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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笑乌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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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子也不认了?你可记着,你三姐姐如今是养在夫人身边的……”
话未说完,却被祁天按住了肩膀。
祁天三十当啷的汉子,站到近前比贾政高出一个半头不止,他咧嘴一笑,很是憨厚的样子。
“贾大人……”
“咣!”
贾政鼻子顿时一歪。
血水混着涎液再加上一点鼻涕,一气儿滚出来,原本俊秀端方的一张脸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贾环抬头,却被许文琅遮了眼睛,“莫看,怪吓人的。”
沈襄大致明了贾环的心性,资质与能力,心中喜欢,此时也不再沉默,着人带上他的名帖,将嚎叫不已的贾政抬回去。
祁天收了拳,顺路撇了撇冠带,示意几个亲兵跟上,又朝打头的那个比了个手势,回头叹道:“本以为贾政单枪匹马来捣乱,手上想必有两下,谁知……唉~”
许文琅放下遮住贾环视线的袍袖,闻言哈哈一笑。
贾环抬眼,看着祭桌上燃尽的香,沉默良久,回头对沈襄折身一礼。
沈襄将他扶起,道:“吉时贻误是天意,侄儿莫自责,天命难违,你我既无父子之缘,那可愿拜吾为师?”
贾环重活一世,自是颇敬鬼神,当初祖父为他册命,也曾算出他寡亲缘,薄妻儿,遂不强求。
当下执了弟子礼,贾环便伏身拜倒,口称师父。
☆☆☆☆☆☆
话说这边厢抬贾政回府的却是祁天的亲兵并几个人高马大的沈府家丁,那贾家小厮夹在其中好似一只嫩生生的小鸡仔,心中惴惴,又怕被主子问责,一路上哭天抢地,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祁天此时正在五城兵马司任职,几个亲兵也是平日巡逻街巷的熟脸,便有人招呼道:“几位大哥这是干什么去?“
”贾二老爷这是……犯事了?”
“我看着是有些像。”
……
领头的亲兵叫李延虎,个头不高,生得也憨,人却是个促狭的,他掂了掂背上的贾政,朝众人拱了拱手,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我们统领正同人吃酒,这贾二老爷找上门来,指名画姓地要挑战我们统领,我们统领就说了……”
他清咳一声,学出一个醉醺醺的武生调:“这事儿……没个彩头?”
说着,他又捏出个文人腔来,“这贾二老爷道:‘我有美妾一名,比是不比?‘ ”
“我们统领一听,眼睛咣当那么一睁,就那么一拳……唉,可怜贾二老爷就躺平了。”
众人哄笑。
又有人道:“怨不得要劳李哥一路护送,原是祁统领怕贾二老爷不认帐啊!”
“就是!就是!”
“祁统领怕人跑了哩!”
……
李延虎严肃道:“正是这个理儿,诸位可快散了罢,莫耽误我们统领好时辰。”
众人笑闹了一番,方罢了。
李延虎见人群散去,笑呵呵地回头,目光扫向几个同僚,拖长尾调道:“方才……”
“啊!李哥说啥来着?”
“没听清……”
“李哥方才说话了吗?”
沈府家丁八风不动,贾家小厮泪流满面。
贾政被这么一激,却是厥过去了。
不题贾府众人是何滋味,自此,便与贾环再不相干。
入了沈氏族谱,贾环便唤做沈瑜林,这名字于他颇有缘法,虽时常教他忆及前生,却也不舍更换。
一来二去,便到了午时,虽有一场闹剧,几人兴致却还好,沈瑜林坐在众人下首,入了席。
席面是天然居订的,道道精美绝伦,沈瑜林略饮了几杯梅子酒,却有些食不知味。
寡亲缘,薄妻儿。
从前他只当笑话听,如今想来,前世今生桩桩件件,莫不是印证。
他为嫡,母早丧,父气绝。
他为庶,父无良,母位卑。
筷子送至唇边,略烫,微微惊了沈瑜林一下,低眼一看,却是一只素褶点金汤包。
几日前的一幕幕滑过脑海,心头酥酥麻麻地痛。
赵姨娘……
轻声一叹,罢了,我本是个不信命的,怎么如今竟矫情了?倾我之力,怎不能将人护于羽翼?
