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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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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但既然逃过一劫,她便要活下去。
第七十二章 前路1
这场雨一下就下了三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天又冷,虽说已经是春天,但贼老天就是冷,天下众生只能无奈接受。
也因为这场雨,大家待在屋里的时间多了,闲着无聊不说八卦聊是非,会把大家憋死。
可是贺璋家的才说了,不能妄议主子,那,就来说说别人家的八卦吧!
虽说雨天,大家缩在屋里的时间多,但毕竟是当下人的,主子令去跑腿,能不去吗?
能不去,古家那小厮就不会活活让天雷打死!
范安阳住处东角门的小屋里,婆子们正在嗑瓜子儿喝茶闲聊,“听说小汉被雷劈?真的假的?”
“我老婆子活了快六十岁,平日里没少骂人被天打雷劈,没想到真有人会被雷劈。”穿玄色袍子的婆子嗤道。
“这种事能做假吗?”挑起这话题的婆子生气了,跳起来跟前者杠上了。
“那有谁见着了。”
“我见过了。那天人抬回来土地庙,我去瞧了,衣服烧破了,全身黑乎乎的,那脸啊,都焦了!哪哪,这儿和这儿皮都没啦!底下的肉红透透的,还有些焦……”说话的婆子满脸绉纹,梳得紧实的圆髻上别着一朵迎春花,生动的形容起那小厮的模样,直让围坐一旁的婆子听了作呕。
“胡大姐你别吓人啦!”几个婆子尖声叫着制止她再往下说。
“欸,欸,我又没说错。”别了朵迎春花的胡大姐说得正起劲,被人从中打断,不高兴的嘟嚷着。
其他人忙安抚她。正乱着,古家角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瘦长脸的婆子,她与古家人道了别,看古家门关上了,才匆匆往范家借住的院子走来,看门的婆子让她进来,帮着收了伞。让到屋里坐下。
坐在边上喝茶的圆脸媳妇子则道:“要我说啊,这肯定是老天爷都看不惯古家做事不地道,才会劈死人来示警。”
“那道长怎么说?”瘦长脸的婆子闻言叹了口气道:“那死要钱的,说这是怨气太重,要做法七七四十九天,方能驱散怨气。”
那胡大姐问了道长要收多少银子。瘦长脸的婆子支吾着说了;“一百两。”
“一百两?”她们做到死也存不了这么多钱,那牛鼻子老道轻轻松松就能赚一百两?
“吃住还不包括在内咧!”瘦长脸婆子为之肉痛不已。
“古家老爷有钱啊!”
古家近来事情不断,也怪不得大家的话题绕着他们。瑞芳两个提着食盒撑着伞,缓缓从游廊走来,与婆子们打了招呼,不多时,车夫赶了车过来,接她们两送吃食去给杜家两位表少爷。
“欸,这两家少爷感情可真是好。”
“待下人也体恤啊!”众人点头,下大雨派人跑腿,离得又不远,还派人驾车去。
这么一比。立见高下啊!
“不过这也难怪啊!听说范家老太爷可是高官哪!”
“听说是皇帝的夫子,教皇帝读书的。这气度,古家怎么及得上……”
婆子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多时瑞芳她们就回来了,还带了几筐鲜果回来,后头还有杜家的车,婆子们忙上前侍候。打伞的打伞,搬东西的搬东西,,忙完了才又再回小屋闲聊去。
原本负责守大门的老苍头正烫着酒,等着车夫回来,两个人一碰头,就互相交换起村里最新的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老苍头喝着小酒,瞪大眼问。“叶家那丫头真给逃了?可她怎么逃得出来?那天不是封棺了?又埋到地下,她怎么可能出来?”
“欸,我瞧着有可能,大概是因为雷劈死人,那几个修墓的工人怕这事做绝了,阴损啊!修坟的时候动了手脚吧!”车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老苍头摇头不信。“不能吧?这修坟的事讲究得很,怎么可能这么干?”
“古家那小伙子可是当着大家的面给雷劈了!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啊!”车夫振振有词,“若不是前一天没做好,他们隔天又去墓地做什么?”
老苍头挠挠头上花白的发,想不出话来反驳,良久才挤出句话:“说不定人家做事顶真,怕雨水冲了新坟,才特意回头去瞧瞧的,再说,古家那位大总管也在,他手下那伙人容得了那些工人这么做?”
被这么一反问,车夫也迟疑了,“你说的是。那,那你说,叶家那丫头真没逃出来?还在……”
“应该吧!”老苍头不确定的回了句,心里则想,若那丫头命大,真给逃出来就好了!
