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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哑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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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壶似乎是使用很久了,即使被擦了,也是黑得发亮。
清茶的味道混合在燃烧的牛粪散发出的味道里,梅芳已经习惯了一点点。没有第一次单纯闻着牛粪味道那么难闻了。
她起了床,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凌乱。
梅芳习惯性地想去梳洗,才想起她对于这个家,这家人的生活习惯一点都不熟悉。梅芳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才能将这一头乱了的长发梳理整齐。
她看了下泽卓嘎的头发,还是昨天她看到的样子。看样子,她没有必要天天梳理头发!
梅芳摸了摸额角上的疤,如果不小心碰破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终究放弃了寻找梳子的习惯。
梅芳好笑地想起她在那些寂寞的夜晚到处搜寻到的言情小说,那些介绍穿越的小说里,似乎女主角都是穿越到了太平盛世里成了公主、才女、再不济也是小家碧玉。
她想起自己眼下狼狈至极的处境,连穿越也这么悲剧。她苦笑了一下,走向泽卓嘎。
泽卓嘎看到走过去的梅芳,裂开嘴笑了,白白的牙齿和她深褐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梅芳也笑了一下,她揣测了一下这家人的家庭关系,泽卓嘎应该是梅拉的妈妈,格勒是梅拉的爸爸,德西是梅拉的姐姐。
梅芳想模仿着德西称呼泽卓嘎的腔调,喊一下阿妈。但是她马上想到,喊完之后自己该说什么呢!梅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也说不来复杂的藏语,尤其是这不知道什么时代的藏语。
梅芳想了半天,要想在这个家庭生活下去,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只能借着脑袋受了重创,装哑了。
人死过一次之后,会改变很多,梅芳也是如此,她以前寻死的勇气已经用完了,既然这么侥幸地活下来,又逃离了那里,那她就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她学着泽卓嘎的样子,半蹲着坐在那个木头凳子上,笑米米地看着泽卓嘎忙碌着。
泽卓嘎将煮好了的清茶取下来,搁在火旁有些温度的牛粪灰上。
梅芳仔细地盯着泽卓嘎在哪里地方拿东西,她的身体一旦好些,肯定就要参与这个家里的一切活动,当然包括做家务。
她看着泽卓嘎从一个翻着的羊皮口袋里舀出来半碗糌粑,想了想,又倒了一些回去,只剩下小半碗。又将昨天梅芳用过的碗舀了半碗糌粑,这碗里的糌粑比她自己那碗稍微多一些。
泽卓嘎笑米米地将糌粑递到梅芳手里,又拿出两个小点的木碗,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了梅芳。
梅芳接过清茶,眼睛偷偷地瞄了一下泽卓嘎。她看到泽卓嘎倒了一点点清茶到糌粑碗里,然后就将清茶搁在一边,手开始揉着糌粑。
梅芳赶紧照着做了,她倒水没有泽卓嘎那样匀称,手一抖,水就倒多了。梅芳只得尴尬地捏着快成了糊糊的糌粑,送进自己的嘴里。
泽卓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忧心忡忡地盯了一下她的额角。
梅芳意会了泽卓嘎大概以为是自己脑部受伤引发的问题,她赶紧指了下自己的额角,做出痛苦的模样,手又抖了一下。
泽卓嘎心疼地看了她一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梅芳松了一口气,快速地吃完了她的糌粑糊糊。
梅芳神情复杂地看着泽卓嘎吃完那小碗糌粑之后,又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下去。
梅芳看到泽卓嘎在喝清茶的时候,很小心地不让自己撒掉一点点,她又环顾了一下房子的布局。心里就有点明白了,梅拉应该是生活在一个比较贫困的农民家庭里,泽卓嘎舀糌粑的动作告诉了她,昨晚她在院子里只看到两头牛也证实了这一点。
梅芳想着自己在那样的社会里,虽然发不了财,但是有一技之长,要养活自己也不是难事。
青藏高原的生存条件,自古以来就很恶劣,要想生存下去,恐怕会比她以前生活的现代社会要难得多。梅芳有些担忧,自己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她看了下自己粗糙的双手,想象着与她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生存下来的能力!
不过,她终于不用再去面对张卫那张一看她就厌恶的脸了。
梅拉想着自己的心事,终于松了口气。
这算是新的开始吧,虽然有点糟糕,但是自己至少有一次机会,可以安排自己的生活。
梅芳想着德西称呼她的名字“梅拉”,以后她就是梅拉不再是梅芳了!
