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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字难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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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些天她已经不像木头,更像一朵花吗?一个女人越来越漂亮,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男人。”
  等人走了一会儿了,心书才慢慢起身,双腿已经麻了。她几乎是跛着脚走出去的,谁知一出门,正碰见时雷,心书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女洗手间。男女只是一墙之隔,心书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等闲不会来这里,今天大概是经过吧。
  心书点了头,恍惚听见时雷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头,就直接回到办公室,坐下来,为那盆一直没有打花包的雏菊浇了水,坐在电脑前呆坐了一会儿,终于打了两个大字:辞呈。
  等写完,整理了最后的工作,刚好是下班时间。心书下了楼,果然见周佑之的车停在楼下。
  先去吃的饭。是在东河边的农家饭店。一出门,转过两个小路就是东河公园,他们便在那里散步。
  公园里也有不少行人,可是总透着一股宁静。慢慢踱步,不觉就到了喷泉池,火树银花,水花妖娆,远远就闻着一股凉意,听到潺潺水声。
  这个场景心书记得很清,还是她刚来时雷的公司几个月的时候,时雷遇上了最难追的一个冰美女,他花尽了心思,用了一天的时间布置。等到夜里,他们便在这里漫步,忽然整个公园的灯全灭了,冰美女正惊呼,东河对岸砰砰数声绽放起了烟花,璀璨夜空,瞬间花开,是世间最华美的绽放了。光线明亮间,美女冰脸已经融化成笑意。
  心书一个接一个地点燃烟花,那是她第一次放烟花,只觉得全身都紧张的颤抖,到底也没有出错,全点着了,而且顺序也没有错。最后一朵花绽放又寂灭。公园也亮如白昼,冰美人醉倒在他怀里,他们那样温柔又激烈地拥吻,喷泉在他们身后欢呼跳跃。
  心书蹲在地上遥望夜空,一片黑暗,夜风很凉,她不禁抱紧了胳膊。
  烟花怒放,绚丽如锦。
  心书忽然觉得身上一凉,裙子的一角已经被打湿了。
  周佑之的声音很无奈:“又出神了?小心。”
  他把她拉得离喷泉远一点,说:“上午给你说晚上有惊喜或者惊吓,我现在拿出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一直微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心书眼前。
  心书一顿,强笑道:“什么意思?”
  “戒指的意思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许一生一世。”
  心书又笑了一下:“可是,为什么是我?我是那么普通……”
  他打断她的话,轻轻一笑:“普通到像空气?是的,一直给我气息的就是空气,空气是我赖以生存的必须。从二十五中的竹林里遇见你开始,只有听你的声音爸爸离开的悲痛才能安宁,我就知道那样努力的普通的女孩子,就是我的空气。”
  心书后退一步:“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也没有关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你相信。现在,我只问一个问题:假如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让你愿意相濡以沫,那个人是谁?我的答案是你,只有你。你呢?可不可以是我?我们都是这个尘世最渺小的存在,时光那么凉,前路那么长,我们都需要相互搀扶着走,跟我一起走吧。我没有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我只有这一颗心。”
  心书的手被他放在心口,她听到了有力的跳动声。周佑之正站在向光处,灯光下,他的眼光那样深邃,漆黑得比夜还要深,那样温暖,明亮得比灯光还要晶莹。心书听到自己的心忽然用力的跳动了一下,吓了她自己一跳。
  她低下头,仿佛在深思,但是很快抬头,背光下,她的眼睛却像滚动的流珠,她的声音很轻:“可以是你,佑之。”
  周佑之微笑,然后深笑,慢慢握着她的手,把那枚戒指戴上她的中指,轻轻吻了吻。然后他的十指与她的十指扣在一起,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以前看书上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并不能理解,现在才明白天下再没有比这更有道理更美的句子了。”
  心书不禁动容,周佑之低下头,慢慢吻上她的唇,很轻,很柔。仿佛在吻一件世间珍宝。
  喷泉哗啦啦地旋转,像数只蝴蝶,在起舞。
  东河的风吹过来,是绵长的柔软。
  心书把所有资料都交代给小许她们,正想把辞呈打印出来,小许忽然惊呼道:“戒指!谢姐,你订婚了?”
