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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笑乌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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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几轮,案上菜肴便冷了,宫中御宴原不是为了吃,自然也无人在意。沈瑜林敬了圈酒回来,刚落座,便听上首有人道:“三哥此番为父皇分忧战事,众兄弟羡慕得紧,适逢其会,儿臣得了件利国利民之事,还望父皇应允。”
沈瑜林心中一跳,抬眼看去,说这话的却是永宇王。
见众人俱朝他看来,心知胜负在此一举,虽对那与空岛来人还有几分犹疑,永宇王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当下愈发谦恭道:“还请父皇听儿臣一言。”
姬宸歆如何不知他这几个儿子明争暗斗,半分室之谊不存?只是他曾历战火,深奉强者为尊一道,只要于姬氏江山无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也不会偏坦了谁,听了这话,只略颔首道:“你说。”
永宇王一喜,心中斟酌了一番,实在想不到与空岛开出那般优厚的条件以求他天朝上国的庇护,能有什么陷阱,便开口道:“儿臣年前收揽了一门客,几番相交之下得知一事,原来那门客来自海外霸主与空岛,此番前来却是为了海上贸易之事,欲与我大晋交好,却上报无门,不得已求到儿臣处……”
年轻官员并一些世家小辈不知事,只以为这永宇王果然得了件天大的好事,海上行商多有利益,而若有那与空岛借道,更是暴利,此事若成,只怕这永宇王的势头又要翻上几番罢。
只有寥寥几个老臣眼神闪了闪,面上却未带出异色。
姬宸歆高踞上位,众人看不见他面色,待永宇王说完,永宣王挠了挠头,离席跪在永宇王身旁,口中道:“儿臣附议。”
永宇一派的官员事先也得了风声,当下便有人跟着跪到二王身后道:“臣附议。”
“臣附议。”
“微臣附议。”
……
泱泱一片。
席上顿时鸦雀无声,后头场上的歌舞也悄悄散了个干净。
沈瑜林目光中闪过了然之意,这大抵也是因着永宇王母族卑微,不能帮扶于他,手中势力多为朝中新贵,有见识的老臣又大多处还在卿家这样观望的态度上,这等机密要事定然被他捂得极为严实。
宴中沉默良久,上首姬宸歆忽淡淡道:“今日是为陈家两位爱卿庆功洗尘之宴,不提国事。”
永宇王心中就是一咯噔,他虽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但细思之下还是不知此事有何不妥,忍不住道:“父皇……”
姬宸歆道:“老六近来心思有些浮躁,去将君子诫抄三千遍,老五……且去重华殿待些日子静静心罢。”
重华殿为皇室子弟受罚之所,一应事宜由圣上叔父,姬氏族长义忠老亲王掌管,一旦进去,便是储君之尊也得按规矩来。
一进重华,永不为储。
永宇王面色霎时惨白一片,回过神,不由抬头道:“父皇,儿臣不服!此事明明与国有……”
姬宸歆却不听他辩解,闭了闭眼,面上带出几分疲惫之色来,“都散了罢,明礼陪朕去请皇叔。”
知道事成定局,再多解释徒增笑柄,永宇王低头,死死咬住下唇,直到鲜血淋漓,方一字一句道:“儿臣……谢恩。”
姬谦远远同沈瑜林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两人都没想到这与空岛这般遭忌,永宇王虽然手段略显不足,却也算是一时人杰,竟就这样废了。
沈瑜林却想得更深些,当年晋高祖不过五十余岁便禅位武帝,并不恋权,后来永宇王作乱,那晋高祖竟借了好几场东风相助,明显不合常理,再结合晋史中从未有过收拢与空岛的记载,想是里头很有些隐秘。
不过现下当务之急,却是趁着这大好良机削弱永宇一脉之势了。
二人心中都有些计较,眼神也是一触即分,并未教旁人看出什么端倪。
☆☆☆☆☆☆
出了重华殿,姬宸歆的面色愈发疲惫,似是一阵风便能把他吹倒。
姬明礼叹了口气,将人扶住,道:“我都不在意了,你还是放不下。”
姬宸歆叹道:“因我之故,教你断了子嗣,再听那幕后黑手耀武扬威地谈什么贸易,我哪里还忍得住。”
姬明礼淡淡一笑,道:“我生来便爱男色,见了女子惟余厌恶,也不愿勉强自己,皇兄纵臣弟一世荣华,已是福分,有无子嗣又有什么打紧?”
