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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冬晴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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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天气寒冷,若不是自己被困在教学楼,这样的氛围,是很适合在跑道上散步的。
但秦暖并没有心思想这些,她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来回张望。
终于,她看到有人远远地骑着自行车从篮球场的方向过来。寒假还是会有些男生回学校打篮球的。秦暖激动起来,她怕自己的声音太小,待会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就过去了。于是把带在书包里的书拿出来,瞄准了时机往校道上扔。
“砖头”从天而降,砸在那个男生自行车前方大约五米处,对方捏住刹车,往这边望了过来。
秦暖忙大喊:“同学,我被锁在教学楼了,你能不能到前面传达室喊一下大叔让他来开锁。”
“哦。”那男生骑着自行车走了,后座上还夹着一颗篮球。
过了一会,那男生回来了,“传达室的大叔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啊!”秦暖急了,“这可怎么办?”
那男生停好单车走了过来,路灯下,秦暖才认出那个人是颜冬。虽然因为父亲的关系跟颜冬打过两三次照面,但之前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说过话,颜冬肯定不认识她。
“你跳下来吧。”颜冬仰头喊道。
“什么?”秦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啊。”颜冬指着一楼的灌木丛,“你就在二楼,这灌木丛到二楼顶多也就三米的距离,你跳下来这灌木还可以有缓冲作用,顶多擦伤。”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铺在灌木丛上,“来,我拿衣服再给你垫多一层。”
“别……别开玩笑了。”颜冬表情真挚,秦暖却觉得他在恶作剧。
“不要?那我走了。”颜冬捡起衣服抖了抖,穿回身上。
“别!你别走啊!”她等了半天才等到颜冬一个人,校园里这时候更没什么人了。要是颜冬走了,她就真得至少在教学楼待到十点了。
颜冬抬头看了看秦暖,“好吧,那我就在这多待一会。”他就势坐在台阶上。
“谢谢你。”
颜冬坐在台阶上玩他的手机,秦暖就趴在二楼走廊上看。其实屏幕那么小,她根本就看不清。夜色渐浓,颜冬的手机屏幕就愈发亮了。
这时,颜冬的手机响了起来,“小姨,嗯,我还在外面,没事,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接完电话,颜冬站起来,“我再去看看。”
“好,谢谢你。”
风越来越大,秦暖缩回墙后躲风。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暖渐渐不安起来,她看看表,按理来说,从这里去传达室再回来,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颜冬不会不耐烦就走了吧。
秦暖重新站直起来,往校门口的方向眺望。颜冬不会不回来了吧。
终于,校道上出现一个小点,颜冬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秦暖心里舒了口气。
“还没回来吗?”
“嗯。”
“真是麻烦你了。”
“喂,接着!”颜冬仰头,手一甩,抛给她一包东西。秦暖双手接住,是一包薯片。
“饿了吧,我刚去买的,给你吃。”
“谢谢,还是你吃吧。”天气冷人的热量消耗也大,秦暖确实有些肚子饿了。就算自己什么都没说,颜冬居然会跑去给她买薯片。秦暖觉得自己刚刚的揣测实在太小人了。
“不用,我自己也有。”颜冬举了举另一只手拿着的薯片,他坐在台阶上,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快七点半了。“滴滴!”一辆电动自行车驶了过来,车前的小灯冲破了浓重的夜色。
秦暖还没反应过来,颜冬已经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传达室大叔跟着颜冬走了过来。秦暖见到传达室大叔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赶紧跑下楼。
大叔掏出一串钥匙哗啦啦地开锁。
“大叔,你刚刚怎么不在传达室?”颜冬问。
“我出去买了点东西。”大叔把铁栅门打开,“好了。”
秦暖跨出门,仿佛跨进一个自由的新世界。
“以后锁教学楼的时候麻烦喊几声再锁。”秦暖觉得好笑,颜冬怎么教育起大叔来了。
两人走出校门。
“对了,这个还给你。”颜冬把一本书递给秦暖,是秦暖刚刚扔到校道上的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捡起来的。
“真是谢谢你。”秦暖朝颜冬鞠躬。其实她觉得“谢谢”两个字太轻了,但除了谢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客气,那我走了。”颜冬朝她挥挥手,骑上自行车走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么一件事,还有后来的一些,让她觉得颜冬不应该是个冷血冷肠的人,这让她产生一点侥幸心理,觉得或许嫁给颜冬也不是个太坏的选择。
事实证明,是她错了。她知道,颜冬并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所以,还是因为她吧,他只有对她,才是那么冷血无情。
*
星期五,秦暖已经提前跟同事换了课,请了假。一大早,她便起床,仔细的梳好头发,拿上自己昨晚提前收拾好的东西出门。先到疗养院去接妈妈,顺便在附近的花店取提前订好的鲜花。帮母亲梳洗好后,母女两人坐上开往城郊的公车。
一个半小时后,到了城郊的墓园。
刚下车,秦母的眼眶已经红了。秦暖紧握着母亲的手:“妈,走吧!”