  心书把手收回,淡淡道:“我都这样老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那个周律师吗?昨天我说在东河公园里喷泉那里拥吻的人像你们,小许偏说不是,想来必是你了?”
  心书没有说话,心里难免尴尬,只好示意大家小声点,让小许赶紧把要签的文件送过去。小许还在激动振奋中,脸颊红红的看了心书好一会儿,才去敲时雷的门。
  心书刚坐下,就听见一声惊呼,是小许的声音,然后就是时雷盛怒的声音:“企划是谁做的?公寓楼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请你们来是白吃的吗?”
  心书站起来,小许已经拿了文件出来,难掩泪水,抽噎说:“明明是前天会议拍板的企划,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就算其中有错,需要扔地上发这么大的火吗?”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心书忙拉她坐下。小李已经小声说:“听说时总昨天和戴云娜取消婚约了,戴云娜当场就闹了起来,都上了娱乐新闻了。想必时总这会儿还在生气,你就忍一忍,给人打工,哪有不受气的?”


☆、第五章【曾许诺】二

  小许抽噎声就是一顿:“把戴云娜给踹了?真的假的?不会是戴氏刚出问题,咱老板就薄情寡义成这个样子吧?他不是这样的人吧?”
  小李没好气:“刚才还怨声载道呢,这会儿又替人辩护。”
  小许又抽噎一声:“本来嘛。”
  小李不理她,把冲好的咖啡端进去给时雷,他喝了一口,皱眉道:“这是什么咖啡?”
  小李笑道:“您常喝的蓝山没有了,这是拿铁,也很好喝……啊!”
  瓷杯碎的声音清脆爽快,小许又惊又惧,正要弯腰捡碎渣,心书已经进来,对她说:“你先出去。”就自己蹲下身,慢慢捡,然后用毛巾擦干污渍。
  她没有抬头,似乎自言自语:“再不痛快,也不该把气撒在下属身上。时总忘了,这是你的原则。”
  时雷忽的站起身,走在心书面前,声音再平静不过:“不痛快?谁不痛快?让我看看幸福的女人是怎么定义不痛快的,啊,是了,沉醉在幸福中的人大概看什么都心情好。可是,谢助理什么时候忘了,下属越级教训上司也是失了原则的。最让人受不了也许就是自作聪明又没有资本的女人。难道是公司环境太污浊,连你也逃不过同化?”
  他甚至是微笑的,可是心书却看出他眼睛深处的戾气。她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雾气,可是只笑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这就去重新做那个企划。”
  时雷微笑如春风:“辛苦了。”
  心书走到门口,他忽然又叫住她:“忘了说恭喜你,当然,我想你也并不会太在意上司的祝福。不过,你为公司付出那么多,结婚的时候,我总得喝几杯。你说是吗?”
  心书笑得甜蜜:“那是当然。”
  心书怔了很久,还是不知从何下手修改,最后终于把措辞稍微修改了。
  她只觉得很累,趴在桌子上看那盆雏菊。叶子正绿,每一片都像一只眼睛,写满了看不懂的心事。家里那盆已经开了七朵花,朵朵都像一个笑脸,可是这盆,只是绿到了阴暗的地步,不见有任何开花的迹象。
  心书终于站起身,拿着改好的企划书推开总经理室的门。
  房间里的窗帘不知何时拉得严严实实,她一推开门,亮光便一涌而进。时雷坐在电脑后,只露出半个头,心书看到他并没有动,只是微微皱眉,仿佛很刺眼似的。
  心书递给去,他仿佛仍然没有看见,仍然在盯着电脑。过了很久,才淡淡拿起企划看了看,然后一扬手就扔进了垃圾篓。他这才抬头看她,目光冰冷。
  心书的声音很静:“恕我无能,无法做好分内之事,请时总另外请人做吧。”
  然后,一张轻盈的,很白的纸张放在他面前。
  只有两个字。白纸上的两个黝黑的字。
  时雷的眼睛低下去,盯着那张纸,仿佛只是看不懂那两个字。他的头始终没有抬,心书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声音:“好。”不知道是说辞职得好还是什么好。
  他未再说话,心书站了一会儿,轻轻关上门,走出去。
  房内又恢复了阴暗,寂静。
  他还在看着电脑界面,右手始终没有离开鼠标,他的手指握得很紧,露出了白色的骨节。
  咔嚓!静静的房间里东西碎裂的声音,是他手心里的鼠标。
  仿佛动到了鼠标的原因,一直黑黑的屏幕忽然亮了,白色的光映在他脸上。晦明变化,无可琢磨,一如此刻他的心,飘荡在不知名的地方,慌得只想冒汗,又冷得很想哆嗦。
  心书走出大楼,才发现在下着雨,难怪楼上光线那么暗。
  如今已经是夏天的尾巴,下着绵绵的如同秋雨的夏雨,水珠没有那么大颗,也没有那么急,只管从容地落着。
  是让人没有那么强的戒心的雨,心书便走进去。
  心书还记得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她抱了书弯腰跑着,忽然撞到一个人,一怀的书掉在地上,她慌忙去捡,那人也低下身帮她捡,递给她的时候,她一下惊呆地忘了接,他也很意外:“是你?原来你真的考上z大了?”
