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巫医哑妻-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德西可没想这么多,她笑看着梅拉说:“梅拉,你明年有好运,是不是你明年要嫁个有钱的丈夫啊?最好是三个!哈哈,那就和刚才吃到的铜钱的意思连起来了!”
  梅拉心里一咯噔,嫁人?嫁三个丈夫?
  格勒听了德西的话,高兴地笑起来,他和泽卓嘎对视了一眼,德西已经17岁了,梅拉也16岁了,是该给她们找丈夫了,不过是给两姐妹招一个丈夫进来还是嫁出去呢?
  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梅拉的脸也红了,她无法去想象嫁几个丈夫的生活,她在一夫一妻的时代里长大,怎么去想象一个女人嫁三个或者更多的丈夫呢?
  不过,他们村子里就有4个男人合娶一个女人的情况,那家里因为劳力多,分工合作,远比其他家族富有得多。那个女人似乎和丈夫们相处得很和睦,德西的言行里经常透着羡慕的口气。
  她看到那家的孩子都管老大做爸爸,其他的人都是叫叔叔。
  梅拉心里只觉得无比的怪异,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也许有一天她也会面对同样的生活。
  梅拉看着表情各异的家人,他们的话题已经引到了谁家里人多,谁家里牛羊多,谁的家里装饰好。德西憧憬地说:“我们家要是有那么多的牛羊就好了,我就不用自己背东西,我就可以天天喝牛奶、酥油茶、吃干牛肉了!”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年夜饭终于在一家人的笑闹中结束了。
  梅拉睡觉时还在想着嘴里的怪味,她在梦里一会梦到自己踩到了一大坨湿漉漉,热乎乎的牛粪,脚怎么也拔不出来。一会又梦到自己背着篓子到处拣牛粪,漫山遍野全是背着满篓子牛粪走着的人。
  梅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稀里糊涂,脑子里全是牛粪。
  她跟泽卓嘎说起做梦的时候,泽卓嘎笑得合不拢嘴:“你今年一定会有好运的,我们家也会有好运的!”她还在为自己第一个去河边打到了水而高兴不已。
  新年的第一餐在互敬青稞酒中愉快地结束了。梅拉跟着母亲一起,在神案前念了半天的经,祈祷一年的风调雨顺,身体安康。
  泽卓嘎不识字,经文却念得无比流畅,她虔诚地念着,祈祷着。
  她看着母亲神情安详地转着经筒,念着经,心里也开始默念着心经,这是她唯一记得的经文。
  扎西多吉家里显得有些冷清,没有主妇分发羊头,这氛围总是没那么融洽。
  扎西多吉就着火炉,一边剥吃着羊头肉,一边和两个兄弟互祝家庭和睦,人增畜旺。说道增人,他停了一下,严肃地看了两个兄弟一会,然后说道:“我们该娶个妻子了,过了节我就去找人提亲。”
  次仁俊美默默地吃着羊头,没有接腔。丁增曲扎推了他一下,他抬头看了看哥哥——扎西多吉的眼里明显是已经决定了的神色。
  次仁俊美点了点头,继续熟练地剥着手里的羊头,他手里的藏刀已经半旧了,刀锋雪亮,那个羊头被他剥得很干净。他满意地看了看光光的羊头,将小刀擦拭干净,插回刀鞘里,端起了酥油茶。
  丁增曲扎自然是高兴娶媳妇的,他想起卓玛拉在的时候,温柔地为他们准备好一切,傍晚放牧回来,也有她贤惠地端上酥油茶。只是会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他们呢?卓玛拉之死让附近的姑娘们对他们都很忌讳,第二个妻子就是因为听到要嫁给他们而跑了的。他叹了口气,看着哥哥!
  扎西多吉仍是一脸的坚决,这个家要壮大全靠他当家。他想着近的不行就娶个远点的吧,大不了多给几头牛去农区娶个媳妇回来。
  扎西多吉和次仁俊美在桑烟里念了一天的经,祈祷这一年的好运气。扎西多吉更是虔诚,他默默地念着“唵嘛呢叭咪吽”。这简单的六字真言寄托着他们对佛无限的虔诚,也带着他们无限的祈祷。
  丁增曲扎喝过茶之后,就穿着节日的盛装,与全村男子骑马到神山祈祷和煨桑。这是一支庞大的煨桑队伍,丁增曲扎看着村人们一个个穿戴得都很隆重,家里有钱有牛羊的人家,更是将九眼珠、玛瑙、珊瑚珠等全都装饰在了衣服上、腰带上和脖子上,丁增曲扎羡慕地看着那个带着7只眼睛的九眼珠的男子。他带的珊瑚珠是最大的、颜色也是最红的!其他的人全都围在他身边,看了好一会,议论了好一会,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羡慕。
  然后他们才骑上各自家里最好的马,那马早换上了最新、最漂亮的马鞍,尾巴也编上了红色的装饰物,朝着神山直奔而去。
  回来之后,他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骑马大赛。丁增曲扎捧着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发的哈达和彩带回到家里,他兴冲冲地向扎西多吉报喜:“阿哥,我是第一!”
