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唤-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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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抿雅摆摆手，无力地道：“说下去罢，我在听。”

　　　　呼延唤定定地注视着她，说：“我要聚珍堂和汇宝斋合并，我做幕后老板，雅姨做前台掌柜，由我负责远景规划，运筹帷幄，雅姨负责具体操作，领兵作战，你我合作无间，成为垄断杭州乃至整个江南地区珠宝行业的大龙头，直至由我们来操控行情、由我们来定位市场，做到真正的惟我独尊！”

　　　　徐抿雅哑然失笑，挥手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呼延唤冷冷地道：“雅姨是说我的目标没有可能、还是说我们的合作没有可能？”

　　　　徐抿雅心中一寒，忙道：“我说的是你的目标不现实，不是说我们不能合作，我刚才让你说出要求，就已经做好了跟你合作的心理准备。”

　　　　呼延唤面色略缓，道：“事在人为，只要肯想肯做，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徐抿雅长叹一声，道：“陈唤，我不瞒你说，以前我也有过让聚珍堂和我汇宝斋合并的念头，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家族产业涉及到整个家族的利益，而我又不是罗家嫡系，只是一个遗孀罢了。如果我真的和聚珍堂合并，除非汇宝斋占据绝对主导的地位，也就是外界所认为的汇宝斋彻底吞并聚珍堂，那样或许还可行，如果只是两家各自为政地进行合作，就算我同意，罗家的族人也不会同意。你明白吗？”

　　　　呼延唤淡淡一笑，道：“我们可以交叉控制彼此利润分红，比如我把整个聚珍堂的四成利润给你，而你则把整个汇宝斋的四成利润给我，对内我们依然各自为政，但对外则两家合并，取一个例如‘汇聚珍宝堂’之类的名字，制订一系列的结盟合作协议，由你担任对外大掌柜，我则是内部大掌柜。这样你罗家族人面子上也过得去，仿佛聚珍堂被汇宝斋吞并一般，我也无所谓，因为实际利益上我毫无损失。”见徐抿雅摇头想要插嘴，便摆手制止，继续道，“如此成为最亲密的战略合作伙伴以后，你我两家开始进行逐步的溶合，比如共享货源，共享客户，共享一切利益和风险，直到最后完全融合一体，那时我们真正合成一家，所有人都尝到好处，自然不会有何议论。而那时我们已垄断整个行业，成为龙头老大，所得收益也将远胜如今两家相加的简单数字，而是一个惊人的数目，这便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美好局面，纵有再多非议不是，在这样喜人的形势下，也全部可以忽略不计。”

　　　　徐抿雅沉思一阵，道：“这个想法比我以前所想还要周详，也确实有其美好前途，看得出来你确实认真考虑过。但是既便你让我做外在大掌柜，只要你们聚珍堂依然控制住部分收益，而不是我汇宝斋独家操控，罗家人也不会答应。陈唤，你赵家人丁单薄，你在此环境下生长，是不会明白一个大家族所施加给你的压力，还有无穷的责任，这些问题你从未考虑过，因此你无法明白我的苦衷。”

　　　　呼延唤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杀气，冷冷地道：“雅姨，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可以做这个恶人，你把那些顽固分子的名头说出来，我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消失。”

　　　　徐抿雅吓了一跳，忙道：“你疯了！这怎么可以？此话再也休提！”

　　　　呼延唤满脸森然，道：“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拿出十万贯钱，你我各出一半，给那些罗家之人安家养老，从此罗家退出汇宝斋，大家再无干系。如果罗家之人还是冥顽不灵，我只好先下手为强，到时就算雅姨再怎么反对，我也必做无疑。此事请雅姨三思。”

　　　　徐抿雅霍然起身，一张脸已吓得苍白，颤声道：“陈唤，你万万不可如此！我辛辛苦苦维持到今天，就是为了搏个好媳妇的名声，让金键将来在家族中能获得重视。你不可让我成为罗家的千古罪人，更不可让金键从此无颜面对家中祖先！陈唤，雅姨求你了，你千万千万别做那样的事……”

　　　　呼延唤终于露出一个温柔的神情，走到徐抿雅身边伸手将她搂住，道：“雅姨，我也只是这么说说，罗家的人如果识相的话，只需接受了我们十万贯钱，以后自然丰衣足食无忧无虑。除非他们不识相，我才会下此狠手，我的话有其先后因果，你不必太惊慌。”

