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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不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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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霖目光一凛,惊得知言一个哆嗦,他却已跃至近前,“陪我对弈一盘。”
  知言对上韩霖的眼睛,往日里冷若冰霜令人不敢靠近的韩霖,眼里竟满是孤寂与痛苦。孤傲如斯,冷漠如斯的韩霖,此时此刻的神情竟然是无助。
  知言点头,“好。”
  她竟也无心入睡。
  韩宁是韩家独女,是注定要辅佐九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子。她从未学过抚琴作画、梳妆女红,每日里尽是与那些刀枪棍棒打交道。久而久之,一同长大的贵公子难免叫她野丫头。
  她也曾怀疑过、抗拒过命运的不公,却终究是无能为力。周国韩家后人,又哪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韩宁不同于其他女子,自小到大,身旁也没有一个贴心的朋友,更别提手帕交。
  这一切的改变源于韩霖入府。
  韩霖是她名义上的兄长,却身兼她的书童,护卫与同窗于一身。韩霖的存在,本就是韩宁的影子,助她成为国之首辅。然而韩霖天资聪颖,即便读书习武时间晚于韩宁,资质与悟性却远在她之上。
  及至十四岁,韩霖已经名动盛阳城。
  韩霖棋艺卓绝,知言不敢掉以轻心。可是自落座以来,他便心不在焉,频频失误。
  “有心事?”知言试探。
  “如你所见。”韩霖也不避讳。
  “如我所见,韩将军对你用情已深,你又何必如此决绝?”知言以手指轻点棋子,指尖冰冷沁凉。
  韩霖未曾料到她如此直白,不由一愣,“此情此境,我只是韩家养子,我不能令她举步维艰。”
  原来,他是怕自己给不了她未来。她是堂堂一国将军,未来的内阁首辅,而他却是她的“兄长”,辅佐鼎王的谋臣而已。谁能封得住悠悠众口?纵是他韩霖不惧流言蜚语,她一介女流,又如何承受得了?
  “你虽是好意,恐怕会伤了韩将军的心。”知言叹息道。
  “她自幼果敢执着,不输男儿,我若不决绝,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韩霖落子,却又走了有失水准的一步。
  知言不由浅笑,“言不由衷。”
  韩霖冷声道:“若她有你一半豁达,我也不至于如此。”
  知言微微吃惊,韩霖竟然会夸奖她,真是受宠若惊。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教她不那么明白。
  “今后是否一如今日?”韩霖问。
  “与他站在一处?”知言不解。
  韩霖点头。
  “为何这样问?”知言仍然不解,难道还有两难的抉择等着她?
  当夜,内侍几乎马不停蹄地赶往北辰宫。因惊扰了皇后如梦,挨了二十大板才得以面圣。
  陈帝得知周国的魏鼎王何子非乃前魏的遗孤,为他设魏王府,请魏王还朝,尊为大周魏王。与此同时,从陈国出发的使臣正请了圣旨而来,授以魏王九锡,不必跪拜圣上,出入皇宫可策马佩剑。
  如此礼遇,当是为了感激魏王后当年让玉玺与孔萧之举。
  究竟是做周国的魏鼎王,还是成为陈国的魏王。何子非助何岑登基,留在周国可谓富贵荣华,若是回到陈国,陈帝的心思便令人捉摸不透了。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令孔轩对何子非如此上心?
  知言彻夜难眠,晨起与何子非相遇,见他俊朗的面容之上,一双眼泛起血丝,似有疲惫之态。
  何子非见她整理行装,不由问道:“你要去何处?”
  “去看看魏王的新府邸。”知言漫不经心道。
  忽然被人从身后环住,何子非的气息近在咫尺,“知言懂我。”
  

  ☆、五五章 有梦惊魂

  天寒地冻,隐隐落雪。
  魏鼎王的车驾离开之时,周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虽未入冬,已寒冷至极。知言舒舒服服地靠在暖和的裘皮软垫之上,怀中捧着小巧温热的暖炉,隐约有了睡意。
  每每在马车之上,便睡个昏天暗地,宫变这些日子,却几乎没有合眼。何子非笑望着频频打盹的知言,心想竟有她这般的女子,何时入睡、何时清醒,也是可以控制的么?
