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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荣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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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是最近有些琐事。”朱月暖忙笑道,“大妗,我先去小舅的书房,一会儿外公和大舅回来,记得派人喊我哦。”
    “吃饭了没?”孟婉娘忙问。
    “还没,不饿。”朱月暖匆匆收拾,抱着徐鸣蟾帮她准备的那些资料便要往外走。
    “怎么能不吃呢?”孟婉娘跟在后面,但见朱月暖忙忙碌碌的样子,便改口,“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好了送到书房去,可不能不吃。”
    “好,谢谢大妗。”朱月暖笑着,脚步却半刻不停的下了楼。
    杨慕凡的拾轩就在她的阁楼边上,很快就到。
    他虽然不在,但屋里屋外一直都有人照料着,所以,此时一样纤尘不染。
    朱月暖推开书房的门,开了窗,便在书房里翻找了起来。
    这儿的一切,比她那阁楼还让她熟悉,因为从小到大,除了睡觉、如厕、洗澡的工夫,她几乎和杨慕凡寸步不离,她所会的一切,都是在这间书房里开始的。
    很快的,她便翻出了一大堆的书卷。直到把案头堆得满满的,她才坐到书案前埋头翻了起来。
    杨伯夏到来的时候,就看到朱月暖被满满的书卷淹埋般,只中间传来的悉索声和寻找书卷的动静,显示书案后有人。
    “暖暖,你突然跑来做什么?”杨伯夏走了过去,伸手拨开书案中间的书卷。才看到后面的朱月暖。
    发丝微乱。衣袖高挽到肘间,露出凝脂般的玉臂,一手托着一个长卷。一手拿着醮满了墨的毛笔,眉紧紧的锁着,似乎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听到声音,朱月暖倏然抬头。染了薄汗的脸瞬间亮了起来,抬头看了杨伯夏一眼。猛的起身,膝上摆着的书卷全部跌落在地上,她也顾不得去捡,直接扔下笔和长卷。绕了出来,看着杨伯夏急急的说道:“外公,求您帮我救救禹知!”
    “原来你是为他科考舞弊之事来的。”杨伯夏平静的看着她。
    “外公也知道了?”朱月暖惊讶。立即又道,“禹知不可能做舞弊的事。这件事是个大阴谋,他是无辜受牵连的。”
    “我刚刚才知道,除了禹知,还有我们书院几名学生。”杨伯夏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坐下,看着书案上那高高的书卷,问,“你在做什么?”
    “我要找小舅的手扎,做水利图。”朱月暖解释了一句,凑到杨伯夏身边蹲着,仰头看着他问,“外公,您可有办法救他们?”
    “科考舞弊是死罪,我能有什么办法?”杨伯夏挑眉问道,声音淡淡的,并不气愤,也不伤心,平静的就好像在讨论别人的事一般。
    “可是,禹知是冤枉的!”朱月暖大急。
    “可你也说了,那是个大阴谋,能这样不动声色的致人于死地,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办法和他们斗吗?”杨伯夏反问。
    “可是……”朱月暖一滞,立即不服气的说道,“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我刚刚从禹洋府回来,我叔父说,只要我能在水利这上头献计成功,他就能帮我上奏圣上,或许能保下禹知一命。”
    “暖暖,禹知固然是冤枉的,可我们书院的那些学生,难道就会做那些事?”杨伯夏缓声问道。
    “不会。”朱月暖想也不想的回答,“但,如果能证明禹知的清白,或许就能让圣上明白,这是起冤案,或许圣上就能明察,或许,别的师兄们也能安然。”
    “可你能在一个月之内想出绝好的主意并成功的送到圣上手上吗?”杨伯夏盯着她问。
    “不试就是完全没有希望,试过,总会有一半的机会。”朱月暖认真的仰着头,目光灼灼,带着一抹坚定的光。
    杨伯夏低头看着她,半晌,才平静的说道:“我方才已经派人去给凡儿送信了。”
    朱月暖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笑容:“我就知道外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哼!比起撒手让你胡闹,我出面,总好过让你出面之后被人挖出离扬的真实身份吧?比起离扬所犯下的欺君灭门大罪,科考舞弊也不过是几个学子的个人品行有亏罢了。”杨伯夏冷哼着,手指直直的戳在了朱月暖的脑门上。
    “外公,您都知道啊……”朱月暖缩了缩脖子,讪笑着应,双手握拳轻捶着杨伯夏的膝盖。
    “你胡闹,凡儿只会护着你胡闹,哼,若不是我在后面帮你们掩护,你以为就凭他那小子还想瞒过所有人给你搞定学藉吗?”杨伯夏再一次的戳了戳,叹气,“这件事,我会安排,你纵然是有了图纸,也不能以你的身份出面,或,让凡儿领这个名头,或,让楚家人出面。”
    “可是,我公爹和婆婆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我怕二老受不住,尤其是我婆婆,宠子如命,之前那一连串的事,已经打击到她了,这才刚好……禹知又是她心尖尖上的儿子……”朱月暖为难的说道。
    “这件事,你瞒不了多久。”杨伯夏叹气,“我刚刚是收到京都一名学生的报信,如你所说,既是阴谋,那么,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必不会让我们那么顺利的解决事情,更不可能让这件事有什么转机,所以,你最好有所准备。或许,几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禹知是状元,比起其他只进了二甲三甲的学生,拿他下手更能让圣上震怒……你可懂?”
