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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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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娇这才想起明天早上她还得去胭脂茶楼说书……不,不是明天早上了,而是今天早上,看外面这半明半昧的,眼看着快要天明了,唐娇赶紧闭上眼睛,能睡一会是一会,哪怕只能眯一会也好。
许是因为夜里折腾得累了,唐娇眯了一会,居然睡了过去,待她再次睁开眼,晨曦已经照进窗台,一朵桃花曲折横斜过窗外,上头停着一只小鸟,时而啄食着花朵,时而发出悦耳的叫声。
唐娇无声的侧过头,看着床边,那里已经没了那个男人的踪迹,只剩一张高背直立木椅静静立在那里。
“是梦吗?”唐娇迷迷糊糊的环顾四周,然后面色一僵。
她看见了房梁上的那条麻绳,黄褐色的麻绳结成一个绳圈,静静的吊在房梁下方。
咽了声口水,唐娇盯了那绳圈好一会,才走下床来,朝后院走去。
她的屋子很小,院子也小,方寸之地只够晒晒衣服,或者种几盆花。唐娇本想到院子里摘根杨柳枝用来漱口,岂料刚进院子,就看见井边上搁着一只脸盆,里面盛满了热水,白色水汽蒸腾不止,犹如云烟般氤氲而起,云烟里停放着一只小碗,碗口边沿架着一根新鲜的杨柳枝。
唐娇看着这只盆,半晌说不出话来。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那根杨柳枝,放在鼻子下面一嗅,发现上面居然洒了一层青盐。
唐娇盯着那层青盐,老半天都没舍得把它塞嘴里漱口。青盐,这可不是用来吃的,而是富贵人家用来净口的,至少四百文一斤,便是平安县这种富县,也不是谁都用得起的,用得起的那几户人家,也只有老爷太太在用,下面的公子小姐,若是受宠的还能分到一些,不受宠的就只能舔杨柳枝或者用手指漱口。
唐娇的面色阴晴不定,琢磨着要不要把这青盐抖下来拿去卖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杨柳枝塞进嘴里。
没办法,旁人若是问起,她可说不清这青盐的来路,难不成要告诉人家,是某个跟踪狂献出来的殷勤吗?
漱了一半,唐娇舀了半碗水,轻轻抿了一口,在嘴里咕噜咕噜转着。
“呜呜呜!”一个古怪的声音从她背后发出,唐娇疑惑的转过身去,然后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只见院子尽头,靠墙壁的泥土里,埋着三个人头。
看模样,分明是昨天夜里想要入室杀人的歹人,他们果如跟踪狂所说,被种在了院子里,只露出头和右手,三个人嘴里都塞着碎布,眼上也都蒙着黑布,而右手手腕上都割开了一条细小的血线,手腕下面还放着一只小碗,里面都盛了半碗多血。
仿佛是怕他们三个人的丑脸吓着了唐娇,某个人还特地移了几盆花,装饰在他们脑袋边。
此时此刻,三人哪里还有昨天夜里的威风与凶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一个个从喉咙里发出嘶吼,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泪水湿透。
对这三人,唐娇心里没有任何一丝同情,且不说以他们三人昨天的样子看来,显是杀人惯犯,就说齐国现今的法令就已经明言规定,夜无故入人家者,杀之无罪,她就算是直接把他们三个杀了,官府也只能送她张“勇斗歹徒”的横幅,不能判她有罪。
就是青天白日的看到地上有三个脑袋,感觉有点寒颤,再看看他们碗里的血,唐娇哆嗦了一下,匆匆漱完口,便跑回屋去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三个还是交给那跟踪狂吧。
结果前脚踏进房门,唐娇便整个僵住。
这才多久,她才刷了牙洗了个脸,桌上就已经摆好了三菜一粥。
菜倒不是什么丰盛佳肴,一碟腌萝卜干,一碟凉拌皮蛋,一碟桂花奶糕,红的绿的都有,香的甜的都有,再加上一碗熬得稠稠的鸡丝粥,这场景不是做梦也胜似做梦了。
只是,依然是噩梦。
他到底观察了她多久,才晓得粥品里她最钟爱鸡丝粥,以及吃鸡丝粥的时候,最爱搭配的就是这三种小菜。
再联系他写下的那则短话本,以及话本里精确冗长的关于她房间的描写……
唐娇觉得自己再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无时无刻无地的看着你……
一时间,连平日最喜爱的鸡丝粥也变得难以下咽,一勺粥舀上来,还没吃,眼珠子就开始四处乱转,总觉得有一股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可又说不清那视线从何而来,或许是从房梁上,或许是从柜子里,或许是从床底下,又或许根本就是近在咫尺……
“怎么不吃?”一缕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脖子后面,“不合胃口吗?”
