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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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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您回来了,”乐闲忙给他拍落身上的雪花,把一件貂皮大氅披到他身上,“王爷在花园里看梅花。”

    楼璟皱眉,快步往花园里去了,就看到一人身着月白色棉袍,立于一株梅树前,淡黄色的梅花开得正艳。

    “怎的独自站在这里?”楼璟把身上的大氅裹到萧承钧身上,摸了摸他被冻得冰凉的脸颊。

    萧承钧回头看了看他,微微地笑,伸手把他抱进怀里,“我不冷,倒是你,穿那么单薄还往外跑。”为了掩人耳目,楼璟出门从来不带小厮,所以他冷了热了,也没人帮他拿个衣裳。

    暖暖的怀抱很是怡人,很快就把酒气给催了上来,楼璟趴到闽王殿下的肩头,有些昏昏欲睡。

    这两日庄头来交租子,各地的掌柜也来对账,尽管有程修儒在,他也忙得脚不沾地,已经有三天不曾来闽王府了。楼璟把鼻子埋到萧承钧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带着淡淡的奶香。

    “沈连收取官员贿赂的事,你可听说了?”萧承钧与他贴着脸蹭了蹭。

    微凉的脸颊在自己脸上慢慢揉蹭,仿佛绸缎在上面滑过,很是舒服,楼璟忍不住又追着贴上去,“方才听庆阳伯说了,怎的,朝中已经知晓了?”

    萧承钧眸色微沉,“朝中尚无人知晓,只是,昨日有个官员没能交出‘见面礼’,让沈连寻了个由头,关进了诏狱。”

    楼璟瞪大了眼睛,这沈连,是想钱想疯了吗?

    “这些个地方官上缴的,都是民脂民膏,沈连要了他们的钱,他们回去自会加倍的从百姓身上夺来,如此以来……”萧承钧抬头看了看京城灰色的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苍生何辜,百姓何辜。

    楼璟站直了身子,与萧承钧鼻尖相触,“莫再烦恼了,天道有常报应不爽,谁人今日种下恶果,总有一天都要尽数报偿的。”

    离得近了,那淡淡的奶香味就变得越发诱人,楼璟忍不住在那泛着奶香的唇上舔了舔,“好甜。”

    萧承钧被舔得一愣,旋即忍不住红了耳朵,每次他偷偷吃糖,定然会被楼璟发现。

    “殿下,我也想吃糖。”楼璟叼住一只红耳朵,轻笑道。

    “都吃完了,要吃的话,等过年吧。”萧承钧一本正经地说,说完就把耳朵拽出来,转身往屋里去了。

    楼璟看着闽王殿下潇洒转身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安国公府的中馈,暂时又交给了二婶打理,二婶很是高兴,挽起袖子准备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世子过年的新衣做好了,二婶亲自捧着衣裳送到朱雀堂去,却没见到楼璟的人影,“这天都黑了,濯玉怎的还没回来?”

    朱雀堂的管家笑道:“世子爷去跟羽林军的大人们喝酒了,往常都会喝到很晚。”

    “这可怎么行?”二婶撇着嘴,看了看手中簇新的棉袍,原本想在楼璟面前卖个好,这连人都见不到,可怎么跟他说事呢?

    “二太太把衣服放下便是了。”管家笑着要去接,却不料被二婶躲了开去。

    “这衣服是我亲手做的,得让濯玉试试,哪里不合适了我也好立时改改,”二婶转了转眼珠,顿时有了主意,“劳烦李管家,等世子回来了支人告诉我一声。”

    管家心中犯嘀咕,这送个新衣用得着亲自来送吗?但还是笑着应了,幸而明日腊八,世子定然会回来,若是平日,怕是十天半个月也难见到人影。

    腊月初八,祭祖。

    楼璟离开闽王府温暖的被窝,回到安国公府去。皇家在腊月初八是不祭祖的,要等到年三十才能去太庙祭天。

    到祠堂里给楼家祖先上香,又祭了灶神,楼见榆便匆匆的走了。

    “国公爷近来很忙吗?”楼璟奇道,前两天还因为晋州的掌柜来对账直接进了朱雀堂,而跟他吵了一架,怎的突然又容光焕发了?

