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也祸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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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荼伏在慕隐背上，鼻尖有些酸涩，她的嘴巴正好抵在慕隐耳朵旁边，她小声的说：“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不是，我想你做什么，我是想念你亲手做的‘无由醉’了，现在喝其他茶都索然无味了。慕隐你这个家伙真坏，让你告诉我制作方法又不愿意，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子，你说你一个大男子汉，怎么会这么小气啊，不就一个制作茶的方法嘛。”

身前的慕隐没有任何反应，沈荼对着夜空翻了个白眼：“慕隐你也真会选时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出事的时候出现，难道你还想学习那些大侠英雄救美？臭屁吧你，人家大侠个个武功高强，哪像你，就会点三脚猫功夫，连我都打不过，解决几个官兵还打得这么狼狈，算了，扯远了。”

沈荼将慕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点着头得出结论：“慕隐你是去挖煤吗？怎么这么黑？”

慕隐忽然停下了脚步，问：“有吗？”

沈荼伸出右手往慕隐脸上抹了一把，将手掌伸出给慕隐看，慕隐看了一眼沈荼黑漆漆的手心，也没多大反应，背起沈荼继续走。随后沈荼一边说：“我帮你把脸上的灰擦掉吧。”一边在慕隐的脸上抹着。

直到她一只手都变白了才停下来，而此刻慕隐的一张脸都变黑了，沈荼捂着嘴巴，身子一颤一颤的。

“冷吗？”

“不冷。”

沈荼很干脆很迅速的回答，之后身子又开始一颤一颤的，甚至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剧烈了。

沈荼忍着笑，过来一会儿，听到慕隐说：“要烧房子没人拦你，毕竟那是你家的房子，但你点燃了之后，至少不要还躲在里面让人以为你出事了，虽然那个地窖里很安全。”

这下换沈荼沉默了，她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和慕隐说，可毕竟这只是她一个人的事，而且牵扯了五年，背后的势力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对付，万一连累了慕隐。

可是慕隐这么厉害，兴许能帮她查出五年前害她全家的凶手，她垂下头，忽然看到慕隐的修长洁白，骨节分明的双手沾满了漆黑的污渍，指尖上肿的发紫，还流出了很多的血，混在灰尘里呈暗红色。

他的华丽的衣衫上，头发上，处处沾着污渍，看到那张被自己抹得黑漆漆的脸上，沈荼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内疚。

“你知不知道为了哄骗那些村民救火我花了多少银子？那可是我大半年的收入，而且还要琴阁天天有生意，青楼和赌坊每天都有达官贵族来砸银子。”

沈荼知道慕隐刚刚肯定是用手刨过废墟了，那双好看的手此刻变成了这番模样，忽然很心疼，虽然他手指弹琴不好听，但也不能废了啊，况且他作画作得这么好。同时又很头疼，也不知道她丞相府的俸禄够不够赔偿慕隐的损失。

或许银子是够赔偿的，可是此刻叫她如何补偿慕隐为了她已经损伤了的手指呢？

“慕隐你脑子是不是被面糊堵住了？”

“什么？”慕隐很惊讶，停下了脚步，将沈荼放下来，坐到草丛里，闪着星光的眸子望进了沈荼的眼睛里。

“找不到尸体那就代表我没死啊，兴许我并不在里面，干嘛还要自己动手找？”沈荼说得很委屈，指了指慕隐的手指，又是一份心疼。

“我有怀疑过，所以我让留枫回了一趟丞相府看你在不在。”

两人在草丛中，坐着休息。对于伤口，慕隐没有解释。沈荼望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慕隐，想把自己的家仇和刚刚在家里看到的床单上的血画的纸鸢以及玉玺，还有那个武功极高的神秘人告诉他，但又想到既然慕隐以为是她自己放火烧的，不如索性便这样吧。

一来那个神秘人武功太高，将她绑住便放火显然是想将她置于死地，万一慕隐知道了这件事，被那个神秘人盯上，慕隐武功又不好，也不能保证留枫时时在他身边，这样一来岂不是将慕隐置于危险之中。