他喝了口酒,低声的问起范家大少爷之前去了那里,车夫是范家的人,闻言笑着敷衍过去,老苍头见他不说,也不追问,识趣的转而聊起这姚家村附近的名胜古迹来。
※
杜云寻那天不动声色的处置了几个丫鬟,又把身边侍候的全梳理了一遍,把杜夫人安插到他身边的人踢了出去,杜云启头痛不已,只得上门找范安柏讨主意。
范安柏拨了两个二等丫鬟,三个婆子过来帮忙,说好等杜云启从人伢子那里买人回来,看情况再说。
两个二等丫鬟是范安柏身边的,最是谨言慎行,三个婆子也不是嘴碎的,而是都听说了,杜二表少爷就是恼了身边人嘴碎,才一气将人捋了干净,因此她们闲时也不敢聚在一块儿说嘴,而是抱着绣篮做针黹。
杜云启拨了两个丫鬟和四个婆子过来,婆子们还好,就是那两个丫鬟有点不安份,老爱往杜云寻眼前凑,杜云寻忍不住发了几次火,都被杜云启硬劝了下来。
下了几天雨,这两个丫鬟又往他跟前凑,惹得他大发雷霆,正巧范家丫鬟奉命送吃食来。他一听就去找杜云启。
“我要去看小路。”杜云启头疼不已,他不懂,范安岳很明显的排斥杜云寻,为何弟弟还老要过去看他?杜云寻很坚持,他只得同意,让人把村长送来的鲜果送一些过去。
范安柏起先听到杜家分了些姚村长送的鲜果过来,他正纳闷着,就看到杜云寻。“在屋里待不住。想出来溜溜?”
“嗯。”杜云寻抱着白白,白白的毛还是略嫌稀疏,不过比它刚来时要好看多了。
“阿昭和小路都在歇午,你可要去睡一下?”
杜云寻没回答他,范安柏看了眼自己派过去的丫鬟,那丫鬟知趣的开口道:“二少爷将才躺了下。觉得气闷睡不着,大少爷便让二少爷出来透透气,现在应该舒服些。想睡了吧?”
台阶搭得这么好,范安柏朝她满意的点点头,“复常,让她侍候你去暖阁歇会儿吧?不然一会儿那两个小家伙起来,知道你来,又要磨着你不放,回头你又头痛了。”
杜云寻的身体自那次溺水后就很虚,午后若没有歇息,晚间就容易头痛。因此他听范安柏这么说,便点头让丫鬟侍候他去睡中觉了。
正巧来回事的一个管事正要进屋。与杜云寻撞上,忙躬身道安。杜云寻却未如外间传言,稍有不慎惹恼他,就暴跳如雷,而是草草与他点个头就跟着丫鬟走了。
那管事怔愣的站在门前好一会儿,直到里头传出范安柏的声音,他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
“怎么?看杜二少爷看傻了?”范安柏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不是,小的是看,杜二少爷脾气蛮好的啊?”他不解的道:“与京里传言也差太多了。”
这话倒勾起范安柏的好奇心来。
“哦?京里都说他些什么?”
“说杜二少爷脾气暴烈如酷暑骄阳,稍有不如他的意,就大发雷霆,可刚刚小的差点撞上他,也不见他动怒。”
范安柏笑纹渐深,“这种伎俩,亏得那女人也用上了。”
管事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难道这些传言都是杜家那位新夫人使人传出去的?”
“应该是吧!”真是愚蠢,那女人也不想想,杜云寻才不过十岁出头,一个孩子脾气能多大?家里大人都不管的?由着他胡闹不成?追根究底下去,就是她这继母不会管教,不论是对儿女或是府中下人都一样,明白人一看即知,这是有人刻意抹黑,不明白的人看热闹,对他们而言就是看戏,管他谁是谁非,谁脾气坏,谁理亏,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范安柏笑笑就将这事搁下,杜相若明知儿媳在外败坏孙子名声而不管,他一个外人,又远在京外,能做什么?