  扎西多吉欣慰地看着已经长成了大人的弟弟,过了新年,他就是21岁了。
  丁增曲扎黝黑的脸上满是英气,这个从小跟着兄长四处流浪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
  扎西多吉更坚定了今年要娶媳妇的决心,以前那么多的困难都过去了,现在家里条件也好了许多,娶媳妇不会比以前靠着流浪来养活自己更难吧!
  他心里开始盘算,找谁家去提亲呢?
  扎西多吉在心里盘算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家。近处他已经碰了几次灰了,他们家条件也不算差的,他不想再去丢这个脸……
  远处去谁家呢?
  除了每年买青稞的时候会去一次附近的农区,他就只在夏季去一次商市,购买家里必需用品,他认识的人也不太多。
  扎西多吉想了半天,他突然想起了那年买青稞时去过的格勒家里,有两个女孩。大的好像叫德西,他想了想。他三年前去的时候,那个女孩看来也有10多岁了,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那个女孩的名字来。
  不过扎西多吉还是决定去看一次,他记得格勒是个善良、忠厚的人,他的妻子看起来也很贤惠。这样人家的女子如果能娶到,应该能将他们三兄弟照顾得很好,也不会在兄弟间闹出什么矛盾来!

  第十一章 瘟疫(一)

  春慢慢地来了,山坡上有了几丝新绿,山上的颜色活了。荆棘条冒出了红褐色的小芽,尖尖的,米粒一般。牛羊穿行在荆棘间,熟练地舔着新长的芽儿,悠闲自得地嚼着。
  格勒在布谷鸟的催促声里,开始播撒青稞种子。梅拉跟在父亲身后,先撒上一些牛粪灰,用耙轻轻地翻动着土地,青稞种子便被掩入土里。格勒满意地看着梅拉熟练地操作着,他捶了一下酸疼的腰,又看了看梅拉,决定去地头休息下,喝碗茶。
  梅拉看着父亲的身影挡在了地头的树后,她迅速地弯下腰,目测了距离,然后挖出一排排间距差不多的小洞,她不停地快速地挖着,看到自己快挖了半垄地,她掉回头,往每个洞里都撒上一把灰,丢上适量的青稞,她看了看喝了茶吸了鼻烟正朝着她走来的父亲,拿起耙,快速地左右翻动着,一会就将那些小洞盖好了土。
  梅拉擦了擦鼻尖冒出的汗珠,微笑地望着格勒。
  格勒刚打算接着撒种子,梅拉赶紧喊道:“阿爸,那边我已经撒过了。”
  格勒惊讶地看了梅拉一眼,梅拉害羞地低了头,她还是不太爱说话。
  不过格勒已经很高兴了,看来梅拉慢慢地正常了。
  播完种后,雨像和人约好了一样,赶着来了。
  格勒高兴得合不拢嘴,他高兴地在地头走来走去,不时地翻开泥土看看雨水浸了多深。
  雨不急不缓地下着,格勒在地头站了一会,头发就湿了。但是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不时看看天,不时看看地,乐呵呵的!这样的雨下上两三天,青稞就能整齐地发芽了。他甚至看到了和去年一样沉甸甸的青稞在向他点头微笑。
  不过,他高兴得太早了,伴着春天而来的,除了滋润万物的雨,还有让人闻之色变的瘟疫。
  这年的春天暖和得像夏天,梅拉已经察觉到有几分不妙了。她还清楚地记得,以前逢上这样的天气,牧区的兽医就要忙乱一些。
  梅拉忧心忡忡地看着格勒,但是她不敢说,这是非常不吉利地话,她害怕自己万一说中了,家里的牛羊真要遭殃了。
  梅拉看了看晴朗的天,阳光暖和地照在大地上。她早就脱去了厚重的冬袍。
  这时的她行走方便了许多,趁着干活间隙的休息时间,她就去附近采摘一些草药。
  满地的青蒿嫩嫩地,它们因着这阳光、雨水肆意地生长着。