二来这终归已经过去了五年，终归是她自己的家事，其他事或许可以让慕隐为她出主意，可这件事，她自己查了五年都没有弄清楚，且不说慕隐能不能查到，就算查到也只是将慕隐也拉到了这个阴谋里，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不要做，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慕隐。

“你现在回来了，你原本卖出去的店还要再买回来吗？如果银子不够我借你。还有，你的琴阁我帮你照顾得好好的，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少。”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沈荼将话题扯到慕隐的店上面。说着说着又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一件都不少？这么说，就是一件东西都没有卖出去。

慕隐只是笑了笑，这个笑很平常，但又有些不同于往常的笑，沈荼也不知道哪里不同，兴许只是因为慕隐此刻的脸太黑的缘故。

她忙着解释：“不是一件东西都没有卖出去，而是没有卖出去的东西我都帮你照顾得好好的，绝对一点破损都没有。”

慕隐又笑了笑：“我说过琴阁送你了，便完完全全由你管理，就算真的一件都没有卖出去那也是你亏了本，你向我解释个什么。”

“不行！”沈荼立马否决，“虽然你将它送给我了，可是我不会管理不会讲价，完完全全交给我只会破产或者亏本。不然，我负责管理，你负责讲价和敲诈，银子嘛，就五五分成。”沈荼指节顶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慕隐。

敲诈？慕隐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点头说好。

“要不管理这个任务你也包了吧，你看我是丞相嘛，公务繁忙的。”

“好。”

“要不老板也由你来当吧，只要琴阁名义上是属于我们两个的就行。”

“好。”

……

最终沈荼将琴阁的事务推卸得干干净净，自己还有五成的银两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又跟慕隐讨论着将丞相的事务也推一些到慕隐身上。






第二十六章　生死相依
更新时间：2014…05…04　19：54：11　字数　3276字
待沈荼睡着了，慕隐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为她盖上，便径直走到了湖边。

他坐到湖边，目光在远处的湖面上，弯弯的月亮倒映在湖中，皎洁如斯。这一坐便坐到了天亮，他本想低头捧水洗洗脸，目光却停在了水中那张全是黑色指印的脸上，看了许久。

此刻留枫也找到了他们，先是看见了沈荼在大树下睡得正香，随后便看到了湖边对着湖面傻笑的慕隐，他轻声走到慕隐面前，慕隐似乎根本没有发觉他还是傻笑着望着湖面发愣。

“公子？”

这一声拉回了慕隐的思绪，他接着刚刚的动作，捧了水便开始洗脸。

慕隐问留枫：“计划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他们还抓了我们的一个亲信。”留枫的声音有些低落，也有些埋怨，这个计划他们已经准备了几乎半年，只要成功了就可以成功瓦解八皇子的近一半的势力，可是沈荼却偏偏在这个时刻出事。

慕隐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留枫忍不住问：“那个亲信被抓了，万一他受不了刑法把我们供出来，要不要我去把他解决了？”其实留枫相信那个亲信不会将他们供出来，只是他太清楚八皇子的刑法，绝对有耐心到让人哭，他可以用一年的时间让你死三百六十五次，再救活你三百六十五次，那种可以让你感觉到痛，却感觉不到自己活着的刑法，实在是比天盛国皇帝虽然残忍却不会折磨人太久的刑法可怕得多。

留枫只是不想他们的人受那样的折磨才这样说。

慕隐似是看穿了留枫的心思：“这样也好，你去吧。不过你走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

“公子请吩咐。”

“去准备一些治疗骨头和烧伤的伤药，要最好的，再买一壶酒，要最烈的。”

“公子，你忘了你不能碰酒？”留枫惊愕的问。

“不是我用。”

留枫循着慕隐的目光看去，沈荼的左手以不正常的弧度垂在地上，那个地方一片猩红，血似乎已经凝固。

沈荼睡醒了，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慕隐，他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此刻正绑在她的手上，固定着她的手。而此刻的慕隐青丝全部垂了下来，他单膝跪在一旁，发丝垂到了地上，掩住了些许容颜。

慕隐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他为她卷起袖子，手上蘸着药细细的涂抹在沈荼的手臂上，鼻尖落入丝丝清香，左手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在慕隐为她接着左手的骨头的时候，应该是很疼的，可依旧没有知觉。

