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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不如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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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跟你说，我也在怀疑呢？”江倾彦不出意外看见她发愣的表情，摇头说道，“事情有点复杂，边走边说吧。”
江倾彦的确在怀疑，他甚至没把这份怀疑告诉任何人。包括宋瑞。
他和李先文不仅仅是朋友，两家更是三代世交，关系不同一般。
几十年前市场经济初见雏形，有胆色的人纷纷下海做生意，靠着努力打拼多多少少能混出一番事业，江倾彦的爷爷就是在创业过程中和李先文的爷爷结为兄弟，之后互相扶持，两家生意越做越大，因为是供需关系，一直相处很好，到了父辈这一代，江家致力在S市发展，李家却抓住Z市商机，举家搬到Z市。
这一点并没有阻碍两家往来，江倾彦与李先文也因为性格投契，成为好朋友。
后来江父投资失败，公司破产，李家曾多次帮助，结果还是没能东山再起。
“你记不记得，八年前在得到你的帮助后，我才有机会来到Z市找朋友帮忙，那个朋友就是先文。”江倾彦说道。
这件事凌茜茜跟她说过，还说李先文是他最为信赖的朋友，正因为这一点，纪凉在见到周瑾瑜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动声色。
“那你，怎么会怀疑他？”纪凉没太明白。
“不是我想，我只是刚好看到，如果仅仅从表面来看，我永远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江倾彦叹口气，“那天他来我办公室闲聊，不小心把手机落下，我本来是想和他开个玩笑，把通讯录里面的名字改一改，结果就看到他和梁景的短信。”
“他大概没想到我真能解开手机锁，对着我一直也没提防，以至于让我查出不少事情来。”江倾彦心里翻涌的情绪已经藏了好几天，他向来做事果断，但事关多年情谊，又难免有所顾虑。
结果今天，纪凉突然给他送来这样一个消息，瞬间让他轻松不少，一个人的秘密过于沉重，两个人分担果然不一样。
从周瑾瑜身上，纪凉就已经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李先文为什么会和梁景走到一起？”这点才是她无法理解的。
“他们短信里提到过一个公司，叫做天业置业，就是这次跟我们竞争项目的一家新公司，我顺着一查更是不得了，它的控股人名下还有一家企业，就是三年前梁家计划书泄露后，一举夺得亚洲区域电子芯片代理权的公司，你说巧不巧？”
这其中的关系让纪凉大为震惊，三年前的事情既然是梁景一手谋划，他肯定要捞足好处，拿着梁氏的计划，把项目吞进自己肚子里不难想象，然而，三年后他干脆找了李先文合作，想用同样手段，再吃东升一次？
这真是太荒唐了。
“李先文……没有理由这么做。”纪凉很疑惑，按照江倾彦的描述，江家和李家关系很好，犯得着对着干？
“对，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一直还是私下偷偷调查。你今天送来的信息，倒是让我找到一点突破口。”江倾彦看上去神态轻松，纪凉心底却颇不是滋味，李先文不可能毫无理由，要么是有不为人知的原因，要么就是梁景从中作梗。
她再怎么希望借江倾彦之手反击梁景，也不愿意看到江倾彦因此受损分毫。东升是他一手打拼下来的事业，绝对不能……
“小凉，不用多想，”江倾彦忽然握住她的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虽然很意外，但也不是束手无策，相信我，没事的。”
纪凉点头，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梁景真是个大混蛋。”
“这点我表示赞同，所以，绝对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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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不太好的势头
天气越来越冷，Z市靠海，一到冬天最爱的就是刮海风，吹得人没脾气为止。
眼看已经进入寒假，图书馆成为父母们寄存孩子的最佳场所，每个区域都坐满了人。