    “国公爷近来应酬颇多。”管家低声道。

    楼璟眯了眯眼,让云八去看看父亲在应酬什么人,方回了朱雀堂,就遇见了前来送衣裳的二婶。

    二婶殷勤地递了衣裳让楼璟试穿,袖子和衣摆竟都有些短了,“上月量的身,怎的这么快就长高了?”

    十七八岁,正是男孩子长个子的时候,二婶絮絮叨叨的接过衣服,说回去再改改,“濯玉啊,你看,如今你已经是三品大员了,你二弟他还是一无是处的,这都娶了媳妇了,也不知道长进,你可得帮着二婶管管。”

    楼璟看了看,笑道:“开春羽林军就会补缺,到时候我给二弟谋个缺便是了。”

    “哎呦,这,这可真是好事,二婶就代你弟弟先谢过了,”二婶顿时喜得不知说什么好,怎么也没料想楼璟如此利索,还不待她说就答应了,哪像国公爷,她丈夫去说了好几次,还是含含糊糊的没个准信,“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夫人的时疫也不知怎样了?”

    “听说父亲昨日才派人去看了,若是能回来,自会着人知会二婶的。”关于魏氏的消息,楼璟不愿多谈,孝期有孕的事家里人也不能知道,除却魏氏贴身的妈妈和两个丫环,其余知道这件事的人,统统被楼璟处置了。

    送走了啰嗦的二婶,云八便回来了。

    “国公爷见了一个四品官,来京述职的,原本是江州的一个县官,如今方升了郡守。”云八打听得很清楚。

    楼璟了然,估计是有人来跟安国公府借钱了。

    “可要继续盯着?”云八问道。

    “不必了。”楼璟摆了摆手,京中的勋贵怕是很快都要做起这份生意来,倒不至于给安国公府惹来什么祸事。只不过,昨日沈连抓了不肯交钱的人,皇上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借债的人越来越多,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46、第四十六章 盐引

    不过转而一想,沈连都能进太庙司礼了,收个见面礼而已,只要找个好理由去宫里哄劝一番,淳德帝肯定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事情果真如楼璟所料,这进京费收得如火如荼,京中的勋贵们放债放得也很是顺手,淳德帝自始至终不置一词,一时间皆大欢喜,只是那些借债的官员们就并非人人欢喜了。

    不过,再怎么闹腾,这些都跟楼璟无关,放债的事他是分毫也没有参与的,只是让云八去查清楚都有什么官员借了债,特别是向安国公府借债的那些,全都记录下来。

    转眼到了腊月十三,沈连的“见面礼”收得也差不多了,回京述职的官员家近的就赶着回去,家远的便只能在京中过年,总算各自忙完,开始安心准备年货。

    “你怎的不去做那生意?”萧承钧问楼璟,以他的性子,这种赚钱的事自然要掺一脚的。

    “没钱。”楼璟嘟哝着,把脸埋到闽王殿下胸前。

    没钱?萧承钧奇道:“你是不刚从沈连那里赚了一大笔吗?怎的没钱了?”

    外面大雪纷飞,坐着太冷,两人用过晚饭就钻进了被窝里,萧承钧靠在床头看书,楼璟就自动自觉的偎进了人家的怀里。

    “大半都拿去换仓钞了。”楼璟伸手慢慢描绘闽王内衫上的暗纹。

    仓钞是富贾纳粮换取的,民间叫做“白条”,是用来换盐引的东西,官价里,一两仓钞兑一引盐,一引盐值半两银。

    萧承钧皱了皱眉,“你要做盐引生意?”

    “冬日里支不出盐来,多数人又着急过年,仓钞已经便宜到一钱银子换一两了。”楼璟在那龙形暗纹上蹭了蹭,心想着若是以后换上明黄色的内衫,上面绣了五色龙纹,描画起来定然更加有趣。

    也就是说,楼璟用一钱银子,换了原本值五钱银子的仓钞来!

