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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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凌茜茜出的主意，先不说好坏，她根本办不到啊……
　　纪凉皱着脸，十分为难。
　　江倾彦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暗暗揣度这一下午凌茜茜跟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好端端的人心思都飞到天边？
　　琢磨一会也没结果，江倾彦开口问：“在想什么？”
　　“我跟茜茜，打听了一些关于你家里的事情。”纪凉暂且将复杂的思绪压下去，提了另一件在意的事。
　　江倾彦有点意外，很快又笑了笑：“你直接问我就可以。”
　　“茜茜也是这么说，但我不知道怎么问才好。当然，我私下打听也不对……”纪凉解释了好几句。
　　“没有什么不对，你是因为关心我才会打听我的事，我很高兴。”江倾彦握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道路，说出的话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
　　纪凉有点不好意思：“你总把我想的太好。”
　　“你本来就很好呀！还是说，有人认为你哪里不好？”江倾彦故作惊讶地问。
　　对着他夸张的表情，纪凉有什么话都吞回肚子里了。
　　“我们是谈恋爱，又不是选秀，互相喜欢就已经是最好，难不成还要多才多艺？”江倾彦笑着说，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确实是出于关心才想知道我的事情，不是吗？”
　　纪凉点头：“我想知道你的一切。”这么说着，她忽然觉得八年前那个少年的影子在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忍不住一阵心疼，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口。
　　江倾彦脚下用力一踩，差点追尾。
　　这台词动作太犯规了吧？！
　　要不是手指上的触感还在，光看着纪凉那张一如既往冷静的脸，江倾彦几乎以为是自己白日做梦。
　　“小凉，我……”
　　“好好开车。”
　　江倾彦刚想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纪凉指着前方认真说了一句，显然是被他刚才那一脚油门给吓到。
　　“除了我家的事情，茜茜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好在拐个弯就到地下停车场，江倾彦迅速恢复常态，问起来。
　　凌茜茜和自家那个傻妹妹不同，完全是聪明类型的古灵精怪，从凌茜茜婉谢晚饭的邀约，体贴的让出二人世界起，江倾彦心底就已经对她充满感谢，他敢肯定，纪凉刚刚的行为与凌茜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这成效未免太可怕了点。
　　纪凉微微迟疑，说：“她让我多跟你撒撒娇。”
　　“撒娇？”江倾彦一脑门问号，所以她刚刚是在撒娇？
　　“我好像学不会。”纪凉平静地看他一眼，很有自知之明。
　　“茜茜这个主意确实不太好。”江倾彦一边停车一边说，“毕竟她在宋瑞身上试了好几年，一次也没成功。”
　　“嗯，所以，她还教我了另外一个办法——”
　　江倾彦被她半句留白吸引，一把拉起手刹，忍不住转头去看她。
　　纪凉眨了眨眼睛，露出温柔的笑容，努力了一会，在他期待的注视下，清晰无比的吐出两个字：“倾彦。以后这样叫你好吗？”
　　“当然好。”江倾彦哑然失笑，眼底全是深情，这还是纪凉第一次用“江总”“江先生”以外的称呼，他不禁俯身用双唇碰了碰纪凉柔软的唇，用近在咫尺的距离说道，“我还希望以后能有更好的称呼。”
　　纪凉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吻，一个嗯字，化在两人唇齿之间。
　　之后的日子过得相当愉快，上班发发信息，下班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做一切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转眼便到了平安夜，Z市的冬天一直很冷，一下班，纪凉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圣诞气氛，连她这种对节日不感冒的人都忍不住连连感叹。
　　只可惜今天江倾彦有个重要应酬，没有人陪着一起过，节日与否也跟她没关系了。
　　沿着街道欣赏一会各式各样的圣诞树，纪凉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给江倾彦发过去，分享喜悦，正低头发短信，身侧有一辆车悄然靠近，按了按喇叭。