    “我懂,但。事情还未定局。一切还是未知。”朱月暖抬头,神情坚定。
    “明日起,岱山书院得暂时关门了。”杨伯夏起身。“你好好的在家,我明日便动身前往京都,这边的事有你大舅主持,记住。水利图虽然要紧,但你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是。”朱月暖顿时跳了起来。连连的点头应道。
    送走了杨伯夏,朱月暖立即又投入到那一大堆的书卷中,翻查资料,一一记录下来。
    翌日一早。杨伯夏带上两个家仆便动身出门。
    杨慕正主持岱山书院余下的事,也在尽全力的联系所有赴京却因落榜先行回来的学子们。
    朱月暖并不过问这些,只将自己关在了杨慕凡的书房里。吃住都在里面解决。
    孟婉娘无奈,只好派了一名仆妇专门照顾朱月暖的一日三餐加宵夜点心。
    就这样。朱月暖除了吃饭、如厕离开书案,也就只剩下累了时,到那书房的榻上歇一歇,其余时间都是翻查中度过。
    第五日,杨慕凡的信到了。
    杨慕正看过之后直接送了过来。
    “暖暖,你瞧瞧你,都成什么样了?”看到又瘦了一圈的朱月暖,杨慕正叹息又叹息。
    “大舅,有什么消息?”朱月暖立即抬头,期待的看着杨慕正。
    “喏,慕凡给你的信。”杨慕正将手上的信递了过来。
    朱月暖立即扔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却因为起身太急,膝盖撞到书案角,疼得她缩了缩身,却顾不得揉上两下,就跳着走了出来,抢过那信。
    “堵不如疏,需因地制宜,建水坝,筑水闸,涝可放,旱可囤……”杨慕正说着,正是杨慕凡信上所写,“他在龙方附近,办完事就会去京都,伺机而行,这边,怕是只能靠你自己了,毕竟这什么水坝水闸、机关巧术的,我也帮不上你。”
    杨慕正离开后,朱月暖拿着杨慕凡的信,反反复复的看,在那一行“堵不如疏,需因地制宜,建水坝,筑水闸,涝可放,旱可囤……”下划上一条线,琢磨推敲许久,她才急急的扔下书信,在书卷堆中一通翻找,最后翻出一本。
    “就是这个。”朱月暖脸上浮现欢喜,迅速的翻看起来,边看边念着,“浇筑铁门,铁链串联,铁轮……”
    书房的灯再一次亮了一晚。
    “大舅,我要出去转转。”这数天以来,朱月暖头一次走出书房,找到杨慕正。
    “做什么去?”杨慕正有些担心的打量着朱月暖的脸色,皱眉,“脸色这么差,先回房歇好了再出去。”
    “我想去……”朱月暖忙解释。
    杨慕正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去,但现在,你先回房好好睡一觉,一会儿,我去找人陪你一道。”
    “大舅。”朱月暖扁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哪睡得着。”
    “这也是慕凡的意思,不能让你落单出去。”杨慕正脸色一板,不容置疑的说道。
    朱月暖微怔,打量着杨慕正的神情,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
    “书华,照顾好暖小姐,别让她偷跑出去。”杨慕正睨了朱月暖一眼,堵死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莫忘记外公是怎么和你说的。”
    “……”朱月暖顿时哑了。


  ☆、131被曝

天际翻起淡淡的鱼肚白,夜色稍褪,晨雾微拢,已是五月,却依然微凉。
    朱月暖穿一袭红色劲装,头发随意的扎起马尾,一副江湖侠女的打扮,背上却背着一副书生专用的书篓,装着文房四宝和她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
    走出院门时,整个杨家院子才刚刚苏醒,不远处的角落传来洒扫庭院的轻微动静。
    前院的大门敞着,门房老家丁诚伯正在打扫着前院,一晚上虽然没什么风,院中却是落了几片叶。
