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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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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怎么忘了采锵?你们去拿吧,给他多做两套。”见秋星他们转身,忽然想起一事来,叫住秋星:“这是东凡的礼物,不能都留在太子殿,你们帮我挑挑,好的都送到太后那去。”

秋篮在旁边插话:“她们赶着逗采锵玩呢,哪有心思到太后那去?还是奴婢去吧。”

侍女们散去,凤鸣静下心来。他知道容恬一谈政事就不顾时辰,自己进了书房,选了一本关于西雷地理的书看起来,不一会就觉得闷了,打个哈欠扔开,喃喃道:“教科书也要有趣味才能叫人读得进去,要不要改革一下西雷的教育制度呢?”负手看了看满屋层层叠叠堆起来的书卷,叹道:“亏容恬把这些全看齐了,还可以倒背如流,当大王真不容易。”郁闷地踱了两个圈,又自言自语:“我说什么也是鸣王,至少也要当半个容恬才行,不然怎么辅助他?”大声叹气,不甘不愿地捡起那书。

倚在长椅上乱翻了几页,地形图没有记住,倒昏昏欲睡起来,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渐沉。

不知睡了多久,凤鸣朦胧醒来,揉揉眼睛嚷道:“秋篮,我渴了。”

一道纤细身影从帘子后钻了进来,利落地递上热茶,凤鸣睡眼惺忪地接过喝了一下口,眼睛一抬,笑道:“怎么是你,她们呢?”

采青似乎还不习惯凤鸣太过亲切的态度,规矩地行礼后,垂手站在一边,轻声道:“秋星秋月正为采锵量身,说要为他做什么衣服。秋篮到太后那去了,不是鸣王要她去的吗?”

正说着,珠帘又晃,秋篮垂着头走了进来,对凤鸣行了个礼,道:“东西已经送过去了。”声调有点沙哑,仿佛哭过似的。

凤鸣奇怪地多看她两眼,果然眼睛红红的,便问:“太后不喜欢?”

“太后很高兴,还赏了奴婢两件首饰。”

“那你为什么哭?”

秋篮抿着唇不作声,被凤鸣再三问了,满肚子委屈都跑了出来,眼睛蒙上水雾,竟跪倒了哭起来:“当奴婢的哪个不受气,秋篮才不挑唆鸣王呢。鸣王要问就找荣虎来,他都知道的。鸣王看看这个。”伸出手提起衣袖,两个手腕都是通红的,一片触目惊心的淤痕。

凤鸣跳起来喝道:“叫荣虎来,岂有此理,谁这么大胆?”

凤于九天第三部第十章

凤鸣跳起来喝道:“叫荣虎来,岂有此理,谁这么大胆?”

容虎很快到了,进门就说:“秋蓝是在太后门外被他们拦住的,幸亏我有事经过刚好碰上。那些人都是常进宫的贵族子弟,我开始不想惹事,只训了他们两句,结果他们仗着有人撑腰,居然动起手来。”

他帅气的脸上青了几块,凤鸣一见,愕然道:“什么,你不是管着王宫禁卫吗?他们居然敢对你动手?”

容虎摇头:“那些公子哥儿对秋蓝拉拉扯扯,倒不敢对我动手,动手的是瞳少爷。”

“又是那姓瞳的小子?”凤鸣霍然站起,在房中快速踱了两圈,转身疑道:“他敢这样目中无人,谁给他撑腰,难道是太后?”

秋蓝欲言又止。

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喊声:“太后驾到!”房中三人都愣了楞,眼看帘后人影绰绰,凤鸣才醒觉过来,对秋蓝容虎沉声道:“先到里间去。”

回过身来,已经有人掀了帘子,四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簇拥着太后走了进来。

“凤鸣参见太后。”

太后慈笑着,一早免了凤鸣的礼,亲自携着他坐上长椅,缓缓道:“听说最近为了刺客的事,大王下令鸣王不得离开太子殿。哀家想鸣王是惯了四处跑的人,被拘束得可怜,特意来瞧瞧。身子好些了?药还按时吃吗?”