纪凉多少也算是图书馆的老员工，对于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跟同事一边着刷条码，听她吐槽：“前几个月馆长还怕没人来，特意弄什么读书月活动，现在不都是人嘛！”
“那个好像是响应政府号召。”纪凉解释道。
“不懂行的人就是喜欢弄这些，旅游景点还有淡季旺季呢，图书馆不也一样。”同事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笑眯眯道，“不过，还多亏那个活动，小凉才会认识江倾彦。”
“确实。”纪凉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缘分两个字，唇边浮上淡淡的笑意。
“真好啊，江倾彦长得帅，又有钱，关键是对你好——完美男友！”同事不遗余力的夸赞。
纪凉笑了笑，不得不说江倾彦平时动不动就给她这些同事塞点零食水果的举动十分有意义，一个个对他都是另眼相看。
“不过要是东升几支股票能涨一涨就更好了，我最近都亏了不少钱。”同事刚好拿到一本炒股方面的书，忽然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跌得厉害吗？”纪凉问。
“厉害倒也不是太厉害，就是连着十来天，每天都在跌，要不是看东升根基稳，我早就抛出去了。”
纪凉心下了然，博源的项目来回咬得很死，江倾彦干脆选择放弃，其中光是明面上的亏损就将近两个亿，更别提人际关系等等后续影响，东升内部分歧严重，好几个股东想要撤股，这段时间江倾彦和宋瑞忙得团团转，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听说东升内部要散伙？”同事不知打哪听来的消息。
“是吗？”纪凉微微诧异，看来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是听馆长说的，他有个朋友做金融，跟东升的人有点交情，说是李家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已经成立了新公司，铺子摊的挺大。”同事跟她分享。
“成立新公司……”纪凉重复一遍，轻轻皱起眉头，即便博源的项目亏了一大笔钱，江倾彦暂时还没有和李先文撕破脸的打算，难道说，今天一天又发生了什么？
“我看以前报纸上都说，东升靠三个年轻人撑起来，现在这样公开决裂，难怪股票一直跌，”同事说着，又凑到她面前小声问，“小凉，你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透露一点给我呀？”
“嗯？”不管怎么说，江倾彦和宋瑞一早就知道消息，并不是被动的一方，纪凉很快压下担心，对她笑了笑，“股票我不是很懂，不过，会好起来的。”
“那我就信你了啊，暂时不动。”同事大约是把纪凉的话奉为内部消息，心情瞬间大好。
纪凉看看她，一直担忧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不少，是啊，一定会好起来。
然而事情确实控制不住往最糟糕的势态发展起来。
东升最初是以建筑工程起家，后来能拿到Z市众多地产资源，最离不开的当然是李家在Z市的关系网，李先文独立门户，至少带跑一半，就短短几天，他已经从东升嘴里抢了好几块肥肉，这也是部分股东想要跟着他一起离开的原因。
江倾彦说不心痛，那绝对是假，辛辛苦苦经营的事业一下子垮了这么多，换做谁也不会乐意。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又闲了不少，终于找到机会，帮纪凉搬家。
纪凉的东西，真是简单到让人无从下手，值得理一理的，也就是上次江倾彦买来那一堆厨房用具。
“早知道把宋瑞那辆SUV借来，估计都差不多。”特意叫了搬家公司的江倾彦感叹。
“我有和你说过东西很少？”纪凉记忆里似乎有这么一茬。
“是说过，没想到竟然不是谦辞。”江倾彦回答，一般来说女人光是衣服就该占几个衣柜，纪凉这里衣柜是挺多，结果打开全是空的。
“这里……我没想过要住很久。”纪凉忍不住环视一圈，说是这么说，但这三年，确确实实是这个地方安心让她躲下来。
江倾彦牵住她的手，笑着说道：“你东西太少，回头我给你多买一点，因为我那里，你会住很久。”
纪凉抬头看他，眼里浮上温柔的笑意。
搬家简单，整理也简单，两个人收拾完，才刚刚过十点。
“难得的假期，不如去散散心？”江倾彦提议。
“海边？”纪凉莫名冒出一个疑问。
“嗯，你想去？”江倾彦看上去很意外。
“你以前经常提，我以为你喜欢。”
