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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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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吕雉所料，此话一出，范增的心狠狠地“咯噔”一下，脸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发不出声来。
“我吕雉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与其花时间劝我，还不如想想我作为人质对你们而言还有多少利用价值。不过可惜，我可不是什么倾世美人，汉王身边有的是女人，不差我一个。不过您可就不一样了，无论在哪里，都比辅佐这貌合神离的主公好啊。“吕雉意味深长地望了范增一眼，笑得暧…昧。
“既然夫人不接受老夫的建议，那便改日再谈吧。希望夫人回去还能再好好想想，毕竟夫人这么大好的年华在狱中度过实在可惜。“范增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意，冷冷道。
吕雉莞尔一笑，轻轻退至门边。
“好生送夫人回去！”范增喊道。
吕雉再次被押送回去。行至中途，吕雉的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红。
“虞姬妹妹！”吕雉大喊道想要向那抹红色跑去，却被士兵抓住动弹不得。
“吕姐姐？”虞姬听到呼声，转身一望，竟然是吕雉。
“虞姬妹妹，能见到你真好。”吕雉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吕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虞姬明知故问，她太久没有关注门外之事，吕雉何时进的楚军她竟然不知。
“这个……说来话长……”吕雉尴尬的笑笑，这样的情境，她总不至于是被项羽请来做座上宾的吧？
“如果姐姐不嫌弃，就去虞姬那里坐坐吧。”虞姬浅浅地笑笑，邀请道。
吕雉笑着望了望两边，这不是她说想去就能去的。
“先让吕姐姐在我那里呆会儿吧，我会告诉大王的。”虞姬意会地朝她身旁的士兵说道。
士兵相互望了一眼，终于同意了虞姬的请求。
“妹妹！你的额头怎么了？”吕雉见虞姬的额头上有一块淤青，忙问道。
“没事，不小心碰的。”虞姬赶紧用手挡了挡额头，轻笑着回应道。
“那这手上的药……”吕雉望着虞姬手中的药包，显然她是刚刚抓了药回来。
“一些普通的药罢了，没什么要紧的，姐姐先随我来吧。”虞姬牵过吕雉的手，将她引到自己的住处。
“诶。”吕雉跟着虞姬的步伐，却下意识地闻了闻虞姬手中的药。吕雉隐约闻到了琥珀、远志、合欢皮、柏子仁、夜交藤和轻微的朱砂的味道。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些要都是些安神的药，她要这么多安神的药做什么？给自己喝，还是……还有，她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自己不小心碰的吗？
“吕姐姐，喝茶。”虞姬抚着吕雉坐下，将药放好，替吕雉泡了一杯茶。
“多谢妹妹。”吕雉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果然，这茶也带了些安神的功效。
虞姬静静地在吕雉对面坐下。
“看妹妹神色不好，妹妹这些日子可是睡得不好？”吕雉试探地问道。
“没有什么不好的，姐姐不用担心。”虞姬总是会下意识地避开吕雉的目光，和她保持着略带刻意的距离。
“也是，这生逢乱世，谁能过得安生。看惯了杀戮，谁能真正睡得安稳。”吕雉悄悄地观察着虞姬脸上的表情。
虞姬始终微低着头，看不清她表情的变化，轻声道：“我们不过是女人，这些事是他们男人的事，与我们无关。“
“话可不能这么说。“吕雉将手中的茶放下，面容严肃地盯着虞姬，”这天下是天下人的，这天下人不仅是男人，还有女人呢，你说是不是？“
虞姬的手微微一颤，许久才牵出一丝勉强的笑：“虞姬不若吕姐姐的深明大义，每日里只懂得抚抚琴罢了，心里哪里装得下苍生。”
吕雉意味深长地望了虞姬一眼，伸手欲抚摸她的手背。
“姐姐茶凉了吧？我去为姐姐换杯茶。”虞姬立即将手抽走，满带着戒备。
“好。”吕雉笑着收回自己的手，虞姬也是个聪明人，她懂得自己想要说什么，做什么，她也害怕自己将要说什么，做什么，既然她执意逃避，自己也无须逼得太紧。
虞姬为吕雉换了新茶，依旧默默地坐到一旁，不再言语。
“妹妹，可否了了姐姐上次的遗憾，为姐姐弹奏一曲？“吕雉接过茶杯问道。