“我的手莫不是废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的这只手我用酒麻醉了，所以没有感觉。骨头碎了很多，接的时候会很痛。”

“怕什么，我受得了的。”

“可是，我看不下去。”慕隐这句话说得异常认真，抬头对上沈荼惊愕的眼神，不理会，又低下头去开始处理伤口。

沈荼原来一直觉得慕隐笑着的时候最美，因为那种比阳光还灿烂，比玉还温润的笑容看着令人很舒服，当初她也是因为慕隐的笑而爱上了他。

可是他此刻的那种认真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慕隐弹琴，或是作画的时候虽然也是这样一副认真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就连他笑的时候也是没有感情的，无悲无喜，不冷不热。

而此刻，他皱着眉，认真的眼神，表情很严肃，手上的动作却异常温柔。

这样的慕隐，沈荼觉得是最真实的，说来也怪，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慕隐什么时候不真实了？

慕隐的脸还是这么好看，都说洛樱国的九公主，天盛国的皇后慕凝靥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前些日子沈荼也这么觉得。可现在在这样的慕隐面前，似乎那个什么公主也不算很倾国倾城了。

可是，她喜欢慕隐，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慕隐长得好看吗？如果是，那么还好，不用担心往后割舍不了，可如果不是？

她原本已经冷却麻木的心，如今死灰复燃，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如果，如果没有可能在一起，那让她怎么办？

她承认，她确实有些依恋甚至是依赖慕隐了，要是有一天慕隐彻彻底底的离开了她的世界，那样的生活她想都不敢想。

家人的惨死，她用仇恨支撑着活到现在，可是假如慕隐离开了，她拿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慕隐喜欢她吗？她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至少此刻慕隐是在她身边的，曾几何时，他说过，他不会不在。

如果，正如慕隐自己所说，他不会不在，那么他们就这样一直一直的在一起也未尝不好，纵使那份感情不说出来。

可是，慕隐，慕隐，他应该是懂她的，是吧。

处理好伤口，慕隐扶着沈荼起身，转眼，两人就被瞬间出现十个黑衣人包围。

黑衣人蒙着面，目光寒冷，刀锋指向了两人，其中一个问：“你们俩谁是沈荼？”

“我是。”沈荼站了出来，她有些怀疑这些黑衣人是杀害她家人的凶手派来的，那场大火没有将她烧死，此刻又派刺客来。

那个人用了十分怀疑的目光，将沈荼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目光露出鄙夷，其他众人皆是一副不信的神色。

“都是天盛国沈相美若天仙，就你这样，还想冒充？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啊。”说完摸了摸下巴，将目光放到慕隐身上，问：“你才是沈荼，对不对？”

慕隐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荼抢先一步说：“对对对，这位大哥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谁是真谁是假，这眼力啊，简直堪比夜晚的耗子。”

说话间偷偷看了一眼慕隐，慕隐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说很多长得美的男子都很讨厌别人说他们像女子，可是慕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不在乎也就罢了，还一点表情也没有，弄得沈荼很无语，便干脆不说话了。

“那当然，也不想想你大哥我是谁啊，我可是江湖上骇人听闻……”

“大哥，你管他谁是真谁是假的，先解决了再说。”沈荼还想将他的身份套出来，他的话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打断了。

“对对对，我管你们呢，总之今天你们俩谁也别想逃，谁让人家用重金买沈相的人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又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急忙闭嘴，身旁的几个黑衣人都是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提剑向他们刺来。

沈荼知道慕隐的武功不行，便走到慕隐的身前将慕隐护着，自己随意捡起身旁一个木棍跟黑衣人打了起来。

她武功自问还是不错的，只要对方不是顶级高手，她还是勉强能应付，可是由于左手有伤，又要顾着慕隐的安危，打下来还是挺吃力的。

打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沈荼有些吃不消了，眼看黑衣人招式步步逼近，她避让不及时，左手的伤口处又多了一处伤，此刻酒的麻醉的时间已过，这一下，沈荼忍不住低哼。

随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慕隐此刻正用剑架在那个头目的脖子上，威胁道：“我才是你们要杀的人，让她走，我任由你们处置。”

