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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不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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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恼我,”何子非叹气,“若那日我不在场,又当如何?”
  御周候向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在你眼里,我便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吏部尚书的马车越来越近,御周候却仍不离开,轻声在她耳边道:“关于你身世的那一部分,若你想听……自玉王府出来后,便跟着我。”
  临了,他重重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今晚。”
  知言抬头,见御周候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意,仿佛她方才的质疑,令他十分生气。
  齐皓下车,冷冷的眸子扫视一周,大抵知道眼前二人的交谈似乎并不愉快。他对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道:“二位久等。”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荣贤妃,让您这样悲伤地领了便当。

  ☆、三九章 天涯咫尺

  玉王府上下,浑身素缟,皆为荣贤妃戴孝。
  及至御周候一行人前来探望,玉王已经在书房闷了整整三日。偌大的王府沉寂如四面铁壁的牢笼,下人们因主子的悲戚,连日来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玉王殿下书房之外,有一美貌男子长身而立,即便是浑身素缟,穿在那人身上却别有一番张弛风度。走得近了,知言才分辨出他模样,正是玉王私藏金屋的楚端。
  楚端曾与知言同科御试,却因考场失仪,被当场逐出。哪知玉王对那一眼相见念念不忘,便将他与一干美貌少年养在一处偏僻雅致之处。而楚端今日此时能站在此地,恐怕已经深得玉王宠爱。
  楚端站在台阶之上,绰约风姿隐隐流转,他的目光自来人身上一扫,缓缓抬起袖袍,将自己的脸遮了遮,带着哭腔道:“殿下已经数日不吃不喝了,诸位大人……可得好好劝劝他。”
  一行人自然点头称是。
  楚端这才盈盈伸出一只手来,另一只手却仍然攥着袖袍遮面,偏着脸道:“小人双目红肿,生怕冲撞了各位大人,各位里面请。”
  三人前行数步,齐皓突然回头,对那挺拔的身影看了看,“此人是谁?”
  知言抬眼望向何子非,却见他面上情绪杳然,似是未听到齐皓的询问。齐皓见二人如此举动,会心一笑,“玉王风雅,传言果然不假。”
  待三人来到书房,只见凌乱的书籍落得满桌子、满地皆是,扑鼻而来的是浓浓酒气。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玉王孔轩殿下,正趴在一堆书中呼呼大睡,栗色的长发四散开来,如同地面暗涌的幽泉。
  何子非低叹一声,绕过满地的障碍,扶起玉王道:“殿下,你醒醒。”
  睁开的一双眼仍是迷茫而失神的,红色的血丝占据了除瞳孔之外的所有空间,玉王悠悠开口,“你来了?”
  御周候面色动容,“请殿下保重玉体。”
  玉王嗤笑一声,苍白的笑容自脸上四散开来,“子非,你是否也曾似我这般……恨之入骨却无能为力?”
  何子非低下头,脸上多了悲悯之色,那神色竟是默认。
  齐皓将双手背在身后,冷冷注视着憔悴不堪的玉王,“嘉宁公主将于明日回朝,微臣奉陛下口谕,请殿下明日酉时入宫。”
  说罢,却见玉王仍是面如死灰的模样。齐皓颔首道:“微臣公务在身,恕不能久留,请殿下节哀。”
  玉王轻轻闭上眼,艰难道:“齐大人辛苦了。”
  待玉王情绪平复,已是傍晚。见孔轩情况好转,何子非与知言便要告辞,楚端极力挽留,二人却因公务在身,不得不离开。
  楚端彬彬有礼,亲自将两位大人送出了王府,直到二人驾车离开,这才回去。
  知言与御周候同乘一车,心中不安。探望玉王之前,二人因荣贤妃的事情十分不快,眼前的英朗男子更是威胁她说,若是她想要得知自己的身世,今晚须跟随他左右。
  以御周候的性子,约莫又要轻薄于她,虽然每次惹得她娇喘连连,她却还算头脑清晰,并未彻底沦陷。可是长此以往,难保有一天她不会被眼前之人连皮带骨生吞下去。每每想到此处,知言便烦恼的厉害。
  何子非将她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看在眼里,笑道:“怕我?”
  知言瞟了他一眼,因前日于大火之中救出荣贤妃,御周候的头发被火燎去了些,虽是做了修剪,却仍是杂乱丑陋的。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小小的动作却被御周候尽收眼底。
  “还笑。”御周候严肃地揽过她的肩,“我的样子很狼狈?”
