老机括的声音隔着墙壁和天花板传入耳朵，那扇门发出淡淡的荧光，紧接着开始缓缓开启，扬起一阵灰尘，像是开启了一间尘封已久的密室。
　　我咳嗽了几声，顺着门缝侧身走进去，里面有蜡烛应声而亮，橙黄色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密封的资料室。很欧式的格局，羊绒的印花地毯，墙上贴着褪色的墙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羊皮封面的气味。
　　洛瑟跟着我走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拉起我的手走到了一个角落的书柜前，从一堆密密麻麻泛黄的古老书籍里准确地抽出一本看起来还算新的书，然后放到我手里：“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8　搬石头砸自己

　　我掂起那本书看了看，封面是一种厚实的纸板，泛着微微的黄色，没有书名。但是和周围那些几乎一碰就掉的书籍比起来尚还算是新的。
　　我轻轻翻开封面，一个少年吹着羽毛的画像就印入了眼帘。
　　那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皮肤雪白，腮帮子微鼓，正追逐着一片雪白的羽毛想要吹起它，长长的头发柔顺地落在肩头，眉目奢华如画，神情自然而又俏皮。
　　我看着那张画像喃喃道：“这谁啊，真好看。”
　　洛瑟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你啊，你看不出来吗？”
　　啥？这是老子？
　　我擦擦眼睛，扑上去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还真的是不才本人。再仔细瞧了一阵，发现这不是相片，是画像。
　　我又看了那张画几眼，同样不可思议道：“哪个变态偷画老子啊‘‘‘‘‘‘‘‘”
　　洛瑟指着这张画说道：“这张画有点旧，看纸质的泛黄程度的话，起码有五百多年了，你五百多年来一直是这个模样吗？”
　　我脑中迷迷糊糊，偶尔闪过一道白光，有什么事情闪现在脑海深处，却稍逝即纵，一点不留痕迹，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只有三年零几个月，五百年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印象了。”
　　说着继续看着那张画自言自语道：“不过相貌不变倒是正常的，某个人一旦继承神魂，他的外貌就从此停留在了那个年龄，然后以那个年龄最完美的状态出现，伤疤、皱纹什么的都会消失，他可以用神力易容，但是实际上不会再长大了。”
　　洛瑟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所以你‘‘‘‘‘‘‘”
　　说起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暗骂道：“没错，奥西里斯那个傻缺，他奶奶的才几岁啊，身体都还没长开就去继承神魂，也不知道长点心眼再过几年啊？害的老子现在一米八都没到！”
　　洛瑟又好气又好笑地摸摸我的头发，说道：“你骂你自己做什么，不是可以易容吗？也可以变高啊，唔，再高两公分差不多。”
　　我撇撇嘴，懒得理他，兀自又翻了一页，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飞出去。
　　这是一张春宫图。
　　男男春宫图。
　　是休和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看起来比上一张画还要小几岁，身躯单薄细嫩，蜷缩在床头，满脸是泪珠，神情痛苦不堪。他全身没有穿什么，只在肩头披了一件薄薄的白衣，衣服松松地裹着他白嫩却淤青斑驳的上半身，仿佛披一件厚一点的就能把他活活压死。
　　休一手压着他一条腿，另一只手把他的两只手腕抬起来压制在头顶，虽然只是个衣着完好的背影，但依然很明显看得出来两人在□□。
　　身下的床单上有着一大片殷红的血迹。
　　我不自觉的张大了嘴，脸开始发烫。
　　我去，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强X的戏码吗？奥西里斯那时才几岁啊？就被休搞到床上去了？休那玩意儿我见过，绝对不是一个少年可以承受得住的，还有没有人性啊？
　　关键是，被压的人居然老子，是老子！
　　我脑中一片混乱，飞快地又翻了一页，这次我的脸不红了，那是彻底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还是一张男男春宫图，这回压着奥西里斯的不是休，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洛瑟还在一边毫不避讳的看着我。
　　我的老脸没处挂，居然还说自己接受得了吵着要来看，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刷拉拉往后翻，后面几乎千篇一律都是奥西里斯，但不全是床戏了，整本书除了第二页是休和奥西里斯，其余画面中都是另外同一个男人，有的时候是在吃饭，有的时候是出去游玩，有的时候在调情，不过最多的还是上床，甚至有些图还有几笔注解。
　　我实在没勇气去细看那些注解，也没脸把书翻完，直接啪一声合上了书，黑着脸看向洛瑟：“你都看完了？”
　　他老实的点点头：“看完了。”