　　　　徐抿雅伸手抓住呼延唤的双臂，无力之极地道：“陈唤，你不可这样吓我，我现在腿都软了……罗家之人大多顽固僵化，我与他们打交道也极为头痛，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别逼得太紧，好么？”

　　　　呼延唤见她露出软弱之情，如何肯放过这等时机，脑中一转，顿时又有了一个念头，道：“雅姨，我让阿胖当罗家的族长继承人，等他从天目山学艺归来，就正式接任罗家族长之位。你看怎样？”

　　　　徐抿雅呆了呆，双眼登时一亮，随即陷入深思之中。

　　　　呼延唤知道自己已点中徐抿雅的死穴，她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罗金键，如此苦苦打拼多年，又做罗家人的衣食父母又要看他们的脸色，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罗金键将来能过得更好，如果能运用一些手段，让罗金键早早获得罗家族长之位，从此有了最大的立足之本，她绝对不会不动心。于是又加了一句：“雅姨，有些事情需要用些非常手段，你不适合做，就让我来做，我们替阿胖把所有的道路都铺好，就等他回来舒舒服服踏上去。将来不止罗家族长是阿胖的，我们这个‘汇聚珍宝堂’也是阿胖的，通过我们两人的合作和精心培养，阿胖一定会成为杭州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雅姨，我知道你很爱阿胖，但是罗家人未必有你这么多的爱，那么就由我来让他们对阿胖增加一些爱，爱到他们乖乖地奉上族长宝座为止，我自然有我的本事，保证能做成此事。你看如何？”

　　　　徐抿雅沉默良久，方才抬眼向他看来，眼中颇有疑惑，小心翼翼地道：“陈唤，你如何保证你一定能成功？另外你又为何对金键如此之好？请你为我释疑。”

　　　　呼延唤搂着她坐下，微笑道：“我有一种独创的武功，可以让自己变得像魔鬼一样可怕，只需多番前去罗家骚扰捣乱，加以恐吓惩治，保证他们吓破了胆，乖乖服从我的一切要求。至于我为什么对阿胖好，嘿嘿，雅姨这话有些不对头，我为什么就不能对阿胖好呢？他好歹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朋友？有你这样一天到晚欺负他的朋友吗？”徐抿雅摇头不信，又道，“再说了，你捧金键做族长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让他接手我们两家，这也太难以置信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来杭州的天下一定是你陈唤的，你放着好好的杭州首富不做，为什么要便宜我的儿子？”

　　　　呼延唤淡淡一笑，道：“雅姨难道认为我会在乎区区一个杭州首富么？”

　　　　徐抿雅一怔，随即心头猛地一惊，道：“你……你难道还想做全国首富不成？”

　　　　呼延唤十分亲昵地将头埋入她肩窝，笑道：“全国首富也没啥了不起的，我还想做全国第一大流氓呢，纵横天下任我嚣张，看谁不爽就灭了谁，雅姨你信不信？”

　　　　他举止虽像个和妈妈亲热的小毛孩，言谈口气也丝毫不认真，充满了笑谑的意味，可是不知为何，听在徐抿雅耳里却大感深以为然，心中不仅惊异，更突地震撼了一下。沉默半晌，徐抿雅似笑非笑地道：“哦？这么说来，你的野心可真大得不得了，我本以为你对聚珍堂和汇宝斋的生意十分重视，如此看来确如你先前所言，完全只是把聚珍堂当作玩票，权当陪我们耍子喽？”

　　　　呼延唤收起笑容，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徐抿雅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此惊却非同小可，深深注视着呼延唤，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谎言，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小男孩。沉默良久良久，徐抿雅发出一声长叹，道：“陈唤，我真的小觑了你，实在太过小觑了你……”

　　　　呼延唤微笑道：“任何小觑我的人，往往都会被我整得很惨。”

　　　　徐抿雅又沉默良久，问道：“金键获得族长继承人之位后，你会怎么做？”

　　　　呼延唤道：“你我两家正式合并，将那‘汇聚珍宝堂’的招牌打出来，由你负责具体经营，大致与我方才所说一样，具体细节到时我们可以推敲商量。”

　　　　徐抿雅问道：“那你呢？还有巧帘呢？新香呢？你们做什么？”

　　　　呼延唤笑道：“雅姨作为一个鼎鼎有名的大商人，怎么问出这样没水准的问题？你知道我在天珩制铁上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我不妨明告诉你，光是一个天珩制铁投入的钱，就足以买下这整个孤山别墅了，孤山别墅对外售价可是接近百万贯的，雅姨明白了么？”

