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有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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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新修的院子，怎么样，好看吗？”是昭鱼的面容，是昭鱼的声音。
　　“我做的饭菜，你尝尝怎么样？”是昭鱼的面容，是昭鱼的声音。
　　“下雪了，我们去玩吧。”是昭鱼的面容，是昭鱼的声音。
　　“我想要陪着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是昭鱼的面容，是昭鱼的声音。
　　……
　　“我是昭鱼，你是江离啊。”是她，一直都是她。
　　她为他失去了龙鳞，受过折磨和痛苦；她想要讨好他，不厌其烦地为他尝试各种饭食，逗他开心；她打碎姻缘石，为他找太一轮，差点诛仙，又来到人间……
　　成汤的眼泪汹涌而出，泪眼模糊中，他似乎看到了她，哭泣的、欢笑的、悲伤的、哀怨的、愚钝的、狡黠的……
　　所有的，都是她。
　　他伸出手，与她的手掌相触，这该是他第一次去牵她的手，她笑了，他跟着笑了。？

☆、第四十九章

？　　仙界的仙神都知道东皇帝君回来了，除了几个上神，其他的小仙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已经灰飞烟灭的仙神，怎么可能复活？
　　可帝君江离就是回来了，而且好好地回到了太一山，不见任何好奇的客人。
　　一年之后，帝君见了折风殿下，然后疯了一般寻找天君之女昭鱼殿下。
　　一开始，他会一个一个有礼貌地去拜访各位仙友，问关于昭鱼的下落，后来他魔怔了一般，披散着一头赤色的长发，见人见仙见妖见魔，不管见什么他都只问一句话：有没有见过昭鱼，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甚至有人见过他对着人间路边的小花问，对着路上的一条小狗，一只小猫，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块石头问。
　　谁都拦不住，他似乎听不见任何人说的话，别人都以为他疯了，傻了。
　　云中实在看不过去，便找江离唯一召见的上仙折风问了一问。
　　“你对江离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变成了那个样子？”
　　折风眉头紧皱，愁容满面，现在不仅是自己的妹妹不见了，连宁絮都不见了。
　　“我没有说什么，就是将以前的旧事跟他说了一下，又告诉了他很多关于昭鱼的事情。”
　　“你全都告诉他了？”
　　“嗯，都说了。”
　　云中唯有仰天长叹，自从姻缘林被毁，众神商议，同时提到了姻缘石的弊端，从此娲皇便决定所有的姻缘自由选择，能不能成为终生的有情人，就看彼此的缘分和造化了。一旦姻缘确定，才会在姻缘石上显现。
　　而江离和昭鱼，就看他们自己了。
　　“还是找不到昭鱼？”云中问道。
　　“是啊，我大哥说，那天他感应到她出事，但是赶到人间时，已经晚了。若是昭鱼真的魂飞魄散，应该会惊动父君和母君的，可是没有。似乎有谁收集了昭鱼的魂魄，把她聚到了一起，然后放到一个地方养着。不知是什么地方这么隐蔽，我们完全找不到她。”
　　连云中的玄镜也看不到，一定是个法力高强的人，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至少昭鱼还活着，这是真的。就是不知是谁救了她，有什么目的。
　　“宁絮呢？”折风到处找，也找不到宁絮。
　　云中彻底服了，操不完的心。
　　宁絮也莫名其妙丢了，就在魔尊之子高瞻指明不要天君之女昭鱼，而要他的徒弟上仙宁絮联姻之后。
　　唉，就算逃婚，也要跟师父说一声哪，师父哪有不帮的道理，他跟魔尊高叶的交情不是说说而已的。大不了让高叶收拾自己的儿子呗。
　　云中倒不担心宁絮，宁絮自保没有问题，又带着七绝琴。他比较担心面前的折风，又要找妹妹，又要找自己的心上人，跑了人间一趟还带了一桩姻缘缠身。太艰难了，他拍拍折风的背，希望他安下心来。