　　“‘‘‘‘‘‘‘”像是给人扇了一记锅贴，我直着脖子梗了半晌，僵硬道：“不好意思，让你看见这样的我，我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他一愣，拿过我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攥紧我的手摇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认真道：“不，你一点都不恶心。”
　　我说：“你别安慰我了，虽然我是不记得了，不过这总归是发生过的事实，不会因为失忆而不复存在。”
　　洛瑟还是摇头，变本加厉的抱住了我，连声道：“别这么想，我真的觉得一点也不恶心，只是很心疼你。”
　　我心情委实不好，推开他不由自主地自嘲：“幸亏是忘记了，不然估计我晚上觉都睡不着。”
　　他抱得更紧，几乎将我勒得喘不过气来，颇孩子气的固执道：“我会努力的，努力变得很强，谁都不要想欺负你。”
　　我闻言噗一声轻笑出来，深吸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又不会钻牛角尖，你别这么傻。”
　　他欲言又止，最后温顺地点点头。
　　我拿起那本书把它放回原处，迟疑地问洛瑟道：“你看完了，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洛瑟同样迟疑了片刻，还是回答道：“是埃蒙。”
　　轰隆一声，我的脑子完全当机，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书柜上的书哗啦啦倾泻下来，一本接一本不要钱似的砸到我头顶。
　　然后又一本接一本落到厚厚的羊绒地毯上，发出一阵闷响。
　　狭小的房间里一片沉寂，恍惚中只有跳动的橙色火焰和蜡烛燃烧的哔啵声，在阴暗的环境里诡异无比。
　　过了好半晌，我缓缓抬起头，眼里犹如一潭死水，机械地说道：“你确定？”
　　应该是我的脸色很不好的缘故，洛瑟并没有马上点头，而是转开话题说道：“我们走吧？”
　　我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他，一遍又一遍语无伦次地讷讷：“埃蒙‘‘‘‘‘‘‘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和太阳神扯上关系‘‘‘‘‘‘‘‘你一定看错了‘‘‘‘‘‘‘‘看错了‘‘‘‘‘‘‘‘”
　　他单膝跪下来和我平视，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沉稳不容反抗的目光一字一顿轻声道：“奥西里斯，不要想了，已经过去了。”
　　我的脸被他挑起，只能一动不动看着他，看着他沉静关怀的眼神，他说道：“我们销毁它，从此没有人再会看见这本书，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埃蒙还是害怕休？”
　　我吸吸鼻子，避开他的眼睛。
　　销毁，真的有用吗？
　　销毁了就能说明它曾经没有存在过吗？
　　你已经看到了。
　　‘‘‘‘‘‘‘‘我害怕如此不堪的我，会让你觉得肮脏。
　　我的语言丧失，沉默地跌坐在书堆里，洛瑟像是求婚一样单膝跪在地上，固定着我的肩膀和脑袋。
　　两个人面对面挨得非常近，他比我高一点，只要微微一俯身就可以吻到我，但是他没有。而是缓缓凑过来，把额头抵上我的额头，让他的体温传递到我身上，细腻、却温暖。
　　“听话，真的不要想了，你还有我。”
　　我依旧垂着眼睛，幽幽地说道：“你把你看到的说完吧，我想听完，也好死个痛快。”
　　“‘‘‘‘‘‘‘‘”他欲言又止，像是要劝我，但最后还是放弃了，顿了顿说道：“你曾经是休的养子。”
　　我说：“这个我好像知道一点。”
　　他继续道：“休把你抚养长大，你算是比较调皮吧，休在你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爱上了你。许多年前，曾经的水神伊洛兰赛追随心爱的女子殉情而死，留下了水神神魂在太阳神埃蒙手中。大约在你十六岁的时候，你和埃蒙相遇，埃蒙很喜欢你，但是休不愿意，明争暗斗的最后结果是导致休被埃蒙用神力禁足在艾利瑟安四百多年，对外称说是因为他管理下界不当‘‘‘‘‘‘‘‘”
　　我整个人咯噔一下，恍然道：“然后呢？”
　　洛瑟看了我一眼，不急不缓地继续道：“然后你被埃蒙带走，强行消去了所有有关休的记忆，作为水神继承人和他的爱人重新培养，他对你非常体贴温柔，所以你很快爱上了埃蒙，和他在一起了。”
　　‘‘‘‘‘‘‘‘
　　我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太他妈扯淡了，没事整出这么一桩烂摊子给我，我到底上辈子欠了人多少钱？
　　还有这个埃蒙老大，消去我记忆做什么？占有欲那么变态？他不是慈悲和光明的象征吗？难道都是骗人的？
　　最要命的是，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简直叫人心寒。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洛瑟喃喃的同步低吟了一声，突然笑道：“挺有意思的，如果是我，我也这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爆栗砸到他脑门上，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啊！你不是很好吗？不许你学他！”
　　洛瑟没有反驳，而是略微赌气似扬唇的说道：“休在床上这样对你，你都疼哭了，我为什么要任由他欺负你？”
　　靠，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为毛会哭？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疼就疼啊，还能疼没命了不成？没出息！