听她这么说，江倾彦一下子想起来，之前为了创造二人共处的机会，曾三番五次提议带她去海边走走，虽然一直没能实现，却没想到她还记在心里。
江倾彦心底高兴，嘴角跟着翘起来：“我是很喜欢，不过现在季节不太适合，等到天气暖和些再去不迟。”
“那今天……”
“小凉有想去的地方吗？想要玩的，想要看的，或者是想要吃的，都可以。”
纪凉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答：“游乐场。”
“好主意。”江倾彦真心实意地夸赞，这种约会的好地方，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从来没去过。”纪凉稍稍解释，皱着眉说，“记得小时候有次爸爸说带我去，后来工作太忙，再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去，马上，现在就去。”江倾彦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拿车钥匙，他虽然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但至少还有个完美的童年，父母疼爱，兄妹相亲。他现在只要想象一下纪凉之前的人生，就忍不住想回到过去，抱一抱她。
当初他究竟是怎么样的眼神，才会把纪凉当做是生活在温室里，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小凉。”江倾彦忍不住叫了一声，纪凉回过头，眼底还有藏不住的雀跃。
“你想做的事情，以后我都会陪你一起做，绝对不会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纪凉微微惊讶，随后笑起来，踮脚在他耳畔轻轻一碰，说道：“这么巧，我也是。”
Z市有一座闻名全国的大型游乐场，最初承建方就是东升，所以江倾彦轻而易举就弄到两张VIP票。
纪凉默默感叹几声有钱真好，乐滋滋地跟着他走向VIP通道，经过安检时，远远看见一个熟人。
“那个，好像是柳医生。”纪凉扯着江倾彦的袖子，示意他往左边看。
“是啊，他这个大忙人，居然会来这里消遣。”江倾彦牵着她的手就朝那边走过去，离得近一点，才发现柳晨身边还跟着两条尾巴。
“他们一起的吗？”纪凉颇为惊讶，虽然隔了有一段时间，她还是很快认出来，两条尾巴就是上次在医院碰到的那对姐弟。
柳晨也和他们打了照面，带着两个小孩走过来：“真巧，难得休假，居然还能碰见你们。”
“这话我来说比较合适，平时想请你喝酒都难。”江倾彦这话不假，单是上次约他去温泉度假村，小黎前前后后不知费了多少力气，“你带的这两个小家伙，从没见过啊。”
“小凉见过，是我经手的病人，贺梓，贺琦。”柳晨先指了指姐姐，然后介绍弟弟。
“原来你不是柳医生女朋友！”贺梓望着纪凉与江倾彦交握的手，表情很精彩。
“谁告诉你是了？”柳晨哭笑不得。
“怎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故事？”江倾彦摸摸下巴。
“你喜欢柳医生？”纪凉语出惊人。
贺梓一张小脸顿时变得通红，拽着弟弟的手又摇又摆：“不不不……不是，我，那个……”
贺琦推了推她：“姐，你磨蹭什么呀，不是说——”
“闭嘴！”贺梓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红着脸对柳晨说道，“柳医生我们快去玩吧，不能浪费票钱。”
贺家姐弟心里有鬼不敢缠着柳晨，跟江倾彦又说不上话，最后干脆拉着纪凉满世界欢快的玩起来，反倒是两个大男人，最后落得坐在一旁看东西的下场。
好在柳晨心宽，江倾彦则是只要媳妇开心，其他都是小事情，坐在一旁也还是高高兴兴。
“看你的状态，东升问题不大？”柳晨问。
“亏了好几个亿，漏洞一直补不上，还问题不大呢？”江倾彦耸耸肩，叹了口气。
“做生意的事情我不太懂，不过你不至于束手无策，先文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晨一直关注东升近期的变化，面上发生的事情也都清楚。
“先文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他就算独立门户，现在拿走的也是他应得的部分，所以让他拿吧。”
“我听说，他还想收购医院。”
“Z市医院资源不多，确实是块肥肉，不过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他最多只是想想，不说你们院长，上面领导也会卡着他，”江倾彦笑着拍拍他肩膀，“放心，我还留了后招。”
“按兵不动，不太像你的个性。”柳晨想着从前他那一往无前的闯劲，有点奇怪。