    门口,两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院子站着,一个穿着岱山书院武师的服饰,英气十足,另一个一袭蓝色棉布长衫,同样背着一副书篓。
    “暖小姐。”诚伯远远的看到她,忙停了手迎上,“冯先生和阮先生一早就等着了。”
    朱月暖惊讶,看向那两人,加快脚步:“冯先生,阮先生,你们……”
    两人都是岱山书院的先生,与杨慕凡私交甚笃,武师姓冯,和朱月暖也是极熟,另一人姓阮,之前和杨慕凡臭气相投,精通堪舆术。
    “大先生让我们陪你同去。”冯先生是武师,和朱月暖也极熟,打量她一番,笑道,“就知道你会一个人逃跑。”
    “我哪待得住?偏偏我大舅拿外公的话压我。”朱月暖苦笑。
    “那也是为你好,一个姑娘家瞎跑什么?”阮先生瞪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先朝外面走去。
    门口,已准备了三匹马。
    “走吧,这件事也不单单是你一家的事。除了禹知,还有我们书院的几位学生,更事关我们岱山书院的名声,若是处理不好,书院关门都有可能。”冯先生边陪着朱月暖往外走边絮叨着。
    “我明白。”朱月暖点头,跟着翻身上马。
    三人三骑,迅速消失在朦胧晨雾中。
    半个时后。一辆马车急匆匆的停在杨家门口。
    楚重锤和楚二炳跳下车。还没站稳,李玉娘已经扑了出来,脸色苍白。神情惊慌。
    只是朱月暖却并不知道,她和冯先生、阮先生三人,按照徐鸣蟾给的图纸指示,顺着河道一路南行。
    禹洋府是重中之重。那么雁归县便是这重中之重的重点,而溪聆镇又处在靠近东海的最边缘。更是河道纵横。
    “这朝廷也真有闲心,那什么天文学士一句话,就这样劳师动众,万一他说不准呢?”冯先生一路哼哼叽叽着。
    “水利农事。民生大计,不论准不准,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阮先生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
    朱月暖的心思却在怎么做好这次的图纸上。到了一处地方,她便停了下来。取出书篓里的图纸,对应着察看起来。
    “阮先生,您怎么看?”朱月暖找到一个地方,转头求教阮先生。
    阮先生将手中的缰绳随意的往冯先生那边一抛,走了过来,接过朱月暖手中的图纸瞧了瞧,又取出他自己随身带来的工具,四下查看起土质来。
    “我又不是马夫。”冯先生哼着反抗了一句,却也接住了马缰绳,拉着三匹马跟在后面,一边谨慎的四下打量着。
    取土、取水、察看地形。
    朱月暖跟着阮先生后面,细心而又认真的看着听着,有所感悟便立即记录下来。
    中午,冯先生也不知道从哪儿打来的野味,加上从水中叉来的鱼,在一边烤了送到两个面前,边絮叨道:“我算明白了,大先生今天让我跟着来,就是来伺候你们两个的。”
    “先生辛苦。”朱月暖忙道谢。
    “你来看这些,我也可以伺候你。”阮先生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把手中的工具往那边递了递。
    “得,我还是烤鱼比较实在些。”冯先生直接缩了回去。
    朱月暖看着两人打闹,笑了笑,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所得,时不时的在上面画上一笔添上几字。
    简单的吃过中饭,三人又继续前行,一路走一路看,直到天快黑时,才在冯先生的催促中回转。
    回到杨家,已然是夜色深沉,冯先生和阮先生两人骑马回了书院,朱月暖独自敲开了大门。
    “暖小姐回来了。”诚伯应门,忙提醒她,“亲家老爷、亲家夫人来了一天了,暖小姐刚走没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谁来了?”朱月暖一愣,没反应过来。
    “是楚家的人。”诚伯又解释了一句,“好像是有急事,我看亲家夫人眼睛肿得中桃核一样的,现在安顿在客院呢,大夫人吩咐过,等暖小姐一回来,就过去一趟。”
