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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江山更爱美人-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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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以来,皇月岚始终和君云鹤同食同宿,普通的肢体接触常有,偶有亲热亦没有刻意避讳,两人的关系众人心知肚明。尽管不少人曾对皇月岚带着男人上战场一事略有微词,但尚且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提及此事,能够满不在乎的开玩笑的人,也只有平日里和皇月岚亲如姐妹、没大没小惯了的霍云儿。
皇月岚无语兼无奈的翻了下白眼,没有理会霍云儿的调侃。不食人间烟火的君云鹤会吃醋?才怪!指望他像正常人类那样有喜怒哀惧的情感,还不如指望明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来的实际。若是果真如此,她当真是要谢天谢地了。倒是凌清风一反常态的行为,令她很是在意,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凌清风在绝尘谷隐居十年不问世事,价值观养成的青少年时期没有得到应有的正确教育,因此是非道德观念较之常人要淡薄些,其本质是和君云鹤有点相似的,信奉生死由命。他虽然是医者的身份,但不是悬壶济世的大善人,对医药知识兴趣浓厚亦不代表他喜欢治病救人。
在跟随皇月岚出谷后,接受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凌清风的观念有所改变,但多数情况下,他看诊医病仍是为了她。这样的凌清风,怎么会主动跑去给伤员治伤?更何况,军营里没有严重到需要他亲自出马的伤势。他是有意躲着她吧?
至于凌清风躲避她的原因,皇月岚大致能够猜到,不过无论缘由是什么,依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哄男人也须得他肯亲自来见她才行。灵动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转便有了主意,皇月岚拉过霍云儿耳语几句,嘱咐她速去将原话转述给凌清风。
霍云儿闻言先是满脸不可置信的以询问的眼神瞪向皇月岚,在她面色凝重的沉默颔首后,流露出些许义愤填膺和了然,旋即神情渐渐归于平静,最后开朗的扮个鬼脸,贼兮兮的笑道:“我这就去!”话音未落,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一溜烟的奔了出去。
少顷,凌清风提着药箱心急火燎的冲进主帅营帐,一眼就看见了由面无表情的君云鹤扶着的皇月岚,她双眼紧闭,头歪倒在君云鹤的肩膀上,像一个残破的木偶。心狠狠的揪紧,凌清风口中喃喃的念着“怎么会这样”,三步并作两步迈到床榻边,执起皇月岚的手腕给她把脉。
在凌清风触到皇月岚的一刹那,她晶亮的紫眸颓然睁开,手腕猛地一翻,牢牢的擎住了他的手臂。凌清风惊的后退小半步,回神后的第一件事是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搭上皇月岚的手腕,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诊脉工作,在探到她的脉搏一切正常后,凌清风的绿眸荡漾出惊喜的涟漪,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这么担心我,为何不肯见我?”既非质问,亦非试探,皇月岚分外温柔的语气更像是哄劝好心办坏事的孩童。凌清风垂眸沉默良久,内心情绪的波动犹如架在火焰之上的水,从彻骨冰冷到滚烫沸腾,他再难以抑制的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和他身体激动的反应截然相反的,是他低弱如蚊蝇哼鸣的声音,呓语般轻不可闻,哽咽到语无伦次:“是我的错、是我……若非我擅自离开武林盟意欲追随你,就不会不慎落入晚碧之手,连累你受此重伤……都是我的错……”
没料到生性淡泊的凌清风竟会自责至此,皇月岚用力将他扯到怀里,吻了吻他盈满泪水的眼眸,柔声安慰道:“错的是我,不是你。晚碧是我带出北冰国皇宫的,如果不是我没有调查清楚他的来路,盲目的信任他,也不会有此一劫。他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你只是给了晚碧一个方便下手的契机罢了,即使没有此事,他也会制造机会动手。没有你,晚碧的卧底身份不会败露,根除一个巨大隐患,岂不是因祸得福?武林盟遇袭众人遭俘,你若不曾离开,一并被捉去,岂不是少了个帮我的人?你是神医,该清楚我没有大碍,我们一起回去救他们,可好?”