虞姬缓缓走至琴前坐下，手轻轻拂过琴身，问道：“姐姐想要听什么？”
“就为我弹我们初遇时的那曲楚歌吧。”吕雉道。
初遇。
虞姬的手有片刻的停滞。
“好。”琴弦在一双玉手下被拨动，时间仿佛被荡回了从前，一缕淡淡地忧愁在身边不断地回旋。
吕雉静静地在一旁喝着茶，看着虞姬的脸。反正她已经入了这楚营，她不急，她有的是时间一点一点瓦解眼前人的心理防线。
？
☆、第二十六章 各怀鬼胎
？ 沛县。
刘盈和刘乐已经入睡，这一路上他们受了太多的惊吓，如今的刘盈睡觉时都会紧紧地拽着刘乐的手，好像生怕她走了似的。
刘邦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虽然嘴上不曾说，但心里却满是歉意。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该将两个孩子踹下马车，也许，这会成为他们永远的阴影，他们心里会记恨自己一辈子。
一辈子……刘邦又有些无力地笑笑，他的一辈子又还能有多长？
刘邦不禁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是这么逃过来的吧？从开始的入草为寇到如今的狼狈逃窜，兜兜转转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人生就是这么可笑，你拼命地往前走，拼命地往前走，当你以为就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却总会不经意地又回到了□□。但至少他还能回到□□，总比那些枉死在路上的人好不是吗
有时候刘邦不禁会想，回到从前不好吗？为什么曾经明明那么坚信，如今越走近却越动摇了呢？刘邦摇摇头，望着两个孩子，不想再想。
两个孩子睡得熟了，发出了微鼾，刘邦替他们掖了掖被角，轻轻退了出来。
又是难得的月夜，还真是讽刺，越是心零零散散的，偏偏月越是圆满。趁着月色，该是好好喝上一回了，这活的越久，身边的人越多，却越喜欢一个人独饮了。
一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月亮喝着酒，其实也挺怯意。喝醉了好，人有时候就是怕自己太过清醒，越清醒的人越容易痛苦。
“大王，您不能再喝了。”恰巧赶来找刘邦的张良一把夺过刘邦手中的酒壶。
“什么大王！我不是什么大王！我的汉王还是他项羽封的呢！现在我他娘的什么都不是！“刘邦夺过张良手中的酒壶，继续喝着。
“大王说的什么话！虽然我们这次败了，但我们的元气并未大伤，那些被打散的军队都先后重归了韩将军门下，大王不可这般悲观啊！“张良苦口婆心的劝告着。
“萧何说得对啊，他韩信是个人才，如今他手上握了兵权，还会衷心于我吗？“刘邦笑道。
“大王，话可不能这么说。他韩信纵然有能耐，但他毕竟威信不够，不能服众啊。您想想，他的大将军是您亲自封的，而且是由一名治栗都尉直接提拔上来的，他若是现在背叛了你，怎么还能得人心呢？况且他身边还有很多忠于您的将军，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傻的。“张良立即回应道。
“现在不会，以后呢？“刘邦目光空洞地望着天，他韩信会出现在吕雉的身边，怎么会只有感恩那么简单他刘邦计划了一辈子，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失败，终于取得了当日的成就，他以为自己成功了，有资本了，以为终于盼到头了，原来就是个笑话。五十六万，五十六万大军呐，竟然在他手里被项羽三万大军打得七零八落。想想自己还真是可笑，取得了那么点成功就以为自己已经大不相同了，成了真正的王了，可惜自己依然还是当年那个需要向项羽求饶的汉王刘季。
“大王，以后那时以后的事，可若是您现在就放弃了，那可就没有以后了。“张良谨慎地提醒道。
“以后？“刘邦轻笑着转了个身，“那子房你说，现在的我还看得到以后吗？“
“大王，您千万别泄气。“张良挪了挪身子，将刘邦扶住坐起，”大王，这次彭城之战我们的确败得惨烈，但你仔细想想，这次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是诸侯联盟心不齐啊，我们是败在人心涣散上啊。“
刘邦抚着额头，并未反驳。
“大王，您再想想。“张良见刘邦听进了自己的话，立即继续说道：”只要您还活着，现在的形势并非对我们完全不利啊。我们虽然溃败，但我们的士兵十存□□，并未伤到元气，他项羽虽是战胜了诸侯，却并未乘胜追击，进军关中。项羽现居彭城，彭城地处平原，守则无险，攻则道路漫长。而我汉蜀之地，雄踞关中，攻守兼备，无论从地势还是军事上，我们都没有劣势，只要我们能重振雄风，我们未必不能和他分庭抗礼。”
刘邦紧紧地不说话，陷入了沉思。