不对,从此不该叫姨娘了,当唤一声母亲才是。
沈瑜林眉头略松,勾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
因着赎妾之事上不得台面,赵姨娘被安排从后门入府,沈瑜林刚掀了门帘,早被人一把抱住。
“环儿……我的环儿……”
沈襄此时也掀了帘进来,身后跟着一双青衣丫环,他也不近前,略对赵姨娘颔首,“赵夫人。”
赵姨娘本名赵嫣然,因与王夫人的闺名季嫣重了,府里也只唤一声姨娘,骤然被唤一声赵夫人还有些茫然。
沈瑜林从她怀里红着脸退后,喏喏道:“师父。”
沈襄点头,又对赵嫣然道:“我这府里并无女眷,为夫人名声计……”
沈瑜林忙道:“母亲家中尚有父兄,师父莫忧心。”
赵嫣然不懂这些,虽在贾府泼惯了,此时骤见外男,却还有些羞臊,将沈瑜林揽在胸前,撇过头去。
沈襄一想也是,便从袖中取出那张叠得四四方方边角泛黄的卖身契,放在桌上,道:“夫人如今已是自由之身,贾政其人种种,夫人自知,我不多言,只望今后夫人另觅佳婿,不致累及瑜林。”
说罢,转身去了。
沈瑜林将这几日种种一一告知了赵嫣然,又道:“父不慈,子不孝,今后,世无贾环,孩儿名唤沈瑜林。”
说完,伏身三叩。
赵嫣然早在听到贾政将她的环儿送到忠顺王府时便泣不成声,见沈瑜林跪倒,忙将人抱在怀里,哭道:“贾政这个杀千刀的,环儿不认便不认了,只是你姐姐,她……”
沈瑜林皱眉,他对这姐姐并无印象,他当初命悬一线时也未见人来探过,可知是个薄情的,但赵姨娘既这般说了,只好安慰道:“三姐姐过几年便要及笄,王夫人眼皮浅,到时筹算一二,也不是难事。”
赵嫣然哭声方止,期期艾艾道:“真的?”
沈瑜林见她哭得花猫也似,不见半分从前泼妇模样,心头不由一软,道:“真的。”
他这姐姐大他一岁,虽则勋贵人家议婚早,庶女却无定论,到时只寻一户殷实人家,多撒些银钱下聘,将人捞出那泥潭轻而易举。
只是,他眸光一暗,若是个心气儿高的,可怪不得他。
☆、第 6 章
雪落无声,幽静雅致的寒山书院依旧书声琅琅。
将上好的徽墨细细研开,宣纸铺在黄花梨木打造的书桌上,笔尖略略勾出一棵梅树的轮廓。
一个淡色的影遮住视线,抬头,眉目俊秀的鹅黄对襟白狐领少年映入眼帘。
”哟,你今儿倒清闲,陈大将军今日凯旋,阵仗可大着,不去瞧瞧?”
少年笑得欢快,”正好是月休日,先生不在,也就那帮酸秀才在用功。”
笔下不停,点出几朵墨色梅花,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的清亮音色淡淡响起,”这会子人挤人的,能看到什么?何况这阵仗算甚?总有一日,今上要亲自迎出城去。”
少年一乐,他本也是崇敬陈家军的,只觉这话说进了他心里,便按下激动,在沈瑜林身边坐下,勾头看他作画。
一幅墨梅图画得浓淡相宜,层次分明,虽因他年幼,笔力有些不足,却已算是难得的佳作。
苏明音拢了拢白狐围脖,笑道:”倒是应景。”
沈瑜林抬头,凤眼微扬,瞥向他,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这人平常话虽多,也绝没有磨叽半天不入正题的,今日却很是可疑。
苏明音双颊晕红。
他支吾一会儿,忽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眼中好似在发光,连声音都在打飘。
“瑜林,你知道吗?明日我爹要带我去拜访陈大将军!陈大将军!我一定要趁机拜师,一定!”
这苏明音却正是太傅苏从博爱子,今上亲妹景仪长公主嫡出,便是几位皇子跟前,也要唤一声小师弟的。
沈瑜林颇觉趣味地打量苏明音,从上看到下,渐渐露出一付不忍直视的神情。
苏明音轻咳一声,道:“你正经些,我是真想从军的。”
沈瑜林眉头一挑,“哦?”
