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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笑乌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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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全副盔甲的亲兵将三人押了下去,姬宸歆负手立在原地,沉默良久。
陈延青在帐外来回走了几转,又勾着头往里瞧,若不是他一身浴血的盔甲,十足十的窥伺圣踪。
姬宸歆早就看见他候在帐外,便道:“陈爱卿何事?”
陈延青愣了愣,也不待内侍上前,自掀了帐帘进来,躬身一礼直接道:“臣是听说延玉在圣上身边,来寻他的。”
姬宸歆似笑非笑道:“两位陈爱卿倒是兄弟情深呐!”
“不是。”陈延青摇头,老实道:“臣是来找他算帐的,他一个做军师的不在战场,倒在圣上这儿躲懒,见着他我非揍他!”
姬宸歆平生就没见过这样的二愣子,阴郁的心情也被冲淡不少,笑道:“陈卿确实不在朕这里,你去寻忠顺王世子罢,一道去后山迎他们,你侄儿也在那。”
陈延青眨了眨眼,“后山那么远啊?臣不去了,在这儿等也是一样的。听说明早拔营回京,臣预备去猎狐狸,天晚了就看不到了。”
张顺儿听着直冒汗,连着两次反驳皇上的话,普天之下也就华耀侯有这个胆子了。
姬宸歆并未生怒,反而兴致勃勃道:“猎狐狸,可是野狐?”
“野狐狸毛糙爪子尖,还凶,不好养,臣就打算猎御兽园里放的那些驯过的,给夫人养着玩的。”陈延青认真道。
姬宸歆笑道:“这有什么,朕记得番邦进了十几只雪狐,性子乖巧,毛色也好得很,待回京,让人送你那儿去。”
陈延青虽还板着脸,目光却含着笑,行礼谢恩,也不待姬宸歆说话就往外走,口中嘀咕道:“臣再去猎几只紫毛的……”
被晾在原地的姬宸歆愣了愣,复又笑道:“赤子之心呐……若这世上人人皆是陈延青,天下便太平了。”
张顺儿赔着笑附和,心里却道:“一个金贵,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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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墙上的竹节花刻了两朵半的时候,头顶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沈瑜林抬眼,将金簪藏进袖中。
陈延玉忽笑道:“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这是陈家军的步子,我们胜了!”
沈瑜林怔了怔,“我们……胜了?”
陈延玉笑眯眯道:“胜了,定是胜了,我们去瞧瞧?这几日真是受够了。”
沈瑜林脑海一片空白,刚要站起身,却晃了两下,直直向后倒去。
陈延玉一呆,急忙上前探了探,方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昏倒了。
……
沈瑜林醒时正是夜半,营帐中点着炭火,光昏昏暗暗的,被褥里有很重的血腥味,身边呼吸声浅浅,很是熟悉。
沈瑜林一怔,微微动了动脚,果然在被窝里碰到了一条温热的腿。
“别闹,让我安心躺会儿。”低沉中带着些含糊朦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上了他的腰。
沈瑜林放任了他动作,低低道:“你伤到哪儿了?还疼么?”
两人的呼吸声交缠了一会儿,姬谦才低声道:“没事,背后划了道深的,好在早早剐去了那层铁锈,其余都是皮肉伤,御医处理过了……倒是你,小不省心的,御医说你忧思过度,五内俱伤,前头又积劳两年多,这下全引出来了,怕要调养好些日子,说不准会还留病根……”
“那么担心做什么?不相信我?嗯?”
沈瑜林靠他近了些,笑道:“我信你,可还是会担心。”
姬谦缓声道:“没事,都过去了。”
“我怎么会在你这里?还一道看御医?”过了一会儿,沈瑜林忽道。
姬谦低笑道:“我的人,不送到我这里,要送到哪里去?”
“无赖……”沈瑜林蹭了蹭他温热的胸膛,喃喃道。
姬谦往外挪了挪,“好几日没洗漱了,别熏着你。”
沈瑜林又凑近了些,低低笑道:“地宫里水源短,只供一品大员和王侯洗漱,我也脏了几日,谁也别嫌弃谁。”
姬谦叹道:“是我疏忽了。”
沈瑜林倚在姬谦的怀里,又蹭了蹭,“我们扯平了。”
姬谦微微一笑,用脸颊缓缓摩娑着怀中少年干燥的发顶,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欣喜。
“五王爷他们怎么样了?圣上有说过如何处置么?”沈瑜林道。
姬谦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小七设伏捉了老四,老五是我带兵生擒的,大哥……是华耀侯救驾时带来的,仿佛是昨日傍晚的事。后来我便睡到如今,也不知父皇打算了。”
沈瑜林微微皱眉,“听闻皇城之中有世族做叛军内应,莫不是……”
“正是齐家。”姬谦低叹一声,将事情原委说了,复又淡笑道,“正趁了元亦的心思,到时再捧捧世子妃,他的后宅便没工夫盯着他不放了。”
沈瑜林狐疑道:“这样费周章地树靶子,元亦是有心上人了?”
