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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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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晚间行宴时就晚了半刻到。
柏冉之前还没注意到这货没来,实在是他太不打眼了,仿佛也没什么特殊的本事能让人格外注意一些。看看其他人,好像都与他想的差不多,因此姜璟瑞迟到后,众人皆颔首示意,并未起身相迎。
姜璟瑞表示很不爽,怎地这些人连识时务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想到来前父亲嘱咐不可张扬,便忍下了。往里走几步,看到柏冉那小东西位次要比他前,姜璟瑞有一些绷不住了,他们两家的仇从临淄侯掐住姜家前代家主的谥号不放开始,直接导致他家预谋已久的,从土鳖到略有底蕴的勋贵转型失败后,就已无可磨合。
既然没法修好,那自然就要为难一下。柏冉为晚辈,长者有话训示,做晚辈的应当起身垂手聆听。有这一优势,姜璟瑞不欺负别人,以爱护训导为名欺负欺负一小辈,有什么要顾忌的?
“柏家大郎比先时长了不少,”姜璟瑞施施然坐下,笑语道,“只是礼数却没见长。”其他人不起身相迎便罢了,你最年幼竟不执晚辈礼。
突然被点名批评,柏冉抬首,略带诧异,却半点局促也无,起身抬手作揖,她着一宽袍,衣袖飘逸,几乎拖到地上,甚为人物风流:“赵将军与我都久候姜叔父,姜叔父既来了,赵将军也好放心。”她说罢对赵将军低头一笑。
赵将军顿觉如沐春风,仿佛军中饮宴,即便无丝竹悦耳亦如阳春白雪般高雅,他对面色逐渐发黑的姜璟瑞道:“正是,姜将军请自坐,无须拘礼。”
柏冉微微垂首,暗笑不已,从那来邀众人饮宴的仆从便可看出赵将军极为仰慕名士风流,联系他家背景,却非世家,便知此人亦钦羡世家,于是柏冉便知晓该如何着装。她有个海内名士的先生,还不知如何做派么?她本是一流世家,还不知如何能使人拜慕?强龙不压地头蛇,眼下还不是与赵将军翻脸的时候,她必要好好和他相与。
若非姜璟瑞来迟本就不对在先,还敢挑衅,她倒没想与他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内什么,你们千万不要怀疑我很想要做大宝和你们天天见面。。。。。
我是真的很想你们的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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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
柏冉话中之意;分明暗讽他来迟了;叫东道主与同为宾客的众人等他一个;甚为无礼;偏生他还真是来得迟,无礼在前,不能辩,被这么个小东西下面子,姜璟瑞顿觉颜面扫地,大为不快。
陈驸马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倒是蒙琳直爽,瞧不惯姜璟瑞这自以为天下第一的做派,加上姜泰性独;两家并无交情;便哈哈笑道:“来迟又何妨,吾等候上一时半会儿又何妨?姜将军无须着恼,快坐快坐。”柏冉是“有礼貌”的暗指姜叔叔你来迟了哦,作为长辈为难晚辈很没风度哦,你自己无礼在前就不要怪我没礼貌哦,到了蒙琳这,他非得明晃晃的撕下那一块若隐若现的布,直接就说你迟到了。
这回来的多是官n代刷经验的,谁也别怕得罪谁,他们蒙家虽非世家,却也是开国初便随高帝打天下的呢,和世家拼尊贵是他家托大,可要随便踩踩这杀猪人的后代,他还真没什么压力。
蒙琳话音一落,众人皆忍不住掩嘴而笑。姜璟瑞恨极,却只得与众人赔罪道:“一路周折,好容易到了这,就睡得死了,弟误了饮宴佳时,恕罪,恕罪。”
陈驸马仍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亦觉疲乏,险些迟了,何能怪姜将军?”
看起来是在圆场,听在别人耳中就不对了,谁不是一路风霜过来的?难道就你辛苦,别人都飞来的啊,摆明儿了是他没将别人放在眼里!