“没,没有。”唐娇吓了一跳,急忙把勺子里的粥往嘴里送,只是握勺的手有点发抖。
见她开始吃饭,后面的男人便沉默了下来。
半晌,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慢慢抚上唐娇的发顶,指尖握着一柄桃木小梳,梳齿插进唐娇浓密的乌发中,从发顶一路梳至发尾。
“别动。”另一只手按住了唐娇的肩膀,他说,“你吃饭,我帮你梳头。”
“……”唐娇一边喝粥,一边将目光扫向桌角的那张黄铜镜子,试图从镜子里看到他的长相。
但是很可惜,这张镜子是从坊里掏出来的廉价品,不但镜面模糊,而且上头还裂了一道缝,照镜子的时候,左脸与右脸总是不对齐的。唐娇尽了最大的努力,却只能看到对方穿了一件黑衣服,有着欣长的体型,和一双漂亮的手。
“好了。”他的动作很快,而且手指极为灵巧,半碗粥的功夫已经为她梳好百花分肖髻,然后抬手拾起妆奁盒中的那支金步摇,斜斜插进她的发髻里。
风入轩窗,几片桃花吹落在唐娇的脸颊与肩上,但见她垂睫颔首,发髻上碎金点点,面颊淡淡生晕,正是豆蔻韶华好颜色,娉娉袅袅十三余。
“去吧,中午记得回来吃饭。”身后那人说,“到时,我把审讯结果告诉你。”?
☆、死人赛过活人价
? 第四章死人赛过活人价
这天早上,唐娇的发挥极差。
不但说书的时候走了神,琵琶还拨错了三个音。
所幸她的客人素质参差不齐,那些贩夫走卒之类的,便是走了音也听不出什么来,几个文人骚客虽是听出了不对,但看她笑容娇美可爱,便都笑着摇摇头,放了过去。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她年纪小,就肯放过她的。
待到早场结束,唐娇抱着琵琶下了台来,结果一抬头,便看见曹先生朝她走来,只见对方约莫三四十岁,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手里端着个青花瓷杯,面上笑容可掬,看起来俨然是个和蔼长者,只是一开口,便是明枪暗箭。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一介歌女怎么干得好说书先生的活?”曹先生站在唐娇面前,笑吟吟道,“你自己说说,一个早晨,你犯了几次错?与其砸了胭脂茶楼的招牌,不如早点回家去,多看看书,学点东西,再不济也能趁着年轻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何必在外头搔首弄姿弄这一身铜臭,你说呢?”
换了往日,唐娇能嬉笑怒骂间把他骂成狗,可今天她实在没这心情。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不能吃了饭再说吗?”商九宫摇着扇子,出来打了个圆场。
“哎!商老板,您实在太宠着她了!”曹先生跺着脚道,“您这样,就不怕寒了我们这些老人的心吗?”
“瞧您这话说得。”唐娇再也受不了他了,她脑袋一歪,巧笑倩兮的看着他,“曹先生,您今年三十四岁,又不是三百四十岁,想要代表楼里的老人们,恐怕还得再过个几年……或者几十年吧?”
潜台词是你丫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代表不了别人,你就代表代表你自己吧!
“你!”曹先生气得拿手指着她。
唐娇任然满脸是笑,浑身是娇,走他边上擦身而过,临了还抬手拍了拍肩膀,仿佛刚刚那一擦身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商老板!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啊……”曹先生立刻转头向商九宫哀怨诉苦。
商九宫揉着眉心,唐娇对他哀怨诉苦他还能接受,可这么个三大五粗的男人还跟他哀怨诉苦……他真有些受不了,只好敷衍道:“饿死了饿死了先吃饭啦!”