  知言于将要闭上的眼睛缝隙中看到何子非不怀好意的笑,无力解释道:“从年少之时便是如此,除了头痛昏厥,便是想睡则睡觉,想醒则醒。”
  知言随何子非离开陈国,已有数日,距离陈帝命她“闭门思过”一月的期限渐渐临近。想到她即将脱下红装,又要扮成男子模样,何子非顿觉无趣。
  他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的头枕在他腿上。手指轻轻触碰她脑后那枚银针,痛得她咬牙切齿。
  “所以想记起便记起,想忘记便忘记?”何子非问。
  知言喃喃自语:“可偏偏是记不起、忘不掉。”
  他的手指流连于她的侧脸,徘徊间滑入她的衣领,顺势攀上了精巧的锁骨。入手是分明的棱角,薄薄的肌肤,她竟又瘦了。
  行至一半,自西京而来的管家老贺亲自接魏王回京,韩霖则先走一步。
  知言心中明朗,而今何子非已经是陈国魏王,此时又孤身在外,不论是公仇私怨,此时动手时机最佳。可韩霖武艺高超,罕有敌手,何子非不会轻易将他遣走,此时韩霖一走,必有大事发生。
  自韩霖离去,知言心中便浮起不安情绪,加之老贺行进的路线日渐偏远,与他们来时的官道不同,她每日愈发睡不着。
  开始的两三日,一行人入夜后便留宿驿馆客栈,次日继续赶路。及至今日,便来到了偏远无人烟之境。入夜之后,一行十余人只得于山林露宿。知言乃是唯一的女眷,何子非便将她安顿在马车内,其余人皆露营在外。
  冬日渐近,森冷的寒气愈发逼人。众人隐匿于山林之中,不敢贸然燃起篝火,只得在月色中歇息。
  知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在夜色中睁大了双眼。
  犹听得马车外的老贺道:“请王爷入车内歇息。”
  何子非拒绝,“不必。”
  老贺沉吟半晌,“这许姑娘模样周正、惹人可怜,王爷若不占了先,恐怕被别人瞧了去……”
  知言胸口一闷,脸上烫得能煮熟一只鸡卵来,但听何子非笑得无力,“王爷在你眼中,何时这般不堪?”
  马车外一阵沉寂,老贺仍然不死心道:“王爷,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啊!”
  月黑风高,老贺有一句每一句地教唆自家王爷,也不怕马车内的人听到。知言忍无可忍,在黑乎乎的马车内翻了个身,借着冷风吹来的寒气咳嗽数声。
  老贺的声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知言屏气凝神,只觉轿帘忽然被人撩开,随之而来的,是何子非身上熟悉而温暖的味道。
  他于黑暗中准确找到她的位置,在她身旁坐稳。
  即便知言不睁眼,也知道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羞得她脸上有如火烧。然而渐渐的,她心中的不安便渐渐地变小,最后烟消云散,终于能在这天地之间闭上眼,心无旁骛地睡去。
  夜宿荒郊,怎能睡得安稳,那些记忆中存在的、不存在的,都如走马灯一般在知言脑海中盘旋不散。
  思绪飞速流转,记起第一次见到陈帝之时,她隐约闻到他龙袍上的龙涎熏香,熟悉而温馨,竟像是遇到了故人。转瞬间陈帝薨,她想象不到他死去的模样,是像父王一般,被长剑贯胸口,死不瞑目地睁大双眼?还是像姨父那般,饮了鸩酒绞扭着身子含恨九泉?
  帝王之薨!她见过太多帝王之薨。记忆的水闸不知被何人打开,洪水猛兽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她是黎国最为受宠的小公主,却因哥哥凌桑篡位,杀了父王以自立。人人都说死去帝王的挚爱妻女将要为他殉葬,那一年她还是个小娃娃,不知道什么叫殉葬,只知道母后哭红了双眼,终究狠心将她送出了皇城。
  这一走,竟再也未曾回去。
  她被送往千里之外的魏国,被姨母养在流云观整整两年。姨母是魏国的皇后,与母后长得一模一样,却对母后讳莫如深。她虽不知为什么,可每每看到姨母,年幼地她便开心不已,寸步不离姨母身旁。
  她也曾于年少之时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因而姨母常常罚她闭门思过。
  不对……《魏史》统统都不对,姨父、姨母、太子哥哥……分明不是那样。
  “知言,知言!”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知言蓦然睁开眼,身上的涔涔的冷汗惊得她止不住战栗,“我……做噩梦了?”
  一只温暖的手抚着她的侧脸,黑暗中的声音缓缓道:“你在梦中一直叫太子哥哥,是想起什么了吗?”
