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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书人之古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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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仁之眼神里满是冷冷的恨意,盯着站在雨地里傻笑的男人。
  “嗑嗑嗑~”那人怪异地笑出声,对姜仁之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嘿嘿~”
  姜仁之微微垂一下眼,再望向他的时候,脸上又是惯常的平和笑容。
  “你喜欢的,怕是只有这个躯壳吧?无处寄附,你没几天就得消散。”
  那人好似真的在思考,天真地咬着手指,翻着白眼望天。静了会儿,他又笑眯眯地看着姜仁之,很老实地点点头:“嘿嘿~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姜仁之不屑,“你真的要用他?”他撇撇嘴,微微耸了耸肩,“不说他被男人上过吧,我觉得,这皮囊姿色也太差了点儿……”
  他盯着那人深棕色的眼睛,漫步走近,在一步之遥处停下。
  姜仁之红润的唇笑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静静看进那人的眼里。
  “你这品味真不怎么样。”
  那人又痴痴看着他,被迷晕了似得。过了会儿,他幽幽道:“我知道你这是哄着我夺你的身体呢,可是我就心甘情愿上钩了……你、你真的……太完美……”
  话音未落,周宗瑜浑身痉挛,一下软倒,姜仁之也一阵眩晕,满是恶意的一股乱流窜进他心里,脑子模糊着要失去意识。
  他顾不上保护自己,强撑着一点清醒结印,盖在周宗瑜灵台七窍。
  饶是他手快,这印信落下后,自己也晕沉沉支撑不住摔倒。
  一个柔软的声音嗡嗡地在脑子里游窜,“你真是……为了救他连自己都不管了吗?哎嘿嘿~虽然觉得你傻得可怜,不过倒是便宜了我~”
  姜仁之默然收敛心神,把意识都牢牢缩起来,不让自己有被挤出去的可能。
  “和我说说话吧,你邀请我来了,又不理我,多没意思呢~”
  姜仁之念动明心咒,那声音有些委屈似得,“别念那些玩意儿了,没用……不过你果然是骗我的,太过分了……我还以为,咱们能做朋友呢,以后同吃同住,一起找乐子去~”他笑着逐渐在这具身体里扩大,直把姜仁之的意识挤得只剩下一点。
  “嗑嗑嗑~我们一起玩儿女人,我用完我的玩儿法,换你上,让她享受享受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他像是在书柜中随意挑选书本一样,胡乱读取着姜仁之的记忆。
  “什么啊,怎么都是点儿别人的事,说说你自己的事嘛~”
  那些记忆都是点儿看病啊,找人啊,帮助老婆婆老爷爷的事。
  “你真是没趣,我还想看看你有啥新奇的玩儿法呢……”
  他突然读到些有趣的东西,不同先前那些流水账般的玩意儿,这段东西里,有些罕见的温热。他闯进去,看着那段记忆里有个男人的影子,自己像是当时的姜仁之一样,感受到一股柔软的心酸。
  他呆了一下,突然恶毒地笑道:“什么啊,难道你……”
  “好玩儿吗?”
  他被强行扯出去,记忆里的男人正在回头,他死挺着想看看那个人的脸。
  可姜仁之的意识像爆炸一般,他没来得及看到那个人是谁,便被轰出这具身体。
  姜仁之浑身发抖,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喘着气。头懵懵的,但看到一边昏死过去的周宗瑜,还是祭出十二分力气,坐起来,探看那男人的情况。
  周宗瑜似乎承受不住刚才的印信,封住七窍,外力难扰,可男人本就是还魂之人,自己的魂力也弱得很,他刚才掌握不住力道,一个封魂印拍下去,把男人自己的魂魄都打散了。
  他探了探周宗瑜的脉搏,已经是细不可察的假死状态。
  “救救他,救救他……”
  身后,那痴情种的男人挣扎着想爬过来。
  姜仁之难受的起身,连拖带抱把周宗瑜拉到那男人身边。
  安德烈攥紧周宗瑜冰凉的手,痛苦地伏在男人心口哭泣。
  这种生生死死的波折,他这短暂的前半生经历了多少次……
  这就是他不信神的惩罚吗?
