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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哑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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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早已经走了,扎西多吉站了一会,便回了院子。
楼上,刚刚出生才五天的婴儿正在啊啊地啼哭,两岁多的晋美也在哭。
扎西多吉听着晋美一边哭,似乎一边还在说什么,其中夹杂着梅拉低声的训斥声。
扎西多吉皱起了眉,赶紧上了楼。
一听到扎西多吉上楼的声音,晋美的哭声更大了,他一边在地上滚,一边大声地嚎着。
梅拉头疼地看着滚得满身是灰的晋美,腾出一只手想要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但是晋美很快就滚到了一边,抽噎着喊道:“阿妈抱我,不抱阿弟!”
扎西多吉走进屋里,将晋美搂了起来,一边给他拍打着身上的灰,一边哄到:“阿爸抱你!”
平日里见了扎西多吉就什么都不管的晋美,这一次大概是扭了筋,非得让梅拉抱着他。
扎西多吉心疼地看着哭得满头大汗的晋美,将梅拉手里抱着的,吓得也在啊啊哭着的婴儿抱过来,将晋美推到阿妈的怀里。
但是原本嚷嚷着要阿妈抱的晋美,一看到阿爸抱了阿弟,立马就扯着扎西多吉的袍子,怎么也不肯去阿妈的身边了。
扎西多吉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晋美是在争宠。
梅拉也明白了,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扎西多吉左手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儿子,右腿上坐着2岁多的大儿子。以后只怕这样争抢的时候还会很多呢。
扎西多吉看着晋美渐渐停止了哭,说道:“阿爸带你去骑马,要不要带小地弟一起去?”
晋美的头摇得跟像拨浪鼓一般,并且推着阿爸,将小婴儿送到了阿妈的手里。
梅拉连忙接过来,一边叮嘱道:“你小心点。”
扎西多吉抱着晋美,扶着梯子下了楼。
他看了看狭小的梯子,又看了看日渐长大的儿子,这梯子确实是不太方便。
老马确实是老了,扎西多吉原本想抱着儿子一起骑着去水塘看看蓄水的情况。但是一看到它走得慢腾腾的样子,他还是有些心疼地下了马,一只手扶着儿子,一只手牵着缰绳慢慢地朝前走。
没有了马真是不方便,想到这一年他都要这样不便,扎西多吉心里有点不痛快:牧民的生活哪里离得开马呢?他有些后悔不该依了次仁俊美,将那两匹马给他带走了。
晋美在马上兴奋地扭来扭去,嘴里不停地嚷嚷着,这是他第一次骑马,他兴奋得都快要从马背上跳起来了。
第四十八章 塞翁失马(一)
马慢慢地走着,偶尔悠闲地啃食两口路边的略带了一点黄色的青草。
马背上是个10来岁的少年,他带着一顶棕色的毡帽,那帽檐朝着两侧,微微地上卷,一根黑色的带子系在他有点圆的下巴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缓缓行走的一匹栗色的母马,那母马上坐着一个30来岁,着桃红绸衫子,银灰色袍子的女人。问道:“阿妈,叔叔今天真的会回来吗?”
女人轻柔地答道:“是,扎桑昨晚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得在察木多把货物交代好,才能回来,最晚也就是今天晚上回到家。你就这么等不及啦!”
那孩子笑道:“他都出去半年多了,他出去前说过,这次回来就把他的马送给我呢!”
“我就知道你惦记着马,你要是肯多花些心思读书,也不至于让你阿爸发愁了。”
孩子一听到念书,两腿一夹,马便轻快地跑了起来。
女人看着那扬起的尘土,叹了口气,也扬起了鞭子,她坐下的马儿很快就扬起蹄子,直追那尘土而去。
她还没到家,就听到了院子里热闹的声音:“叔叔,你果真回来啦!”
听到叫声,那个正在院子里的男子便将缰绳递给了一旁的人,飞快地朝着小男孩走去。
他脖子上挂着的珊瑚珠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
那男孩跳下马,扔了马缰绳就朝着男子飞奔而去,一个跳跃便蹦到男子面前,男子立马就搂住了他,由着他将双腿盘在自己的腰间,完全不顾忌这样会将袍子上镶着的雪豹皮弄上泥土。
马蹄声越来越近,那男子停了与孩子的嬉戏,看了一眼屋外:“梅拉,我回来了!”