    “怎会如此便宜?”萧承钧一惊,因为卖盐很是赚钱,富贾向来很是愿意纳粮换仓钞,若是仓钞跌价到这个地步,往后谁还愿意纳粮,估计都直接发卖了交税银,到时候官府再用银子买粮,两下倒腾,就会浪费不少钱粮。

    “白条多而盐少,这两年要兑盐引可不容易,”楼璟轻笑道,“何况江南纳粮换仓钞者众多,冬日盐场却不出盐,盐仓告急,盐引自然就兑不出来。”

    北边的盐仓屯盐者众多,而纳粮换盐引者不多,江南则与之相反,只因用白条换盐引需要官商勾结。南边的商人没有门路,无法勾上北边的官府。这就造成了江南白条到了冬天跌价至此。

    “盐政,已然混乱至此了?”萧承钧放下手中的书,深深地叹了口气。

    “倒也不至于大乱,”楼璟抬手,揉开他拧成一团的眉心,“只因这个时机好,若是等到开春,白条估计就又能值两三钱了。”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做这笔生意,不仅仅是冬日仓钞跌价,更重要的是,前些日子来对账的晋州掌柜告诉他,已经买通了晋州新任的盐政吏,晋州如今屯了大批的盐,只消拿了白条去,就能按官价兑给他。

    萧承钧闻言,略松了口气,握住在他面前乱晃的手,“那你何时把白条兑了盐引?”

    “明日……”楼璟沉默了片刻,“我明日得去晋阳一趟。”此等大事,不是一个大掌柜能谈妥的,他必须亲自去见那盐政吏。

    明日……去晋州?晋州离京城不算远,骑快马三日可到晋州首府晋阳城,只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楼璟却要离开京城。

    “几日回?”想也不想地问出口,萧承钧自己都愣住了。

    楼璟抬头看他,在闽王殿下那深沉的眸子中,看到了几分不舍,不由得弯起眼睛,凑上去轻轻地亲吻他,“十日之内必还。”

    “嗯。”萧承钧应了一声,他们自新婚起,基本上每日都在一起,如今骤然分离,顿时觉得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的闽王殿下,只能重新拿起被子上的书看起来。

    楼璟眨了眨眼睛,抬手抽走了萧承钧手中的书,“《诗经》有什么好看的,咱们看这本吧。”这般说着,靠在闽王殿下胸口,翻开了另一本书,指着其中的一页道。

    萧承钧把下巴放到怀中人头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顿时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了。那翻开的一页中,乃是一幅白描画,画中一个男子趴在榻上,另一个男子在其后侵入……

    “元郎,一别就是十日,我怕我熬不住,半途跑了回来……”楼璟把书拿到萧承钧眼前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用膝盖慢慢磨蹭闽王殿下的腿根。

    “嗯……”萧承钧呼吸一滞,身体不由得燥热起来。

    楼璟笑了笑,随手扔了手中的书,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轻声道:“方才的姿势,可看清了?”

    萧承钧被他逗得有些窘迫,伸手推他,“没有。”

    “不打紧,”楼璟把一只手伸进那绣着暗纹的内衫中,“我看清了便可。”

    “唔……”萧承钧还待再说什么,却被楼璟吻住了双唇,等回过神来时,身上的衣衫早已不知去了何方。

    天寒地冻,屋中铜炉炭火正旺,红罗帐暖,不做些有趣的事,岂不辜负了韶光?

    “慢,慢点……唔……”萧承钧趴在枕上,被身后的人无情地撞击,身子在柔软的被褥间不断磨蹭,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楼璟俯身,咬住那白皙的脖颈,果真慢了下来,慢慢抽出,再突然整根没入,嵌入了更深的地方。

    “啊……”萧承钧禁不住弓起了身子。

    楼璟却不理会,双手环住萧承钧的身子,在那布满汗水的胸膛上肆意揉弄,一下一下地侵入闽王殿下的身体。

    “太深了,唔……”萧承钧攥紧了枕头边缘,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战栗。

    这般“折磨”了身下人一会儿,楼璟停下来,亲了亲他满是汗水的额角,再次快速地动作起来。

    分别在即,楼璟忍不住多要了几次,等他终于消停下来,萧承钧已经累得瘫软在床上了。

    楼璟把颤抖不止的人抱进怀里,缓缓轻抚他的身体。

    “拿出去。”萧承钧不舒服地动了动。

    “再待会儿,”楼璟慢慢蹭着他的后颈,“困了便睡吧,一会儿我给你洗。”

    萧承钧虽然身体很是疲惫,却一点也不想睡,“其实,你不必这般着急赚钱,我……”

    “有钱不赚是傻子,”楼璟把怀中人转过来,又惹出一阵细碎的轻吟,“我有分寸,你只要做你的要做的便是。”