“大王啊，您好好想想吧，子房就不在这儿陪您了。”张良见刘邦有些想通了，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趁他沉思，便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
刘邦双眼紧闭，静静躺下。
汉王，汉王。
刘邦的脑袋被风一吹，有些晕晕乎乎了，模模糊糊间好似看见了吕雉的身影。
“汉王？！呵呵……“吕雉望着她掩嘴一笑，”你自己不也说了吗？那不过是项羽给你封的草寇王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啊？“
刘邦不语，依旧懒懒地躺在地上。
“你给我起来！“吕雉从来见不得他这个模样，果然怒了：”项羽封的又怎么样？！去和他抢这天下啊！日后将这天下都姓了汉，你就做他汉朝的王！“
“汉朝的王……“刘邦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吕雉啊……吕雉，没有你，我还真是不行呢……“刘邦伸手朝那虚幻的影像触了触，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将她丢给项羽是不是错了……
刘邦有些贪恋地望着那虚幻的影像，那影像却突然如幻景被风吹散了一般，一抹鹅黄却慢慢变得真实可见……
“吕雉……“刘邦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那熟悉的颜色，口中呢喃着。那是吕雉最喜欢的颜色，也是最适合她的颜色，怎么会……
“大王……“那鹅黄的颜色紧紧抱住了刘邦，但却不是他所期待的声音。
“戚姬……你……来了……”刘邦轻轻抚着她的背，语气中隐隐藏着失落。
“是啊，臣妾日日思念大王，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戚姬的眼里饱含泪珠。
“你的肚子……这舟车劳顿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吧？他们怎么回事？明知你快要临产了，非要把你接过来受苦做什么？！你可有不舒服？”刘邦望着戚姬已经很大的肚子，明白了他们的用意，却依旧气道。
“大王不要怪他们，是我执意要来的。臣妾日夜思念大王，只盼着能早日见到大王。而且……咱们的孩子也快要降生了，我想让他父亲亲眼看着他出生，为他取名字……”戚姬抚着肚子，一脸的幸福。
“是啊！我又要当爹了！看来老天这是要让我重头再来啊！好！那就重头再来！这天下早晚是我刘家的！”刘邦一把将戚姬抱起，“走！让我好好看看我儿子去！”
“哎呀！大王！你放我下来！我现在大着肚子呢！”戚姬娇嗔地锤着刘邦的肩。
“放心吧！我刘季的儿子可是那么容易伤着的？“刘邦大笑道。
戚姬一听噗嗤一声将脸埋进了刘邦的胸膛，满是幸福。
“不过……“刘邦突然轻声道。
“不过？“戚姬有些不明所以。
“以后不要再穿这颜色的衣服了，这个颜色，不适合你。“刘邦柔声道。
她以为他喜欢这个颜色，原来，只是她喜欢这个颜色。戚姬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只低头应了一声：“诺。“
如今的韩信立足于雎水之南，逐渐收拢各路兵马，休养生息。
彭城一战他故意乱了作战步伐，没有让军队赶去救刘邦，没想到他的命还挺大，也许他还真是命不该绝。如今的他手握兵权，如果再加以发展，他便足以自立门户了。
到底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反了刘邦，韩信还拿不定主意，毕竟他的大将军还是刘邦亲自授予的，他所带的军队心还是向着汉王的。但他又有些不甘，若是不反，自己之前的行为定会受到追责，他不敢保证刘邦会不会对他产生戒心，更何况，若离了刘邦，那自己要对抗的便是两股势力，凭自己如今的威望，他确实没有信心。
窗台上的虞美人终于开了花，他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忍耐，不是早已习惯忍耐了吗？他不在乎多忍几年。如果不选择反叛，那如今最好的办法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韩信知道，刘邦需要他。他承认，刘邦是个难得的人才，也是个难得的当王的人才，可他毕竟不是帅才，行军打仗他能力实在太有限，所以他离不开他。但刘邦得人心，而自己不过是个暂露头角的授命大将军，莫说人心，他甚至还未彻底地笼络军心。从如今的形势看来，似乎只有他们联手才足以和项羽分庭抗礼。
韩信比刘邦聪明，他知道，越是接近成功就越要小心翼翼，一旦意气用事，很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等。等到刘邦心急，意识到他的重要性，主动来找他。刘邦当然会疑他，但疑他又如何？他要想夺取这天下必然离不开他。没有他，刘邦根本无法和项羽抗衡，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改变他将功高盖主的结局。
