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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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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都一上午了。
  红衣思索着,刚要再说一句,坐于主位的虞氏一声咳嗽。
  ——用膳有用膳的规矩,一贯是各吃各的,不许闲话聊天。
  于是只好噤了声,安安静静地继续吃自己的。
  饭后旁人皆去散步或午休,红衣则照旧拿了些散碎银两准备出府。她一贯是这个时候会去看看那些孩子,未时前再回来。
  “今晚我也去看看。”绿袖打着哈欠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跟燕儿说,我带她喜欢的糍粑给她。”
  “好。”红衣答应了一声,往外去了。
  。
  曲径蜿蜒,楼宇重叠。红衣也不着急,脚下走得缓缓,就当餐后消食。
  府门口当值的小厮对她这每日行程都熟了,见她来,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便为她开门。
  这天阳光很好。而在红衣眼里,府外的阳光总比府内的还要好些。好像连空气也更清新,她深吸了一口气,绽出笑容,往西走去。
  每一坊里都有不少人家,各府院在坊中建得齐整,形成的小巷四通八达。
  至了第一个巷口,红衣向左一拐,刚抬眸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地跑来。她连忙让道才没撞到,那人便从她面前跑了过去。
  红衣这才来得及细看看那背影,而后一惊:丝缎?!
  不问也知必是出了什么事。红衣不及多思,连忙跟上她,一同回府去。
  丝缎脚下一直没停,她叫了好几声,她都跟没听见一样。
  红衣始终追不上她,待得回到府内乐坊,入院门就见一众歌舞姬围在院中,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什么。
  “丝缎呢?!”红衣急问绿袖。
  “去司乐房里了。”绿袖蹙着眉道,“直接就去找司乐了,之后司乐就房门紧闭,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该不会……该不会是缕词看扭伤看出了什么岔子吧?
  应该不会。
  那医馆红衣去过好几回了,看着门面不大,却着实不是“黑心小诊所”。从主食的郎中到打杂的医女都面善心善,从言谈中也能听出他们诊断得严谨。
  过了片刻,有个丫鬟模样的人从虞氏房中走了出来、又出了乐坊;
  再过半刻,又有两个家丁进了乐坊……
  带着缕词。
  三人一并走进院中的时候,满院都是一阵猛抽冷气的声音。
  连红衣这自认见过不少世面的现代人都惊得心里一刺,愕然看着缕词的样子,半晌回不过神。
  缕词是被两个家丁扶进来的,两个家丁都神情紧绷,看上去用了十成的力气去扶她。
  她却自己半分力也不使,神情涣散地任由二人摆弄着。
  已散乱开来的长发看上去毛躁,一支勾在乱发间未能完全脱落的发钗低垂着,和它的主人看上去一样没有生息。
  她身上搭了件薄斗篷,从胸前的褶皱处依稀能判断出她的手紧攥在那里。行走间步子混乱,斗篷前面时有开合,众人便得以看见……
  那原该平整服帖的曲裾交领凌乱地敞着,几乎能看到她的锁骨了。
  众人皆是难以震惊的神色。
  “缕词这是、这是……”同为歌姬的聆琴磕磕巴巴半天,怔然而道,“莫不是碰上……地痞流氓了?”
  一语道出众人皆有的猜测。
  那情状已太容易想到,缕词这是被人非礼了。
  。
  齐伯很快闻讯赶到。大抵是听说缕词正在虞氏房中、且衣冠不整,他便没有再往里走。
  差了人去请虞氏出来,虞氏很快就到了前院,向齐伯一福,神色焦灼:“齐伯。”
  “到底怎么回事?”齐伯问道,虞氏喟叹摇头:“还不知道。缕词什么也说不出来,同去的丝缎也吓得够呛,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齐伯眉头深皱,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来。
  “不过,听丝缎的意思……”虞氏眉眼稍垂,声音硬了几分,“那巷子虽偏,但缕词又喊又叫,也是引来了旁人围观的。大概免不了有人知道她们是……”
  “唉……”齐伯又一声叹气沉重。
  红衣一颗心都揪着。于女孩子而言,若把各样不幸排个序,这样的事大概至少可以排进前三。
  这在现代都是那么多人承受不了的事。偏这还是古代,思想保守那么多,遭遇了这般横祸……
  还未及再多想什么,就忽听齐伯道了一句:“去平康坊寻个好去处,送她去吧。”
  刚缓过神来的红衣再度惊住。
  虞氏却应得很平静,好像一切都正常如所料一般地道了声“是”,又主动说:“会叫人来给丝缎验身的。”
  齐伯点了头。
  红衣心惊得平复不下来——平康坊,那是……
  青楼齐聚的地方。


☆、第17章清白
  齐伯在片刻的安静后又发了话:“让她歇一歇,着人收拾一下,就去吧。”
  一句话,几乎定了缕词接下来的人生。
  “怎么能这样!”红衣脱口而出,心下愈感费解,一顿又道,“不是该报官、等着官府缉拿凶手才对么?!”