凤鸣一肚子火气,被太后一番温言细语问来,不得不按捺住,答道:“身体好多了,御医说都可以骑马了。药偶尔还吃一点。”

“药还是听御医吩咐的按时吃好。”

凤鸣被太后慈爱的目光瞧得不好意思,低头说:“知道了,就按太后说的办。”心中暗想,太后来这难道就只为了叮嘱我吃药,偷偷看了太后一眼。

秋月乖巧地奉上茶水,太后接了,瞅瞅秋月,问凤鸣道:“今日鸣王叫过来送东西给哀家的那个女孩,名字叫秋蓝吧?”

凤鸣正愁没机会提起这事,连忙点头,说话也多了几分力气:“是叫秋蓝,有件事,还要请太后……”

太后轻轻把手一摆,止住了凤鸣的话,坐直了身子,轻道:“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连秋月等都行了礼退下,待屋中只剩他们两人,太后才叹道:“鸣王说的事哀家知道,正为这个来呢。瞳儿这孩子也太不争气,都快娶妻了,玩心比谁都大,难怪鸣王生气。我已经教训了他,不许他以后再胡闹。”

凤鸣怔了怔,没想到太后几句话轻描淡写,竟有替瞳儿开脱的意思,急道:“太后,这次幸亏撞上容虎,不然的话,秋蓝岂不是……”

“提起那个容虎,哀家倒有点话想对鸣王讲。”太后忽然脸色一整。

她是容恬亲娘,执掌后宫多年,威势一露出来,连凤鸣都压住三分。不等凤鸣张口,轻叹着道:“鸣王身边这几个是大王亲手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能人,名分上是侍从侍女,在宫里真没有多少人敢惹。只是……鸣王自己该督管得严厉点才好。那个容虎仗着鸣王的宠爱,今天把瞳儿都给打了,鸣王知道吗?”

凤鸣心中叫好,见太后的脸色,知道不能显得太高兴,坦然道:“我不知道,”沉吟一会,凤鸣挺起胸膛:“不过容虎向来不肯轻易出手,他要把瞳儿给打了,一定有什么缘故。”

太后蹙起凤眉:“瞳儿不比别人,容虎怎么敢对动手?”

凤鸣也皱起眉:“瞳儿怎么不能打?”

太后半天说不出话来,疑惑地看着凤鸣:“大王竟从没和鸣王提起?”

“提起什么?”

太后仔细考虑了一会,才问:“瞳儿的身份,鸣王清楚吗?”

“容恬说过一些,”凤鸣努力回忆:“他是瞳剑悯将军的侄子,就是瞳将军的过世的大哥唯一的儿子,等于是瞳家的长子嫡孙。和容恬从小一起长大,跟着容恬学过几年武艺,可以自由出入王宫,是宫里的红人。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在宫内为所欲为,教唆着其他贵族子弟调戏侍女。”

太后默不作声,半晌幽幽问:“这都不是重点。鸣王知道瞳儿的母亲是谁吗?她是哀家的小姑,与去世的大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凤鸣刚要开口,心思一转,猛然变了脸色,霍然站起来惊道:“那瞳儿岂不是……岂不是……”惊异不定地看着太后。

太后雍容点头道:“不错。安巡王叔无后,大王又不肯接近女色,如此推算,将来能接任西雷王位的王族后人,必是瞳儿或瞳儿的儿子。”

凤鸣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容虎的身手对上那些花拳绣腿的贵族子弟也会吃亏了,因为容虎万万不敢真的与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对打。

假如容恬没有后人的话,瞳儿将因为母亲的尊贵血统而成为西雷之主,即使他比容恬早死,他的儿子也有资格继承西雷。

“除了瞳儿,没有人有西雷王族血统吗?”