  到了后来,天气暖和得不像话,山上的杜鹃早早地开了,梅拉想起《伤寒论》里有季春行夏令,*民多疾疫。梅拉已经顾不上干活了,她整天地行走于山间,采摘着各种药材。
  格勒看着梅拉背回的药材,有些是他认识的,有些他根本就不知道。
  格勒震惊地看着梅拉——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呢?连他这个长了30多岁的人都不知道的药材,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但是格勒已经认出了一些药材,正是他平日也要采集的,所以他根本没有拦她。他只是经常观察梅拉。
  他看到梅拉熟练地将自己采集的药材分类,择取自己需要的部分,又晾干,小心地收好。
  格勒悄悄地尾随着梅拉,他看到梅拉抱着晒好的药材,去了附近的石洞里。
  格勒趁着梅拉上山采药的空隙,独自一人去梅拉的藏药洞里查看。
  他看到那个大大的石洞里,已经堆了很多堆各种各样的药材——藏茵陈、波棱瓜、膜边獐牙菜、角茴香、红景天……
  格勒吃惊地看着那一堆堆的药材,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梅拉经常找不到人影,为什么梅拉的手上、脸上经常会有擦伤、挂伤……
  格勒越来越难理解自己的女儿了……
  德西天天赶着牛羊上山,有两只绵羊产了仔,他们都能喝到羊奶了。所以德西很是勤奋,经常是天刚亮就赶着牛羊出了门。
  这天早上,她刚要去赶羊,突然就听到羊圈里咩咩地乱叫。德西以为是小羊被挤离了母羊,她笑着走过去,嘴里咩咩地吆喝着。
  但是她刚走到羊圈门口,就看到一只羊跪在地上,直哆嗦。
  德西急得大叫阿爸。
  格勒听到德西惊慌的叫声,连忙出来查看。
  他看到那只刚产仔的母羊,跪在地上,头无力地垂着。格勒大惊失色,难道瘟疫来了?
  梅拉也跟了出来,她看了看那只跪着的羊,又看了看格勒,说道:“阿爸,将那只羊抱到另外的地方关着吧!”
  梅拉说完,锁着眉,低着头朝着她的石洞走去。
  德西张着嘴看着梅拉,又看了看抱着羊的格勒,她拦住了格勒:“阿爸,梅拉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你抱走了母羊,小羊怎么办?”
  格勒没有说话,他只是抱着母羊,快速地走到了另外一边,梅拉的话又一次验证了他的某个想法——梅拉居然真的懂得这些!
  梅拉拿着一捆药材走进了院子,德西看着梅拉拿着那捆奇怪的植物,莫名其妙。
  梅拉什么都没说,直接走进了小屋。她叫住了刚打算出门的泽卓嘎,将手里的药材递给了她,说道:“阿妈,找个大点的锅,将这些药熬好。”
  泽卓嘎吃惊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跟着进门的格勒。
  格勒阴沉着脸,梅拉的药材都是治疗瘟疫的,他以前也是用这些药材给牛羊服用,不过没有这么多药材,分量看起来也稍有点不同,但是看药材却又都是常用的,并不陌生。他决定看看自己这个女儿到底能干什么!
  格勒点了点头,泽卓嘎赶紧将收着的那个大锅拿了出来,将锅架到火塘上,煮了起来。
  小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草药的味道,格勒闻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味道,心里忧心忡忡。
  他还记得五年前的那次瘟疫,到最后家里的牛羊死得只剩了几只。他辛苦10来年所养的牛羊,在一次瘟疫中差不多全没了。这一次又会如何呢?