　　江离不知道自己找了多少年，跑了多少路，问过多少人。
　　他唯一的念头是，找到她，给她任何她想要的。
　　没有任何的顾虑，没有任何的阻碍，只要能找到她，她要什么都可以。
　　游游荡荡到了北海，北海退潮，海滩上留下了许多发光的贝壳，有几只海龟在海滩上闲聊。
　　其中一只海龟远远地看到一个人走过来，惊叫着，所有的海龟看向那人。
　　他的赤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脸色蜡黄，眉头紧皱，眼中没有一丝神采，脸颊上胡茬满布，神情颓废。
　　他一身黑衣，在风中飘荡。一路走得摇摇晃晃，像是背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口中喃喃不知在念叨什么。
　　海龟判断他应该不能伤害他们，便不再防备他，继续他们的闲聊。
　　“你们知不知道，咱们水龙王的小儿子病得更严重了，听说现在眼睛都看不见了。”
　　“那谁知道，小龙太子从小就得了怪病，水龙王遍寻四海的能人，都没能治好，唉，可怜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要是现在看不见了，水龙王和龙婆不知该伤心成什么样子。”
　　“啊！你们看，那个人要干什么！”
　　一只海龟眼尖地看见刚才的人直直往海水里面去，大喊道：“别再走了，海□□。”
　　那人没听见一般，继续往海水里去。
　　海龟们赶紧往那里爬，想着拦住他，可惜速度太慢，只能一边爬一边喊。
　　发光的贝壳们蹦得快，它们跳到他身边，扯住他的衣角。不一会儿，他的身上铺满了贝壳，它们七嘴八舌地在他的黑衣上劝他，那里危险，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腰处，有一只贝壳狠狠地咬了他脖子一口，他似乎猛地惊醒，朝它们问道：“你们见过昭鱼吗？知道她在哪里吗？”
　　“昭鱼，昭鱼是谁？”它们长期安逸地生活在海里，不喜欢出门，而且没有修炼到可以脱离海水的地步，所以认识的人不多。
　　“你们见过昭鱼吗？知道她在哪里吗？”
　　反反复复，江离只有这一句话。
　　有一只爬得还算快的海龟先到了他身边，一副了然的样子给那些贝壳们解释：“一定是他的心上人，她的心上人丢了，他要去找她，结果找不到，就想自杀，我以前曾被人带到人间一趟，听说了不少这样的事。你们这些贝壳可不要学人类，好好在海里生活，千万别去人间。”
　　“那怎么办？我们可以帮他找人吗？”其中一只贝壳怯生生地问道。
　　“嗯，”那只海龟沉吟片刻，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去找水龙王，咱们没有能力帮他找，水龙王可以。”
　　“去找水龙王。”
　　“去找水龙王。”
　　……
　　所有的贝壳在他身上欢叫。
　　“这位公子，你要是想找那个什么昭鱼，可以去找海里的水龙王试试，但是海里的路难走，我就带你走一趟，可我进不了龙宫，到时候你自己要想办法。”
　　海龟刚说完，黑衣男子瞬间消失不见，只剩所有的贝壳散落海面，它们张着嘴巴，没有反应过来。
　　海底的龙宫如人间的皇宫一样华丽但是晶莹透亮，全部用水晶建造而成，龙宫周围用结界隔开，一般人和海中生物进不去，对江离来说不是问题。
　　他穿过结界，见到水藻缠绕的城墙，绿色的水藻漂浮游动，隐隐约约露出掩藏下的五颜六色的水晶光亮。
　　龙宫的贝壳大门敞开着，两边站了两条小虾守门，见到有人闯进来，立刻上前盘问。
　　“我是太一山江离，有事找你们水龙王。”
　　小虾兵不认识江离，但看他气质不凡的样子，或许真的是水龙王的旧相识，便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鱼头鱼脑的管家模样的出来，领着江离往龙宫里去。
　　“不知上神来此有何事？”龙宫大殿内，水龙王端坐在殿上高位，对江离问道。因为小儿子的病，他极少出龙宫，与江离这样的上神从没有任何的交情，仅仅是听过过而已。
　　“他们说你可以帮我找昭鱼，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江离嗓子沙哑，透着沉沉的孤单和寂寞。他身形消瘦，满面愁容，紧锁的眉头丝毫不逊色于水龙王。
