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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惊呆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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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丞相夫人的位子还给她吧。”
卢湘只轻轻的一声,宋吵吵却几乎就要落泪。
还给她吧,还给她吧,还给她吧。
“这对她,对我,对丞相,对侯爷,都是好事。”卢湘浅浅抿了一口碧螺春,从小养成的世家修养,让她的动作看起来高贵而又自然,“虽然有些委屈你,但我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姑娘,对不对?”
宋吵吵低着头,带着些隐隐的期冀,小声地说:“也许……也许她不愿意呢。”
卢湘叹了一口气,循循善诱:“侯爷这般对她,她早就心灰意冷了。与其没名没分的跟在心上人身边,倒不如做回自己的正室,如果是你,恐怕也会这么选择吧?”
“你没有问过她,怎么知道她的想法……”有些卑微的讨价还价。
“梁照棠已经回国公府了……我现在跟你喝茶,下午还会同国公夫人说会儿话。有些事情,不要抱有太大的侥幸。不是你的东西,也该有些自知之明。”
这话已经有些伤人了,宋吵吵失措的坐在座位上,有些委屈。
是,她没有自知之明,不该鸠占鹊巢,不该不知好歹,可是梁照棠一开始利用自己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你想清楚了么?”卢湘问。
“没有……”她低着头想了想,复又满怀期冀的抬起头,眼中有些莫名的亮光,“那我给丞相做妾……有没有可能。”
卢湘浑身一僵,看向她的目光带了些奇异的同情,却道:“这就是你们的家事了,我没有权利干涉……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怀宋朝妻妾分明,有时候妾室还没有丫鬟脸面大。况且以梁照棠的性子,她不可能跟你好好相处。”
宋吵吵的思绪有些混乱,不再发问,只慢慢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晃了晃。
“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吧。”
卢湘不再说话,看着她慢慢朝门外走去,叹了一口气。
宋吵吵走下了楼,也没理会身边蹦跶个不停的小桃,后者见她沮丧的样子,也不再闹了,只默默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敢问。
宋京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繁闹,她的双眼有些无神,一直低着头向前走,却不是回相府的路。慌乱之中,宋吵吵忘记了来时的方向,又或者是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此时正是街道最繁华的时段,人群熙熙攘攘,却也并不算太密集。两个秀气的姑娘家,穿的非富即贵,有模有样,很是有些显眼,免不了有人多看几眼。
“朱老爷,您快看,这可不就是我们那天抬进牢里的三姨太嘛!”有人惊讶道。
“什么三姨太?她也配?”一旁的小厮顺嘴拍着朱员外的马屁,“一匹谋杀亲夫的母狼,我家那口子都比她强!员外爷没宰了她,那是给她面子!”
身边的人讨论的火热,朱员外眯着绿豆眼瞟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宋吵吵,有些疑惑道:“她不是坐牢了吗?”
小厮也惊讶:“是呀!她怎么出来了!”
朱员外今天是亲自出来采购布匹的,东西比较多,带了不少的下人。这时候突然遇见故人,不由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腿一抬就走了过去,拦在宋吵吵的面前。
“宋家小娘子,吃不惯牢饭?偷跑出来了?”
听见这个声音,宋吵吵一惊,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她和小桃已经被朱员外的下人团团围了起来。四周开始有人围观,却没有人站出来说个公道话。
这次出门只带了小桃一个人,卢湘也还在江海楼里没出来,宋吵吵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只得被迫去直视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心下作呕,却又不敢说话。只因这里是闹市,要是将过去的事情都捅出来,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见她不说话,朱员外越是得意:“想不到你家里人还愿意为你打点关系,买通狱卒,可费了不少钱吧?早知如此,怎么就不好好跟着我过日子?”
家人?打点?买通?宋吵吵在心底呸了一声,出口只道:“关你什么事。”
“你好歹也是跟我洞过房的人,怎么一点情面也不给?”眼前的小姑娘穿着精致,略施薄粉,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朱员外开始有些后悔那天为何没先睡了她,直接送去坐牢了,真是太可惜了。
“谁跟你洞过房了!呸!不要脸!”宋吵吵涨红了脸朝后退,却怎么也退不出他们围起来的圈子。
“可别先急着否认,出去打听打听,你宋家二小姐那天晚上做的事情,谁不知道?”朱员外顶着一张老脸半哄半骗,故意败她的名声,“你要是在床上卖力点,保证再不动刀子,我还是可以收你做三房的。”
“你……”面对这么露骨的羞辱,宋吵吵一下子急哭了,惨白着一张脸,“你不要乱说话!我才不是这种人!大骗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周围的小厮边看热闹边起哄道:“三姨太,跟我们回去吧!老爷可不怪你。”边说着便伸手来拉她。
小桃也吓得不行,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一个劲的跺脚。
宋吵吵又惊又怕,哭肿了眼睛朝后缩,一边战战兢兢的躲着他们伸过来的手,蹲在地上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恪,你快来救救我啊……
……
“哟,这是在干什么呢。”有女声传来,带着些娇嗔的意味。
众人连连朝后看去,却见一顶小巧而又华贵的女轿停在了一边,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不过那出门的排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红缎作帏;四色垂缨,典雅又奢华。
☆、棒打那个鸳鸯哟
宋吵吵怯怯的抬着眼睛看过去,却正好看见云嘉提着下裙走下了轿子,由众人扶着,慢慢朝她踱了过来。
尚有泪痕挂在眼角,宋吵吵不敢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人她记得,就是那天在太后寿宴故意为难自己的云小姐,她不是因为没能嫁给丞相而对自己有怨恨的吗?怎么会好心给自己解围?