　　　　“什么？”徐抿雅倒吸一口凉气，惊道，“你投入了百万贯？！”

　　　　呼延唤也是睁着眼说瞎话，此时自然继续胡扯，笑道：“所以说嘛，我放着百万贯的大生意不做，还来管这区区十几二十万贯的聚珍堂干什么？两位舅妈当然也要随我一同管理天珩制铁，到时候聚珍堂最多让赵峻帮忙照看一下，只要不成为鸡肋，我就谢天谢地了。”

　　　　徐抿雅仔细观察他的反应，始终看不出任何不妥，既便初时将信将疑，也不由慢慢地信了，深深吸了几口气，轻声说道：“陈唤，你再次令我刮目相看。”语气低落，听来实有几分郁闷。

　　　　呼延唤抱紧她丰满的身躯，微笑道：“雅姨，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所言不虚了吧？”

　　　　徐抿雅点点头，轻叹道：“你志在全天下，看来小小一个杭州城确实留不住你。唉……陈唤，你可真是赵仲珩的好外甥，他辛辛苦苦积攒了百万贯家产，就这样让你给花光了，这要是亏损起来，岂不是连这孤山别墅也要赔出去？再说也要有人肯买下这里才行。”

　　　　呼延唤笑道：“雅姨此言差矣，我绝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既然肯投入这么多钱，就看准了一定能赚回来。再说了，就算到时真的亏光血本，连这宅子也要变卖，只要我这个人还活着，就一定有翻本的时候。雅姨如果不信，尽管拭目以待，我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徐抿雅苦笑道：“月奴和巧帘居然也会陪你一起疯，真是奇怪了。”又长长叹息一声，注视着呼延唤深深说道：“陈唤，你将来一定是个大起大落的人，一旦成功，你将会成为世间至尊，百年难见的风云人物，可是一旦失败，你就会跌得很惨很惨。相信雅姨，雅姨很少看错人。以后还是要注意收敛，不可有太大的赌性，一个人纵然才华绝世，也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必须将风险降到最低，才可避免大的损失。”

　　　　呼延唤凑嘴过去，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柔声道：“谢谢雅姨，我会记住你的教诲。”

　　　　徐抿雅摸了摸脸，微笑道：“以后不经过我的允许，再不可这样突然袭击。”

　　　　呼延唤笑道：“雅姨早说过，我就是一个小流氓，小无赖，我自然要保持流氓无赖的本色。”

　　　　徐抿雅沉默一阵，轻声道：“以前我曾骂你是个野种，那是因为你打断了金键的门牙，一时气急所致。现在雅姨向你说声对不起，请你原谅雅姨，不要记在心上。好么？”

　　　　呼延唤深深地道：“我原谅雅姨了，同时也为我曾多次欺负阿胖，在此向雅姨道歉，请你原谅。”

　　　　徐抿雅点头一笑，道：“嗯，原谅你了。”

　　　　呼延唤几乎将整张脸深深埋入徐抿雅那丰满之极的胸脯内，瓮声瓮气地道：“那么请问雅姨，有关聚珍堂和汇宝斋的合作事宜……”

　　　　徐抿雅用力扳起他的头，捧着他的脸认真之极地道：“陈唤，你向我做出承诺，从此以后一定要好好待金键，就像亲弟弟一样对他，无论将来你有多大的成就，都不可以忘记他，一定要爱护他、保护他、让他一生平安、永远快乐。你给我认认真真地说出来，不许耍任何的鬼心眼！”

　　　　呼延唤极少发誓，但此时关系到聚珍堂的未来，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自然更不在乎区区数言。当即一手指天，郑重其事地道：“我陈唤在此对天发誓：从现在起一定要全心全意对待徐抿雅和罗金键，徐抿雅就是我的亲阿姨，罗金键就是我的亲弟弟，无论将来我成功或是失败，但教我有一口气在，必定倾尽全力爱护徐抿雅、保护罗金键，让徐抿雅快乐幸福、让罗金键健康平安，从此一生无忧无虑，直到我离开人世。若违背此誓，罚我天打五雷轰，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其实他发誓时也给自己留下一些伏笔，比如以陈唤而非本名呼延唤自称，另外也加了徐抿雅的名字，对徐抿雅的承诺颇有意味，至于最后的惩罚更是不算什么，既便当真天打五雷轰，他有黑暗之能护体，最多也只是受伤而已，而生活在黑暗之中则更是他最好的归宿，因为他本就属于黑暗世界。如此一通对天发誓，别人听来十分严肃，对他而言其实相当轻松。他本就对誓言极度避讳，除非有关赵月奴和冯巧帘，否则绝不轻易许诺，此时迫于无奈当堂发誓，自然少不了要做些小手脚。

