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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字难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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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慕东却是淡淡点个头,收拾了东西就要走,白茕忽然站起来道:“慕东,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时慕东愣了一下:“有事吗?”
  “就是很长时间我们一家人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我做饭等你。”
  他似乎也有些动容,点点头。
  可是饭凉了他也没有回来,白茕热了又热。最后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还是雷子打的电话:“妈妈等你到现在,睡在餐桌上,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回来。”
  时慕东回来,白茕果然还趴在那里睡,他轻轻把她抱回房,放下的时候,她忽然醒了:“慕东?”
  “是我。”
  她的手摸在他脸上,久久没有说话,还是他问:“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雷子,你,我,一家人,好不好?”
  他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
  白茕道:“我今天,见到西顾,他对我说……”
  他忽然打断她:“我知道你们见过面,他要你来当说客?可是商场就是这样,今天我放过他,明天也许倒闭的就是我的公司。你不要管公司的事!”
  白茕一怔:“什么?你要吞并他的公司?慕东,一定要那样吗?你的公司不是已经很强大了吗?他的公司刚起步……”
  “够了!白茕,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再地挑战我,你为了他竟然可以这样来哄我,幸福的过?呵!我努力了十几年,竟然还要他来成全吗?我不稀罕,我不稀罕!”
  “不是这样的,慕东,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我错了,我以前都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时慕东冷笑了一声,慢慢抽出手指,转身离去。
  没有想到的是,她第二天又去见了周西顾。
  时慕东把照片狠狠摔在地上,对福眉叫道:“给我去查,到底是谁一直拍他们的照片寄过来!”
  福眉迟疑:“那么,他的公司,收吗?”
  “收!”时慕东看着窗外好一会儿,说。
  周西顾在电话里说:“小茕,你出来,我想让你见见佑之。”
  周佑之对白茕问好,周西顾问他:“白阿姨美吗?”
  周佑之难得没有皱眉头:“还好。”
  白茕却皱了眉。等吃完饭,周西顾才支开周佑之对白茕说:“小茕,我其实一直没有结婚。佑之他,是一个医生送我的孩子。”
  白茕惊讶。
  周西顾说:“xx医院,甄医生。就是替你接生的甄医生。佑之他的出生日期是11月20。”
  白茕手中的杯子握不住了:“你说他,他是……”
  “对不起,刚开始是怕有什么阴谋,也不知道是谁,不敢给你说。后来,我实在舍不得,那孩子,跟你长得那么像,我自私的不想还给你。时慕东他,已经有了你,还有一个儿子,我,我不想失去佑之。小茕,原凉我……”


☆、番外?茕茕白兔,东走西顾(10

  白茕蓦然笑了一下:“我就说,我的儿子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就好,就好……”她伸出手握住周西顾的手:“谢谢你,西顾,我欠你太多太多……你放心,我不会抢走你的孩子。”
  “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一点,如果你想,我可以还给你,或者,我和他会一直等你……”
  他食言了,两天后,他死于脑溢血。
  当时白茕还不知道,她还在给时慕东打电话,谁知他就匆匆回来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白茕很高兴:“我想给你商量个事,西顾他……”
  “对不起,茕儿,我没有想到,我不知道他会……”
  “他?谁?”白茕茫然了一下,忽然惊醒:“西顾?他怎么了?”