  知言点点头,却见御周候深不见底的墨眸暗流涌动,忙又摇摇头。
  “我少时在周国,每日都比当下更加狼狈。”何子非笑道:“虽然要袭鼎王爵,却仍需朝避猛虎,夕避长蛇。”
  知言大约猜得到,那猛虎便是周国皇帝,长蛇便是太子何岑的生母。正当她以为他要继续,御周候突然笑着问,“你觉得楚端如何?”
  楚端?知言思索了一会,“初见之时,误以为是以色侍人的男子,可今日一见,此人礼数周全,进退有度,却令我刮目相看。”虽然他是玉王的禁脔,可是那永远挺得笔直的脊梁,倒不似普通的男子。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并不因为当下的处境而显得低微,也不会因为玉王的独宠而骄纵无礼。唯一令知言心中疑惑的,是今日初见之时,他以长袖掩面的模样,不论如何看来,都像是不想被齐皓看到。
  “再无其他印象?”御周候又问。
  知言摇摇头。
  马车忽然在一处宁静之地挺稳,韩霖低声道:“世子,已到。”
  知言随何子非下车,却见暗月星辉之下,依稀可见不远处的玉王府。原来走了这么久,根本没有离开过王府!知言不知道何子非心中所想,只得跟着他向前走去。
  “王府后边有一处矮墙,年少之时,我与嘉宁经常翻墙而入,夜寻玉王。”何子非声音低沉道。
  想起御周候每每在她颈项后背做那些羞人之事,知言不由打趣道:“背后偷袭,当真是大丈夫所为!”
  左手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知言一愣,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微微张口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唯有胸口突然“砰砰”地跳得厉害,仿佛一颗心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的长指异常调皮地钻入她的掌心,如挠痒痒一般轻轻用指尖在她的皮肤上勾划。何子非感觉到她掌心的潮湿温柔,不由轻笑一声,转而与她十指相握,将她的一只小手紧紧扣在手中。
  “耳鬓厮磨间尚且不见你紧张至此。”御周候的声音仍然带着笑。
  不论言语力气,知言都难以与御周候抗衡,只得任由他牵着手,带她翻过矮墙,溜入王府后宅的马厩。
  “这里可以直通玉王寝室。”御周候本是高且秀美的姿态,此时偏偏猫着腰,形似宵小。
  王府中人,皆穿白衣,而他们二人着深色外衣,于这夜色中更加便于隐蔽。
  行过厨房,知言不由想起今晚尚未用膳,馋的吞了吞口水,却忽然听得婢子齐声道:“楚端公子。”
  她连忙跟着何子非躲在暗处,见那几位婢子见了楚端,各个恭恭敬敬地福身问好。
  “手上端的是什么?”楚端负手而立,身形挺拔。
  “回公子,这是给殿下准备的醒酒汤。”婢子躬身作答。
  “给我罢。”楚端道。
  “是。”那婢子也不多问,将手中的汤盅认认真真地交给楚端,又俯身道:“有劳公子。”
  暗夜之中,知言发现何子非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白皙的侧脸浮现出难以察觉的微笑,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王府的下人对楚端恭敬如主公,着实教人诧异。原来这个楚端,不单单有一张好皮囊,还笼络了这一众人心,当真厉害。
  待楚端走远,御周候驾轻就熟地忽然带着知言纵身一跃,在院中的高枝上坐下。知言定睛一瞧,自他们的藏身之处,恰好可以看到寝室打开的一扇窗户。
  楚端衣不解带地伺候,令玉王十分满意。刚饮了醒酒汤,他便拉着楚端的手道:“倒是辛苦了你。”
  楚端轻笑,宛若美人,然后低首在孔轩额上亲了亲,“何必见外。”
  知言只觉身侧的何子非抖了抖。
  “日后我定不负你……”玉王气息虚弱,山盟海誓却仍是说的明明白白。
  楚端叹了一口气,“此次贤妃娘娘遇难,殿下将如何以对?”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玉王的愤怒,平和的、罕有怒色的玉王颜色乍变,恨意与杀气直逼而来,“母妃与我,何曾想过争那位置,却仍然不得善终!”
