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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笯-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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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日都是怎么服侍爷的?”段嫣然问道。
怎么服侍爷的?凤奴心里嘀咕,爷大概是这世上最难侍候的人了。喜怒无常,是,喜怒无常,难道是自己只记得他怒的时候,而忘记他也有喜的时候,他还真有很多喜欢起来的时候,他会把我捧到天上去,记得有一次,也是这样酒醉醒过来,是慕容冲将她抱在怀里。抱到铜镜前,叫她半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都看着铜镜,铜镜里一双玉人。慕容冲长眉斜飞,星目朗眉,凤奴杏眼悬鼻,雪白玲珑,憨稚可爱,慕容冲摸摸凤奴的脸。突然说:“凤奴,来,我来给你画眉!”
也没待凤奴反应过来,便取出镜盒,慕容冲是男子,从来都不化妆,平白怎么得了个镜盒呢?慕容冲捡了支眉笔,细心地给凤奴画眉,凤奴的眉疏寡淡,经他一画,整张脸变得生动起来,正好长史撞进来,倒没有惊异于慕容冲给凤奴画眉,而是惊异于画完眉的凤奴,竟然有了绝尘之姿。
慕容冲得意地看着,凤奴让两个男人看得焦燥起来,起身说:“凤奴服侍爷梳洗!”
慕容冲按住她,柔声说:“再画个唇妆!”
长史偷笑着退下说:“奴才叫莲碧先准备好爷梳洗的物件儿,爷慢慢装扮凤奴儿,奴才真看不出凤奴儿这般好颜色!”
凤奴又想站起来,慕容冲按住她说:“别动,别动,好凤奴,乖,听话!”
凤奴听了一身冷汗冒出来,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但哪里敢忤逆她,只好乖乖坐着不动,慕容冲没拿唇纸,在手上蘸了红膏,先轻轻点在凤奴的唇上,再拿食指轻轻染晕开,凤奴的唇本来就是肉嘟嘟的,经了红膏的润泽,便饱满得似一颗红樱桃,透人之极。
慕容冲的食指在她的唇边流连了一会,他的目光迷离且深情,看得凤奴毛骨悚然,连连说:“爷……放了凤奴,凤奴服侍爷起身梳洗!”
慕容冲将食指放在凤奴的唇上,嘘了一声说:“别说话,凤奴……”
凤奴就不敢说话了,却忍不住颤起身子,两只腿似打摆子一般,慕容冲发觉了,将她抱紧,疑惑地说:“凤奴,你身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凤奴只好说:“爷,你松开我,凤奴身上……不舒服……内急!”
慕容冲竟将她抱起说:“好,我抱你去!”
吓得凤奴差点要晕过去,惨叫一声:“爷!你饶了凤奴罢!”
慕容冲看凤奴惶急成这样,轻笑一声,才把她放下,凤奴连滚带爬地爬出房间,门外长史与莲碧笑吟吟地看着她,凤奴捂着脸低声说:“长史,今儿爷又发疯了,你们今日小心侍候!”
长史捂嘴笑道:“长史倒是天天盼着爷这般发疯呢?你看,爷一发疯,咱们凤奴就变得这般好看,你看那小嘴,啧啧,凭谁看了都想咬上一口!”
凤奴又一声惨叫,捂脸而去,结果凤奴将自己关在小房子里一天没敢出来,慕容冲命长史去传她服侍,她只说牙痛头痛身子痛,没法服侍,慕容冲不计较,又派了大夫去看,凤奴死活不许大夫进门。
又叫长史拿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一拔又一拔地送到凤奴的房间来,凤奴反正是拿被子捂着头死都不肯出来,自然也是不肯吃的,后来慕容冲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站在凤奴的床头看她。
凤奴叫他看得无地自容,拿锦被遮了头,整个身子都包起来,慕容冲没有生气,只是也爬到榻上将整个锦被包括凤奴全都抱在怀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火焚
那一晚慕容冲喃喃说了好些话,凤奴隔着被子,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在响,却一句都没听清楚,后来在锦被里面睡着了。
现在看来,那日爷并不是发疯,这是他喜怒无常中的“喜”罢,他一欢喜,便将凤奴像一个小娃娃一般宠着,爱着,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细想起来一个月内,慕容冲大多时候是不拘言笑的,有二十九日的功夫对她极好,偶尔撞见凤奴仍如小时候那般爬树逗鸟,捉虫斗鱼,也是一笑了之,并不斥责,有时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脸宠溺,不过凤奴并不总叫慕容冲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事关她已与各色门房,偏院的府丁与奴婢们都通好气了,慕容冲一回来,她就在偏院门口恭恭敬敬地迎接,府里谁不想有好日子过,所以慕容冲所见,大多时候都是温顺、恭敬的凤奴。
有过一次,慕容冲提早回偏院,故意不叫人通报,他很好奇,许久没有看到凤奴捣蛋,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他想看凤奴做什么,结果凤奴果然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偏院,躲到园子里寻出红头蜥蜴正在喂食,慕容冲陡然见之,也不似第一次那般惊吓,只是站远了一点问凤奴:“凤奴,你喜欢阿凶阿猛便罢了,这东西长得鬼头鬼脑的,你养它们做甚么?”