  还没听说过出了强奸案,把受害者送去妓院了事的呢!
  众人一并看向她,一个个的目光,都好像她的想法很奇怪。
  “身子都不干净了,怎么留在席府做事?”虞氏蹙着眉反问她,红衣一怔,即道:“她又不是公子的妾室,歌姬而已,和是不是完璧有什么关系?!”
  “那如是公子日后看上她呢?到时候怎么办?”虞氏又道。
  红衣简直觉得这个逻辑不能理解。
  “先禀了公子便是,公子若是介意,自然不会纳她为妾啊!”
  她觉得这才是因果清晰的想法,齐伯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脑子里一懵:“这样的事,怎么能拿去脏公子的耳朵?”
  红衣愕然地滞了滞,而后不可置信道:“为了不给公子添堵,就索性草菅人命么?!缕词已经那个样子了,送她去青楼,和逼死她有什么两样!”
  “这是哪来的话!”虞氏面显愠色,上下一睇她,笑意森寒,“席府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与她同去的丝缎也没事。独她一个,还不是自己不安分,去了青楼恰合她的意——若当真无辜,自尽以证清白就是了。”
  于是说着缓了口气,下颌微抬,目光扫过一众歌舞姬,冷峻地提点着:“日后都给我安分点儿,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折了席府的颜面,就都是一样的下场!”
  红衣惊得倒退了一步。
  荣誉谋杀!
  她脑海中闪过这从前只在宗教书籍上读过的词条,心里狠狠一坠。
  是了……她正在目睹一项荣誉谋杀。
  为了挽回一个家族的“荣誉”而杀死所谓“不贞”的人,哪怕这个人本身已是最可怜的受害者。
  这种事情直到二十一世纪都还有,在这里存在就更加“合理”——原因归根到底都一样:周遭的氛围认同这种做法。
  因为宗教、文化或者习俗,整个社会认为这是对的,所以有这个想法的人十分“正常”,不接受的才是异类。
  红衣觉得如鲠在喉,自知难以改变他们这已根深蒂固的想法,但又实在做不到心平气和地看着缕词被送入青楼、然后死去。
  缕词那么聪明,在她跳《佳人曲》遭遇意外的时候,当即反应过来,一曲高歌为二人都争得了机会。
  而且还帮过她。那二百两的银票,缕词只留了五十两,其余都给了她。即便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缺钱,但……
  那毕竟是一笔巨款了。
  红衣还知道,缕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想为自己脱籍,希望那两个家人子能在宫中得宠、而后替她求一道恩典……
  所以缕词做事八面玲珑,教起歌来尽心尽力,与家人子处得也亲近。她这么努力地想要办成这件事,可是甚至没能等到两个家人子进宫,就……
  要被送去青楼。
  。
  “她怎会是自己不安分!”红衣抢上一步,强争道,“司乐这罪名安的,不觉得太‘莫须有’了么!遭遇横祸还要怪她不安分,她图什么?就为给自己惹麻烦么!”
  虞氏喝住她:“够了!”
  “你不能这样做!”红衣又喊道,“凶手逍遥法外、受害者一生尽毁,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虞氏却不再理她,转身唤了别的歌姬近前:“先去请郎中来,缕词的嗓子许是坏了。瞧瞧能不能治好,若不能,上等的青楼她还去不得了。”
  ——过分!