苏明音见他不信,急道:“夷族犯我边关,戮我百姓,夺我钱粮,我辈七尺男儿怎可偏安一隅?自当跨马卫国,方不负此身。”
他说的很是郑重,让本来抱着戏谑心思的沈瑜林敛了眼底笑意。
“明音志存高远,是我短见了,”沈瑜林道,“可须知,苏大人在朝声名满誉,你于仕途上却是前程似锦,若从军,晋升则太难。。。。。。”
青史之中,多少良将半生拼搏,功成名就时,已是半残身。年少凭军功封侯的,三朝以来,也只得显时裴崎,晋家双璧三位。
苏明音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大抵也是倚父荫,一生中庸罢了。
五年童稚时光,得沈襄悉心教导,沈瑜林也不似从前功利,面对这一腔热血的好友,不由诚恳劝道:“文安邦,武定国,各司其职,明音颇擅内政,何必要埋没自身天分?”
苏明音撇头,只道:“朝堂之争乱得很,我却不愿趟这浑水。”
沈瑜林心知他已打定主意,也不好再劝。细一思量却忆起这未来的华耀侯与神机侯两兄弟却是武帝心腹,能得半生辉煌恣意,这两人不是蠢的,苏明音身份清贵,想必便是上了战场,也会被护个周全,去历练一番也好,便不再多言。
☆☆☆☆☆☆
寒山书院是京城最好的私塾,分成前后两院,一为竹韵阁,一为秋起轩,竹韵阁俱是官家子弟,秋起轩多是寒门士子并一些庶子旁支。
这几年沈瑜林也看出来了,沈襄虽是暗谋,却只因他心性淡泊,不喜露面,论资历论实力,他应该是永宁王帐下谋主。
所以他虽年纪渐长,容颜日盛,这阁里,却很少有人不长眼敢肖想他。
送苏明音出门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这书桌上竟多出一枝白梅花。
昔有公子白梅,赵允帝之侍,容色艳绝,帝悦之,日以白梅相赠。
这不仅是一种隐晦的询问示好,更多的是将他摆做下位,同公子白梅概论。
怒极,反笑。
十三岁的少年面容俊秀,气质温润,偏生笑起来时有如桃蕊初绽,灼灼其华。
白梅下压着一张笺纸,落款是空白,正面是一首情诗,反面则写着入夜之后,城外十里,御台寺前,小轩亭见。
沈瑜林指尖骤紧,正欲撕了,眼风一略,忽而一顿。
他渐渐收了笑容,捏着笺纸,面无表情地又看了一遍。
来兮略惶惶,
见兮又惘惘。
本是天上客,
王应自思量。
良久,他菱唇微动,无声吐出四个字:“来、见、本、王?”
此时封了王的皇子唯有四位,却只一个江南放赈的三王爷不在京中,至于那忠顺亲王却是没这闲工夫逗弄他的。
沈瑜林反复思量一会儿,忽而嗅了嗅墨迹,目光微沉。
扬州墨,淮城纸,江南大儒陈范之的字。
不由苦笑,这位主儿还真瞧得起他。
龙生九子,手段也有高下,既有晋武帝这千古明君,自然也会出一两个蠢的。
心念电转,他已将此事推测出了八九分。
带了惯用的小书童锦绣,沈瑜林一路出了书院,行至街卷,只做出一付兴奋模样四处打量,逛了许久,又寻了一间茶楼用了几样点心,好不悠闲。
又过一会儿,楼下仍旧是车水马龙。
他面上欢欣,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凯旋门那边人声鼎沸,这些街市竟还繁华似往昔?
沈瑜林心细如发,如何不知这是永宁王遭了暗算,不知耗了多少心思方传出这消息来。
街头巷尾,酒楼茶肆,一应暗线俱被人盯着,想必是王府中出了叛徒,他不知那人身份,却也知必在高位。去寻师父也不妥,谁知道沈府里是不是干净的?
可若要沈瑜林装傻充愣,放着不管,他却是不甘愿的。
既已知晓那人注定为皇,这事想必也会逢凶化吉,他欲重踏青云,此时再不出手还待何时?