凤奴生怕慕容冲要把虫子们赶尽杀绝,忙把红头蜥蜴丢进草丛里,跑过去讨好慕容冲说:“奴婢并没有养它们,只是今日到园子里散步,一不留神便瞧见它们了,我是跟它们说呀:你们长得鬼头鬼脑的,千万别跑到爷的屋子里吓着爷,那红头的答应了!”
“它真答应了?”慕容冲斜眼看她,她如今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明明是她跟红头玩。偏偏变成为他着想,这丫头一跟这些小宠们玩,她就小脸红扑扑,一副兴奋的模样。哪里像在屋里服侍,一张脸不见血色,好似他慕容冲虐待她似的。
“真答应了!”凤奴慌忙点头,又软语求道,“它们如今乖得不得了。它们都知道爷厉害着呢,您瞧,只看到爷的影子便逃得无影了!爷威武得很、雄壮得很!”
凤奴的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花样百出,慕容冲果然气不起来,心又有不甘,伸出两只手指掐住她的红扑扑,叫她龇牙咧齿又讨一次饶。
是呀,一个月里只剩下的一日会突然发恨,只是人的记忆多么奇怪,偏偏最记得对自己不好的那一日。并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一旦触及,便都是怨恨,但今日为什么自己又记得起爷喜怒无常中的“喜”字呢?
因为爷离开已经有十日了吧?看不到他的“怒”,一样看不到他的“喜”。
“夫人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好狂妄的奴婢!”一个巴掌刮过来,正中凤奴的脸,是了是了,爷除了只一日会发疯外,还有一个好处是他从不扇打凤奴的脸。
凤奴被一掌得得两眼昏花。勉强抬头看,是段夫人身边的一个中年婆子扇了她一巴掌,因为她沉默得太久了,脸上居然还现出古怪的甜腻的笑意。这笑意仿佛扇了段嫣然与她身边人的脸,结果气不过,就赏了她一巴掌。
凤奴想伸手摸一下脸,因为嘴唇热辣辣的,有什么咸的东西从她的嘴唇延下来,一滴两滴落在她跪着的地毯上。居然流血了。
“快说!”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边脸上,凤奴身子一歪,跌趴在地毯上,早知道如此,昨天收到爷的口信时,就应该马上收拾包袱出发的,只是她不想去爷那里,又去跟阿凶阿猛说了会话,又有怎么也收拾不完的包袱,拖到了现在,想起来,喜怒无常的爷虽然常常伤她,但总是只伤一次,若是她左边脸流血了,绝不会再打右边脸,所以总结起来说爷待她还行,至少把她当成奴婢看待,就这一点,就应该去服侍爷了。
“起来!装死呢!看她这狐媚样子,定是在爷的面前装可怜,叫爷心疼上她,什么东西!”
原来是以为爷瞧上了自己,爷哪里是瞧上自己,爷谁也瞧不上,只瞧得上他自己。
凤奴艰难爬起来,想说话,却听门口一阵喧闹,还有打斗的声音。
再看去,原来是长史领了几个强壮的府丁,与东院的护卫打起来,长史的人带得有些多了,把偏院的、成秋院的都带来了罢,凤奴想笑,嘴一扯,疼得很。
长史在五六个府丁的挟护之下进了堂厅,看着凤奴嘴角带血,两边颊肿了起来,又气又急,他手上拿了张帛巾,大声说:“爷的信,叫凤奴即刻动身到汾阳县去!”
段嫣然看了一眼侍婢,侍婢拿过信帛,上面有两句话:“长史,快将凤奴送过来,你不想活了不是?”
字迹潦草,但分明就是慕容冲的字,那语气显得心急如焚,他要凤奴要得心急如焚,段嫣然看了那几句话,心如火焚!