  姜仁之垂眼看着他们,浑身都在难受,站着都吃力。
  “别哭了,你真麻烦,他和我的交易是让你平安无事,不要浪费他的心意。”
  心情糟糕,说出来的话也就很无情。
  安德烈呛得咳了几声,高烧越来越重,他头晕眼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我也想做一个交易……”
  姜仁之毫无意外,不耐烦道:“你说。”
  “救他,报酬随你开。”
  姜仁之很无聊一般,叹口气,“好吧,我会救他,不过,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可以吗?”
  安德烈瞬间静默,许久后,他深深吸气,掉着泪。
  “好,交易成立。”
  姜仁之没看他一眼,“交易成立。”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八、山雨

    山上的雨一直在下,安德烈靠在树洞里,他头痛欲裂,视线模糊,可还是强撑着不让意识断线。
  怀里的人又有了缓慢细长的呼吸,那个叫姜仁之的男人,还站在树洞外淋雨。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外面响起交谈声。
  一个苍老却精神百倍的洪亮声音道:“人找着了吗?”
  “找到了,不过……情况有点儿糟。”
  似乎是配合刚才的声音,连姜仁之说话都大声了很多。
  过了阵儿,有个黑影走过来,要把周宗瑜从他怀里抢走。
  “不要!你是谁!”
  他惊慌抱紧周宗瑜,自己现在太虚弱了,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
  黑影顿了一下,姜仁之道:“忘记我们的交易了吗?你敢毁约的话,他现在就得死!”
  他无力地松开手,怀里空了,指尖上布料的感觉消失,就像他和周宗瑜的缘分,一瞬间断开。
  有些熟悉的年轻人声音对他说:“别担心,他会好的,一会儿有酒店的人来接你。”
  他高烧中混沌的脑子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个老头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那个年轻人,是老头唯一的助手。
  姜仁之声音恭恭敬敬的,对老头道:“劳烦前辈了。”
  老头声音洪亮哈哈大笑,“你叫我前辈,是让我折寿吗?”
  姜仁之笑笑,“不敢。”
  老头笑了一阵,突然叹气道:“老董那老家伙的尸体,我也带走了,他一辈子都为了这个村子,谁知死后落得这种下场。”
  “生前执念过多,死后亦不得安宁,所谓鬼怪,无非都是人心所变。”
  老头又笑了,“说的对啊,谁都能跟你一样云淡风轻,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姜仁之声音平静,“哪里……我比凡人还不如。”
  安德烈觉得他们的声音忽近忽远,再几句模糊的话之后,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夜色初上,灯火阑珊。
  下了快半个月的雨,终于有减小的趋势。
  李盟烦躁地在酒店周围走来走去,他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只蒙着眼的驴,一圈儿一圈儿围绕酒店做圆周运动。
  找不见姜仁之,那家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村子别处都黑漆漆一片,只有酒店周围,因为有独立发电系统,和应急供电线路,还灯火通明着。
  为了安抚游客情绪,酒店里正在办聚会,外面已经毁得不成样子,里面却一片歌舞升平。
  天色有些像姜仁之那件衣服湿透水,灰灰的冷色。
  李盟磨了磨牙,他很担心,毕竟诡异遭遇的最后,有两个主事者逃跑了。
  姜仁之或者是去追击,那个高大的外国人怎么看都不是好鸟。
  他又走到后院,雨水变得细小,整个花园都雾蒙蒙的。
  远远看到一群人,紧张地抬着什么从后山那边冲下来,他皱着眉慢慢走,走到临近后门时,刚好和那群人切近地打了照面。
  那些人都穿着酒店制服,担架上半死不活的,是个眼熟的家伙。
  李盟心下一凉,这家伙伤成这样,那、那姜仁之呢?会不会也受伤了!
  顾不得再犹豫,他急忙往后山跑去。
  急速的跑动中雨伞变得多余,他恼怒地准备把伞收起来,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又滑了一跤。
  他踉跄着,狼狈地张开手臂保持平衡,却听到一声嗤笑。
  “噗~”
  树林里,光线很晦暗,为了减少损耗,山路都被封闭,路灯也不亮了,只路口留着一盏石灯,昏暗照亮下面“禁止上山”的牌子。
  而姜仁之,就坐在石灯旁边的台阶上,湿淋淋的,笑笑地看着他。
  李盟有些激动,大步走过去,站在那人面前,居高临下道:“你干什么?没事干跑这儿淋雨?!”