？
☆、第二十七章 步步为营
？ 彭城。狱中。
“听说齐国又叛乱了，你说大王是怎么想的，这齐国打了这么久没完没了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个看守的士兵啧啧道。
“是啊，苦了钟离昧将军咯，带着那些战士背井离乡这么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应该快了吧，上次霸王回来时不是已经胜利在望了吗？量他们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一名士兵答道。
吕雉一听，眉毛微挑，笑着接到：“我想你们大王要不了就会就该接到钟离昧失利的消息了。”
“你个女人懂什么？！”士兵一听，显然很是不爽，怒目喝到。
“你们大王只攻不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个持久战，那些个将士已经征战了那么久，士气早就低落了，可齐国的兵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根，随时都是拼了命的打法，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对你们就越不利。”吕雉嘴角微勾，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休要在这里蛊惑人心！”刚才那名看守的士兵愈发地气恼，握着剑恨不能□□道。
“是不是蛊惑人心你们自己心里有数，真不知道你们还能对你们的大王盲目崇拜多久。”吕雉的嘴上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你！”那士兵见吕雉笑得如此轻蔑，越发的火冒三丈，起身就想要打她，却被身旁的人拦住。
“夫人交代过我们不能虐待她，忍忍吧。”身旁的人劝道。
“哼！”被拦住的士兵知道虞姬会时不时来看她，也真不好动手，只好作罢。
“夫人！”士兵刚坐下，一抹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狱中。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吕姐姐单独聊聊。”虞姬轻轻点头，柔声说道。
“诺。”三人得了令，只能退了出去。
“真他妈窝囊！这女人不就是个囚犯吗？！天天他娘的跟老子似的，打不得，骂不得，还一副他娘的主子模样！“一出去，方才气还未顺过来的士兵便骂道。
“可不是吗？！瞧她那模样，眼睛简直长到天上去了！不就是他娘的有几分姿色吗？简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令一名士兵符合道。
“等哪天让老子逮着了机会，老子一定让她尝尝被羞辱的滋味儿！臭娘们儿！“方才的那位士兵啐了一口道。
“得了得了，也不知道这夫人哪根筋不对，跟个阶下囚亲的跟姐妹似的，你也就说说吧，要是惹夫人不高兴了，大王还不手撕了你。“一直在一旁未说话的士兵搭腔道。
“他娘的！最好别让我逮着机会……“方才的士兵也只能忿忿不平地口里喃喃着。
“妹妹，这里又脏又乱的，又劳烦你来看我，真是不好意思。”吕雉立即迎上去，顺便闻了闻虞姬身上熏香的味道，果然，那股药味又浓烈了些，她的嘴角也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吕姐姐说得哪里话，不能劝项大哥把你安置在好些的地方我已经很是愧疚了，若姐姐还这样说，那我岂不是要羞愧死？”虞姬毫不介意地坐到吕雉身旁的稻草之上。
“妹妹多虑了，我本就是个俘虏，本就该有个俘虏的样子。妹妹能来看我是情分，若不来也是本分，哪来的愧疚之说？”吕雉笑道。
“前几日姐姐说我带的糕点味道很好，今日我便多做了些带来。老太公那边我也着人去看过了，也送了些点心，他人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虞姬将手中的菜篮打开，里面装了许多点心和茶水，轻轻地放到石墩上。
“难得妹妹这么周到，我在这里替刘季谢过你了。”吕雉将菜篮中的东西取出，为虞姬倒上了一杯茶。
“刘大哥昔日对我有恩，这算是我一点微不足道地报答吧。”虞姬笑笑接过茶。
“妹妹早已不欠我们什么了，妹妹只是不愿承认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罢了。”吕雉笑得淡然，却又饱含深意。