　　水龙王起身，走向江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但是无妄海里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知道的。”
　　“无妄海……在哪里？”
　　水龙王看向殿中一棵高大的珊瑚树，红色的珊瑚眨着眼睛对他点头。他沉默片刻，回道：“上神若要去无妄海，需要答应我的条件。”
　　“我答应。”
　　这干脆的话反而让水龙王措手不及，他还没提条件呢。既然江离答应，就好办了。
　　“跟我来。”水龙王引着他往后宫中去。
　　后宫中有一间用珍珠做成的屋子，光亮璀璨，掀开珠帘，如乐声般铃铃作响。
　　屋内的水晶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他似乎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边一直微微笑着。
　　水龙王轻轻走到床边，摸了摸小男孩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呼唤：“水儿，父王来看你了，水儿，水儿……”
　　小男孩睁开双眼，先是发出清脆的笑声，然后一把搂住了水龙王的脖子，撒娇道：“父王是不是又给我做好吃的了？”
　　水龙王抱起儿子靠在贝壳上，轻点他的鼻尖，“小馋猫，不是刚吃过？父王给你带了一位上神，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是吗？他在哪儿？”小男孩欣喜着，四处扭头，可是双眼空洞无神，俨然是看不见的。
　　水龙王握住他的手，说道：“呆会儿水儿要听话，睡一觉后，就可以下床跑，可以看见咱们的家了。”
　　“好，好，父王，水儿一定听这位上神的话。”水儿乖巧地说着，又躺在了水晶床上。
　　水龙王走到江离身边，交托了自己所有的希望，“上神，一切都靠你了。”
　　江离点头，开始施法，将小男孩放入自己的红瞳之中。
　　他坐在水晶床上，闭上眼睛，为小男孩治伤。
　　江离的红瞳是疗伤的圣法，但对他自身的伤害很大。他平日里修行，除了修行仙力，还有就是修行自己的红瞳。红瞳修行不易，使用一次，消耗更大。
　　用自己的红瞳加上他自己的仙力，他在水晶床上坐了七七四十九天，第五十天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将小男孩安然地放在了水晶床上。
　　“他已经痊愈，只是身体虚弱，以后你要带着他好好修行。”江离起身，对水龙王说道。
　　“水儿的眼睛呢，能看见吗？”
　　江离摇头，身体的病好了，但那个眼疾不是普通的眼疾，已经完全无法医治了。除非换一双眼睛或者直接在眼睛里注入一丝光亮，勉强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他这样对水龙王说了。
　　水龙王难免遗憾，“我一定要为我儿寻找世上最好的眼睛。”
　　他说完，看向江离，与他澄澈透亮的红瞳对视的一瞬间，水龙王心中微微荡漾起波澜。
　　这世上，还有谁的眼睛比凤凰之眼更好？
　　他心下一横，直接问江离讨要，反正他有无妄海做交换。？

☆、第五十章

？　　北海龙宫大庆，庆祝水龙王小儿子水儿几千年的病终于治好了，而且眼睛也能看见了。
　　龙宫里歌舞升平，水中的仙神全都来此参加庆典，还有一些小兵小将小虾小鱼之类的，都来了。
　　这是第一次让自己的儿子在众人面前露面，水龙王花费了好一番心思，先是将龙宫翻修了一下，看起来更加光亮美丽，又请了许多奏乐高手助兴，还专门去四海搜集了美酒和各种好吃的招待所有客人。
　　当大家见到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没有人不称赞他的漂亮、聪明、懂事，以及一双水灵灵的清澈的大眼睛，那是小男孩脸上最漂亮的部位。
　　龙宫的大宴举行了十天十夜。
　　兴奋的水儿回到自己的珍珠屋，找的第一个人是上神江离，“上神，上神，你怎么不出去一起吃呢，外面很热闹的。”
　　“我不喜欢热闹，这里很好。”江离坐在一张珊瑚椅上，温和地回道。
　　“可惜，你看不到，龙宫里来了好多仙神，还有人呢。”水儿遗憾地站在江离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他以前也是看不见的，所以能体会到江离的感受。