到了父亲的墓碑前,秦母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泪珠奔涌而出。
早上的墓园很空,没有什么人。秦暖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走到一旁。这半年,母亲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就让她尽情地哭一回吧。她相信,伤口会随着时间慢慢愈合的。
抬头看看澄澈的蓝天,秦暖不知不觉也鼻子发酸,关于那段惨痛的记忆,她一直拼命压在心里。
☆、彻骨
秦暖永远记得,那个下午,她正在办公室,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喂,是秦暖小姐吗?您的父亲刚刚发生了车祸,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请您赶紧过来。”
她顿时慌得连手机都拿不稳。
十一月的天,阴冷而灰暗。秦暖坐在出租车内,使劲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清醒。
到了医院,她却什么也无法做,只能无助地蹲在手术室门外。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秦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她直起身来:“你是?”
“你是秦叔叔的女儿?”对方反问道。
“是,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颜冬。”
颜冬?已经许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颜冬高三时就退学了,后来听说他出国了。没想到多年后再次见到颜冬,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变了许多,以至于她刚刚完全认不出来。秦暖心中一惊,这么说,颜老先生也在里面,“你爷爷他怎么样了?”
颜冬摇摇头:“也在里面,情况不太好。”
秦暖垂下头,咬着嘴唇,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们到一旁坐着等吧。”颜冬扶着秦暖的手,拉她到一旁坐下,又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秦暖接了过来。
有几人气喘吁吁地跑来:“颜冬!”
“二叔。”颜冬站了起来。
“舅舅怎么样了?”李辉问道。
“还在里面,我刚到,也不太清楚。”
“唉,等吧。”李辉在手术室前来回踱步,颜冬则坐回椅子上。
“你的手机。”就在秦暖恍惚的时候,颜冬善意提醒她手机响了。
秦暖慌忙拿出手机,是男朋友何洋打来的。
“喂。”秦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秦暖,你在哪,不是说好今晚去我家吃饭的吗?你怎么不在办公室?”何洋在电话那头问道。
“我……在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何洋的声音紧张起来。
“不是,是我爸。”秦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话到最后哽在喉咙里,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附医。”
挂了电话,秦暖俯在膝上,掩盖自己掉下来的眼泪。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这是秦暖这辈子过得最长的二十分钟。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走出来的护士。
“哪位是秦彬的家属?”