　　车窗摇下来，里面的人对她一笑，竟然是秦云：“刚经过图书馆，想着会不会碰到你，果然让我遇见了。”
　　“秦云姐，你怎么……”话问了一半，纪凉自己先一步想起来，前两天江倾彦跟她说过，准备把秦云调到市中心酒店，到嘴边的话欣然一变，“这么巧。”
　　圣诞节出来玩的人很多，秦云车子只是停了一下后面就隐约有堵车的趋势，她连忙说道：“上车来，找个地方慢慢聊。”
　　没有提前预定，两个人在大街上转悠半天，最终找到一家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的日料店，终于能坐下来。
　　“赶着节日出门吃饭，真是够呛。”秦云拎着菜单吐槽。
　　“情侣的战斗力比较强。”纪凉环视四周，毫不意外，果然连这种小店都被情侣承包了。
　　“江总怎么没陪着你？”秦云暧昧的眨眨眼。
　　“他有应酬。”
　　秦云点点头：“这么大的公司靠他养，也挺不容易。对了，还得借你的口，替我跟江总说声谢谢，东升旗下的公司，升职加薪可没那么容易。”
　　“秦云姐不生气？”纪凉拿着菜单微微挡住脸，她相信以秦云的智商，肯定猜到他们背后的目的，随便打乱别人的生活本来就是下下策，所以她跟江倾彦千叮万嘱，一定要经过秦云同意才能调职，不过经过层层传递的命令，最后到底变成什么样，她也不敢肯定。
　　“江总一句话让我少奋斗五年，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况且是我自己愿意调过来，他们看过我的履历，才做出升职的决定。”秦云本来就是职场新新女性，性格强势，她招呼服务员点了单，回过头继续说道，“上次见过陈毅后，我想了很多，是该回来了。”
　　纪凉惊讶：“你们和好了吗？”
　　“和好还不得第一个通知你？”秦云笑。
　　“那……你还喜欢陈毅？”纪凉猜测。
　　“算是吧，我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是更加精致的生活，但尝试之后发现，生活就是基于平淡，精致则需要自己努力改变才能做到。”秦云大大方方的承认，“而且，毕竟我和他高中就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就连我爸妈，对我们两个分手的事情都一直很怨念。”
　　“陈毅和你的想法估计差不多。”纪凉想起陈毅家里那些保留完好，有关于秦云的东西。
　　“他耳根软，很容易就被人带偏，不过他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凉好几年都能忍住没出手，看来心里确实还有我的存在。”秦云伸手捏捏纪凉的小脸，笑着说，“当年分手，我和他都有错，现在两个人都成熟不少，是时候改正错误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会帮忙推波助澜。”纪凉也开起玩笑，她是真的打心底为两个人高兴，当初尽心尽力的帮她，她现在能回报多少呢？

　　二十九章　好巧不巧

　　她和秦云有段时间没见，温泉那次大家都自觉的把时间留给陈毅，也没机会好好聊天，所以即便纪凉不善言辞，对着秦云话也变多起来，一顿饭竟然吃了足足两个小时。
　　那边江倾彦的应酬早已结束，打来电话说有礼物要送给她，两人才后知后觉地准备买单离开。
　　“以后都在这边，见面的机会多得是。”秦云拉着纪凉的手，嘴上说的潇洒，心底总有种养大的妹妹要嫁人的不舍。
　　纪凉偏头笑了笑，刚想说话，抬头就看见右手侧挂着幔帐的包间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似乎瞥见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一顿，回头望过来。
　　纪凉脸上的血色顿时褪的干干净净。
　　好巧不巧，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碰到梁景？他居然又来Z市？
　　梁景几乎是转身的同时，脸上就浮起诧异的微笑，低头对跟在他身后，还没完全走出来的人说了句：“你等会再走。”那人立马又退了回去。
　　看身影似乎是个女人，纪凉莫名有几分眼熟，但眼下脑子一团乱，根本无暇分心去管他在这种地方和女人见面打算做什么。
　　“小凉？”秦云看出不对劲，下意识想站到纪凉身前保护她。
　　“秦云姐。”纪凉拉住她，保持着冷静，Z市不是她开的，梁景自然来想就来，想走就走，这并不是值得意外的事情。
　　“梁梁，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我本来没打算找你，你倒好，自觉出现在我面前。”梁景一脸笑意，他本来就长得好看，一身简单的羊绒大衣，口气又温和，看上去就跟老友会面一般，一丝敌意也没有。
　　“那最好不过，先走一步。”纪凉牵着秦云就想绕过他。
　　“我们聊一聊。”梁景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你觉得我们有话可聊？”纪凉冷冷说道。