有个黑衣人似乎并不顾他们老大的性命说：“要是我们不同意呢？就凭你个臭娘们想和我们同归于尽？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占优势。”

沈荼嘲讽的笑了笑：“对，的确是你们占优势，你们十个大男人欺负我们两个，额，弱女子，也不害臊。还亏你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骇人听闻的……”说到这沈荼忽然就不说了，几个黑衣人的神色一变，沈荼又说：“雇你们的人给了你们多少钱，要是拿了钱却没有享用的命，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少跟他们废话，我们这么多人还用得着怕他们，上！”

一个黑衣人唆使着，其他人犹豫着，毕竟他们的老大还在他们手上。

那个人又大骂一声：“磨磨唧唧什么，跟个娘们似的，把她们都杀了不就能救老大了。”

慕隐的剑陷下去半分，那个黑衣人的脖子缓缓流出了血，他僵硬着脖子，却忍不住低头去看自己的脖子，只看到了衣襟上的鲜红，他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求救：“别！不要过来，我还不想死，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黑衣人忽然又停了下来，跃跃欲试。

前一秒还被慕隐制住的黑衣人忽然抢过了剑刚想架在慕隐的脖子上反过来威胁，只见慕隐双眼一闭直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这一个场面吓到了沈荼，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难不成这样就死了？”

“真的没气了，还真死了。”

似乎不久前，慕隐也是莫名其妙的昏倒，然后她将他扶进屋子，他的呼吸脉搏全无，如同一个死人，正如此刻一般。

那晚慕隐似乎喝了很多酒，她靠在慕隐的身上哭，哭得很厉害，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原来是真的发生过。

她缓缓蹲了下去，用没有染血的右手探到慕隐的脖子上，确实一点脉搏跳动的痕迹都没有了，更别说呼吸。

她忘了身旁还有十个透露着杀气的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慕隐，忽然用力将慕隐拉到了怀里，下巴枕在慕隐的肩窝上，哽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耳朵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余光能看到的，只是无数刀光剑影向她袭来，鼻尖萦绕着无数的味道，鲜血的腥味，药膏的清香，还有一股浓浓的酒香。

她静静的望着前方的湖泊与无数蠢蠢欲动的黑影，下意识的将慕隐抱紧。






第二十七章　过往
更新时间：2014…05…05　19：44：38　字数　3325字
眼看黑衣人的剑逼近，沈荼忽然放下了慕隐的身子，以闪电一般的速度站了起来，青丝如剑在四面逼近的剑气中飞扬，眼中是一束束寒冷的光，让人在阳光下面还会感觉到冬日的严寒。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黑衣人，出口威胁：“你们杀的可是朝廷命官，要是再不走，等朝廷的人来了，你们就走不掉了。”

她的余光停留在慕隐身上，再与黑衣人纠缠下去，万一，慕隐……

她很怕，她怕极了，她能感受到她的心在颤抖，声音却越发镇定。

黑衣人的目的是沈荼，如今将慕隐被认成沈荼，慕隐在他们看来已经猝死，犹豫了一阵子便离去。

沈荼再次将手探到慕隐身上的时候手轻轻一颤，慕隐就如同一块玉石，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她背起慕隐，一步一步的走，路上有马车经过，她买下了一辆马车，现在最重要的回琴阁，留枫兴许知道救慕隐的方法。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到琴阁才发现留枫根本不在，慕隐依旧是那一副死人的模样，她将慕隐放倒在床上，忽然想到慕隐身上会不会有解药？

搜了一会儿，除了一袋新鲜的茶叶，什么也没有。沈荼想慕隐还真是迷茶水迷得无可救药，还随身携带茶叶。

那袋茶叶不是别的，正是“无由醉”，眼看慕隐的嘴唇冷得发紫，而且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食物，她将慕隐扶起来，含了一口茶水，将唇覆下去，看着慕隐无意识的将茶水吞咽，又重复了好几次，直到一杯茶被慕隐全部喝完。

慕隐没有醒，然而却有了些微弱的气息，沈荼又惊又喜，莫非“无由醉”便是解药。于是又泡了一杯茶，以同样的方法喂慕隐喝下去。

翌日，留枫回来了，慕隐还是没有醒。

“沈姑娘，你……你的伤口，要不要我帮你去叫大夫？本来要是公子醒着，就完全不用叫大夫，公子医书高明。”