　　我越想越憋屈，面色一派火红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翻出那本书就撕，那本书不厚，没几下就被我扯了个稀烂，破碎的纸屑在空中飞舞，然后缓缓，缓缓落下。
　　我重重喘出几口气，咚咚直跳的心才逐渐平稳下来，又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过身看着洛瑟道：“对不起，失态了。”
　　他一直看着我，身形在阴影中高挑优雅，眼眸里倒映着跳跃的烛火，几分出尘的落寞。
　　半晌他柔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洛瑟的声音不大，轻轻柔柔，却很安抚我的情绪，仿佛蕴含着一种叫人安心的力量，我松懈下咬紧的牙关。
　　对，回家。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了，我起码现在有个家，有洛瑟，有阿努比斯。
　　他走过来握紧我的手带着我往外走，我有点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喊了他一声：“洛瑟。”
　　他回头：“怎么了？”
　　我不知道脑子是怎么了，突然间一抽，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往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然后，我反应过来，傻眼了。
　　洛瑟睁大眼，慢慢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仿佛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从脸红到脚脖子，最后干脆闭着眼朝天大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便亲亲随便亲亲随便亲亲你别乱想！”
　　戒冥书塔的顶层没有窗户，除了资料室那些明黄色的烛火外一切都隐在黑暗中，古朴、神秘。
　　洛瑟的脸有一半隐隐看不清楚，但依然清晰可见那个不明所以的笑容和闪耀着水光的红唇，让他整个人在阴影中蒙上了一层魔幻般的色彩。
　　他挨过来想说什么，我先一步推开他，嚷道：“走走走，回家回家，我要换衣服接儿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9　牛！

　　洛瑟无视了我的反应，一把把我拉过去，我一个趔趄，冷不防栽进了他的怀里。
　　“奥西里斯。”
　　我慌忙抬头啊了一声，然后鼻尖擦过了他的嘴唇，薄薄的湿润感。
　　洛瑟手里一紧，我立刻贴到了他胸口，他的力气比我大很多，我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发现就算真的挣扎起来也未必有用，于是也不挣扎了，抽着眼角问道：“干嘛？”
　　他下意识地微微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眯起眼，眼里都是浓烈的情绪在翻滚，手指不自觉地越收越紧。我被他勒得不由蹙眉，他见我皱眉，这才机械地，缓缓地松开了手，压抑着呼吸说道：“没事。”
　　我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见他没有别的动作，又慢慢地扭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密室，心底低叹一声，转身离开。
　　沉重的大门在身后缓慢关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尘埃落定。
　　我们在塔顶的秘密资料室呆了太久，以至于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书塔里多了很多看书和借书的学生，不时有人抱着书本从身边擦肩而过，但是依旧很安静。
　　我心虚得要命，和洛瑟一直走到宿舍区的大门口，这才想起来告诉他我好像被阿努比斯认出来的事情。
　　洛瑟听完后非但没有惊讶，反而笑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几乎所有的半神，精灵和人鱼甚至半兽人，只要不是人类，鼻子都比寻常人要灵很多，如果他真的注意过你的气味，认出来倒也不奇怪。”
　　我闻言也惊讶，一边开门一边道：“这么说来他不是人类了？我记得你鼻子也很灵，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味，当然你也不例外，不过你的味道很好闻，像兰花，我很喜欢。”
　　我更加惊讶了，但想了想好像也不算离谱，洛瑟身上也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有点像蔷薇，但闻多了却又觉得像白檀。
　　于是说道：“那这么说来以后我还得喷香水了，免得被他这个狗鼻子闻出端倪来。”
　　洛瑟好笑地帮我解下披风拿在手里，我一边脱衣服一边卸首饰，衣服裤子甩得满屋子都是，洛瑟跟在我身后一直捡。我一路脱到镜子前，刚想念咒变回平时的样子，突然间从镜子里看见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站在门后，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我。
　　我一惊，猛地回头：“你怎么回来了？”