  她从他慌乱的目光中看到,西顾出事了。
  她眼睛眨了一下,然后仓皇地叫了一声:“慕东。”
  她这次病得很厉害,昏迷了几天,一会儿叫西顾,一会儿叫慕东,还有雷子,霆儿。
  她醒的那天,是早上,时慕东正在给她擦脸,她看着时慕东脸上的青须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说话。
  时慕东极为高兴:“你醒了?雷子刚刚离开去上学了。”
  她重复了一句:“雷子——佑之……”
  时慕东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见她目光迷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最后,她说:“我想回家。”
  时慕东说:“听你的。”
  她绝口不提周西顾,反而很黏他,只要他一离开就会喊:“慕东。”
  时慕东说:“我去给你熬药,做饭啊。”
  她才笑笑:“我等你。”
  他们像一对刚结婚的夫妻那样,互相拥抱着睡。
  白茕帮他刮胡子,然后说:“我第一次见你,你骑着一辆好显眼的摩托车,把我挂走了,还把我衣服挂破了。对了,你又给我买一件。”
  她从柜子里拿出来,穿在身上,仍然很合身。
  然后她伏在他怀里说:“慕东,你真傻,你为什么要说是你,白白让我恨了你那么久。”
  “你……”时慕东僵硬了好久才说,“我只恨,我为什么不当场就把你带走,而是要跑去买什么大衣后才回去,我只恨我去晚了……”
  “你不知道,我应该恨你,可是又忍不住喜欢你,有多难受。你,还要装成只是对我负责的样子来气我,还要弄两个时太太……”
  “我没有!”时慕东勒紧了她,“从来都只有一个时太太,时慕东,只有一个妻子,就是白茕。”
  白茕笑了:“我现在都知道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时慕东重重点头,可是忽然眼睛一酸。
  恨不得时间都停在那一刻,永远也不要飞走。
  那一天,他呼啸而过,风卷起她的头发,他看见她睁大的眼睛里映出的自己,鬼使神差地就扭了一下,车子一下子挂住她的大衣,竟然拖走了她。他一向飙车都没有问题,那一刻忽然慌乱到不知道如何刹车。
  他会赔她的大衣,他不能让她回去的时候,在寒风中裹住一个破大衣。他提前离席,他找遍服装店,才看到一件满意的能够配得上她的大衣,可是回去却已经晚了。
  刚开始,他想,不能让她知道,后来他想,唯一还可以让她幸福的,大概就是他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互相折磨了十几年。
  十几年,最美好的年华。他只觉得无能到了极点。哪怕能把她留在他身边呢也好,所以他不敢常回来,不敢逼她。他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轻轻推开她的门,偷偷在雷子和她额上印上一个吻。
  时慕东是被白茕挠醒的,她笑眯眯:“慕东,你看下雪了!”
  已经有几年不下雪了,没想到今年这么早就下了雪。
  他拗不过她,还是为她披了大衣去院子中看雪。她就像一只雪中的白兔,目光盈盈地看着他。他不禁低下头吻她红红的鼻尖。
  是他们共同做的火锅,雷子一样酷酷地不肯喊他爸爸,可是仍然吃了不少。热气满屋子都是,白茕笑了一个晚上。
  睡去的时候,时慕东抱紧她冰冷的身子。
  白茕忽然说:“慕东,你答应我两件事好不好?”
  他吻了一下她的耳际:“多少件都答应。”
  “西顾的儿子,周佑之……你欠他。你永远永远不要伤害他,也不要让别人伤害他。必要的时候帮助他。”
  他“嗯”了声:“你放心。还有呢?”
  她却不说了,过了很久,才说:“你的另一个‘时太太’……”
  他气得挠她:“不要胡说!”
  “别闹!福眉她说一定要嫁你,亲自给我说的。她对你比我对你好。也比我对你更用心,如果那次没有看错,是她向你报备了我和西顾的每一次见面……”
  他似乎僵了僵,收紧了臂弯。
  白茕轻轻把手放在他脸上:“有一天,你可以娶她……”
  他似乎恼了,对她的手指咬了一口:“不准再说!”
  白茕叹口气:“第二件事,不管你以后娶了谁,永远不要让人欺负雷子,要让他幸福……”
  他真恼了,放开她,转身给她一个脊背。
  她从后面抱住他。
  他的心忽然很痛很痛,不禁转过身抱住她:“你不要再这样说,我不会娶别人,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除了你,任何女人都永世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儿子只有雷子一个。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
  她在他胸前点点头,然后他就感觉到一股湿意。他的手紧了紧,她的手也紧了紧。
  她很快睡着了,呼吸很轻,很暖。
  他却不敢睡,轻轻感觉她的手脚的温度,把她的脚放在他双腿间暖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也微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来,看到窗户上的水蒸气,在玻璃上形成一个兔子的形状。
  他轻声喊:“茕儿,你看!”
