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之笑乌纱-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众人似懂非懂,只有李延虎转了转眼珠,面上一瞬间闪过惊骇。
  祁天顺手掐了根细小的松针,用布了薄茧的指腹捻出淡绿的汁水来。
  齐志远刚出了五城兵马司,对面墙角根缩着手脚的赖大立时上前,一张老脸笑得跟丽人阁的小杨柳儿见着他发俸似的,那个灿烂哟……齐志远狠狠打了个寒颤。
  赖大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手,看了看不远处的四个守卫,低低道:“齐大人……茶馆里说话?”
  搞得跟内线接头似的……齐志远挠了挠脑袋,直接把人拉到墙角,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银票,递给赖大,诚垦道:“你托的事不成,我们指挥使打定主意不放人了。”
  赖大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有人收了贿还往回退的,脸僵了僵,又道:“齐大人收着吧,就当是照顾照顾我们二爷……”
  齐志远摇头,把银票塞回赖大手上,叹道:“黑牢是我们指挥使亲自管的,这事也不成。”
  赖大脸皮一颤,黑牢……
  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看着赖大灰白的脸色,齐志远有些过意不去,安慰道:“黑牢也没什么的,至少……从那里头出来的人,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因为心虚,齐志远的声音越来越低,挺大的个头说话跟蚊子哼似的。
  是,黑牢里没有五花八门的刑具,血腥残忍的酷刑,还分单间,三餐正常……听起来很不错,可……里面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除了黑暗,你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自己,你摸不到任何东西,除了自言自语,你听不到半点响动,曾有受了五十四道酷刑依旧不松口的江洋大盗,只在里头关了五日,便生生疯了。
  从前日下午起,自家金尊玉贵的二爷便被关在了那里头?赖大身子晃了晃,被齐志远扣着肩头扶住,连道谢也赶不及,他撒腿便往回跑。
  这人,钱也不要了?齐志远捡起地上的银票,一脸正直地抿了抿唇,决定代为保管一阵,至于会不会保管到小杨柳儿的香闺里……齐志远望天。
  今儿个天气,真是不错的。
  ☆☆☆☆☆☆
  姬元亦闻了闻绷带上新鲜的药香,看着正收拾药材的孙半夏,缓缓道:“孙姑娘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
  孙半夏闻言,浅浅一笑,很是温婉。
  姬元亦微瞥了眼她身后侍立的两名护卫,厚重的铠甲掩不住那姣好的身段,这对姐妹原是赤尔赞强抢的舞姬,西漠城破,她们扮成百姓出逃,被陈延玉识破,心地良善的孙家爷孙不忍二人被充为军伎,收做侍女……这是明面上的。
  姬元亦勾了勾唇,抬眼,对上那姐姐温柔明澈的凤眼,又扫向妹妹微微翘起的朱唇,见二人一脸羞怯,嘲讽一笑。
  “倒真是,挺像的。”姬元亦托起妹妹精致的脸庞,在她耳畔温柔低语道,“白天没撞上我父王……失望么?”
  孙半夏微微恼道:“芷儿萱儿是我的待女,世子自重。”
  姬元亦也不理她,几乎是叹息着道:“你们这样的人,怎么配生着这样的眼,带着这样的笑?”
  再装,哪里装得出那人半分神韵风骨来?也只有那只小团子,日复一日笨拙地模仿着,却从不知自己本就像了三分。
  姬元亦敲了敲脑袋,手上火辣辣的疼,他扑哧一笑,忽道:“这主意谁想的?挺下血本呐!”
  那唤做萱儿的姐姐眼眶微红,落下一串晶莹的泪珠来,细细柔柔地泣道:“奴婢姐妹二人出身虽微,却也是知廉耻之人,还请世子莫要羞辱于我姐妹……”
  被他捏着下巴的芷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听着很有些酸楚,姬元亦漠然地瞥了眼身后两个亲卫,果然见他们面上都有些怜惜之色。
  这是个拙劣的美人计,却因那美人太美,反倒教人心猿意马起来。
  姬元亦勾了勾唇,见孙半夏似乎强压着怒火想要说些什么,无趣道:“天下女子,不过如此。”
  他拍了拍芷儿的面颊,认真道:“本世子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记着,永远不要妄想。”
  这二人看似明澈的双目里,有太多他见惯的肮脏,一对劣质的仿冒品,还用不着他去防备。
  姬元亦出了军医营,一阵寒风迎面,抚了抚额上毛茸茸的银狐帽,他忽地扯出一个顽劣的笑来,口中喃喃道:“也是小爷太紧张了……见过了真品和最好的赝品,假的又算得上什么?”