“我是!”秦暖赶紧站起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犹如五雷轰顶,秦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耳朵嗡嗡地作响。
颜冬将她扶了起来,可是秦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靠在颜冬的肩膀上,像打嗝一样抽了几声,然后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
颜冬伫立在原地,任她尽情地流泪。他的双手呈环抱姿势,但始终没有落到秦暖的背上。
到最后,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了,一下下地打着哭嗝。
“秦暖。”何洋终于来了。然而秦暖已经气力全无,颜冬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你是她男朋友?”颜冬问道。
“是。”
“她爸爸已经去了。”
何洋坐到秦暖身边,搂过秦暖,像哄婴儿一样轻轻地拍她的肩膀。秦暖靠在何洋肩上,闭上了眼睛。
她想好好睡一觉,然后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
妈妈!秦暖突然回过神来。妈妈知道这件事吗?她身体那么不好,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受不住打击的。
秦暖瞬间恢复了神智,她掏出手机,想了想,递给何洋:“何洋,这是我家的电话,打给我妈,看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好。”何洋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入了号码,“喂,阿姨,我是何洋,你在家啊。秦暖不在家吗?我打她手机找不到人。没事没事,估计她在路上吧,我待会再试试,好。”
何洋放下手机,柔声道:“阿姨还不知道。”
“家属请跟我去办手续。”护士过来说道。
何洋扶着秦暖站起来。
颜冬从后面赶上来:“节哀顺便。”
“刚刚谢谢你了,希望颜老先生一切平安。”秦暖鞠了一躬。
“谢谢,保重身体。”
“好。”
*
手机铃声将秦暖从思绪中唤了回来
“喂,舅舅。没事,我妈她挺好的,您不用担心。好。再见。”
放下电话,秦母已经渐渐停住了哭泣。她转头对秦暖说:“小暖,来吧。”
“好。”秦暖上前,从随身带着的黑色袋子里拿出蜡烛和纸钱,又拿出打火机,点亮了蜡烛。
*
天韵集团总部的会议大厅里,天韵集团和达旗集团的正在举行合作协议签约仪式。
虽然坐在签字桌前的不是颜冬,但作为促成合作的主导者,颜冬也有资格位列台上。望着台下的闪光灯和黑压压的人群,颜冬激动得有些颤抖。这是完全凭借他自己努力挣得的鲜花和掌声。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没关系的,年轻人何必要要故作深沉,飞扬一些不是更好?
*
从墓园里出来已经十二点过了。
回城的公车上,秦暖从袋子里掏出包饼干,递给妈妈:“妈,饿了吗?吃这个垫一下吧。”
秦母推开她的手:“我不饿。”
“那你睡一下吧。反正离回去还有段时间。”
“好。”秦母靠在秦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秦暖抬眼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
就在秦暖出神的时候,秦母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秦暖知道,妈妈又做噩梦了。她抚上妈妈的脸颊,并柔柔地拍拍她的肩。不知道在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里,妈妈又做过几次这样的噩梦。
*
那天回到家已经深夜,妈妈已经睡下了。在被子里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秦暖又一大清早出门,她不敢让妈妈看见她红肿的眼睛,更害怕自己会在妈妈面前当场崩溃。
秦暖知道早晚是瞒不住的,父亲很少彻夜不归,而且会打电话报备。秦暖向学校请完长假后,赶紧去到舅舅家,让舅舅帮忙出主意。
舅舅还没出门上班。一看到舅舅,秦暖的眼泪又下来了,然后又是大哭了一场。
舅舅也完全震惊了,忙安慰秦暖。待秦暖止住了哭泣,两人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比较委婉的办法,只能摊牌了。
秦暖和舅舅刚进家门,秦母便走了过来:“秦暖,你爸昨天晚上没有回来,电话又打不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秦暖嘴唇动了动,但她实在是无法亲自开口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
“你爸出事了?”秦母已经猜到了。
“嗯。”秦暖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那现在怎么样了?”秦母已经颤抖起来。
秦暖默然不语。
秦母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秦暖赶紧上前扶住她:“妈!妈!”见秦母双眼紧闭,舅舅赶紧拨打了120。
母亲大病了一场。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她,因为情绪的关系,使得病情更加险恶,医院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
那段日子里,秦暖一边照顾着母亲的病情一边处理着父亲的后事。在那段日子里,她第一次明白了人世的艰辛。
她的心,从此没有承受不了的了。
*
回到城里后,秦暖带着妈妈去吃最爱的面店吃面。饭后,母女二人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阿姨,秦暖。”顾着和母亲说话,秦暖没注意对面走来的人是何洋。
秦母笑着打招呼:“小何。”
秦暖想起来了,这公园就在何洋家附近,面店也是何洋先带她来吃的。她和何洋谈恋爱的时候,也在这公园里散过步。
“阿姨您好!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好!”