梅拉轻轻地嗯了一声,将缰绳递给了等在旁边的一个差不多10岁的男孩,那男孩很快就牵着马,走向了马厩。
梅拉看了一眼连上楼都要黏在次仁俊美身上的晋美,说道:“你也太宠着他了,这么大了,该学点礼仪,还像小孩子一样,也不怕人笑话。”
晋美看都不看阿妈,只是两只手紧紧地攀着次仁晋美的肩膀,像个猴儿一样,吊在次仁俊美的身上,上了楼。
梅拉手扶着楼梯的栏杆,慢慢地往上走。
她看着前面因为长期骑马,走路明显成了O型的次仁俊美,身子还是那么魁梧,可是腰似乎弯了一些。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次路上还顺利吗?”
次仁俊美嗯了一声:“顺利得很呢,有赤利跟着,什么都不用怕。”
话音未落,一条半人高的黑毛黄爪的獒噌地从梅拉的身边飞了过去,挤在了次仁俊美与梅拉的中间。
次仁俊美看了一眼几乎没有声响便跟在了自己身后的赤利,笑道:“你耳朵真尖,夸你就跑得这么快!”
那獒低呜了一声,跟着次仁俊美上了楼。
晋美一到楼上,见了站在廊上迎接叔叔的阿爸,立马从叔叔的身上跳了下来。
次仁俊美喊了一声阿哥,两兄弟一前一后进了屋。
次仁俊美喝了一口刚倒的茶,感叹道:“还是家里的茶好喝些。”
扎西多吉看了下这个坐在自己下首的弟弟,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那被雪风吹久了而黑红的脸上,已经有了沧桑之色了。他想了想,问道:“扎桑跟着你,也走了5年了吧?学得怎么样了?”
次仁俊美点了点头:“他倒还算机灵,现在螺队基本是他看着,我不过是到了雅州,看看行情,教他些交易的事情罢了。他也学得差不多了,这次的货全是他带着人交易的,我在旁边看着,也还算是不错。”
“既然这样,那你再走个一两年便到察木多,管着那里算了。”
次仁俊美说道:“我也是这样想,这两年走起来也觉得比以前累了一些,到底是30多岁了。”
梅拉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偶尔端起茶壶,给两兄弟续上茶。
“老爷,带回的货放在库房?”
厅外响起了询问声,次仁俊美站起来,走出去,说道:“茶叶都送去库房吧,绸子、盒子都拿到大厅来,给太太看看,另外,那布包也拿过来。”
梅拉一听又带了绸缎,便嗔怪道:“去年你带回的蜀锦还在仓库放着呢,又带绸缎回来干什么?我一年能穿多少呢,倒是浪费了。”
次仁俊美笑着听着,并不说话。
几个下人麻利地将几匹绸缎抬了进来,后面则是泽西,抱着好几个盒子。
晋美一看到盒子,立马从次仁俊美的身上跳下来,朝着盒子走去了。
等到泽西将盒子放在厅内的桌子上,他便一个个打开了,三个盒子里全是珠花,镯子,嘴巴便撅起来了:“叔叔,你就知道给阿妈买饰品,怎么不给我买点啊!”剩下的盒子竟然连看都懒得看了。
次仁俊美指了指最后上来的那个下人,说道:“少不了你的,都在那布包里呢。”
晋美的咧开的嘴在打开布包后,马上又撅起来了,他看了一眼一直微笑着的次仁俊美:“又是书,天天都是书!我骑马去了。”
梅拉听着晋美蹬着楼梯的声音,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见了书就跟见了仇人一样呢!”
扎西多吉说道:“不爱读就不读,以后跟着他叔叔去察木多也很好。”
次仁俊美看了被晋美扔在桌子边角上的书:“书多少还是得读点,我要是读了书,会写字,我们家会更好。”
扎西多吉有些生气:“现在这样,哪里不好?有上千只牛羊了,这草原上,还有谁比我们更好?”
一见阿哥生了气,次仁俊美赶紧停了嘴,又端着酥油茶,慢慢喝起来。
梅拉垂着眉,没说什么。
扎西多吉看着不再说话的阿弟,想着他到底是刚刚到家,语气便缓了一些:“晋美也还小,过两年大了,便懂得这些了,现在越着急,他越不听。想想我们以前,谁读过书呢!”
