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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不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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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试探道:“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冷修的眉毛几乎绞扭在一处,“你我是同门师兄弟,我本该提携你一把,可我……却有万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将你送走,否则远在许昌的先生便会大难临头。”
大难临头?知言眨眨眼,“书院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我与先生背井离乡,这才来了西京。”
“什么?”冷修的面色更加凝重,“先生现在何处?”
冷修年少时虽然实诚,可是在宦海数年,不知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冷修。知言不敢轻易信他,于是胡扯道:“书院大火,我与先生相约西京,却在逃难途中走失。若是能在京中做个小官,恐怕也能早日与先生重聚。”
“你不能入朝为官。”冷修连忙道。
“为何?”知言好奇心起。
“我任太史数年……略知前朝之事,先生,恐怕与前朝脱不了干系。而你……”冷修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却忽然住口。
“我又如何?”知言追问。
“你休要多问。”冷修别过脸道。
“冷大人与这位学生,倒是熟络得很?”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玉王已在近前。
冷修的模样,当下更加窘迫。
“你们是旧识?”孔轩琥珀色的眸子含笑,却是望向知言。
若是说二人同在无言书院读书,却是妥妥地将许无言这些年的行踪给供了出来。知言便编造了个理由,“冷大人做官之前,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当日他被宵小盗取了盘缠,在我家借宿过几日。”
“当日相助之恩,冷修没齿难忘。”当年在书院读书,烧锅做饭之事由知言一人完成,如此也算是在她家借宿了几日吧。冷修这般去想,便觉得名正言顺。
“既然如此,冷大人为何将许知言的试卷剔除众学子之外?你便是这样报恩的么?”孔轩虽是微笑着的,琥珀色的眸子里却闪动着熊熊怒火。
此话一出,连知言都吃了一惊,木讷呆板如冷修,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仿佛是拼了性命,也不准她入朝为官。
“太子亲自过问殿试,你焉敢如此?”孔轩喝道。
冷修伏在地上,自知难逃此劫,“冷修甘愿受罚。”
☆、十五章 何乐不为
一国皇子与太史大人为了一个学生对簿公堂,传出去还了得!太子只觉这个弟弟愈发胡闹,便将此事压了下去。
当夜,太子将许知言的试卷前前后后看了两遍,不由点头称道,觉得许知言倒是个才俊,不过年纪尚幼,见识尚浅,行文略显稚嫩。此人在周世子府上做个暖床书童着实可惜,联想到那画轴上的撩人模样,他倒想亲自见上一见。
皇城放榜那一日,众学子在宫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次参加御试的共有学子百余名,最后上榜的也不过寥寥二十几人。知言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怎料被前方的人墙堵住,进入不得。
“恭喜。”爽朗的笑声来自身后。
知言循声回头,见何子非骑在马上,可谓一览众山小。
“我瞧不见啊!”知言懊恼不已。
何子非轻笑一声,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便将她带上马来。知言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待稳定了心神,便在榜上瞧见了自己的名字。
一共录取了二十四人,前三于她无缘,恰好排在第七的位置,也算是不枉先生的教诲。
知言吐了一口气,“多谢,请世子放我下去。”
何子非哪里肯听她的,轻笑一声策马扬鞭,马儿便“哒哒”地扬长而去。众人皆被这对白日纵马,相依一处的男男所吸引,大骂伤风败俗。
“分明是我高中了,怎么世子像是比我还高兴?”知言的声音被风声淹没,“莫不是你又有阴谋?”
“我自然高兴。”何子非纵马来到高处,夜风乍起,恰可以俯瞰整座西京城。他附在知言耳边道:“还有贺礼给你。”
知言整个坐得笔直,直觉身后那人与他贴的极近。她一刻也不敢妄动,身后之人的气息温热却轻轻落在她耳畔。
莫名的,她的手被他握住。
知言的脸红了又白,“世子能否听我一言?”
“你且说。”何子非笑道。
“世子对我有意么?”
她倒心直口快。
“唔……”何子非犹豫了,若说有,似乎不像,若说没有,也不全然没有,他笑道:“为何忽然这样问起?”