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重复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皇月岚镇静柔和的嗓音带着满溢的疼惜怜爱,宛如佛祖垂落于无间地狱的一根蛛丝,是挣扎在苦痛里的人的唯一救赎。凌清风在她柔声软语的安抚和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停止了颤抖,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肩窝,泪珠无声的滚落,熨烫着她的皮肤。
在皇月岚说着同生共死的誓言时,他感动至极但没有哭;在她以血肉之躯抵挡攻击他的刀剑时,他眼眶泛红但忍住没有哭;甚至在她昏倒在风沙里不省人事时,他惊恐急切仍没有哭。直到此刻,他才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他不是没有哭,只是眼泪全部流向心底,汇集成咸涩的汪洋泪海。
自责,愧疚,心痛,焦急……种种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复杂的交织,在油锅里不断的煎熬,像是地底涌动的岩浆,时时刻刻烧灼着他的心脉,直至心安的瞬间全然喷涌爆发。出生至今二十余年未曾有过的强烈感情,令他刻骨铭心的体会到,他究竟有多么爱这个拼尽全力拥他入怀的女子。
世人皆言,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是她给予他存活于世的勇气和意义。只要和她在一起,他无惧于踏上幽暗的漫漫黄泉路,亦无惧于生活在曾经伤他至深的红尘人世间。死,我与你共赴黄泉,生,我与你长相厮守,死生挈阔,与子成说。?
☆、Chapter 248
?作者有话要说: 我非常抱歉的默默爬过来,真不好意思,更文总是这么慢……不过期中考试顺利过关,还有一门今天刚刚结课,所以暂时轻松了一些,会努力码字的!昨天是感恩节,还没来得及跟众亲说,感谢众亲长时间的支持!尤其是从最开始追到现在的,你们真心辛苦了!爱你们~么么哒~~
Chapter 248 血雨腥风应有涯
黎明时分。正值昼夜更迭的时刻,天空呈现出渐变的蓝,朝阳渲染出成片绚烂的彩云,红艳似火焰燃烧,蕴藏着白日里炙热的初温,随着曙光渐明慢慢渗透到夜晚的清寒里。晨起的号角声声,催促着将士们开始新一天的操练。
奉皇月岚的圣旨离开军营、在外奔波劳碌数日办事的霍云儿踏着晨曦风尘仆仆的策马归来,稍加梳洗歇息后便迫不及待的奔向主帅营帐,准备将自己的工作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皇月岚。兴冲冲的走到营帐门帘处时,里面隐约飘出的不甚清晰但足以分辨的对话令她不由自主的驻足侧耳细听。
“嗯……好痛!清风,你轻、轻点……呼呼……”似是痛苦的哀嚎声里掺杂着舒适的欢愉气韵,略略带了些慵懒,是皇月岚的声音。失却往常淡泊的凌清风微带喘息的询问声旋即响起:“……是这里吗?……忍一忍,痛过后就舒服了。”
抓着门帘边角正欲掀开闯进去的霍云儿动作一僵,手臂傻傻的定格在半空,脑海里瞬间勾勒出一副令人血脉贲张的香艳画面,脸颊腾地烧红,颇觉尴尬的腹诽起来,皇姐姐真是太不知道收敛避讳了,这里好歹是军营重地,一大清早便和凌哥哥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不过……为什么喊痛的会是皇姐姐?
霍云儿百思不得其解时,营帐里的人像是嫌她的反应太过平淡似的,轻飘飘的丢下一枚重磅炸弹。只听一个仿若遥远的仙境里奏响的仙乐般飘渺动听的男声幽幽的响起,语气不带分毫人类应有的情绪,平板到没有半点起伏的说着:“轮到我了。”
这、这不是神官君云鹤吗?她才离开不过几天的光景,皇姐姐那般严重的伤势已然康复到可以一次性两个人了吗?真不愧是她的皇姐姐,果然能人所不能!霍云儿对皇月岚的剽悍肃然起敬,那崇拜之情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帐外来者何人?”觉察到附近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第四个人的气息,皇月岚拔高了音量问道。蹑手蹑脚的猫着腰贴在营帐门帘的缝隙处聚精会神的听墙根的霍云儿惊的一个激灵,正在做亏心事却被当场抓获一样条件反射的立正站好,朗声答道:“皇姐姐,是我!”