次仁俊美想着也是,便叫道:“管家。”
厅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一个50岁上下,头发花白的男子,低着头走进来,站在一侧。
“明天去请人,过冬的衣服也该备下了。”
那管家低着头,仔细地听着,等吩咐一完,便挥了挥手手,厅外站着的几个人便快速地进来,将绸缎抱去了库房。
那个抱来盒子的女人,也抱着盒子,送去了梅拉的房间。
*****
院子外传来了马蹄声,很快又传来了蹬楼梯的声音,晋美跑得满头大汗蹭进了次仁俊美的怀里。
次仁俊美接过梅拉递给他的帕子,帮晋美擦了额上的汗。笑道:“看你这样,骑的肯定不是自己那匹马。”
晋美的手已经勾上了次仁俊美的脖子,他笑嘻嘻地说:“您不是在出去之前就说了,回来就将您的追风给我吗?我刚才试了试,跑得真快!”
次仁俊美笑笑:“你就惦记着马,我都后悔答应给你了,有了追风,你阿妈要让你读书,就更难了。”
晋美急了:“你都答应了的,可不能不给。”
他看了一眼在旁一句话也不说,却有些不满的阿妈,哼了哼,小声说道:“我每天听着老师的话,认真学便是了。”
“可是叔叔不是一个字也不认识,照样可以管着马帮吗?我干嘛要学那么多。”他小声嘀咕的声音细不可闻。
三人看着晋美不满的样子,一下就笑了。
正在说笑着,隔壁响起了哭声,不一会,一个十六七岁的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女孩,抱着一个一岁多,穿着桃红色袍子的女娃娃进来了。
那女娃娃见了屋内的梅拉,身子更是扭个不停。
梅拉便起了身,接过了孩子。
女娃娃一到梅拉怀里,便止了哭,很快就扯着梅拉脖子上的珊瑚珠拉扯起来。她的脸粉嘟嘟的,被那桃红的衣服一衬,更像琢过一般,精致而又可爱。
次仁俊美笑道:“我也就半年不在家,央金就长这么大了。”
他伸了手,想要抱抱自己家里这个最小的女孩。谁知道央金早就忘了这个叔叔,见了次仁俊美伸过来的手,只往阿妈的怀里躲,眼看着次仁俊美的手伸到了眼前,她竟然急得哭起来了。
梅拉看了看将手缩回去,有些不快的次仁俊美,笑道:“正是认生的时候呢,也难怪她,你走的时候,才一岁呢,哪里还记得。你要是在家呆着,只怕想不抱都不成。”
次仁俊美才觉得开心了一点,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泽西,将那个红色的盒子拿来。”
次仁俊美将泽西拿来的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颗糖,逗着央金道:“到叔叔这里来吃糖。”
央金见了那颗糖,将手里的珊瑚珠子松了,人却不往次仁俊美这边靠。只是拽着阿妈的手,让阿妈给她拿过去。
梅拉说道:“想吃就自己去叔叔那里拿,阿妈不吃糖也不拿。”
央金的嘴巴一扁一扁的,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次仁俊美赶紧将糖塞到了她的嘴里。
第四十九章 塞翁失马(二)
厅里因着央金的笑声,次仁俊美的逗趣声一下就热闹了许多。
这样的热闹,也只有在年前随着次仁俊美与丁增曲扎的回来才会有。
扎西多吉的拇指快速地捻动着一串白中略带一点点淡黄的象牙串珠,享受着亲人回来后的热闹。这串念珠,每一颗珠子的表面都已经非常光滑了,偶尔有一两颗有细裂纹,因为他长年的捻动,那些裂纹早就变成了丝线般大小略暗的花纹。
他手里捏动着念珠,嘴里却在问着:“丁增曲扎什么时候带着桑吉回来?”
次仁俊美捏在手里要给央金的糖,停在了半空,:“还得过几天呢,得等放学。”
“西平呢,在寺院里怎么样,你见了没?”