胭脂茶楼中午是管饭的,楼里不当班的店小二,茶师,说书先生都会到后院里吃饭,甚至有时候商九宫本人都会来凑个热闹。
唐娇刚走进后院,就看见小陆端着菜盘从厨房里走出来,转头看见她,小陆楞了一下,开口道:“你还活着啊?”
唐娇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就盼着我死啊!”
“怎么办?”小陆皱起眉头,“我没做你的饭啊。”
……敢情他是真的盼着唐娇去死,这样就能少做一个人的饭。
这可真是世间有万物,一物降一物,唐娇刚把曹先生气个半死,转身就被小陆给气炸了肺,若换了平日,她肯定把小陆那份给抢来吃,反正他理亏在先,不怕他不给,只是忽然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
她怎就忘了,有个人特地嘱咐过她……中午回家吃饭……
“……算了。”唐娇抱着琵琶,有些神色不定的摇摇头道,“我今天有点不大舒服,不吃了。”
“哦。”小陆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便道,“晚上我正好要走你家那边过,需要我给你带份晚饭吗?”
不等唐娇反应过来,他便接着说:“白饭三文钱,加一个素菜十文钱,加一个肉菜三十文钱,当然,如果你能再加个跑腿费,我会很高兴的……”
“再见!”不等小陆说完,唐娇就甩头离开。
难怪小陆都快十八了还单身,过去唐娇还一直觉得奇怪,觉得小陆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手脚勤快手艺多,不但会沏茶还会炒菜,人还老实不花心,这样的人怎么就找不到老婆呢?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别说其他人了,她也受不了这种人啊!他眼里只有钱!
离了胭脂茶楼,唐娇慢吞吞的往家里走去,绣花鞋踏过青石板街,身旁一座矮房挨着一座矮房,家家户户都是黑瓦白墙,被雨水一洗,便如水墨画一般。
待到了自家门前,唐娇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对自己说:“此人虽然偷窥加擅入民宅,但他到底救了你的命……你要让他离开,也须得温言软语,好好相劝。”
言罢,推门而入,结果整个人楞在原地。
这……这这是什么地方?她没走错门吧?
放眼望去,只见屋中一尘不染,连桌子脚都反出一层蜡光;平日四处乱丢的话本书籍,如今都整整齐齐的累在书架上;书桌上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昨天看了一半的书已经在桌面上摊开,中间插了一张树叶当书签……
唐娇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子,一路走到后院,抬头一看……居然连被子和她的脏衣裳都洗好晒出去了!
“回来了啊。”身后传来平板无波的声音,“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哦……哦……”唐娇还在看着在晾衣绳上翻飞的被子和衣裳,总觉得那绳子有点眼熟……依稀是昨天歹人们用来吊她的那条麻绳……
想起那几个歹人,唐娇便转过脸去,看着墙角那三个人头……
手腕上的血早就止了,可是某个跟踪狂晾了三条帕子在他们脑袋边,帕子不停往下滴水,就滴在他们手腕下面那只接血的碗里。
滴一下,脑袋抽搐一下,滴一下,脑袋抽搐一下……
有一个歹徒已经完全抽了过去,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剩下的两个哭得肝肠寸断,让唐娇这个受害者都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怜悯……这还是江洋大盗杀人犯吗?一个个哭得跟没奶的孩子似的……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平板无波的声音从唐娇身后传来,“一个速死的机会。”
脑袋们顿了顿,然后拼命点头。
“是谁派你们来的,派你们来做什么,说出来,就给你们一个痛快。”他说完,伸手在唐娇背上推了一下。
唐娇会过意来,她走上前去,把塞在歹人口中的纸团扯了出来。
“县令夫人!”湿漉漉的纸团刚离了嘴,两个歹人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喊道,“是县令夫人让我们来的!”
“县令夫人?”唐娇皱起眉头,“县令夫人为什么要找我这个市井小民的麻烦,你们说谎!”
“没有!是真的!”其中一个急忙解释道,“县令夫人想要找你当他们家的阴婚媳妇,这才找上我们的!”