姬谦将怀中少年揽得更紧了些,叹道:“都是孽缘,元亦的心上人是绍钦。”
沈瑜林一怔,“绍钦不过十岁过半,怎会?”
姬谦微叹,“所以我也不知他是一时魔障,还是动了真心,若是真心,连我也不敢再逼他,皇祖父老来昏聩,父皇半生遗憾,小皇叔十年醉生梦死,皆是真心人所误,元亦那般性子……”
沈瑜林抿唇,眉头紧皱。
姬谦怔了怔,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淡笑道:“同你说这些做什么,又招你担心了。”
他拍了拍沈瑜林的后背,闭上眼,喃喃道:“大不了成全他们也罢了,能走多远看他们的缘分,好歹有我们看着,闹不出大事。”
沈瑜林无奈地将脸埋在姬谦的颈间,闭上眼,低叹道:“绍钦是独子,须得留后,你不能纵着元亦。”
姬谦点头,“自然,我也当他做侄儿的,若换了旁人……睡罢。”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再无话。
☆、第95章 完结
“三王为乱,祸及社稷,朕自危扶以内,宁不知何夕,知天命之年逢事,若景上意?今宁王恪德至孝,恭诚五略,有文帝之风,承景家国,当王天下,朕肖前人洪德,禅位此子,敬告宗庙,通达四海,钦此。”
圣上平叛归京,三王之事尚悬而未决,便发下禅位诏书,平静了没两日的京城立时便如滚油添水般沸腾起来。
无论众人如何作想,既已发了明旨,禅位之事势在必行,钦天监算了黄道吉日,正是六月十八。因着同姬谦结契之故,沈宅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
“往年也未见这些人多殷勤……”锦绣提了一串玲珑粽子挂好,看着一拨人远去的背影,口中嘟囔道。
“习惯了也罢了。”沈瑜林看看外间暗下来的天色,吩咐道,“先煮肉粽,娘亲说那个不易熟,旁的明日现煮也来得及,不必留晚膳,我出去一趟。”
说话间他便换了一身浅青长袍,也未束冠,只用寻常玉簪绾了发,匆匆离去。
锦绣拨了拨五彩缤纷的玲珑粽子,嘟嘴道:“生就劳碌命,好好的重阳假也不知歇歇。”
沈瑜林很忙,几乎是脚不沾地,天下即将易主,牛鬼蛇神遍地,闲杂乌糟事也随之而来,多的是官员生事,地方躁动。
监举司发展到如今,职能众多,顶了御史台,吏部,户部等诸多部门部分的用处,属官品级却多低微,用民间的话说便是“县令官做了相爷的事,来年开春还领七品的饷”,可见一斑。
陈相如今已不大管事了,他有三子,两个做了一方大员,最不成器的也在军中脱胎换骨,步步高升,人生如此也了无遗憾了,惟一的牵挂便是手中握了几十年的相位。
他极欣赏沈襄才识,曾有意培养他继承这位子,无奈沈襄天生淡漠权事,并不愿入仕为官,经了几年观察考验,老狐狸陈仲先将主意打到了沈瑜林头上。
在陈仲先看来,沈瑜林简直是天生为相位而生的。论背景,孤臣,纯臣,冥妻结契,无子继,所谓太上忘情而至公,又有圣上的宠爱在,不愁他私欲忘公。论能力,少年入仕而自成一脉,将监举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明明盖了各部众多职能,却仍能左右逢缘,为人处事沉稳大气。虽论资历有所不足,可比起那些所谓的相位候选要好得多,他当年不足而立时封相,自然不会因着年纪而小瞧沈瑜林。
如今陈仲先日日进出走动都要将沈瑜林带在身边,时不时提点几句,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打算。无奈连姬宸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令沈瑜林分担些陈仲先的公务,向众臣暗示了他的态度。
姬谦原是想教自家少年歇几个月差事,好生将养身子的,如今却是打了水漂,只得令太医一日三顿为他熬药,到了晚间再亲自压着自家少年用药膳罢了。
沈瑜林抿了一口紫参乌鸡汤,微微皱眉道:“我总觉得现在身上一股子药味,比那开药馆的还重些。”
姬谦闻言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神色柔和,道:“周御医说了,那云寒香同药性相冲,不可再点了。”
沈瑜林抿唇,捧了汤盅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熬了一夜的乌鸡汤味道鲜美,偏偏加了许多药材,尤其是紫参,混在一起口感怪异至极。