  “我去求公子!”红衣脱口而出,喝出的嗓音有些可怖。
  那刚走了两步的歌姬回过头来,满目愕然。
  绿袖浑身一凉,连忙上前拽她:“别闹……”
  “又不用公子为她做什么!”红衣愈想愈难受,哽咽道,“只要公子肯放她走就够了,日后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能直接送她去那种地方!”
  “红衣你快闭嘴!”绿袖压着音在她身边急劝,直想堵了她这张嘴,“公子上午从宫中回来后就心情不好,你别……”
  她却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红衣已夺门而出。
  身后一叠声地呼喊,齐伯连声招呼人把她拦住,却到底反应得慢了。
  红衣拼力跑着,身后几个小厮在追。她跑得气喘吁吁,好在这长年要日日练舞的身子体力不算太弱,咬紧牙关不慢下来,一路冲到席临川书房门口。
  她顾不得礼数推门而入,几个小厮紧追着她也跟进去。
  不待她说话,一捂她的嘴便要往外拖。红衣却身上狠一挣,在几人力气稍松地一瞬间,猛地跪了下去。
  本就被突如其来的几个人弄得有点懵的席临川见状更是一嚇,反倒回过神来,怔了怔,蹙了眉:“怎么了?”
  重生以来就没见她行过这么大的礼,冷不丁地来这么一下……怎么看都像是“出大事了”。
  几个小厮不得不放开她,但谁也没敢退出去。红衣觉得身后几人气势汹汹,也不敢吭声。
  席临川愈觉奇怪,一睃那几人:“你们先出去。”
  顷刻间屋里就只剩了红衣和席临川两人。
  红衣仔细琢磨着,不知这话怎么话才好——最为稳妥的做法,大概是……不让席临川弄清楚什么事,就点头答应放缕词走?
  席临川好奇地看着她,知道她目下很怕自己,素来能避着他就避着,不知这回主动来是什么事。
  “公子……”红衣一边斟酌着,一边谨慎开口,“如是……有个人因为一些事不能再留在府里,要去的那个地方会要了她的命,公子可会……发个善心,放她走么?”
  席临川听得云里雾里,把她的话思索一番,问了句:“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红衣咬了咬牙,他淡看着她的欲言又止,道:“直说。”
  “是缕词……一个歌姬。”她呢喃着,之后的话说得愈发艰难,“缕词出府时……碰上点意外,齐伯和司乐说、说要把她……送到青楼去。”
  没有听到回话,但听得案桌一响,抬眼便见席临川已离席。正从她身边走过,快得足下生风。
  红衣一愣,连忙起身跟上他。只见他面色阴沉,不知他现在是什么心思、不知缕词会是什么下场,唯一可做的便是尽快把心底的想法跟他说个明白,他能听进去个一句半句也是好的。
  “公子……这事不是缕词的错。她回来时整个人都狼狈得很,同去的丝缎也吓坏了。若再送她去青楼,只怕、只怕真会逼得她自尽的……”她脚下走得急,话说得也急,喘了口气,又道,“她只是去医馆看看扭伤罢了,这简直飞来横祸,公子您……”
  她话至一半,他脚步突然停了,足下稳稳地转过来。
  红衣与他目光一触,立即噤了声。
  神色僵住,她既不敢再说话,又因要顾及缕词的安危不敢如平常一般冷着脸应付他,只得这么无措地对视着。
  席临川咬牙切齿:“我因为昨日晚宴的事,被陛下和皇后数落了一上午,你安静点。”
  “……”红衣哑声,点了一下头,一个字都没有。
  。
  席临川复又继续向乐坊走去。他到得实在突然,让一众歌舞姬都吃了一惊,连虞氏和齐伯都见礼见得有些惊慌。
  席临川看向虞氏:“缕词呢?”