　　“当然，可以聊聊江倾彦，聊聊爸爸，聊聊我们的未来……”
　　“你是不是有病？”
　　“咦，想不到你也会说这种话，真是让人意外。”梁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店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客人，视线都被纪凉刚刚一句拔高声音的叱骂吸引过来，梁景不以为意，继续问，“那亦清的事情你感不感兴趣？”
　　“感兴趣的事情我自己会去查，不劳费心。”纪凉压根没打算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所以你求着江倾彦帮千里迢迢跑到美国你调查？”梁景弯唇一笑，柔和的灯光下，将脸庞线条勾出一轮光晕，显得愈发英俊。
　　“美国？”纪凉皱皱眉，一下子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哦，看来是江倾彦背着你做的。”
　　“重要吗？他不会害我。”
　　“梁纪——”梁景手微微一松，转而又握住她的手腕，猛地用力，几乎要把人提到眼前。
　　“你干什么！我报警了！”秦云忍不住帮着纪凉拨开他的手，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滚开。”梁景的眼神冰冷，此时他已经完全卸下那张精心伪装的笑脸，对于纪凉连踢带打的挣扎根本无动于衷，拖着人就往外走。
　　“王八蛋，快放开她！”秦云眼看情形越来越不对，顾不上太多，拎着随身的小挎包朝他脑袋狠狠砸去。
　　梁景背对着她，被打了正着，耳朵连着嘴角顿时一片淤红，他用舌头顶了顶脸颊，嘶了一声，猛地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朝她扇了一个耳光。
　　“别！”纪凉急急叫出声。
　　梁景从小就学泰拳，真要被他打这么一下，那还得了。论力气纪凉比不过他，情急之下干脆整个人撞到梁景身上，微微偏移的距离让他这一巴掌顿时落空，但秦云也因为躲避不及，摔在一旁的观赏鱼池里，浑身狼狈。
　　“看在你投怀送抱的份上，我不跟她计较。”梁景居然笑起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尼龙捆扎带，轻易就把纪凉的双手捆在背后，推着她走了两步似乎又觉得不太好，干脆弯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
　　“几位有话好好说……”动静闹得太大，原本围观的老板终于是跑上前，试图劝解。
　　“不要多管闲事。”梁景看都懒得看他，一边走一边朝门口喊了句，“姜力，进来。”
　　一位个子高高大大地男人掀开帘子走进来，看到店里一团乱微微露出诧异：“什么事，老板？”
　　“给他点钱，别来烦我。”
　　“梁景，你别忘了这是在Z市。”纪凉气得浑身发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那又怎样？就算是警察来，也只会说这是家庭纠纷，别忘了在梁家户口本上，你是我妹妹。”梁景腿长步子大，说话的工夫就已经走到门口。
　　秦云被一个好心的顾客扶起来，浑身湿漉漉地想要追，姜力却尽职尽责，挡在前面一点不让。
　　“光天化日抢人，你们是不是疯了！老板，大家，拜托帮帮忙！”眼看两人越走越远，秦云焦急不已，四处求助。
　　众人一看这架势，哪还敢多管闲事，老板小声一句：“小姐，还是报警吧。”
　　秦云实在没有办法，掏出手机才发现刚刚掉下水，连手机都泡成花屏，摁了两下干脆死机。
　　“艹！”秦云气得爆了句粗口，握紧手机，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顾客，也知道他们是指望不上，一想到纪凉被那种可恶的男人带走，她却什么都办不到，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就在这时，有人掀了门帘走进来，竟然是江倾彦，手上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礼袋，他扫了一眼安静的店内，顿时察觉出不对，一面走近一面问：“怎么回事？”
　　秦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喊道：“江总，快，快去追小凉。”
　　江倾彦面色一沉，抢步上前，在姜力发难之前，勾起一拳击中他的腹部，秦云趁机冲出来，抓着他就往外跑：“快，小凉她被人绑走……”
　　出了门才发现外面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秦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外面又冷，她浑身透潮冻得直发抖，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滚。