梅芳想起自己跳河之前的决绝与痛苦,她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梅拉,梅芳已经消失在了冰冷的澜沧江里,永远地停在了那条冰河里,你应该忘掉之前的一切,好好过你现在的生活。这样的社会里,至少不会有那样混乱的背叛。张卫,我说过我们死生不复相见,从此你就从我的世界里,我的思维里永远地消失吧。”
喝完了茶的泽卓嘎,仔细地收好了碗,然后就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来,朝着梅拉说了一句话,梅拉没有听懂,傻傻地看着泽卓嘎。
泽卓嘎朝着床指了一下,见梅拉还没明白,索性走过去,拉着梅拉的手走到床边。梅拉这才明白了泽卓嘎的意思是叫她好好休息。
梅拉听话地躺在了床上,看着泽卓嘎快速走出去,又听着泽卓嘎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院子外。
房子里只剩下了梅拉一个人,梅拉并没有到处乱跑。她的头还没有好,她得好好休养才能面对接下来的生活,而且她也知道,如果这伤没有养好,在这样落后的生活条件下,将来这伤会给她的生活惹许多麻烦。
梅拉看了一下自己年轻的身体,她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她周围的环境,了解她穿越来到的这个时代。何必急在一时呢!
既然还能活一次,梅拉总该有权利追求稍微好一点点的生活。
梅拉安静地躺在床上,空气里还有牛粪烧过之后淡淡的烟味,这味道与毡子、卡垫已经她身上的藏袍散发出来的味道,奇异地而又和谐地混在了一起。
她仔细地看着头顶,又看看墙,看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泥土筑成的房子,房顶也应该是用土铺盖上去的。土墙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涂任何颜色,只被烟熏得黑黑的。
房子里放着很少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是用了很久的。
那个烧茶的陶壶,嘴巴已经是豁的了,仍被泽卓嘎小心地安放在了牛粪灰上。
门口挂的那块帘子,不知道是什么草编成的。边缘已经破了,下面的草就有些松散地到垂在地上。
梅拉看了一圈,觉得乏了,她闭了眼,安心地睡着了。
等到梅拉被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借着小窗透过来的阳光,她循着声音寻找发声的事物。她发现这阳光带着点点金黄,梅拉估计已经到了傍晚了。
弄出响声的是德西!她正在点火。
梅拉看着德西取出随身携带的火石,轻轻地敲击着,不一会便见火石冒出了火花。德西将火石凑近了一小撮干了的青苔,那溅出的火花便将青苔点燃了,然后叠放在青苔上的牛粪饼也烧着了。
小屋里很快就是满屋子的烟,混着没烧透的牛粪的浓浓的味道。
梅拉闭了下眼,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着因为房屋窄小而过浓的烟味。
天快黑的时候,梅拉听到院子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还听到了牛叫的声音。她知道,是她的阿爸——格勒回来了!
最后回来的是阿妈泽卓嘎,她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梅拉隐约听到沉重的搁放东西的声音,她估计泽卓嘎是背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这一晚她们照样是吃的糌粑,喝的清茶。德西烧得茶稍微有点点苦,梅拉听到泽卓嘎说了一句什么,德西有点害羞地低了头,格勒和泽卓嘎全都笑了。
她们简陋而单调的晚餐就以笑声作为作料,结束了。
梅拉心里知道,这样单调的饮食以后会是她饮食生活中最常见的,除非有一天,她能有什么本事来改变眼下的生活。
但是她有些喜爱现在这样的生活——简单、宁静。
这是她最初执意来青藏高原的原因!