  “公子……”虞氏想解释点什么,一看席临川的神色又不敢多做耽搁,连忙朝内院引路。
  房中冷嘲声、斥骂声和挣扎的嘶喊声乱成一团,红衣正听得生恼,走得快了些,想赶紧看看缕词。
  已至门槛前,忽见一白物横空飞来,她下意识地一弯腰避过,意识到身后是席临川时又忙看过去。
  席临川手里多了只白瓷茶盏。无甚神色地也走进门去,随手将那瓷盏搁在案上,看着一室混乱,剑眉皱起。
  几个婢子退到一旁,皆低着头不敢吭声。缩在床榻一角的缕词瑟索地望过来,原本涣散的双眼突然一亮,肩头紧了一紧,忽地动身扑了过来。
  几个婢子同时一声惊呼,在她冲到席临川跟前之前一齐动手拉住了她。缕词奋力挣着,终挣不过,放弃地跌跪在地上,哭得力竭声嘶:“公子!不要、不要送奴婢去青楼,奴婢以后会……会很当心……”
  红衣紧张地看向席临川。
  缕词的乞求还在继续,一句句的,充斥着惊惧与恐慌:“奴婢什么都可以做,求公子给奴婢留份杂活……什么都可以!奴婢知道自己不干净,以后绝不……绝不会碍公子的眼的!”


☆、第18章算账
  红衣心里“咯噔”一声。若连缕词都觉得自己“不干净”,可见这种思维的根深蒂固,心里愈发拿不准席临川会怎么想了。
  缕词只穿着中衣裙,褪下来的外衫就丢在榻边,依稀能寻见斑驳的血迹。席临川的目光在那血迹上停了一会儿,移回她面上,向那几个婢子道:“放开她。”
  几人同时松开了缕词,她却没敢再近前,无甚精神地瘫坐在地,呆愣地看着席临川,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
  又驻足思量了一会儿,席临川走近几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哪里不干净了?”
  缕词怔然看向他,双眸一红。
  席临川又道:“是伤了你的人不干净。”
  “那我……”缕词想要问什么,却没问出来。又看一看席临川,一语不发。
  “没有人要送你去青楼。”他道。
  候在门口静听的齐伯和虞氏皆一惊,刚要出言相劝,却听得他又续说:“我着人收拾个新的住处给你,你好好养着就是。”他一睇矮几上放着的药碗,稍一笑,“先把药喝了,一会儿再沐浴去,然后睡个好觉。”
  红衣好一阵恍惚。
  从来没听席临川用这种口吻说话,温和得好像做哥哥的在哄受了委屈的妹妹。
  缕词也怔了一阵子,而后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好……”
  “……公子。”齐伯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了两步,委婉地劝道,“她这个样子……不好在府里服侍了。”
  “那就不用她做什么了。”席临川稍偏过头,“也不差她一个。”
  “可是……”齐伯怔了怔,未再争辩,虞氏蹙眉道:“府里还没这样养过闲人。”
  “那是从前没必要。”席临川站起来转过身,看向二人,目光冷如寒刃,“这回,席府若不养她,真让她到青楼等死么?”
  二人皆一栗,听出席临川责备的意思,相视一望,虞氏颔首道:“还不止是养她的事,闹出这样的乱子还留在府里,传出去坏席府的名声。”
  “闹出这样的乱子再把她扔出去不管才是坏我名声!”席临川喝道。
  齐伯和虞氏面色一白,终于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再度互相一望,往外退去。
  那三个婢子都是战战兢兢的神色。
  方才在席临川来前,她们待缕词是怎样的态度,红衣也听见了。见目下事已定下,再不想她们多给缕词添什么堵,便不理会她们,径自上前扶了缕词起来,到榻边坐下。
  “你安心吧。”红衣轻声道。
  席临川闻声再度转过头来,看一看她,颔首道:“多谢。”
  红衣正给缕词理着头发的手一滞,遂站起身,端端正正地一福:“代缕词谢过公子。”
  没听到他再说什么,片刻后木门轻响的声音传来,红衣抬头望去时,房中已无第三人,他关上门离开了。
  缕词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手指绞着发梢,一句话也不说。直至一刻后又有婢子推门而入,看着服饰精致,该是在席临川跟前混得得脸的人。
  二人屈膝一福问了声安,而后上前为缕词更衣。她们手脚麻利,说话也有分寸,绝口不提缕词刚遭的祸端,连感慨一句都没有。只说外面备了小轿送缕词去府东南边的鹤鸣坞,告诉她那是一个上佳的住处,阳光很好,种着各样的花花草草。
  还说席临川特意吩咐了,若是缕词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草木盆花,也让人添过去就是了。