  她没有回答。
  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说:“茕儿,你看,世界像个水晶,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茕儿,你看,红梅开了两朵,在窗前探头探脑的……”
  他的眼睛渐渐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忽然觉得冰冷无比,抱紧了自己,嘴里仍然在说:“茕儿,我们一直白头偕老好不好……”


☆、第十章【再归来】一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懒散的感觉,连一向严肃的穆守年也笑语连连:“时风,你小子也不知道积了什么德,怎么什么美事都是你的?”
  刚喜得千金的时风笑得得意:“哟,穆哥这是羡慕嫉妒恨了吧?”
  他做沉思状:“按理说,这儿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你这样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夏语食欲不佳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说,大家都蓦然领悟,纷纷说“哦?恭喜恭喜!”
  穆守年横他一眼:“就你眼尖!”
  “那是,知道什么叫经验不?”时风得瑟够了,对笑而不语的海宁说:“海哥,你也要给力啊!上次你们跟我家内人打的赌可快要到时间了啊!”
  海宁端起酒杯与他碰杯,淡淡一笑:“放心,谁叫谁哥哥还不一定呢。”
  时风一杯酒喝完了,才反应过来:“不会吧?没看出来啊……”
  穆守年哼了声:“还真以为易芳时突然转性不喝酒了是吧?有经验的人!”
  时风一拍脑瓜子:“哎呀!看走眼看走眼!我说几个女人一见面就躲在一边叽叽咕咕的呢!现在,可就差你们俩了啊,风南,雷子?”
  那两人正在自顾自喝酒,听到点到他们,陆风南抬头:“得意人得意时还能想着失意人真不容易。不过,我就算了,雷子你还担心什么?现在每天跟他的设计小天才打得热乎,结婚还不是他勾勾手指就飘然而来的!”
  时风惊:“卧槽!不会吧,雷子你来真的?真和你那设计部的小组长——叫什么来着?”
  “丁宁。”陆风南友情提示。
  “真跟她好上了?你抽风了吧?”
  时雷瞪他:“你才抽风呢?当爹的人了,嘴还没一点把关!”
  时风还待说什么,见黎歌自卧室跑出来,吓得脸色一白:“你干嘛呢?怎么还跑上了?”
  黎歌这次受罪匪浅,临产的时候,孩子脐带绕颈,已经疼半天了,还得剖腹产,等于受了双重的醉。这还没满月呢,身体刚恢复一些,可以下地活动。
  黎歌看都未看他,拨开他的手,仍然往门口去,刚开了门,就大叫一声:“你可回来了!”就上前抱住了来人。
  里屋里的易芳时夏语也早已出来,围在门口道:“进屋说进屋说。”
  黎歌这才抹抹眼角的泪水,拉着一个人进来,道:“你们看,谁来了?”
  她手里挽住的人,穿着白T恤牛仔裤,挽了一个*头,嘴角一提,笑意嫣然:“嗨,好久不见!”
  易芳时媚眼含怒:“你还知道‘好久’了?”
  时风目瞪口呆:“谢心书?”
  心书笑:“恭喜你喜得千金!”
  时风这才淡定下来:“真是你啊,心书!这么久不见你越发漂亮了。”
  心书答:“这么久不见你越发会夸人了!”
  她看了餐桌旁站起的人,点头打招呼:“好久不见,风南,穆哥。”然后她的目光落在还端着酒杯的时雷身上,道:“好久不见,时总。”
  时风道:“他算哪门子时总啊?你早不是他属下了,怎么还这么叫?”
  心书似乎沉思一下,笑了笑:“也是。时雷。”
  时雷把酒杯放下,笑道:“好久不见,心书。”
  真的是,好久不见,已经,快要两年了。
  黎歌早已不耐烦,拉住心书道:“吃饭了没有?你回来不早说一声,我们好等着你吃饭。”
  心书道:“这不刚到立即就搭车来了,哪敢回家啊,我是过家门而不入。”
  黎歌道:“这还差不多,赶快坐下吃点东西,我再让厨房加菜。”
  心书止住她:“别忙了!这个点儿,我早知过了吃饭时间,下车就吃过了。来,让我看看我干女儿!”