  “没……没有。”知言慌张答道。心里却有个声音一遍一遍地回响,太子哥哥……杨绪并没有死啊!
  黑暗之中,知言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顾不得许多,忽然掀开轿帘,趴在马车上干呕起来。
  呕了半晌,却嗅到马车外的腥臭之气更浓。虽是月黑风高,却仍能借着星光,看清随行的死士旁若无人的清理着几具尸体。
  知言捂着嘴不忍再看,身子却被人揽进怀里。她不由用力吸气,嗅着何子非衣裳的熏香渐渐平静下来。知言不知道,她睡去的那段时间是有过怎样的血雨腥风,她只知道,每当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总会伴着头痛晕厥过去。
  她见过太多杀戮,太多鲜血,于是在姨母自焚那一日,倾城先生对无云道长说,“公主年纪尚幼,被那血腥杀戮惊得失了魂魄,如何才能了却前尘旧事?”
  无云道长心慈,不忍道:“云暧与月微,皆曾在我流云观修行过。贫道无力帮助云暧,便助她的女儿忘却前事,重新活过。”
  自那以后,她便成为了许无言身边的小弟子,耳畔也多了一枚小小的银针。
  前尘旧事犹如被封印,终有重见天日之时。
  可无云道长当日的心愿,她终究是辜负了。
  老贺带人仔细检查了尸体,于黑暗中神情难辨,“王爷,这些皆是宫中的暗卫好手。”
  “暗卫?”何子非沉吟半晌,“宫中暗卫由齐皓调拨,太子暗卫由霜华统御。霜华自然不会害我,齐皓却已是戴罪之身?又会是谁?”
  老贺点头,“接下来如何处理?”
  “将那印信带回,交给霜华过目。”何子非又道。
  知言捂着口鼻,蹲在一旁默不作声。她曾以为霜华是他府上的妾氏,何子非虽对她无心,却因她是陈帝孔萧所赐而养在府中。而今看来,何子非早在朝夕相处中笼络了霜华的心。
  他不仅收获了她的爱情,还收获了她的忠诚。
  霜华、韩霖、余鹤、岳南枝,是否每一个人,都在相处中被他所蛊惑?甚至于她自己,为何不知不觉便与他站在一处?何子非究竟何德何能?
  知言叹息一声,却被何子非用裘皮大氅裹住了身子,带入怀里,他轻声在她耳边道:“我与霜华,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镜般的洞察力,真令人心烦。
  自那夜以后,一行人的路程愈发诡异难寻,终是在七日后返回西京。
  知言已有好几日未曾好生梳洗,灰头土脸地便溜进了自家府邸,恰好与迎面而来的叶舒相遇,惊得她尖叫一声,扔了手中的茶盘。
  “大人?”叶舒一愣,红了眼眶,“夫君……”
  对,叶舒正是她许知言的“新婚夫人”。
  叶舒险些哭出声来,“叶舒不在身边伺候,您怎么……憔悴成这样?”
  “说来话长。”知言吩咐道:“快备热水。”
  “嗯。”叶舒扬唇一笑,像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您回来了。”
  知言忽然看到地上摔碎的茶盏,疑惑道:“我尚在禁足期间,何人来访?”
  是与她交好的冷修?还是阴魂不散的余鹤?
  叶舒回道:“是内侍楚大人,昨夜来过一回,我说您歇息了,没想到今日又来。”
  楚端?知言脑中千回百转,该来的终归要来,可未曾想过他竟主动来找她。究竟是陛下的授意?还是楚端他……
  知言的脸色越来越白,咬了咬牙道:“我随后便来。”
  沐浴更衣,换回男装。待她揽镜自照,发觉妆容并无异样,这才快步赶往前厅。一边走,一边装作匆忙的样子,“楚大人来访,有失远迎!”
  楚端正呷了一口香茗,喉结微动,咽下清茶,起身道:“许大人,别来无恙。”
  二人寒暄了一阵,各自入座。
  “许大人消瘦了不少。”楚端明亮和清澈的眸子在她脸上游走。
  “每日闭门思过,感慨良多。”知言神色认真道。
  “思过?”楚端闻言笑道:“你年幼之时,也常常被责罚思过。”
  知言脑海中旧事忽然浮现,她笑道:“我曾得过一种怪病,记不得幼年之事,难道楚大人与我相识?”