“说起来有点复杂，毕竟和梁景扯上一点关系。”
“这样……”柳晨见他不愿多说，也就干脆不再问，只是安慰一句，“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啊，我现在坐的是爱情的巨轮，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翻船。”江倾彦露出得意的笑，挑挑眉又问，“你和那小姑娘呢，有戏？”
“你都说了是小姑娘，还能有什么？”柳晨摇头失笑。
江倾彦不信他这套，医院里成天不知道接触多少病人，每个都这么关照，那还不赔本。
柳晨干脆解释起来：“他们两个人跟家里闹了别扭，跑出来住了大半年，一直半工半读，过得挺辛苦。”
“于是你就帮他们了？”
“贺梓刚考上医学院，算起来是我学妹，空闲的时候，教了她几次功课。”
江倾彦说：“我知道你好心，不过好心帮忙也是有理由的，他们总有一些地方特别吸引你吧？”
柳晨理解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确实，我对坚韧不拔的人，向来都很有好感。不过现在还早。”
“早点下手比较好，你看看我，鲜活的失败例子摆在眼前。”江倾彦不惜自揭伤疤。
“如果好感度能不断提升，再说不迟。”柳晨看着手捧冰淇淋，朝他们走来的三人，不禁笑了笑。
三十五章 临近新年
李先文看来对收购医院这件事很执着，计划书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上递。
江倾彦倒是轻易就猜到他的心思，李家发展的新产业就是致力于医药方面，收购医院对他们而言是只赚不赔的好项目。
柳晨所在的新晨医院，虽说是江倾彦一手创建，当年柳晨没收，他干脆转手送给政府，以此来打通上下关系，关系是打通了，然而现在已经过了几年，领导换了几届，面对李先文突然捧出的香饽饽，不见得还会卖给他江倾彦面子。
江倾彦唏嘘不已，眼看李先文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快，看来是真的早就有所准备，他也不得不动一动了。
赶在年关前，Z市新闻媒体一下子爆出两条爆炸消息。
市政府将新晨医院改制，决定来年进行公开招标。这是其一。
东升与S市著名外资企业怀南公司合作，将带着首期投资十二亿的项目直接入驻Z市。这是其二。
报纸电视上不敢乱写，但内行人一个个都看出其中门道，这是东升分家之后第一次碰撞，如果东升真的引进新项目，政府无论如何都不愿得罪江倾彦，势必会将医院招投标议案收回。
江倾彦这一招来的快准狠，一夜之间就让两方的攻守位置成功互换。
李先文大感意外。
他很清楚江倾彦的实力，知道他不会坐以待毙，但这记反击，说是临时策应，力度未免有些过头。
李先文坐在办公椅上，想着还是给梁景发了视频通话，沟通这件事。
梁景身在S市，早在媒体爆料之前就已经拿到内部消息，对于李先文的来电似乎并不意外：“兄弟，看来你对江倾彦还是一知半解啊？能不动声色把怀南的大项目弄到手，确实很有本事。”
“我可从来不敢小看他，只是实在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按道理当初我在博源谈项目，光从表面来看是十拿九稳，东升没有能力再吃进一个怀南。”李先文交叉双手，支着下巴分析起来。
“然而现在他吃了，还选了一个最佳的时机吃下肚子。”梁景忽然笑了笑，“也许他从来就不相信你。”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解释，但很可惜，我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李先文挑眉说。
“好吧，坦白说我应该负一部分责任。”梁景表情变得认真，上次圣诞节他的举动多少是些诱因，说道，“我通过怀南内部人员查了一下，早在两个月前，就有东升的人去接触这个新项目，真正谈妥，是在去年圣诞节，宋瑞从美国回来，直接飞到S市，拿出一份堪称完美的方案。这些你都不知道，对吧？所以我说江倾彦不相信你，有错吗？”
李先文仔细想了想，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人：“feeyoung。”
“什么？”梁景没听清。
“徐飞扬，接触怀南公司的人，是不是他？”李先文的声音无波无澜，很快他得到肯定的答复。
李先文倒吸一口冷气，他相信就算江倾彦对他有所怀疑，也是最近才起得念头，那么两个月前，feeyoung一方面在S市查梁家的事，一方面就已经帮着江倾彦物色新项目？
不得不说，江倾彦真的是做生意的料，看中的人也都个顶个的厉害。