太后苦笑:“瞳家世代为西雷重臣,瞳儿又是以血统论最接近主脉的孩子,鸣王要哀家怎么做呢?”盈盈站起,轻轻击掌,等候在外面的侍女们鱼贯进来,垂手等着吩咐。

“瞳儿还小,多少有点任性,请鸣王体谅着点吧。我瞧着王宫里大家和睦,心里也好受。”太后朝身边的侍女道:“把我带来的新鲜香茶留下给鸣王和大王尝尝,回宫吧。”

凤鸣亲自送走了太后,郁郁不乐地回到房中,容虎和秋蓝早低着头等在里面,见凤鸣一脸肃然,都忐忑不安。

容虎咬牙道:“瞳少爷是我打的,鸣王说个话,我去领罪,任他处置。”

秋蓝骤然抬头,红着眼睛轻声道:“这是奴婢惹的祸,鸣王要罚就罚秋蓝好了。”

“唉,想不到当鸣王也有这么多顾忌,我想连容恬也不能随意处罚那个姓瞳的小子……”凤鸣闷了半天,古怪地瞅着容虎:“容虎……”

“在。”

“动手报仇的时候,记得戴上面具。”

“鸣王?”

“不明白吗?”

容虎双眼炯炯有神:“明白了。”

房中静默片刻,三人同时爆出一阵心领神会的笑声。秋月恰好掀帘子进来,边跨门边问:“鸣王怎么又高兴起来了?刚才送太后出门的时候,脸色难看得怕人呢。”

凤鸣朝容虎挤挤眼睛,对秋月笑道:“来得正好,把太后送来的茶泡上一壶让我尝尝。”

“这可是好东西,听说喝一小杯,几天都满口余香呢。”

秋月沏好茶,秋蓝早不哭了,出门把秋星也找来,几人团团坐着品了茶,凤鸣站起来伸个懒腰:“你们坐着,我散一会步。”

容虎忙站起来,又被凤鸣按了下去。凤鸣蹙眉道:“我就在太子殿里面,别一天到晚跟着。”

独自出了房间,负手从后廊绕过去。瞳儿的事闹得他心里大不安心,仅从这个,就可以联想到容恬为王的难处,阻力到处都有,不但国外众多敌国虎视眈眈,王宫中也不得安宁。这姓瞳的小子连秋蓝都敢打主意,想必早把王宫弄得乌烟瘴气,西雷正值用兵之际,大部分兵力又在瞳剑悯手中。

凤鸣想得头大,不由内疚起来,惭愧平日不为容恬分忧,反而尽找麻烦,真不知道容恬怎么还会那么好脾气。

内疚在心里越翻越多,仔细思索,好像真的欠了容恬很多。凤鸣急走了几步,想快点找到正在太子殿另一边议事的容恬,不一会又停下脚步,踌躇着这样无头无脑闯进去,岂不又给容恬找麻烦。

心魔一生,居然患得患失起来,站在后院里,竟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鸣王在想什么?居然入神了。”身后传来一道悦耳清朗的男声,温醇得似酒一般低沉。

凤鸣愕然转头,一道优美身影印入眼帘。

白衣蓝腰带,雅致地坐在一角的小亭中,修长的手臂竖在石桌上,双掌虚虚托着娇艳微红的腮,好一副巧夺天工的美人凝眸图。

原来是鹿丹。

凤于九天第三部第十一章

对上那双清澈却又似乎望不到底的眸子,凤鸣只觉得心事被鹿丹看出大半,不好意思地对他拱手:“国师不是在休息吗?”

鹿丹递一个优美的姿势,请凤鸣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张石椅上,不忙说话,深深凝视凤鸣,半天才苦笑着柔声问:“换了鸣王在我这处境,鸣王能安心休息吗?”