　　他那日醒来后发现，原来给他治病的上神居然和他之前一样，看不见，眼睛上蒙着一条白绢，头上披散着长长的黑发，十分漂亮。
　　父王说虽然上神眼睛看不见，可是医术很厉害。
　　水龙王进屋，对水儿说道：“上神有件事需要水儿帮忙，水儿要不要帮一帮呢？”
　　“要，上神治好了我的病，无论上神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帮他。”
　　“好，水儿，看着父王手里的珍珠，什么也不要想。”
　　水儿听话，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龙王掌上的一颗大珍珠，慢慢忘记了自己。
　　水龙王将珍珠放在江离眼前，叮咚一声脆响，珍珠如水般柔软晃动，慢慢水化成一道白光，江离蒙眼的白绢掉落，黑眸黑发，和普通人一样。
　　那道白光进入了他的双眼。
　　江离眨眨眼，眼前由黑暗变成了明亮的一片。
　　水龙王收手，说道：“这道光只能支撑半个时辰，希望你能找到她。”
　　江离轻笑，坦然愉悦，所有的方法他都愿意试一试，而这一次，他无比地憧憬和希望，从未有过，似乎他真的很快便成见到她。
　　只是一个念头，他便感到无比的轻松、开心。
　　他看向水儿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他被那澄澈的眼睛吸引而去。无形中被指引着，他通过了漫长的黑暗，眼前出现一片光亮。
　　是海，清澈的、无边无际的海。海水十分平静，像被凝结了一般。
　　他忍不住大声呼唤，“昭鱼，你在哪儿？昭鱼，……”
　　海上起风，将他的黑衣吹得飞起来一样。然后，他看到了花，海上生花。
　　从遥远的地方，那些花奔跑着向他铺涌而来。
　　他的眼前变成了真正的花海，五颜六色的各种各样的花在海上盛放。
　　从花海中央，浮出一块水晶台，水晶台在花海上移动，一点点靠向江离，江离看清的时候，眼泪瞬间滚落。那水晶台上的银光闪闪的小龙，不正是昭鱼吗？
　　可惜，他的眼泪再也不能成为凝结的珠子，治病的良药了。他的眼泪只是普普通通的咸咸的泪水，却是最真挚的、可以肆意为心爱的人而流的一个男人的眼泪。
　　水晶台在他的脚边停下，台上的银白色的小龙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
　　他伸出手，拂上她的脸颊，亦如初见时，她在他的梧桐树下，睡得香甜。
　　他以为那是初见，却不知，七万多年前，他们已经见过。
　　只是他曾经忘记了而已。
　　那时，他一个人在太一山，喜欢空闲时在东海边钓鱼。
　　有一日，他钓到了一条很奇怪的鱼。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头上长两只角的鱼，与梅花鹿根本不搭边，偏偏长了两只小角。
　　他钓鱼只为怡情，钓完就放了，毫不例外，他打算放这条鱼，可这条小鱼咬着他红色的衣角不放。
　　他想了想，将它带回了太一山，反正没养过鱼，闲着也是闲着，算是有个伴。
　　把鱼养在一个透明的小水缸里，他还专门安放了几根水草布置了一下。
　　鱼放在自己的卧室里，刚开始几天他兴致很高，经常拿着水草拨弄这条鱼，逗鱼玩。
　　这条鱼一开始傻傻的，他拿了一个红色小樱桃引它，它在鱼缸里跑来跑去地追逐，始终碰不到，后来可能发现了这是个恶作剧，便趴在一棵水草上，气鼓鼓地吐泡泡。
　　他再引它，拿任何别的东西引它，它都闭着眼睛不看，顶着两只小角，一副高冷的生气样。
　　他觉得没趣了，便没再理这条鱼。
　　后来是什么时候？他记不太清，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几个月？还是几年？
　　他在熟睡时听到碎裂的声音，起身寻找声音的来处，发现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地的碎片和水渍，还有一只拼命挣扎的小鱼。
　　他想起来，这是他在东海钓的那条鱼，将小鱼放在手心，他发现了异样。
　　这小鱼不是普通的缺水或者摔伤，而是整个由红色变成黑色，小角破损，鱼肚子上有一个大伤口，伤口流着血，能看见里面的鱼骨，它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劫难。