“阴婚?”唐娇楞了。
“不错。”一名歹人神色憔悴的说,“实不相瞒,我们几个都是阴媒人,平日四处走动,替死人与死人说亲,谁家夭了儿子女儿,就会找到我们,让我们帮着寻一门阴亲。”
唐娇点点头,这事她也听说过,甚至见过有人因为寻不到阴亲,一直不让儿子的棺木下葬的,说是孤坟下葬,怕要坏了自家祖坟风水云云。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唐娇指着自己,更为不解的问道,“你们为死人和死人说亲,那关我这活人什么事啊?”
“因为县令夫人指定了你!”歹人说。
唐娇蹙眉,想到了一个可能:“她想让我扶牌位进门?”
这也是阴亲的另一种结法,活人与死人间的阴亲,不过这种事极少发生,除非是女方家中穷困潦倒,为求活命才会将活生生的女儿嫁给一张牌位,但这事绝不可能发生在唐娇身上,她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穷,靠自己一双手吃饭,好过守一辈子活寡。
“县令夫人没明说,只是给了我们说了一个媒钱。”歹人扯了扯嘴角,万般无奈的说,“……你若扶牌位进门,我们会得三两媒钱,但若是你突然暴毙,跟公子并骨合葬,则我们的媒钱为……三百两。”
三百两。
可在杭州城里购一座靠湖的大宅子,可在人牙子手里买下好几个娇姿艳质的女孩儿,可在京城的秦楼楚馆里一举为头牌赎身,如今却用来说一场媒……而且还指明了必须是死人媒。
唐娇眼睛一眯:“……我懂了。”
活人三两,死人三百两。
这不是媒钱,而是买命钱。?
☆、不为钱财但为卿
? 第五章不为钱财但为卿
水墨字画白绫帐子里,咳嗽声渐平。
中年美妇坐在床边,满脸疼惜的望进帐里。
“夫人……”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呼唤声。
中年美妇抬抬手,止了她的话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儿子的手塞回被子底下,才转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有话出去说,莫要吵着她儿子歇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外面正是一片斜风细雨,吹得院中花开花谢。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中年美妇站在屋檐下,抽出张金线织牡丹帕子擦了擦泪。
“夫人,李家三兄弟死了。”掌事打扮的女子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回道。
“死了?”中年美妇,也就是县令的正妻王氏楞了,“怎么死的?”
“三个人都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其中两个是淹死的,还有一个……”掌事顿了顿,“是吓死的。”
“吓死的……”王氏嘴角向上扯了一下,“那姓唐的小姑娘到底有多丑,居然把人给活活吓死了。”
掌事知道自家夫人不待见那个小姑娘,尤其是最近打听来的消息里,这小姑娘实在不像个好的,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不说,还在茶楼里吹弹拉唱,行事就像个歌女似的,也难怪世家出身的夫人不喜欢她。
“是啊,除了一张脸,她没半点配得上我们家公子的。”掌事瞅着王氏的脸色,“要不……换一个?”
王氏闻言,面色沉痛的摇摇头:“要能换就好咯,只是蟾宫一门心思要娶这姑娘,平日我这当娘的还能说说他,如今他的身体这个样子……我又怎能……呜呜呜……”
说着说着,王氏就哭了起来。
掌事一边在旁安慰,一边在心里叹气,心想自打公子出了事,夫人就基本长在公子房里不出来了,家里的事也不管,一心一头只想把那姓唐的姑娘弄进家门,但又觉得对方轻浮无知,若是让她进了家门,前两年公公婆婆活着的时候还好,等他们两个老的一死,丈夫又不在,只怕要闹出丑事,索性把对方弄死了,陪着儿子一同下葬才好。只是身为世家女,县令妻,怎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至王法于不顾,由这样的人管家,家里迟早要出大事的。
果然,她哭了一阵子之后,就擦干眼泪,双目望着栏杆外面的风和雨,幽幽道:“这或许是蟾宫在这世上最后一个愿望了,我这做娘的,定要为他实现……”
这句话随着外面的风雨飘去,远远的,化作细雨飘进胭脂镇里。
这时的胭脂镇已经入夜,茶楼门口的红灯笼挂起来,吃茶的吃茶,说书的说书,这里面没有唐娇的身影。她夜里吃过饭之后,就趴在书桌上写新话本,写了撕,撕了写,最后一句话都没写出来,懊恼的将笔一丢,背靠在椅子上,开口说道:“我很感谢你,但你什么时候走?”