段嫣然正想说话,进来个仆从说:“宫里来人,传旨叫平阳太守接旨!”
段嫣然忙起身,她是天王所赐婚的正夫人,慕容冲不在,这个旨只能是她来接了。
的确是宫里的小黄门,圣旨的大意是天王四十一寿庆,普天同乐,州郡以上的地方官员一起到长安庆寿,不得有误!
段嫣然恭恭敬敬地接了旨,送走了宦官,拿了旨意对长史说:“现在有圣旨叫郡府大人去长安,你快派人到汾阳城送爷直接到长安去,若是再回到平阳来,时间就赶不及了,面圣这样的大事,就不要再带凤奴了,你亲自去汾阳县接了爷就直接到长安罢!”
长史知道这是国家大事,看凤奴这情形,若是留下来,大概连命都不会有的,当下说:“奴才马上赶到汾阳城去,但去长安路途遥远,爷需要个人服侍,我带凤奴一起去,爷有人照应着,夫人也放心!”
“我说了,凤奴不能去,我是太守府的夫人,你难道要抗命不成?”
“夫人,我这里有爷的信,爷说要把凤奴带到他那里去,若是不带去,才是抗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欺负
段嫣然一股煞气上头,心道今日若是叫凤奴给带走了,她便不再是这太守府的夫人了,她一使眼色,左右两个婆子便擒住了凤奴,段嫣然道:“这奴才方才忤逆了我,我现在即刻可以拿了她的命,我是天王所赐的正妻,处死一个奴才,你说爷能拿我怎么样?”
“不可,她是爷的……”
“她是爷的小宠,是不是?你说十六院的那一个不是爷的小宠,爷有给她任何名分没有?也就是个爬上床的奴才,不要脸的东西!”
抓凤奴的婆子开始左右开弓,不知道扇了多少巴掌,凤奴的脸打肿成个馒头。
长史看样子如果再决意带走凤奴,段嫣然已经不理智,大概会真的拿了凤奴的命。他忙大声说:“好,夫人,今日便不带走凤奴,夫人手下留情,打狗看主人,凤奴就算是奴婢,也是爷的奴婢,你打她便是打爷的脸,再说夫人是天王所赐正妻,若是活活将爷的奴婢打死了,传了出去,于夫人的名声不太好,何必为难一个小奴婢呢!”
段嫣然一听,手微微抬起说:“罢,为一个小奴婢不该如此,你快去汾阳给爷传圣旨!”
长史扑通跪下说:“夫人,凤奴虽然是奴婢,原先也是爷当成小姐养的,她是爷一手带大的,夫人千万手下留情,莫为她伤了你们夫妻间的和气!”说罢重重叩首才离去。
长史离开了,段嫣然才冷笑道:“你好本事!瞧瞧,一个小小的人儿竟然伤了我们夫妻俩的情分了,你说我是不是要看在爷的份上饶了你呀!”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狗吠,看来是府丁押着凤奴训练出来的狗在巡逻,那狗吠了几声,便没有了声音。
东院堂静了一会,后面的胡婆子上前在段嫣然的耳边说了几句,段嫣然瞧着凤奴。眼里闪了一点笑意,说:“我今日乏了,去歇着了,凤奴是爷的心头宠。你们小心伺候着。”
几日下来,凤奴时刻警觉着,但也没什么事,安排给她的小房子很偏,门是开着的。凤奴可以自由出入, 也没有叫她做事儿,更没有人来为难她,一日三餐总能按时送到,这么平静的几日,凤奴感觉奇怪极了,一时也不敢大意,战战兢兢过了几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这几日,长史赶到了汾县。把圣旨传达了,催慕容冲马上上路到长安,慕容冲一看长史没带凤奴来,便发作了,将圣旨丢到地上说:“我信上催了两三次,你都亲自过来了,怎么凤奴没到?”
长史慌忙说:“传旨的宫人说不许带家眷前往!”
慕容冲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大声道:“凤奴只是个奴婢,她是哪门子家眷?”
长史并不慌,不急不慢地说:“凤奴既不是家眷。爷只是要奴婢侍候,我便带了两三个奴婢来,都是信得过的,爷不怕没人伺候了!”
慕容冲知长史故意激她。抖索着手指着长史道:“好你个长史,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连爷你也胆敢要挟了!”
长史跪下说:“奴才不敢要挟爷,只是凤奴这般身份尴尬,她既非奴亦非妾,好好一个女儿家的。爷离开府才十几日,在府里什么人都可以欺负她,叫她怎么活?”