“是,方护卫送信回来了。”
“他人呢?”方护卫便是随御卫统领去乐州的范府护卫之一。
“小的看他淋得一身湿,怕他这样贸然进来,会过了寒气给您,就让他先去更衣了。”
范安柏点点头,“让人给他送热水和吃食过去,有什么事,等他收拾好再说便是。”
“是。”管事迟疑的道:“小的这就跟他说去。”
范安柏微笑点头让他快去,管事匆匆告退,不多时却又捧着一个油纸包回来,“大少爷,方护卫让小的先把这东西呈给您,他先去更衣了。”
“嗯。”范安柏接过油纸包,让管事快去吩咐厨房,等管事出了门,他才将油纸包拆开,里头整齐摞了一迭书信,他舀起第一封来瞧,竟是祖父的字,额头挤出了川字形,展信来看,皇上果又因杨太后施压,派了两千京营人马前往北地,帮忙寻找杨十一郎。
至于杨元富,皇帝责令富阳侯派人来把人接回去,不许再插手地方官员处理公务。
范安柏嘲讽一笑,又拆第二封信,是母亲的家书,如同父亲外放时,母亲每个月都会捎回来的家书一样,嘘寒问暖细细叮嘱,只是这回看信的感觉跟以前大不同。
因为母亲的信里,只字未提妹妹范安阳。
第七十三章 前路2
晚间杜云启来了,用过晚饭,范安柏留他说话,进到范安柏房里,待杜家兄弟坐定,范安柏才取出祖父的来信给他们,“待杨家派人来接杨元富,我们就能启程了。”
“终于!”杜云启想赶紧到湖州,赶快定下来,“杨家还有人来接他吗?”应该都往北地去帮忙找人了吧?
“杨十一郎如今已不是世子嫡幼子,世子已经换人当了,他不见,于富阳侯府有何大碍?”范安柏冷冷的道,“一介流放之人,竟还惊动京营出动找人,朝中大臣竟无一出言阻拦,可见杨太后的势力未减。”
杜云启平日在家,也是跟在祖父身边的,听到这儿岂有不明白的,铁青着脸沉思着,倒是杜云寻若有所思的问:“皇上不会是另有打算吧?”
范安柏眼睛一亮,“你说的是,京营这两千人去了北地,明面上是帮忙找人,背地里他们做什么,谁知晓?”
可能是去清理北地复杂的权力纠葛,也可能去把杨十一郎给灭了,就像他们南下去书院读书,皇帝派了御卫护送,实际上却是将皇帝的人安插其中,趁势安排到南方来。
三个人互相交换一眼后,不约而同的换了话题,不再说这事。
范安岳嘟着嘴坐在范安阳身边,盯着她一笔一划慢慢描红,大哥他们去说正事,却把他扔在阿昭这儿,让他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范安阳描完了大哥晚餐后又交代的功课后,对范安岳道:“小路。我写完,你可以回去了。”
“你写的那什么字啊?”范安岳凑过去看,先是放声大笑,接着忍不住挑起毛病来,“天哪!你写的这是字吗?这团黑麻麻的是啥?还有还有,这是转折怎么硬得跟钉钉子一样儿啊……”
这熊孩子是谁家的啊!范安阳听他把自己辛苦写的字批得一无是处,额角直跳,两只肉肉的小拳头攒紧了又松。重复几回,把她的厚绒长裙都给拧皱了,范安岳犹不知死活的在数落,范安阳抿紧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一拳把范安岳给揍成猪头。
墨香站在炕边,把六姑娘脸上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六姑娘就快憋不住了吧?她焦急的左右张望。屋里只有她和两位主子,瑞芳她们去吃饭了,贺璋家的也不在,如果六姑娘要揍七少爷,她拦不住怎么办啊?
才动这念头,六姑娘已经跳起来,拿着毛笔在范安岳身上乱挥乱画。小嘴里还气愤难平的念叨着:“我让你嫌,我让你嫌,你写的字就好吗?啊?跟我比也好不到那里去,还敢嫌我!”
下了几天雨,心情正不好得很,写篇字还得被个熊孩子嫌,范安阳不干了!毛笔尽往范安岳的脸上招呼,他今儿穿了件月白的长袍,交领上绣了鲜绿叶纹,通身绣天蓝云纹。腰间深蓝腰带上,挂着方三羊开泰玉牌,一方岁寒三友玉牌,整个人看起来毓秀俊逸。
可是当范安柏匆匆赶到时,毓秀俊逸的小公子不复见,只有一只凌乱着发的小花猫,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大哥,墨迹淋漓的脸上。颤抖的小唇抖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半个字。
杜云启兄弟紧跟在后,看到眼前凌乱的文具,砚台被打翻了,墨汁正迅速往炕几的边沿漫涎去。再过不久就是滴到炕几下,杜云启没见过这么杂乱的场面,不禁呆住,好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范安柏有股掩面叹息的冲动,可是却知,这事得有人善后,只能硬着头皮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乱成这样?”