你不将我放在眼里,我还倒贴不成?里头败絮,外面看起来也没多聪明的东西,多说一句话都嫌丢人!但凡是官n代,本事如何不好说,高傲是尽有的,诸人瞧姜璟瑞的眼神便无半点亲近可言。
赵将军坐上首,下边人是怎样的脸色,他尽收眼底,不禁暗恼,恨姜泰不懂事,本来看这回来人的阵容,就很有皇帝派人组团来刷赵王在边关的势力的用意,好不容易能塞进一个赵党,你说派哪个不好,非急吼吼的弄个傻乎乎的姜璟瑞来搅和坏事。
这不是多此一举是什么?等赵王成事,姜璟瑞再蠢都不愁不上去,反之要让他坏了事,那就呵呵了。
偏生姜璟瑞还不自知,以为陈驸马为他说话,小小得意了一下,就自顾与柏冉生气,一心觉得,这小东西的爹不是个东西,她也不是个东西,暂且记下,失了的场子总是找得回来。
真是寂寞如雪的人生,哪里最硬踢哪里。
洗尘之宴,赵将军半句没提公事,柏冉倒是无妨,她本是监军,又非军师中郎将要在他人问策时说出个一二三来,再且真让她上战场指手画脚,她这只读了几本兵书的半吊子,哪里比得上在此一十五年,早就将匈奴战术摸得透透的赵将军来得厉害?
柏冉小同学没压力,只是其他人却有急色。她收到陈驸马眼色,听赵将军十分倾慕的问起闵靖远,便笑道:“闵师之风流,为弟子者岂敢随意置词耶?”
赵将军深以为然,面带向往道:“闵先生天下名士,多年前一见,至今不忘。”
说得像你对他一见钟情,爱慕他许久似的。柏冉暗暗腹诽,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道:“我阿爹也是名士呢,赵将军若能退而求其次,站一处倒也般配。”编排起她爹毫无压力,已有需要就拿出来遛一遛,一次比一次得心应手。
赵将军双眼一亮:“或可见昔日子安之风采?”
“既是我阿爹,我自然以为无人可及的。”柏冉慢悠悠的饮一口酒,而后道,“家君好山水,常言天下山水,独塞外壮阔,可惜匈奴年年犯边……”说罢沉重摇一摇头。
话头既已接上,陈驸马等人趁此说起如今形势如何。赵将军寡不敌众,只得撇开他最喜爱的名士,说起打仗的事来。他们也没指望赵将军能全部都摊到他们面前,但此时是能多知道一点是一点。
襄城开始正视她与柏冉究竟有几分可能。这里面的可能,指的是柏冉是否如她一般对她人芳心暗许。只要不是,她就能去拼一拼,她家与柏氏联姻,只消处理得当,便是双赢的事。襄城的想法也简单,临淄侯不是迟迟不肯亮出立场?怕的无非是新君不慕旧族,踩世家而拢大权。襄城不敢放言东宫性软和,必善待老臣,但若她将自己押在柏氏,便能在新君与柏氏间起润滑剂作用,如果这新君是东宫的话。可若是赵王,那就不好说了,赵王也可以把女儿押到柏氏,但他还有儿子,他有岳父,他儿子亦有岳父,赵王世子岳父乃是陌氏,陌氏与连氏同为一流世家,稍稍逊于柏氏,这其中一步之遥,谁甘心屈居人后?
她想的挺多,想的时候容色绯红,心跳噗噗,只恐让人知道,笑话她,便只对着小狐狸,摸摸它翘得高高的耳朵,真诚道:“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1'”她若能得偿所愿,必会一心对他好,尊敬他的家人,佐他支应门庭。
小狐狸抖了抖耳朵,黑漆漆的眼睛明亮澄澈,襄城让它一看,明知它不懂也不会说出去,还是红着脸,忙用软软的小手捂住小狐狸的眼睛,水润的眼眸有着微微的慌乱,含羞道:“你、你要为我守密。”
小狐狸搭下耳朵,如同应了一般。
襄城是少言多行之人,既决定了,便一意去做。她也想过,假若柏冉心中自有淑女,这念头一起,心中便是刺痛。但她也看得明白,她所要做的,没有对不住谁,要是真的那样,就当无缘,能为阿冉做些事,全了她的青涩年华也是好的。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2'尤其是她决意,不能嫁给阿冉,她便或为先君们祈福或孝顺母后,总之不嫁他人之后,更坚定了这一想法。
襄城算算日子,他们应当已到边关了,皇帝病愈之后,她就令人把兔子送到安阳长公主府上,去人回后,她问过知道安阳姑母气色极好,并无不安,便知那一路必是平安的。
皇帝突然一昏厥,不止吓到了大臣,还吓到他自己。君王自古不长寿,要说他如今这年纪宾天,还真说不上早逝,他这么一想,又一看东宫手短腿短的小人样,就愁得不得了,少年天子总会被老臣欺负,当年他自己即位的时候都十七了,还总有大臣倚老卖老,指手画脚的欺负他,何况东宫一毛发都未生齐的小儿?