“云儿?”言语间携带的几分警惕和不悦在辨认出来者身份后尽数散去,皇月岚停顿了片刻方才回应,“进来回话。”霍云儿大大咧咧的挑帘而入,瞅瞅只披件外衫端坐在床沿的君云鹤,望望在水盆里净手擦脸的凌清风,再看看态度极其自然的皇月岚,最后目光锁定在整洁的床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实际情形似乎和她臆想的不太一样,空气中也没有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心里憋不住八卦的疑问,霍云儿仗着皇月岚的宠爱放肆惯了,当下便直截了当的好奇调侃道:“皇姐姐,你的伤如何了?不好生休养,在营帐里折腾什么呢?”顾念到有面皮薄的男子在场,霍云儿没有把话问的太直白露骨。
皇月岚全然不知适才营帐里的声响全数被霍云儿偷偷的听了去,还由此引发出诸多误解,因而也丝毫未觉得她的问话有何不妥,只当她是关心自己,解释道:“清风刚才在用舒筋活血的药膏给我按摩,云鹤正准备给我传功。灵力恢复五成有余,内力尚不足三成,除去左肩的伤,外伤基本无甚大碍了。”
按摩?传功?合着是自己完全想偏了。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扮个鬼脸,霍云儿心虚的摸摸鼻子,暗自庆幸没有把自己心里猜想直接问出口,干咳一声清清嗓子,赶忙转移话题谈起正事:“皇姐姐,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妥了。”
“如此甚好,辛苦你了。”皇月岚浅笑颔首,目露赞许,但微微眯起的紫眸里全无欣喜的光泽,冷酷无情的寒凉朦胧的笼罩着眼眸里闪烁着的令人心惊胆战的暗芒,唯我独尊的帝王威严悄然流露,轻若浮云的声线瞬息间便拉开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序幕,“事不宜迟,明日行动。”
*********
翌日,昭阳城城门外。
一袭高贵奢华的明紫龙袍随风轻扬,皇月岚未着铠甲,未挽发易容,悠闲懒散的跨坐在纯白的战马上,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落后半个马身的霍云儿紧随其后,身后随行的大批士兵每五人推着一辆木板车,车上蒙着黑布,不知道装载的是什么东西。
高大巍峨的城墙静默的伫立在边疆一隅,忠实的守护着其怀抱里的城邦和居民。严丝合缝的密闭着的城门绷出剑拔弩张的紧迫气氛,悬挂于城门上方的木质免战牌很是惹眼,城楼上架着一排排弓箭和盾牌,值守的士兵片刻不敢懈怠的来来回回的巡逻着,戒备森严。
以为挂免战牌即可安然无恙静待救援?苏以彤未免太过天真单纯了些。许晟涵及众多将领亦是榆木脑袋,不晓得变通之道,竟由着敌人单方面决定战或不战?兵不厌诈,战争本就残酷,无论因何而战,于百姓而言皆是苦难,何须假仁假义的固守所谓的仁义道德、江湖规矩?胜利才是一劳永逸的正道。
唇角略略牵起一抹嘲讽轻蔑的冷笑,皇月岚勒马停驻,视线不离免战牌,手臂往斜后方一展,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的命令:“弓箭。”霍云儿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依言将弓箭递了过去。皇月岚引弓搭箭,“嗖”的一声,携着内力的箭矢破空飞去,免战牌应声中箭,碎裂成片片木屑掉落在地。
原来还可以这般作为?霍云儿瞠目结舌的接过皇月岚递还的弓箭,半天适应不了她这略带几分阴损无赖的计策。免战牌被毁,苏以彤没了拒绝对战的缘由,不得不在皇月岚再次派人叫阵时领兵迎战,皇帝首次御驾亲征,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当缩头乌龟。若是能生擒或斩杀皇帝,岂不妙哉?
显然,紫发紫眸的绝色风姿、因伤势未痊愈而略显苍白的脸色、以女子而言算不得魁梧壮硕甚至偏向弱不禁风的体态、以及那慵懒随性的姿态误导了苏以彤,令她生出些轻视的念头,以为传闻里英勇无敌的传奇女帝不过是夸大的谄媚逢迎,依她所见根本虚弱的不堪一击,空有外表的绣花枕头一个罢了。
“朕最后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即刻率众投降,否则休怪朕血洗昭阳城。”明明苏以彤就在前方不远处,皇月岚偏生用上了不足三成的内力,使得自己极具穿透力的最后通牒传遍昭阳城的每个角落,不仅是出城接战的士兵,留守城内的士兵亦听得真真切切。
在等待霍云儿办事归来的这些日子里,皇月岚旁的安排没有,只吩咐下一件事,便是日日如是这般喊话。此乃她化身收割人命的修罗前最后的仁慈和宽恕。但或许是喊话之人的神态过于嚣张跋扈,亦或是所言内容太过强硬霸道,对方统统将其视作意图动摇军心的挑衅,不肯领情。
非是虚张声势来唬人的威胁之语,而是胸有成竹的通知和警告,皇月岚的语气并不多么狠辣阴戾,表情亦没有狰狞恐怖,但那自灵魂深处迸发出的帝王气势仍能够给人以颤栗的惶恐,仿佛她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神灵,只消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便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存亡。
漫说是未见过大世面的士兵们的心如狂风暴雨里软弱的草木般开始动摇,饶是曾任兵部尚书的将军苏以彤都难以忽视心底涌现出的惧怕和臣服。眼瞅着皇月岚的一句话就把她原本坚不可摧的军心摧毁的岌岌可危,苏以彤强迫自己收起惊愕和轻慢,肃容敛眉厉声喝道:“银骑铁甲军听令,列队摆阵!”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执意要不自量力的螳臂当车,便怨不得她不给活路罢。深感惋惜的摇头叹息,皇月岚眼眸轻阖,沉心静气碾碎残余的不忍和犹豫,紫眸再睁开时已无一丝半毫的垂怜悲悯,只余下恶魔般嗜血暴戾的冷酷和残忍。
抽出腰间佩戴的寒月剑,在成片的兵器致敬的嗡鸣声里遥遥的指向苏以彤的心窝,霍云儿心领神会的挥舞起手里的令旗,训练有素的士兵推着木板车一字排开,齐刷刷掀起蒙着的黑布。冷硬坚固的金属材质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眼却不带半分温度的冷光,分明是一尊尊火炮!