“见了,师傅说很有佛缘,学得也很认真。可能是太认真了,比起我出去前见的时候,他好像瘦了一些,精神倒是很好。我回来前,吃用的东西都给他送了点去,也给寺庙捐了一些香火钱。阿弟也说了,在他回家之前,会带着桑吉去探望一次。”
扎西多吉嗯了一声,继续捻着念珠,嘴里轻声而又快速地念着经文。
不在家的孩子,总让他特别挂念,尤其是6岁便被他送进了拉堆修行的益西平措。想到益西平措,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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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进了寺院,要好好听师傅的指引。”梅拉弯下身子,蹲在西平面前,替他整理着领子。
“阿妈,你也和我一起去吗?”益西平措期盼地看着蹲在眼前还在为他束着带子的阿妈。
“阿妈现在不去,过阵子才去看你!”梅拉没敢再看孩子的眼睛,声音却如往日一般,温柔而慈爱。
“那我也不去,我要跟阿妈、阿爸、阿哥在一起。”小小的孩子一下就哭闹起来。
但是,他的哭声却没能改变一向疼爱孩子的扎西多吉。他早已将益西平措的用品准备好了。
等到尼玛多吉将马牵过来之后,他便将行李绑在马背上,走过去,抱着西平,将他放在马背上,自己也快速地翻身上了马。
马背上的西平不停地踢打、扭动着,想要从马上挣下来。但是他怎么挣得过胳膊如铁钳夹着他的阿爸呢。
扎西多吉吆喝了一声,马便朝着草原深处奔去。
马蹄扬起的灰尘,在小路上延成一条线,渐渐伸向远方,又消失在了山下的缓坡处。
梅拉听着益西平措竭斯底里的哭声,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在扬起的灰尘里越走越远,终究忍不住泪如雨下。
益西平措才六岁,怎么能让她放心地将他一个人留在寺庙里呢。
马已经消失了很久,她还是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那条延伸向草原深处的小路。
马一路都在奔驰,益西平措仍在抽噎:“阿爸,我不要去寺庙,我要回家,我要阿妈!”
扎西多吉沉默不语,只管赶路。
这个才六岁的孩子,是他三个孩子中最聪颖的一个,正是如此,扎西多吉才决定将他送到寺庙修行。他当然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个草原上的人们,这个古老高原上的人们,哪一家不是这样以佛教为自己精神的寄托呢,有哪个孩子多的家庭,不会让其中一个去修行积福呢?扎西多吉深信愈早进入寺庙修行,孩子的“业”就会愈高,取得的成就就会愈大,来世就会活得愈幸福。
他听着益西平措的哭声,心里想着:“等你长大,你就能理解阿爸的决定了。”
马儿终于在一处寺庙前停住了,扎西多吉将益西平措抱下马,又将马儿拴好,便牵着不肯走的益西平措朝着寺庙走去。
太阳已经斜斜地挂在山头,很快就要沉了下去。
扎西多吉看了一眼这座据说是在文成公主进藏时修建的寺庙,它历经三百多年的风雨沧桑,仍然屹立在这个草原上,接受着来自草原四面八方的人们的顶礼、膜拜。
拉堆殿的顶上,鎏金的尖塔型的顶在金色的阳光下别有一番神圣与肃穆,扎西多吉的神情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庄严起来,连益西平措也暂时止了哭,被阿爸牵着,只是沉默地朝前走。
进了门,大殿前的草地上,七八个与益西平措年纪相仿的小阿卡,一律披着暗红的批单,袒着双臂,拿着经书,盘腿坐在地上,大声地念诵着。他们的头发都被剃光了,露出青青的头皮。
扎西多吉与益西平措的脚步声,并未打断他们诵经的节奏,扎西多吉听着那童稚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念诵着佛经,心里更是充满了神圣之感。
益西平措好奇地看着那些念经的阿卡们,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不久的将来,他也要过这样的日子。他不禁胆怯起来,轻声地喊道:“阿爸,阿爸……”
扎西多吉听着呼声,自然地答应了一声,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叫他的不是益西平措,而是一岁多的央金。
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眼前:“怎么呢,央金?”
央金已经从她的阿妈身上爬下来了,她蹒跚着走到扎西多吉的跟前,举起了她胖嘟嘟的手:“阿爸,吃糖!”
扎西多吉哈哈一笑,两手一下就将央金举到了半空。
央金咯咯地笑起来,手却不忘朝着扎西多吉伸去。
扎西多吉张开了嘴,一颗被央金攥得黏乎乎的盐津梅子,被塞到了扎西多吉嘴里。
扎西多吉不知道那盐味是原本就有的还是被央金的汗浸的,但是他仍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夜色,便在这样的热闹中来了。
梅拉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他讲着外面的奇闻。她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次仁俊美的话:“西平瘦了很多?见了你有没有哭?”