  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三句话。
  还在高中的时候,在竹林,她惊动了正在哀伤的他,他却没有生气,或许是因为她眼里比他还要深的伤,或许是她稚气的话:“你不要伤心,你妈妈知道了会更伤心的。你要活得更好,才是对他们的报复。”
  他用眼睛看着她,似乎在问她为何在那里,她一急就脱口而出:“我学习好笨的,可是我要考上z大啊,所以要很努力很努力。”
  他终于说话了:“为什么一定是z大?”
  她满面通红,因为大家都说,除了z大,他是不会去上的,且不说他高傲如斯,他的成绩也是好的没话说。她说:“因为那个学校好啊,呵呵。”
  原来他还记得她!竟然记得她!她只有傻笑,望着他如同高高在云端的神祗。
  他把书放在她怀里,把手里的伞移到她头顶。
  雨忽然被挡住了,她不禁抬头看着那柄蓝色的伞,如同天空的蓝,如同蓝天的庇护,她的世界那样温暖,简直诗意到让她想哭。
  他对发呆的她笑笑,把伞柄放进她还在扶着书的右手里,转身而去。她正想叫住他,却见旁边已经有一把花伞移到他头顶,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他们在一把雨伞下,相携而去,就像一幅美丽的烟雨图。
  烟雨图。是画里的景色,离她很远,很远。
  心书拿着那柄伞,傻傻地站着,忽然觉得他们隔的远不止一个院系的距离。
  可是,她依然那样努力,想要更靠近一点。
  终于有一天,导师告诉她她成功了!她睡梦里还在笑。
  那样普通的她,不聪明的她,怎会一路走来,都是心想事成呢?
  她终于有空参加了同寝室的秋游。黎歌那时正沉醉在恋爱中,无暇管她,她也不便做电灯泡,就一个人走。
  满山的枫叶,像恋人的心跳,深情的目光。片片落下的瞬间,美得让她一动不敢动。
  就是在那个她认为世界最美的瞬间,她看到一棵树后,他微笑的面孔,他俯下的头,他吻住那个美丽如同图画的女孩子。


☆、第五章【曾许诺】三

  缤纷的如鲜血样的枫叶。
  心书像被施了魔法,只是有心离开,却无力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渐渐争吵起来,似乎是女孩要到美国,而他不愿意。吵到最后,还牵出了“那个女人”、“时太太”。
  两种不同的称呼,两种不同的态度。
  心书不禁想到高中那年他空落的眼睛,逼死他母亲的“无耻”女人。
  也就是她一晃神的功夫,女孩子已经推了他一把跑了。她又看见他那样的表情,悲伤的、寂寞的眼神。
  他的眼睛望向一片树叶。她的眼睛望向他。
  忽然他嘲笑了一下,摇摇头,仰头看天空。
  天空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阴暗,似乎有下雨的迹象。一只飞鸟从枝头飞过,
  他似乎想看更仔细些,退后了一步,然后又退后了一步。
  心书蓦然看着他的脚,他的身后是一个陡坡。
  就像慢镜头,他的左脚抬起,心书忽然冲过去推开他。她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他倒向地面,她去势太猛,自己一下就掉了下去。
  并不是很高,只是很陡,下面还往里面缩了缩,她只觉得一阵疼痛,就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并不见他。原来他已经出国了,他到底妥协随那个女孩一起。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孩子,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名字,叫,戴云娜。
  走了一段时间,心书抬头看是已经信步走到一个繁华的休闲区。她站在一个匾牌下等车,马路上的车如流水,可是没有一个停下来的意思。
  心书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是我,你还好吗?我侄子最近乖不乖?……嗯,没事,就是问问你……我今天辞职了……不知道,他说‘好’……公司怎么缺我这样的人,比我做的好的多了……没有,我现在逛街来着,感觉好轻松……不用了,你好好休息,现在下着雨呢,我有空去看你……好,再见。”
  “再见。”
  心书转头,看到同时说这句话的还有从身边而过的人,是个美丽无比的女人,虽然在雨中脚步有些急促,可是仍然优雅,她走近不远处的车里,很快开车走了。
  心书几乎有些恍惚,她是穿过那个枫树林直接来到这里的吗?