沈荼看了一眼被血染红的左手，笑了笑：“不用，我懂医术的。”

左手的伤口又被扯开，还多了几道刀伤，沈荼慢条斯理的处理着伤口，问留枫：“你可知道你家公子中的是什么毒？我自问见过的毒不在少数，却从不曾见过这种毒，毒性强到可以随时将人致命，还有，那种茶莫不是就是解药？”

留枫没有犹豫便说：“公子说这是他小时候便中的毒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毒，寻遍天下名医都找不出解毒的方法，后来公子便自己开始钻研医术。沈姑娘说的‘无由醉’算是解药，也不算，这是公子自己研制的茶，可以暂时压制毒发，却不能治本。”

沈荼想到以前慕隐跟她说过，这种茶里面有一种毒药，一种可以使人上瘾的毒，难不成那种毒需要以毒攻毒？

此刻的沈荼脸色不太好，留枫说：“沈姑娘不用担心，这种茶平常人喝，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不是担心这个，你说他在小时候便中了这种毒，我只是想知道，是谁下的毒，这么残忍？”

“这个公子不说，我也不知道，沈姑娘想知道还是等公子醒来后自己问公子吧。”

沈荼点点头，忽然又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着火？”这件事本来该问慕隐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慕隐就什么大事小事都忘了，只顾着聊天叙旧，还全聊的是一些完全无营养的话题。

“这个……”

“咳……咳咳……咳……咳咳咳……”

耳畔的咳嗽声打断了留枫的话，沈荼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留枫在原地忽然松了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沈荼，幸好公子醒来的及时，不过忽然又有些怀疑，公子怎么可能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醒来，公子莫不是又装睡？走到床前，看到慕隐眸中一点醒来的倦意都没有，就明白了。

沈荼将慕隐扶了起来，忽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慕隐的腰，将脸深深的埋在慕隐的背上。留枫看了一眼，识相的退了出去。

“慕隐，你吓死我了。”

抱住慕隐的手又紧了紧，仿佛要把自己融入慕隐的骨血。

“我以为你死了，我好怕，那个时候的你，一点呼吸脉搏都没有，我真的以为你会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如同悲伤的人吹起的箫声。

“慕隐，我真的好害怕死亡。我的爷爷，我的爹娘，我的哥哥，我身边的人他们都被死亡无声无息的带走，那么快，像是眨眼的一瞬间，就不见了，通通不见了，比流星陨落的速度还快。”慕隐安慰地拍了拍沈荼的手，忽然被沈荼一把握住，力气很大，紧紧的，像是一辈子都不愿意放开。

“慕隐，你看我现在是一国丞相，日子过得舒坦，可是我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我背负着家人被杀的仇恨，还要无时无刻担心着哪天会被人从丞相之位上踢下去，我一点都不快乐，我笑，我对着别人微笑，其实是笑里藏刀。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有家人的保护，可以无忧无虑，纯真浪漫，不用担心哪一顿吃不饱，哪一天便会被仇家找到杀死。每天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上上私塾，累的话弹弹琴，赏赏花。我此刻对着你笑，说不定下一秒你就死在我的手上了，你看，我就是这么的表里不一，我虚伪，我做作，我承认。”

慕隐回头，用另一只没有被沈荼握住的手按在她的唇上：“不。”

沈荼苦笑：“我知道你同情我，可是慕隐，遇见你，我忽然发现我所有的伪装似乎都成了没有必要。”

“慕隐，我似乎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过去。现在，我想跟你说，只跟你一个人说。”

“我家，沈家，世代从医，曾经有一个医馆，在天盛国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名声。我呢，便是沈家的大小姐，呵呵，可是，我从小便被家人抛弃，原因呢，大概就是我出生的时候克死了爷爷。对于那个已逝的爷爷，我一丁点印象都没有，我只知道，收留了我的那个瘸了一条腿的乞丐才是我的爷爷，虽然每天都是吃一顿饿一顿的，可是，爷爷都是把最好的留给我，后来，爷爷年迈，自知时日不多，便去求一个大官，希望能收留我，结果因为脏了那个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