    大雪纷纷扬扬,几日不停,晋州比京城还要寒冷,十日跑个来回,必定是要骑马的。萧承钧让常恩拿出他去年做的那件狐狸皮的大氅给楼璟穿上。

    楼璟接过那厚实的披风,俯身在床上人脸上亲了亲,“在京中万事小心,我会尽早回来的。”

    腊月十四,朝中忽然提及立新太子的事。

    “年关将至,来年开春便当立新太子,自应于年前定下来。”上奏的人如是说。

    淳德帝皱了皱眉,“尔等以为,诸皇子中,谁可当此大任?”这般说着,目光从垂首而立的萧承钧身上扫过,见他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便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朝臣。

    朝中一阵静默,皇储之事非同儿戏,一句话说错便是万劫不复,即便是早有谋划的老臣,也不敢轻易出口。

    淳德帝冷下脸来,这些人刚才还说得热火朝天的,这会儿怎的又哑巴了?

    众人不由得看向左相赵端,自打上次征徭役的事右相失了准头,朝中左相的势力便比从前强盛了不少。

    赵端却垂着眸子,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赵卿,尔以为如何?”淳德帝自然将众臣的反应看在眼里,便出声点名让赵端来说。

    左相无奈出列,沉吟片刻方道:“依祖制,当立皇后身边的皇子,静王体弱,不可担储君之职,臣以为,可立四皇子。”

    “四皇子为人太过耿直,恐怕……”刚刚说完,便有官员出声质疑。

    “太子以愚钝被废,如今四皇子毫无功绩,骤然立为太子,何以服天下?”刑部尚书出声道。

    要说立四皇子是名正言顺的,怪只怪那道废太子诏书,说是因为萧承钧愚钝,不堪担天下大任,而今要立新太子,就得比萧承钧聪慧才行,至少得有个功绩,好说服天下人。

    但是,不立四皇子又能立谁呢?大皇子刚刚被废,自然不可能复立,二皇子从不曾显露于人前,传说自小体弱多病,三皇子没有养在皇后身边,依祖制没资格做太子。

    “臣以为,三皇子资质上佳,只可惜不曾养于皇后膝下。”说话的,乃是皇子们的讲侍。

    “自古以来,皇储择贤而立。”

    “祖宗规矩,岂可违背,臣以为当立四皇子。”

    “皇上……”

    “臣以为……”

    朝堂上又开始争论不休,萧承钧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淳德帝,此事根本没什么可争的,父皇此番作为,无非是因为他想立三皇子而没有正当理由,需要朝臣给他找一个理由。

    萧承钧垂目,不打算参与其中,朝中的局势如今尚且可以控制,他不会让陈贵妃的如意算盘得逞的,三皇子想入主东宫,可没有那么容易。

    关于立储之事,朝堂上争吵了多日也没个定论,奏折如同外面的雪花一样,成摞地飞进御书房里,淳德帝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年关将至,朝中本来就事情颇多,他已经够烦了。

    特别是那个吏部尚书杨又廷,本就是个死板至极的人,这次有人提及要立三皇子,可算是触了这老古板的霉头,每日两份奏折,每份都能洋洋洒洒写上几千字,早朝还定要出来说上一个时辰的祖制。偏偏这人是淳德帝太子时的教书先生,淳德帝气个半死却又发作不得。

    如此拖了几日,淳德帝忍无可忍,“立储之事,不在一时,此事年后再议!”这才止了众臣的争论,得了几日消停。

    不过,经此一役,原本不曾被众臣看重过的三皇子,忽而成了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况且如今陈贵妃正得宠,右相又势大,倒真有不少人去拉拢萧承铎。

    萧承钧对这些置若罔闻,每日按时上朝,不发一言,下朝就回府,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看书写字,闽王府门前越发冷清,到了年底依旧门可罗雀。

    大雪下了停,停了又下,北风呼号不止,冬日的夜晚,烧再多的炭火依旧寒冷。

    萧承钧躺在空旷的大床上,侧身看着成对的枕头,上面用金线绣着鸳鸯戏水,伸手,缓缓摩挲那冰凉的空位,那个人已经走了八日。京城到晋阳,千里迢迢,又下着大雪,不知他一路可平安?