  她说再见的对象正微笑挥手,挺身玉立,眼镜幽深,给人感觉就像什么都不会使他慌乱。
  心书略转过身去,低头看已经湿透的路面。
  雨似乎越下越大,终于找回夏天的脾气,天边隐隐雷声,一道刺眼的闪电呼啸而过。心书闭了闭眼,再睁开,从匾牌的镜框里见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车门打开,那人进去,摇上窗户。车子似乎就要发动。
  雷声闷声炸开。心书瑟缩了一下。
  忽然车门又打开,男人从车里走出来,一步步走过来,停在心书背后。心书慢慢抬头,在玻璃里和他对视。
  他笑了,把蓝色的伞停在她头上。心书盯着那双温柔的眼睛,慢慢弯起嘴角。她刚才还在对自己说,他不会看见自己。
  他明明没有看见,还进了车里,竟然又拿着伞出来了。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低沉,温暖,就像童话里的天使:“你看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心书看见镜框里的自己,浑身已经湿透,盘起的头发凌乱地垂下来,有两缕贴在鬓边,依稀还在滴着水珠。她的脸空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
  果然狼狈无比。
  他扶住她走进车里,用毛巾给她擦额头的雨水,鼻尖上的雨水,头发上的雨水。
  动作那样轻柔,让人觉得他在擦的是一个稀世的宝贝。心书闭上眼。
  车子发动的时候,心书靠在后座上睡着了。等他喊醒她,她才发现到了公寓楼下,她没有动,只是轻轻说:“佑之,我不想回家。”
  他点点头,便把车子掉了头。
  心书洗了澡,吹了很长的头发,她觉得手都酸了,也没有吹干。
  周佑之端来姜汤给她喝,她瞪大眼睛:“姜、汤?可不可以不喝?”这种古老的东西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只记得小时候着了凉被逼喝,也是趁着妈妈不注意倒掉的。
  心书皱着眉,可是周佑之只是端着在她面前,一点也没有妥协的意思。他像哄小孩子:“家里只有胶囊,没有冲剂了。这个很好喝的,放了红糖。”
  说着还放在嘴边尝了一口,然后把碗放在她嘴边。心书只好闭着眼喝了几口,似乎没有记忆中的辛辣,她一口气喝完。觉得身上已经暖了很多,冰冷的手指慢慢变暖。
  等周佑之做好晚饭,心书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半湿的头发垂在沙发后面。
  心书恍惚中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意在头顶旋绕,脖颈痒痒的,她睁开眼,看到周佑之正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发。
  周佑之说:“吃点饭吧。”
  心书摇摇头:“我已经喝饱了,想睡。”
  他说:“到卧室睡吧。”
  心书很听话似的:“好。”可是她靠在那里并无动静,似乎又要睡去。周佑之觉得有些异样,伸手一摸她额头,果然滚烫。他抱起她,放到床上,又去冲了退烧药,这回她没有问是什么就直接喝了。


☆、第五章【曾许诺】四

  心书觉得很热,翻来覆去,就掀掉了被子。可是马上又被盖上,她一脚踹开了。她似乎听到一声叹息:“乖,出汗了才会好。”
  下一刻额头上一片冰凉,她总算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觉得好冷,慢慢睁开眼睛,台灯的光很柔和,原来她还是把被子推到一边了。她拉被子,一下却没有拉动,这才看到周佑之睡在床的边缘,压住了被角。
  这一动就惊醒了他。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松了一口气:“总算退了。”
  心书笑道:“你怎么睡那么远?都要掉地上了。”
  周佑之淡淡笑笑,便往里挪了挪。
  心书躺了会儿,问:“你睡着了吗?”