  玉王忽然起身,兀自走了几步,披了外衫道:“将倾城先生请来。”
  这一回却换上知言抖了抖。
  自上一次相见,已近两年。先生远远走来,穿着宽大的长袍,他的身子在当中空荡荡的。
  晚风乍起,将袖袍吹得呼啦作响。只见他头顶的黑发已然花白,曾经满是神采的眼睛黯淡无光,从前清瘦的脸颊甚至凹了进去。
  知言眼眶一湿,先生何时瘦成了这副模样……
  “殿下终于想通了。”倾城先生在玉王塌下稳稳跪下,“某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倾城先生跪地之时,楚端正坐在玉王身侧,替他揉捏肩颈。从知言的角度看来,先生似乎不仅是在跪拜玉王,甚至像是在跪拜楚端。
  事情再明朗不过,太子纵火谋杀了荣贤妃,致使一直以来置身之外,无心庙堂的玉王怒火中烧。可是为生母吊唁而来的嘉宁公主是否知晓此事?朝中是否会因此而乱?她处在这急流变化当中,将如何自保?
  知言心中慌乱,身子便微微颤抖起来,忽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包裹住了她的。她与何子非躲在暗处,不便交谈,她却感觉到他的轻轻摩挲,像是在帮她平复情绪。
  她红着脸回头看他,却见他也在看她,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小结:好基友,一辈子。

  ☆、四十章 天各一方

  荣贤妃薨,嘉宁公主青衣小轿,快马而回。
  而陈帝更因为荣贤妃的薨逝,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他本就健忘,而今这情形似乎更加严重,每每都要求礼部侍郎许知言不离左右,持笔记录。
  及至陈帝单独召见嘉宁公主,内殿亦只有许知言一人,就连贴身伺候陛下的张顺公公,也不得入内。
  陈帝的神色愈发不好,此时正卧在榻上休息,薄薄的锦被覆在他周身,如迟暮长龙蛰伏浅滩。
  随着殿门一扇扇的打开,嘹亮而尖细的嗓音一遍遍道:“嘉宁公主到!嘉宁公主到!”
  嘉宁公主着了大红的袍,如同盛放的牡丹,她风尘仆仆而来,咬着嘴唇强忍情绪,“玉瑶来迟,请父皇恕罪。”
  说罢伏在陈帝身侧,目光盈盈。
  陈帝唇须微动,伸手抚摸女儿散乱的鬓发,“朕最对不住的,便是你们母子。”
  “父皇。”嘉宁公主嘤咛一声,红了眼眶。
  “孩儿不该远嫁大周,甚至连母妃的最后一面也不能相见。”嘉宁公主说着,豆大的眼泪噼啪落地,瞬时泣不成声,“孩儿不孝……愿为母妃守孝三年。”
  “傻孩子。”陈帝的指尖轻轻点在女儿脸上,替她拭去眼泪。
  “一生四个子女,唯有你最教朕省心。”陈帝说罢,抬眼道:“许爱卿。”
  “臣在。”知言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吐沫,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陈帝这样的语气眼神,分明是要……立遗嘱。
  陈帝思考须臾,便道:“贤妃荣氏,温婉静淑,安正毓德。承宗庙,母天下,追封贤后。”
  知言心中一怔,却见嘉宁公主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喃喃自语道:“父皇这是要……”
  “接下来如何写,你且说说。”陈帝的目光如炬,看得知言心惊。
  “嘉宁公主……贤后所出,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才华盖诸子,封……皇太女?”知言战战兢兢。
  “许知言你信口胡言!”嘉宁公主大怒,自地上一跃而起,作势便要抓扯知言。
  “玉瑶。”陈帝忽然咳嗽起来,嘉宁公主顾不得许多,连忙在陈帝身侧坐下,手掌不急不缓地落在陈帝身后,替父亲拍背止咳。
  “许爱卿所说,正是朕心中所想。”陈帝清了清嗓子。
  知言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发抖,既是追封了皇后,又封了皇太女,下一步,便是要削太子封号……
  果不其然,陈帝休息片刻,又道,“太子孔诏,不遵朕训,暴戾淫乱,难当御国众人,贬为庶人,逐出西京。”
  嘉宁公主的一双眼睁得越来越大,难道父皇是想将这江山社稷交到自己手上,可她一介女流,何德何能?