  几个女人又进卧室去了。几个男人仍然坐下来喝酒。
  沉默了一会儿,时风先发言:“雷子,就说你抽风了吧,你看,老天都要劈你,立马把心书给弄回来了。看你怎么办!”
  时雷正在喝一杯酒,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倒是陆风南说:“不得不说,你家女儿面子最大,上次雷子赌打输扮成屈姥爷都没有请回心书,一听说你家千金出生立马回来了。”
  时风“切”了一声:“你又不是没有跟去?不还是你说的吗,这家伙压根就没有说要人家回来的事,嘴巴要多严有多严,说是去踏青无意中碰见,怎么请人啊?雷子,你不会真变节了吧?你打算怎么办?”
  时雷抬眼看了他一下,淡淡地:“什么怎么办?我又不是偷情,你说话别总是这口气。该怎么就怎么呗,你不看见了,大家都一样,还是多年战友和好友。”
  时风还想说什么,时雷接了一个电话,说:“我得先走了,公司有事。”
  “不是说好今天一天吗,下午还有节目呢!谁啊?一个电话就把你叫走,不是那个丁宁吧?”
  时雷已经对大家摆摆手,出门去了。
  时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人真抽风了吧?”
  穆守年与陆风南碰了一杯,不说话。
  陆风南道:“感情这事谁都勉强不来,你还是多操心你家娃吧!”
  时风听到这个,眼睛都是桃心的:“你们不知道,这姑娘太可爱了,一睡着,小眼睛一闭,还是笑眯眯的,嘴巴还津津有味地吧唧几下,人家的孩子都哭得嗷嗷叫,我家女儿,脾气老好了……”
  唉!穆守年和陆风南交换了一个眼神,暗自都叹口气,这人又来了,不应该提什么孩子的,也不知道他要陶醉多久。还是喝酒听他说吧。


☆、第十章【再归来】二

  这边卧室里,心书看了又看,说:“啧啧,我这干女儿又是花容月貌的,性格真好!小孩子怎么都这么可爱啊!怪不得你们一个个都忙着要孩子呢。”
  她看了看易芳时和夏语,说:“现在辛不辛苦?”
  易芳时笑道:“我没什么感觉,她就惨了,你没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把穆守年急得就差没有烧香拜佛了!”
  夏语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黎歌说:“放心吧,过了前五个月就好了,保证你见着什么都想吃!”
  心书看着她笑,难怪她胖了许多,一张脸容光泛发的,就是一个幸福少妇的样子。她的目光扫过她们三个,不由笑道:“看你们,多好。”
  黎歌问她:“这次是只回来几天呢还是不再去了?”
  心书道:“过了暑假,可能还要去。那里实在缺老师。”
  黎歌瞪她:“你还有完没完?想一直呆在那个鸟不下蛋的地方啊!”
  心书笑了:“那里鸟多,下蛋的也多,经常在山上就可以捡到一两个的。”
  黎歌气得无言,易芳时转移话题:“说起来,可不是还有一个月,这回我们相聚的时间就多了。”
  夏语也说:“是啊,这么长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心书道:“玩乐呗。天天骚扰你们。”
  黎歌白她一眼:“谢心书,不要食言,大家都听着呢。”
  心书诚惶诚恐:“不敢,不敢。”
  她果然到了夜里才敢说打道回府,但是因为老家离得远,她也不想大半夜惊动父母,就在黎歌家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才走,时风本要送她,她却在商场下了车,说:“我的行李还存在那里,还想买点东西,等会我自己打车,你赶紧回去吧!”
  心书到商场转了一圈,为家人各自买了东西,去柜台取东西,密码卡却找不到了,她低头找了一会儿,身后有人道:“请问你好了吗?”