“呀!”云嘉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连连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呀!快起来!”
宋吵吵没有回答,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用意,但说到底也是在帮自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就先拉着小桃退到了她的身后。
云嘉表情不善的转过头,只一个眼刀飞了过去,朱员外顿时吓得朝后一退,可细想想又不愿意输了气势,只小声喝道:“我只不过教训自家出逃的媳妇,贵人也要多管闲事不成?”
“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跟我说话?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也就罢了,还敢跟我叫板?虽说我父亲是兵部尚书,过问刑部一件小案子倒是绰绰有余!”云嘉是尚书千金,从小娇生惯养、飞扬跋扈,被惯过头了,可本性倒不坏,却哪里能容忍别人欺到她的头上来。
朱员外充其量也就是个乡绅,绝不敢和这种真正的达官贵人起什么冲突,听了尚书两字,顿时吓得不行,连忙拉着下人就要逃,却被云嘉的随从齐齐拦住。
身前女子高声道:“押他去见张大人,就说是我特地吩咐的,我倒要好好审问审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宋吵吵下意识拦住她,却怯怯的又缩回了手。
云嘉带着些莫名的意味,淡淡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宋吵吵说不上话来,抬起眼角忐忑不安的向朱员外望去,要是真的审问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云嘉不再理会她,看向朱员外不依不饶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刚刚欺负的是谁,有些话我可听到了……丞相的绿帽子不是你这种龌龊之人可以戴的!有些事情不审问就永远也弄不清楚!给我押走!”
朱员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狼狈的送去见官,满脸不置信的看着宋吵吵,全身奋力的挣扎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丞相!这是我退了婚的小妾!放开我啊!!”却没有人理会,只被云府的随从押着朝官府走,连他的一干下人都胆怯的站在一边观望,不敢有一点动作。笑话,尚书可是从一品,员外才几品?以卵击石谁也不会去做。
宋吵吵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押走,思绪混乱不已,通红着双眼,心下哭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小桃站在一旁紧张的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慰她,却一点效果也没用。
待到一干人走远了,看热闹的也渐渐散去,秋风轻轻的吹拂着,只留下他们几个还站在原地。
云嘉这才慢慢地回过头来,有些嗤笑看了看宋吵吵,道:“我好像,有了你的把柄呢……”
宋吵吵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心好似被揪了一样。看着她的眼睛愣了许久,久到泪痕已经被风干,却反而不是特别慌了。
“有我把柄的人还少吗……”她垂下头,带着近乎释然的语气,“那本就是我闯的祸,也不能怪你们拿去做文章。爱怎样怎样吧,抓我见皇帝也好,取我性命也罢,都随你们了。”
装了这么久了,顶着别人的身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一天到晚怕这个怕那个的的生活太累了,她也不想过了。
她本就是宋吵吵,又傻又呆又没背景,何必顶着梁照棠的面具躲躲藏藏?
云嘉有些疑惑她的变化,试探道:“怎么,你就不怕……”
“我怕。”她眼睛微红,却答的果断,缓缓向云嘉鞠了一躬,“多谢姑娘刚刚大义解围,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吵吵不再多言,转身就朝江海楼的方向走去。
可能对方前后的变化实在有些大,云嘉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茫然,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不愿细想,只得作罢,上了轿子往华安寺去了。
宋吵吵按原路返回了江海楼,敲开之前那间雅阁的门,毫无意外的看见国公夫人正坐在对面,一脸疑惑的看过来。卢湘之前似乎是刻意避免她们的碰面,约了不同的时间,这时撞见了,确有些莫名的尴尬。
“民女见过梁夫人。”宋吵吵咬着下唇向她行礼。
梁夫人听见这个称呼,一时间有些讶异,却并没有多问,只说:“可真巧,在这也能碰上,你也坐吧。”
宋吵吵闻言,并没有入座。她本是来挑明心迹的,这时候却哽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你也是个可怜孩子,实不相瞒,我今天同湘儿也正是说这事来着。棠儿回家了,脾性我还摸不准,不过她终究也是同意了我的决定,虽说不是心上人,但毕竟是个好归宿。”
卢湘在一旁听着,有些不忍看宋吵吵似的,仍旧是端庄识礼的坐姿,却将头别了过去。虽说那天宋吵吵在太后寿宴上亮了相,众人都认识了她这张脸。不过以梁照棠的性子和手腕,将这件事的责任全都推给宋吵吵,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之前说的话也还算数,你要是愿意,国公府还是可以收你做二女儿,该给的都会给你,但该还的还是得还回来……这你是知道的。”梁夫人有些絮絮叨叨的说着,“至于姑爷那里,就更好说话了。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不见得对你有多上心,换个人而已,又不换身后的背景……”
宋吵吵本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决定,此时听见这话,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有些无力的辩解道:“丞相大人是喜欢我的……”
梁夫人轻轻一叹:“这才几天的功夫?你觉得,他真的有那么喜欢你吗?”