“你是说……有人欺负她?”慕容冲忙问道。
“皇哥儿是在宫里长大的,这宫里头的明争暗斗皇哥儿怎么会不知晓,但凡得了宠的嫔妃,哪一个不是被人敌意着,这嫔妃是有阶位的,平凡人伤不得,但若是哪个宫女得了皇上的恩宠,又没有品阶,连阿猫阿狗都可以骑到头上,你叫她怎么活?”
慕容冲若有所思,想了一下,突然冷笑一声,又怔忡一会,似乎拿不定主意,长史大着胆子说:“这所以对凤奴又爱又恨,是因为凤奴出自宫里头哪一个妃子,她是陛下的血亲,爷所以恨她!”
慕容冲震惊了,指着长史说不出话来,慕容冲自以为这个秘密是没有人知道的,只不过凤奴越长越大,眉目便像极了一个人,在宫里呆过的人只要细看便能看出来的。
“所以,爷是不能带着她到长安去的,一去便露馅儿了。只是爷你若真的喜欢她……爷是喜欢凤奴,爷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奴才,爷只要跟她在一起,便欢喜得不得了,觉也睡得好,也便离她不得了,不若是如此,爷怎么会跟奴才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慕容冲收回指着长史的手,一拂袖不说话,长史明白事情的一半,有一半他是不明白的,他喜欢凤奴,其中是因为凤奴身上有着那个凤奴的三层魂在,对那个凤奴,他亦是又爱又恨,恨她拿着自己的身子跟苻坚厮混过,爱她什么呢,她仿佛什么都懂,她来自两千多年前的身份,她超前的观点,甚至她勾引他,激荡起他男性的激情。
但是也不是,这个凤奴只有三层魂,她更多的是她自己,充满韧劲,百折不挠,甚至厚颜无耻,还有她身上的香……这几日睡不好吃不香,原来是这么怀念她身上的香……
慕容冲背过身去,说:“狗奴才,算你说对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对了,我离不开凤奴,现在又不能给她名份,但我一定要她随我去长安,你说怎么办?”
“只要爷愿意给她名分就好办了,爷马上写下正式的聘书,盖了您的大印,再拿你的一件信物做礼,我马上赶回郡上,把聘书给了夫人,礼聘凤奴为侧夫人,便可以把凤奴接出来与爷会合了!”
慕容冲刹地转身,拿指头点着长史,气得说不出话来。
长史跪下说:“爷以为奴才使计迫使爷同意聘凤奴为侧夫人,然不是如此,爷走后,凤奴的处境危难,你若只许她为妾,妾比奴又能好到哪里?坐不同席,饭不同案,我若想接她出来也接不出,爷若是有别的法子,我便听了爷的,爷若现在赶回郡上去,已是不可能,爷委屈这么多年方能回长安得以施展,难道凤奴一人抵得过大燕基业和慕容上下家族几千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聘书
慕容冲听罢,仍在犹豫,默默无言。
长史叹道:“也罢,咱们这就往长安去,凤奴只不过一介奴婢,被打几个嘴巴子,满脸是血也没什么,当年三日两夜捆绑不吃不喝不也好好活着甚么事都没有?便等爷一两个月后回来,看看是死是活再慢慢纳了做妾或是通房,……也不晚!”
“什么?你说凤奴被打了几个嘴巴子?满脸是血?谁这么大胆?”慕容冲青筋暴起,凤奴就要挨打,也只能是他慕容冲打,其它人谁敢打她,不要命了?
长史低头道:“奴才没瞧见谁打她,见到她时,她在东院,是夫人叫了去,见到她时两边脸全肿起来了,一脸的血,还安慰我说没事儿!当然没事儿,凤奴不是挨打挨大的么?”
长史说完,等慕容冲的话,但是许久没听到声音,抬头看慕容冲脸色刹白,僵直了身子转到案桌上挥手写了什么,拿了太守府的印盖上,在脖子上摸下一绿母石,这是可足浑太后给了,上在刻了燕皇室的印记,每个皇子只有一个。
慕容冲写好递给长史说:“在长安见,若接不到凤奴来,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长史大喜叩了个头,大声说:“长史定不辱命!”
长史抬头去接信帛,看慕容冲脸色刹白,摇摇欲坠,长史忙扶住他,安慰道:爷不要急,只几日的功夫便能见到。!”