　　不，不是像，而是就是。
　　它经历的不是普通的劫难，是天劫，江离怎么也想不到，一只小鱼，一只修行几乎为零的小鱼，怎么会有天劫？
　　小鱼的嘴巴一张一合，像在痛苦地□□。
　　他赶紧帮它疗伤，发现它有些魂飞魄散。作为一条小鱼，它实在是太弱小了，很不好治。为了锁住它的魂魄，将它们重新补好，他只好先借用自己的一丝魂魄进入它的身体里，维持它的生命。
　　给它治好伤，又渡了许多的仙气，重新找了一个水缸安家，他便出门去找仙药给它吃。
　　谁知等他回来后，水缸里空空的，哪里还有小鱼的影子？那小鱼走就走了，还把他一丝魂魄带走了，他本来打算等它身体好点再取回来的。
　　他倒也没急，总归那东西是他的，终有一天会回来找他。
　　就当给了那条小鱼一个护身符，希望关键时刻能够保护它。
　　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的是，它真的回来找他了，但是没有一丝他的痕迹。
　　召见过折风之后，他才知道了所有的种种牵绊。
　　原来昭鱼出生即为真龙，交由三哥折风照顾，天宫的一家子都说折风照顾不了她，还是让太子墨阙照顾好。折风年少气盛，非要证明自己。
　　天君告诉折风，因为昭鱼出生便是真龙，所以必有劫难。为了保护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儿渡过劫难，天君隐去了昭鱼的真身，将她的真身换成了一条小鱼，并为她取名昭鱼。
　　折风有一次带着昭鱼出去玩，不小心让这调皮的妹妹溜了。
　　昭鱼一到海里便成了头上长角的小鱼，阴差阳错，被江离钓走了。
　　过了一段时间，她又自己跑回了东海，折风发现她身体里多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可那东西很强大，一直在保护她。
　　私心里，他是希望妹妹好的，于是便将那东西锁在了她的身体内，谁也不知道，谁也看不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时他修为不够，锁那东西时不小心将昭鱼的慧根压住了。直接导致了昭鱼修行上没有任何的悟性。
　　为了那强大的东西能够保护妹妹，折风就这样一直没动她的慧根。
　　时光流转，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直到那一日，江离灰飞烟灭，昭鱼情伤至深，拿着崆峒印要毁天灭地，宁絮制住了她，她悲痛至极，那股强大的怒气和悲伤的力量居然将她体内封锁的东西冲破，放了出去。
　　正是之前江离的那丝魂魄。
　　太极大帝云中认了出来，立刻将那丝飘飞的魂魄收回来。
　　也正是有那丝魂魄，众神商议，将那丝魂魄送入人间，为江离重塑人间肉身，若能功德圆满，相信东皇帝君江离一定会重新回归天位。
　　果然，他带着众人消灭暴君夏桀，成为百姓称颂爱戴的一代明君商王成汤。
　　可是，造化弄人，他竟然那么不小心，差点害昭鱼魂飞魄散。
　　幸好，幸好……
　　她助他完成功业，助他新生，一直看着他，追着他，等着他。这次，他们不必等来等去，错来错去了。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江离眼中的光亮慢慢消失，他最后一次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样子深深地记在心里。
　　闭上眼睛，他的身上发出金光，他的人形渐渐褪去。
　　天地间响起一声高亢的凤鸣，只见一只金灿灿的凤凰展开巨大的双翼在海上盘旋一圈，落在水晶台上。
　　凤凰躺在银白色小龙身边，将一只翅膀张开。
　　小龙完全被保护在那只金色的翅膀下面。
　　他闭上眼睛，与她紧紧相依。
　　他的嘴角扬起，他的心终于可以安然放置。
　　没关系，我陪着你，不管多久，多远，等下一个世界，我们一定会一起醒来。
　　水晶台沉入海底，海上花消失，一切都是安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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