　　　　徐抿雅听在耳里却十足真实，忍不住心中欢喜，伸手将呼延唤紧紧抱住，笑道：“唤儿真乖，连我也加了进去，可真把我高兴坏了！”

　　　　呼延唤兀自一脸肃穆，正色道：“为了我心爱的雅姨，为了我的弟弟阿胖，就是发再毒的誓，唤儿也在所不辞！”

　　　　徐抿雅心中感动，凑嘴到他脸上，平生第一次吻了他一下，深深地道：“陈唤，谢谢你。”

　　　　呼延唤当即回吻她一口，将脸贴紧她的面颊，轻轻摩擦几下，道：“雅姨，能和你亲近成这样，真是我最大的梦想，今天我终于等到了，谢谢雅姨让我圆梦。”

　　　　徐抿雅柔声道：“其实雅姨也一直想和你改善关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天我们都圆了梦。”

　　　　呼延唤就像一只小猫也似，一味在徐抿雅怀中厮摩撒欢，还把他的贼手偷偷袭上徐抿雅的胸，昵声道：“雅姨……那么我们的合作协议……”

　　　　徐抿雅仿佛没听见，微闭双眼轻叹一声，喃喃道：“真舒服，好像回到了金键小时候，就是这样缠着我，喜欢和我亲热……”

　　　　呼延唤不止双手轻抚，嘴也往她耳边颈间吻了过去，呢喃道：“嗯，从此以后唤儿也一样和雅姨这么亲热，让雅姨这么舒服……嗯，雅姨，有关那个协议……”

　　　　徐抿雅享受着胸腹脖颈间传来的阵阵微妙快意，闭目遐思，喃喃着说：“自从金键他爸爸走后，我再也没有快活可言，嗯……真是美妙的滋味呀，让我想起了当年……”

　　　　呼延唤轻轻舔吮着她的耳垂，将口中热气轻吹到她耳背后，令她那处皮肤微微发麻，柔声轻语道：“雅姨，你还有我，还有唤儿……以后唤儿也让你快活，让你享受美妙的滋味……雅姨，为了能和唤儿一直这么亲近，我看还是把那份协议……”

　　　　徐抿雅惬意得如同飞上云端，梦呓般喃喃道：“就这样……就是这样……对，亲亲我，好好亲亲我，让我舒服……嗯，小宝贝儿，真是太乖了，真是我的亲亲小宝贝儿……”

　　　　呼延唤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胸，一只手轻触着她的耳垂，口舌齐出手脚齐动，当真是鞠躬尽瘁兢兢业业，同时在她耳边不断轻言细语：“我的雅姨，我亲爱的雅姨，我的亲亲好雅姨……以后唤儿就是你最亲的小宝贝儿，永远这么乖，让你舒服……雅姨，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做，以后日子还长，咱们有的是时间亲热……雅姨，不如这就把那份该死的协议……”

　　　　徐抿雅喃喃地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这就把那份他妈的鬼协议给签了吧！”呼延唤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徐抿雅怔了怔，突然睁开眼，“哈哈”两声大笑起来。

　　　　呼延唤吓了一跳，只见她双目清澈，神思清明，正自笑得花枝乱颤，心念急转，登时明白过来，大叫道：“噢！原来雅姨你一直在耍我！”

　　　　“哈哈哈！”徐抿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喘着气道：“你这小鬼头，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呼延唤回想起方才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由恼羞成怒，叫道：“雅姨你太过分啦！居然这样欺骗一个纯情少年对你的一片真心！”

　　　　徐抿雅收起笑容，点头道：“是是是，是雅姨不好，雅姨只是……只是……哈哈——”话未说完，突然又哗啦啦地大笑起来。

　　　　呼延唤虎目含泪，委屈得无以复加，颤声道：“雅姨如此戏弄唤儿，真令唤儿伤心欲绝……”

　　　　徐抿雅伸手抱紧他，笑道：“小家伙，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么？别跟我演戏了，看在你如此任劳任怨伺候我的份上，我就答应了你的要求吧。”

　　　　呼延唤一跃而起，一张脸霎时笑成了一朵花，“嗖”的一下飞向远处，又“倏”的一下飞回来，手中已多了一堆文件，大笑道：“雅姨果然爽快，请在此签名，和约即时生效。哈哈哈！”