  楚端拂袖起身,在她身前站定,“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我与楚大人第一次相遇……恐怕是在御试之时。”知言又摇摇头,“不对,实乃当今圣上引荐相识。”
  叶舒在院中修剪花枝,偶然回头间,见二人相对而立的模样。那样的容貌神情,竟然如此相似,如同孪生兄弟般。
  楚端笑道:“你第一次见我,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五六章 有无天日

  待重返朝堂之日,已是深冬。许是太久未归,知言总觉得宫中古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短短一月间,未曾有御试考核,可朝堂之上却多了不少她不熟识的官员,且许多老臣,却都未曾上朝。
  知言轻咳一声,引得身侧的林照侧目来瞧。林大人这个月终于如愿以偿,官拜礼部尚书,见许知言那崇拜的眼神,不由扬了扬头,如缝隙般的小眼勉强睁开,露出黑黢黢的瞳孔。
  “林大人可知近日以来,缘何多了数十位新晋官员?”知言小心翼翼道。
  “许大人被禁足期间,朝中十分精彩呐!”林照故弄玄虚,“不少老臣,如裴朗大人般主动请辞,告老还乡去了。”
  “哦!”知言点头,“多谢林大人提点。”
  “哪里哪里,今后我也算你的直属上官。”林照得意道。
  “林大人提醒的是。”知言微微侧脸,却见不远处的冷修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知言连忙收起目光,望向高台龙椅之上的天子。他端坐中央,俊美白皙的面容愈发透亮,眉目中浮现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身侧的楚端抿唇微笑,形容俾睨。
  知言愈发迷惑,便听陈帝孔轩悠悠开口,声音空灵如天籁游丝,“许大人闭门思过的如何了?”
  知言连忙出列行礼,“如陛下所见,臣日后定会如今日般早早上朝,再也不会贪睡误时。”
  陈帝点点头,“许久未陪朕对弈了。”
  此话一出,震惊朝野。皇帝陛下对许知言抱怨,你都这么久没陪我下棋了!众所周知,许知言出自御周候府,即是今日的魏王。而陛下登基后不久,许知言便被禁足不得出府,依陛下所言,便是落实了他在登基前便与许知言有旧。
  啧啧啧,这个许知言,果然狡兔三窟。即便是下朝,林照依旧咬牙切齿,他的职位虽高,却不及那小白脸与陛下更为亲密。
  林照心中愈发阴郁,与墙角拐弯之际,躲闪不及与来人险些撞在一处。那人颇为高大英俊,令他恐慌。
  林照连忙赔礼道:“哎呀哎呀,冒犯了齐大人,罪过罪过。”
  齐皓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林大人下次可得小心。”
  “是,是。”林照弓着身子连忙逃走,心中不由泛起嘀咕,以他的卓越洞察,此番告老还乡的均为先魏旧臣,像是有什么人有条不紊地清理着一干旧臣。而更为奇怪的,是原本作为叛逆的齐皓,忽然便加封了兵部尚书,统领宫中御林军。
  真是太难捉摸了。
  知言亦是心事重重,神情飘忽地踏入御书房,却被眼前的景象所惑,一时立在当场。
  御书房有一美貌少女,华服席地,正倚在陈帝孔轩身侧研磨,她微微一笑,唇边泛起两朵漂亮的梨花。
  南枝二字险些脱口而出。
  “哦,许大人还不知道,岳大人原是女儿身。”立在一旁的楚端笑道。
  岳南枝这才发觉有人进来,盈盈双目如含水般望向知言,苦涩一笑,“见过许大人。”
  知言蹙眉道:“岳大人这是?”
  “南枝乃是新晋的贵妃。”陈帝温和一笑,眼角春风,拉着岳南枝的手道:“听闻你二人为官之时,私交甚密。”
  岳南枝脸色一变,连忙跪地叩首,“启禀圣上,臣妾与许大人不过是同僚之谊。”
  陈帝云淡风轻道:“起身吧,朕没有怪罪之意。”
  怎么会这样?短短一个月,朝中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知言心不在焉地盯着棋盘,这一个时辰下来,负多胜少。陈帝不由摇头,“知言的棋艺,倒是退步了。”
  知言连忙道:“陛下棋艺精湛,微臣自叹弗如。”
  “连你都这般敷衍朕了。”陈帝摆摆手,“罢了,朕乏了。”言毕轻轻抬起手臂,岳南枝会意,匆忙上前扶起陈帝,出了书房。
  孔轩还是孔轩,却又不是孔轩,知言愣在当地,他在岳南枝的搀扶下,身形虽瘦,但也高大,龙袍在他身上似忽大了些,他步履轻盈,似有一飞冲天之势。
  知言尚未回过神来,浓重的龙涎香萦绕而知,有一只长而温柔的手,轻轻扣住她的后脑。惑人心神的气息道:“你与她不同,你是我的妹妹,日后的大长公主。”
  楚端!