“听闻齐家被撤了镇国公之位,贬为庶民,世子妃那里可是又闹上了?”沈瑜林缓缓道。
姬谦浅笑道:“元亦不在,没人看着,可不就像乌眼鸡似的斗起来了么?她倒是有心眼,想拿腹中皇孙做筏子,我令人将她禁在房里了。”
沈瑜林只道:“蠢。”
一个出世的皇子顶得上十个流产的胎儿,又是长子嫡孙,若谋划得当,皇后做不成,一个贵妃是跑不了的,做了一年多当家主母,眼皮竟浅成这样,也实在是奇葩了。
姬谦道:“有时我真庆幸你是男子。”
沈瑜林疑惑地挑眉。
姬谦微微笑道:“情爱之事向来由深至浅,若一人依附另一人,再炽烈的情终会在现实或猜忌中冷下来。而若二人并肩,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反而会在爱驰之前,化做深情。”
“你倒懂得多。”沈瑜林轻笑,戏谑道,“若有一日女子能同男子并肩,你待如何?不要我了?”
姬谦叹道:“已有悍妻镇宅,本王也只得空羡后来人了。”
沈瑜林横他一眼,见他凄哀模样倒颇像回事,撑不住低低一笑,有如桃花吐蕊,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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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九十九重天兮,下潜黄泉极,问鲲鹏兮天之奈何,答曰相依。玉石碎兮,情之起,与君相守兮红尘因渡,乘风去。”
姬明礼闭上眼,伴着琴音道,“我欲与君相……”
“停——”姬元亦黑着脸起身,“这就是所谓百试百灵的法子?小叔公你耍我呢!”
姬明礼无奈地睁眼,哼道:“果然是黄毛小子,不解风情,寻个清风朗月的亭子,穿身漂亮衣裳,这曲子一弹一唱,勾个小毛头还不跟玩儿似的?”
姬元亦抿唇,他能说自家那小毛头五音不全,逢琴必睡么?
姬明礼叹道:“要不然去寻他长辈做个主,结道五年契也罢了,至于这么抓心挠肺的么?”
姬元亦苦笑一声,转头便往门外走去。
姬明礼满心以为姬元亦不过是少年人一时魔障,不耐地皱了皱眉,道:“你父王连召四遍了,再不归京只怕赶不上登基大典,你想丢了太子之位不成?”
姬元亦顿在门口,双拳紧紧握起,抬头,泪竟湿了重裳。
姬明礼叹道:“你如今年纪小,并不知情爱滋味,也不懂各中真谛,那人若真有意,哪里会避你如虎?缘分是相互的,你的真心人许是在后头也未可知。”
“我不懂什么缘分,”姬元亦一字一句道,“我只知若这世上没了他,我活着也似死了一般。”
“可你方才犹豫了,在我提到太子之位的时候。”姬明礼抚了抚掌下的琴,道。
姬元亦苦笑,“怪道他不信我。”
说罢,踉踉跄跄去远了。
杜若晴从书柜后面转出来,理了理衣襟,姬明礼偏头笑道:“等久了么?走罢,今日教王婶煮甜枣粽吃怎么样?”
杜若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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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过,转眼便是六月中,宁王即位,改年号予宁。
乌云华盖下,九龙坠珠冠耀眼夺目,龙袍工绣,玉宇琼台,姬谦缓缓抬眼,自九重高阙下俯瞰百官,冷冽的目光忽扫向一处,便如寒冰化水,春暖花开。
沈瑜林似有所感,自陈相身后抬头,朝上方看去,正对上天子那道柔和的视线,不由得微微一笑。俯身下拜,随众人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朝伊始,朕景承天命,为万民谋福祉,望尔等不负朕心,恪守德行,谨业言公,钦此。”
予宁三年,陈相告老还乡,沈瑜林当政,一时海晏河清,又兼改革伊此人始,为盛世开端,民间争立沈公祠,流传后世。
后记:
“公始乘龙与,年十四,开六首及第之先河,后创举官前制,一时清平,武帝盛怡之。君臣相得三十载,政通广达,改土化流,收纳与空,青苗事始,强兵殊众。后帝崩,忽一日,公引琴得凤,归去,时人谓之登仙故。”
……
沈瑜林缓缓合上书页,挑灭桌上的油灯,朝床帐走去,口中笑道:“说得愈发离奇了,我竟是化了凤凰飞走的么?”