  
  ☆、第65章

  贾薛两家这事本也就是场意气之争,又因着姬明礼刻意误导,把杜若晴摘了个干净,沈瑜林收到了风声;也就当件笑话听;谁知今日上朝,却积成了党派之争。
  “回圣上;周大人所言不妥!此事双方皆有过错……”
  “可怜那贾薛两家满门忠良……”
  “臣请圣上莫教功臣之后寒心呐!”
  姬宸歆面色绷紧,冷意一点点漫上眉眼。
  沈瑜林微瞥一眼立在大殿上的姬明礼,只瞧见他一个平静的侧脸。
  父开国,兄立国,侄守国,一生逍遥;一世尊荣;天之骄子当如是。
  薛家一介商户;略去不提;这贾家原是永寅党;后投靠永宇王,这样的墙头草按说不该有人会舍得冒着得罪忠顺王的风险去护他们,可事实便是,半朝文武众口一辞,为二人开脱。
  沈瑜林微微皱眉,以永宇王之势做不到,便是做到了也是吃力不讨好,贾家……莫说贾家,便是四王八公拴一块儿,也值不当。
  沈瑜林抿唇,想了这么多,唯有一个意思……谁这么蠢?
  把圣上的脸皮扒下来踩一脚有意思么?后世而来的他可最清楚,虽非一母同胞,晋高祖却是实实在在护了忠顺王大半辈子的,甚至同忠顺王交情匪浅也是高祖传位武帝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幕后之人怕也是手眼通天之辈,怎地短浅如斯?好像……存心要削圣上王爷两兄弟面子似的,哪一个蠢字了得?
  “满门忠良?”姬宸歆低喃一句,闭了闭眼,道:“陈爱卿有何看法?”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陈仲先同贾家有旧,上回又替他们求过情,反倒不好开口了,只淡淡道:“不过为一戏子耳,诸位太较真。”
  这话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姬宸歆冷笑一声,道:“左右边关事缓,民生为轻,诸位大人切莫停口,好教朕和皇弟也听听,咱们姬家是如何迫害忠良的!”
  下头文武百官皆伏首,口称:“臣请圣上息怒。”唯有姬明礼一人立在那里,身影莫名有些单薄。
  ……
  上了马车,沈瑜林揉揉膝盖,心下无奈,这倒真是场无妄之灾。
  今日早朝两个时辰,一众官员并永宇永宣两位亲王都是跪着上的,果然,谁踩了圣上的脸皮,就要做好被撕掉脸皮的准备。
  后宫里那位也太蠢,怨不得青史惜墨,还给她留了奸妃册上三千字。
  后宫干涉朝堂,本就天理难容,还妄想折九五之尊的威风……沈瑜林低笑。
  不过这会儿朝堂越乱越好,王子腾老谋深算,也不是块安分做挡箭牌的料,正愁他滑不溜手,难以控制,这事正好可以糊弄永宇党一阵,毕竟,不是谁都能看穿这拙劣把戏的。
  半朝官员,其间虽无重臣,这势力,也够唬人了。
  贾宝玉,你可真是沈某人的福星。
  ☆☆☆☆☆☆
  姬明礼拢了拢耳畔明黄冠带,扬眉笑道:“皇兄方才好大火气,现下可省了用碳了。”
  姬宸歆重重放下茶盏,冷哼一声。
  姬明礼道:“此事确有些过分,可……”
  姬宸歆道:“明礼,你为她开脱多少次了?她心里除了权势还有什么?那女人根本没拿你当儿子!”
  姬明礼道:“臣弟本就不是她的儿子,只是旧日照拂之情……需还,皇兄,再应我一次,可好?”
  二人沉默良久,姬宸歆忽叹道:“最后一次。”
  姬明礼退后两步,行了个大礼。
  先帝在世,极宠他这幼子,令言有姬氏一日,无人可受明礼之礼,面君不跪,诸王避行。
  姬宸歆没有拦,面上难得有些疲惫之色,待他起身,方道:“郑国公爵降一等,削世子进士之身,郑太妃……便送去佛堂为先帝祈福罢。”
  姬明礼道:“又给皇兄添麻烦了。”
  姬宸歆低叹道:“皇帝是这天下麻烦最多的人,多一桩,少一桩,哪有什么分别?罢了,你去瞧瞧她吧,这些年你的势,她借得够多了。”
  姬明礼一顿,垂眸告退。
  姬宸歆坐在龙椅上,闭了闭眼。
  “元亦不喜周家那女子?”他忽道。
  旁边伺候的张顺儿立时恭谨道:“回主子,世子爷那儿的人确是这样说的,听闻世子爷离京之前曾与周家孙小姐有些误会……”
  姬宸歆无奈叹道:“他命里属金,缺土,那周家女子正巧是个土命,八字般配,模样也好,这猴儿还嫌上了……”
  张顺儿小心翼翼道:“世子爷许是自有考量?”