“既然不是,望世子日后休要再这般撩拨,男未婚女未嫁,此举……实在……是不妥。”知言强忍着耳畔的酥麻,将这句话说完。
“翅膀硬了,这便要急着和本世子叫板不成?”何子非却不生气,“也罢,我要送你的贺礼,便是教你与往日划清界限。”
说着便往知言手里塞了一物。这东西知言熟悉得很,可不是那日放倒了玉王殿下的口脂么?
“世子这是何意?”知言不解。
“这口脂,远可攻,近可守,倒是最适合你不过了。”何子非解释。
近可守,听起来倒像是防着玉王孔轩,那远可攻是何意?不待知言说话,何子非便调转马头,扬鞭狂奔起来。
刚一入府,便听说玉王已经在内厅候了许久,像是专程为了见知言小公子来的。何子非将马鞭一掷,对知言道:“随我进去。”
内厅那人穿着银色的袍,于灯光下愈显得出尘似仙。知言跟在何子非身后,偷眼去瞧里面那人,谁料何子非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对着她那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小嘴吻了下去。
不是说好的不能再轻薄她了吗?知言秀眉颦蹙,何子非却将她摁在怀中,愈发卖力地啃咬起来。
“咳咳。”孔轩将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看在眼里,不悦道:“怎么,两位根本没看到我么?”
何子非这才松了手,旋即笑笑, “一想到知言要走,心中便生出些不舍来。教殿下见笑了。”
知言躲在何在非身后,心中不由骂道,当日做戏给孔诏看,今日又做戏给孔轩看,周世子当真好能耐!可是他今日做戏的目的又是为何,着实让知言摸不着头脑。
“知言?”温和似春水的声音缓缓飘来。
“嗯?”知言应了一声,便见孔轩笑望着她。
“你可准备好了明日进宫?”
知言摇摇头,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太子说你文采斐然,太史那里倒是正缺人手。”孔轩栗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她。
明知自己与冷修认识,怎么还放任他们二人在一处?知言疑惑道:“太史大人……不会为难我罢?”
“有我举荐,你莫要怕。”孔轩笑着伸出手来,像是要握住她的手。
知言偷眼瞧了瞧身侧面色阴冷的何子非,忽然半跪在地上道:“谢玉王殿下知遇之恩!”
孔轩的手停在半空中,那人却跪在地上。他转而拍拍她的肩膀,“起来罢。”
直至玉王离开,尴尬的气氛也无法化解。孔轩登上马车,对着负手而立的何子非道:“你如何才肯将她让给我?”
何子非蹙眉,“她不愿意,我能奈何?”
“世子生平最喜和人谈条件,说个条件罢。”孔轩微笑。
“我弟弟尚未成亲,身为兄长,很是担心。”何子非痛心疾首。
“噫!”孔轩叹息一声,“上一回要两国交好五年,这一次倒是要个太子妃,你当真从不为自己考虑?”
“漂泊之人,有何考虑?”何子非收敛了往日的笑容,恹恹道。
韩霖站在远处,瞧着灯火明暗变幻之下,世子的侧脸洁白似雪。他从前觉得,世子是孤独而,而今看来,他仍然是孤独的。
何子非走过韩霖的身侧,“看够了么?”
韩霖冷冷的眸子收敛了寒光,“若是世子喜欢,完全可以将知言留下。”
何子非嗤笑,“连你也这般儿女情长?”
“身边之人一个个远去,世子不觉得孤单么?”韩霖低声问。
“孑然一身而来,又孑然一身而去,有何孤独?”何子非道:“倒是韩霖你,又想念宁儿了?”
韩霖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次日一早,管家老贺便扯着大嗓门叫了起来,“世子,马车已经备好。”
“知道了!”何子非伸了个懒腰,顺手推开隔壁书房的门。
知言洗漱,抬眸看了来人一眼道:“世子没有敲门的习惯?”