“慕容冲摆摆手,默默说:“去罢!”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凤奴满脸是血,在黑暗中逃,慕容冲要去救,凤奴突然回身说:“我这么狼狈,不是爷希望见到的么?”说罢便不见了,慕容冲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叫他心内难受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慕容冲的预感没有错,凤奴果然是出事了。
凤奴被打脸的几天。一个人住在东院的小房子里,几日下来没有人唤她服侍夫人,也没有叫她做什么粗活,她的脸渐渐好起来。开始想着爬墙出去,但一想若爬着出去更有罪名安在她身上了,她开始在院里诳,遇到仆从婢女什么的,也是互不相干的样子。于是凤奴挨着挨着就到了东院门边,守门的大汉正眼也没瞧她,她大着胆子将半只脚伸出门槛,仍没有有喝止,一只脚落了地,另一只脚就跟了出来,竟然毫不费力地出了东进院。
回到偏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慕容冲不在,没有人服侍。长史不在,没有人指挥,凤奴觉得天光日明,喜欢之极,便想起阿凶阿猛来,赶到校场边上的围起的林子,听到阿凶阿猛急促的吠声,急冲进去,原来是阿凶的爪子中了一箭,阿凶阿猛已经退到笼子边上。又一箭射过来,两只獒犬向门上撞去,门竟然没有关,两个大獒冲了出去。向林子里跑去。
凤奴大急,向他们跑的方向追去,怎么吹哨音都不行,不知哪个角落还有箭射过来,凤奴一边寻找箭的来源,一边呼唤着阿凶阿猛。但突然手臂一痛,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箭直穿过她的手臂,她的心里突然明了,其实那些箭不是要射阿凶阿猛,而是要射她的。
凤奴慌乱地向林子跑去,愈跑林子愈密,密密麻麻的树枝挡住了箭,凤奴跑上一个山坡,觉得手臂沉得抬不起来,她的脚一软,向着山底下滚了下去,陷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长史回到郡府,先去东进院想接凤奴,段嫣然说:“长史,我可没有虐待凤奴,她早就离开东进院回偏院了,你回偏院便知道了。”
长史将信将疑回了偏院,偏院的府丁与丫头们都证明凤奴毫发无伤地回了来,还住了一晚上,不过说去了兽园之后再没回来。
长史赶到兽园,兽师说阿凶阿猛发了狂跑到林子去,凤奴去追,兽师说一日未见凤奴回来,以为她追不到就自行回去了。
长史暴跳如雷,急忙把百名府丁都聚了来,去山林搜索,一整天下来,虽说找到凤奴,连一根头发也找不到。长史知道这肯定与段夫人脱不了干系,但是又没有凭据,就这样,凤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是死是活。
长史跌坐在地,心道这下完了,不由得流下泪来,他一是担心凤奴的生死,二是担心找不到凤奴,慕容冲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倒不会担心自己,若是慕容冲发疯,他比死还难受。
可是没有办法,长史跑到郡守备军那里,守备将军是段随,听闻是慕容冲的要找的人,就秘密派出上千人去寻找,但是凤奴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既没有尸首,也不见人影。
长史担心凤奴,一边嘱咐着府里的亲信要继续寻找,一面打算亲自到长安去跟慕容冲说明问题。
他不知道,慕容冲一进到长安,掀起了轩然大波,波涛滚滚几乎席卷了整个长安城,大秦朝也因为慕容冲的到来,一脚踩进了顶峰,一脚开始走下坡的路。
慕容冲一进到长安,不禁百感交集,这是牢牢刻下他耻辱与灰暗的地方,十年没有回来,它更加地繁华了,东大街上人来人往,走卒村夫,各种生意热闹非凡,还有些卷发碧眼的波斯人及西域各国人,经过十几年的治理,大秦朝真正走向盛世,整个中原也在沉黯百年后走到最高的顶峰。
他们合乘一辆有华盖的马车,众待卫步行围在前后,穿过华阳街,便往横桥而去。华阳街直通横桥,大汉盛世之时,横桥仍是西域商贾入长安的必经之路,因此各市多夹街而立。长安九市,六市道西,四市道东,楼毕重屋,日输万缗。
市中行人如织,熙熙攘攘,两侧商肆拥仄,招牌林立。虽然天已黑透,可门门火炽,户户灯明,将争执交易之人照得纤毫毕现,仿如白昼。
慕容冲坐在马车上,眼光在一片片的繁华中掠过,不由地感叹万分,世事皆如此,这繁华背后是各种人心的不安宁与暗流也在竟相高涨,此起彼伏,这一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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