  姬宸歆叹道:“和他爹一个性子,宁缺毋滥,当初老三大婚,不就是守着张竹君图一月未圆房?两父子一样的倔呐!”
  张顺儿笑道:“主子还记着呢。”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从前,皇帝也不例外,姬宸歆来了兴致,笑道:“怎么会忘?朕令人撕了那画时,老三还哭鼻子了,那是个木头性子的人,除了小时候,朕还是头回见他哭。”
  张顺儿跟着笑了两声,道:“三王爷老成持重,是社稷之福。”
  姬宸歆叹道:“他不像朕。”
  张顺儿心肝一颤,子不肖父……
  见他惶恐,姬宸歆也不在意,低喃道:“倒像是父皇年轻时的模样。”
  有时候在大殿上朝他望,都觉这龙椅坐得心虚。
  姬宸歆回神,轻笑一声,道:“朕彷佛记得那竹君图画的是判官?”
  张顺儿忙笑道:“奴才记得,三王爷画了副执笔的白衣书生,五官朦朦胧胧的,却能看出带着笑,只有一双凤凰眼极为明澈,又题了副对子,‘判功过是非,断生死轮回’,偏又专程标上了竹君二字,主子还笑话过来着。”
  姬宸歆笑道:“从小到大,老三唯一办的蠢事,哪能不笑?”
  张顺儿见姬宸歆心情颇好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我的世子爷哎,捏着周家小姐的闺誉逼人家周大人辞官这事你也做得出来,吓掉老奴半条命了哟!
  好在提三王爷劣迹转移话题这招百试百灵……
  ☆☆☆☆☆☆
  阳春三月,赵嫣然那双胎已怀了九月,肚皮撑得圆圆的,手脚也肿涨得厉害,李太医说就在这几日,妇人生产如过鬼门关,沈瑜林不敢怠慢,日日来探一回。
  虽已下不得床,赵嫣然的精神还是很好,脸色也很红润。
  “今日朝上又有捷报,夷军人数锐减,陈叔设了埋伏,阵斩浑律王,那浑律王是西夷实权人物,他一死,军心必溃……”
  赵嫣然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头,打断道:“那他几时回来?”
  沈瑜林一怔,按了按心口那块玉佩,道:“不出意外,一月之内。”
  赵嫣然抚了抚盖着薄被的小腹,叹道:“还是赶不上,我生的儿女,竟就个个苦命……”
  这些日子沈瑜林也听了她不少论调,笑道:“娘亲这话可差了,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您看如今,孩儿还苦命么?”
  他说着,小孩炫耀般起身,转了一圈,那大红官服晃得人眼晕。
  赵嫣然知道他是哄她来着,心里好受了些,嘴上却道:“少拿酸话堵我,说正经的,你陈叔一个月就能回来?”
  沈瑜林笑道:“战后统筹事宜自有钦差去办,陈叔在边关待久了,圣上也不放心呐。”
  赵嫣然双眼晶亮,喜滋滋道:“圣上当真这样看重你陈叔?”
  沈瑜林狐狸似的笑容一僵,无奈哄道:“陈叔有将帅之才,忠良之心,圣上焉能不看重于他?”
  赵嫣然正乐着,忽然小腹一阵抽痛,她是有经验的人,立时咬牙道:“快,快要生了……”
  沈瑜林一呆,很快便回神,令丫环去寻赵氏,自己避了出去。
  一应事宜俱是头前安排下的,看到产婆进了门,沈瑜林方松了口气。
  为防不测,李太医同他一道候在门外,听着里头痛叫,沈瑜林有些悬心道:“太医,娘亲叫得彷佛……过大声了些?”
  李太医擦了擦汗,道:“正常,正常……”
  刚开始生就叫得这么撕心裂肺还正常?沈瑜林抿了抿唇,却见李太医收了擦汗的帕子,解释道:“产双胎是要更疼些,而且夫人原本就中气十足……”
  他这一句话还没完,忽听里头产婆惊喜道:“夫人!再用点力,头出来了!”
  ……
  一顿饭的时辰,沈瑜林多了两个弟弟和一个漂亮的……弟弟。
  看着摇篮里三个并排的婴儿,沈瑜林笑都笑不出来了,双胎变三胎,送子娘娘还带饶一个的?