    “好。”朱月暖神情一凝,急步进院子。
    客院里,楚重锤和楚二炳坐在花厅,李玉娘躺在里面的榻上,额上敷着布帕,似乎是不太舒服。
    “公爹,小叔子,你们怎么来了?”朱月暖在门口只瞧见楚重锤和楚二炳。
    “大儿媳妇……”楚重锤闻声迅速转身,正开口,里面的李玉娘猛的跳了起来,额上的布帕落在地上,她也不去管,直接冲到门口一把拉住了朱月暖。
    “月暖,他们说桐儿下了大牢,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李玉娘的眼睛果然肿得如桃核般,脸色苍白,嘴唇却不正常的红,她紧紧攥着朱月暖的衣襟,眼睛努力的睁大盯着朱月暖,求着答案。
    “婆婆……”朱月暖为难的看着李玉娘,伸手扶住她的双臂,视线往楚二炳那边扫了一下。
    楚二炳触及,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没说,是里正带人来了一趟家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哥出事了,那两个一起考中的……他们家的人还闹上了我们家,说是哥做的事边累了他们家的孩子,闹得大了,娘……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李玉娘听到这儿,忽的往前凑了凑,失望的盯着朱月暖,说道,“你知道了你不告诉我们,你还偷偷的跑回溪聆镇躲起来……看来,他们说的是对的,你根本就是不想管桐儿的死活……”
    “娘,嫂嫂不是那样的人。”楚二炳在后面不满的喊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李玉娘却没理会他,泪水直接飙了出来,紧攥着朱月暖的衣襟,哭得伤心欲绝,“桐儿为你,为了去应擂,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和家里说不,他一心一意的要娶你,他现在出事了,你怎么可以不管他?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婆婆,我没有不管他。”朱月暖叹气,双手托住李玉娘的手肘,轻声劝道,“我们都在想办法,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有办法?”李玉娘听到这儿,猛的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眼睛却流露一道光芒,“如果你能救他,只要你能救他,我……我以后都听你的,以后再也不说让桐儿纳妾的话,也不管你什么时候会有孩子……我只要我的桐儿能平平安安的,哪怕……不,我再也不要他去做什么官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回来……”
    “婆婆,您冷静些,我没不管他。”朱月暖这几天的体力消耗太大,一时竟有些托不住李玉娘,忙伸手抱住,急急说道。
    “亲家母。”孟婉娘匆匆赶到,见状忙上前帮忙劝道,“亲家母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们家月暖最近日夜不眠,可经不住这样折腾啊。”
    “是啊,楚夫人,您冷静些。”一边丫环也帮着扶住李玉娘,帮着说道,“暖小姐从禹洋府回来以后,一天都没能睡上两个时辰,就是为了想办法救楚姑爷的。”
    “真的?”李玉娘此时如同受惊的孩子般,可怜巴巴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是真的。”朱月暖郑重的点头。
    “是真的……”李玉娘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软倒在丫环怀里。
    一番忙碌,终于都坐了下来。
    “大儿媳妇,你早就知道了?”坐定,楚重锤沉沉的开口,“那次你出去十天,也不是为了生意,是为了桐儿的事,是么?”