墨香身上也被墨汁沾惹到了,她讷讷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众人才发现,闯祸的范安阳呢?
她大小姐抱着红红坐在炕上,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着他们。
范安柏无语,杜云启看傻眼,杜云寻眸里带笑,看她朝自己笑了下,脸上笑意更深。
贺璋家的不在,这趟出门,她夫婿和公婆也一并跟来,今日是她婆母生辰,范安柏一早就准她的假,让她明儿才回来。
范安阳屋里的丫鬟,墨香是最沈稳的,这会儿她却还没反应过来,可见刚才的场面把她给吓着了,丁香她们听到动静赶过来时,统统看傻了眼,直到范安柏他们进来,她们都还没回过神。
听到范安柏的问话,她们面面相觑,压根不知发生何事。
范安岳倒是回过神,指着范安阳半晌说不出话来。上回看到阿昭拿糕点砸杜云启,他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这次却轮到自己了,那毛笔画过的地方皆带湿意,他知道,自己这一身全毁了!
这是他上回没心没肺嘲笑杜云启的报应吗?
范安阳看到范安柏铁青的脸,立时感到头皮发麻,现在才想起来,上回逞一时之快的结果,不要啊!
范安柏看到那墨汁滴滴答答滴到炕上的被褥,忽然有种提前当爹的感觉,“你们两先帮着收拾,你们把七少爷送回房去,让厨房送热水过去,你们帮着把他洗干净。”他转头吩咐的是自己的丫鬟,墨香这时才回过神,范安柏让丁香她们带范安阳去更衣,瑞芳她们收拾残局,杜云启识趣的告辞,杜云寻走过去拍拍范安阳的头,“你大哥要骂你,你就乖乖的听,知道吗?”
范安阳点头,看杜家兄弟离去后,她也乖乖的跟着丁香去更衣,丁香看着她的脸,忍不住掩面窃笑,范安阳嘟着嘴进内室去。
范安柏带墨香到外间问话,问完话之后,他伸手抚额,这对弟妹是闹怎样?下雨太闷,闲着没事,一个就嘴贱,一个动手习惯了,他该庆幸阿昭只拿糕点砸人,拿画笔乱画吗?
真是!
范安柏的处置很快就下来了,罚他们两个各自禁足。只能待在自己屋里,再罚他们两每天的功课之外,还要加三张描红,阿昭的字写得不好,那就多练练吧!小路要挑人的毛病,自己的字却无法让阿昭心服,那就多练习练习,至少下回要数落阿昭时。得让她心服口服。
回程的马车上,杜云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上回我被扔糕点,这回换小路被画得像小花猫,比起来,他可比我狼狈多了!”
杜云寻抱着白白但笑不语。笑了一阵之后,杜云启方为难的清清喉咙,“复常,你先忍忍吧!等咱们离了这里,经过乐州时,再找人伢子买人来侍候你。现在先让原本侍候你的那几个回来吧?”
“不行,他们要被送回去京里。心里不定怎么恼我,再让她们回来,只怕要对我下重手了!”杜云启不得不同意弟弟说的有理,可是自己派过去的两个丫鬟实在太丢脸了,他不好意思让她们继续待在弟弟身边侍候了。“那珂儿和珠儿两个……”
“大哥让她们回去吧!她们根本就不想过来侍候我,才会故意这样一再犯错,难道大哥看不出来?”
杜云启一愣,这话是怎么说的?“她们一直往你跟前凑啊!你怎么说她们不愿侍候你呢?”
“大哥想,她们明知,过来相帮不久就会回去。有必要这样故意惹恼我吗?”若真对他有意,想讨好他,惹怒他一回,就该收敛,免得被他赶走,绝了日后亲近的机会,可是她们两个却是一再惹恼他。
而且她们对他有无亲近之意,难道他感觉不出她们对他的恶感吗?
娘还在时。丫鬟们喜欢亲近讨好他,随着娘亲过世,继母进门,妹妹过世。他溺水获救,周遭的人态度就慢慢变了,他身边的人一点一点被换下,换上来的,虽是杜府家生子,忠心的对象也不是他,而是祖母和继母。
有机会把身边的人一捋到底,他绝不希望让她们有翻身的机会,他想到了妹妹云瑶,云瑶是未足月就出生了,本就瘦弱多病,大夫曾说慢慢调养,身子养壮些,就不会多犯病,祖母却总是当面咒她,嫌她老病老要吃药。
婶娘们和家里的姐妹们,常常当面奚落她,小小年纪的云瑶还不会吃饭,就已经天天喝苦药,大哥比他们年长,平日都是他陪着云瑶,他不像范家表哥那么厉害,每次要哄云瑶吃药,都是件苦差事。
知道云瑶死了,他第一个感觉竟是松了口气,随即他又怪责自己,妹妹死了,怎能有松口气的感觉?