　　洛瑟闻言也一愣，飞快地回头：“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浑身发抖，非常缓慢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我眼前，递过来一件白色的衣服，半笑不笑地问道：“你等一下是不是打算换上这个来接我？”
　　我哑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一股压抑感当头罩下，就仿佛我真骗了他什么要命的大事一样。
　　阿努比斯抬眼看着我的额头，裂开嘴笑道：“哈，亚特兰蒂斯之心，真漂亮啊。”
　　我看着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就觉得特别糟心，不由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他又兀自哈了一声，不怒反笑：“快一个月了，我都不知道我妈居然是主神？水神奥西里斯，神之容颜啊，我真是荣幸之至！喔不，我好像不能叫你妈了，你说过我要尊重自己的母亲，对不对？”
　　阿努比斯的言辞太过酸刺，连洛瑟也蹙眉道：“阿努比斯，别这样，奥西里斯不是故意的。”
　　“你闭嘴！”阿努比斯回头瞪了他一眼，继而冷笑道：“谁知道你又是哪个神来的，我猜猜看，是奥西里斯的情人，休？哈哈哈好像不对，别告诉我你是太阳神埃蒙？”
　　“阿努比斯你够了！”我打断他道：“洛瑟是人类，他没骗过你。”
　　“哦，他没骗过我啊‘‘‘‘‘‘‘‘”阿努比斯摇头晃脑的冷笑着喃喃：“你们两个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在相互护短呢？我看我还是滚蛋算了，主神的照顾我消受不起啊哈哈哈哈‘‘‘‘‘‘‘‘”
　　我听了一半就火从心头起，这小孩实在太不识抬举，我好言好语的劝，他倒好，变本加厉，搞得我和洛瑟好像真的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样。
　　“你够了！我和洛瑟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再要发神经给我滚出去发。”
　　阿努比斯闻言猛地抬头，扑上来狠狠抓住我的衣襟，眼神发狠：“你没对不起我？你没骗过我？滚蛋吧你，我告诉你神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一下把他甩到沙发上，骂道：“你他妈也没问过我啊！自己屁颠屁颠就跟着我来了，老子养你那么久还成老子的不对了？我他妈又不欠你！”
　　他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我夺门而出：“我也不想欠你！我欠不起神！”说完一路往后山头也不回地狂奔，手臂拼命擦着眼角。
　　我和洛瑟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他有点不对劲。”
　　我说：“觉着了，他不是气我，就是气我是神？”
　　洛瑟说道：“也许他曾经和某个神有很大的过节，最好还是找他谈谈，否则容易出事，除了心结更好。”
　　我心里不满归不满，但也是这么觉得，于是问道：“他刚跑哪去了？我去抓他回来。”
　　洛瑟闻言微微一怔，蹙起眉头道：“啧，好像跑到后山森林里去了。”
　　我一惊：“不好，后山森林里有野兽和魔兽！”
　　洛瑟和我对视一眼，立刻二话不说分头往后山跑了出去。
　　学生宿舍有三个大区，加上宿舍条件又不错，远远看去非常像几千栋高雅的带花园的别墅错综林立。后山和森林大约是宿舍区的百来倍大，超越了古兰学院的占地面积而横亘了整个莫尔伊城的西面，里面都是生存了上万年的植物和上古魔兽，后山森林和宿舍区之间有赛特设的结界在，平时森林里的魔兽和野兽没有办法蹿出来伤人，但是人进去却没有任何障碍。
　　传闻这片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而且森林满是沼泽和奇异植物，神秘莫测，连常年生活在莫尔伊的居民都很少有人会涉足这片诡异的大地，更甚者有人进去了再也没出来过。
　　现在阿努比斯跑了进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森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夕阳，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现在天色已暗，森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偶尔传来乌鸦的黯哑的嘶鸣声。
　　我和洛瑟分头找。
　　我先绕着半个森林外沿跑了一圈，没有找到。
　　缩小范围再绕一圈，没有。
　　感应了湖泊和溪水里的水元素，也不在有水的地方。
　　林子里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
　　森林深处隐隐传来野兽的低鸣声。
　　我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魔兽的注意了，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阿努比斯——”
　　立刻有一大片飞鸟被惊起，挣扎着冲天而起，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潮湿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就像是临死前的求救。我连喊了好几声，突然感觉到森林东面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