　　隔了一会，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暖和的衣服，秦云抬头看去，身边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她认出来，是江倾彦的助理程晟。
　　“秦小姐不用自责，我先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程晟说道。
　　“我没事，小凉她……”秦云才发现江倾彦已经不见人影，不禁愕然，“江总知道是谁带走小凉的吗？”
　　“这件事关联复杂，请放心，江总一定会把纪小姐平安找回来。”
　　秦云点点头，这种时候，相信江倾彦的能力，比什么都好。

　　三十章　解释

　　纪凉原以为梁景会把她直接绑回家，不料他竟然光明正大的在Z市一家酒店开了间房。还在Z市，那么江倾彦找到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不过，梁景这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放心，现在把你带回去，我可交代不清。”梁景把人放到床上，自己跟着坐上来，替她解开手腕上的带子。
　　一路摩擦，细白的皮肤早已经被塑料带磨的破皮通红，梁景皱皱眉，低头轻轻在那里吻了一口。
　　纪凉宛如触电一般迅速抽回，站起身尽量离他远一点。
　　手里的温度一瞬落空，梁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慢条斯理脱下厚重的大衣，纪凉撇开眼不去看他，视线移开的一瞬，却又不由被他脖子上系着的围巾吸引，那不就是她织的第一条围巾吗……
　　真难看。
　　纪凉瞬间打消了给江倾彦再织一条的念头。
　　梁景被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禁笑起来：“看来你还记得，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一直珍藏着。”
　　纪凉很想跟他说，你什么身份，带这么丑的围巾出门都让人笑话。不过仔细琢磨，丑的是他，被人看笑话也是他，跟她有什么关系，便很干脆的闭上嘴。
　　“梁梁，我们曾经那么好，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变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梁景像是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语气平静，“包括像江倾彦那样，宠你，爱你，只要你肯跟我回去。”
　　“你是不是弄错什么？”纪凉完全不知道他在想干吗，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又打着什么计划，但这种话说出来你不觉得恶心？”
　　“我没有弄错，一直弄错的是你。”梁景倒了杯水，走上前递给她，纪凉不接，他也不生气，转而放在小桌上，“你认为你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梁景，时隔三年来洗白，是不是迟了点？”
　　“我没想洗白。”梁景坐到一旁的沙发椅上，扯了扯领口，“当年是我和林蓉合谋偷计划书。”
　　“余亦清的父亲欠下大笔赌债，是我趁机怂恿他，并许诺会给他一大笔钱，好让余亦清从中周旋，松懈你的注意力。但后来所谓车祸，却是林蓉一手弄出来，你也知道，她和你几个姑姑、叔母的关系很好，事后便鼓动她们来一致谴责你，并把余亦清的死全推到你身上，不是我害的你。”
　　这并不是什么故事，而是真实发生在纪凉身上的过去，即便是现在听着，她都要捏紧手指，才能继续站稳。
　　“你没害我，”纪凉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摇摇头，“你记性没那么差吧，你难道忘了，当时我走投无路，去找你帮忙，求你救命，你都说了些什么？”
　　梁景脸色有几分难看，那时候他还年轻，被一样东西蒙住眼睛就看不到其他，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记忆里全都是梁纪的身影，温顺地，安静地，关切地，每一个都那么鲜活，然而早已经遍寻不见。
　　梁景强压下心底的情绪，自虐似的接了话：“我说你无知愚蠢，被耍的团团转还不知道是谁下的套，我说看你长得不错才跟你玩玩恋爱游戏，可惜没把你弄上床，我让你看清了我的真面目。”
　　纪凉哑然失笑：“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那么现在还有什么意思？”
　　“我错了，我后悔了，我其实很早就爱上你了。”梁景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每一句都说得跟真的似的，结果只得到纪凉一个冷冷的眼神，他顿时觉得满腔热情被冷水浇透，盯着纪凉问，“你不信？”