第四章 梅拉的新环境
梅拉在床上躺了10来天,她的伤口慢慢地愈合了,等到她的手摸到疤痕,轻轻地摁上去,也不觉得疼了的时候,梅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总算可以睡得舒服一点了。
在等待伤口愈合的日子里,梅拉有时候会去外面的院子里走走。她看到外面墙根下堆放的果然是一摞一摞叠放起来的牛粪饼。
这些牛粪饼个头均匀,大小一致,而且每个上面都印着制作者清晰的手印,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透着一股淳朴的田野气息。
梅拉以前下乡的时候,曾经看到那些藏式房子朝阳的那面,墙上全是拍着牛粪饼。她知道,在某些以牛粪饼作为主要燃料的牧区,能做出高质量的牛粪饼和牛粪砖,是一个藏族家庭主妇持家本领的最好表现。这些牛粪饼和牛粪砖都有着独特的图案和花纹,无论是贴在墙上还是码在墙头,都不仅是一村一地风土民情的具体体现,还是每家每户张扬个性的绝佳载体。
梅拉欣赏地看着这些带点艺术特色的牛粪饼。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样认真地盯着一个牛粪饼,带着欣赏的眼光,看上半天。
梅拉在院子里转了下,她已经基本熟悉了这个院子的布局,不至于想方便也要慌慌张张地趁着无人的时候到处寻找了。
这天,趁着天气晴朗,梅拉打开院子的门,朝着外面走去。
这是梅拉第一次走出这个异域时空里的家。她贪婪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朝着四周看去。
院子外面不远的地方,是一堆石头,有些石头还刻了字。那些石头整齐地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的小丘,石堆上面还稀稀疏疏地长了几根草。
梅拉知道那是玛尼堆,她按照顺时针的方向绕过玛尼堆,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信步朝前走去。
狭窄的小泥路旁边长着带刺的灌木,梅拉穿着多扎鞋行走着。这鞋的鞋底与鞋面相接的地方,有些粗毛线已经磨断了,张着口。细小的沙子,一会就钻进了梅拉的鞋里,咯得梅拉的脚底生疼。梅拉想脱了鞋子倒掉泥土,但在她看了下这双用牛皮做底,底高二寸,腰高至小腿之上的鞋子之后叹了口气。脱穿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她只得放弃了脱鞋倒沙子的念头,拣着稍微平整一些的路面走。
小路拐过一个弯后,朝着下面的缓坡地延伸了开去,一直消失在一片绿色里。
她看到一片开阔的地上,全是绿油油的青稞。那些青稞长得很茂盛,叶子带着点深绿。
梅拉飞快地朝着青稞地走去,走近了她才发现,地里不全是青稞。好些地方,野草长得更茂盛,颇有陶渊明“草盛豆苗稀”之意,只不过,在眼下的景里,要换成草盛麦苗稀了。
梅拉看到青稞地的尽头,几个人弯着腰,一字排开正在拔草,间或有欢笑声远远地传来。梅拉有些好奇那些人是谁,她在小屋醒了快半个月了,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除了格勒、泽卓嘎、德西,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人。
她很想走过去看看,但是又害怕见到别的人。她这样一句话都不会说的窘况,她该怎样处理呢!
梅拉有些遗憾地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她又看了一下四周,很多平一点的地方都是青稞地。这些青稞地被包在四围的山里,一条河将连绵的大山划成两半,蜿蜒着消失在山与山相接的地方。
山上稀稀疏疏地长着不知名的灌木,山笔直地向上指着,山顶上全是白色的石头,光秃秃的,在太阳下白花花的一片,有点耀眼。
梅拉看着对面的山,她看了半天,也没见到多少牛羊。
她心里推测这应该是农区。
她想起这半个月里,她只喝到两次酥油茶,每次只有两小杯。格勒、泽卓嘎和德西都只喝了一杯。
想到酥油茶,梅拉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好像那次喝的酥油茶的味道还停留在嘴边一样。
梅拉皱着眉想着这半个月清茶加糌粑的生活,她以后还得这样生活下去。她还得适应这简朴得让人难受的生活,除非她想办法去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
梅拉开始幻想自己的美好生活,至少要能经常喝到酥油茶,偶尔也能吃点肉食!想到牦牛肉,梅拉觉得自己的嘴巴里已经淡得快要失去品尝各种食物的味道的功能了。
不过,梅拉还是很佩服自己,天天糌粑、清茶,她也觉得那糌粑每顿吃起来都很香甜,看样子自己天生有适合这里的生活条件的本事!