姬宸歆道:“愿不愿与能不能,天差地别,他季氏以阴招害我,却累你失了香火,就莫怪我姬氏同他们不死不休!”
姬明礼道:“季妃不过一介宫妃,骤失父兄,心思阴狠也是寻常,季家男儿满门忠良,着实是冤。”
姬宸歆冷笑道:“教出那样的女儿便不冤了,原本我怜季老忠正,想着日后得权,必为季家平反,谁想一时恻隐,竟救了条毒蛇!”
姬明礼心知两代君臣恩怨已成死结,也不好再劝,只道:“皇兄执念太深了。”
姬宸歆轻叹道:“都说做皇帝顺心怀广阔,可我偏就是这性子,也莫怪他们……”
姬明礼抬头看向夜空,目光一片澄澈,“皇兄没错,他们也没错。林探花太孤傲,顾神医太冷情,一个是人中龙凤,一个是世外谪仙,谁甘为下?哪一个都是孽缘。”
兄弟二人在重华殿玉阶下沉默良久,姬宸歆叹道:“我老了,如海去了,与曦走了,你还正当盛年,便是不娶妻,好歹也要寻个知冷知热的陪着,莫像皇兄孤家寡人……”
姬明礼微怔,随即低笑道:“我曾与那人相伴数年,只当是一场风流,后来两厢散去,才明真心,那人却早已陌路,如今我只想着,远远见他安好便是。”
姬宸歆想起往事,见他这幼弟不过三十余岁,眼中却满是沧桑,也不由有些酸楚。
过了一会儿,侧殿中灯火一明,想是几位族老已在议罪,姬明礼叹道:“五侄儿人才俊秀,却是我这做叔叔的累了他。”
姬宸歆轻哼道:“朝堂之乱多因他起,正事不精,旁门左道倒是熟络,又这般容易遭人算计,哪是做储君的料子?”
姬明礼知道姬宸歆原本心中最重视的是永宗王,只因永宗王母家姓林,那嫣妃乃是林如海远房堂姐,永宗王与林如海面目像了三分,那傲气也极似,自小便被当做隐形太子养着,谁知他竟和那嫣妃生了一样的头脑,不堪大用。
如今诸王之中,姬谦势大,可论及圣宠,终是不及。
姬宸歆看出自家弟弟心中所忧,便道:“江山天下,岂能凭朕一己私心定归属?至于老大……朕能护便护着罢。”
姬明礼叹道:“是臣弟狭隘了。”
姬宸歆看向重华殿明亮的灯火,目光悠远。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夕的地雷O(∩_∩)O~大大好久不见了,抓住亲亲~~
发现好多人在提婴儿的事情。。。最近不想回评,在这里解释一下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有那么想不开给瑜林添麻烦啊,呜,我曾经埋了一个伏笔,在冥婚那一段,提过瑜林有一个病歪歪的嫡孙,(∩_∩),他爹叫纪文韬,他叫纪斌,在大纲里有过,后来删掉了,借了暗夜无恨大大的建议,把他弄过来鸟,婴儿是乖乖的小孙子啊~~【撒花,撒花】
☆、第070章
边关平定;朝堂渐稳;虽有些暗流,同杜若晴也无关联了。
四月,天气渐暖;两辆素帘马车一前一后地停在官道旁,沈瑜林下车;见杜若晴掀帘朝他看来;不由叹道:“这一别;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杜兄……”
杜若晴浅笑道:“沈兄不必再劝,这些年是是非非我已倦了;如今只想回乡做个教书先生安度余生,虽蒙郑先生厚爱,也只能负了这番美意。”
沈瑜林低叹道:“杜兄既是去意已决;瑜林也不好多言;杜兄,此去珍重。”
杜若晴点头;忽轻笑一声,道:“当年我杜若晴得势之时车马盈门,举座皆亲,如今辞官归去,送行的也只得沈兄一个。”
沈瑜林淡淡笑了一声,负手看着马车上了官道,渐行渐远。
“公子,这里风大,不如早些回罢。”锦绣道。
沈瑜林收回视线,低叹一声,道:“走罢。”
有些人,终究是过客。
……
日头渐高,马车入得城内,帘外人声鼎沸,时不时有欢笑夹杂其中,纵只听着,也能知晓那定是幅盛世画卷。
沈瑜林闭上眼,唇却缓缓勾起。
晋是太平盛世,宁是铁血强国,御朝便是囚笼一座,束君王,缚朝臣,迫万民,他何其有幸能回溯千年,在这盛世开端之时一展抱负。
还有……抚了抚身上锦衣细密的针线,沈瑜林面色有些柔软,这一世,他得到的太多。
想起娘亲,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古怪的弟弟来,沈瑜林皱了皱眉,回想起那婴儿对他种种惧怕又略带讨好的模样,同前世嫡孙斌儿一般无二,他又有些心软。
沈瑜林低叹一声,罢了,前世今生,他惧过什么阴谋诡计?好生注意着便是。
他正思量着,马车微晃,前行一小段又缓缓停了,外头驾车的锦绣忽道:“公子……前头贾府……发丧。”
沈瑜林一怔,“发丧?是……谁?”