装填炮弹,瞄准敌军,点火发射,炮兵整齐划一的动作流畅的一气呵成。“砰——”振聋发聩的炮声响彻苍穹,那是死神的脚步逼近时踏响的丧钟,是黑无常手里摇晃着的勾魂索命的引魂铃,经久不息的震荡着的回声将所有野兽般凄厉绝望的嘶吼淹没殆尽。
厚重结实的城墙在冷兵器时代唯一的火器面前脆弱的像是纸糊的玩具,不消片刻便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勉力维持着屹立不倒的形态。昭阳城顷刻间化作一片火海。遮天蔽日的浓黑的烟雾使得晴朗的天色暗淡的透不出半缕希望的微光。生灵涂炭,人间炼狱亦不过如此。
受惊的纯白战马嘶鸣着,不安的蹬踹着前蹄腾空跃起,皇月岚勒紧缰绳不容许它逃避,亦不允许自己移开视线。无言的凝望着自己亲手缔造的修罗地狱,交织的火光和血色将皇月岚的紫眸浸染成冷血到令人发指的赤红,模糊不清的视野略略恍惚了神智。
炮声暂歇,世界自极度的喧嚣沉落至极度的寂静,世界末日般真正的死寂降临于这片大漠。一蓬蓬血雨染红了蔚蓝天空和金黄沙地,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蔓延在烈火烘烤的火烫的微风里,血肉模糊的断臂残肢横亘遍野,残垣颓瓦,满目疮痍,根本是场惨绝人寰的单方面屠杀。
粘稠猩红的血沫横飞,皇月岚不闪不避的微微扬起脸,以近乎虔诚的心态迎接血雨的洗礼,感受着原主人生命的余温渐渐消散。她会将这场战役永恒的镂刻于心,时刻鞭笞警醒自己,任何人都不会无辜枉死,无数鲜活生命铸就的昌平盛世,由她开拓,以一个真正的帝王之姿!
血雨腥风应有涯,杀戮将止,残阳如血……?
☆、Chapter 249
? Chapter 249 秋风肃肃晨风飔
仲夏残温悉数散尽,隆冬酷寒尚未透浸,十月中旬秋高气爽,正是不冷不热的好时节,然而盆地山脉对寒气的围追堵截终是抵不过一场秋雨一场寒。清冷水汽携带着浸入骨髓的凉意弥散在空气里,脆弱不堪的枯黄落叶承载不住雨滴的重量,在萧萧秋风推波助澜的扯拽里瑟瑟发抖的自林间枝桠飘零坠落。
纯白战马入云踏雪,飞也似地在人烟稀少的官道林间疾驰,坚硬的紫金铠甲耀目生辉,飞扬的紫发晕现出一片流光紫芒,平静冷然的紫眸泄出点点忧急。其后两匹壮硕黄骠马精神抖擞的紧追不舍,一人斗笠遮面白衣翩翩,一人薄纱掩面绿衣飘飘。稍远处,几排枣红马携大队人马一路奔跑着竭力跟随。
雨后因潮湿而略微朦胧的薄雾里,一座城池的轮廓渐渐自黄叶枯枝的掩映里显露,四方层峦叠嶂的山崖险峻不可攀,呈围合之势将城池护在其中,占尽易守难攻的地利之便,唯一的隘口重兵把守,严防死守绝对不放过任何携带武器的可疑人员,自有固若金汤安全无虞之感。
皇月岚放缓了马匹的速度,倏地腾空跃上身旁一棵粗壮的大树,轻巧的降落于最高的枝头,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城门正上方的城墙上“庐陵城”三个大字隐约可见。压抑着内心翻涌起的激越情感,皇月岚冷诮讥讽的眯起眼再细细观察半刻,飞身稳稳的落回马背,下令在此地安营扎寨,不再前行。
入夜。布置的简易但不简陋的主帅营帐里,灯火通明。橙黄的烛光应和着帐外照明火把,摇曳生暖,树影人影齐齐倒映在帐篷上,影影绰绰的绘出一幅颇具动感的墨色画卷。上好的棉绸布隔绝了外界的湿冷,放置在脚边的炭火盆无声无息的燃出融融暖意。
内功深厚体质特殊的皇月岚是体会不到秋夜寒凉的,她褪去铠甲后满不在乎的仅着一件单衣,慵懒随意的斜倚在主位上,臂弯里环抱着双眸轻阖昏然欲睡的凌清风,手掌不住的在他的周身摩挲,看似等不及来人退下便急色的吃起美男豆腐,实则是用内力替他驱赶连日来未能好生歇息的疲累。