伤口终于慢慢地长好了,梅拉不好意思再躺在床上。她在睡前想了一下,决定仔细听着德西的动静,跟着德西一起去捡牛粪。
天还没亮,梅拉就听到德西悉悉索索起床的声音,她赶紧爬了起来。看到德西已经叠好了氆氇,她也照样将自己盖的氆氇叠好。擦着睡眼,摸索着跟着德西出了门。
德西回头看了一下梅拉,走到外面拿了一个篓子,出了门。
梅拉紧紧跟在德西的后面,皎洁的月光,将他们要走的路照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安静地在月光下走着,她们的脚步声在山谷里清晰地回响。
梅拉走得不快,她还不习惯这样走夜路。德西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顾自地敏捷地在山下的小路上拐着弯朝上走,一会就只剩了一个极小的影子。
梅拉慌了,她赶紧提起藏袍,跌跌撞撞地在小路上跑着追赶德西。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跑着,那高高的鞋底让她把握不住力气的轻重。
梅拉跑着跑着,被小路上凸出的石头绊了一下,以狗啃食的姿势扑倒在了路上。
听到动静的德西转回头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梅拉,她急急地喊了一声梅拉,便跑回到她的跟前,一把拉起了她。
梅拉不好意思地看着被自己拉了后腿的德西,乖乖地跟在德西的后面使劲朝上爬。
梅拉不知道自己曾经流了多少血,只是爬到半山腰,她便觉得头晕眼花,全身乏力,坐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
德西看了气喘吁吁的梅拉一眼,将背上的篓子放下来,朝着旁边有草的地方走去。
这时天已经亮了,梅拉看着德西在那草地上弯着腰,寻找着。她歇息了一会,也就将篓子背过去,学着德西的样子寻找起来。
但是草长得稀稀疏疏的,草地上一块牛粪也没有。梅拉有点泄气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她看到顺着她们来的小路的尽头是几处低矮简陋的泥巴房子。早出劳动的人们正三三两两地朝外走。
梅拉听到德西欢喜地叫了一声,她朝着德西看了一下,原来德西发现了一块干牛粪,她像捡到宝贝似的,赶紧揣进自己怀里,又低腰寻找起来。
被德西感染了的梅拉,也跑去了那边的草地。果然她也找到了几块牛粪,梅拉刚开始拿牛粪的时候,还有点顾忌这牛粪会沾手。她先用脚将牛粪踢了一下,看到牛粪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并没有掉下多少灰屑,便用两根手指将这块牛粪捏了起来,丢进自己的篓子里。
怀里揣了好几块牛粪的德西,刚好走向篓子,准备将牛粪放下,恰好就见到了梅拉这幅怪异的模样。
德西惊讶得张开了嘴,她总觉得从山崖上跌下来之后,梅拉就变得怪怪的。
德西想起出事前的梅拉,活蹦乱跳跟兔子一样的。她们说什么,梅拉都要凑过去插上两句嘴,平时做什么事情也是手脚伶俐。
德西看着梅拉现在连走路都不稳当的样子,捡个牛粪还用那样笑人的动作。德西有些怀疑这个人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妹妹,她的行为看起来倒像是娇贵的小姐。
德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梅拉摔下山崖是她亲眼看见的。
那时,她慌慌张张地哭着从山崖旁边的小路绕下去找到梅拉时,只见梅拉的额角刚好撞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石头、地上全都是血,梅拉已经昏死了在了地上。
她背起梅拉就跑,等到家时,她肩上搭着梅拉脑袋的那块,已经被血给渗透了。
闻声赶回来的格勒抓了一大把香灰就往梅拉的额角窟窿里堵,血一会就从香灰里渗了出来。旁边的泽卓嘎赶紧颤着手,又递过一捧。格勒捂着香灰,连手一起按着梅拉的额角,好一会,他感觉没有血往外渗了,才轻轻地松开僵硬了的手。格勒皱着眉,只见自己手掌心、手指上全是混着香灰的暗红的血,连手背上的指间也全是血渍。
泽卓嘎心疼得只是哭,格勒不耐烦地骂了一声:“哭有什么用!”一边又抓了一把香灰,洒在湿透的香灰上头。
失血过多的梅拉被小心地安置在了床上,像个死人一样,脸色惨白。她偶尔睁开眼睛看一下四周,又胡言着睡了过去。
格勒看着受了很大惊吓的梅拉,忧心忡忡地在燃着的牛粪里不时撒上一些药材,那药材和牛粪一起燃烧着,发出一种好闻的味道。
几天之后,发着高烧的梅拉的神情才终于安定了一些,但她一睡就是一个多月。
德西想着在梅拉身上发生的一切,她心疼地看了一下梅拉。梅拉正在高高兴兴地寻找着牛粪,见到干牛粪就一把抓了起来,已经没有了刚才矫揉的样子。
德西想,摔得那么重,脑袋也许摔坏了一点吧!