锦绣跟了沈瑜林许久,自然知道他来历,抿了抿唇道:“是贾家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也算喜丧了。”
沈瑜林掀帘,正见着一队白事仪仗从马车旁缓缓过去,静寂无声。
也是,宁王府后街,不容喧哗,摘去国公匾后,这贾家不过是个二品将军府罢了,又无实权,自然得按规矩来。
贾家这老太太他只在过年过寿时见过两回,无所谓喜恶,唯一教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次府中年宴,他给各位长辈拜了年,那老太太赏了一只装着八个金锞子的福袋……只比得脸的丫头多两个。
他至今还记得那双浑浊而带着淡淡鄙夷的双目,和那打赏下人般漫不经心的态度,同她宠溺贾宝玉的神情成了明显的对比。
说起贾宝玉,沈瑜林皱了皱眉,有些想不起来他是废的那个,还是疯的那个。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了。
沈瑜林低叹一声,正要放下帘子,忽听一声嘹亮的马嘶,抬眼看去,只见一匹雄壮的踏雪乌鬃马扬着头直直越过那丧仪队伍冲上官道,前头的黑棺被迫晃了几下,抬棺的下人好不容易稳住了,再看去,那一人一马早已去了。
人走茶凉……
沈瑜林抿了抿唇,放下帘子,却未发现人群中那道怨恨的视线。
☆☆☆☆☆☆
“若晴,若晴你等等我!”
杜若晴抿唇,低叹道:“素匀,停罢,我也该同他道个别。”
素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人一马绝尘而来,竟是追了一路的,不由迟疑道:“公子,这人……”
杜若晴闭了闭眼,“一个故人罢了。”
素匀一向最懂眼色,也不再多问,缓缓停了马车。
姬明礼行到近前,顿了顿,下了马。
杜若晴掀帘,抬眼看去,二人目光一对,一时无话。
姬明礼沉默良久,忽道:“你要离京,为何不告诉我?”
杜若晴淡淡道:“无论我说不说,王爷还是会知道,不是么?”
姬明礼抿了抿唇,道:“派人跟着你是我不对,可你明明知道我……”
杜若晴冷笑道:“我一介草民,能知道王爷什么?”
姬明礼叹道:“若晴,从前是我负你,我知你心性,本也不敢再见你,可京中大好前程,焉能这般轻易……”
杜若晴道:“前程?王爷赏的前程?”
姬明礼苦笑一声,“若晴,你的性子还是没变。”
杜若晴淡淡道:“生来如此,这辈子也变不了。”
姬明礼道:“你若是因我离京,那我去封地可好?再不……惹你心烦。”
杜若晴冷笑道:“好生痴情呐!王爷,你早干什么去了?现下我归乡心意已决,啊,或许还能娶几房妻妾,毕竟我这年岁也大了,比不得王爷千娇百媚的琪官儿,不若让个道,省得碍人眼!”
姬明礼薄怒道:“你同他怎比?若晴,我知你恼我,可你怎能作践自己?”
杜若晴道:“怎么是作践?我当初走投无路,王爷予我立身之地,是我痴心妄想,强求了一段孽缘,又矫情可憎,刻薄善妒,教王爷厌了,蹉跎年华至今也算恶报,而琪官以情许君,以身相报,付出的可比我多太多。”
姬明礼从来说不过杜若晴,只得苦笑道:“得了恶报的,是我才对,被浮华美色蒙眼,竟看不见真心。”
杜若晴挑眉,冷笑道:“天色不早了,草民还要赶路,王爷,不送。”
姬明礼急道:“你若执意要走,我便不做这王爷,跟你去!”