  那婢子温言软语地说着,让红衣听得有些失神。
  实在难以相信,这和那险些一箭射死她的,是同一个人。
  大概确实和绿袖说的一样,席临川待谁都很好,只是很讨厌她一个而已。
  。
  缕词教两个家人子唱歌的事由杜若“接了班”,这样一来,红衣和杜若接触的时候也多了些——即便不说话,“舞蹈课”和“声乐课”交替时碰个面总是免不了的。
  直觉让红衣觉得,杜若对她始终很厌恶,而且一日甚过一日。可细细想来,她又确是没有得罪过杜若的,从一开始,就是杜若因她做杂役的身份而看不起她。
  于是也不做计较,二人各过各的,相安无事。
  几日后,倒是长阳城里不太平了。
  闲言碎语不知是从哪里起来的,起先是慢慢地扩散,而后因为某个契机一夜之间炸裂,传得人尽皆知。
  ——人们都知道了,冠军侯府里有个被人奸污的歌姬;
  ——人们还说,冠军侯之所以来留着她,是因为他自己也出身卑贱,所以和这歌姬“同病相怜”。
  这和晚宴那天何庆所说的话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那天何庆虽然也是当众讥讽得不留情面,却到底是在这一方府院里……
  这一回,事情被捅到了台面上,成了街头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整个席府变得很紧张,一干歌舞姬因为平日里不怎么接触得到席临川、不知他现在什么心思,所以一边“紧张”一边觉得这紧张“莫名其妙”。
  这些坊间传言到底没绕开缕词。
  天气逐渐转暖、庭院百花初绽的时候,缕词寻了短见。
  虽是救了过来,但红衣和另外几个与缕词交好的歌姬赶到的时候,两个被席临川指去照顾她的婢子仍是面色惨白,可见当时情状很险。
  缕词躺在榻上,气若游丝,腕上的白练缠了一层又一层,仍有隐隐血迹渗出。
  “不知道她在哪里寻的瓷片……”一个年纪小些的婢子吓得直哭,“公子特意叮嘱过千万别让她寻了短见,我们……平日都小心得很。”
  红衣没在意这番解释,凝神看着缕词,她虽是双眼紧闭,贝齿却是咬着嘴唇的。
  过了一会儿,眼角流下泪来。
  “缕词。”她唤了一声,几人皆一怔,她向榻边走去,口气有几分生硬,“好端端的,你寻什么短见?”
  缕词没有说话。
  红衣皱一皱眉头,知道多少和坊间议论有关,又问:“公子怪你了?”
  缕词还是没有说话。
  “我不是和你说过,公子已着人报官、官府在缉拿凶手了么?你就是真不想活,也不该比那畜生死得早!”
  红衣说得森冷,缕词稍有了些反应,她望着榻边墙壁黯淡一笑:“我活不过他的……”
  话中的笃定让红衣一愣:“你说什么?”
  “我活不过他的……”缕词重复了一遍,缓缓转过头来,眼中黯得看不出任何波澜,“公子知道他们是谁了。”
  红衣后脊一悚。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他们……不止一个人……”缕词嘶哑地笑出来,回忆中,眼中浸满痛苦,“可是公子他、他已经查到了,三天前就查到了。是何将军府上的人,每一个都是!”
  缕词的意思是……
  官官相护?!
  两人都在军中名声赫赫,若要相互顾及面子,此事多半就不了了之了。何家不会自觉把人交出来,席临川也不会去上门要人。
  “这种事……你就不要太在意了。”丝缎在旁劝得犹犹豫豫,“自己好好活着便是,公子让你留下已是万幸,不好再强求什么别的……”
  “那若公子再退一步呢?”缕词切齿道。
  红衣愕然:“什么意思?”
  “那几人中,有人向公子提出,为息事宁人,愿娶我过门——若公子再退一步呢!”
  红衣惊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
  缕词自尽的始末在席临川傍晚回府之初就禀了过去,与此事一起的,还有官衙这三日下来查到的最新进展。
  缕词的事是齐伯口述,与案件相关的则都是白纸黑字。
  席临川从第一页读起,越读到后面,面色越沉。
  齐伯和几个小厮都屏着息看着,维持的安静中,突见席临川猛起了身,气势汹汹地向外走去。
  途经剑架时将长剑一抄握在手里,转瞬间已迈过门槛。
  齐伯怔了片刻,连忙带人追出,一边追着一边喊:“公子?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去……”
  席临川脚下没停:“官府送来的那些你看了吗?”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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