“寄人篱下,还这般多话!”何子非伸出手来,轻拍她的额头。
“嘶。”知言知觉脑门冰凉一片,才发现何子非今日穿得极为正式,头戴冒笠,身着紫袍,腰间的玉带泛着莹润白光,品阶倒是不低。
“世子也在朝中为官?”知言眨眨眼,想到世子府那块大匾额上写着“御周候府”四个大字,却是第一次见他穿官服。
“进了宫,便唤我为御周侯。”何子非整了整官袍。皇帝陛下已有半年没上过朝,这官服闲置了许久,如今穿在身上,似乎也不怎么服帖。
御周侯,顾名思义,管理周国之人。周国比之陈国,实乃荒野小国,因而才会以皇子为质,送往西京。但这位皇子没有闲着,整日奔波于两国外交,着实辛苦。陈帝便封赏了何子非御周侯这个爵位,却是个有名无实的闲职。
可每有外交大事,这位御周候皆要出席。比如上次周太子来京,御周候便要同去赴宴。御试刚过,一批年轻有为的才俊即将走马上任,实在乃是国之大事。如此场合,少不了御周候的见证。
今日皇帝仍未上朝,大雄宝殿的龙椅之上空空如也,倒是监国太子坐在一旁,目光如炬,东宫的小太监得了太子令,逐一宣读着官员们的任命状。
历来天子门生都将被委任到地方去磨砺几年,今年却偏偏出了特例。御试第七名的许知言,竟然直接被调入太史局。众臣暗自揣测,这太史局乃是掌管文书起草,而今陛下身体抱恙,太子监国,又将新人纳入太史局,莫不是太子在安插自己的党羽?
毕竟只是猜测而已。众人腹诽间,便听太子提高了声音,“许爱卿快些上前。”
知言见过孔诏,孔诏却认不得知言。她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在近前跪下。
“抬起头来。”太子的声音冷冽清晰。
知言扬起脸,恰好与那高处而来的目光相交一处。高位之上的人微微一愣,笑道:“果真是位玉面郎君,就在太史局做个掌故罢。”
“谢太子殿下。”知言跪拜叩首,掌心触及冰冷的地面。
掌故是太史令下属的官职,编纂和整理书籍,掌管国家旧事。所谓前事如何,荣辱兴衰,都取决于掌故手中的一支笔。竟然给予她这样重要的职务,简直令知言受宠若惊!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节日快乐,团团圆圆。
☆、十六章 何日赴死
其他官员忙着走马上任,知言却已经移居内衙,换上了绯色的官服,随太史令冷修大人在官署学习。
太史令不由又看了一眼新来的掌故大人。
冷修在无言书院读书之时,知言不过是个十一、二虽的小童,相貌端庄模样清秀,见了谁,都会笑着唤一声“师兄”。三年未见,而今这小童穿起官服的样子,倒是俊逸得教男子也自愧弗如。
“冷大人又发呆了?”知言咧嘴一笑。
冷修这才回过神,故作镇定道:“太史局的官员,虽然品阶不高,言行举止却尤为重要。这些你可知道?”
知言点头,心知太史局都是些写书的文人,先朝的荒淫无度,本朝的丰功伟绩,都是出自这些官吏的手中。其中虚虚实实,也只有执笔之吏晓得了。
“掌故一职,少不了编纂史书。”冷修随手将先朝史书递给她,“你先在此处学习几日,再随我入宫伴驾。”
知言连连点头,自一沓书卷中翻出《魏史》,倒不着急从头至后地读,反而翻到最后几页,从魏殇帝登基起读。
魏殇帝是魏国的最后一位君王,英年早逝,故谥号曰“殇”。殇帝姓杨,单名一个越字,及至弱冠,迎娶大将军女许云昭为妃。殇帝登基后,与皇后许氏有一子,单名绪。
而后的记载,便与知言从前知晓的无异。太子绪染天花恶疾,不幸夭折,年十三岁;魏帝伤心欲绝,日夜呕血,薨,葬于安陵;魏皇后深明大义,让玉玺于大将军孔萧。高祖孔萧,定都西京,国号陈。
书中寥寥几笔带过先魏太宰陈倾。陈倾与帝后相识于微时,辅佐殇帝登基。殇帝崩,魏后让贤,关于陈倾的记载便也断了线索。这位倾城先生,缘何化名为许无言,隐居于许昌?
知言扶额蹙眉,努力想要回想起过往之事,却发觉记忆散落于零星,竟不能拼凑完整。果如书中记载,先生七年前隐匿于许昌,那么为何在她的记忆中,这十五年都是与先生一同度过?