  “没呢。”
  满室的寂静,竟然不会令人恐慌,却只有安定。
  过了一会儿,周佑之说:“今天怎么了?下雨都不带躲的啊?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
  “忘记带伞了。”
  他们本是面对面的,周佑之看心书眼睛低垂,不太想谈的样子,就不再问。只伸手帮她把耳边的头发别上去,说:“我小时候,最不爱带伞,可是我爸爸很忙,每次下雨,别人都在等着家人送的伞,只有我用书包顶在头上就跑。后来生病了,我爸爸狠狠责怪了我,他说的那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心书静静看着他,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的声音也很静:“他说,‘不要等着别人给你送伞,因为谁都不能时时跟着你,事事替你做。你只有靠自己,你的书包里应该永远备有一把伞,这样不管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可以遮风挡雨。’本来这话也并无离奇处,可是爸爸说的时候太凄凉,甚至流了泪,我很惶恐,从此再没有忘记带过伞。”
  能帮助自己的,或许真的只有自己了。
  “所以我明白,要对自己负责。就像现在,你或许觉得我对你好,但是我却觉得是对自己好。因为你好好的,我才会好。”周佑之半开玩笑,轻轻说。
  心书却觉得满心的温暖,喃喃道:“是应该对自己好点……”
  不过也就恍惚那么一会儿,便转移话题问:“那你爸爸是怎么……”她仿佛在想着如何措辞。
  周佑之一时没有说话,他眼睛低垂着,几乎让心书以为是睡着了,可是他的声音穿过黑夜,响在她耳边:“是高中的时候,突发疾病。他一直很健康,甚至都没有吃过药。可是,就因为公司被收购,一下倒下来,那时他才40岁,是那么年轻的,英俊的男人。”
  “公司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收购?”心书听出了重点。
  “自然是阴谋。所以他才气急攻心。”
  心书伸手把他的眉毛抚平:“所以你才当律师。你查到了吗?”
  周佑之没有说话,只是顺手握住她的手。心书感觉到他的指尖冰凉,有微微的颤抖,他闭目未语,心书轻声说:“你查到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做,还是,做的并不开心?”
  他把她的手指放在嘴边,仍然闭着眼,慢慢说:“那人是我爸爸最爱的人的家人。他爱的人也因为他突然离世抑郁而死了……我不知道,爸爸到底是希望我做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要我做什么。”
  听起来复杂而纠结。心书道:“那就顺从自己的心吧。其实,报复也未必能让自己快乐。
  他把她的手蒙在他眼睛上,声音像叹息:“或许,自己不能给爱的人幸福,别人能给也是好的。”
  他忽然无意再说,问她:“饿吗?”
  心书摇摇头。他不说话了,似乎已经睡着,只有握着的手依然冰冷。
  心书凑近了看他,他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她轻轻在他眼睛上吻下去,他震动了一下,一动未动。
  她并未立即离去,而是顺着眼睛往下,一路吻过他的鼻尖,嘴角,耳后。
  轻得像飘飞的柳絮,柔得如蝴蝶的触须,软得似梦里的春风。
  心书只觉得他的耳朵忽然像被点燃的火,吐出滚烫的火焰。可是他的手却越发冰冷,他往后缩了缩:“心书。”声音低沉得如窗外下着雨的暗夜,雨声隔了墙壁打在雨搭子上,也是这样的幽远,沙哑。
  心书轻轻离开了一点,把手举到头顶上方,拿起他的手指,摸向她手指上的戒指。周佑之握紧她的手,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如星样的微光。
  她忽然眸光一转,转过身,俯下来轻轻吻在他喉间。
  他似乎已经全身是汗:“你在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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