  格勒看着翻滚的锅,念起了六字真言。
  泽卓嘎也跟着念了起来!但愿上苍能保佑他们家,但愿慈悲的佛能保佑他们家。
  梅拉看着泽卓嘎熬好了药,她将药倒在桶里,提着桶朝着牛圈走去,但是牛闻到这个味道,就脑袋别了过去。
  格勒看到手足无措的梅拉,赶紧将他收好的一个用木头掏成的管子找出来。
  梅拉瞅了一眼格勒手里的木管,木管大小和竹子差不多:一端被斜着削了一半,没削的那部分被格勒用东西掏空了,刚好可以用来给牲畜灌药。
  泽卓嘎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格勒手里拿着的木管,赶紧接了过来,伸进了木桶里。
  格勒将手朝着牛伸过去,嘴里哞哞地唤着,那牛温顺地蹭着格勒的粗大的手掌。
  格勒顺势一把抓住牛头,他将牛脖子夹住,使劲掰开了牛嘴朝上一抬。
  泽卓嘎看着格勒抓住了牛头,赶紧将木管伸进了牛的嘴里。
  梅拉看到泽卓嘎倒了一管子的药,说道:“阿妈,再灌两管。”
  泽卓嘎看了看格勒,格勒说道:“再灌两管。”
  格勒给所有的牛羊灌完药,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刚想出去,梅拉拉住了他:“阿爸,这些天牛羊都不要赶出去了,尤其不要和别人的牛羊混在一起。”
  梅拉守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牛羊的饮水,她全是给他们煮开了再加上一些盐巴才给它们饮用。草也全换成了去年储存的青稞苗和干草。
  那头小羊被断了奶,急得直叫唤,德西想抱到母羊那边去,却被梅拉拦住了:“阿佳,小羊抱过去,肯定会染病死的。”
  德西气鼓鼓地抱着小羊,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转。她不停地嘀咕:“这样下去,小羊还不是会饿死。”
  梅已经朝着羊圈走去了,她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头羊,完了又去查看那三头牛。她眼都没抬,只顾着干自己的活。
  德西想趁着梅拉不注意,溜到病了的羊那边去,背对着她的梅拉,听到脚步声就跟看到了一样:“小羊这么大了,实在饿了就会吃草,可能不会死;你要是抱过去给它喂奶,一定会死!”
  被识破了的德西,怏怏地放下羊,干脆跑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格勒看到那头病了的母羊已经躺在了地上,嘴巴不停地抽搐着,眼看着是没有救的了。
  格勒心里着急得很,都是那些药材,怎么没有效呢?他怀疑地看了看梅拉,梅拉一脸的无奈:“阿爸,那只羊病得太重了,只怕是救不活了。咱们把它埋了吧,只要其他的牛羊没事,就是万幸了。”
  格勒想起那年接二连三死去的牛羊,他有些绝望了,赶紧将奄奄一息的母羊抱到远地,埋了。不过让他宽心的是,其他的牛羊暂时都是好好的。
  但是邻居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只是两天的时间,村子里已经死了20多头羊,四头牛。
  牛羊多的人家,按照老方子给那些患病的牛羊灌了药,那些没病的牛羊又病了。
  村子里的人急成了一团,有钱的人家开始请喇 嘛来念经,但是牛羊还在接着死。
  格勒庆幸地看着自己家的牛羊,梅拉每天都给它们熬药喝,现在看起来健壮得很。
  死了的牛羊被人拖得远远的,丢到了山沟里,天上开始飞来成群的秃鹫。它们张着宽大的翅膀,盘旋在大山上空,就像是一片乌云。
  梅拉听着德西不停地说谁家死了几只羊,谁家的牛死了几只。
  她原本还沉稳的心渐渐慌乱了起来,这样下去,这些人的牛羊不都要死光了?
  梅拉知道这些人也许根本就没有预防的意识。

  第十二章 瘟疫(二)

  梅芳只下过几次乡,有一次,正是仲春时节,她随着医疗队去最偏远的一个草原时正碰上了瘟疫。
  梅芳看着那些牧民将死了的牛羊抬得远远的,深埋到无人的山沟里,连那些快死的也被埋了。当时她还觉得有些惋惜,或许治一治还有救。
  领队摇了摇头,这里的医疗条件太落后了。如果是刚开始预防,那还有救。要是等到晚期了,这流行病这么烈哪里还能救下来。这样埋了也好,至少家里健康的那些牲畜不会随时受到传染而处在危险之中了。
  梅芳随着医疗队的医生,临时充任了一回兽医。她带着口罩,仔细地观察那些牛羊的情况,然后将她看到的情况告诉领队。
  领队是个藏人,他听完之后又拉过一个老牧民仔细地询问发病的情况。
  梅芳看到领队浓密的剑眉一直紧锁,她好奇地看了看领队将那些病情全用藏文记了下来,然后跟那牧民说了一些什么。那牧民便叫了一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消失在了他们来的路上。
  领队叹了一口气:“我们不是兽医,下了乡也帮不了他们多少。我让他们去地区兽医站找专门的兽医去了。不过他们一个字都不认识,我怕他们说不清,索性帮他们先写好,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说罢,他指挥着一行人将随车带来的各种消毒物品分发给牧民,又指导他们做了一次消毒。
  回去的路上,车一直不停地颠簸。梅芳被颠得睡不着,她想起那些被丢弃、被深埋的牛羊,想起那些牧民抹着泪的神情,自语着:“他们太可怜了,要是乡里、村里有兽医站该多好!”