　　　　徐抿雅深深地凝视着他，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呼延唤沉沉地道：“一定！”

第三集　初露锋芒　第五章　真刀实鞭

　　　　杭州大街小巷邻里街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聚珍堂为了报复汇宝斋，对所有商品进行恶意跌价处理，引起杭州珠宝界恐慌，汇宝斋为了广大商户的利益，被迫无奈接受聚珍堂的条件，两家进行战略联盟合作。谈判期间河东罗家一族百余人前来吵闹，言明绝不同意罗家产业与聚珍堂联盟，言语不堪举止粗俗，因此激怒了聚珍堂少主陈唤。几日后陈唤率领两名一流高手和二十名武师冲进罗家，将罗家打得一片狼藉，并扬言要让河东罗家在杭州彻底消失。

　　　　正值危难关头，汇宝斋大掌柜徐抿雅终于出面，义正词严与陈唤对质，表明若罗家有损，则一切合作事宜作废，陈唤万般无奈，只好悻悻离开。罗家逃过一劫，为表彰徐抿雅对罗家的贡献，罗家族长当堂决定将下任族长之位传于徐抿雅之子罗金键，并正式退出汇宝斋管理层，从此只拿年终红利，不参与汇宝斋具体经营，一切权限尽数交于徐抿雅。

　　　　几日后汇宝斋与聚珍堂正式结盟，两家原先店铺不变，各自招牌不变，但进货、供货、定价、对外投资、总体形象则保持统一。原聚珍堂最高领导陈唤、郁新香退出聚珍堂管理层，由徐抿雅担任大掌柜，聚珍堂原总管赵峻担任二掌柜。两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创出一种全新的经营模式，形成一个商业联合体，对外统称为——“兆丰珍宝”。

　　　　于是，一条杭州乃至全江南地区最大的珠宝巨鳄，就此横空出世。

　　　　在杭城百姓和众商人眼里，陈唤这般举动委实不可思议。虽然从最终结果来看，聚珍堂不仅没有吃亏反而占了大便宜，但聚珍堂是赵家辛苦经营数十年一手创立的品牌，更在赵仲珩手中达到最高峰，成为鼎鼎有名的珠宝大商。陈唤接手不过半年多时间，就一手将聚珍堂和汇宝斋撮合为一，并打出新的招牌，虽然利益不减反增，但无疑是将聚珍堂这个招牌给抛弃了，并且迟早会彻底消失于世间。如此行为虽算不上离经叛道，但终究有数典忘宗之嫌，少不了要招来许多的非议。

　　　　但是在一些眼光高远者看来，陈唤的所作所为却高明之极，他先和湖墅郁家结盟经营郁翠印务，如今又和徐抿雅结盟经营兆丰珍宝，自己则抽出所有的精力来全心经营天珩制铁，郁翠印务和兆丰珍宝从此就是两大利润源，提供巨大的收益，但不需他花费时间精力去对付，委实是一步绝妙的好棋。由此可看出他将来的事业重心已从聚珍堂彻底转移至天珩制铁，聚珍堂虽然必将消失，但以赵仲珩为名的天珩制铁却将日渐辉煌。从另一角度来讲，陈唤不仅没有对不起赵家，还给赵家又创基业，赵仲珩地下有知，也当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外甥而欣慰骄傲。

　　　　不过那些欣赏陈唤者也有一个不小的疑问：如今正值和平年代，宋辽已相安无事数年之久，百姓安居乐业不愁战事，因此当年杭州第一铸器商“本塘兵器铺”才会日渐衰落。可是陈唤为何偏偏要将事业重心转移到制铁铸器这一夕阳产业上？虽然天珩制铁起点极高规模极大，但若只是制造一些利润微薄的农耕工具和家用铁器，未免也太大材小用，即使赚到钱，也远远不如高利润的珠宝行业来得轻松。除非大宋与大辽再度开战，兵器工具或会紧俏，否则一直这样安定下去，恐怕天珩制铁将前景堪忧。

　　　　全杭州的商人都极感兴趣地关注着陈唤的下一步举动，等待他再给大家带来一个惊喜，也想看出他巨资投入天珩制铁的盈亏情况。直至天珩制铁将第一批精品铁器正式推出市面，而这批产品又令那些关注者大大吃了一惊，因为这些铁器根本无关民计民生，而是最纯粹的战争武器、最直接的杀人利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流星、弓箭。

　　　　——十八般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