他发鬓微微泛白,面容却没多大改变,一身素青布衣穿着,便似个少白头的书生一般。
“哈哈哈,朕是龙,卿是凤,何不早入怀?”姬谦倚在床边放下闲书,促狭道。
沈瑜林挑了挑眉,低笑道:“若这样说,凤当配凰才是,先帝爷且歇着去罢。”
“你倒错了,岂不闻古语有云,龙凤呈祥,由此可见龙与凤方成双对。”姬谦笑道。
沈瑜林浅笑着瞥他一眼,解了衣裳睡到里侧,枕在他胸膛上,“过几日是我生辰,师父娘亲催了,当回趟京城。”
姬谦叹道:“那俩臭小子还掰扯着呢,想想就头疼,多大人了还像小孩似的,一时好一时坏……”
沈瑜林哼道:“你那时不是说会看着他们么?如今又烦了,想推给谁?”
“老了,看不动了。”姬谦咳了两声,凄凉道,“我上回受了风寒,还没好全……”
沈瑜林眨了眨眼,低低笑道,“看来昨晚龙精虎猛的那人不是先帝爷呐……”
“咳,咳……啊?”姬谦严肃道,“明日归京!”
——全文完
☆、第96章 番外1
净身出户的那年,杜若晴十三岁,也正是他年少得志,高中解元那会儿。
姬明礼说过,杜若晴这人最可爱不过一身傲气,最可憎亦是一身傲气,遇见他那会儿倒正是最傲的时候。
那时武帝未起,大王爷正同二王爷争锋,他孑然一身,自然想放手搏一搏那从龙之功,便投了二王爷帐下,做了谋臣。
谋臣者,谋势也。只可惜他算盘打得好,却不曾想过,早便被宠上了天的公侯之子去做人门客,看人脸色,这等落差几人受得?彼时杜若晴又不懂藏锋,狠狠落过几个老门客的面子,理所当然的,他被冷置了。
有才华的人总会找到不止一条出路,被闲置在王府破落的旧庭院里不过一年工夫,杜若晴便一举金榜题名,因着文采飞扬,御笔钦点探花郎。
一时春风得意,那年状元榜眼俱是老叟,他这少年探花立时炙手可热起来。
再度站在二王爷面前,想了无数条结果,杜若晴却从未想过,他竟是要被送人了。
当今御弟,世袭罔替忠顺王,民间戏称天下第一纨绔之人,性喜男风。
寻死觅活是女人的把戏,杜若晴更倾向于同那人摆道理,讲条件。毕竟他也有自知之明,他的模样只在中上之间,性子更差,只怕那人不过是瞧他新鲜罢了。
数了三日,他被里里外外洗涮干净,套上一身锦绣华裳,又梳了最新的发式,塞进了青帘小轿,一路抬进王府。
杜若晴知道,不论结局如何,寅王府是回不成了,他再度……无家可归。
十四岁的少年,再冷静也会迷茫,数度大起大落,不知明日,又是这般处境,平生第一次失了气度,杜若晴蹲身缩在轿中,低声抽泣起来。
这时轿帘被掀开,杜若晴一惊,泪眼朦胧地抬头,正见了俊朗少年含笑的面容,“让本王瞧瞧迷了小林儿的探……唉呀!你怎么哭了?”
那双黑眸极清极亮,映着他小小的影儿,半是惊讶半是担忧,杜若晴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来。
一眼万年。
……
也不知怎的,他便在那人人惟恐避之不及的忠顺王府住了下来。每日自翰林院归来,总会在那精致的小院里看到少年那悠闲的身影,他说,他是姬明礼。
少年大他三岁,却还像孩子一样,会乱剪他的兰花,会换了他的荷包,会偷偷藏他的书,然后在某一天,恶作剧般摞成人形塞进他的床褥里。
他觉得少年同传闻中一点也不像,可问府中人,俱是摇头嗤笑。
他的少年合该得到世上最好的名声,杜若晴不平,每当这时,少年总会笑眯眯地抱着狐狸道:“我的好处多了,有你一人知道就好。”
他觉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变故是在他十七岁那年,彼时他已是从五品翰林,资历足以外放,座师放他半日假,让他好生考虑。
那日午后他没有惊动旁人,想回自己的院子歇着,开了院门,却正见那株古榕树下,他的少年衣衫不整地压着一个媚眼如丝的嬖人,口中近乎痴狂地唤着:“若晴,若晴……”
杜若晴忽然觉得恶心,他转身便走,一去十年。
后来几番风风雨雨,终是落在这人怀里,杜若晴有些着恼地横他一眼。
姬明礼颇为得意地晃了晃扇子,“若晴你果然是喜欢我的!”