　　“梁景，被你骗了这么久，真的不好玩。”纪凉很快抽回来，嘲弄地一笑。
　　“赶你走的是林蓉，这一点你不能否认。”梁景突然放软声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掉，“她太清楚你那软弱的性格，变着法子的羞辱你。说白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她看你不顺眼，想趁机把你赶出家门，甚至于让你死，可惜梁氏丢了计划书，正乱成一团，是靠着我拉来的资金渡过难关，你那些亲戚一个个都是有股份的人，他们关心自己的利益，谁还在乎你？”
　　“还有，你真当爸爸毫不知情？他当时护着你，无非是看出里面的蹊跷，可结果呢，他被董事会的人连连施压，最终也只能舍弃你。”
　　梁景这番话说的又快又顺畅，但每一句都是事实。
　　“我会找到证据，证明不是我。”纪凉冷声说道。
　　“证据？余亦清是我故意放出来的饵，咬着江倾彦上钩而已，你真以为她手上有什么证据？就算有，我当年敢用她，当然是有足够的把柄让她听话。”梁景摇摇头，笑了一声，“你似乎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生意人看的是利益，三年前的事再怎么翻也是一笔烂账，眼下能让他们获利的才是关键。”
　　纪凉无法反驳。
　　“林蓉想的太美好，她以为把你弄走就会一切顺利，然而爸爸棋高一招，收我做养子，她想对付我，可没那么容易，如今的梁氏几乎都在我和爸爸手里，所以我才会提议接你回去，这种时候，没有人还会反对。”
　　“你让我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回去？”纪凉几乎失笑出声。
　　“这件事情从没有人怀疑我，只要我开口，可以帮你全部推回到林蓉身上。”梁景说完，迎面就被泼了一杯水。
　　他下意识偏过头，眨了眨眼，把挂在眼睫上的水珠甩掉，对于纪凉的举动无动于衷，反倒是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皱眉道：“你流血了，我叫人拿药上来。”
　　梁景这么说，真的就站起身，去打总台电话，随后有走进卫生间，拿了毛巾擦脸。
　　纪凉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听这个人说话，真的是太累了，他竟然完全觉得自己没有错。或许不只是他自己，除了当事者，其他人都被他精心演绎出来的表象所欺骗，他明明参与其中获利最大，却能够全身而退，比起林蓉狭隘的嫉妒心，他显然要可怕的多。
　　突然之间，她就无比想念江倾彦，想看他明朗的笑容，想听他温柔的话语。她遇到梁景这样最差劲的人，也遇到江倾彦这样最好的人，怎么想都不亏。
　　梁景一眼就看到她嘴边温柔的笑意，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因为他，心底顿时一股无名火窜上来。
　　用力甩开毛巾，梁景冷笑一声：“你觉得江倾彦对你很好？他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在你身上有利可图……”
　　“梁景，你也不要把每个人都当成是你。”
　　“我说错了？”梁景站到她身前，居高临下，“你从以前就很冷静，和我在一起，也很少昏头昏脑，怎么现在反而认不清现实？”
　　“你觉得所认为的现实就一定是对的？你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一个局外人。”纪凉抬起头，直接下定论。
　　下一秒，纪凉耳边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她下意识偏头闭上眼，再度睁开时，梁景的脸近在咫尺，他的拳头死死抵在身后的玻璃上，眼里全是怒意：“你说我是局外人？”
　　这种时候惹恼他倒霉的只是自己而已，纪凉很清楚，干脆不说话。
　　“你的人生，是因为有我参与其中才会摆脱死气沉沉的表象，和中途插足的江倾彦没有丝毫关系。”
　　“我八年前就认识倾彦了。”
　　“你说什么？”梁景发梢上还有水珠滴落，他露出怀疑的神色，“不可能，八年前他还只是……”他缓缓站起身，脑子里飞速思考着有关江倾彦的情况，绝对不会错，八年前江家破产，梁梁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接触他。
　　“我有必要撒谎？”纪凉神色淡漠地反问。
　　是的，他太清楚纪凉的性格，这种纯粹为了恶心他的谎言她连想都懒得想。所以呢？到最后中途插足的人居然反过来变成他？真是可笑！
　　“梁梁。”梁景压低声音，放软了口气，“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我们的过去。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很快乐，爸爸也同意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