凤鸣见他潇洒倜傥,一言一笑都透出无人可比拟的风姿,目瞪口呆,暗叫美人倾国,原来不分男女。容恬是他极亲近的,若言他也见过,自己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因此对于美色可以蛊惑人心的传言,总觉得言过其实,此刻亲眼见过鹿丹,才明白为什么有君王愿意为美色抛弃江山。

想起容恬古怪的决定,越发觉得在鹿丹面前有愧,不能拆容恬的台,凤鸣只好硬着头皮讪讪道:“国师不要怪我们,西雷虽然丰收,但人口众多,实在是……”

“鸣王不必如此。”鹿丹摆手截断他的话,沉吟道:“鹿丹是来借粮的,不敢强人所难。”他自斟了一杯酒,举起尚未饮下,转头对凤鸣笑道:“鸣王见谅,这是鹿丹从东凡带来的美酒,本该与鸣王共享。可听说西雷王有严令,不允许旁人向鸣王进呈未经检验的食品。”

凤鸣脸上一红,还没有开口,鹿丹已将杯中酒尽饮,侧过头来,幽幽叹道:“强国之主如此深情,鸣王好福气。”

他自斟自饮,动作一气呵成,优雅之至,真如神仙人物一般。

凤鸣亲切地笑起来:“国师说到深情这两个字时,语气和别人不同呢。”

鹿丹放下酒杯,视线直对凤鸣,认真道:“世间最容易负的,就是深情二字,从舌尖说出,也是字字惊心。”

这等人物忽然推心置腹起来,连凤鸣都有点受宠若惊,思索着问:“国师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鹿丹听了这话,仔细端详凤鸣,忽然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眸子深处隐隐闪着睿智光芒,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虽然初次相见,但鹿丹与鸣王一见如故。鸣王可愿帮鹿丹一个忙?”

凤鸣早学乖了,虽然对鹿丹仰慕非常,但脑子还是打了个转,把满口承诺吞回肚子,蹙眉问:“什么忙?”

“鸣王别误会,这事和国务无关。”鹿丹伸手到凤鸣面前,徐徐打开手掌,露出躺在掌心中的一小截红线:“鹿丹只求鸣王日后把这个交给有性命回东凡去的人,请他转交我们大王。”语气沉重,竟似有无限遗憾心酸。

凤鸣愣住,惊讶地问:“国师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借不到粮,也不用如此沮丧啊。”

“鸣王何必知道?”鹿丹清冷一笑,飘然站起:“可叹我鹿丹竟入了西雷都城才明白过来。”不顾凤鸣连声疑问,自行去了。

凤鸣带着一肚子迷惑回到房中,团团转了两三圈,更无心读书,打发秋月去看鹿丹的情况,秋月回来禀报:“那个鹿丹国师脸色并没有不好,一直呆在房子里,对着窗子静静喝酒。看不出,他这么个美人,酒量竟然不错。”

“秋篮呢?”

“正在弄晚饭。”

凤鸣想起秋篮的腕上的伤,她受了轻薄,必不想人人知道,不好问秋月,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她。”

“厨房里怪乱的呢。”

秋星话音未落,凤鸣已经自己去了。

到了厨房门口,一人匆匆从里面出来,差一点撞上凤鸣。幸亏来人身手灵活,猛向旁边跨了一步:“鸣王?”

“容虎?”见容虎手上拿着宫廷的药瓶,凤鸣…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恍(书)然(网)…道:“还是你细心,知道拿药给秋篮。我正打算看看她。”

容虎不知道为何脸色居然微微发红,低头闷声解释:“不是,是秋篮叫我去擦药。”拿着药瓶的手竟然不知往哪里摆一样。

凤鸣仔细看容虎脸上的伤,果然都被人细致地涂了一层膏药,再瞧瞧容虎的表情,心中明白起来,不由窃笑,眼睛一转,凑近压低声音,鬼头鬼脑地问:“那秋篮的伤,你帮她涂了吗?”