  本是桩喜事,可……沈瑜林盯着掌中那块大如雀卵的美玉,面色微沉。
  衔玉而生,天大的造化?
  相较两旁红彤彤的婴儿,那有“天大造化”的婴儿着实太漂亮了些,肤色嫩白,五官精巧,怨不得产婆连连看了四五遍才报性别。
  贾宝玉那块玉他曾见过,撇去那花花绿绿的镶坠,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背面那“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变成了“文韬武略,国之栋梁”。
  因着连生三子之事太过喜庆,这衔玉之事险险被他瞒下,只是何时,胎里带玉竟成了件寻常事?
  沈瑜林皱眉,将那玉收进了袖中,去里间看赵嫣然。
  漂亮的婴儿闭着眼,忽皱了皱眉。
  

  ☆、第66章

  说巧也巧;那日赵嫣然午时三刻产子;到了夜间便有捷报飞马归京。
  北夷王庭破。
  ……
  沈瑜林知道的要早些;彼时他正坐在书房批公文,上次的信鸽回程;信上便有“哈察已降;半月之内;吾归,勿念。”
  沈瑜林拈着信纸,双目微沉。
  太快了;原本应是三年苦战,姬谦同兵士并肩作战积下赫赫声威;归京之时势力雄厚;同三王相斗也无甚悬念;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而如今不过五月之期;这夷族便败得彻底;姬谦虽有些功绩,却被陈家兄弟牢牢盖去了风头。
  此时朝堂纷乱,宗,寅余党未清,永宇党趁势崛起,七皇子出继,陈相年迈,相权之争激烈,监举司渐成规模,三品以下官员人人自危,隐有结党相抗之意,近日偏又有些后宫恩怨……怎一个乱字了得?
  此时归京,不是好事。
  沈瑜林抚了抚信鸽的脑袋,瞥见姬谦中正平和的字迹,低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乱就乱去罢,从他入仕那一刻起,历史便已改变。
  月上中天,公文批完,沈瑜林唤了锦绣打水,正待洗漱,袖袋里忽滚出一块洁白透润的玉石来,掉在地上,嗑出一声闷响。
  锦绣赶忙去捡,看了看,起身笑道:“这玉质果真是好,公子想送给冯少爷么?”
  沈瑜林这才想起白日里他扣下了自家弟弟胎里带的玉,面色微凝,这些年他对鬼神之说半信半疑,可这与贾宝玉来历彷佛的弟弟还是让他升不起欣喜之意。
  男儿从文当入仕为官,造福一方,从武当惩强扶弱,保家为国,似贾宝玉这般的弟弟,他实在无福消受。
  “不年不节的,送他做什么?绍钦那儿最不缺的就是玉。”沈瑜林皱了皱眉,正想顺口赏了锦绣,忽瞥见那玉上“文韬武略”四字,心中微微一涩,缓声道,“你明日去玉坊,照着这玉做对儿一模一样的,正好洗三之日添盆用。”
  锦绣低应一声,将那玉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忽有些为难道:“公子……锦绣眼拙,不知这玉是何种材质?”
  沈瑜林见那玉晶莹润泽,泛着乳白,烛光下又有些透明,也看不出材质,便道:“那便用羊脂白玉替上,这玉……穿条红缨络也罢了。”
  锦绣也不再多问,点点头,侍候沈瑜林洗漱。
  ……
  夜阑人静,有床帐相隔,沈瑜林从怀中取出那块凤凰双飞佩,低叹一声。
  暗线每三日一封信,五月之期已积下五十三封信,没有一条提到那双生姐妹,他是不在意,还是觉得没必要?
  帝王独宠易,可独宠三十年,哪里是光凭美貌可以做到的,唯有真心。
  姬谦对他是真心,他看得出,他看他的眼神时,同前世大长公主的极似,只少了些女子的迷恋倾慕,多了些上位者的赞赏喜爱,他对这段感情的犹疑大半也源于此。
  他的起势太低,而姬谦生来便是皇子,二者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平等。驸马的悲哀他背负了二十年,而姬谦显然比大长公主要的更多。
  沈瑜林并不靠感情活着,姬谦若是寻常契兄,纳了新宠,他至多冷笑一声便罢,但显然,这段感情影响着他心心念念的仕途。天下男子都是这样,面对旧人,开始是歉意,然后是羞恼,直至厌恶,纵有约在先,被帝王厌弃的臣子,又能有什么作为?