  知言心口一凉,不知楚端接二连三的试探意欲为何,却装作乖巧的模样道:“楚大人昨日的话,我思前想后许久,却仍是记不起半点儿时之事。”
  他的手指头轻触耳后那枚银针,“记不起便不要强求,你只要信我便是。”
  知言心中千回百转,遥想当日偷窥到倾城先生与楚端在玉王府上的情形,大胆道:“先生也曾说要我信他,他却欺骗了我。”
  楚端手指一顿,来了兴致,“哪个先生?”
  显然,他既知道许昌的许无言,也知道倾城先生。知言颇有怨言道:“我的恩师许无言,她说我自幼在无言书院长大……我不知该信谁。”
  “他啊!”
  知言此时看不到身后之人,只能凭借他的气息与声音判断情绪。楚端的声音明朗,“若他害得你家破人亡,你还会认他这个恩师?”
  “我……”知言心上一紧,“我不知道。”
  “你怎会信他?”楚端状似嗤笑,“若不是他的馊点子,你母亲也不会远嫁异番。”
  知言心上一动,“楚大人能否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好。”
  知言离开之时,远远看到立在廊下的岳南枝,她目光悲戚,眼角的泪光转瞬即逝。知言心上一窒,不忍再看,回头之际,却见不远处有一行御林军持剑而立,为首之人,乃是当日窜逃的要犯齐皓。
  齐皓见她,露出森森牙齿,目光却越过她,望向廊下的纤弱身影。
  知言眉梢一动,“齐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齐皓抿唇道:“如你所见,无恙。”
  御林军渐渐远去,知言走得极快,勉强跟上齐皓的步伐。
  “你为何回来?”知言急切道。
  “南枝有难,我不得不归。”
  “追杀魏王,可是你所为?”知言又问。
  “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你的小情郎?”齐皓向来稳重,竟能说出这般轻浮的话来,令知言羞恼。
  “你!”
  不待知言再说,齐皓便将她连赶带哄送出了宫。
  何子非曾断言,先皇生前最信任齐皓,因而宫中暗卫皆由齐皓调拨。先皇一死,新帝孔轩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齐皓,却在这个过程中屡屡受阻。恐怕这才是他纳妃的真是意图,将齐皓心爱之人困在宫中,迫使他为自己所用。
  知言心上一凉,孔轩为玉王之时,为人光明磊落,谦谦君子,而今怎会犯下如此龌龊之事。不仅仅是此事,陈帝之死,孔诏伏诛,嘉宁公主癫疯,一件件一桩桩皆是阴谋。
  陈帝神情涣散,岳南枝难以脱身,齐皓受制于人,楚端真假难辨,余鹤与她心生罅隙,何子非又远在魏王府,她该向谁了解其中奥义?
  唯一可信的,只有太史大人冷修。而今日冷修在朝堂上的表现,似是有话对她讲。知言心下拿定主意,一出宫,便往他们多次相会的酒肆而来。
  小二见了她也不多说,径直引入了二楼的包房。
  知言顺手将房门带上,却见原本立在窗边观景的冷修忽然转过身来,快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关怀道:“这一个月,你倒是去了哪里?”
  她竟未能瞒得了他。
  “你怎知我不在附上?”知言笑问。
  “若是你在京中,上朝之时又怎会露出那样的迷惘神色?”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他皆看在眼里,可是她不能回应他更多。知言索性逃离他的温柔,坐在案边饮了一口茶,强压着扑通直跳的心脏。
  “我去了哪里,你应该已经猜到。”知言眼神闪烁。
  冷修见她如此,幽幽叹息,“我在宫中,见到了先生。”
  先生?知言霍然起身,声音骤然提高,“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远远见他伴于楚端左右,形容恭敬。”冷修长眉轻蹙,似是不解。
  “冷大人可知楚端是何人物?”
  “为何这样问?”冷修反问道。
  “近来许多老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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