无论现在的皇月岚是何种作态,但凡是曾经亲眼目睹甚至仅仅只是听闻数日前昭阳城那场惨烈无比的战役的,再无一人敢轻视于她。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此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顷刻间断人生死的帝王做派,以及那压倒性的强悍实力和绝对权威,谁人不胆寒心悸、俯首帖耳?
每当仰望她时便会下意识的回想起当时情形,心有余悸,重影敬畏的收回窥探皇月岚神态的视线,低垂着头,单膝跪地,禀告道:“启禀主子,影宫负责监视郑倩柔的影卫传回消息称,已经确认她现驻军于庐陵城内。霍云儿将军率领的炮兵队伍距离此地尚有一日路程。”
似是被重影的说话声所惊扰,凌清风略略颦眉,身形微动转向里侧,把头往皇月岚的怀里埋了埋,语带浓浓鼻音呢喃道:“……有人?”没有作声回应,皇月岚携着内劲的指尖轻柔的拂过凌清风的睡穴,并抬手捂住他的耳朵替他阻隔了扰人清梦的声响,压低了声音言简意赅的询问道:“随行人员?”
虽说主子爱夫若命的传闻早在她尚未登基称帝时便已流传甚广,但直至得到赐名、暂替影追月成为影宫代宫主随侍主子身侧,重影始终对此没有实感,持有怀疑态度。现如今,这种不分时间地点、不顾身份场合出现的情景,她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试问古往今来几个帝王能够为了一个男人独自前往九死一生的流沙鬼域?与之相比,诸如此类烙印成习惯的呵护还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非是刻意作秀给旁人看,亦非是讨好夫君的调情手段,自然无伪的流露出的疼宠,总是在不经意间暖人心扉,无怪乎主子们个个对她情深意重、死心塌地。
漫说是帝王本无情,便是寻常女子,又有多少能如此?无数男人费尽心机想要却得不到的恩宠,有些人得到了却不懂得珍惜,真是罪过!思及此,重影不由得对背叛皇月岚的影追月和明月晗生出些不满,敛起言语间的恭敬直呼其名,答道:“主将冯怀雁,副将影追月,军师明月晗。随行煦贵妃娘娘。”
冯怀雁?她的兵部侍郎呵……听到熟悉的姓名,皇月岚稍稍怔愣,旋即不以为意的冷声哼笑,有苏以彤作为前车之鉴,她早已经预料到会再听到此类消息,也罢也罢,愤慨无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卧底身份败露在明里和她对抗,总好过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暗地使坏。
所谓背叛,信的多则伤的深,再是痛不欲生,习惯后亦不过如此。皇月岚无奈的轻声叹息,眼角余光瞥见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不敢起身、甚至不敢看她的重影,意味深长的问道:“重影,朕问你,是不是朕的一切命令,你都会执行?”“听凭主子吩咐!”以为皇月岚有事吩咐,重影毫不犹豫的表忠心。
“若是朕命令你杀了朕,你当如何?”颇有些漫不经心的玩弄着凌清风的一缕黑发,皇月岚轻描淡写的追问。重影登时被皇月岚不按常理出牌的问题噎的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应允便是犯上作乱,不应便是抗命不尊,当真是两难境地。主子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
“暂且退下。”静待片刻没有得到答案,皇月岚不再逼迫惶急到额头冒出冷汗的重影,挥了挥手放过了她。像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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