想到此处,他又不得不叹一声阴差阳错,这信若是早一刻送来,正好同苏明音一路去太傅府上求援,这会儿却是不能了。
依他的谨慎,有半分被盯梢的可能他也是不愿涉险的。
但。。。。。。沈瑜林轻笑,今儿这日子,却是真巧。
☆☆☆☆☆☆
清早,雪后的竹林寒凉更甚,两人对坐弈棋。
一人约有二十四五,一身狐裘沾露,眉目清朗,面色苍白却不显孱弱,执黑先行。
他对面那人五官极其俊美,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神沉静,薄唇微抿,似在沉思。
一阵风扬起他浓墨般的发梢,玄袍金边的衣角,极美。
”主公,此事是否有些险了?”许文琅手中瓷盖微拂,拨开茶叶,轻抿一口,方缓缓道,”瑜林虽聪慧,却少不更事。。。。。。“
被称做主公那人也大约二十六七,正是永宁王姬谦。
姬谦落下一子,直逼黑子大龙。
“只是有些聪慧?”他漠然道,“那样的年纪,竟连我也看不真切,休提旁人。”
许文琅便叹道:“主公便是有意考校瑜林,也不必以身涉险。。。。。。那暗线是最后的底牌,直接传信给郑朝秋多稳妥。”
姬谦轻笑一声,缓缓道:“郑朝秋一动,不知有多少眼睛看着,小东西年纪小,便是有人盯梢也不会多紧,若他真是个蠢的,起码也会告知沈先生。”
许文琅又落下一子,无奈道:“主公总是这般。。。。。。”
正说着,竹林外又传来一阵打斗声。
“玄带卫已撑不过半个时辰了,”许文琅担忧道。
姬谦招手,很快便有一线黑影跪伏在他身边,声音低沉。
“见过主公。”
姬谦也不叫起,淡淡道,“撤下玄带卫,地昭卫补上,另。。。。。。让天禁十六卫待命。”
黑影行了一礼迅速退下,很快竹林里又只剩下姬谦与许文琅。
风过,雪压寒枝不堪负,便有些莹白碎屑簌簌飘落。
许文琅一叹,石盘上局势明朗,黑子大龙腹背受敌,已是活不成了。
无奈将棋子放回木盒,“王爷棋力精湛,是文琅输了。”
姬谦收手,也不答言,看向林外,目光清寒。
☆☆☆☆☆☆
沈瑜林七绕八绕入了赵家巷,正瞧见头前一家赵氏当铺,进了门,便有人招呼道:“瑜林来了啊。”
却正是他的便宜舅舅赵国基。
沈瑜林笑道:“舅舅安好,不知母亲可在?”
赵国基打了个哈欠,摆手道:“姐姐在后头院子里做账呢,今日给她做生辰,你早到些也好。”
沈瑜林道了谢,自拐进了后院。
人情不用,过期作废,他打的却是陈延青的主意,好歹赵嫣然于他落魄时伸过手,且他刚班师回朝,有权无势,急需靠山,想必不会拒绝。
何况,这大晋双璧在史书中本就是铁杆的永宁党,若借此事成就他二人投靠契机,可是一举三得。
一得,显出自身能力,于永宁王心中记名,或可进一步,顺势入他帐下。
二得,与这日后占得天下三分之一兵权的陈延青打好关系,起码也要留一份天大的人情。
三得,借此事敲打一下这荣国公府,这些年来他们诸多算计,虽手段低劣却也扰得他厌烦不已。
打定主意,沈瑜林掀开隔风的门帘,正待进门,胸有成竹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他母亲这是。。。。。。给他找后爹了?
☆、第 7 章
见来了人,那揽住赵嫣然纤腰的魁梧青年立时放开手,呐呐回头。
沈瑜林眼见那青年转过脸,却是戴着半张青铜面具遮了上半张脸的。
忆及这几日传闻,他面色僵硬道:“陈大哥?”
陈延青此时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小麦色的脸庞上阵阵充血。
赵嫣然啐他一口,面上也通红,顾不得沈瑜林,手足无措地退了出去。
沈瑜林仍僵在那里,任冷风一阵阵灌进后脖领。
陈延青一点儿也没有市井流传中的煞气无匹,反倒像一个腼腆朴实的农夫,此时正在沈地主面前不安地缩着脑袋。
沈瑜林深吸口气,大踏步进了屋。
“环。。。。。。环弟好。”陈延青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沈瑜林坐在长凳上,抬眼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的青年,道:“今日正是陈大哥凯旋之日,为何竟在这里?”