  姜仁之抬头看他,脸被暖色的灯光照着,看起来居然有些温柔。
  “我累得很,走不动了,歇歇。”
  李盟被他这唬烂的态度堵得一窒,憋了会儿,怒道:“你骗鬼啊!?”
  姜仁之笑着,“我骗人。”
  言下之意骗的就是他咯?
  李盟气得要跳,看那家伙真有些疲累的样子,忍了忍,还是放松态度道:“我看见那个黑衣老外了,你是不是又动手了?”
  姜仁之笑容淡了些,李盟一直盯着他,让他假笑的力气都消失。
  “……嗯,不过不是和他……”
  李盟皱皱眉,“那是和谁?”
  姜仁之似乎抬头都觉得累,一歪身子,靠在石龛上,有气无力道:“和别的人,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让我歇歇……”
  李盟也不说话,看了他一阵,觉得他似乎要在这儿睡着。
  “赶紧起来,歇也回去歇。”
  姜仁之懒着不动,李盟牵了牵他袖子,那人死狗一样耍赖。
  李盟道:“你行!你给这儿待着吧,我不等你了。”
  “李盟。”
  姜仁之突然很严肃地唤了他一声。
  李盟被那声音感染,也正经起来。
  哪知那人没皮没脸道:“打个商量,你背我回去成不?”
  李盟差点儿气晕,甩都不甩他,扭头就走。
  走了十几步,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人孤零零一个,还歪坐在石龛下。昏黄的灯光被雾气般的雨晕开,圆圆一团,把那人的脸也染得模糊。
  他心下一软,觉得姜仁之可能真的累坏了,这几天他们生病睡觉,姜仁之却一直在照顾,现在又和不知什么的凶险人物打了一场。
  他叹了口气,返回去,姜仁之微微睁着眼看他。
  “行了吧,你真是……哪辈子欠下你了……”
  他反身蹲在那人面前,“大爷,赏个脸让小的背背您吧。”
  姜仁之很无耻地嘿嘿笑了两声,趴在他身上。
  他俩衣服都湿湿的,姜仁之更是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冰凉的身体贴在他后背,弄得他心口一阵堵,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
  他背着那人往回走,姜仁之要了他手上的伞撑起来。
  他说:“撑什么伞啊?都湿透了有啥用?”
  姜仁之奇怪道:“你这话说的,你饿了三天,现在有个小馒头,不够你吃饱,你就不吃了?”
  “这能一样么?”
  “这怎么就不一样了?”
  姜仁之精神抖擞地和他辩论,雨雾细细的,把一片灯火都渲得如梦似幻。
  雨势在一天后彻底停了,泥石流造成的伤害一时半会儿无法减少,山洪一度爆发到老宅大门前,不过最高水位也就堪堪够到老宅门槛。
  洪水退下,沉重青石建造的老村差不多都保存下来,为招揽游客新建造的部分,都被摧毁了。
  游客陆陆续续地被专车转移出去,这酒店因为牢靠,一时间被传为神话,网络上又掀起一阵“现代人良心大大地坏,还是古代神迹牢靠!”的大讨论。
  李盟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翻手机看新闻,队里几次三番喊他回去,奈何他被困在这里,想回去也没法走。
  看着各大门户网站下面那些狗屎评论,李盟撇了撇嘴,分外想劝姜仁之以后别没事就泡在网上,那家伙智商明显在下降了。
  他无意间瞥到一个网友发的贴子,说是这村子爆发山洪后,下游冲出千余具尸体,有古有今,十分壮观。
  贴子里还附上海量照片。
  有一张是被冲毁的山壁,泥土草木纠结的断面,夹杂着许多棺木,还有倒塌的墓碑,即便拍照的时间是白天,依旧看得人心惊肉跳。
  他正想往下看,周家姐弟从楼上下来。
  三个人讨论着什么,似乎还搬动着行李。
  李盟起身,听到周宗玥尖着嗓子愤怒道:“这简直就是圈地!凭什么我们家的祖宅要给外国人开发成酒店!”
  周宗璟无奈道:“没办法,村里以前就把老宅的产权平分了,卖祖宅的使用权也是族里各家都签了字的,你告人家,告到最后,无非就是属于你的那间屋子给你腾出来,还能怎样?”