容虎脸色更红,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她说她自己涂就好。”

“笨!她手腕都淤青了,自己怎么涂?”凤鸣猜秋篮八成正在厨房里偷听,故意高声道:“你快点去照顾秋篮。秋篮是本王最重要的侍女,出了一点闪失,我要你赔。”

门帘忽然一掀,秋篮站在门口,露出小女儿娇态,气鼓鼓瞪着凤鸣:“鸣王欺负人,我今晚不做饭了。”又瞪容虎一眼,摔着门帘闪进厨房。

凤鸣对容虎使个眼色,容虎高大的身躯几乎烧起来似的发红,象被煮熟的虾子般,被凤鸣戳了两戳,深深呼吸一口口气,猛然跺脚,鼓起勇气捧着药瓶钻进帘子去。

凤鸣对着厨房大门一阵捧腹大笑,心情总算好点,笑眯眯地转回房间。刚跨进去,发现容恬已经谈完政事回来了。

“遇到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

凤鸣骤见容恬熟悉的笑容,却忽然感动起来,走上前拽住他的腰带,与他站得几乎贴在一起,盯着容恬的眼睛发誓般的严肃道:“平日是我不好,总给你添麻烦。”

容恬警惕起来:“今天怎么忽然反省起来?”

“今天才知道你当大王不容易。”凤鸣体谅地看着他。

“从何说起?”

“例如那个瞳儿,可恶之极,你虽然是大王,却碍着继承人的名分不能教训他。不过你放心……”

“放心?”容恬眯起眼睛。

“我已经叫容虎教训了他一顿,”对上容恬不赞成的目光,凤鸣吐吐舌头:“我提醒过了,下次教训的时候戴上面具,别叫人认出来。”

容恬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半天才哑然失笑:“你真会为我找麻烦。”叹着气摇了两三下头,把凤鸣拉进怀里,下巴蹭着他的肩膀,轻声道:“瞳儿年纪不小,也应该教训一下。唉,是太后告诉你的吧?”

靠在肩膀上的头越来越沉,看来容恬真的有点累了。凤鸣双手大开,象抱超大玩偶一样搂住容恬的腰,闷声道:“后果严重……”

“什么?”

“我们在一起后果严重。。”

容恬把头抬起来,正色道:“胡说什么?”蓦然低喝,象万里晴空一声突如其来的闷雷。

他平日和颜悦色,对凤鸣更是温柔体贴,今天居然轻易动了怒,连凤鸣也吓了一跳,松开抱住容恬的手,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着容恬。

“菜做好了,好香!”

“秋篮今天真的不对劲,竟死也不肯端菜过来呢。”

“嘻,一定是鸣王捉弄了她。”

秋月秋星捧着热腾腾的菜从房门进来,刚跨入一步,已敏感地嗅到异常空气,忙收敛笑声,屏息不语。

怎么了?

偷眼看大王,脸色阴沉得怕人。两人对视一眼,快速吐一下舌头,默契地放下菜碟,静静布置了碗筷,朝容恬和凤鸣各行一个礼,恭恭敬敬低声道:“大王,鸣王,请用餐。”

木头似僵着的两个人才微微动了动,容恬的脸色稍好了点,挥手道:“你们出去吧。”打发了侍女,别过脖子,对凤鸣不自在地扬扬下巴:“吃饭吧。”

凤鸣默然坐下,拿起筷子,却什么也没有夹,只是静静发呆。

两人从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时候,安静得令人心里难受。容恬咳嗽一声,夹起一片羊腿肉放到凤鸣碗里:“尝尝这个。”

凤鸣乖巧地点点头,仔细咬了一口。

“这个豆腐,是秋篮按照你说的法子做的?味道不错,下次叫她再做。来,你吃一点。”

“喝点汤。”

“你身子不好,多吃点菜。”

“凤鸣,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

碗里放满了容恬细心夹过来的菜,凤鸣默默低头,随意挑一点爱吃的咀嚼。

吃到中途,容恬“啪”一声放下筷子,沉声道:“凤鸣,你过来。”

凤鸣放了碗筷,站起来走到容恬面前。

容恬用神打量他,隔了很久,才轻声叹气:“你如今才知道后果严重吗?”