  “嘉宁公主,即日下降于御周候。”陈帝缓缓闭上眼,似乎做出了十分艰难的抉择。
  知言写到此处,甚至不知该如何下手。嘉宁公主与周太子的大婚是她一手操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帝这一女二嫁又是何意图?况且他曾经极其反对嘉宁公主与御周候二人的婚事,如今为何偏要将他们凑成一对。
  若是彼时二人成婚,不过是嘉宁公主下嫁给了一个失势的皇子,但对于御周候而言无疑是高攀。可如今的形势……若是嘉宁下降御周候,那么何子非与弟弟何岑便有夺妻之仇,势不两立。御周候何子非,除了辅佐嘉宁公主,便无退路。
  夺弟妻!周国容不下他。
  而陈帝与荣贤妃皆对御周候讳莫如深,他们当初反对嘉宁公主下嫁,不仅仅是因为御周候是个异国质子。
  此时此刻,龙榻上的天子奄奄一息的,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语,都将改变无数人的命运。没有一刀一枪一人的伤亡,却令千军万马怒目相向,两国势同水火。
  嘉宁公主……下降于御周候,下降御周候……知言落笔,手腕却抖得厉害,仿佛这几个字有千钧重,不仅压得她手腕生疼,更教她几欲窒息。陈帝此举,乃是将御周候困在了西京城。
  嘉宁公主的一张小脸,比纸张还要白上三分,“父皇,您何以如此!”
  “父皇命不久矣。”陈帝叹息道。
  “不会,父皇万金龙体,万岁长寿……”嘉宁公唇瓣微颤,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当夜,西京城迎来了入秋以来最大的暴风骤雨,一夜之间恍如深冬。太子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仍因昨夜传来的密信而惊魂不定。
  太子孔诏,不遵朕训,暴戾淫乱,难当御国众人,贬为庶人,逐出西京。
  “父皇,你好狠的心。”孔诏咬牙切齿道。
  “太子还在苦恼?”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令孔诏一个激灵,怒道:“是谁!”
  孔诏踢门而出,却见门外空无一人,唯有一个小小的锦囊躺在台阶之上,像是被人刻意放在此处。光天化日,竟然有人擅闯太子东宫!何人胆敢如此嚣张!
  远处的小太监不知道太子在看什么,只见他原本就不平静的脸上风起云涌,一双眼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身体僵硬地如同枯死的古树。忽然间“咚”的一声,太子一拳落在廊上的圆柱之上,伴随着嘎吱声,似朽木乍裂,山石崩塌,太子愤怒的脸绞扭成一团,那痛苦之中,带着嗜血的快感。
  小太监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玉王马车之上,倾城先生脱下披风,消瘦的脸上多了笑容,“殿下静待佳音即可。”
  “那锦囊里究竟是什么?”玉王好奇。
  “殿下可知道,当年文德皇后为何身亡?长皇子孔蛟为何战死?殿下的母亲为何癫疯?”
  倾城先生一连三个为何,教玉王不由握紧了拳头,“请先生明示。”
  八年前,魏帝薨,皇室倾颓,魏后无力挽回大势。大将军孔萧逼宫,长子孔蛟为先锋,长驱直入,将魏后许云昭逼入内殿。
  彼时孔萧对魏后念念不忘,欲先称帝,而后将魏后纳入后宫。长子孔蛟对此忌惮颇深,一心要斩杀许云昭那妖妇,以免其惑乱父亲。
  待孔蛟见到魏后之时,却因其美貌起了淫邪之心,却被随后入殿找寻魏后的孔萧所撞破。孔萧怒火攻心,遂拔剑斩杀了不孝子。
  文德后与荣贤妃一同进殿,恰好看到了孔萧杀子的一幕。文德后亲眼看到儿子气绝身亡,惊恐不已,失足自高台下坠而亡。荣贤妃聪慧,自知目睹一切在劫难逃,遂装疯卖傻,得以保全性命。
  那一日,文德皇后身死,孔蛟亡,魏后不堪亡国之辱,自焚于殿中。
  玉王听罢,平和地脸上露出笑来,笑着笑着,眼角却又溢出些晶莹之物。原来如此,母妃痴傻八年,竟是因为如此!可是你数年将自己锁在静心斋中,为父皇保守这个秘密,却不知他从未愧疚,从未想念,甚至从未对你有过一丝怜悯。
  你只知他父子会因当年之事反目,却不曾顾及自己的一双儿女?
  八年的光阴,他与妹妹每月只能与母亲相见一次。那一日的时光,母妃总是呆坐在石阶上,似乎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玉王眸光一敛,贵妃沈鸾入宫数年,难道未曾探得这个秘密?