“他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是他名义上的妻子,顾忌着你背后的家族才不得不对你好。换了谁嫁过去……那待遇都是一样的。我的棠儿相貌才学哪一样不比你强?又是真正的梁家大小姐,是个人都会选她不会选你的,何况还是眼光一等一的相爷。”
梁夫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立马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宋吵吵全身都有些发颤,越想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宁恪,差一点就要哭出来,却顾忌着面前两个人,堪堪忍了回去。
都已经劝到这个份上了,再占着位子不放岂不是不要脸了。何况今天云嘉已经将朱员外给拿了,从他嘴里能冒出什么好话来?肯定会把自己的底子添油加醋的全捅出去。与其闹得天下皆知,闹得自己名声扫地、性命不保,不如就此退出,这本就是达官贵人的世界,何必硬着头皮搅进来。
梁夫人看了看她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将一叠银票推了过来。
“我是真心拿你当二女儿看待的,毕竟如果没有你,国公府那天的脸面就要丢尽了。只要你愿意,我们保准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宋吵吵怔怔看着桌子上的钱,接过去就是同意的意思了吧。从此离开相府,让梁照棠和本该是她的夫君过恩爱的日子。
而自己这个冒牌货,去了哪里,也没有人会在意的吧?
宋吵吵慢慢的伸出手,犹犹豫豫地接过了那一叠银票,她不是傻子,她需要钱,没有钱她活不下去。
宋吵吵的声音坦然却哽咽:“钱我拿了,亲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回相府取些东西,明天就走。”
梁夫人叹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要是没地方去,先来我府上住着吧……”
“不用了。”宋吵吵语气平静的回答,垂在袖中的手却颤个不停,她的妥协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天经地义。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第一次这么犹豫不决地站在相府门口,身边的小桃急的不行:“小姐,她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脸色这般不好?这会儿到了家门也不进去了?”
“她们什么都没说啊,就是那茶叶泡的太苦,太难喝了……所以我才这么不高兴。”
“哦~”小桃恍然大悟,“那赶紧进去呀,小桃给你泡香香甜甜的茶叶!”
宋吵吵一时怔然,却问道:“什么茶是香香甜甜的?”
“珠兰花茶呀!三夫人以前经常泡给你喝的!”小桃凑近了道,“其实随便在茶里加点白糖都是香!香!甜!甜!的!”
宋吵吵被她逗笑了,也不站在门口了,抬脚便走了进去,边道:“你若是不喜欢这里,就回宋府吧……”
“我才不要回去呢,宋府才给我那么一点工钱!”小桃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示意真的很少,又道,“相爷多大方,伺候夫人一个月抵以前一整年呢!”
小桃看了看宋吵吵的表情,连忙补充道:“当然!主要是为了能和小姐在一起啊!每天都有那么多好吃的!馋死我了!”说着说着就又跑了题,宋吵吵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抬脚朝书房去了。
每天这个时候,宁恪都会在书房处理他的公事。
宋吵吵站在门口,这回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伸手敲了敲门:“相爷,你在吗?”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宁恪起身给她开了门。四目相对,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啊,急事……没有。
宋吵吵有些无措的垂下头,可是,这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这样一想,她又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我想找你说会儿话,可以吗……”
宁恪虽然事情很多,却也没驳了她的意思,关了书房门便让她进来了。
“你很忙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宁恪给她拉了一张矮些的椅子,自己坐了回去,漫不经心答:“是有些忙。陛下出事了,作为百官之首,难免要多处理些政务。”
“陛下出事了!?”宋吵吵吃惊的看着他,你就这么淡定?