  领队原本沉默着,这时接了腔:“是啊,可是村子里生活那么差,哪个年轻人呆得住呢?年纪大的没读多少书,全靠着以往的经验,现在的病每年都不同,那点经验哪里够呢?”
  梅芳被这一次的下乡深深的震撼了,回到了县城之后,空闲的时候就翻起来了医书。
  同室的人看着她又是翻看医书,又是上网查资料,大笑道:“梅芳,你这是要改行去当兽医了?”梅芳只是抿着嘴笑,一句话也不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查这些学这些有什么用处,不忙的日子里实在是闲得心慌,她和老公的感情一直就是相敬如宾,几天也不见一个电话,不找点事情做做,她怕是要发疯了吧!
  梅芳苦笑着,她依然乐此不疲。
  不过后来的一次下乡证明她学的东西也不是完全用来消遣的。
  那时乡里正在筹建医疗点,刚开始哪里有这么多人呢?乡里倒是高兴有医疗点,这样他们就不用大病小病都往县上跑了。他们三天两头地电话着催人下去,无奈之下,卫生局只得临时抽调一些医生下乡驻村。
  梅芳便被派到了一个与牧区相接的农区乡里,这些农民过着半农半牧的生活,倒也宽裕。
  只是春秋时节总免不了要碰到些牛羊的流行病,那些人也不管梅芳是什么医生,自己用草药治不来就拖着梅芳去看。
  梅芳就哭笑不得地跑了这家跑那家,靠着往日里钻医书,泡网积累的那点可怜的兽医知识,梅芳竟然还真将那些病了的牛羊给治好了。
  他们看梅芳的眼神全变了。
  梅芳刚下乡的时候,那些农民背后说起她全是称她为那个汉族医生。
  治好牛羊后,远远地见她从医疗站走出来,那些人就热情地喊着梅芳医生。他们有些生硬的咬着梅芳的名字,喊得很重,梅芳就善意地笑了,那些晒得两颊通红的单纯的藏家妇人全笑了。
  后来几个胆子大些的年轻的女孩笑嘻嘻地和她说:“梅芳医生,你这样漂亮,人又这么好,我们藏语里叫梅拉,我们叫你梅拉吧,梅拉多好听啊!”
  梅芳笑了笑,不说什么。那些女孩子全当她应允了,全叫她梅拉。
  和她一起下乡的领队,正是常在一起下乡的洛尼,听到这称呼,也是乐呵呵的:“梅拉好听,你和他们关系好了,咱们以后下来的人也能和他们相处得更好!”
  洛尼打量着梅芳,心里暗自嘀咕:“这么漂亮的女人,心又这么好,怎么她老公会是那副德行呢!”
  他摇着头,直接朝着村子里走去,喝茶还是要喝新打的酥油茶才舒服,医疗点里那个自动的打茶壶实在不怎么样!
  梅芳就这样变成了他们口里的梅拉,到后来,连那些放了学回来的半大的孩子,在路上见了她,也是梅拉梅拉地叫。梅芳也不管这些,梅拉就梅拉吧!名字而已……
  梅拉回想起这些,她没想到自己和这个名字这么结缘,到了另外一个时空里,还是叫梅拉。
  梅拉惆怅地想,那些曾经相处过的乡亲会怎么想她那种绝决的消失方式呢?他们还会在牛羊生病的时候,想起她这个被抓去救急的妇科医生吗?
  梅拉正在乱想着,家里已经闯进了一个人。
  梅拉看了看,是村子里的扎西。
  扎西看了看屋子里只有梅拉一个人,他转身就想往外走,梅拉是哑巴,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刚走到门口,迎面碰见了回来的格勒。
  扎西像碰到了救兵一般:“格勒,你们家的牛羊都好好的,你们是怎么治的啊?我们家已经死了四头牛,再这样下去,我们家的牛羊都要死光了!”
  扎西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急得眼泪都来了。
  格勒看了看扎西,又看了看站在小屋门口一句话也不说的梅拉。
  格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梅拉突然就开了口:“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梦里山神给了我很多草药,我醒来就按着山神给的药给牛羊都服了,它们就好好的了!”
  格勒恍然大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