皇帝一发愁就郁结于胸,喘不上气,御医扶额,说给皇帝是说不通的,越说,皇帝便越是担忧,越是担忧便又要伤心伤脾,恶性循环!便只好对常来昭阳宫服侍的襄城公主道:“陛下不宜多思操劳,襄城殿下多多劝导。”
顾皇后最近忙死了,她忙着请贵妇们入宫来,欲给儿子选个背景厚得如城墙一般的媳妇,原本还要加上襄城的,只是襄城后来又劝说了:“太子好了,我才能好,阿娘勿要分心。”她这么坚持,顾皇后才撂开去。
因此,见不到皇后的御医就只好对公主说了,医者最怕患者不配合,皇帝这么我行我素,他能不焦急?
襄城听了也是发愁,只能常劝着皇帝要保养好身体。皇帝又怎么能不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控制自己的心又是另一回事。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对襄城道:“我儿来的正好。东宫生长须有良师益友,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要给太子找后台了。夫妻俩做一样的事。
襄城想了想,道:“当择端方又通变之人为师,不可过于软弱,太子须有依仗。”不端方的会把太子教坏,死板的太子不一定爱听,软弱的又怎么扶持太子。想得倒是周全。
皇帝沉思片刻道:“你属意谁?”
襄城道:“谢公。”
皇帝皱皱眉:“谢回是好,可惜……”谢氏不够强,他说道,“我儿看,柏赞之如何?”
依襄城,请临淄侯做太子太傅太浪费了,临淄侯这般的,应当做托孤大臣,等到病榻前,君诚心相托,臣受如此倚托,才会尽多点心。但这话能说么?自然不能,说了就是窥伺君父之寿。
不过既然皇帝提到了临淄侯,就能把柏氏串起来,襄城道:“临淄侯能者多劳,恐无暇。”太子太傅是要天天给太子授课的。
皇帝默然。襄城告退后,他又召了其他人来问。首先是谢回,谢回不自荐,但极力反对临淄侯,他看来,临淄侯私欲过重,若是再有师名,将来太子不好掣肘。接着又问了其他大臣,再后还问了安阳长公主等宗室。
这么一个一个的问,越问皇帝就越是心烦意乱,大臣们心思不纯,他如何将太子将社稷托付!没多久,全京城都知道皇帝要给太子找太傅了,大臣们的注意力便从边关战事挪到了太子太傅上。
今年灾难颇多,先是旱灾,顺带着几股小势力农民起义,接着又是匈奴大举来犯。以往每年,匈奴都会在秋季掠夺边关百姓牛羊财物,而后迁到另一个水草丰满之地过冬,今年有旱灾,边关收成也不好,匈奴似乎也想趁中原受到挫折之时,大肆掠夺一番,他们纠集了十万兵马,在襄武城外驻扎。匈奴军彪悍善战,双方已交战十数场,中原输多赢少,正是关键的时候,皇帝却心急火燎的要选太傅。
襄城对皇帝略无奈,还好她无奈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看时辰应当已下了早朝了,襄城走去昭阳宫。
皇帝近日十分乐见襄城,顾皇后自有事忙,东宫也安排了事与他,只有襄城,时不时的来看看他。皇帝自以为是仁主,国家在他手下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事,还算得上国泰民安,他已很对得起历代先君,只是他这仁君,却并不得皇后和妃子爱戴,皇帝年轻时不觉得什么,病了几场,老态了许多后,竟觉得很寂寞。
襄城今日来,不是为抚慰老父如烟花般寂寞的心的,她是要说边关事的,朝廷内外的注意力都被拉到其他地方去了,总要设法拉回来,只有朝廷越重视,方能给予边关将士更多的支持,方能更使匈奴忌惮。
“正旦将至,将士们浴血奋战,护国卫民,朝廷当恤军士,不如派天使去慰巡。”襄城道。
皇帝的面色十分差,他惊讶道:“你从前,并不多关心战事。”
襄城面不改色,很镇定道:“忽然就关心了。”她想念柏冉的次数多了,虽然还很羞赧,但是已能控制自己不显露出来。
皇帝微觉奇怪,道:“前两日襄武将军上奏表,”襄城立即敏感的竖起耳朵,“请运粮草,这几场仗打下来,匈奴越发英勇。”
襄城听罢,忙道:“正是时候犒劳将士,激励军心!”