“那你们慢慢玩,我赶着去搭公车。”
目送何洋离开后,秦母悠悠地说:“要是当初你能嫁他就好了。”
“妈,过去的事,就不要老说‘要是’了”
*
秦母在ICU昏迷的时候,秦暖忙着帮妈妈筹措医药费。家里的积蓄本来就不多,而父亲的抚恤金还没走完程序。舅舅帮她借了十万块,何洋也借了她五万。
折腾了一个月,秦母终于出院。
一天下课后,何洋约秦暖去吃饭。
吃完饭后,何洋突然正襟危坐。
“怎么了?”一看他的神情,秦暖便知何洋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秦暖,我……”何洋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
“有什么事,你说啊!”跟何洋交往一年多了,秦暖还未见他如此犹豫过。
“我们分手吧。”快速地说完五个字,何洋的脑袋垂了下来,然后又抬起:“秦暖,对不起。”
“能跟我说说是为什么吗?”秦暖扯了扯嘴唇,若是在从前,她可能会当场哭出来,但经历过这一个月,这已经不算什么了。她现在只想知道原因,分得明白而已。
原来,那日秦暖没有跟何洋回家吃饭,何母问了原因,何洋便说了。何母随后便详细询问了秦暖的家庭情况。何洋拗不过母亲,最终将秦暖近来家里发生的变故和盘托出。
何母当时什么都没有说,但过了两天,家里召开家庭会议,何父和何母严肃地要求他与秦暖分手。何洋最终争不过父母。
“秦暖,对不起。”何洋满脸的歉意,“那五万块,你不用急着还,伯母的病要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秦暖摇摇头,她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但笑容看起来确实那么有气无力。
看着秦暖这样子,何洋心如刀割,他紧抓住秦暖的手:“秦暖,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都行,但别这样。”
秦暖不恨何洋,真的不恨。这一个月来,面对母亲的病,连她有时候都忍不住感到绝望,又怎么能强求何洋来跟她一同承担。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但不能解决所有事情。何洋的妈妈是对。与其将来彼此怨愤,倒不如现在就彻底断得一干二净,给能给彼此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谢谢你,何洋。”秦暖努力扬起一个微笑。
☆、刺痛
晚上的庆祝酒会。这是颜冬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所有人都在举杯庆祝他拿下与达旗集团的合约。贺词加美酒,颜冬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但这个场合,应该尽兴,必须尽兴。
整个酒会更像是年轻人的狂欢PARTY。喝到一半时,颜冬感觉自己的胃有些不舒服,便离开人群,想去走廊上吹吹风醒一醒。
快到走廊时,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有人,颜冬停住了脚步,换个地方吧。但在转身之际,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颜冬停住了脚步。
“听说他现在的老婆,都是他爷爷让他娶的呢。”
“不是吧,他连娶个老婆都得爷爷做主。”
“他爷爷现在连股份都还没给他,他不得对他爷爷言听计从的,就算是亲孙子又怎么样,在钱面前都得低头三分呢,何况是个老婆。”
“不过他那个老婆应该挺有本事的,听说胡董的夫人很喜欢他老婆,经常有人看到她们在百货逛街。这次这合作能成,估计他老婆助力不小。”
“我说呢,凭颜冬那点本事,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就拿下合约,原来如此。”
颜冬听得手头攥紧青筋暴起,他扭头就走。走到大厅时,郑涛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喝多了胃病又犯了,忙跑到他身边:“冬哥,是不是又喝太多了?”