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他说:“我走后,你必死无疑。”
“不会吧。”唐娇觉得他在危言耸听,“那几个歹人都已经死了啊。”
她是早上听到的消息,说是河里发现三个男人的浮尸,听了旁人描述,知道就是那三个入室杀人的歹徒。对此,唐娇心里没有半分负罪感,因为对方已经道尽生平,在短短三年内,他们已经杀了七个弱女子,然后贩卖到男方家中结阴亲。
每个人心里都都有一杆秤,在唐娇看来,那几人死有余辜,杀了他们,等于救了更多无辜女子,所以即便知道杀他们的人就在身后,但唐娇绝不会因为这点儿去诟病他。
但一事归一事,君虽行侠仗义,但总跟踪偷窥还赖在姑娘家不走,这未免有些不妥吧……
“此事尚未结束。”他站在唐娇身后,笃定道,“县令夫人必有后招。”
“难道晚上还会有人来夜袭?”唐娇拿拳头支着下巴,蹙眉问道。
“有这可能。”他淡淡道。
唐娇方觉出他的厉害来,他不死缠烂打,相反,唐娇觉得反倒是自己得死缠滥打,求他留下来守夜。
这样做的代价是夜不能眠。
待到唐娇爬上床,某人便悄悄来到了她床边,肩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兜帽罩下来,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
姿态潇洒的将披风一掀,他坐进床边的凳子里,然后略略抬头,目光盯进软帐内,凝在唐娇身上。
这视线灼得唐娇浑身不自在,觉得他虽然安静的犹如泥塑,却像是将一腔热情都注入眼中,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像两只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抚弄……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唐娇侧过头来,脸蛋枕在藕白色的手肘上,仰着头看他。
“你想听什么?”他问,整个人,整张脸,恰到好处的融在黑暗中。
“你之前把那三个歹人种在院子里放血……”唐娇问,“为什么另外两人没事,唯独那个矮胖子吓死了?”
“那是一种刑罚。”他沉默了一下,回答道,“过去我和弟兄们刑讯他人的时候,偶然之间发现,只要把一个人放在黑暗里,蒙上眼,再在他手腕上割一道浅浅的口子,然后,挂个破皮囊在他身边,往下面不停滴水……这人就会误认为是自己在流血,然后惊慌,恐惧,乃至于活活吓死……”
……听了这番话之后,唐娇觉得自己更睡不着了。
这人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狱卒?杀手?又或者传说中的魔教中人?
唐娇平日只爱看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对刑讯一事无甚研究,所以无法从这段讯息里看出对方的身份,想了想,她复又开口问道:“除了刑讯,你平时还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简短的回答道。
“喜欢吃什么?”唐娇问。
“什么都吃。”他回道。
“喜欢喝什么?”唐娇问。
“什么都喝。”他回道。
“你敷衍我呢!”唐娇恼了,她翻了个身,单手支着下巴,眯起眼睛对他笑,“你就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吗?”
“有啊。”他的目光从黑夜里射来,深深凝视着唐娇的脸,“你。”
唐娇窒住了,趴在床上,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良久,他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穿过轻柔纱帐,冰冷的指尖触在她的脸上。
“不用试探我。”他低声说,冰冷的呼吸吹动眼前的纱帐,“无论我过去做过什么,无论我过去是什么人,从现在开始……我只属于你。”
……唐娇觉得这是她今天晚上听到的最可怕的话。
“你别这么说。”唐娇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何止是为难,这几天唐娇直接把脱衣服睡觉的习惯改了!洗澡的时候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打算跟他翻脸,到了昨天晚上,她如厕时忘记带纸,立刻听见他在外面敲门,问要红草纸还是蓝草纸……
唐娇简直难以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可是他只是略略想了想,就平静的回答:“那就由我来排除万难。”
一句话说得平淡无比,但唐娇宁可他激情澎湃,因为激烈的感情最是容易消磨,反倒是这种归于平静的感情最是难办,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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