杜若晴放下帘子,冷冷道:“你想跟便跟,莫再说些鬼话蒙我,若你这天下第一纨绔有真心,世上便无负心薄幸之人了。”
姬明礼还待说些什么,马车已缓缓地朝前行去。
☆、第71章
那日圣旨一下,工部早拟了章程教陈家兄弟看过;从前陈延玉职位低些;同兄嫂住在一处也无可厚非;但此番封了侯位,再不分家便说不过去了。
索性这事早有前例,工部便仿着从前荣国公与宁国公的府邸;择了两处相邻地界建府,又在一墙之隔处开了条莲池长廊;来往倒也方便。
陈延玉素来便有成算;此番封侯之事虽出他意料,倒也没怎么吃惊,反而是陈延青听了一大通解释后犯了愁;连抱着儿子都乐不起来。
“延玉说这侯爵是铁饭碗,一年五千两银子呢,可咱儿子有三个,爵位就一个,给谁都不好啊……”
赵嫣然哼道:“你是嫌老娘生太多了?”
陈延青苦着脸,“儿子不嫌多,就是三儿太漂亮,容易招人惦记。”
陈军炳怪异地瞥他一眼。
赵嫣然美滋滋道:“傻样!男生女相是富贵命,以后要干大事的,瞧瞧我们三儿和瑜林多像?三儿以后肯定是大官!比王子腾还大!”
看了看怀里自家三儿小姑娘似的面容,陈延青不忍直视地撇头,道:“要不爵位还是给老大罢,三儿生成这样,肯定是大官……”
赵嫣然看着可气,踹他一脚,嗔怒道:“给老娘摆什么脸子?是不是嫌老娘没那小妖精漂亮了?”
陈延青原是抱着最小的陈军炳坐在床沿哄的,被踹了也只好站起来,拍了拍怀里不哭不闹的婴儿,回头道:“我是和你说正经的呢。”
赵嫣然正倚在床上给老大陈军煌穿衣服,闻言冷哼道:“娶妻纳妾,开枝散叶,不是正经事?人家孙妹妹都说了,愿意为延青哥哥委屈,做妾也没关系……”
陈延青顿觉耳朵隐隐发疼,当机立断道:“我和她不熟!”
赵嫣然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给还在呼呼大睡的老二陈军烁掖了掖被角,忽温柔笑道:“不熟啊……那延青哥哥是谁呀?”
六月的晨光照耀下,陈延青只觉后脖子一阵发凉。
他冤啊!孙医女平时明明很端重的,一到自家夫人面前就发嗲,哥哥姐姐地混叫,像换了个人似的。
忽然,陈延青表情一阵严肃,他曾听延玉提过,世上有一种奇异的女子,生来便如男子如好男风一般,爱慕女子,自家夫人这样美貌……
赵嫣然从他那木头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当他是默认,怒道:“你真和那小妖精好上了?”
陈延青一呆,迎面就是一只锦红碧水鸳鸯枕,经了战场上枪林箭雨,他反应极快,立时偏头躲了。
被护在怀里的陈军炳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生何幸,父正母慈。
“你还敢躲!”赵嫣然心疼地看了看陈军炳,“要是吓着三儿怎么办?”
陈延青嘿嘿一笑,拍了拍陈军炳的小屁股,道:“三儿随我,打小不哭不闹,吓不着,你看。”
赵嫣然看去,果然见那精致的小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她松了口气,伸手将陈军炳抱过来,慈爱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胸口。
陈延青打蛇随棍上,接着递陈军炳的时机在床沿坐下,见赵嫣然没理他,又把还在床上乱翻的陈军煌抱过来,一脸傻笑。
赵嫣然看着,低哼道:“傻样!也不知道那些个小妖精中意你什么!”
陈延青认真道:“我从前是陈木头的时候,除了你没有姑娘愿意多看我一眼,如今却有那么多非我不嫁的,可见还是这个华耀侯讨人喜欢些。”
赵嫣然知道他是个老实人,说那话也不过是拈几句酸罢了,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欢喜,笑道:“嗯,讨人喜欢的是华耀侯,陈木头是老娘一个人的!”
陈延青拍了拍陈军煌不安分的爪子,笑道:“只要你高兴了,把陈木头劈了烧柴都行。”
赵嫣然杏目一瞪,睨他一眼,“老娘劈自家男人干什么?要劈也是劈那群下流没脸的小妖精去!怎么?你想护着谁?孙半夏?”
陈延青被那一记媚眼儿扫得魂飞魄散,当即按着自家弟弟教的招数指天画地道:“这辈子我陈延青有嫣姐一个人就够了……如,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赵嫣姐轻哼一声,眼里带了些笑意,又道:“再加一条,下辈子也一样。”
陈延青挠了挠头,迟疑道:“下辈子……”
赵嫣然笑意一收,横他一眼,“怎么?你下辈子有人定了?”