    只穿着内衫的手臂很快就被冻僵了,萧承钧把手缩回被子里,看着那处发愣,长长地叹息一声,听着窗外的凄凄风声,合上了双眼。

    千里冰霜雪路,快马加鞭也要六日才能打个来回,但若是骑上汗血宝马,便能省下半日时间。见过盐政吏,办妥所有的事,不管已经是午后,打马便走,又能省下半日。

    楼璟满身风霜的回到京城,便直奔闽王府而来。换下结着冰碴的大氅,在外室的铜炉边烘暖了冰冷的身体,喝了乐闲奉上来的热汤,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

    看到床上那安静的睡颜,楼璟一路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下来,万万没有料到,只分开几日,自己便如着魔了一般,寝食难安,只想快些见到他。

    楼璟俯身在那温暖的睡颜上亲了亲,想着明早闽王殿下看到他睡在身边,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来,一定很有趣。这般想着,慢慢掀开了被角,正要钻进去,却蓦然怔住了。被子下面,原本他常睡的地方,放着一只修长的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缓缓摩挲着缎面的床单。

    一股既酸疼又甜蜜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口,楼璟握住那只手,翻身上床,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这一路的奔波劳碌,当真万分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盐引和仓钞的价格,参照《明史》,当然,盐引生意里也不少我杜撰的成分,大家勿较真,嘤嘤



47、第四十七章 横财

    “唔……”动静太大,把萧承钧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睡吧,没事。”楼璟在他唇上亲了亲,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哄着。

    方才还梦见楼璟回来了,半梦半醒间,萧承钧有些分不清楚,只半睁着眼睛看了一眼,便又合上了双目,身边的温度很是宜人,让他忍不住往那边靠了靠,柔滑的内衫,带着一丝冰雪融化的清气。

    化雪的气息把梦境带到了辽阔的北地,萧承钧没有去过北地,只听楼璟提起过,大漠无垠,纵马千里,若有一日能与楼璟策马,从江南一路奔到大漠,也算不枉此生。萧承钧在睡梦中微微地笑,觉得这个梦实在是好,有些不愿醒了。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朝中没什么大事,但是琐碎的事都要在这几天收尾,淳德帝这般怕麻烦的人,也不得不将尚书省与中书省的高官聚在御书房里,从清晨一直忙到掌灯,早朝都改为三日一朝,好让官员们赶紧将年终的事在衙门里处置妥当。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二,不必上朝,安顺也就没有来叫门,由着萧承钧睡到晨光微曦。主人未起身,主院里的下人自然不敢过来打扫庭院扰人清梦。

    雪后初情,日光照在窗外厚厚的积雪上,越发的明亮。

    萧承钧缓缓睁开眼,冬日屋中烧着炭火气闷,床前的帐幔就没有尽数拉上,微微眯了眯眼,待适应了眼前的亮光,才完全张开,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睡在枕头上,而是睡在一条结实的胳膊上!

    这不是在做梦!萧承钧看着眼前这张毫无瑕疵的俊颜,顿时明白了市井中人出门捡到金元宝的感觉,当真是眉眼都跟着笑开了。原想着明日才能回来的,原想着今日还要自己在府中呆着的……

    闽王殿下缓缓抬手,轻轻抚着他眼底的青影,天寒地冻中不分昼夜的赶路,着实累着了楼璟,这般的触碰,也没能把他弄醒。萧承钧轻叹一声,有些心疼,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薄唇之人确实薄情,只因情太少,便只能给了一人,其他的再入不得眼。萧承钧慢慢描画那双轻薄的唇,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满足。

    楼璟被那美好的触感唤醒,也不睁眼,直接按住那偷亲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唔……”萧承钧吓了一跳,旋即平静下来,专心地与他亲热。

    唇舌相抵,只是简单的勾缠,却比平日里的欢好还要缠绵,不需言语,只是这般触碰、轻吮,便可尽诉了连日的相思。

    长长的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微喘,楼璟用额头抵着萧承钧的眉心,缓缓磨蹭,“可想我了?”

    “你怎的这般早就回来了?”萧承钧不答,反问道。

    “外面天寒地冻,那里都比不上殿下的被窝暖和,”楼璟状似无奈地说,“害得我几夜睡不好,只得早些回来。”

    萧承钧闻言,忍不住抿唇轻笑。这话虽好听,却不能多听,否则楼璟定又要说出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来。闽王殿下这般想着,便从那胳膊上挪下来,问起了别的,“仓钞可都尽数换了?”

    楼璟买仓钞时,用的是一钱银子换一两仓钞的价钱,只有官价的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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