“我没事,”颜冬顺手端起一杯酒,难得这么好的时候,怎么能开怀畅饮。只有在喧闹的人群中,只有去品尝这一杯杯的美酒,才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
在舅舅家吃过晚饭后,秦暖将妈妈送回疗养院。哄她睡下后,秦暖挤了一个小时的公交才回到了家。
关上门,只有头顶的声控门廊灯照着她,微弱的光芒,根本无法穿透那无边的黑暗。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名义上是她的家的地方,在某些时刻,的确是她可以卸下重负的地方。毕竟在这里,没有人可以看见她哭,没有人会看见她的脆弱。
今天一天,她都在做妈妈的支柱,一直在安慰妈妈。然而一进家门,今天完全绷紧的神经在一瞬间全部断掉,一直支撑起自己的那股气也随着呼吸一起散掉了。
秦暖扶着墙壁走了几步,“哗啦——”提着的袋子从手里脱手而出掉在地上,秦暖靠着墙慢慢地蹲下,最终跌坐在地上,她屈起双脚,将整个脑袋埋在双膝间。
头顶的灯已经灭了,黑暗永远是最好的庇护所。在黑暗中,无论你怎样,都不会有人看见。
*
颜冬喝得有点醉,虽不用他人扶着,但也是走得摇摇晃晃。郑涛送他上楼,他掏出钥匙,摸索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孔里。郑涛见颜冬进屋,也就走了。
一进门,颜冬就瘫坐在地上,刚刚在酒会不觉得,但现在,胃部又隐隐作痛,他按着腹部,静静地等这次痛楚过去。
在地上坐了许久,颜冬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屋里一片漆黑。颜冬摸索着墙上的开关,但还没有够到开关,他就被一根绳状物绊倒,整个人歪倒在地上。
什么玩意?颜冬怒极,用脚去踢刚刚害自己跌倒的东西。踢了两三脚,那东西突然不在原地了。
就在颜冬发愣的时候,“啪”,屋里的灯光亮了。
秦暖站了起来,她似乎没有看见还半躺在地上的颜冬,直接往客厅走去。刚刚扔在地上的包包和袋子她都没有去捡,经过颜冬刚刚的乱踢一气,里面的东西已经掉了出来。
“喂!”颜冬站了起来追上秦暖。秦暖这时已经上了两三级楼梯,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颜冬不理不睬。
“喂!”颜冬又吼了一声,上前拉住秦暖的手。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秦暖的身子意外地轻,或者说,她并没有抵抗,被颜冬一拉,就从楼梯上倒退下来,趔趄几步才站住。
“你有什么事吗?”秦暖问道。
这么一问,颜冬反倒愣住了,刚刚他完全就是由着兴头来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上去了。”秦暖甩开颜冬的手。
秦暖置若无闻的态度让颜冬没来由地生气:“有事,有事,怎么会没事呢?”颜冬说,“老子今天本来高高兴兴的,回家看到你这张脸,心情很不爽!”他用食指戳着秦暖的肩膀,毫不掩饰自己挑衅的态度。
秦暖一言不发,她已经闻到颜冬身上的酒味了,就当他是又喝多了胡言乱语。她绕过他想上楼,今晚的她,根本无心与颜冬纠缠。
颜冬见她面无表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心头的火气无名地腾了起来,他抓住秦暖的肩,把她带向自己。秦暖的肩膀被抓得生疼。颜冬看着她,眼里有秦暖过去未曾发现的冷意,“跟我结婚,拿我们家的钱,住我们家的房子,享用着颜太太的名头,好事全都让你占尽了,回家还敢给我摆脸色,你可真了不起啊!”
秦暖没有说话,和颜冬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沉默。然而今夜的颜冬,看来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
“怎么了,没话可说了吧。”颜冬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又欺近了一步,手依旧紧紧地抓着秦暖的肩膀。秦暖下意识地后退,脚蹭在楼梯口铺着的地毯边缘,身子一晃,带着颜冬齐齐摔在地上。
刚回过神来,秦暖就对上了颜冬的视线,她本能地转过头去。秦暖的双手抵在她和颜冬之间,颜冬几乎将全身压了上来,她的胸口被压得发闷。
秦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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