  他住在玉王府,因而出入宫中多有不便,曾将贴身的信物交给沈鸾,命她去静心斋探望母亲,可沈鸾却回复说,贤妃之疾因八年前朝代交迭的那场杀戮而起。
  若是沈鸾早就知道真相,却不将实情相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早就脱离了他的控制,自有思量。
  而她在宫中可以依附的,除了皇帝,便是……太子!
  一路无言,倾城先生的目光平静如水,一动不动地停在玉王脸上。玉王的反应与他料想的一样,愤恨、不甘,甚至是杀气。孔轩尚且如此,性子更加乖张暴戾的太子孔诏,恐怕已经按捺不住。
  倾城先生有些累,轻轻闭上眼。刚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出许云昭葬身于火海的情景,惊得他不得已又睁开眼。年少之时,曾有一云游僧人为他卜了一卦,说陈倾此人,足智多谋,然而忧虑多思,久必伤神,若不清心寡欲,静心无为,恐活不过不惑之年。
  倾城先生调整了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更加平和。哪怕是大限将至,他也要完成生平所谋。
  自嘉宁公主昨夜回宫,便侍奉陈帝左右未曾离开。许知言知道这天大的秘密,自然也出不得宫。想到今日便要将陈帝昨夜的口谕拟为诏书,她心中便生出些恐慌来。
  陈帝早起用膳,对许知言道:“你即刻赶回礼部,将昨日的文书诏告天下。”
  说罢,嘉宁公主目光盈盈,满是不安。
  知言点头道:“臣遵命。”
  事不宜迟,她乘了小轿,自偏殿小门而出,却在行走不远后,听得一声惨叫。
  马车忽然停下,知言大骇,试探着唤了一声老罗,却不见他答应。
  山雨欲来。
  知言深呼了一口气,掀开轿帘,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顺着那气味,她看到老罗仰面倒地,惊恐的双眼像是见到了人间死神,可身体却还保持着驾车的姿势,唯有脖子上有一个血洞,在汩汩喷血。
  知言一阵作呕,便见面前有一人策马戎装,金铠长枪,却是盛装的太子孔诏。
  孔诏面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许大人……昨夜未出宫?”
  知言连忙下车跪在孔诏近前,“参见太子殿下。”
  “许大人打算去礼部?”太子长枪冰凉,带血的枪尖挑起知言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知言仰起脸,在太子孔诏高高在上的表情中,看到了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章节都能被锁文,深深怀疑JJ是机器审阅……
________________
好吧,大混战开始了。
人物都出场了,该开始收尾完结啦。
全文不过十几万字,真羡慕那些动辄几十万百万的大人!

  ☆、四一章 长驱直入

  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冰冷的枪尖而上,熏得知言几欲昏厥。她微微侧过脸,离那锋利的兵刃远些。
  知言敛眉低头,看似恭敬,却不至于被居高临下人看出破绽,“微臣困于宫中不得脱身,殿下可曾收到张顺带去的口谕?”
  太子一愣,收了兵器,笑道:“许爱卿请起。”
  知言虽是装作胸有成竹的模样,云淡风轻地站在孔诏面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她撒了个弥天大谎。
  既然孔诏戎装在此,有逼宫之势,自然是得知了陈帝将废太子的消息。而昨夜龙隐殿中,只有她与嘉宁公主二人和跟随陈帝左右,嘉宁与太子并不是亲兄妹,定然不会将走漏消息,致使太子谋反,而一直守在门外的张公公便不一定了。
  知言犹记得冷修对她说过,张公公乃魏国遗臣,却能得到陈帝赏识,若不是有过人的心机和胆识,又怎能辅佐两代君王?
  她只有赌一把,昨夜泄密之人,定是张顺无疑。而从太子脸上放松的神情来看,她赌对了。
  既然如此,张顺一定早就与太子暗通关节,而今太子得了消息,自是要逼迫陈帝退位,自己取而代之。恐怕昨夜之事,张公公也已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太子。与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盲目地向太子表忠心,还不如坦坦荡荡,令太子不知虚实。
  如果张顺已经投靠太子,那么太子被废,将来新皇登基,哪里还有张顺的一席之地,可是太子若能在此时先发制人,局势便瞬间变化。如此看来,年迈体衰,看似身子佝偻的张顺,绝非泛泛之辈。
  退一步讲,陈帝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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