“吕姐姐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些守卫有没有为难姐姐。“虞姬停滞了片刻，有些尴尬地转换了话题。
吕雉轻笑着回应道：“霸王的夫人都发话了，谁还敢对我有点为难？“
这楚军中的士兵哪个不是对项羽充满了恐惧？吕雉总能轻轻一句话就戳准虞姬的痛处。虞姬牵了牵嘴角：“没有为难就好。”
吕雉笑笑，没有说话。虞姬亦默默喝着茶，不再言语，气氛有些微妙。
“对了，妹妹，不知道你可认识萧大人？”吕雉率先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虞姬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平常的神色问道：“姐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即使只是那么一瞬，吕雉也清楚地捕捉到了虞姬微妙的表情，笑着回应道：“没什么，只是他曾在我面前问起妹妹，但却又不说原由，今日想起来便随口问问罢了。”
“我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罢了，算不得相识。”虞姬敷衍道。
“是吗？但萧大人看起来好像很关心妹妹呢。这连年的战乱，也不知道谁能活到几时，他还是真该多担心担心自己才好。”吕雉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虞姬心突地一紧，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了起来，一时竟答不上吕雉的话来。
“对了，妹妹，听说齐国又反叛了。“吕雉看似无意中提起齐国来。
“是吗。我不大清楚。“虞姬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若是我夫君刘季，他有这等勇猛的军队，恐怕早已占了齐国的城池开始安抚百姓了，项王的心果然还是仁慈，不适合争夺这天下，可惜啊，如今却不得不深陷厮杀，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吕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虞姬的手紧紧捏住了杯子，嘴巴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妹妹，你说人这一生到底为的是什么？为什么越到后来就越要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如果我们有一天被自己逼疯了，那我们所做的一切，还值得吗？“吕雉见虞姬不说话，继续道。
虞姬脸色一冷，放下手中的茶杯：“姐姐，你也说过我不欠你和刘大哥的了，我会来看姐姐是因了往日的情分，姐姐若执意要在我身上打主意，那妹妹恐怕不能来看姐姐了。“
吕雉稍稍一顿，立马笑着回应：“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不过是感慨一下人生罢了，妹妹是不是想多了？“
虞姬慢慢站起身，神情有些冷漠，望着吕雉道：“姐姐，有些事你看得透，我也看得透，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选择。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守在项王身边安静地过完这一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弃他的，你又何必循循善诱？“
“妹妹！既然我们都看得透，你怎么就不明白逃避不是办法呢？！什么是背叛？你不知道项羽已经陷在这场战争里无法自拔了吗？这场战事持续的越久他就会越痛苦，他那么孤独，那些为他立下战功的人得不到封赏，统统被他禁锢在身边为他杀戮，他已经只能从杀戮之中获取快感了，难道还不够悲哀吗？！“吕雉见这层纸已经捅破，干脆直截了当地回应道。
“你不要再说了！“虞姬的身子有些微微地颤抖，长袖一甩，打算出去。
“妹妹！“吕雉紧紧拽住虞姬的手臂，死死地盯住她慌乱的眼神。
“相国大人！”门口突然传来参拜声，吕雉立即松了虞姬的手，两人对望一眼，有些尴尬地站立着。
“虞夫人，您作为大王的夫人，出现在一个俘虏的牢狱里恐怕不大何事吧？”范增悠悠地走进来，瞥了一眼虞姬，不满道。
“相国大人教训的是，虞姬这便回去。”虞姬微微倾了倾身子回应道，说罢便向狱外走去。
“夫人！”范增叫住虞姬，虞姬稍稍一顿，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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