杜若晴淡淡睨他,“不提我倒忘了,小柳儿是谁?”
姬明礼笑容一僵,“那个……一个朋友……”
杜若晴点头,“我唤你小姬儿,你应么?”
“应,应……自是应的。”
☆、第97章 番外2
先帝驾崩那年朕在西疆领兵,说实话,对他的离开朕没什么感觉,他待朕确是掏心掏肺,可朕天生便是个薄情人。
先帝同朕并没根子上的矛盾,可惜他是个强权君王,朕也是,便注定了朕同他之间的疏离。可再疏离面子工程总是要做的,彼时先帝病重,天下大势已定,朕发下十二道招贤令遍寻名医,也欲借此事得些恭孝名声,许是前生孽缘,正巧招来了懵懵懂懂的小神医,他说他叫顾与曦。
小神医生得极好,一双明眸流转间,倾倒过半城红颜,朕第一眼瞧着,忽然便听到了自个儿的心跳。
同单纯的性子相反,小神医医术极高,朕有一度还怕他真的能治好先帝,结果眼看着先帝一日日地好了,只差临门一脚时,小神医收手,很高人气派地说,阎王要人三更死,要是留人到五更,日后不好相见,然后跑掉了……
这人是朕一生之中遇见的最大的奇葩。
那时朕行过冠礼没几年,娇妻美妾左右环伺,并不好男风,却被这人挑起了兴致。众所周知,得一念,一念消,若求而不得,便成执念,朕即位后看着三宫娇花软玉,尽态极妍,却半分欢喜也无。
林如海便是在那时闯进了朕的视线,彼时三月桃花开遍京城,朕忆着小神医音容笑貌微服出宫,迎头正撞上他同几个学子论诗,泼墨挥毫间,真叫个神采飞扬。
朕当时倒没起杂念,比起小神医容貌,林如海那张还算俊美的面庞立时便落了下层,那时朕只是很单纯地欣赏他的才学而已。
后来殿试上,朕点了他探花,召他御前行走,有一句诗这样说:“当时只道是寻常。”朕晚年时常在想,这段日子只怕是朕一生之中最欢喜的时候罢。
朕就坐在御书房南面那张桌子前批奏章,新科探花郎立在左侧为朕研墨,那时天热,他还会为朕打扇子。
朕后来一直叫他小探花。
小探花渐渐地占据了朕许多视线,忽有一天夜里,朕回想小神医,才发现早已记不清他的容颜。
朕想着,就这样吧。
得了小探花,消了男风执念,朕对女人便起了心思,毕竟朕那时还没有子嗣。有一日在小探花府里,朕遇见了同小探花有五分相似的少女,含羞带怯地躲在树后看朕。
朕想着,同朕的小探花这般像,便是封个皇后也值当。
小探花知道得很快,他性子倔,也是,文锋侯的后人哪能没些脾气,除了小神医,朕也没哄过人,不知道情伤是很严重的伤,用一盘牛乳蜜酪压根哄不回来。
小探花成亲了,娶的是贾代善的孙女,那天京城秋雨淅沥,朕捧着小探花爱吃的枫糖糕立在雨地里,呆呆地看着贾氏的十里红妆渐行渐远。
先帝骗了朕,他说朕是真龙天子,这天下应当于朕予取予求,可他却没说,不会有人在原地等着你。
皇帝,于情爱上,永远是失败者。
☆、第98章 番外3
第一次见着自家夫人的时候,未来的华耀侯正捧着缺口的大海碗坐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喝菜粥。
菜粥很稀,零星地飘着些煮烂的陈米。
然后屁股就被踹了一下,他听见一道极娇柔婉转的声音道:“猪投胎啊!就知道吃吃吃……环儿呢?哪疯去了?”
陈延青咽了口唾沫,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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