到底是史书记载有误,还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冷修抬眼望去,却见知言正好盯着魏殇帝驾崩的那一段出神。她回过神来,与冷修的目光一碰触,心虚道:“若是……事实与史实不符,当如何书写?”
“事实不能不写,却也不能全写。”冷修说了如同没说,“若你想在这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恐怕是白费了心思。”
冷修看似什么都没说,又像是步步引她如瓮,知言索性大胆道:“冷大人都知道些什么?”
冷修眼神闪烁,“宫里有些先朝旧人,走动得久了,自然有些零散的风声。”
“比如倾城先生?”知言问。
冷修面色一滞,不知道她还知道多少。
“这便是你阻止我入仕的理由?”知言追问,心中却想木讷如冷修之人也能探得这段往事,宫中必然有更多的线索。
“纵然如此,我仍要劝你收手。”冷修担忧的目光真真切切地藏在眼底,
“如此下去,恐怕难以保全性命。”
知言并不接受他的好意,转念道:“我何时可以面见圣上?”
“读完这些,通过考核便可。”冷修以手指向一旁的书柜,几十本书籍摆放整齐。
那些厚重的册子,足矣耗去她半年的光阴,半年之后若要考试,还不早将先前的内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知言为难地看了冷修一眼,他却忙着做事,不再理她。
除了每日在官署读书,知言索性连吃饭睡觉也卷不离手,更是将睡眠的时间压缩至两个时辰,如此浑浑噩噩地过了二十几天,便将那些书籍尽数读完。
冷修不曾料到她肯如此刻苦,瞧着那消瘦的脸颊,乌青的眼圈,仍是刁难道:“将大陈疆域图画给我瞧瞧。”
知言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这些日子给她读的都是些旧史,本以为考核内容乃是前朝旧事,谁料忽然让她画起这当朝的疆域图来。再说这地理疆域乃是军政机密,她一个文职小吏到哪里去打听这兵部之事?
冷修见她时而蹙眉,时而抓耳,联想到三年前在书院之时,知言虽是先生最为喜爱的弟子,却从不与他们一道读书。她不是洗衣做饭,便是挑水做活,偶尔蹲在门外,听先生讲课,自己便蹲在地上写字。
他曾问过先生,为何不教知言一同读书。先生吹胡子瞪眼道,他在此处白吃白住,难道还要白白读书不成。听闻知言是个孤儿,被先生捡了回来,养在书院,时常给先生帮忙打下手。
有一回午后,众学子正在做文章,便见先生眯着眼,躺在长椅上睡着了。睡着睡着,突然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做文章!”
众人只道先生睡觉是假,监督众学子是真。一个个皆屏气凝神,再也不敢分神。
许久,又听先生道:“说起读书习字,举一反三,尔等却连知言都不如。”
先生就这般得意这个捡来的少年?冷修倒想看看这位新晋的掌故有何能耐。
“冷大人又在发呆了?”知言轻声问。
“画好了?”冷修轻咳一声,面色大变。
陈国居中,定都西京。东北有黎国,东南为周,三国鼎立的局势一目了然。陈国的州郡划分,山脉走向,水域河流亦是清晰可见。那一笔一墨一山河,竟与他曾见过的疆域图极为相似。
无言书院绝没有陈国的机密山河图,那么此时此刻,坐在冷修面前的新晋掌故,竟然是根据旧史所述,将这疆域分布推断了出来?她竟能将文字所述演化为图纸?
冷修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知言却以为自己做得不好,心虚道:“可是与实际相差太多?”
“嗯。”冷修故作玄虚,“念你年纪尚轻,倒也难怪。明日便随我入宫罢。”
“谢大人!”知言面上一喜,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稳稳趴在案上。
冷修还想说些什么,便见新晋掌故气息平稳,呼吸均匀,竟是困倦得睡着了。他端详了许久,顺手将那图纸拿起来,放在火烛上烧了。
次日一早,知言便随冷修入宫,直奔龙隐殿而来。陈帝于半年前身体直转急下,不得已在龙隐殿休养,国事便由东宫那位主持。
冷修步伐很快,知言小跑才能追上。她一边前行,一边捉摸着要如何化解尴尬的碰面,期盼着皇帝陛下将她忘却了才好。
冷修忽然停步,知言便在他身后站定。见一行袅娜宫娥缓缓而行,为首的那位美艳无双,却是与太子殿下偷情的鸾贵妃!