  周宗玥气坏了,行李狠狠放在地上,“不过就是欺负我们家当家死得早!可怜大哥……或许也是被他们害死的……”
  她难过地哭起来,周宗璟也眼圈发红,拍着姐姐的后背劝解:“姐姐,别这样,大哥以前最疼你了,看你这么难过,大哥也会伤心的。”
  周宗璋颇为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凉飕飕道:“也或许,卖掉老宅的就是大哥呢……”
  周宗玥红着眼,怒道:“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周宗璟夹在哥哥姐姐间,左右为难,只好打圆场说:“算了吧,大哥在天有灵,也不想我们为这种事吵架。现在也算争取回一些权利吧,以后每年能够得到酒店盈利的分红。”
  周宗玥又开始掉泪,难过地说:“谁要这些东西,我宁愿老宅都不要,只要大哥活着。”
  周宗璋冷哼一声:“哼……女人。”
  李盟简直要傻了,这个状况不大对吧?!
  他看到姜仁之穿着干净的衣服,上身白色,衣角黑色,清清爽爽地坐在门口台阶上和周礼湳玩。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过转头,对他笑了笑。
  他们是最后一批转移的游客,周宗璋不屑和别的游客挤在一起,叫自己的手下安排两辆加长商务车过来。
  在村中心空地,临时开辟的停车场,李盟看到麦克。布朗,那老外很热情地对他招手,他走过去,美国人笑着对他说:“多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虽然最后还是证明他去世了……”他顿了一下,爽朗的笑容里有了些伤感,“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我和他多年的朋友,最后知道他的结局也比一直抱有幻想要好。”
  李盟点点头,不过他觉得,有些幻想作希望也不错。
  麦克。布朗却不这么认为,“人生还是踏实些好,梦幻泡影的东西,终究不长久。”
  他听着一个外国人讲这么禅宗的话,觉得很不适应。
  麦克。布朗最后拿出相机,把姜仁之也扯过来,要跟他们合影。
  “我回去要跟一个人求婚呢,不过这段时间没打招呼就跑出来,她肯定气坏了。给我留点儿证据,起码证明我是出来找人,不是出来寻花问柳。”
  李盟有点儿震惊,“你还有女朋友?我以为你是单身汉呢,你女朋友不会是中国人吧?我跟你说,我们中国男多女少,你天大的荣幸娶了我们中国太太,可要上心点儿,不然你等着几百万光棍儿大军削你。”
  麦克。布朗很老实地点点头,“那是!我们家那位,我不上心也不行啊。那战斗力!几百万光棍儿大军她也能单手打平!”
  姜仁之最后还不忘损李盟,“你别听他扯,他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他也光棍儿,羡妒恨。”
  李盟瞅了他一眼,撇撇嘴不说话了。
  麦克。布朗没和周宗璋告别,他们好像真的变成陌生人。
  面色苍白的青年今天带着半框眼镜,看着更斯文了。
  他对姜仁之道:“姜先生,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虽然结果是这样,不过家姐对您的委托费用,我还是会全额付款。幸苦了。”
  姜仁之笑眯眯的,丝毫不见任何异样,只点点头道:“多谢惠顾。”
  周家几人上了一辆车,姜李二人上了另一辆车。
  李盟终于抓到独处的机会,悄声问姜仁之,“这又是你搞的鬼吧!什么情况?”
  姜仁之无辜道:“这是报酬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九、报酬

    “哈?报酬?”