“忠心耿耿的随侍太监突然化身刺客,谁也防不住。”宁恪淡淡道,“陛下重伤在床,宇文皇后代掌朝政。虽然御医说并无大碍,但作为臣子,我还是十分悲痛的。”
话是这么说,却也没看出来他有多悲痛……该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
“哦。”她也没再多问,毕竟这些事情她也不懂,只隐约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有一种他动机不纯的感觉……
“对了,你父亲现在是正六品承议郎,品级虽高,却是个闲散官职,他现在年纪也大了,不适合担任要职。”宁恪轻轻叩着桌子,“什么时候让你大哥过来一趟,如果他能为我所用,倒有些事可以同他谈谈。”
“……”宋吵吵一下子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宁恪这么一提,她就越是不敢开口了,只将头缩在脖子里,一声不吭。
“你怎么了?”宁恪语气有些微妙的宠溺,“如果是嫌六品不够高,以后还有机会……”
宋吵吵鼻子都快要酸了,嘟囔道:“你这样以公谋私……会让人说的。”
宁恪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过提拔一个小官,谁敢说我?”
他的手指温热的触过她的鼻尖,宋吵吵脸一红,忽然想起了梁夫人在江海楼里说的话。
“这才几天的功夫?你觉得,他真的有那么喜欢你吗?”
……
宋吵吵抬起双眸,有些忐忑,却充满期冀的问了一句。
“你提拔我的父兄,是因为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她的眼神充满了光彩,像是一泓月色倒映在水中最初的纯净。
宁恪怕她有心理负担,只淡淡笑道:“孝敬岳父,举手之劳而已。”
而已。
宋吵吵僵在了原地。
☆、吵吵卷铺盖走人了
宁恪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听见宋吵吵躲在被子里小声的啜泣。她背对着自己,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给吓坏了。
已是将近深夜,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屋子里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他轻轻将身子挪了过去,宽阔而温热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似乎是想给她一些安全感,末了,带着一声方睡醒的鼻音问道:“哭什么。”
宋吵吵僵着身子,怯怯道:“你怎么醒了?”
“我问你哭什么。”宁恪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淡漠的口气,却字字之间透着关心,有着说不出来的温暖。
“啊……有些冷。”她的鼻子都堵了,说句话都有些艰难,“冻哭的。”
宁恪明显不信,只当她做了噩梦不愿说,却还是安慰道:“立冬了,是要冷些。明日多穿点,在后院晒晒太阳就是了。”
“嗯,我多穿。”她把头缩在被子里,带着鼻音闷闷的回答。
宁恪毫不犹豫的把她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拽了出来,顺手将她翻了个面,正对着自己,语气责备道:“不知道这样会把耳朵冻坏吗……”
“不知道。”她诚实答,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宁恪有些无奈,伸手将她周身的被褥封好,将她软软的身子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道:“别哭了,睡。”
话刚说完,闭了眼,仿佛刚刚只是一场短梦。只有那安定而温暖的姿势,证明他曾醒来过。
宋吵吵忍住抽泣,抬起兔子一般的红眼睛悄悄打量着他的睡颜,薄唇轻抿,俊逸如天神。夜晚很安静,还能听见屋外树叶轻轻抖动的声音,她把头缩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他胸口安定而沉着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咚,咚,咚……
相爷,我真喜欢你。
我真想一直呆在你身边。
宋吵吵鼻子酸酸的,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忍不住又掉了眼泪,吧嗒吧嗒打在宁恪的里衣上,濡湿了一片。她想要伸手去擦,却又怕再次吵醒他,只能憋着泪往眼眶里缩。委屈地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她以为他睡着了。
宁恪闭着眼睛,胸口那片濡湿又凉又淡。
长久的沉默之后,化为一场无声的叹息。
陛下身体抱恙,暂歇了几天的早朝。宁恪一大早起来就去了刑部,也没人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出门前吩咐厨房炖了一碗川贝雪梨,说等夫人醒了再送过去。
刑部大牢。
脚步声沉沉回响在幽暗的甬道里,一下又一下。烛火晃晃悠悠,晦暗不明的光映在脸上,更添冷冽。
那人从黑暗中缓步走来,无声无息,脚步一顿就停在了一个地方。
领路的狱卒悄声无息的退了下去,眼神敬畏又忐忑。
“想不想出去。”半晌,宁恪漠然丢下一句话。
昏黄的烛光之下,朱员外连忙朝后挪了挪屁股,惊恐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宁恪有些不耐,只淡淡问:“张尧奉命把你关在这,可有问过你之前同吵吵的事。”
朱员外连滚带爬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眼力的。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人,在心中思索半天,连忙答:“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贵人来此究竟……”
“无论是谁问你话,装哑巴,或者变成哑巴,自己选。”
朱员外的话还没有说完,宁恪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性子急,不要紧的东西多听一会儿也是浪费时间。
“吵吵什么……问什么……”朱员外又畏惧又茫然,也不敢多问,抖着手站在原地实在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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