皇帝握拳抵唇,猛然一阵咳嗽,襄城忙为他顺气,端了茶来,皇帝咳过一阵,嘴唇一片如鲜血一般的嫣红,他缓了缓,笑对襄城道:“你方才说的很好,我令宰相带人制定章程。”
襄城紧紧的望着父亲,目露担忧。
'1':请大家忽略为毛这个时空也有诗经。
'2':同上。意思是,明亮的白色骏马,在空无一人的山谷咀嚼着青草,有那样一个人,如玉般,干净、透明、澄澈。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殿下是个淳朴厚道的好孩纸。
另外,下一章柏冉就可以回去了。
再容我表白一番,我要学大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谢谢送我霸王票的姑娘们
第30章 三十
临淄侯正预备要奏皇帝好歹对战事上点心;他们家下一代唯一的孩子还押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呢。刚写好奏本;就被皇帝宣去,要他遴选出人来代皇帝往襄武县犒劳边关将士。
这下好;奏本也不必上了;好好的选个使者;尽快将粮草备齐了就是。也不知道阿冉在那如何了……
赵将军几要被烦死了;一面被城外叫嚣的匈奴大军焦头烂额;一面还得应付监军大人不断地刺探机密。这货不是皇帝派来监军的么;怎么不关心打仗,反倒管起诸将领的履历背景起来。她还不是偷偷摸摸的去与人串联;她是明火执仗的抱着酒坛子到人家的军帐里喝酒,从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收买人心的!
卧槽,再过一个月;他手下的将领就都要和柏元若称兄道弟了!
他在前面拼死拼活的打仗,留下空虚的后方被人策反,做人不好这么阴险的小后生!赵将军愁得头发大撮大撮的掉,城外战鼓雷动,匈奴又来了。
打退匈奴回来,柏冉在军帐外相候。
“将军威武,某深感敬佩。”柏冉笑呵呵的夸道。
赵将军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闵先生如此高洁的品性,怎会教出这么个阴险狡诈的弟子!他站定,身上的盔甲还粘着稠厚的鲜血散出阵阵腥气,随手将佩剑抛给仆从,而后道:“元若何时来的?”
“刚来。”柏冉手执鹅毛扇,笑得风光霁月,赵将军被她那风流磊落状似天真的外在蒙蔽了数月,眼下眉心直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外头风大,元若随我入内细说。”
监军大人太过刁钻,一不留神便能被她绕入话里,赵将军一面令人宽衣,一面聚精会神的高度集中精力,省得又被她绕进去。
不过,这次,柏冉却不是来套他话的:“朝廷有书信来,陛下遣人犒赏我军,天使不日将至。”
赵将军已经不指望皇帝派来什么与他有利的人了,他如今想的只是早早把人都送走,尤其是面前这位正轻摇鹅扇,对他笑得十分和善的监军大人,赶紧走吧,再不走,赵王派给他的差事便不能完成了。
赵将军不是没想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碍事的人推上战场,借匈奴之手除去,奈何这些人都是官n代,要真出了事,他们家中长辈不会与他善罢甘休的,为免节外生枝,只得应付着。
“到时还请元若接待天使。”赵将军除下盔甲,露出沾血的雪白中衣,将手放进清水里搓洗,铜盆中的清水很快就变成了血水。
柏冉瞅了那铜盆一眼,依旧笑得适意,鹅扇在胸前摇啊摇:“好说好说,将军在前杀敌,元若自当使将军无后顾之忧。”
你说的是反话么?赵将军开始考虑等天使回京后是否将柏冉控制起来,省得她当真发觉什么,就麻烦了。他擦干手,套上外袍,和善笑道:“那就累你受累了。”
柏冉挥挥扇子:“算不得什么,我与将军已有同袍之泽,还分什么彼此呢?唉,也是匈奴单于发昏,非要来攻城,一方百姓安危,全赖将军功劳……”
“忠君之事,何敢称功?”赵将军谦逊的笑道,往坐席上一坐,颇具大将风范。柏冉歪了歪身子,坐得舒服了些,赵将军见她见如此,估计她是想要赖着不走了,额角顿时一抽一抽的疼,看看那张满是俊秀率真的面庞,想想她满肚子的坏水儿,委实违和的很。