可是云瑶死了,他无人能补偿,那时他甚至有点恨大哥,他是祖父和父亲看重的天之骄子,都是同父同母所生,为何祖父他们独厚大哥?母亲过世后,他们就放任云瑶任人欺凌,他跟大哥说过,可是大哥很忙,听过就算,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日日忙于功课,还要哄云瑶,大哥难得闲暇在家,却无暇理会他们,而是随父祖在外书房,跟着见来访的客人,就算父祖没有休沐,他也是待在外书房看书,虽同在府中,自己想见他一面却难如登天。
直到云瑶出事。
可惜迟了!
偶尔想起旧事时,他就会很恨,恨大哥的一无所觉,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常常想起云瑶不肯吃饭皱着小脸抿着嘴,却不敢坦白说出来,她不要吃饭,不要吃药,她性情懦弱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用沉默来拒绝,他常想,是不是她早就知道,继母的人在药里动手脚?
直到他溺水,跟云瑶一样,每天要喝许多药,他才知道,天天服同一剂药,若有人在里头动了手脚,那味道一尝就晓得了!一开始他还能让身边的人去偷药渣,拿出去让人查,后来,他身边可用的人一一被剪除。
可惜的是,这些事情,他就算跟大哥明说,他也不会尽信,继母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大哥下手,但自己……
“长青不是说了,杨家会派人来接人,那咱们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有你那四个婆子,长青给的两个婆子,杂事尽够了,其他的,长青的两个丫鬟算能干了,勉强能凑合就成,我没那么娇贵,离了人就不成。”
杜云启闻言沉吟半晌,“也好,那就把她们调回来,待买了人再让她们教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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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妙音门少主_童鞋的打赏~
第七十四章 前路3
杜云寻不以为然,侍候他的人,若再让那女人的人接触过,指不定就被收买了去,毕竟她名头上可是自己的继母,是当家主母,他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不管在谁的眼里,都不足以独当一面。
他低头靠到白白的背上,嘴角嘲讽微翘,他们把云瑶丢给他照顾时,他才几岁?他一个人要照顾自己,还要哄着妹妹,那时候他们怎么不觉得他小,担不起照顾妹妹的责任?遇上自己切身关系的事,他们不许他自己做主,说他年纪尚小!
杜云启有点不知所措,面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时,常常会让他有种不知如何应对的窘态,母亲死的时候,他很茫然,大家兴奋期待母亲再生一子,母亲说肚子里的是妹妹,要他和云寻答应她,会好好照顾妹妹,他和云寻那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忘了!
但直到云瑶死了,他才知道,那个怯生生的妹妹,生前在杜府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他也知道复常怪他,但他怎么会知道?他七岁后就住到外院去了,母亲过世后,每日晨昏定省,他只往祖父母住的正院去,每天只见两面,时间又短,云瑶和他年纪差得又大,基本上兄妹两个是没有交谈的机会。
要不是听到隔房的堂妹们抱怨着云瑶死了,害她们不能听戏出去玩,他根本不晓得这些堂妹们一直欺负排挤着云瑶。
杜云启轻声叹息,云瑶小小年纪就没了娘。父亲那时在任上,孝期一过,就被祖母逼着娶了继室,回京时,继母才生了儿子。父亲就算有心,也没那精神去关心她,自己是杜家长子嫡孙,祖父看重,祖母虽不喜他,但他住在外院,除了早晚请安会往内院去,平日也见不着。继母就算想安插人手到他院里,还得先过祖父那一关。
所以他从没想过,复常和云瑶的日子会不好过。
显然,他忽略了许多事情,时日一久,这些小事积沙成塔,造成了云瑶的事。复常的溺水,若不是搬到外院来住。只怕复常的小命早就不保了吧?
他自责的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压紧掌心嫩肉,那痛感却远不及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
思念与自责像两股涓滴泉水,初时若有似无的轻落心湖,随着时间消逝,它们的重量日益加深,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复常获救后那段日子里。他不断梦见母亲在梦里慈和的对他微笑,就似生前一般,可当他像跟以前一样冲到她身边时,却惊见母亲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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