    事到如今,朱月暖也不再隐瞒,老实的点了点头:“我去禹洋府找我叔父确认消息真假,也因此,得到叔父指点,才又匆匆来了这儿,只因怕二老受不住,才没告知实情。”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这儿才行?”李玉娘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叔父说,眼下朝廷正欲大兴水利,只要我们能想出绝好的计谋献上去,建得奇功,或许能保禹知一命。”朱月暖平静的说话,只说到最后一句,语气略略的有丝起伏。
    “这……”楚重锤顿时愣住了。
    “嫂嫂,如果你的计谋没办法被采纳,那是不是表示就没有功,那哥他……”楚二炳急急的问,可说到最后,看到朱月暖的神情,他的话嘎然而止,就像突然之间被人扼住了喉咙般,没了下文。
    “是。”朱月暖冷静的点头,抬头看向楚重锤,“可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外面的人说,这件事与你舅公有关,是因为他,我们家桐儿才无辜受累的。”李玉娘听到这儿,声音再一次的尖锐起来,直接问道。

  ☆、132分道

李玉娘的话一出,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婆婆,您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朱月暖轻移目光,平静的问。
    “大家都那么传。”李玉娘随口应,紧张的盯着朱月暖,等着答案。
    “我舅公固然是其中一个因素,但,那些人传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让我们一家人离心。”朱月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道。
    “娘,你别瞎想了,嫂嫂说的对。”楚二炳一直站在朱月暖这边,“再说了,嫂嫂的舅公也就是去年正月才认回来的,在这之前,我们家还出了那么多事呢?这说明,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现在不是追究那件事的时候。”楚重楚坐在那儿,抱着双臂抬手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看向朱月暖,倒是沉得住气,“大儿媳妇,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没道理让你一人这般辛苦,我们却什么也不做,你说,需要做什么要的计谋,看看我们能不能出把力。”
    “公爹,此事还真的需要您出面。”朱月暖忙把徐鸣蟾的提议说了一遍,“楚家有祖传的御匾,如果您再领了这一份功,到时,加上将军他们的各方相助,相信,会有作用的。”
    “好。”楚重锤拍案而起,“无论成还是不成,我们都赌一把。”
    “要是……要是桐儿回不来……”李玉娘却是哆嗦着唇,不敢相像后果,却又不受控的想着。
    “娘!”楚二炳顿时不高兴的皱了眉,打断李玉娘的胡思乱想。
    “好啦好啦,有这么多人出力呢,亲家母快莫要乱想。我们应该往好了想不是?”孟婉娘此时才再次开口,“再说,楚姑爷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他没有做过那样的事,这别人不知道,老天爷还能不知道?如今暂时委屈在牢里,也只是因为……好事多磨。不会有事的。”
    “我的桐儿……”李玉娘抹了一把眼泪。但总算,也缓和了许多。
    “都还没吃饭呢,月暖也刚刚外面回来。咱们有什么事,先吃了再商量。”孟婉娘起身招呼。
    吃过饭,楚重锤和楚二炳心急,硬是跟着朱月暖去了书房。
    李玉娘实在疲惫。便留在客院休息。
    “大儿媳妇,你可有想法了?”一坐下。楚重锤便急急的问。
    “有些。”朱月暖点头,把书篓里的所有资料搬了出来,放在书案上,一边说道。“这水坝,根据河道宽窄深浅,可分几种。目前,采用最多的就是土石拦坝。但,这个还不足以让我们建出什么功劳来。所以,我们只有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行。”
    楚二炳在一边目不转睛的听着。
    “我们楚家,擅长的是铁艺以及机关巧术,所以,我们便从这方面入手。”朱月暖把东西一一展开,指出好几个图,“筑起石坝,再加上厚厚的铁门,这便需要极粗极结实的铁链去启动开关,方能达到水溢时升起铁门泄水、水亏时放下铁门储水的作用,这个,就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东西。”
    “这个,比以前的九龙盒还要实用。”楚重锤眼中一亮。
    “其实,这也不过是用上九龙盒其中的一些机关罢了。”朱月暖叹气,“但因为,这种机关却因体形庞大,需要多精密的齿轮子才能启动,多少粗实的铁链才能撑住,多少厚的铁门才能抗住水……恰恰,这些又不能像九龙盒那样一一试验,图纸既使能做出来,往后,公爹所承担的担子,必不会比现在要轻。”
    “要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换得桐儿平安归来,拼就拼了。”楚重锤没有半点儿犹豫,目光坚定的说道,“若成了,除了能保下桐儿的命,还能让我们楚家重振门楣,若不成……也不过是如此这般。”
    朱月暖沉默着,看着眼前的楚重锤,突然间,目光落在他头上。
    那儿,已生华发。
    楚家父子就这样加入了朱月暖的队伍。
    李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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