  “对呀~”
  周家三姐弟的感情,被姜仁之抽取出一部分。
  周宗玥怨恨周宗瑜,为的不是家产,而是恨他不该放弃他们姐弟。她一直觉得,再大的困难,一家人在一起,都能挺过去,苦些,累些,只要家人还在,那家就还在,无伦住得是金屋银屋,还是草房陋室。
  可周宗瑜擅自认定他们要的是物质上的“家”,觉得他们不能和他一起承担苦难,把他们当作贪恋享受的“叛徒”,送给新的“家人”。就像一家的狗生了一窝小狗,主人觉得自己养不起,就挂着“疼爱”的名义,把它们都送人了。
  她不能忍受自己对这个家的感情,被周宗瑜理解的这么浅薄。
  周宗璟的记忆里,对大哥并没有太多感觉,他离开时太小,倒是对姐姐的感情超过对大哥。
  不过,他也有很多话想对大哥说,除了幼时的一点惊慌外,更多是对大哥的感激。他站在理性的立场,可能感情上难以接受,但那时大哥做的决定,是对他们今后生存,最有利的决定。
  也许很多人觉得,大哥太软弱了,但他真正觉得,大哥是柔,但是不软。在大哥身上的,是一股不屈不挠的韧劲,最险恶的逆境中,也能好好分析,做出伤害最小的判断。
  只是这种伤害最小化的判断,更多是不伤害别人,却很少考虑自己。
  这样善良而坚韧的大哥,却往往最容易落得亲者痛,仇者快。
  因为只有爱他的人,才能明白那种无力的心疼。
  他想告诉被儒教思想荼毒的大哥,有时候,人应该遵循自然法则,自私些生存。
  周宗璋……就太复杂了。
  姜仁之无法从他那里获取真实的信息,简单的爱恨,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感情。周宗璋像是一个塞满各种情绪的铁罐,外壳冰冷,但只等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刺激他的爆发。
  面对这样的周宗璋,他有些束手无策。
  他只能把那些激烈的情绪都抽离出来,抹消周宗瑜在他记忆中深刻的存在,用周宗玥对周宗瑜外向的浅显态度去填充。
  这样的周宗璋,看起来依旧是凉凉的,冷静理智的。只是,这次他是真的凉透了,没了内心憋涨的那团火,他像是个冰冷的瓷娃娃。徒留一个漂亮的躯壳,一个聪明的大脑,却失去更多人性的情绪。
  姜仁之无法衡量自己做的对不对,他只能用伤害最小的方法解决,对周宗璋伤害最小,对这个世界伤害最小。
  李盟看着那道牌楼被泥石流冲毁,精雕细琢的梁柱破败地斜插在泥土中,金漆勾画的牌匾正被清理路面的铲车推到山下去。
  他突然扭头去看,那座古旧的小村庄,只有酒店的部分崭新的,不合群地显着一片金碧辉煌。
  “妈妈,我们以后还来吗?”周礼湳望着老宅酒店的方向,有些恋恋不舍。
  “不来了,来什么,都没人了还来什么……”周宗玥挺不开心,她甚至都不想回头去看看这个生养她的村子。
  周宗璟抱过小外甥女,笑着说,“下次湳湳去小舅舅那里吧,那里风景也很好哟~森林比这里还大,还有很多小动物,野兔子和松鼠每天都能见到。”
  小姑娘听到有小动物,开心地睁大眼睛,拍着手道:“好耶!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周宗璟说:“快了吧,小舅舅马上要结婚了,湳湳可以去做花童~”
  “哇~花童!是不是可以穿漂亮衣服?”
  周宗璟点着她的鼻子,笑着说,“是呢。”
  周宗玥有些意外,“咦?老小,你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不声不响就要结婚了?”
  “啊,是啊,本来想推迟些的,毕竟我刚工作一年。现在想了想,早点结婚吧,虽然她是个艺术家,但感情这种事,对谁来说,都是稳定些比较安心吧。我不该让她再等下去了。”
  周宗玥点了点头,想到后座还有个光棍儿,她扭过头去问:“老三,你呢?宗璟都结婚了,你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
  冷冰冰的青年正在看文件,听她找麻烦,头都没抬,直接道:“我对这种无聊的事没兴趣,爱情不过是繁衍的副产品。有爱情能繁衍,没有爱情也能繁衍,没必要再为地球增加压力。人类已经太多了。”
  周宗玥“切”了一声,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她回过头,兴致勃勃地跟小弟讨论求婚啊,婚礼啊,蜜月啊,那些女人感兴趣的话题。
  周宗璋停下手里的笔,他听着那些美好浪漫的东西,胸腔里空洞地疼痛。
  他觉得,自己的观点是没错的。
  只是……他似乎深深爱过一个人,爱得至深至诚,爱得痛彻心扉,爱得几乎要把自己毁灭。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个人,也想不起爱的感觉。脑子里零星有些残存的情感,灼热的,刺痛的,像是水滴落在他平静的心湖,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的心湖或许层有过最狂烈的暴风雨,隐约的感觉还在,可那些感情,却像流失了。
  他窒闷地深深换了口气,胸膛里空落落的,他需要更多工作,来填补这些酸痛的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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