“你还记得东升是怎么把博源的项目抢过来的吧，”李先文脑子里渐渐清晰，低笑道，“我们都弄错一个前后关系了，怀南在前，博源在后。因为突发事件，江倾彦不得已才放弃怀南。”
“这么大的项目，他至于不动声色，连股东都瞒着？”梁景摇摇头，不能理解。
“为什么不至于？只要最终的结果能赚钱，谁还在乎过程。”李先文给出答案，又说道，“或许他开始的目的，是想抓住S市的市场，为纪凉的未来铺路。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早点想出解决办法比较好。”
“你想让我出马？”梁景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博源虽然在你手上丢掉，但从表面来看只是周瑾瑜偷出方案，随后被我收入囊中，你的新公司也跟我半点关系没有，所以江倾彦才会顾及多年情谊暂时没想和你撕破脸，有必要现在就毁掉你在Z市的声誉？”
“可惜有那件事梗在我和他之间，脸皮早晚要撕破。”
“如果梁家直接参与其中，江倾彦对你可就没这么宽容。”梁景对于合作伙伴，倒是不吝提醒，“要知道，周瑾瑜做的事情，是商业罪，稍微动动手就能把她关进去。”
李先文笑笑：“你也太小看她爹了，凭他的能力，保住小瑾不成问题。不过，遇到我这样的混蛋，只能算她倒霉。”
梁景微微侧头，喉结滚动着，没有接话。
李先文马上反应过来，稍稍颔首：“抱歉，我没有影射你的意思。”
“没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梁景挥挥手说，“我会和爸爸商量这件事，至于结果，最快也得到年后，先安心过个好年。”
挂断电话，李先文长长舒口气，闭上眼，将全部情绪藏到眼皮之后。
今年恰逢小月，没有年三十，二十八这天，江倾彦的公司已经全体放假，纪凉却还剩最后一天。
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馆长突然找到她，说是有人找，正在休息室等。
纪凉心底奇怪，来来回回，只想到一个可能，推开门一看，果然是她父亲。
听见开门声，梁致远就回过头，站起身：“过来，坐。”
纪凉看清屋里没有第三个人，先给他泡了杯茶，才坐过去，一言不发等他开口。
“怎么，见到我连话都不愿意说？”梁致远放下拐杖，说。
“爸爸。”纪凉便叫了一句。
“你这性格和你妈妈一个样，什么都忘肚子里藏。”梁致远摇头说，“我也有错，小时候对你太不关心，长大了跟我不亲近，这一点，我向你道歉。”
纪凉眼里露出几丝惊讶，她倒不至于因为不亲近就去记恨父亲，但突如其来的道歉，实在让她很意外。
“爸爸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纪凉干脆问。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梁致远估计自己都对这句话没什么底气，喝了口茶道，“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过年。”
“爸爸，我不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或许你是相信我的，但其他人呢？”
“没人敢说一句闲话。”
“是不敢，”纪凉点点头，紧接着补充一句，“也只是不敢。”
梁致远轻咳一声，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我知道你心底有怨气，事情已经过去，何必还记得这么清楚。”
“发生过的事情，本来就不会轻易过去。”纪凉语气坚定。
“我已经跟林蓉起诉离婚，这样你满意吗？”梁致远突然说道。
纪凉缓了几秒，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当年的事情，我虽然猜到与她有关，却没想到她这么恶毒，为了你手里那份股份，硬是整了一出闹剧。”梁致远话里带气，可纪凉越听越不明白。
股份，她哪来的股份？更关键的一点的是，纪凉皱皱眉问：“爸爸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些事？”
“都是小景查到的。”
纪凉对这个答案不意外，梁景说要把脏水全泼到林蓉身上，果然是说到做到：“他查你就信？”
梁致远看着她说：“小景跟我坦白了，事情他确实有份，不过他只是为了报复我，没有想害你的意思。现在恩怨已经化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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