陈延青低头,抱着陈军煌沉默了一会儿,叹道:“这些年我杀了很多人,来生要是判了畜生道,不是误你么?”
赵嫣然怔了怔,哼道:“你要是做了畜生,我就陪着你,索性上天入地,你也别想躲着老娘!”
陈延青也怔了怔,良久,笑道:“嗯,下辈子,我也守着你。”
赵嫣然这才给了他一个好脸色,陈延青抱着陈军煌,只觉心中一片柔软。
陈军炳静静听着两人对话,久违的泪意涌上眼眶。
前世短短十七年,他身子虚弱,自小养在后宅,所见俱是姨娘勾心斗角,庶姐妹争风吃醋,何曾见过这样真挚的情爱?
若是初时他还怨自己少饮了碗孟婆汤,以至于今生还要背负着前世的无奈,那如今便只剩庆幸。
做他们的儿子,会很幸福吧?
☆☆☆☆☆☆
“姨娘见字如晤。
那日别后,闻听陈叔身份,女儿悲喜难言,悲与他身份天差地别,终是无缘,喜是姨娘苦尽甘来,得贵婿盈门,从前是是非非,女儿也不愿再提,老祖宗去后,府中萧条,父亲日渐憔悴,大房虎视眈眈,女儿心中苦闷,却无处诉……”
沈瑜林放下信笺,朝锦绣看了一眼,“确定只有这封?”
锦绣笑道:“公子想得也太多,那三小姐不过一介闺阁女儿,那里便有那么多后手了?我亲自去截的信,确是只这一封没错。”
沈瑜林揉了揉额角,低低笑道:“这些日子朝中事忙,不觉便想多了。”
锦绣轻哼道:“公子都忙得吃不上饭了,那三小姐竟也来添乱,真是浪费公子一片苦……”
沈瑜林将那信在烛下烧尽了,才开始批公文。
锦绣朝外间张望,果然见监举司中人已散尽了,回头便苦了脸,“公子,咱们今天晚上也不回去啊?”
沈瑜林头也没抬,笑道:“要不你先回府休息,明日寅时来传轿子罢。”
锦绣摇头道:“我在这陪公子。”
他说着便搬了只小凳坐在墙边,从怀里摸了本《镇国传》打发时间。
沈瑜林轻笑一声,开始专心批公文,拟奏章。
自从沈瑜林升了左执事,公务繁忙,锦绣便在他办差的院子里单隔了一个小间,放了软榻,以便他忙完也能睡上一两个时辰,倒也合用。
批完公文已是丑末,外间夜色漆黑,沈瑜林却无甚睡意,近来朝中局势朦胧,相应的,六部事宜也增加许多,最重要的却是,户部亏欠一事。
本朝是乱世开国,百废待兴,连陈相的俸禄也不过一年三千两白银,国库自然不充裕,月前云南地动,百姓死伤无数,拔灾款时户部尚书却是冷笑道,库中统共还余一千万两白银,并百十来本借款帐册,明年六部统筹银两尚短,找他要灾款,分文没有。
圣上震怒,下令追查欠款,可既有脸面去国库借银子的,谁家不是皇亲国戚,世族功臣?
这追查欠款,便是一个难字。
原先这里头也没他监举司的事,可欠款一事已上了台面,自然有不少依附这些世家大族的小官员落马,天下官员数以万计,这小小百十来号人的监举司,能照常运转便不错了,自然极为忙乱。
沈瑜林低叹一声,复又想起方才那封信,心中了然,贾府豪奢也不是一两日了,凭着那点国公府老底压根入不敷出,更别提那省亲的大观园竟比王府还精致,必是借了国库不少银两。
这会儿贾府能顶事的也只有二品将军贾赦,可那却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也怨不得那位三小姐迫不急待地想巴上华耀侯府。
只是她字里行间不仅无半点悔过之意,竟暗示娘亲早已知了陈叔身分,而她却是事后得知,娘亲赎身六年有余,再不算贱籍,她却还是一口一个姨娘,提及自身处境时更是含怨带恨,好似一切都是娘亲造成的……连求人都是这样态度,果真是被养坏到根子上了。
沈瑜林从镇纸下取出一张叠好的名单,冷笑一声,同那信一样,在烛下烧了。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教他费心。
锦绣走过来,打了个哈欠,揉着酸涩的眼皮,嘟哝道:“公子又烧什么呢……不早了,这会去睡还能睡上一个半时辰呢。”
沈瑜林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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