第五章 美味的野菜
梅拉和德西弯了腰在灌木丛里仔细地寻找牛粪,她们在山间寻了半天,也只捡到半篓牛粪。
快近正中的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头顶上。梅拉穿着厚重的氆氇,早已热出了一身的汗,她学着德西的样子,将两只袖子褪下,绑在腰间,上面只穿一件薄薄的旧得有些发黄的棉布的白衫子,身子很快就凉快了许多。
好容易捡满一筐牦牛粪才赶回家的他们,才走至院子外,便闻到了阿妈泽卓嘎已经煮好了的清茶的味道。
饥肠辘辘的梅拉,端起已经便温了的清茶咕咚咕咚地灌下去,几碗清茶下肚,她在觉得不那么又饥又渴。她坐在简陋的柏木砍成的墩子上,休息了好一会才端起糌粑,熟练地倒进一点点清茶,揉捏好,一坨一坨地往嘴里塞。
泽卓嘎慢慢地吃着,眼睛却是看着梅拉在那狼吞虎咽,心里有些欣慰:梅拉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一家人简单地吃完糌粑,喝完茶,又用衣襟将各自的碗擦干净,然后就出门了。这正是青稞的除草季节。
中午的太阳直直地炙烤着大地,也烤晒着弯腰在行走在路上的梅拉。梅拉走了一阵,就觉得头皮烫烫的。她看了下前面的格勒,他的袍子盘在腰间,那两只袖子在身后一晃一晃的。
大约走了两里地,他们就到了一座山下的平坦处,一大块被石头围起来的平地,里面除了青稞,还有各种杂草。
这块地有点大,梅拉看着格勒站在最边上,泽卓嘎隔了两臂的距离挨着格勒站着,德西又挨着泽卓嘎,梅拉赶紧站在离德西不远的地方,四个人差不多是一字排开,开始拔起草来。
他们全低着头,眼睛只盯着青稞地。各种各样的草杂在散播的青稞中间,拔起来十分累人。
梅拉被太阳烤得热热的头皮,这时有些发烫了,她的腰也觉得有点僵。梅拉抬起了身子,捶了下腰,看到格勒和泽卓嘎已经远远地到了前头,他们的身后,是一堆一堆被晒焉了的野草。
梅拉又看了一下德西,德西也超出了她不少,梅拉有点羞愧地弯下腰,认真地拔起草来。
拔着拔着,梅拉觉得有一种野草看着很眼熟,她摘了一片叶子仔细地看,越看越觉得像家乡菜地里的野菜。她看看腰都不伸只管拔草的其他人,将那片叶子塞进了嘴里嚼着——正是她自小就熟悉的地菜的味道。
地菜躲在青稞的浓荫里,舒展地生长着,十分鲜嫩。
梅拉朝四周看了一下,她发现地菜还有点多,梅拉看着那一棵棵肥硕的地菜,快要馋出口水了。
这一个月的农家生活里,她从没吃过蔬菜。除了德西偶尔拔回去的野葱,她顿顿都是清茶加糌粑,有时甚至只能吃个半饱。
梅拉一边认真地拔草,顺手将拔到的地菜揣在怀里。
前面传来德西欢快的歌声,梅拉听不太懂,但是德西那优美动听的声音,欢快的旋律让梅拉心情也愉快起来……
傍晚的时候,格勒、泽卓嘎、德西和梅拉各背着一大捆草在夕阳的照射下,慢慢地朝家走去。
梅拉将横勒在胸前的绳子解散了,放了那一大捆的草,又悄悄地出了门。她一个人来到河边,将怀里的地菜全掏出来,然后在略带点冰凉又清澈见底的河水里,将地菜洗得干干净净。
格勒怪异地看着梅拉将一大把野草扔进水已经沸腾的陶锅里,那野草在陶锅里很快就蔫了,将一锅清水染成了碧绿,那地菜也慢慢地浮出了水面,嫩绿的颜色,看着倒还诱人。
梅拉折了一根棍子拿在手里,熟练地翻动着沸水里的地菜。她看到地菜已经煮熟了,便捞了出来,又舀了一点水到碗里,丢上一颗粗盐,搅拌起来。
梅拉捏了一根地菜,丢进嘴里。地菜嫩嫩的甘甜的味道就在嘴里散开了。她高兴地嚼着煮得有点熟过了的地菜,嚼得滋滋有味。
格勒、泽卓嘎、德西全都瞪着眼睛盯着她,好像看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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