他双目明澈,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事实上却是半分底气也无,毕竟他有求于人。
陈延青却是个糙人,看不懂沈瑜林的虚张声势,只道他是在质问自己,不由嚅嚅道:“环儿。。。。。。”
“方才还是环弟,现下便成了环儿,陈大将军却是立了战功,打算给自己涨涨辈分?”沈瑜林打定主意要先声夺人,也不听他分辨,冷冷哼道。
他说了这许多话,陈延青却只听懂那句“打算给自己涨涨辈分”,脸色更红,想必若有人在他头上放只鸡蛋,此刻已熟了。
沈瑜林站起身,双目直视陈延青,朝他屈身一礼,道:“当初我母子于将军有恩,还望将军仁义,放过我母亲。”
陈延青霍然抬头道:“环儿你。。。。。。”
沈瑜林皱眉,只当他在反问,声音更冷:“我母亲十三岁为人妾室,育过一儿一女,如今唯余几年花期便不复韶华,将军要什么样的……”
话未说完,方才一直唯唯诺诺的陈延青立时瞪起一双凌厉鹰目,一股磅礴气势骤然腾起,强硬道:“她很好,我要娶她。”
沈瑜林有幸得见青史上有名的七煞凶星之势,被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他却是忽然感受到了这个朝代的真实。
他从后世而来,知晓历史的走向,明晰皇权的胜负,从一开始便将自己摆在了制高点。
却忘了,这是一个朝代,薄薄史册记下的只是胜者的自白,如陈延青,从前于他只足名将录中寥寥三百字,此时,他却站在自己面前,抿着唇,郑重地告诉他,他要娶他的母亲。
沈瑜林有些迷惘,又有些明悟。
他始终是人而非神,还好在未成势前,看清了自己。
。。。。。。
静静站在陈延青面前,两人沉默良久,沈瑜林忽然叹了口气。
这位华耀侯一生未娶,后来过继了神机侯嫡幼子承爵,薨逝时却是同一女子合葬,副室也摆了一少年棺椁。
石碑无名,族谱之中却写了“亡妻,赵氏,亡子,环”,千年成谜。
如今却是细一思量,便可知原委。
虽稗官野史不可尽信,却哪来的这诸多巧合。
沈瑜林想,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妥呢?
“陈将军之意,瑜林已知晓,”他缓缓道,“只是,将军可曾想过将来?”
陈延青见他语气略有松动,心中一喜,忙道:“自然是想过的!等我与嫣姐成婚。。。。。。”
沈瑜林见他不开窍,无奈打断道:“如今诸王势起,陛下稳坐钓鱼台,大有放权之意,瑜林是问将军欲投何处。”
陈延青一怔。
沈瑜林心中既已承认了他,自是不愿他走上岐路,询询善诱道:“大王爷为人刚愎自用,不堪与谋,二王爷长于妇人心计,无君王势,四王爷虽得宠,心性却狠辣。。。。。。以瑜林之见,唯有三王爷可成事。”
陈延青一头雾水,考虑许久也没想出个什么。
他只好挠挠头道:“什么这王爷那王爷的,我不懂,要是必须得投靠一个,我只认八年前冀州放粮的永宁王爷,他救过延玉一条命。”
沈瑜林心下一喜,但惯常的谨慎让他并未立时坦明真相,只犹疑道:“八年前?好似正是陈大哥卖身入贾府那会儿。”
陈延青点头,叹道:“那年是大旱年,地里收不着半颗粮,大冬天的只好日日进林子里扒树皮吃。”
“延玉底子弱,那婆娘。。。。。。哦,就是我们后娘,她起了心思想把他扔了,延玉夜里就起了烧,我抱他去看大夫。。。。。。钱不够。。。。。。被打出来。。。。。。”
说着,他竟有些伤感起来,沈瑜林忙扶他坐了,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陈延青接了,只捂在手里,又叹了口气,道:“我跪在医馆那里就那么一直磕头,一直磕头。。。。。。后来就昏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延玉就在旁边上,有人给喂药。。。。。。后来问了人,说是永宁王爷吩咐的。”
沈瑜林附和几句,心中却是阵阵无力,怨不得人家是做皇帝的,旁人只怕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抵不上他当年那随口一句话。
两人如何定计且不提。
话分两头。
这边厢地昭卫节节败退,姬谦却很是镇静,虽说此番回京途中损兵折将,几乎将他几年来悉心栽培的护卫折去大半,但他并不担忧。
有权便有人,有人便有兵。
只是,姬谦薄唇轻勾,他这四弟平素看着也不似个蠢的,谁知一出手便露了底。
连他身边人也不知,现下危局不过是做给老爷子看的一场戏,以示他尚稚嫩,思虑不周。京都巡防司统领卫临是他的人,待只待一个最好的时机,便可率部迎归。
小东西那里,却正如许文琅说的,一场考校罢了。
他初见这贾环心中便有些异样,沈襄的话却正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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