凤鸣眼窝微热,被容恬拉着,索性就势靠入容恬怀中。

两人紧紧相抱,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凤于九天第三部第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容恬就不见了影子,八成处理国务去了。凤鸣躺在床上把玩昨天鹿丹留下的红绳,思索半天,越发头疼起来,叫来秋月秋星七手八脚为他更衣,发现压根不见秋篮的影子。

“秋篮呢?还在生气?”

秋月嘻嘻道:“秋篮怎么会生鸣王的气?今天早上大王随口夸了她昨晚做的豆腐,现在正满头大汗准备着再研究几种新的煮法呢。”

“容虎笨手笨脚的要帮忙,被秋篮赶出厨房,这会恐怕是到太子殿附近巡视去了。”

凤鸣想起容虎和秋篮,心里也觉得高兴,对秋月秋星挤眼睛:“你们看出来了?”

“瞎子也能看出来。”

两姐妹唧唧喳喳,说了一大堆容虎和秋篮的笑话,凤鸣摇头苦笑:“好哇,这么多热闹我竟然都错过了。”

秋月帮凤鸣系好皮靴:“鸣王到哪去走走?”

“看鹿丹去。”

独自越过回廊,到了鹿丹和随侍暂住的院落,鹿丹正巧对着门坐在椅上看书,猛一抬头看见凤鸣的身影,惊讶地站起来:“鸣王怎么有空过来?”

“天天有空呢,你不知道,我是王宫里最闲的人。”凤鸣一步跨进门,选了张椅子坐下,伸颈问:“国师在看什么?”

“随便拿了一本解闷。”

凤鸣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本讲述西雷地势的书,笑道:“亏你有这个耐性,我每次看这些都打瞌睡。今天天气不错,本来应该陪你出去走走,不过我不能出太子殿。国师远道而来,有没有兴趣参观西雷都城,了解一下风土人情?我叫几个侍卫陪你出去逛逛。”

鹿丹放下手中的书,直视凤鸣,柔声问:“鹿丹可以自由出宫吗?”

“当然可以。”

“这事……鸣王还是先问问大王再说吧。”

凤鸣愕然:“什么?”

鹿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重又拿起书来,精心阅读,口中道:“不能出去,就这样看看书也挺好。鸣王请恕鹿丹无礼,今日实在没有长谈的兴致。”他姿态文雅,清逸温和,竟令人无从责怪。

凤鸣讪讪站起来:“此事一定是误会,我去问清楚。”

回去途中随手招来一名侍卫问:“大王朝会散了吗?”

侍卫答道:“还没有,好像还要谈好一阵子。”

“那把容虎叫来。”凤鸣驻地想了想,才回去住所。

不一会,容虎来了,进门就问:“鸣王使唤侍卫叫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凤鸣跳起来问:“鹿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能出王宫吗?你管着宫内的侍卫,大王是怎么吩咐的?”

“鹿丹?他连太子殿都不能出,大王特意吩咐的,要我们把他看紧。”

凤鸣皱眉道:“这是干什么?”

容虎显然早就知道了,不以为然地笑道:“鸣王不知道吗?自从鹿丹入境,大王就一直派人从旁监视。他是东凡举足轻重的国师,又是东凡王心坎上的人,为了把他骗来,可花了大王不少心思。”

凤鸣早觉得容恬在这事上行为诡异,他要不是回信给东凡王的时候言语暧昧,暗示愿意借粮,鹿丹怎么会千里迢迢而来。一股计谋的味道扑到鼻尖。

容虎话音刚落地,凤鸣已经跨出门口:“我去问容恬这是怎么回事?”

匆匆走到中途,正巧容恬回来,笑着道:“今天怎么特意过来接我?”十几名陪同在容恬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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