瞧着知言痴傻的模样,冷修喝道:“还不跪下!”
知言回神,学着冷修的样子伏在地上,低低说了一声,“鸾妃娘娘千岁!”
鸾贵妃斜眼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将身后那位宫娥手中的小盅捧在手上,进了龙隐殿。
有女眷在内,下臣只得在外候着。冷修将声音压得极低,“宫中娘娘身份尊贵,但凡见到便要回避,万不可像刚才那般直勾勾地盯着看。”
“谢大人教诲。”知言嘴上这样说,却悄悄的抬起了头,看到龙隐殿门口那位头发花白的公公正一动不动地瞅着她。
那内监生平阅人无数,却从未见到过这般神似的,不由张大了嘴,将惊呼咽进喉咙里。
紧接着便听到了室内杯盘狼藉之声,男子的暴喝声与女子的哭声不绝于耳。鸾贵妃便红着眼从殿里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一行宫娥面面相觑,急忙跟着自家主子走了。
“烦请张公公代为通报一声。”冷修的额角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想今天来得也忒不是时候了。
张公公头发花白,叹了一声气,便入殿禀报去了。知言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轻声道:“这位张公公是伺候陛下的老人么?”
“何止是伺候过陛下,连先朝那位都伺候过。”冷修说罢,便见张公公晃悠悠地出来了。
尖细的嗓子发出古怪的声音,“陛下龙体欠安,这位掌故大人随老奴进去便好,太史令大人请稍等片刻。”
知言与冷修对望一眼,一咬牙,壮着胆子独自上前。屋内香气氤氲,教知言想起她初见陈帝之时,他在她身后,那香气亦如今日这般,教她没由来觉得舒服,仿佛在哪里闻过。
此时此刻她在反应过来,那香味乃是皇帝才能用的龙涎香!知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缩着脖子低着头。她不明白,为何在她的记忆中,龙涎香似乎是一种稀松平常的味道?
“抬起头来。”皇帝的声音清冷威仪。
知言还未扬起脸,便被人揪住衣襟扯到了榻上。她与陈帝坐在一处,眼对着眼,鼻对着鼻,还真将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努力码字达到3000,三千是JJ历史上的一小步,却是龟速唐某里程碑上的一大步。
今后都按照这个字数来吧~~尽量让每一章的内容更充实些。
☆、十七章 何以自持
“唔……还真是难得找了个如此相像的。”皇帝分明是笑着的,却教知言浑身颤抖。
“下官冒犯天仪,罪该万死。”知言口是心非,试图找个理由从龙床上滚下去。
“送了女人不算,又送了个男儿过来,难得朕的儿子们有这份孝心。”皇帝一松手,知言便跌坐在龙床上,她眼疾手快,连滚带爬跪在地上,险些将脸也贴在了地面上。
“下官许知言,乃是新晋掌故,见过陛下。”地上的声音闷闷的。
“姓许?”皇帝看了她一眼。
“是。”知言抬头,这才发觉皇帝冷峻的面容与太子孔诏太过相似,同是冷峻而威仪的模样。
“你的文章,朕看过了。”皇帝说着便伸出手来,这是要内监上去扶他一把。
知言瞧见四下无人,索性自己上去,扶皇帝起身。
“到底是个执笔的。若是朕想将鸾贵妃载入史册,你当如何写?”谁料皇帝陛下突然这般问。
知言一时拿捏不准陛下的意思,但先生曾经教导过她,当遇到学问、见识、眼光都高于自己的人忽然发问,与其卖弄才学,不如老实作答。
知言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帝缠绵病榻,贵妃鸾氏,衣不解带,尽心侍奉数月。”
皇帝今日尚未梳头,花白的长发散在脑后,“若是改朝换代,教你抹黑朕呢?”
这位大陈皇帝陛下这么快就预料到了身后事?知言顿了顿,“上暴虐,龙体抱恙,无人近前。贵妃鸾氏奉药,帝大怒,杖杀于殿前。”
“放肆!”皇帝果然大怒。
知言索瑟着身子跪在地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不是先生教她如实作答的么。
“好个上暴虐!”“暴怒”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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