  心书忙往旁边让了让,手提包里确实不见踪影。她坐下来回想了会儿,实在想不出,要是当时记下密码就好了。
  心书忽然想起那么多次,她都是按下密码取东西,不免呆了呆。她可以去柜台拿身份证让服务员开锁,可是,这会儿她竟然没有想到,呆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出门打车说:“去西山陵园。”
  正是炎夏,西山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蝉鸣声,和不知名的虫鸣。
  这个时候,除了大自然会陪伴长眠的人,谁也不会来的吧。
  心书一级级上去,很快额头渗出汗滴。
  走到一半,却看见有人搀着一个人下来,两个人走得很艰难,似乎每一个台阶都需要几十秒钟。心书忙让路,被搀扶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脚下就是一顿,不想却一下踩空,旁边的人惊呼一下,心书也捏了把冷汗,不由伸手扶了一把。
  那人站定,对心书点点头:“谢谢你。”
  他的声音暗哑,额上已经全是汗水,正对着心书的左脸格外的白,让人觉得很别扭。心书这才看见他的皮肤似乎都有点不自然,越发显得眼睛漆黑漆黑的,那眼睛里的神情亦是极为深邃难懂。
  心书不知怎么,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忙微笑:“不用谢。”
  走了几步了,心书不由又回头看,两人仍然在一级一级地下台阶,那样艰难的背影,心书仿佛能听见他喘息的声音。
  心书转过身,继续往上走。
  那排相思树正茂密,又多了两棵小树。现在,一共是18棵了。
  最早的那棵已经冠盖如伞,守护在白茕墓旁。
  心书蹲下来,提起嘴角:“好久不见。”
  他微笑依旧,目光深深。
  心书又笑了一下:“你看,我是不是老了?天天在山里和那群孩子一起爬山,倒是身体越发健康了,心情也挺好的……”
  她低下头:“这么久没有来看你,你没有生气吧?”
  忽然她定定地看着地面,墓碑前的地面上,是一束雏菊!新鲜的,还未枯萎的雏菊!三个人的墓前各一束!
  这样热的天气,太阳下不出两个小时,就会蔫掉的。
  心书蓦然站起身,往山下望去,只有一排排矮矮的墓碑。她往下跑了一段,只看到一辆汽车远去的影子。
  心书慢慢又走回来,重新蹲下来,伸手拿起一束,小小的花瓣,白色的小小的花瓣。这样的花,从春天开始开放,到夏天炎热时是最易枯萎的,很难找出这样灿烂的一束,到了秋天,则又可以再开。一年中,也有半年在开花。小小的花瓣中蕴含着那么璀璨的生命,每一朵都像一个小太阳。
  是那个人吗?那人是谁呢?
  心书皱着眉。蹲的时间久了,脚都麻了,她干脆就坐在那棵树下。
  山上的风很足,树下凉阴一片,心书很快感觉不到炎热。她靠在树上仰望树叶,也许是太过凉爽,她竟然慢慢闭上眼睛,打起了盹。那就睡一会儿好了,她抱住自己的双膝,枕在上面,果然睡着了。
  不知怎么,竟然梦见那个皮肤苍白眼睛漆黑的陌生人,他对她伸出手,微笑道:“你好,心书。”
  她终究是哭了,可是竟然笑得璀璨:“我知道,你是周佑之。”
  周佑之三个字一出口,就像魔咒点破幻境,他忽然不见。而她瞬间清醒,他,哪里是周佑之呢?于是眼泪便流得更快,可是又哭不出声,甚至眼泪也流不出,只干嚎着,心里明知是梦里,可是就是醒不过来。


☆、第十章【再归来】三

  不知睡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喊她:“心书,心书!”
  她蓦然惊醒,抬起头,看见一大束的雏菊花。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她的目光往上移,时雷抱住花,眉头微微的皱着。
  心书顿了顿,说:“可能是有点累了。你怎么来了?”
  问过后才觉得问得不妥,她都可以来,他为什么就不能来呢?
  时雷已经转过身去,把花分成三部分,分别放下去。看到地上的花,只是一顿。他背对着心书,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说:“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她今年48岁了。”
  心书是真不知。她试着问:“除了你,还有人会来这里吗?”
  时雷转过身,笑了笑:“大概只有你了吧。”
  他虽然在笑,但是眼里有化不开的浓郁的东西,使他的眼睛黑漆黑漆的。心书忽然觉得很茫然,沉默了很久,她说:“快要中午了,回去吧。”
  他开的车。
  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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