柏冉才不管他,绕东绕西说了一大篇话。
从赵将军帐中出来,柏冉深深吸了口气,将鹅扇丢给凭栏,自己使劲揉了揉脑门,赵将军能在此多年,靠的可不是运气。
这家伙狡猾得很,陈驸马等人俱被派了任务,各自隔开,唯有她,并不归他管辖,方能在军营里活蹦乱跳,这数月下来,刺探了不少东西,她已大致串联出了头绪,再深入下去,恐怕赵将军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了,为小命着想,还是要从长计议。
使者到时,恰是正旦前一日,一路押粮而来,还带了好几车御酒,赐给将士们,柏冉命好,单独得了一坛子,找了数个大瓷碗,与几位中将分饮了,赵将军知道后,开始对那几个中将防备起来,又怕这是柏冉故意的,只为令他们离心,却也怕这几位中将已被拉拢,柏冉故布迷魂阵。
柏冉噙着抹笑,冷眼看着,只要赵将军生出一点疑心,这一点疑心便会如蚕食般越来越大。
天使犒劳众军,士兵们领到棉衣厚被,又饱饱吃了顿肉,过了个好年,顿时士气高涨,谢明见此,心下大安,立刻去请赵将军主动出战,赵将军摆手道:“不可,匈奴人必是有防备,恐怕就等着我们。”
谢明皱眉。陈适之亦道:“趁士气鼎沸,正好杀他片甲不留,匈奴人再是有准备,城外地势也打不了埋伏战,怕甚!”
“军机大事,岂可意气用事!”赵将军毫不犹豫驳回。
谢明等人气得哆嗦,大好机会竟要白白放过,陈驸马去看柏冉,柏冉轻轻摇首,却笑得自在,陈驸马也拧起眉来。
直到将士们的肉在腹中彻底消化完,棉衣也穿久了,使者回京去了,赵将军仍旧不肯出兵,只任凭匈奴上门叫喊,提起的士气磨得所剩无几。
边关的春季,仍是黄沙漫天,柏冉坐在帐中,外头风尘嚣嚣,她打开一封信,信是京中快马送来的,送信之人乃是依附着柏氏的游侠儿,并不惹人注目,柏冉打开信,凑到油灯前,只一眼,立即心惊肉跳——
山陵崩将至,皇帝托孤柏氏!
皇帝托孤柏氏、、皇帝托孤柏氏、、、、皇帝托孤柏氏、、、、、、、柏冉颤抖着手,将信纸置火上,烧成灰末。
京中人多口杂,没什么消息能完全掩人耳目,传出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柏氏已完全站到赵王对立面上,一旦赵王知晓,她在此处,必死无疑。
柏冉在帐中急躁的来回走动,影子倒映在悬挂着的布防图上,刀光剑影,鼓角争鸣,她的额角突突作响。
怎么办?似乎怎么都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来。
前有狼后有虎,匈奴和赵王,哪一个都不是她可只身相会的。
柏冉深深吸了口气,眼角扫到书案上那小小的一只瓷缸,里头是上好的脂膏,最适宜在这风如刀割气候干燥的地方使用,这是小公主托使臣带来的,使臣将这东西交给她时,她还被惊着了,问了使臣,还有谁有,当得知陈驸马作为襄城公主的姑父亦有时,她方松了口气,不是只她一个就好。
为何在这个时候想这些?柏冉脑子乱得不得了,忙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统统晃出脑海。
她重重坐回到卧榻上,发出砰的一声,凭栏忙从外面跑进来,低声问道:“大郎?”
“无事。”这两字吐出,平平稳稳的,半丝颤抖也无,柏冉仿佛被自己镇定的声音安抚了,剧烈的心跳,对死亡、对失败的恐惧一下子都消失。她咽了咽口水,慌什么,慌什么,慌有什么用?
柏冉合上眼,稚气未退的面庞惨白惨白,她怕死,但光怕是没有用的。帐外有一人影,多时未动了,柏冉深邃的眸光朝那处瞟过一眼,深深吸了口气,起身高声道:“请谢将军、蒙将军、陈驸马来此,我要与他们一起,去游说将军迎战。”
自然是说不动赵将军的。
翌日夜,襄武将军亲卫忽入主帐,活擒将军。
怎么也想不到,柏冉居然策反了亲卫。赵将军被按在地上,柏冉手中的剑架在他的颈边,这回,她总算把那坏的冒水的模样摆到脸上了。
“收买将领多难?收买几个士兵就容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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