那个才10岁便已经修行了几年的孩子,始终是她心里难舍的牵挂。
次仁俊美借着灯光,看了看梅拉明显有些忧伤的脸,安慰道:“他长高了许多呢,是因为长个才瘦的吧,我看着他精神好得很呢。你别担心,他已经10岁了,会照顾自己了。我听他的师傅说,他是悟性最好的阿卡呢。你应该以他为荣。”
梅拉哽咽道:“他还那么小,应该呆在我们身边的,我怎么放心得下呢!你阿哥因为他见了我,总要哭,看都不让我去看,我都有一年没见过他了。”
梅拉越想越伤心,眼泪不自主地沿着脸往下流。
次仁俊美听得心疼,心里也知道梅拉为了这孩子的离开,伤了很多的心。他默默地将梅拉揽进怀里,说道:“你实在放心不下,我告诉阿哥,明天陪你去看他便是了。不过,见了他,你可不许掉眼泪。”
梅拉的心立刻就有了一些欢喜,可是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儿子了,她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一直到了下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阿妈,带我回家,我要跟你回家。”是谁的孩子在喊?梅拉循着声音走过去,越听越觉得熟悉:是益西平措的声音?不对,他的声音没这么嘶哑。梅拉揣度着,仍是去追寻着那个声音。
她看到一个10来岁的阿卡,快有她肩头那么高了,正朝着她快速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阿妈,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带我回家吧!”
梅拉惊奇地看着他:“我不是你的阿妈,我的儿子没有这么高!”
那孩子一下就哭了:“阿妈,你一年没来看我,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益西平措啊!”他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梅拉被孩子伤心的哭声引得自己也哭起来了,可是她怎么也哭不出声,只是一直抽噎着。
“梅拉,你醒醒,醒醒,你做什么梦了?”
梅拉被次仁俊美摇醒来的时候,两颊上全是泪痕,她扑进次仁俊美的怀里:“我梦见西平了,他哭着要跟我回家。”
次仁俊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说道:“你是太想他的缘故,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刚去寺庙时的样子了。你别想那么多,明天见了,你就会放心了。”
梅拉慢慢地清醒过来,虽然梦还是那么清晰地在她脑海里回放,但她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只是她的睡意却一点也没有了。
她轻声地问道:“西平还要修行几年呢?”
这个问题,她问过扎西多吉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
次仁俊美沉思了半晌,才说:“这个要看西平的佛缘的,不是我们决定的。”
这答案和扎西多吉的并无两样,梅拉的心又开始失落起来。桑吉去察木多求学还有返家的日子,西平自从进了寺庙,就没再回来过了。她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随时见到自己的儿子呢?
可是,除了和其他人一样,向佛祈求之外,似乎她也不能做什么来求得与儿子的相见,这毕竟是一个佛教被所有人广为尊崇的时代,佛是所有人的信仰,连梅拉这样来于异世的人,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它的影响。
第五十章 塞翁失马(三)
第三天的早晨,对儿子的强烈思念,让梅拉天没亮就起床了。
她仔细地将益西平措需要的东西全都放在一个包裹里,然后又准备好捐献给寺庙的酥油——一袋新鲜得和蒲公英花一样黄的酥油。
当她忙完这一切之后,天边才有一丝熹微的光。
次仁俊美早在她不停地收拾东西的动静中醒来了,他坐在厅里,喝着下人们为他准备好的酥油茶。
他看了看还在忙碌的梅拉,她正在将几条新买的批单放进要带的物品里。
他放下了碗,说道:“梅拉,让泽西去收拾吧,你来吃点东西。”
但是梅拉怎么愿意让别人来为儿子准备东西呢,她嘴上虽然应了,手却仍在收拾着。
在将一切收拾妥当,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漏下任何东西之后,她才将东西一件一件装在一个大的包裹里,随意喝了一碗酥油茶,吃了一点糌粑。
两人很快就骑着马走在了草原上。
初冬的草原上,到处都是牛羊。次仁俊美自豪地看着这一片有三分之二是属于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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