  能与真心这东西等价的只有真心,或许不公平,但帝王情爱,便是两世为人,他也不敢轻信。
  掌中的玉佩在夜色中映出淡淡的白,触手微凉,沈瑜林闭了闭眼,轻叹一口气。
  若那史实成真,他只会小心筹谋,一步步淡掉这段荒唐的关系,男子的尊严不允许他同妇人争宠,纵然,有可能一招不慎自断仕途,纵然,姬谦这个名字代表了无数利益……纵然,他是有些动心的。
  将仕途利益摆在前头,再说动心,听着是有些可笑,但沈瑜林生来薄凉,能被他挂在心上的人极少,动了情的,两世却也只得一个姬谦。
  男子情爱本就冷淡些,便是那人,怕也是算清了利弊才出现的罢。
  沈瑜林将玉佩掖在枕下,蒙被过颈,不知怎地却有些难眠。
  ☆☆☆☆☆☆
  “这王帐倒比军中营帐漂亮些,陈军师?”
  姬元亦一袭量身定做的墨色软甲战袍,坐在夷族王椅上,颇为意气风发地朝陈延玉挑了挑眉。
  陈延玉桃花眼一弯,温和笑道:“世子说得是,这夷族虽穷苦,但王帐还是很不错的。”
  又是这种语气,姬元亦听得无趣,顺手取了案上一道牛角柄金鞭,“这东西不错,另一根呢?”
  那金鞭明显是成双的,陈延玉笑意微僵,道:“方才家兄……”
  他话未说完,陈延青便掀帘入帐,怀里连抱带挂满是些金银饰品,脖子上一根闪亮的金鞭……
  姬元亦的笑也僵了,元帅,哈察还在隔壁签降书啊!
  陈延青一眼便瞧见了方才落下的金鞭,朝姬元亦点了点头,费力地空出一只手抽出那金鞭,顶着一张正直严肃的脸出了王帐。
  姬元亦同陈延青交集较少,此刻有些发蒙,那原先握鞭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陈延玉无奈笑道:“世子恕罪,是家兄失礼了,昨日京中有信,嫂嫂为我陈家诞下三子,家兄只是有些……嗯,激动了。”
  姬元亦道:“元帅,激动的方式……颇为特别。”
  陈延玉面上赔着笑,心道:习惯成自然,从前自家老哥抢战利品是为了攒钱赎老婆,然后是为了攒钱养老婆,现在是为了攒钱养老婆和儿子,他的任务很重啊……
  于是五日后,任务很重的陈大元帅整整抱了两大箱金银珠宝回京。
  ……
  降书签订完毕,只等钦差来接收,归期渐近,姬谦手头也闲了下来,晚间休息时才有空细看那《万象阵法》。
  烛光极亮,姬元亦坐在桌案旁揉了揉手腕,偷瞥了眼窄榻上看书的姬谦,笔下稍停。
  “你又偷懒。”姬谦头也没抬,淡淡道。
  姬元亦抿唇看着左边厚厚几叠花名册,右边几大卷统计录,顿时苦了脸,“父王,孩儿已校对一整天了,不是有专门的校对郎么……”
  姬谦道:“你这些日子颇为浮躁,需磨磨性子,不然回去了,你师父要怨我的。”
  知道示弱没用,姬元亦撇了撇嘴,哼道:“少见见那芷儿萱儿,不然当心师父怨死你!”
  那对下流东西倒也有些手段,觑着机会,那妹妹替父王挡了一箭,又是众目睽睽的……哼,救命之恩,以父王的身手会避不开那箭?不知所谓!
  姬谦顿了顿,翻了一页,道:“你这模样倒像护着你娘亲似的,话说回来,这些年怎么没见你同母族亲近?”
  姬元亦笑道:“莫以为我不知,父王是转移话题呢……我那母族心可大着,人家是广撒网,多捞鱼,我这区区世子碍什么眼?”
  姬谦道:“你知道了?”
  姬元亦冷笑道:“世上除了卿家,谁会将父王的喜好记得那么清楚?又有哪家会这样傻,以为可以用女人肚皮撑天下!”
  姬谦道:“我本也是顾忌着你,想给卿家留些颜面,倒是弄巧成拙了。”
  姬元亦愣了愣,低哼一声,撇头,只是耳根有些发红。
  “既已这样……本世子就勉为其难收下她们……”
  姬谦忍俊不禁,低笑道:“谁要你勉为其难?这些女子手段不干不净的,留着也是祸害。”
  姬元亦对内帷阴私知之甚详,才不在意,只是莫名地松了口气,他连连校对了三册战俘统计,才压下了那诡异的欢喜之意。
  定是那种仿冒品还入不得小爷的眼!
  姬谦将他神情看在眼里,低低叹了一声。
  “听闻陈元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